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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我的
（感觉自己有够无聊
）
（接上）
小穆拎着米酒回到营房，见自家长官正用丝帕蒙住眼睛拆卸勃朗宁，拆完后又开始装，出手稳健，速度迅捷。小穆放好酒坛子，又去拿酒杯。再回来时顾清明已开了酒坛子在等他。
“怎么就拿一个酒杯？”
“长官……我不喝酒。”
“这是米酒，度数浅。再去拿个杯子来，陪我喝两杯。”
在自家长官殷殷的眼神下，小穆默默拿了杯子过来作陪。顾清明喝一口米酒下肚，眉头都皱了起来，“这米酒怎会如此辣？”
小穆抿了一口，说道：“长官，酒都是这个味。”
“我们那里的米酒就不是这样，也不辣嘴，又醇又甜又糯又滑，十分爽口。”顾清明说着，面露怀念。
“长官，你们那里的米酒听着好像甜酒酿，像姑娘家喝的。”一杯酒下肚，小穆的嘴就没把门的了，没心没肺的可以。难怪都说要交朋友需得先请人喝酒。
“像姑娘家喝的？”顾清明愣神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如果他知道你这么说他，一定要和你打一架。”
小穆愣了，谁要和我打架？想了一会儿也没明白顾长官说的是谁，约莫着是旧人。
正小酌的顾清明想起那日和明台乘船去看戏，船停稳当，明台又想起米酒还未买，阿生去买米酒，他与明台并肩坐在船头看戏。明台接了阿生递去的土陶罐子，打开后有一股酒酿的甜香。少年将壶嘴凑到顾清明唇边，眼巴巴的望着他。顾清明了然一笑，接过去浅酌一口，说了声甜。明台一贯嗜甜，闻言欢喜得紧，就着顾清明的手灌了一口米酒下肚。
顾清明笑道：“馋猫！”
“绍桓，这米酒果然好喝得很！一会不如再买些回去。”感情这一顿酒才喝上便已经盘算着下一顿的着落了。
“不怕被你大姐看到？”
“让阿生找机会拿到你房中便是，我过来找你。”
“你酒量浅，这一顿喝好指不定要背你回去了，还惦记着再喝呢！”
“这哪里是酒，分明是甜汤。醉不了人！”
顾清明也觉着米酒很甜，他自己不好甜，故不常喝，看着明台喝的愉悦，自己也多喝了些，炎炎夏日里喝起来还蛮舒爽。酒至酣时，月上树梢。阿生酒量好，且是陪喝，并无醉意。顾清明喝到正好，面若桃花唇若染了石榴汁，一双清汪汪的眼直望着已晕乎乎的明台。明台酒量浅，喝得又多又猛，阿生那一壶也被他喝去大半，两壶米酒已见底，此时头靠在顾清明腿上浅眠。顾清明遣了阿生摇船往家那头去，自己揽住明台尽量让人睡的舒服些。依稀听到摇橹声，明台睁开眼，说了句绍桓你真好看便又迷糊了过去，任顾清明一人在那里心里如有十只小耗子乱窜。船尾阿生唱的水调子悠悠荡开在河面上……
酒不醉人人自醉，小穆对面的人已经手肘撑着腮帮子闭目养神了。
“长官……”
“嗯。”
“去床上歇着吧。”小穆心想自家长官今日里有些反常，平日里滴酒不沾，今天一喝便醉，想来是心里头藏着事情。
醉了酒的顾清明愈加沉默，也不言语，起身朝小穆摆摆手，和衣在床上侧躺下。小穆过去将顾清明的靴子脱了放好，拿被子给人盖上，灭了灯，悄声出去了。
有酒助眠倒是好梦，顾清明梦到那日他背着醉酒的明台回宅子，明台灼热的唇似有似无的碰触到他一层薄汗的侧颈，两人在一张床上同眠，明台紧抱住他，像只醉猫一般往他怀里拱，热的他一头汗，浑身都不对劲了……场景又变换至德国，他被明台反身抵在床上做到声音嘶哑泪流满面，晕了醒，醒了又晕，晨昏不辨，两人黏在一起一天一宿没有出过小旅店的门，仅靠干面包果腹。明台的气息包裹着他，又温暖又安心……
梦醒的顾清明难得赖床，仿佛这张床真的有明台睡过，虽然睡时穿的一身衣裳已经一塌糊涂，可他依旧不愿起身，生生赖到小穆来敲他的门。
小穆拎着米酒回到营房，见自家长官正用丝帕蒙住眼睛拆卸勃朗宁，拆完后又开始装，出手稳健，速度迅捷。小穆放好酒坛子，又去拿酒杯。再回来时顾清明已开了酒坛子在等他。
“怎么就拿一个酒杯？”
“长官……我不喝酒。”
“这是米酒，度数浅。再去拿个杯子来，陪我喝两杯。”
在自家长官殷殷的眼神下，小穆默默拿了杯子过来作陪。顾清明喝一口米酒下肚，眉头都皱了起来，“这米酒怎会如此辣？”
小穆抿了一口，说道：“长官，酒都是这个味。”
