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你带我来这作甚?”我眼中映着这片桃林,问道。
宋依斐一手搭在我的椅子上,甚是悠闲。白色锦袍软软地贴在他颀长的身躯上,腰间明黄的祥云被日头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他道:“自是来赏景。冬日里我便瞧着这地方甚好,如今春日到来,桃花开得好看的很,遂带你来看看。”
我两指夹住从树上掉落的花瓣,嫩粉嫩粉的,在风中摇曳。
“你可喜欢?”他站在我身旁,眉眼温和。
我点点头,此般美景,又有谁不喜?我听得宋依斐又道:“我相好瞧着这林子也很是欢喜。”
心头猛然间被攥住,我看他笑容带着不可言说的暖意,忽然道:“既然如此,我便不叨扰了。”语罢就转着椅子离开。
那日梅园,他不晓得我是伊方时言他没有相好,却在晓得我是谁开始便老提及他相好,我不喜这种氛围。
我剩的日子也不多了,何必勉强自己听得痛苦?
“阿方。”他在我身后唤道。
终是不忍停下,却没有回头。
“我心悦于你。”
桃林一片粉意,映的天边也染起几分颜色。
“我字子归,意为归来。你可还记得那诗?”
子时夜里的雨在眼帘蒙了一层阴影,归来客栈的人忘了携伞而被雨打湿,袍子紧紧贴在身上。
“我晓得你心悦于我,遂言你是我相好。”
自客栈无了主,舞姬便毫无用处,子夜时只瞧见佳人着单薄衣裳倚在厅堂的柱子上。
那首诗清晰地映在我脑中,还未转过弯的大脑使得我张口便念了出来。
子夜露残惊堕羽,
归淋江馆破墙头。
若从一闭风光后,
初泪无言独倚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