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原创】［17.01.18］《囚心》（古风）

（二十一）
塞外。
马蹄声阵阵，马背上的人们兴奋地喊叫着，手里的弓箭也肆意地飞射着。惊得丛林里的动物们全都避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一动不动，生怕出什么声响便被人一箭射了去，然后抓到天子身前邀功。
这是一年一度的秋闱大赛。皇子宗族们互相卯着劲，一来是想赢得圣上那丰厚的奖赏，二来则是像向老皇帝展示一下自己精湛的马术和箭术。
“呵呵，年轻人果然精力旺。也不知道这秋闱大赛，朕还能亲力亲为多少次。”韩耀灵手捧茶杯站在皇帝行帐前笑颜盈盈地望着远处的丛林。皇子们自然是早就在丛林中消失踪影了的。老皇帝舟车劳顿，便留下来静候诸位皇子，不跟年轻人一起一较高低了。
另一边的丛林内，韩殊和韩庚兄弟二人紧追一只麋鹿，互不相让。
“殊兄，我刚才可把那只野兔让给你了，这只鹿你可得还给我。”
“一只野兔而已。我凭什么要用这么一只鹿跟你换？”韩殊闻言笑笑，自身后抽出一只箭，架弓拉弦，满弓而出。
可谁承想吴王的箭还未沾到那鹿丝毫，便被另一只利箭径直插入其咽喉，倒地不起。
吴王和锦王见状都愣在那里。吴王玩味地看着不远处截了他的猎物的人，韩庚则惊诧不已。
金希澈见状急忙从马背上跳下来，跪在吴王的马蹄前请罪。
“小人不知天高地厚，抢了吴王殿下的猎物。这鹿小人进献给吴王殿下，还望吴王殿下责罚。”
吴王仰首笑了几声，挥挥手道：“无妨。既然是比赛哪儿有抢了别人射中的猎物来充数的道理。只是没想到金都统身手了得，着实让本王吃了一惊。”
“殿下谬赞了。小人只是运气好而已。”
“都统怎么一个人。秋白副官和冬羽副官呢？”韩庚胯下的马似是感受到其内心的震撼似的，带着韩庚在原地虚了一下步子。
“羽化府……只有我自己来了。其余人都是一群不会骑马的，来了也是自讨没趣。”
韩庚闻言点头，轻轻地哦了一声。
韩殊看了看他们彼此，了然一笑。“想不到庚弟和金都统的关系还算亲近。也难怪，金都统的面容，任谁看了都忍不住想凑过去同他寒暄几句。别说庚弟了，就连本王也一样。”
金希澈闻言神色冷峻。就连对上韩殊的双眼也是冷冰冰不带有任何感情的。“我虽面相如此，但也是堂堂羽化府的都统，不是窑子里搔首弄姿的女人。还请二位殿下莫要怪罪，小人要先走一步了。”
韩殊饶有兴致地盯着他那单薄的背影，韩庚则剑眉微蹙，神色复杂。
一个时辰后，皇子宗族们带着各自的猎物返回到行帐处。韩耀灵看见他们满载而归欣喜不已。不知各皇子现下内心如何，但起码表面上还是一副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和谐景象。
睿王瞥见太子面前猎下的战果惊得瞠大了双眸。野猪、兔子、狐狼、飞鸟、还有那只被刺穿咽喉的麋鹿……
“皇兄好身手。硕果累累，愚弟佩服。”
韩栋挥挥手，“没什么没什么，都是皮毛而已。”
韩殊抬眼看了看天上成群飞过的飞雁，出声道：“那皇兄何不给我们几个再露几手，射几只大雁下来如何？”
“这……这有什么难的！”韩栋气定神闲的望天举弓。拉弦放箭，却空空如也。
“呵呵，想必是太子殿下累了，所以才会失手的。”张总管站在一旁打着圆场，“请各位王爷回到各自的行帐中歇一歇吧。洗澡水和茶饮吃食都已备好了。”
韩庚见圣上和张总管全都进了行帐后才抬步跑到金希澈身后，拉住他的手腕拽着他到一边的林子中去。