“我们那里的米酒就不是这样，也不辣嘴，又醇又甜又糯又滑，十分爽口。”顾清明说着，面露怀念。
“长官，你们那里的米酒听着好像甜酒酿，像姑娘家喝的。”一杯酒下肚，小穆的嘴就没把门的了，没心没肺的可以。难怪都说要交朋友需得先请人喝酒。
“像姑娘家喝的？”顾清明愣神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如果他知道你这么说他，一定要和你打一架。”
小穆愣了，谁要和我打架？想了一会儿也没明白顾长官说的是谁，约莫着是旧人。
正小酌的顾清明想起那日和明台乘船去看戏，船停稳当，明台又想起米酒还未买，阿生去买米酒，他与明台并肩坐在船头看戏。明台接了阿生递去的土陶罐子，打开后有一股酒酿的甜香。少年将壶嘴凑到顾清明唇边，眼巴巴的望着他。顾清明了然一笑，接过去浅酌一口，说了声甜。明台一贯嗜甜，闻言欢喜得紧，就着顾清明的手灌了一口米酒下肚。
顾清明笑道：“馋猫！”
“绍桓，这米酒果然好喝得很！一会不如再买些回去。”感情这一顿酒才喝上便已经盘算着下一顿的着落了。
“不怕被你大姐看到？”
“让阿生找机会拿到你房中便是，我过来找你。”
“你酒量浅，这一顿喝好指不定要背你回去了，还惦记着再喝呢！”
“这哪里是酒，分明是甜汤。醉不了人！”
顾清明也觉着米酒很甜，他自己不好甜，故不常喝，看着明台喝的愉悦，自己也多喝了些，炎炎夏日里喝起来还蛮舒爽。酒至酣时，月上树梢。阿生酒量好，且是陪喝，并无醉意。顾清明喝到正好，面若桃花唇若染了石榴汁，一双清汪汪的眼直望着已晕乎乎的明台。明台酒量浅，喝得又多又猛，阿生那一壶也被他喝去大半，两壶米酒已见底，此时头靠在顾清明腿上浅眠。顾清明遣了阿生摇船往家那头去，自己揽住明台尽量让人睡的舒服些。依稀听到摇橹声，明台睁开眼，说了句绍桓你真好看便又迷糊了过去，任顾清明一人在那里心里如有十只小耗子乱窜。船尾阿生唱的水调子悠悠荡开在河面上……
酒不醉人人自醉，小穆对面的人已经手肘撑着腮帮子闭目养神了。
“长官……”
“嗯。”
“去床上歇着吧。”小穆心想自家长官今日里有些反常，平日里滴酒不沾，今天一喝便醉，想来是心里头藏着事情。
醉了酒的顾清明愈加沉默，也不言语，起身朝小穆摆摆手，和衣在床上侧躺下。小穆过去将顾清明的靴子脱了放好，拿被子给人盖上，灭了灯，悄声出去了。
有酒助眠倒是好梦，顾清明梦到那日他背着醉酒的明台回宅子，明台灼热的唇似有似无的碰触到他一层薄汗的侧颈，两人在一张床上同眠，明台紧抱住他，像只醉猫一般往他怀里拱，热的他一头汗，浑身都不对劲了……场景又变换至德国，他被明台反身抵在床上做到声音嘶哑泪流满面，晕了醒，醒了又晕，晨昏不辨，两人黏在一起一天一宿没有出过小旅店的门，仅靠干面包果腹。明台的气息包裹着他，又温暖又安心……
梦醒的顾清明难得赖床，仿佛这张床真的有明台睡过，虽然睡时穿的一身衣裳已经一塌糊涂，可他依旧不愿起身，生生赖到小穆来敲他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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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
顾清明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胡湘湘带着哭腔道：“毛毛，毛毛不见了！”原来她到狗洞前找毛毛，连喊几声都无人应，一时急坏了。顾清明过去查看，狗洞里是空的，估摸着是从另一头爬出去了。只是那么小的孩子独自在乱局中很容易走失，当务之急要先把孩子找到，薛君山夫妇不能再失去一个孩子了！顾清明温言安慰胡湘湘别着急，让小穆在这里照顾着，自己去另一头查看情况。胡湘湘执意要一起出去寻找毛毛，顾清明叮嘱小穆跟牢她。此时部队已逐渐撤离巷口，去查看电报局爆炸案的伤亡情况，明台扶着于曼丽也准备离开，与顾清明他们一起往巷子口走。明台看到顾清明转头望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情不自禁问道：“是小孩子走丢了？需要帮忙吗？”
