「 11 」
也许每年的初夏都会像现在这般,嫩青的绿叶被和煦的温柔的过分的阳光镀上一层金边,折射出隐隐的、低调的,毫不刺眼的光亮。
就在窗外,由玻璃折射着。
折射到那抹醒目的茶发上。
记得很小的时候,妈妈曾牵着自己的手在初夏的某日踏入久违的拥有美丽风景的公园,沿着波光粼粼的河,一直漫步走到夕阳陨落。
那时妈妈笑着,好像在对他说,可声音小的不像话,又像是在自语:“小野出生在初夏,所以叫'夏野'呢。”
夏野。
池田夏野。
可这优美的犹如小河流水潺潺不停的姓氏和仿佛与这姓氏天生一对的如画风景般的名字,并没有给这个从懵懂蒙昧到心冷破碎的男孩一丝丝好运。
也没有派出因为名字而对他好的某些人。
所以从小就牢牢记住了妈妈说过的话:
“记住,夏野,你一定要比任何人都努力,你一定要最努力。因为.....”
因为.....
“妈妈只有你了....”
>>>
他猛然从回忆中清醒。
犹如恍梦初醒般的渗透进回忆里,在这个金色阳光的时节,略微杂乱的画面,池田夏野从回忆中翻过神来,认清了此刻眼前发生的一切。
江户川柯南在一阵寂静沉默中走进“圆中心”里,那些本叽叽喳喳窃窃私语的同学们自觉在圆两边让出一条道路。
而江户川也没有丝毫的避讳便这么走了进去。
走到拿着保送通知书的灰原哀面前。
从她手中拿过单子,看了一眼。
“就这个水平么?”他问。
“很自豪么?”他问。
“你是闭着眼睛考试的么?”他问。
“你是故意的么?”
——他笑。
笑着将那张纸折好,放回她的手心里。然后大步流星般的走出这片圆,高傲的挺着头颅,直着胸膛,潇洒的有些脱力,但仍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片场地。
这片灰原哀冷漠的仿佛不认识般的但又有一丝歉意与愧疚的注视着他的场地。
这片吉田步美的脸已经因那几句话而变成铁青色了的场地。
这片圆谷光彦不知为何急匆匆赶来却发现戏已散场的场地。
大步流星,头也不回的。
——好生潇洒。
而刚刚那张纸被举在灰原哀的眼前,直刷刷地抖落着。扇动空气里细微的灰尘飞扬在阳光下耀眼地热舞,转换场地至每一位望着这幕目瞪口呆的人,在数秒后随着江户川的离场而静场后逐渐又开始窃窃私语着。
“江户川好像有些过分....”
“他和灰原认识啊原来。”
“切,不就被保送了个哈佛,凭什么瞧不起别人。”
“哎,嘘嘘....”
因为经历过努力的一切却最终烟消云散,不被人放在眼里、还要忍受别人冷嘲热讽的白眼的挪揄,幸灾乐祸着“谁让你是这社会最底层的下等人”,于是努力的一切终究成为梦幻泡影。
像是条件反射般僵直了身体,双手握成拳状不自觉放在裤线两侧,在拼命忍耐着,忍受着。
眼睁睁看着他喜欢的那个女孩努力的一切,平白无故被另外的人这么嘲讽着。
没有理由的,不问原由的,
这么嘲讽着。
>>>
自古以来,人类便是很会忍耐的动物。
所以十几年痛苦的夙愿只有在积累到爆发至一个点时才能不留遗憾的转变成能量发泄出来。需要极大的勇气,丝毫不亚于对她说“我喜欢你”。
而实施这一切的手段就是任由火焰燃烧至心壁。
灼热的滚烫的。
怒火中烧的。
>>>
池田夏野跟着江户川柯南的背影来到操场对面的草地上。树一棵靠着一棵形成校园里的小草坡上难得靓丽的小风景,林荫遮满了草地的每一寸皮肤,可又有极大的空隙任这两人毫不客气的穿插在树与树间的缝隙里。
一前一后行走着,前者走的漫不经心,极其随意。
后者跟的认真仔细,小心翼翼。
他终于在他徘徊于一棵树前十几秒的功夫叫住了他:
“江户川柯南!”
他这么叫着。
然后待他回头后便急不可耐地冲过去追问着那个令他怒火中烧无法忍受的事实:
“你为什么要嘲讽她?”
“你知道她的努力么?”
“她的努力换来的成绩凭什么要受到你的不屑和看不起?”
“你告诉我凭什么?嗯?”
——“凭什么?”
你江户川柯南,算个什么东西。
但结果是....
又是那样的,又如万千次在心里预料的。江户川这个人,永远都是自傲与自负,张扬到一定境界,还拼命掩饰自己为人和蔼可亲戴着装饰性的假面的面具。
于是就在脸色已经苍白的不行的现下才会又露出那份笑容。
即使已能看出是相当的不耐烦。
但他还是勉强自己又做出那副长者看晚辈一般不计较不迁怒的很没有公平感可言的“谅解”般的笑容。
“好了,池田,这不关你事的。”
“回去吧——”
说着便想往前走,只是那个少年不依不饶的冲了上来,用手挡住他的肩膀企图用这样让自己转过身去和他正面对视以及去回答那些他一刻听也不想听的问题。
果然他仍在喋喋不休追问着他所谓的“凭什么”。
江户川柯南突然转身,拎着池田的衣领抵着脖颈用力往前将他摔靠在了树干上,双手青筋暴起着死死扯着他的衣领,扭曲的领口将他的脖子仿佛完全整个都要封锁住,憋的池田喘不过气来,挣扎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