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9 」
从办公室的窗户向外望去,正好能看到操场。一群人风风火火的围着足球前呼后拥,为首的倒不是往常那个爱出风头的少年。
阳光很足,采光点很好,能够完整的覆盖到办公室的每一组桌椅、每一处角落。这种专属于教书育人的老师的神圣特权,实数要比某些朝北的终日不见太阳的教室要好太多太多。
由此池田想着,可能还是沾了那个张扬少年的光。
原本在朝北阴面教室的高一D班,在高二分班那年,因为迎来了江户川柯南,而破例换到了楼道对侧采光最好的一个教室。
他望着那片操场,一边发呆,一边也留意着老师在抽屉里翻翻找找着拿出几份文件时说的话。
“把握自己人生的机会不多,记得要用心呐。”
池田低头一看,是参加保送招考的报名单。底方校长主任等都已签了字,而最上方那五个因排在年纪前五才有资格参加这场考试的几个人名,他一眼就望到了那几个熟悉的字眼:
“灰原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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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阳光总是暖洋洋的,天气也时常让人意想不到。
所以直到月考结束时班导才公布看似平常的考试背后隐藏的秘密,就像这五月季节冷暖不定的气候般让人诧异——这次考试排年纪前五者可以去参加学校申请到的不同大学的保送招考,国内外皆有,分数到了一定层次线便可以不参加高考而提前放假了。
就像一个月前江户川被提前破格录取的那样,令人羡慕的,还没等到招考便已被美方招生部前来联系的,美国哈佛大学的保送名额。
但他虽然已被录取,可还是坚持参加高考。听老师们时常夸耀:“那小子很有志气呢”等等一系列为他这种认真赞扬的话语。
而当池田在签下确认书的那一瞬间才明白,当日为何江户川会因为听到她没有好好复习的消息便轻易的暴躁地去了她的考场。
也终于明白江户川柯南为何会逼迫灰原哀交出一个能拿的出手的成绩。
——他怕是早就知道这次的考试会挑名次保送。
所以他听见灰原哀的无所事事,心里发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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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的时光想必不管对于国中还是国小的学生来说都是最快乐的,但对于高中生尤其是高三的预考生而言,就显得有些浪费光阴了。
在日本这个因为人少而竞争压力相对较小的国家,晚自习这个东西基本可以说是闻所未闻。取而代之的是那些自我的孩子们拿着书分布在公园、咖啡店等代替在教室自习的身影。
而江户川柯南是个个例。他一直相信越被人嫌弃的地方往往会有不一样的收获,就像在案发现场那些经常被人忽略的细节,明明表面镀了一层天使的外衣却还是能被他一眼看出实质是魔鬼。
所以自高三开学以来每天最后留在教室自习的都只有江户川柯南。
他好像也很享受这种无人打扰的休闲境地。
而今日的池田夏野在放学铃声打响之际并未离开,而是收拾完东西后良久,坐在座位上停留,等待其他同学们皆都散尽,唯留江户川一人如往常一般滞留在课堂。
他在书包里摸索一番,拿出清晨那份通知单,还有从班导那儿领到的保送招考准考证。
起身,走过去,来到他的桌边,将两样东西轻轻放了下去。
“嗯?”江户川从艰难的化学里抬起头,扫过报名表和准考证,脸上露出了池田预料之中的礼貌的笑容。
“加油,一定要好好考啊。”
在考试排名还没公布的时间里能够提前得知获得了保送资格的消息,想必一定是很欣喜。
然后他便将头又埋回了那一向难搞的倒霉的化学,沉浸在就算是基础也照样能难的发晕的练习题。
池田愣了一下,将手放上桌面,轻轻又敲了三下。
“咚咚咚——”
在江户川重新抬起的疑惑的眼神中,他目光坚定,又有些紧张,又有些生气。
“我,是第二个被叫到办公室的。”
池田夏野在酝酿了许久后缓缓吐出这句话,随之而来的是江户川的轻轻点头和更加疑惑的一声“嗯”。
于是他接道:“她,是第一个。”
那“咚咚咚”的几下敲击声彻底让江户川回了神。在这个温暖的落日黄昏遍撒夕阳大地的下午,他望着那个男孩。
可能这是江户川业余的侦探生涯里对于敏感判断的唯一一次失误:
——那个倾慕与他相伴十年女孩的男孩,他对她的执着,竟远远超乎他的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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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认为,我帮灰原做了弊?”
张扬少年难得放下手中的习题,也难得的一本正经。不再似往常一般带着那种大人敷衍孩子的礼貌又客气的微笑,而是像见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似的,挑起一只眉,看着池田。
可看着看着还是笑了,再三思索还是把他当做了寻常的小孩——对二十八岁的工藤新一而言,十八岁的池田夏野的确只是个小孩。
他纠结一番,终还是安慰道:
“呐,不要瞎想了。我不会做这种事,她也不会。”
可哪知面前的那个小孩却不信。
池田往前一步,双手撑桌面:“你这是害她。”
顿了顿加一句:“也在害别人。”
说起这番话的原因不是为别的,只是在他心底的最深处不想让喜欢的那个女孩误入歧途。也许在潜意识里灰原哀在池田夏野的自然定义域里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女孩,是一个以已经成年的十八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