顾清明的目光移到于曼丽的脸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点头道：“有劳两位了。”接着目光又移到明台脸上，“先生贵姓？”
“敝姓崔，名中石，贱内于氏。”明台道。
顾清明点头，没有再言语。
出于一个女人的敏感，于曼丽觉得这位长官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不是往常男人们看她的眼神，而是带着敌意和审视。此时她无心深究这些有的没的，来自明台的威压才使她头痛。她无力面对即将来临的质问，此时有事情转移明台的注意力是最好不过的，拖一时是一时。同时她察觉到明台的僵硬，是怒火滔天还是有其它情况？于曼丽紧张得浑身颤栗，方才被挟持亦无此刻紧张，她无法直面自己的生死搭档，索性问一旁的胡湘湘毛毛是何长相特征，以缓解自己的不安。
胡湘湘对几人描述毛毛的长相及衣着，顾清明与小穆是见过毛毛的，明台与于曼丽留心听了。几人绕到狗洞另一侧，在四周查看，并未发现毛毛的踪迹，遂商量分头寻找，如果找到送到茶园巷胡家，没找到也到胡家碰头再做下一步打算。顾清明目光闪烁的看了明台一眼，往其中一个方向去了，小穆与胡湘湘去了另一个方向。明台被顾清明那一眼看的犹疑不定，直觉顾清明认出了他。他看着顾清明渐渐模糊的背影，和于曼丽走了另一个方向，刚经历过爆炸与袭击，巷子里空荡荡的。两人疾步前行，依稀听到孩子的哭声，循声来到一个被长沙大火焚毁后荒废的宅子。宅子四周焦黑，到处是断壁残垣碎瓦，杂草丛生廖无人烟，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抽抽嗒嗒，似乎哭得要背气过去。宅子虽然破败却规模不小，哭声在断壁间回响，一时还摸不清具体位置，两人分头去寻。
明台在一处漆黑的断壁下找到了孩子，全身碳黑的孩子看到他，后退着蜷缩到了墙角，浑身抖得厉害。明台慢慢过去，离孩子三尺左右蹲了下来，“是毛毛吗？”
小煤团似的孩子蜷缩着不出声，一双眼睛像惊恐的小鹿。
明台从裤兜里掏出一颗糖，“毛毛不怕，叔叔送你回家好不好？你父母亲都在找你。”
小煤团眼巴巴看着明台手里的糖，慢慢直起身来挪到明台面前。明台将糖递过去，小煤团接过剥开糖纸放入口中，神色逐渐平缓。
“毛毛，我们回家好吗？”
小煤团点头。
“我抱你好吗？”
小煤团往后缩了缩，明台也不勉强，起身道：“那你拉着我的手，好不好？”
小煤团点头。此时于曼丽也找了过来，看到孩子松了一口气，道：“终于找到了！”
小煤团一惊，伸出的手又缩了回去，转身逃跑，明台两步赶上去，双手扶住小煤团的肩，说道：“毛毛别害怕，阿姨不是坏人。”
小煤团遽然回身推明台，明台没有闪避，腹部忽然剧痛，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孩子，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下意识地钳住了小煤团的手，小煤团惊呼着试图挣脱未果。只一瞬明台眼中厉色便隐去，面色和软地说道：“你不是毛毛，对吗？”
小煤团往后缩了缩，不语，他的手仍被明台抓着，逃不开。
“别怕，这里没人会伤害你。你的爸爸妈妈呢？”明台温声道。
小煤团摇头。
“不着急，我们先去吃饭，吃饱了再和叔叔阿姨说，好不好？”于曼丽慢慢走过来，软言细语的安慰小煤团。明台见小煤团逐渐卸去了防备，便将孩子的手交到于曼丽手里，“曼丽，你来牵着他。我们走吧。”
于曼丽去握小煤团的手，视线里猝不及防地撞进一把刀柄，那刀柄悚然插于明台小腹上，整个刀身没入小腹里，于曼丽掩口呼道：“明台！”出口的声音在残垣断壁间回荡。
“嘘！别吓到孩子！”明台喘着气道。
顾清明正要说话，忽然听到胡湘湘带着哭腔道：“毛毛，毛毛不见了！”原来她到狗洞前找毛毛，连喊几声都无人应，一时急坏了。顾清明过去查看，狗洞里是空的，估摸着是从另一头爬出去了。只是那么小的孩子独自在乱局中很容易走失，当务之急要先把孩子找到，薛君山夫妇不能再失去一个孩子了！顾清明温言安慰胡湘湘别着急，让小穆在这里照顾着，自己去另一头查看情况。胡湘湘执意要一起出去寻找毛毛，顾清明叮嘱小穆跟牢她。此时部队已逐渐撤离巷口，去查看电报局爆炸案的伤亡情况，明台扶着于曼丽也准备离开，与顾清明他们一起往巷子口走。明台看到顾清明转头望着他欲言又止的神情，情不自禁问道：“是小孩子走丢了？需要帮忙吗？”