“你干什么？疯了么？”金希澈警惕地看着四周。
韩庚盯着他看了一会儿，道：“你最近在躲本王。”
他闻言一怔，眼神望向别处，不作回答。
韩庚掐住他的下巴逼他直视自己。那双眸子里有愤怒，有哀戚，还有几丝委屈。
“回答我！你为何对我避之不及！”
“我不过是一低等男乐，暗卫太子幕僚。同王爷保持距离，难道有错么。”
韩庚闻言渐渐松了力气，“是本王唐突了。呵。”
“王爷没什么事，小人就先走了。”金希澈双手握拳，指甲轻抠掌心。就像韩庚的出现撩了他的内心一般。
“如果有一天……”韩庚在金希澈身后出声，惹的那人在原地停下脚步。“你会离开太子，到我身边来么。”
金希澈的心下又泛起一阵绞痛。他咬住下唇，抬步向丛林外走去。独留韩庚在那儿，无奈又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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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阿嚏”
男人怀里毛茸茸的小东西使劲甩了甩脑袋，鼻子里喷出的些许液体溅了那人一脸。
“小畜生。”那人骂了一句，腾出手将脸上的东西擦了个干净。
站在另一边正观摩整座帐子，同样穿着青色铠甲的男人闻声看过去，毫不掩盖地嘲笑一番，倾了一杯茶汤出来坐在塌子上。
“太子他们早就回营帐了，怎么都统还没回来？”
秋白抱着怀里的小狼崽亦坐了过去，抢过他手里的茶杯啜了一口。“我哪儿知道。许是有别的事情耽搁了吧。”
约莫一刻钟后，帐子的门帘被人自外掀开。金希澈抬眼看了看他们两个，又看了看那只已然如梦的狼崽，蹙眉道：“就一只？”
秋白点点头，“这个地方野狼很少出没，能抓到就已经算是上天保佑了。”
金希澈凑过去伸手摸了摸狼崽的头颅。小家伙在秋白的怀里蹭了蹭，咂咂嘴又继续睡过去了。
一只……想必素日里母狼定会十分宝贝这唯一的幼崽吧。
“想找个地方圈起来吧。”金希澈走到铜盆钱浣了个手，拿起搭在架子上的棉帕将水珠擦拭干净，“只要不在我的帐子里就行。”
“这……”秋白和冬羽相视一眼，“除了这里，还能圈在哪儿？”
那人轻笑，取过一旁的圆钵挖了一点乳白色的膏体在手背上。两只手背叠加在一起，缓缓地将那膏体推开涂抹均匀，直至消失不见。
“晋王有个粮帐，睿王有个马圈。随便哪个不都可以。被发现了大不了就说是太子殿下吩咐的，他们就算不愿意也无法反驳。”
见秋白将狼崽抱出去后，冬羽凑到金希澈身边，将茶杯放了回去。“都统，抓个狼崽回来作甚？难不成您真打算养啊？”
“养？”金希澈白了他一眼，“养虎为患，养狼亦之。狼皮虽没有虎皮狐皮珍贵，但也算得上是佳品。天气渐凉，人总要过冬么。”
冬羽双目茫然，“过……过冬？”
金希澈笑笑，不作过多解释。
晚宴。由于当地属奚人统辖，因此今夜也都由奚人吹弹歌舞，省了金希澈不少力气。
“看惯了羽化府的衣袂飘飘，倒也觉得奚人的粗犷也甚合朕的胃口。”
“陛下若是喜欢，小人回京以后即刻带领羽化府诸人操练起来。”金希澈双眸含笑，向韩耀灵欠了欠身子。
“罢了罢了。羽化府的人都身量纤纤，就算习得了这舞，也舞不出这种韵味来。各有各的好，若是一味地追寻朕所喜爱的而失了自我，岂不是得不偿失。”
“陛下教训的是。是小人大意了。”
金希澈一语落下，席上人皆轻笑了一番。睿王举杯请酒，仰首饮尽后无意间瞥到身旁锦王那被纱布层层抱住的左手，关切道：“庚弟的手……”
