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歌声诱霍】流转的旅途（明台&顾清明）

楼楼碎碎念：战争戏有两场，一场是修罗场，另一场是明台假死后，都独立成文，便不放在正文里了。
后面直接从A国开始。重点说一说A国的戏。其实我写文的初衷就是写A国，幼年戏本来只是交代一下关系，没想到一写就写多了。A国的戏并不甜，梗是来自高晓松老师的晓松奇谈，围绕明台的身份展开，活在暗处的人总有很多身不由己，这种张力是A国戏的重点。太挑战了，不知道写不写的出来，毕竟我还是写竹马顺畅一点。尝试写写看。这

哇，暑假过得爽歪歪，开学回来更文。

长沙番外
一个西川英名大，
一个威震在长沙；
二位老将齐上马，
得胜回来把功加。
……
弹腔铿锵于苍阔的湘水，一艘客船泊岸。这日恰逢长沙人赶闹子，到处人头攒动，远处戏台上还有人唱戏。码头两边的亭子间里有部队在做休整，不知又要调度至何方。搭船来赶闹子的人忙着往热闹处去，胡家双胞胎也跻身其中。
小满拉着胡湘湘往戏台挪去，胡湘湘掰开小满的手，“行啦！我不想往里走了，挤得慌，这里也看得到！”
“看得到听不清！再近一点。”
“你只是凑热闹，什么时候认真听过啦！”
“在你嘴里我就没什么好！”小满虽然嘴里埋汰，却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
胡湘湘拉着小满在离戏台一段距离处站定，小满左顾右盼寻找更合适的位置。
“湘湘，湘湘，你看那是我妹夫吗？”小满往斜对过一指。
“谁是**夫？你姐姐我还待嫁闺中呢！”
“不就是你曾经的相亲对象顾清明顾大长官嘛！也不知当时是谁东躲西藏的，如今每次见著眼珠子跟长在人家身上似的，拔都拔不下来！后悔了吧，后悔了吧！”小满惯是这般阴阳怪气的，让人听了气不打一处来。
“胡小满！”胡湘湘给戳中心事，气急败坏的抬手欲教训自己这个败家弟弟。却见那玉树临风的人往这边来了，连忙中规中矩的站好，整理自己的着装。
近旁斜倚在茶楼前铺板上抱臂晒太阳打盹的男子闻言身形一僵，将头上的毡帽往下压了压，原先低着的头更低了，大半张脸都在阴影下。
“顾清明！”胡湘湘出声与对面过来的人打招呼。
“湘湘，小满，你们也来啦。”小穆与胡家双胞胎打招呼，心想这湘妹子就是辣，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怯生，自家长官这冷性子三米之内都能冻死人，也就胡湘湘这样的不怵。
顾清明对着双胞胎点了个头算是打招呼。小穆方才问他戏台上唱些什么，他摇头，说这湘剧自己也不大听得明白，看着像是《定军山》。瞅着戏台上下繁盛的景象，顾清明忽然忆起从前在南浔的时候明台拉着他乘船去看戏的时光。
明台找了余伯家的三小子阿生一起，阿生带着他们到宅子后头的河道处放了船，顾清明和明台坐在船头，阿生在后面边摇橹边唱调子，晃着荡着往戏台那头去。明台趴在船头以手托腮，饶有兴致地看着沿河景致，顾清明凑过头去与少年挤在一处，河水清汪汪的映出两个少年仍未长开的面庞。明台从兜里掏出用丝绸手帕包好的黄豆捧给顾清明，“吃！”
顾清明捡了两颗放入口中，“真香！你什么时候藏了这个？”
“刘婶给的。”明台说着也抛了一颗在空中张嘴接住。
“绍桓，我想吃定胜糕。”明台忽道。
“这有何难！一会儿船到前头停一下我去给你买便是。”
“不如我们再买些米酒喝。”
“醉了掉进河里可没人捞你。”
“好绍桓，就喝一点点，成不？”
说话间船行过一个桥洞，桥上站着几个交谈热络的妇人，其中一个样貌爽利的妇人见驶过来的乌篷船上坐着两个样貌出众的少年，便打趣道：“哟，这是哪家小哥，生的怪俊俏的！”
其余几人掩口笑。明台面色一变，扬声道：“阿生哥，哪里来的乌鸦这般呱噪！快打下来！”
后面摇着撸的阿生也扬声应了，“好嘞！果然好肥一只乌鸦，打回去烤了吃。”
船上三人笑。桥上的妇人也不恼，“哟，你们瞧瞧，这小哥嘴厉害着哩！”
说话间船已驶过桥洞，明台要回头还口，却被顾清明拉着往船里走，“勿与这涎皮妇人置气。一会儿我们去买米酒。”
倒是阿生回了两句：“家里没男人管出来散德性！现眼现到大街上来了！”