顾清明的目光移到于曼丽的脸上，若有所思的看着，点头道：“有劳两位了。”接着目光又移到明台脸上，“先生贵姓？”
“敝姓崔，名中石，贱内于氏。”明台道。
顾清明点头，没有再言语。
出于一个女人的敏感，于曼丽觉得这位长官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不是往常男人们看她的眼神，而是带着敌意和审视。此时她无心深究这些有的没的，来自明台的威压才使她头痛。她无力面对即将来临的质问，此时有事情转移明台的注意力是最好不过的，拖一时是一时。同时她察觉到明台的僵硬，是怒火滔天还是有其它情况？于曼丽紧张得浑身颤栗，方才被挟持亦无此刻紧张，她无法直面自己的生死搭档，索性问一旁的胡湘湘毛毛是何长相特征，以缓解自己的不安。
胡湘湘对几人描述毛毛的长相及衣着，顾清明与小穆是见过毛毛的，明台与于曼丽留心听了。几人绕到狗洞另一侧，在四周查看，并未发现毛毛的踪迹，遂商量分头寻找，如果找到送到茶园巷胡家，没找到也到胡家碰头再做下一步打算。顾清明目光闪烁的看了明台一眼，往其中一个方向去了，小穆与胡湘湘去了另一个方向。明台被顾清明那一眼看的犹疑不定，直觉顾清明认出了他。他看着顾清明渐渐模糊的背影，和于曼丽走了另一个方向，刚经历过爆炸与袭击，巷子里空荡荡的。两人疾步前行，依稀听到孩子的哭声，循声来到一个被长沙大火焚毁后荒废的宅子。宅子四周焦黑，到处是断壁残垣碎瓦，杂草丛生廖无人烟，孩子的哭声断断续续抽抽嗒嗒，似乎哭得要背气过去。宅子虽然破败却规模不小，哭声在断壁间回响，一时还摸不清具体位置，两人分头去寻。
明台在一处漆黑的断壁下找到了孩子，全身碳黑的孩子看到他，后退着蜷缩到了墙角，浑身抖得厉害。明台慢慢过去，离孩子三尺左右蹲了下来，“是毛毛吗？”
小煤团似的孩子蜷缩着不出声，一双眼睛像惊恐的小鹿。
明台从裤兜里掏出一颗糖，“毛毛不怕，叔叔送你回家好不好？你父母亲都在找你。”
小煤团眼巴巴看着明台手里的糖，慢慢直起身来挪到明台面前。明台将糖递过去，小煤团接过剥开糖纸放入口中，神色逐渐平缓。
“毛毛，我们回家好吗？”
小煤团点头。
“我抱你好吗？”
小煤团往后缩了缩，明台也不勉强，起身道：“那你拉着我的手，好不好？”
小煤团点头。此时于曼丽也找了过来，看到孩子松了一口气，道：“终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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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煤团遽然回身推明台，明台没有闪避，腹部忽然剧痛，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孩子，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下意识地钳住了小煤团的手，小煤团惊呼着试图挣脱未果。只一瞬明台眼中厉色便隐去，面色和软地说道：“你不是毛毛，对吗？”
小煤团往后缩了缩，不语，他的手仍被明台抓着，逃不开。
“别怕，这里没人会伤害你。你的爸爸妈妈呢？”明台温声道。
小煤团摇头。
“不着急，我们先去吃饭，吃饱了再和叔叔阿姨说，好不好？”于曼丽慢慢走过来，软言细语的安慰小煤团。明台见小煤团逐渐卸去了防备，便将孩子的手交到于曼丽手里，“曼丽，你来牵着他。我们走吧。”
于曼丽去握小煤团的手，视线里猝不及防地撞进一把刀柄，那刀柄悚然插于明台小腹上，整个刀身没入小腹里，于曼丽掩口呼道：“明台！”出口的声音在残垣断壁间回荡。
“嘘！别吓到孩子！”明台喘着气道。
（接上）
“你，你……”于曼丽的心纠结在一起，觉得出口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我不碍事，先把孩子送到茶园巷胡家再说。”
“他不是毛毛，送过去行吗？”
“顾……刚才救你的那位长官不会不管的，我们……过来扶我一把。”
