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风眠见了熟人,总是多几分欣喜。她笑得一脸羞涩,却带着明媚的味道,让人只觉得温暖。
她推了推九婴,九婴便将她稳稳当当的放了下来。“你们是来治理渭河的吗?河图在我这儿!”
她说着,便将河图拿了出来,只是肃着张小脸,“这儿,有善水的大妖,还有其他的力量,很危险。”
“风眠,你身旁的是什么人?”冯夷虽未恢复记忆,对九婴却还是心存戒心。
风眠见九婴正要甩手走人,她伸手抓住了九婴的衣袖,“他是住在封印里的大妖,九婴。但是,封印封的不是他,是别人。应当也是蛇族吧?”
“是化蛇,昔年渭河泛滥,淹没了沿途八百五十城。所以被天道镇于此处。九婴一族,盛世为祥乱世为灾。我也掀起了千丈水,伤了人命,于此处领罚。”许是风眠拽着他,九婴虽有不耐,却还是做了解释。
“这些都不重要!反正你又不会害她!风眠!你的灵力不稳,开始散了!”还是小青更为直接,一语道破了现状。
治理渭河需要用河图,而能使用此图的除了河神,便只有风眠。是非再有手段,可此界天道只认此界人,他若是直接平了此番祸事,怕是会被巫族利用。只是,稳一稳小姑娘的灵力,他还是能做的。
“风眠小施主,贫僧虽不能直接介入治理渭河之事,不过稳一稳你的灵力还是可行的。斩荒与小青也会助你,接下来该如何做,你可想清楚了?”
风眠点点头,离了九婴,站到了是非跟前,乖乖巧巧,像极了姑苏厝里那些一戳就跑的奶团子。是非依旧温和,他使了法力,将一道道梵文刻入风眠的体内,刻完的那一刻,喉间一阵腥甜,被他压了下去。
看来,是有人意在沛公了,渭河虚晃一招,这小姑娘或许才是目的。只是,为何要如此?这姑娘除了体质特殊还能做些什么?是非突然多了许多疑虑。
渭河忽然又有了动静,翻天的浪子自深渊涌起,九婴揽住风眠,望着众人道:“若不想死,就随我来。”事态严重,几人也顾不得其他,便跟着九婴到了祭坛。那祭坛四周刻着蛇纹,中心绑着一个石柱,柱子上刻着一个人。
那人,大家都认识,竟然是风眠。众人忽然有了一种预感,仿佛这迷雾重重,终于要解开了一般。最先开口的,竟然是冯夷。他望着风眠,叹息一句,“你把灵珠给我吧。”风眠果真乖乖的拿出那颗琉璃色的珠子,双手递了过去。
那珠子一靠近冯夷,便光芒大作,最后化作一道光,进入了冯夷体内。冯夷身上也发生了变化,首先便是那头黑发,变成了银白色,黝黑的瞳孔也泛着琉璃的光芒。风眠终于又笑了,老师回来了。
或许因这祭坛是故地的缘故,冯夷一到此处,那些记忆便回来了。所以,他才会第一个开口,要回珠子。
看见这一切,只有小青最为惊诧,“河神!”斩荒颇为无语的将她圈在自己范围内,“你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不过,渭河的神是否该去好好治治你这渭河了?”爱屋及乌这道理便是如此,他现今看这河神也不怎么顺眼。
冯夷只是洒脱一笑,“你们在此处等着便是。”正要带着河图去渭河,便被风眠眼巴巴的望着。
冯夷笑着问她,“这是怎么了?”风眠看着祭坛的远方,她指着封印的方向。“化蛇马上就要出来了,会不会很危险?”
冯夷本打算宽慰风眠几句,九婴似笑非笑的截了他的话。“化蛇可是与我同族的大妖,你与我也交手也不过三七的胜算,口气倒不小。”
是非同样制止了冯夷,这渭河之乱,可不止这点儿威胁。“冯施主可莫要逞强,今日应不止这化蛇。”
斩荒也曾是踏血而来,便伏尸百万的妖界之尊。他自是不信有人大费周章,仅仅为了乱了渭河,放出化蛇。
更何况看到了祭坛石柱上的石刻后,他更觉得这一切都是阴谋,说不定,连这河神所谓的爱情也不过是个局。
斩荒看了眼自家显得十分和善的师父与身旁一副状况外的小青后,突然觉得,今天的事儿应该挺大的。
未能再想,那人面豹身,背生双翼的蛇行大妖便从渭河里跑了出来。那怪物身旁站着的便是那神神秘秘的大巫。
小青揪着斩荒,小声说了句,“这蛇族长得可真丑!”斩荒宠溺的顺了顺她的头发,笑道:“待会儿她叫的更丑,你就乖乖躲我身后,不去看她们。”
小青略微羞赧的点点头,果真听话的呆在斩荒身后。大战一触即发,唯有是非小青同风眠站于祭坛上,观望这场打斗。
许是同为大妖,斩荒与九婴颇为默契的对视一眼,便决定了战术,斩荒去对付化蛇,九婴对付那只猰貐和它身后的大巫。
至于河神,不好意思,他俩突然达成了共识,治理渭河泛滥才是河神现在该去做的。
这次,斩荒使了全力,大约他现今特别不待见这些长得又丑还同巫族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大妖。
只是这化蛇的力量不像是自己修炼所得,可真奇怪。斩荒边同这蛇行的怪物打斗,边思考着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