（接上）
在那妇人絮叨声中阿生将船摇到岸边，顾清明拉着明台往沿河的街道上走去，熟门熟路的拐进巷子来到一家铺子前。
“七叔，来三块定胜糕。”
“是桓哥儿啊！怎的亲自过来啦？让人捎个信来就是，我给您送过去啊。”这七叔是北方人，做了这家的上门女婿，一口官话儿化音很重。
“刚巧在这附近，就过来了。”顾清明道。
明台忽的眼睛一亮，眨巴眨巴的望着顾清明，顾清明被瞧得耳尖飘上绯色，付了钱拿上油纸包好的定胜糕与七叔别过，脚底抹油似的走了。明台三两步赶上去揽住顾清明肩膀，轻笑着唤道：“桓哥儿！”
明台在语言方面早早便显露出天赋，什么话听几遍便学得惟妙惟肖，这一声带着儿化音的称呼叫出口很有北方的味道，声音里又透出几分稚嫩的亲昵，叫得顾清明一颗心忽上忽下，绯色爬上了脸颊。他佯作气恼道：“别闹！”
“他怎么这样唤你？”明台好奇地问。
“忘了。”
其实并非记忆模糊，而是顾清明不好意思提及，这七叔的婆姨曾经是他的乳母，照顾过他几年，并没有如其他下人般唤他少爷，而是亲切的称呼他“桓哥儿”。七叔随着婆姨这样叫惯了，一直没改过来。
明台见顾清明神情别扭，越发想逗弄他，一路“桓哥儿”叫个不停，被顾清明威胁不给定胜糕吃才罢休。两人回到船上，阿生摇橹继续往前。顾清明拿了一块定胜糕给阿生，余下两块都给明台。
“绍桓，你不吃么？”明台迫不及待打开油纸包，咬了一口在嘴里。
顾清明摇头，“都给你。”
明台将打开的油纸包凑到顾清明嘴边，“吃一口嘛，真的好吃。”
“不要，太甜。”
说话间河道忽然开阔，前方烟水淼淼处有个戏台，戏台前空旷处站满了人，好生热闹。
“明台，到上头反而看不到了，不如我们就在船上看如何？”顾清明道。
“好的呀！”
明台觉得在船上看戏透着新鲜，便欣然应允。顾清明让阿生将船停在戏台正对面的岸边，那里早停着些乌篷船，也都是看戏的，岸上船上不少人。两个人都不在意戏台子上唱的哪一出，肩并肩坐于船头闲闲的说话。明台又将定胜糕悄悄凑到顾清明嘴边，“桓哥儿，就赏个脸嘛！”
顾清明眼皮一跳，咬了一小口在嘴里，甜得齁的糯米在嘴里慢慢化开，浸润入心。
……
此刻戏台前的顾清明嘴里泛着苦味，他已经两年有余没见到明台了。两人信件往来和电话都没有断过，只是自从明台入了港大，电话往来骤减，不是他事忙错过了明台的来电，便是他打过去，港大那边说明台外出。思念在每一件细微的事情上露出端倪，一如此时，某个相似的场景也勾起他心绪无端。他瞥见有卖奶糕的，辞别了胡家双胞胎径直往那边去。
酒楼里走出个柔媚曼妙的女子，丝质旗袍着身，款款走到斜倚着铺板晒太阳的男子面前，细声道：“看什么呢，那么出神？”
男子收回目光道：“没什么，走吧！”
说着将手里的风衣披在女子身上，女子挽住男子手臂往卖奶糕那个方向走去。
奶糕拿在手时顾清明皱了皱眉头，这终究不是定胜糕，当初那不情愿的一口甜，如被思念打磨成心心念念。顾清明转手将油纸包里的奶糕递给小穆，走了。脑子跟不上自家长官节奏的小穆愣了一下又转手将油纸包递给跟过来的小满。小满接过油纸包冲着胡湘湘一笑，那笑里的意味再明显不过：“看，我妹夫待你多好！”
胡湘湘眼角一抽，瞪了小满一眼，目光却追牢顾清明。
挽着手的一对璧人快步走过糕点摊子，与顾清明擦身而过，那曼妙女子正欲说话，却被身边的男子低声制止，“回去再说！”
心神不属的顾清明模糊听到些声音，肩膀一僵，循声望去，眼瞳里映出依偎在一起的人，一颗心沉潜到黯淡的河床。那男子的背影，像极了心尖尖上的那个人，还有声音，虽然沙哑，声线却是一样的。
顾清明呆立原地。
那男子回头漠然瞥了顾清明一眼，顾清明看清了那人侧脸。
不是明台……

