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我。”面前这个缠着厚厚绷带,手背还打着点滴的人强硬的伸出手,把我手中的被告照片拽了回去,“你现在看还有什么用,一周后就要开庭了,已经没有时间了。”
啊嘞?*奇怪?
我眼前还残存着照片留下的残像,抬起手不由自主的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为什么?”
我疯了一样的窜进洗手间,面对着镜子疯狂的蹂躏自己的五官。一模一样的身高,一模一样的瞳色,一模一样的吊坠,一模一样的......我。
“这不对啊?这不对啊?”我怎么可能是他?我怎么可能会变成他?
没错...没错...
我彻底想起来了。
我是埋葬者,我是破晓机关潜伏入绝望内部的卧底,为了避免透露情报,我抛弃了我原来的身份,也抛弃了所有的家人朋友。
可是为什么!!!
我猛地扭头看向樱小路回:“为什么我还活着啊!!!”
“是吗,原来最后的记忆你还是不清楚吗?”樱小路艰难的抬起手,拿下另一本文件,“那你觉得你的终末是什么呢?”
我的终末?我...
看着我困惑的眼神,她淡淡的叹了口气,将面前的文件翻开一页递到我的面前:“你看看这个呢?”
......映入眼帘的是两份被害者名单,左边的被害者,被潜行者挟持,后于绝望残党躲藏的大厦四楼发现被害,死因窒息、系上吊,经由现场勘察后排除自杀可能性、系他杀。
不...不...
由笛声建立起来的堡垒终于开始崩塌,对,那天......那天......
潜行者说要去处理点事情,我作为她的*搭档,自然是要跟着同行了。
我早早的传了消息提醒机关,我相信那个身手矫捷的女生一定能赶在潜行者之前在机关里布下天罗地网,马上,这个长达五年的计划就要结束了。
只要跟着潜行者进去,随时注意她的动向,趁机将她拿下,对...比之前的任何一次瞒天过海都要简单。
我是那么的确信之前传出去的消息足以让她忙的焦头烂额,所有的眼线都已经被我清理的一干二净,这一次的她,一定会是真身。
我志在必得,即便我从来没有进过破晓机关,可是不知为何我对这里了如指掌,我轻而易举的诱导她踩下一个个陷阱,轻而易举的消减她身边人的数量。
一切都太顺理成章了。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走吧Burier,有了这个人质我们就安全了。”她腋下是一个软绵绵的人,头上扎着麻袋,不知道究竟是谁,“那个小鬼最后还是帮了我个忙啊哈哈哈哈!多亏了她,我的计划变得更加简单了!”
她把人质递到我手上的时候,我心里有一万种拒绝的方法,可是不知为何,我只是默默地接下了:“你想怎么办?”
“哼哈哈哈哈哈,怎么办?喂,你脑子坏掉了?”她掏出一副不知哪里搞来的手铐,一如既往的伸手和我拷在一起,“直接走出去就*了啊,挟持着我。我现在已经变作了足够放过我们出去的人的样貌了。”
我快要笑出声了,天大的*机会,如果不是她自愿,我绝无可能和她一起拷住,我现在只要不动声息的拖着她一起撞进人堆被俘,一切都结束了。
可是,可是我有一个疑惑的问题...
“可是你...”
“哼哼Burier,就算你想要偷偷地把我交给他们减刑也可以哦,撒...前提是,你无所谓这个人质的性命哦?”潜行者一直是这样,她一直是无所谓的样子,但却从来没给我留过后路,“缄默者的毒......你也是见识过的吧?实在嫌麻烦,直接杀掉或者丢给我就*啦?”
怎么可能会交给你。
但是一个人质的命,换潜行者的束手就擒,这笔账很划算。
我不知道我从前是怎样的,但至少现在身为埋葬者的我,已不能说是一个大善人。
就算我真的带着她和人质逃走了,潜行者也绝不可能放过人质,她大概又会去找哪个人替换人质的身份,然后悄悄地潜伏进去吧。
我的右手和她的左手紧贴在一起,摩擦出刺耳的声响,我们两个都心知肚明,这种如同摆设一样的东西其实根本限制不了我们的行动。
我们只是在心理博弈而已。
其实,我已经做的够*了吧,就算在这里临阵脱逃受到庇护,我也不会被任何人责怪的。
可是我太清楚她了,她也足够了解我,我们两个一旦对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不然这场争斗永远不可能结束。
所以在亲眼看见她死之前,我绝不可能放过她。
我从回忆中惊醒,后来的事情不甚明晰,我连另一页的被害者名单都不曾细看,就直直的对上了第一页的照片。
......
是他。
原来如此。
我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我有一万个理由将潜行者绳之以法,却最终还是选择了另一条路。
被害人:五十岚荒
我的眼泪忽然落了下来,我不应该记得他是谁,我不应该知道他的长相,我不应该记得他的名字。
但他一定是我决不能轻易放弃的人。
(获得言弹:被告照片,人质,被害者名单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