金希澈闻言看去。
韩庚垂目，随意转了转自己的伤手。“今日在帐子里不小心摔了一跤，不碍事的。”
睿王象征性地关怀了一句，晋王和太子面不改色，吴王则不动声色地提起一边嘴角，端起酒杯呷了一口。
韩庚笑着应付几声，扫了一眼对面的金希澈。只见那人在迎上他的眼后立即转了眸子，重新将目光放到那几名载歌载舞的奚人身上。

（二十三）
当晚金希澈有些醉酒，回到帐子内早早就睡下了。他不知道醉了酒的太子执意要骑奚人进献给圣上的那匹汗血宝马从而遭到圣上的幽禁，也不清楚睿王和晋王在圣上面前的暗中争斗。
他只知道，在梦中有个人牵着他逃离了这场纷争。从此闲云野鹤，幸福又充实。
在看清那人的脸后金希澈自梦中惊醒，胸口又是一阵铺天盖地的绞痛。
“都统？”
金希澈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将心中的剧痛压了回去。“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卯时三刻。”
金希澈哦了一声，抓起置在一旁的涤衣套在身上。“昨晚我睡的早。没出什么事吧。”
秋白和冬羽相视一眼，倏地跪倒在金希澈脚下赔罪。“昨晚……昨晚……”
“昨晚？”金希澈双眸在眼眶内左右摇摆了一番，“太子……太子他出什么事了？”
“昨晚太子醺酒，见奚人进献给圣上的宝马作势就要骑。吴王和锦王见状劝了太子良久，太子不停反而还口出狂言，说……说……”
“说什么了？”
秋白咽了咽口水，“太子他说……给圣上进献的有什么了不起，他是太子，圣上的东西就是他的东西，圣上……死了以后，他就是这天下的主人。”
金希澈怔住片刻，坐在床榻上冷笑了几声，久久不能言语。
“都统，太子对咱们有恩，不能见死不救啊！”
“救？你让我怎么救？”金希澈盘膝坐在床上，身子不住地颤栗。“口出狂言，大逆不道。圣上就算由此废了他都不足以平息怒火。他如此一来，把我多年的心血全都付之一炬……”
“未必。”韩庚挑开门帘自外而入，“好在昨夜父皇也只是将皇兄幽禁在自己的营帐内，并无其他惩罚。更何况近些年有你在幕后的扶持，皇兄并无其他过失。若是因此而废太子，恐怕有点小题大作了。”
秋白见韩庚进来，随便找了个由头便拉着冬羽离开。金希澈瞥向韩庚那只被纱布缠满的左手，沉默不语。
韩庚到圆桌前倾了一杯茶汤，又走到金希澈身前递了过去。轻声道：“你面色不太好，是身子不舒服么。”
“倘若你是我，听闻太子出了事，你的脸色能好到哪儿去。”金希澈接过茶杯，垂目盯着茶杯内那几枚青叶，“想必……是你在圣上面前替太子说了情吧。”
韩庚笑笑，“都为手足，岂有不讲情的道理。”
“其他王子要是能有殿下的情怀，也就不必我这般费心了。”
韩庚叹了一口气。两人双双噤了声，空气也如同凝结了一般。半饷后韩庚告退，金希澈则坐在榻上分神。
“都统，咱们下一步怎么做？”秋白见韩庚离开便匆忙同冬羽进来。
金希澈将茶杯放到一旁，眉头紧锁，轻咬下唇。
眼下太子失势，锦王看来是无欲无求的；睿王凭借朝中势力，就算此时公然站出来意图储位也无可厚非，但是晋王同睿王不睦，此事自然是要插一脚的；吴王看似醇厚实则城府颇深，虽有意与储位，然自身实力不足，若是躲在睿王和晋王身后坐享渔翁之利……
“你们两个，趁其不备去买通看守太子营帐的人。今晚我要去看看太子。”金希澈拿起茶杯饮了一口，“那只狼崽……”
秋白笑笑，“我把它圈在晋王殿下的粮帐里了。”