于曼丽一手牵着孩子，一手小心翼翼地搀扶住明台往宅子外走去，明台侧头靠近她耳畔细声道：“我们没办法带着他。”
明台一只手按住腹部，尽量行走时不牵扯到伤口，另一只手撑着腰，走起来极其艰难，还没走出几步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直往下流。他咬牙坚持了一会，好不容易走出宅子来到街上，再也走不动。明台一只手撑住墙，说道：“扶我坐下。”
小煤团此时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过来搀扶明台，“叔叔……对不起，我……我……”
“不怪你，是怪叔叔鲁莽吓到你了……你先跟阿姨去……叔叔在这里休息一下……就来找你们。”
“曼丽，你……把孩子送到茶园巷……胡家，再……找郭骑云过来接我。”
于曼丽咬着牙执拗地说道：“不，明台！要走一起走！我背你走！”
“叔叔一起走！”
明台苦笑：“我这样你怎么背！”他咬牙停顿了一会又道：“你去医院找医生过来，把孩子送到地方就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还有，我的情况和行踪……除了医生不要……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你让郭骑云过来……这个情况他会松懈，到时你……找个机会就走吧。”
于曼丽的眼泪哗的就下来了，“明台，我再也不会走了！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我再也不离开你，除非我死了！”
“好……走不走你自己决定。先去……先去找医生过来。”
于曼丽含泪果断起身，“你一定要挺住！等我！不过，让孩子在这里陪你。”说完向来时的路跑去。
小煤团在明台身边坐下，眼泪劈劈啪啪往下掉，又哭了起来。
“别哭，叔叔不打紧，只是……只是有点累了。”明台力竭，说着意识逐渐模糊，视线随着滑向山脊的夕阳渐渐灰暗。
迷糊中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崔……崔先生。”
“不许动叔叔！”小煤团稚嫩的声音又传入明台耳中。
明台费力地睁开眼，恍惚看到张魂牵梦绕的脸，是那么虚幻。他暗自神伤，果然自己疼得糊涂了，想再见绍桓一面，都想得出现了幻觉。他疼得厉害，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却怎么也不舍得闭眼，就那么痴痴望着。
“明台……明台……”
他想着的那个人哽咽着将他移到自己怀抱里，喃喃呼唤他的名字。
“怎么……怎么会伤成这样？”
一滴清泪落在明台脸颊上，明台猛然清醒过来，不是幻觉，真的是绍桓。不能，一定不能与绍桓相认，不能让他悬心。思及此，他阖上眼睛，喘息片刻，轻声道：“原来是……你啊。孩子找到了吗？”
“……”
他听到顾清明喉头哽咽的声音，忙忍着痛说道：“我不打紧，内人……内人已经去找医生了……谢谢你。”
明台捂住刀柄处伤口的手满是黏稠，刀并没有拔出来，还插在小腹上。血液的流失使他浑身冰冷，瑟瑟发抖。一只手捂在了他满是腥稠的手上，那个人似乎比他还抖的厉害。明台的心苦涩难当，以往顾清明难过伤心都是自己哄着劝着，此刻他却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做，还决绝地将人推开，任两颗心独自煎熬。
明台睁开眼睛，对小煤团招了招手，孩子看到穿制服的非常害怕，以为是他自己做了坏事要被抓起来，畏惧地蜷缩成一团。
“这个兵叔叔……也不是坏人，别害怕。叔叔，叔叔累了……不能照顾你了，你跟着他，好不好？”
小煤团哭的更厉害了，却难得没有躲开，咬着牙点了点头。
“孩子……这个孩子，交给你了……”
“好，你放心！你忍一会儿，不等了！我送你去医院。”
他感觉到顾清明似乎想把他抱起来，忙忍痛哑声道：“别，长官……怎敢劳烦你！”
“闭嘴！”顾清明忍无可忍地低喝一声。
“你，你……”于曼丽的心纠结在一起，觉得出口的声音都是颤抖的。
“……我不碍事，先把孩子送到茶园巷胡家再说。”
“他不是毛毛，送过去行吗？”