长沙就是修罗场那当然得是明台了。明台知道顾清明在长沙，费尽心思也得易容。

（接上）
……
“你今天是怎么了？一直在走神！”
旅馆房间里，曼妙女子用麻油仔细抹在端坐于镜前的男子脸上，男子仰头闭眼，任女子在自己脸上擦擦抹抹，桌子上摆着一撮修剪精致的小胡子。
“碰到一个熟人。”
“认出你了？”
“应该没有……你把我的眼睛几乎黏成一条缝，哪里还认得出来！”
“这就是你要易容的原因吗？”
“……算是吧。”
“好啦，去洗脸吧！”
洁面后男子并未用毛巾擦脸，他抬头望着镜子里湿漉漉的自己，一张脸与之前的迥然。之前是一个肤色较深小眼睛且留了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子，眼角有细细的皱纹和淡斑，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像个落魄的读书人。此时镜中俨然是张俊美无俦的脸庞，哪里还有先前的半分模样。
镜中人赫然便是明台。
明台当初一直追逐着顾清明的脚步，欣然接住了王天风抛过来的橄榄枝。知道自己被王疯子带到了湖南黔阳时，他的心盛满喜悦，想着离顾清明又近了几分。纵使山岳阻隔无法相见，纵使每日的训练强度都在身体极限，可依旧是欣忭的。知道此次出任务到长沙时，他一直祈盼着能与顾清明相见，哪怕远远看上一眼也是慰藉的。明台想起王天风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个疯子知道他不时会有从长沙来的电话，虽然没有直接过问，可是按疯子的精明，要知道就里并非难事。明台知道，无论他在训练场上洒下多少汗水，排名表上位列一直前移，在疯子眼中他始终还是明家娇生惯养的小少爷。这次任务是一次试炼，王疯子给他设了一个充满诱惑的陷阱，在等他入套。
他不会让疯子如愿。
他是明家人，再苦再难也熬得住。于曼丽精心帮他易容，声音也经过训练做了相应的改变。
上苍垂怜，还是让他遇到了顾清明。古人的话总是有几分道理，“福兮祸所伏”，他亦听到顾清明竟然去相过亲，胸中沸反盈天。那个萦怀于心的身影映入眼帘时，满腔委屈怨怼又瞬间冰消瓦解。他时刻挂怀的人越发清瘦了，军帽下的面庞如刀锋，一双润泽的眼变得深邃，岁月偷走了他温润如玉的爱人。明台在角落里痴望着，两年三个月零四天的牵肠挂肚尽在遥遥这一望里，整个世界再无旁人。心脏快要鼓荡出胸腔，他竭力收敛自己的情绪，生怕下一秒自己抑制不住扑过去将人揽入怀中。军统的严酷训练，让一个飞扬的青年学会了梳理自己的羽毛，将隐秘泛滥的情感藏匿。
明台从爱人身边走过，他看到爱人溟茫的眼神，如烙铁烙印在他心里……
明台拿毛巾将脸上的水渍擦去，出去与自己的生死搭档研究今日所获。原来两个人奉命到长沙城寻觅遗失多年的一枚古币式青铜符咒。相传宋徽宗梦到了能够控制邪恶力量的北方之神，认为是神显灵，遂命人将北方之神铸在青铜符咒上，用以保佑国运昌隆。后来北宋灭国，此符咒遗失。再现世是明初，藏于黔宁王府，后被密送入京，为宫廷所有。明朝末年再次失落民间，如今又现世。为了确保青铜符咒不落入日本人之手，上头下令一定要不惜代价寻回此镇国之宝。关于青铜符咒的线索有几条，明台和于曼丽被军统派出排查其中一条。两人根据线索摸排，最后目标锁定在一个曾经卖过藏画给日本人的中年男子身上，又暗中将中年男子的家翻了个底朝天，仍是一无所获。今天于曼丽扮作宏泰坊的人去酒楼陪酒，打听到这名中年男子后天要动身前往香港，说是去谈生意。难道是要拿青铜符咒去香港交易？
两人商量，等中年男子动身时再行动，找到青铜符咒的概率大些。两人梳理线索，将这名中年男子的底细摸得一清二楚，正房小蜜正宅外宅一个不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