金希澈点点头，“今晚把那只狼崽搞出点动静。切记，别给弄死了。”
“好。”
“还有。”金希澈眨了眨眼睛，“我记得出来的时候我带了一瓶金疮膏。一会儿你去给锦王送过去吧。”
秋白了然地笑笑，惹的金希澈面露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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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王是看的手足之情还是都统的情分上帮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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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嗷呜——”
是夜。军寨内经过太子一事再无往日喧闹。篝火的霹雳声与远处传来的狼叫声更是衬得这里无比地凄凉。
金希澈双手背在身后立于帐内的窗子前望着外面那片泛着淡淡红光的夜空。波诡云谲，像是此时的人心一般令人难以捉摸。
“都统，张总管来了。”
金希澈回神，急忙到帐帘处跪下伏地行礼：“见过张总管。”
“起来起来，又没有外人在。”张总管向身旁的冬羽努努嘴，“还不快点把你主子扶起来。”
“什么都能忘，可规矩不能忘。这儿看起来虽没有他人，可保不齐四周没有藏在暗处打算谋害孩儿的人。谨慎点总是没错的。”金希澈笑着起身坐到一旁，提壶倒满一杯热茶放到张总管手边，“多日未找干爹了，干爹这段时日可好？”
张总管斜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学会说这种套话了。有事快说，圣上那边还等着咱家伺候呢。”
金希澈隐去笑容，手中的茶壶重重地放到桌面上，碰出一声闷响。“今日找干爹来，是想打探一下口风。圣上他预备如何惩治太子？”
“唉——”张总管长叹，“自从中元节那日以后圣上的身子骨便一直不太好。太子忤逆，圣上龙颜大怒，这不又病倒了。眼下吴王殿下正在龙帐内侍疾呢。不过说到底太子也是从小被圣上带在身边养大的，又是先王后遗孤，估计禁足几日也就放出来了。”
金希澈的眸子在眼眶内转了几圈，幽幽开口道：“可是这事会永远蒙在圣上心上，恐怕是个难以解开的心结了。太子不孝，吴王又彻夜照拂。就算圣上没有废太子的心思，可相较之下，太子的地位依旧是岌岌可危的。”
说罢他咬住下唇，秀眉微蹙。张总管亦双眼空洞地盯着地面，两人都沉默不语。
要想让太子拜托掉现在的局面恐怕颇有难度。这事他不好出面，万一暴露了羽化府的真实身份，丢了脑袋不说，太子的位子就真的坐不稳了。可是他又不能装作什么都不做，越是这样，便越能引人怀疑。
可是……虽然棘手，但也不是没有上策。
金希澈瞟了一眼窗外，侧首向张总管道：“不早了。干爹早些回去吧。”
张总管见他神色轻松，也暂时松了一口气。同他寒暄了几句后便也离开了。
冬羽送走张总管后坐下捡了一块糕点入口，“都统，今夜还去见太子么？”
“见。当然要见。”灯盏内的火光映在金希澈的眼眸内，衬的他越发的妖冶动人。
“嗷—”此时晋王粮帐内，狼崽虽然被拴在柱子上，可还是仰着小脑袋冲面前人嚎着那根本不流畅的嚎叫。
秋白蹲下来用鞭子手柄稍稍用力地打了它的小脑袋瓜一下，“我还没抽你呢！你叫什么啊？叫什么啊？小心爷把你炖了！”
