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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天色还早,我们收拾整齐又回营帐和衣躺着休息。我迷迷糊糊打了一个盹,一睁开眼睛,看到凤凰穿着一身玄色戎装坐在床沿低头看我。
我一惊,“时间到啦?我睡过头啦?”
凤凰摸摸我的脑袋,“没有。“
我犹不放心,害怕他在骗我,赶紧掏出指南针看了一下,翻身坐起,“申时都过了,大家都先走了吗?外面那么安静。”
“嗯。刚才一阵大雾,他们怕这样下去找不到通道,都先上通道了。”
我赶紧翻身下床,穿好靴袜,披上兜罗绵,“那我们也该启程了。”
凤凰不吭声,陪我一起走到帐外。北斗九星阵也已跌落到银河之外,灰暗的星空之下,只见荒山漠漠,山影幢幢,说不尽的关山月冷,朔气袭人。
回头一看,只见凤凰立在原地瞅着我,寒光照在他的铠甲上,泛着幽幽冷光,便学着戏文对他笑道,“万里赴戎机,关山度若飞,归来见天子,天子坐明堂。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凤凰抿紧嘴角,轻轻说道,“你披风松了,我帮你系一系。”他解下来重新给我系上,但是风太大了,吹得绑带和凤凰的手都有些发抖,怎么也系不好。他默然垂目,几滴温热的水珠随之急跌到我的手背上。
他又仰起了头,远眺天际。
“凤凰,你亲亲我。“我抬头说道。
凤凰马上低下头将冰凉的唇瓣紧紧贴在我的唇瓣上,我热热美美嘬了他几下,笑道,“等我回来,要在上面。”
上回我从烟波洞里逃走了,所以不算数。这次得骗他再许诺才好。
他温顺地,“嗯。”
未料到他如此好说话,赶紧又逼问一句,“到时你可不许耍赖。”
“不会耍赖。”
我掂起脚尖,亲亲他的鼻尖,轻轻说道,“答应我一件事……”
凤凰不等我说完,马上说道,“你放心,我答应过你的事一定会做到,只要有一丝的可能性,我都不会伤害润玉的性命。“
我笑了,捧着他的脸,瞧进他眼睛深处,一字一顿地说道,“凤凰,夫君,你听清楚了,我收回当时的话。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活着回来,争取一切机会,活着回来。”
凤凰眼眸一亮,还有些难以置信地瞅了瞅我的眼睛,“你……”
我强势地说道,“答应!争取一切机会,活着回来。”
凤凰转动着眼珠子,将泪滴顺没了,垂眸答道,“好,都听娘子的!”
我说,“一诺即出!“
凤凰马上答道,“万山无阻!“
我轻轻摇了摇他的手,看着已经快漫过脚边岩石的黑水,轻声说道,“我要下水了。“
凤凰一惊,“时辰还没到。”
“今晚的河水看起来挺清澈温暖的,我要先去游一游啦。”
我松开他的手,舒展四肢后,转过身子,纵身就要跃入黑水之中。
凤凰急促道,“等等。”他突然打起一声口哨,山坳处忽地响起一阵撕鸣声,一匹俊马展着双翅从半空中飞了过来。
“骐骥?”
我没想到在此处还可以看到它。
“它怎么被落下啦,等我们回来,再一起骑着它去岐雍城玩,上次许多美食都来不及吃。”
骐骥飞到我们面前,“嘘”地一声停住了。
凤凰轻轻摸着它的脑袋,叮嘱道,“你小心点,别把她甩下来。”
我想凤凰太过担忧,以致于神志迷糊了。我这都要下水了,他却以为我现在就想骑马游玩。
岂料骐骥听了这话,很通人性地点了点头,然后朝我跪下前腿,把我吓了一跳。
“这……“
凤凰安慰我道,“你上次骑过它,它记得你,你不用害怕。它会驼你到重明通道玄门。“
“可它下不了黑水……”
“它可以,它就是在黑水里长大的。”
原来是两栖动物,但凡入了水,便是我的天下。
我松了口气,高兴起来,“哈,唐僧有白龙马,我有骐骥。“
我马上洒脱地攀着凤凰的手臂,想一跃而上,凤凰轻轻一反手将我抱了上去侧身坐好。
然后他朝我的兜罗绵披风吹了一口气,本来就严丝合缝裹着我的披风更加像一张丝网一样紧紧贴着我的身体。
“你就这样侧坐着,骐骥会一直驮你到通道玄门。”
我霸气地说道,“我可以喝开水道。”
凤凰简明扼要地说道,“太损耗灵力!”
“好罢。“我在马上悠哉地晃了晃双腿,“那我就省点体力吧。”
凤凰叮嘱又叮嘱,“等碰到破军的时候,一定要记住,把那些文章统统给他背一遍,要声情并茂,必要时还要增些手势助力。”
“好吧!”我多少有些敷衍地应道,自从知道我的对手可能是破军以后,我就在我的冰韧刀上抹了一些迷香,准备与他打斗时,找个机会狠狠戳他一口子,把他戳昏了,我便赢了。
至于凤凰教我背的那些文章,我记得起来就与他背上几段,记不起来就算了。破军一介武夫,哪能听懂那些文章的内涵,连我背了几天的人都没摸透,同理,估摸着对破军的作用不大。还是戳昏他胜算更大一些。
凤凰仿佛信了我的话,又轻声交待道,“我知道,以你的武力值,与破军拼一拼也不是不可能。”
连凤凰都这样认为,那就不是我自以为是了。我得瑟道,“那是,我现在都能伏制天水了!”
凤凰话锋渐转,“不过,与破军打斗,很费灵力,一不小心,可能要输掉八成灵力。“
“这倒也是。“我有些发愁地思量一回,去掉八成灵力我还剩多少灵力。
凤凰雪上加霜地说道,“可惜你把所有的礼金都赠给长芳主了,咱们家就没有多余的灵力了。“
“噢。“提起这件事,我暗自肉疼,早知道自己私藏一小盒起来,现在手头就不会这么紧了。
凤凰语重心长地说道,“这日子不好过,灵力得省点花,没必要浪费就别浪费了。“
我相当认可地点了点头。这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握着凤凰的手保证道,“你放心,我肯定要凭这三寸不烂之舌说服破军,绝不多浪费一分灵力,咱们现在输不起。”
凤凰赞许点了点头,“我就知道,娘子是天下最贤慧的,最会当家的女子。”
我很认同他的眼光,“你娶了我可划算啦。”
凤凰抿嘴一笑“嗯”了一声,摸着骐骥的脑袋对它说道,“骑得慢一些,别颠着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