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拉克丝很早就到了辛德拉的住处。前一天回去以后,拉克丝立即意识到先前自己的行为有多么失礼,几乎要当场把脸埋进衣襟,再在床上打两个滚。“第一次见面就盯着人家的脸,我在想什么啊……但是出发是什么意思呢?要去开会地点吗?”就算抱有疑问,拉克丝还是准备好了留宿的行李。拉克丝站在房门前,敲了敲门。但是无论拉克丝等待多久都没有回应。
“那个,教授?教授在吗?我是昨天来的拉克丝?”拉克丝再次敲门,并提升了音量。这次门的对面总算有了动静。门开了,门里面的辛德拉还穿着睡袍,睡袍的前襟半开着,雪白的胸部在睡袍不很称职的庇护下若隐若现。拉克丝感觉一阵目眩,但视线却移不开:“教授?您还没起吗?是我来的太早了吗?”“不,没,没关系,进来吧。”说着,将拉克丝放进了屋。
屋里和昨天没什么区别,如果说有的话,就是椅子上和地上多了几件衣服,那似乎是昨天辛德拉穿在身上的。不不,这都是无关紧要的,我没任何别的想法。拉克丝摇摇头,想要把一些乱来的想法甩出脑袋。
“.…..既然对那些衣服那么上心,就帮我收拾到更衣室吧。”似乎是发呆时间太久了,辛德拉也察觉到。“是的。”这是要考验我的自制力吗。
“教授就在身边,我怎么能……”“怎么了?”“不,没什么,拜托教授先换衣服吧,我去外面等。”虽然感觉有些可惜,但是不能再继续在这个容易让理性消失的地方待下去了。
收拾完衣服之后不知为何又帮忙做起早饭来,然后就发展成一起吃早饭的情况了。“连吃相都这么优雅……”“你说了什么吗?”“不,没什么。”不由自主的脱口而出了,真是失误。“教授平时早上都是怎么吃饭的?”“葡萄糖加水。”“.…..”
吃完了早饭,辛德拉也做好了出门的准备:“我们先去我的悬空城,然后从那里去目的地。”
拉克丝捕捉到刚刚话里的关键字:“悬空城!哦不我的意思是悬空城?是那个悬空城吗?”悬空城,又可以叫做空中要塞,或者飞天移动城堡,或者别的你能想到的名字。据说它是由古代某个强大的法师发明的,其制造工艺一度失传,但在近几年又被人发现。它目前没有一个官方的命名,只不过悬空城这个名字使用的人最多。这种建筑就如同它的名字,是一个漂浮在空中的城堡。小的大概有一座洋房那么大,大的则是一个真正的城堡,可以容纳数百人。它的机动性良好,又不会占用土地,可以说是优点多多。然而缺点也很明显,无论大小,要让这样一座建筑无时无刻飘在空中,消耗的能量是巨大的,一般来说现在的悬空城都是采用魔法水晶提供能量,辅以魔法师供能,并且为节约能量,平时都是降落在地面上,只有在需要移动的场合才会腾空而起。水晶是有限的,而且年产量很低。故而现在正在运行的悬空城寥寥可数,多为研究所用(也因此各国军方没有将其用做军用)。目前皮城正在寻找通过其他手段提供能量,并尝试尽量降低能耗,如果研究进展顺利,悬空城就可能大范围的应用。
可是在拉克丝印象中,瓦罗兰学院除去一座用作研究奥术符文的小型悬空城之外,没有其他悬空城。而那座今年年初因故移动到比尔吉沃特辖区,至今未归。那么辛德拉说的悬空城是哪座?
像是看出了拉克丝的疑问,辛德拉补充说明道:“不是那座老掉牙的小东西,是我私人的。身为领主怎能没有自己的领地呢?”私人拥有悬空城,难道说辛德拉其实富可敌国?拉克丝的讶异完全表现在脸上,而辛德拉扬起的嘴角似乎也证明,她其实很高兴看到有人为她的能力惊讶。“顺便一提,我的悬空城可不是徒有其名——它随时都完全悬空。”看着更加目瞪口呆的拉克丝,辛德拉的笑意继续加深。
就算提前已经知道那应该是座了不起的建筑,第一次看到一个容纳千人的城堡遮天蔽日地从头顶飘过,拉克丝还是第三次瞪大了双眼。拉克丝和辛德拉通过下放的浮游艇到达了城堡之上。
从下往上看就感觉很了不得,站在更高处俯瞰更是觉得这简直是鬼斧神工了。拉克丝幼年时曾有幸见识过德邦王宫的样子,而这座城堡和王宫一比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在某些细节做得比王宫还要精致。“有自己的城堡哎,难道教授其实是真正的女王?”拉克丝没能抑制住感叹。辛德拉听了只是一笑:“你要是现在改口喊我女王陛下也是可以的哦。”若非拉克丝出身德邦名门,其从小培养的爱国精神足够强大,她真的有可能当场作出背离祖国的行为。虽然是玩笑。
进入城堡的主楼,里面典雅的装饰也显示出主人的品味。
“教授平时都是住在学校的,这里平时有人用吗?”拉克丝见地面和桌椅上没有积尘,推断这里平时有人打扫。
“没有,你大概是第一个外来者?”