“嗷—”
“嘿这小畜生诶！”秋白又打了它一下，“让你叫！让你叫！再叫爷打死你！”
小狼崽呜咽了几声，夹着尾巴躲到一旁。两天后腿一弯坐在地上，两只水灵灵地眼睛也终于被从内心涌上来的恐惧慢慢浸染。
秋白咳了一声，走过去伸手摸摸它的小脑袋瓜，见它慢慢地放松警惕后又把它抱了起来。
“小畜生。”他收紧了些怀抱，笑着骂了一句。

（二十五）
次日一早，金希澈坐在圆桌后思虑片刻，命冬羽取一把匕首过来。
“都统……”冬羽手握匕首，“您真的要……”
金希澈接过过那把匕首在手中把玩片刻。随后他掀起左边衣袖，举起匕首咬牙挥下，割掉一片肉下来。
“拿去……拿去……”金希澈喘着粗气，额上也渗出豆大般的汗珠。
冬羽应了一声，颤抖着用丝绸包裹住那片血淋淋的皮肉后颤巍巍地走出去了。
“都统，您就算为了救太子也不至于做到如此地步啊。”秋白急忙到一旁的柜子内取出绷带和药品，小心地为其处理着伤口。
金希澈不置可否地笑笑，“我这条命都是他的，割一片肉下来又能怎样。都是我欠他的。他是千金贵体，要他割肉疗亲怎么使得。反正在锅里炖熟了以后也看不出是谁的血肉，他的我的，不都一样……”
“可是……”
“别说我了。那条狼呢？”
“好着呢好着呢。那小畜生可狡猾了，昨晚我还没动手呢它就开始冲我叫了，好像我真把它怎么着了似的。”
金希澈垂目盯着秋白些许，轻声道：“那只狼最多活不过明晚。它的血、它的肉、它浑身上下所有的部件，哪怕是粪便，对咱们来说都是至宝。”
秋白闻言对上金希澈的双眸，随后笑笑再次低头帮他处理手臂上的伤口。
“我知道，您放心好了。只要您一声令下，我一定亲手宰了他。”
“嘶——”秋白手上的力气稍微重了些，疼的金希澈忍不住出了声。他拍拍秋白的肩，将手臂从他的手中抽回，单手艰难地将绷带打了个结。
“都统，我……”
“秋白。”金希澈叹了一口气，“我知道我这么做确实残忍了些，但是畜生终归是畜生。就算我们这次放了它一命，可保不齐咱们所有人都要丧命在狼口下。它毕竟是只狼，不是狗。它只会攻击人，更别提什么护主了。我出去转转，你留在这里好好想想吧。”
金希澈说罢走到帐子门口，抬起右手将门帘掀开。只见韩庚一身青色暗纹袍立在飞雪下，犹如仙子入凡一般，直晃的他乱了心神。
“你……”金希澈的双唇掀了掀，最终只艰难地吐出一个字来。
“我见你们在谈话，就在这儿站了一会儿。”韩庚抬手摸着鼻子尴尬地笑笑，“是不是来的不太凑巧？”
金希澈清咳一声，双眸不自在地移到别处。“你……找我有事？”
“我是来还这个的。”韩庚将另一只手从背后伸出，“你刚刚不是做了件傻事么，这个恰好有用。”
金希澈垂眸盯着那瓶金疮膏，“你都听见了？”
“恩。”韩庚拉起金希澈的右手，把金疮膏塞了进去。“怎么，怕我泄露出去不成？要杀我灭口？”
“我金希澈不是那么阴险狡诈之人。您尽管将所听到的说出去，我自会找到应对你的办法。”
韩庚闻言抬眉，“什么办法？”
“无可奉告。不过定会封住您的嘴便是了。”
韩庚哦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抬步绕过金希澈走进帐子内，向秋白使了个眼色。
秋白看向金希澈，见他点头同意自己离开后便快步撤了出去。韩庚见秋白出去后凑到金希澈身前，“封住我的嘴？是这样子吗。”
他长臂一伸将金希澈搂在怀里，一双薄唇准确地贴上面前人的朱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