“顾……刚才救你的那位长官不会不管的，我们……过来扶我一把。”
于曼丽一手牵着孩子，一手小心翼翼地搀扶住明台往宅子外走去，明台侧头靠近她耳畔细声道：“我们没办法带着他。”
明台一只手按住腹部，尽量行走时不牵扯到伤口，另一只手撑着腰，走起来极其艰难，还没走出几步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直往下流。他咬牙坚持了一会，好不容易走出宅子来到街上，再也走不动。明台一只手撑住墙，说道：“扶我坐下。”
小煤团此时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过来搀扶明台，“叔叔……对不起，我……我……”
“不怪你，是怪叔叔鲁莽吓到你了……你先跟阿姨去……叔叔在这里休息一下……就来找你们。”
“曼丽，你……把孩子送到茶园巷……胡家，再……找郭骑云过来接我。”
于曼丽咬着牙执拗地说道：“不，明台！要走一起走！我背你走！”
“叔叔一起走！”
明台苦笑：“我这样你怎么背！”他咬牙停顿了一会又道：“你去医院找医生过来，把孩子送到地方就走吧……不要再回来了！”
“……还有，我的情况和行踪……除了医生不要……不要告诉任何人……记住！你让郭骑云过来……这个情况他会松懈，到时你……找个机会就走吧。”
于曼丽的眼泪哗的就下来了，“明台，我再也不会走了！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的信任。我再也不离开你，除非我死了！”
“好……走不走你自己决定。先去……先去找医生过来。”
于曼丽含泪果断起身，“你一定要挺住！等我！不过，让孩子在这里陪你。”说完向来时的路跑去。
小煤团在明台身边坐下，眼泪劈劈啪啪往下掉，又哭了起来。
“别哭，叔叔不打紧，只是……只是有点累了。”明台力竭，说着意识逐渐模糊，视线随着滑向山脊的夕阳渐渐灰暗。
迷糊中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崔……崔先生。”
“不许动叔叔！”小煤团稚嫩的声音又传入明台耳中。
明台费力地睁开眼，恍惚看到张魂牵梦绕的脸，是那么虚幻。他暗自神伤，果然自己疼得糊涂了，想再见绍桓一面，都想得出现了幻觉。他疼得厉害，整个人都快虚脱了，却怎么也不舍得闭眼，就那么痴痴望着。
“明台……明台……”
他想着的那个人哽咽着将他移到自己怀抱里，喃喃呼唤他的名字。
“怎么……怎么会伤成这样？”
一滴清泪落在明台脸颊上，明台猛然清醒过来，不是幻觉，真的是绍桓。不能，一定不能与绍桓相认，不能让他悬心。思及此，他阖上眼睛，喘息片刻，轻声道：“原来是……你啊。孩子找到了吗？”
“……”
他听到顾清明喉头哽咽的声音，忙忍着痛说道：“我不打紧，内人……内人已经去找医生了……谢谢你。”
明台捂住刀柄处伤口的手满是黏稠，刀并没有拔出来，还插在小腹上。血液的流失使他浑身冰冷，瑟瑟发抖。一只手捂在了他满是腥稠的手上，那个人似乎比他还抖的厉害。明台的心苦涩难当，以往顾清明难过伤心都是自己哄着劝着，此刻他却什么也不能说不能做，还决绝地将人推开，任两颗心独自煎熬。
明台睁开眼睛，对小煤团招了招手，孩子看到穿制服的非常害怕，以为是他自己做了坏事要被抓起来，畏惧地蜷缩成一团。
“这个兵叔叔……也不是坏人，别害怕。叔叔，叔叔累了……不能照顾你了，你跟着他，好不好？”
小煤团哭的更厉害了，却难得没有躲开，咬着牙点了点头。
“孩子……这个孩子，交给你了……”
“好，你放心！你忍一会儿，不等了！我送你去医院。”
他感觉到顾清明似乎想把他抱起来，忙忍痛哑声道：“别，长官……怎敢劳烦你！”
“闭嘴！”顾清明忍无可忍地低喝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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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台乖乖闭嘴了。不但闭了嘴，亦闭了双眼。顾长官那常年没有表情的脸只对着一个人的时候是生动的，而此刻，这张生动的脸令明台心碎。
“这边，找到了，在这边！”