“教授平时不在这里招待客人吗,有点可惜啊。”
“.…..一般没有客人,学生也只在办公室接见。”
“那朋友呢?”
似乎戳到了辛德拉的痛处,辛德拉的脸沉了下来。拉克丝见状赶紧扯开话题:“那个,这座城还真是厉害,那我们怎么到目的地去呢?”话说拉克丝连目的地是哪里都不清楚,但是极有可能昨天见面时辛德拉已经说过了,而自己在看着对方的脸发呆的时候漏听了,所以拉克丝绝对不能承认自己不知道目的地。
辛德拉的脸色也缓和下来:“就这样飞过去。”
“飞……飞过去?!”仅仅是维持漂浮就会耗费巨大的能量,要是移动这家伙,能量消耗会翻上好几倍吧。不过既然她这么说了,估计也应该能够支付的起消耗。“飞过去的话,水晶的储备……”“水晶?要水晶做什么?”辛德拉像是听到了什么奇怪的事。“就是供给飞行能量的水晶啊,这座城的能源供应……”难道全靠人力?拉克丝脑中出现了城堡下层有几百个法师被囚禁在地下室夜以继日的输出魔力供给飞行的消耗的可怕场景。难道刚刚自己的感叹是建立在几百人的剥削和压迫之上的吗。那辛德拉教授称自己是女王其实是那种女王…….
“虽然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总感觉你有些失礼的想法。”“不不不女王陛下草民绝无冒犯的念头拜托不要把我抓去下层——”“你在想些什么,为什么突然改口了?我说不需要水晶是因为我一个人就足够供应消耗了……我说,我在你心中的形象到底变成什么了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恭敬?”
“.…..教授您是说您一个人就能提供足够维持这座城堡运转的能量?”正因为自己也是法师,拉克丝才更加难以相信。拉克丝自问自己的被称作近十年来最有天赋的魔法师,也有这不管是魔力总量还是法力输出都不逊于别人的自信。在之前的升级考试中,考官说拉克丝的魔力差不多相当于一般法师的两倍,输出功率更是普通法师的三倍以上,但是让她一个人供给一座悬空城的消耗绝对是在开玩笑。这种程度的悬空城每日的消耗甚至比一座十万人居住的大城市要多。
“对啊,虽然每天都得补充有点麻烦。”这句话对于拉克丝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巨大的冲击。这说明辛德拉的魔力总量应该是一般法师的几百倍,输出功率也应该有相近的程度。
拉克丝已经说不出话来。辛德拉却表示这没什么值得炫耀的,不过她眼底绽开的笑意表明她还是很高兴看到拉克丝这样的反应。“好了,我们起航吧,要去恕瑞玛沙漠的话,不早点动身可不行。”“恕瑞玛沙漠?”拉克丝茫然的问道。“对,既然已经有证据证明恕瑞玛曾经存在,又有什么理由要把这个千古难逢机会让给别人呢?昨天我不是让你准备好行李了吗?”“.…..十分抱歉我只是准备了留宿的行李,我本来以为……”以为这是个一般的研讨会,至少下榻的地方是个酒店什么的。这话没能说出口。
“无妨,缺少的东西到那里再置办也不迟。现在我们先出发吧。”说着辛德拉抬起手。像是感应到辛德拉的动作,悬空城开始颤动。这是要启程的预兆。
“那个,我……”现在说退出是不是有点迟了。“怎么了,现在已经启动了。不必着急,天气好的话,估计后天就能到。要觉得无聊我可以借你点书看。”“……谢谢您教授。”“别再喊我教授了,既然你是那个老妈子派给我的手下,还是换个称呼吧,嗯,叫什么比较好呢?”虽然感觉没有必要,但辛德拉还是认真地思索这个问题。“呃,教授?不用在意这个问题比较好吧,还有卡尔玛教授好像也就三十岁左右,叫老妈子还是太过分了吧。”
辛德拉挥手打断了拉克丝的话:“别吵,我还在想。而且比我大十岁以上的都算老妈子,不接受反驳。”
好强势的性格,不过好像还能接受。哎等等,她是不是刚刚透露了自己的年龄?拉克丝继续在一边胡思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