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纸伞·叁」
我其实一点也不喜欢下雨。
记得那已经是夏季的梅雨时节最后一场雨了。
意味着,夏天快要过了;同时也意味着,我在她家已经住了很久。
那时候,她听了我的抱怨,转头望向窗外,喃喃自语了一句:
「为什么呢?
「雨滴,冲刷走过去的罪孽;
「不是很好么.......」
她转头看见我吃惊的目光,露出抱有歉意的一个微笑。
但我却下定了一个决心。
「志保,你愿意跟我讲讲,你曾经发生的故事么?」
她下意识遮掩道:
「没什么故事......」
发现我是那么认真的看着她。
她笑了;
笑得比哭,
还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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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保和那个男孩的故事,就这么转述到了我耳中。
「后来,组织的工厂倒塌了,所有成员大部分死在那座厂地里,少数幸存下来的被警方拘捕。我们都很平安,几乎没有怎么受伤。」
我带有疑惑地看看她:
「那不应该是个好的结局吗?」
怎么,她会是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
还有那个她心爱的人......
他在哪里?
她继续望向窗外的雨:
「是啊,本来应该会是很好的结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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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懂了故事大概。
故事的最后,那个地下组织,全军覆没。
可故事里的男孩,却并未来得及把他恢复成大人归来的事情,告诉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女友。
谁都没有想到她跟着警方的影子追了过来。
后来,炸弹爆破,工厂塌方。
男孩凭着障眼法和敏捷的身手,在千钧一发之际冲进了冒着硝烟的大门口,消失在漆黑的,被火光映红的,隧道里。
那个女孩的叫声,吸引了所有的目光。
她穿过围栏,冲了进去。
「新一——!」
她也消失在了那条隧道里。
万幸中的不幸,在她冲入隧道的那一刻,就已经定成了。
地下组织被摧毁,志保和那个叫新一的男孩子也平平安安。
只是,那个年纪如花一般的女孩子,却再也回不来了。
毛利兰——成了那场战争中红黑双方唯一无辜的牺牲人。
那时的他猩红着双眼,轻轻抚摸着她被火烫得伤痕累累的尸体。
志保靠近,平复了好久的情绪,却换来他桑哑得快要撕裂的声音:
「为什么,不是你——?」
她永远都忘不了,他当时的目光,是凶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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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新一给我讲述了那把伞的由来。
“挺有意义的一个物什。”
他说。
“这伞一共有三把,她两把,我一把。
“她说,她一向毛躁,害怕弄丢;
“我就给她多做了一把。”
我装作惊讶地开口:
“原来这是你做的啊?”
他露出一副自恋的表情,望着那伞,继续回味着:
“一把伞,能撑下两个小孩;
“一双伞,能撑下两个大人。”
我听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可,你有没有想过,物是人非?”
我说的是中文。
许是我的发音不适合国语的古词,他听着,听完了,看了我一眼,竟笑了:
“我说的那个人,她的声音,从来比不上你一半娇弱。”
我挑挑眉。
“物是人非,哈.....”
“是啊,
物是人非.......”
他眼中似有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