于曼丽带着医生赶到了。说来也巧，跑了一段时间，于曼丽碰到在爆炸案现场救治伤者的刘明翰及其同事，了解情况后，刘明翰带着两个人和担架随于曼丽前来。因为天色渐晚地形又复杂，于曼丽记忆出现偏差，加之又说不清楚目的地是何处，途中绕了些冤枉路，所幸兜兜转转还是找到了明台。她看到明台身边有外人，刚要出口的称呼又咽了回去。
刘明翰过来查看伤势，可顾清明双眼直直盯着明台伤处，捂住伤处的手也不松开，整个人似乎魔障了似的。
刘明翰低声道：“顾长官，顾长官……他不会有事的，让我看看伤口。”
顾清明恍然回神，松了手，“有劳刘医生了。”
说话间顾清明掏出帕子给明台拭去额头的冷汗，小心地调整姿势，让明台躺的舒服些。于曼丽先前跑的急了，现下又见明台情况不好，顿时手足无措，见顾清明像捧着个易碎瓷器似的护着明台，三魂丢了两魂半的样子，她猛然间想起这次到长沙出任务明台破天荒的易容，那日酒楼回来又神魂不一，说碰到个熟人。所有的蛛丝马迹串在了一起，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两人，原来他与明台是相识的。她记得明台曾向这位长官介绍说自己是他的太太，难怪这位长官看她的眼神非同寻常。
刘明翰给明台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说需要尽快送回医院进行手术。几人将明台移到担架上，顾清明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明台盖上，再牵住小煤团。途中明台朝于曼丽招了招手，于曼丽忙过去握住，低头听他说什么，只听到一个郭字，忙点头称自己知道，让他放心。
爆炸案发生后，湘雅医院里的医护人员忙得脚不粘地，很多学生都自发到医院里帮忙。胡湘湘回家报平安后也与小满一起赶去帮忙。小满帮忙抬担架之类的杂活，胡湘湘已从护士学校毕业，前不久刚到湘雅医院上班，此时她站在门口分流病人，见顾清明牵着个浑身黑灰的小孩走过来，昏黄的灯光下冷峻的面庞肃穆，一双深邃的眼盯牢旁边担架上的人，几米外都能感到他的低气压。胡湘湘莫名打了个冷颤，等看到担架上躺着的人的伤势，忙领着刘明翰他们去临时增加的手术室。
说是手术室，其实连普通病房的条件都不如，两张条桌一拼垫子床单一铺就是手术台，灯都是临时拉线装上的，其间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顾清明环顾四周，轻皱眉头，问胡湘湘：“没有其它手术室了吗？”
胡湘湘见顾清明难得脸上有表情，却像是在责难她，遂委屈道：“伤患太多，都满了。这间还是刚空出来的。”
护士长过来给明台打吊瓶，并唤胡湘湘去准备手术用具，胡湘湘委屈地看了顾清明一眼，走了。明台被人从担架上移到手术台上时本已模糊的意识又清醒过来，他依稀听到刘明翰让打麻药的过来准备，便痖声喊医生，顾清明忙握住他的手问他需要什么，明台一愣，喘息着阖上眼，片刻后道：“曼丽……”
顾清明背脊一僵，握着明台的手却没有松开。于曼丽听到明台喊她，忙过去，“我在的。”
“此时城门……怕是要关了，表哥……在城外等不到人……该着急了。还要烦劳这位……顾……长官……送你出城去。”
于曼丽此时不想离开明台左右，急道：“我不……”
明台虚弱地摇摇头，于曼丽的声音霎时淹没在了自己喉咙里。明台的目光再次对上顾清明，还未开口，顾清明便道：“你放心，我马上派人送她出城。”
明台点点头，“我有话和……医生单独说。”
顾清明不甘愿的放了手，出去安排人手送于曼丽出城。
“医生……手术的时候……不要给我……打麻药。”
刘明翰非常震惊，“为什么？不行，这样非常痛苦，也非常危险！”
“医生……我对麻药……有抗药性，如果……加大剂量……可能会降低反应能力……和记忆力。我需要……保持大脑的……敏感度。”
“不行！为了保持大脑的敏感度就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绝对不行！”
明台虚弱的笑了，“如果……反应迟钝，那离死神……也不远了！医生，手术时……给我咬一块……毛巾在嘴里，我扛得住。”
明台乖乖闭嘴了。不但闭了嘴，亦闭了双眼。顾长官那常年没有表情的脸只对着一个人的时候是生动的，而此刻，这张生动的脸令明台心碎。
“这边，找到了，在这边！”
于曼丽带着医生赶到了。说来也巧，跑了一段时间，于曼丽碰到在爆炸案现场救治伤者的刘明翰及其同事，了解情况后，刘明翰带着两个人和担架随于曼丽前来。因为天色渐晚地形又复杂，于曼丽记忆出现偏差，加之又说不清楚目的地是何处，途中绕了些冤枉路，所幸兜兜转转还是找到了明台。她看到明台身边有外人，刚要出口的称呼又咽了回去。
刘明翰过来查看伤势，可顾清明双眼直直盯着明台伤处，捂住伤处的手也不松开，整个人似乎魔障了似的。
刘明翰低声道：“顾长官，顾长官……他不会有事的，让我看看伤口。”
顾清明恍然回神，松了手，“有劳刘医生了。”
说话间顾清明掏出帕子给明台拭去额头的冷汗，小心地调整姿势，让明台躺的舒服些。于曼丽先前跑的急了，现下又见明台情况不好，顿时手足无措，见顾清明像捧着个易碎瓷器似的护着明台，三魂丢了两魂半的样子，她猛然间想起这次到长沙出任务明台破天荒的易容，那日酒楼回来又神魂不一，说碰到个熟人。所有的蛛丝马迹串在了一起，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两人，原来他与明台是相识的。她记得明台曾向这位长官介绍说自己是他的太太，难怪这位长官看她的眼神非同寻常。
刘明翰给明台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说需要尽快送回医院进行手术。几人将明台移到担架上，顾清明脱下自己的外套给明台盖上，再牵住小煤团。途中明台朝于曼丽招了招手，于曼丽忙过去握住，低头听他说什么，只听到一个郭字，忙点头称自己知道，让他放心。
爆炸案发生后，湘雅医院里的医护人员忙得脚不粘地，很多学生都自发到医院里帮忙。胡湘湘回家报平安后也与小满一起赶去帮忙。小满帮忙抬担架之类的杂活，胡湘湘已从护士学校毕业，前不久刚到湘雅医院上班，此时她站在门口分流病人，见顾清明牵着个浑身黑灰的小孩走过来，昏黄的灯光下冷峻的面庞肃穆，一双深邃的眼盯牢旁边担架上的人，几米外都能感到他的低气压。胡湘湘莫名打了个冷颤，等看到担架上躺着的人的伤势，忙领着刘明翰他们去临时增加的手术室。
说是手术室，其实连普通病房的条件都不如，两张条桌一拼垫子床单一铺就是手术台，灯都是临时拉线装上的，其间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顾清明环顾四周，轻皱眉头，问胡湘湘：“没有其它手术室了吗？”
胡湘湘见顾清明难得脸上有表情，却像是在责难她，遂委屈道：“伤患太多，都满了。这间还是刚空出来的。”
护士长过来给明台打吊瓶，并唤胡湘湘去准备手术用具，胡湘湘委屈地看了顾清明一眼，走了。明台被人从担架上移到手术台上时本已模糊的意识又清醒过来，他依稀听到刘明翰让打麻药的过来准备，便痖声喊医生，顾清明忙握住他的手问他需要什么，明台一愣，喘息着阖上眼，片刻后道：“曼丽……”
顾清明背脊一僵，握着明台的手却没有松开。于曼丽听到明台喊她，忙过去，“我在的。”
“此时城门……怕是要关了，表哥……在城外等不到人……该着急了。还要烦劳这位……顾……长官……送你出城去。”
于曼丽此时不想离开明台左右，急道：“我不……”
明台虚弱地摇摇头，于曼丽的声音霎时淹没在了自己喉咙里。明台的目光再次对上顾清明，还未开口，顾清明便道：“你放心，我马上派人送她出城。”
明台点点头，“我有话和……医生单独说。”
顾清明不甘愿的放了手，出去安排人手送于曼丽出城。
“医生……手术的时候……不要给我……打麻药。”
刘明翰非常震惊，“为什么？不行，这样非常痛苦，也非常危险！”
“医生……我对麻药……有抗药性，如果……加大剂量……可能会降低反应能力……和记忆力。我需要……保持大脑的……敏感度。”
“不行！为了保持大脑的敏感度就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这绝对不行！”
明台虚弱的笑了，“如果……反应迟钝，那离死神……也不远了！医生，手术时……给我咬一块……毛巾在嘴里，我扛得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