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的回避,你有些不高兴。少见的你们的角色颠倒,你变成了缠在他身边的跟班,却要受人脸色。
你要先确保和他单独谈,你说,有话跟他单独讲。表面上是在征求他的同意,实际上是在明示我爱罗如果真的识相还是趁早离开的好。他已经把背包翻来覆去的整理了好几遍,这会儿开始穿刚才丢在地上的运动外套。
我爱罗什么都没有说,带着冷冷的表情等着听你要和他说什么。十足的蔑视,我爱罗握住了他的手。这种护着他的行为反而更加触怒你,你把我爱罗的怒气发泄在了他的身上。权衡再三你认为暂时没空对付他。
你没料到的是,他摆起一副只能用隐忍来形容的表情,告诉你,他什么也不想听。他深呼了一口气,用平淡的口气告诉你他要搬家,去我爱罗的学校念书。
你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两三秒钟才终于明白原来宇智波鼬没有在骗你。本来你并不想在意这个,鼬说的话要么是绝对准要么就是完全相反,只看他的目的何在。但现在,来之前的借口无比讽刺的成为了现实,你真的要拿[选择以后要不要一起上学]作为和他搭话的理由。
你说,你来不过是要确定一下他是否真的要转学。你是不是终于可以摆脱他这个吊车尾了。你说,你对此表示无比的舒心。
我爱罗接过话头,用客套的模式感谢你的关心并保证自己在未来的三年内会好好照顾他,还让你代为问候你的父母及兄长。我爱罗和刚才的你一样特意加重了[宇智波]几个音节,不同的是后面还跟着一个名字。你讨厌的兄长的大名。
我爱罗继续刻意赞扬着宇智波鼬的成就,用来比拟你的渺小和无能。你握紧了拳头,开始思考第一拳要打在这个人的哪只眼睛上。你告诉自己本来就有黑眼圈,再黑一点也无所谓。
他暗示身边的人不要再说了。在你看来却是话里有话想要让我爱罗替他好好出口恶气。
你心里充斥着的全部都是对我爱罗的那些话的不快,和对他的不满及怒火。你认为换做是他说话的话,也会用这些你所在意的事情来刺痛你的自尊心。
你再也无法忍耐,你用暴虐的口吻肆意批判他对你之前的友谊假惺惺,轻易的否定了十年来的那么多事。你说,他不过是在假意关心你。
他终于开了口。他很激动,声音都不禁颤抖,握紧的袖口发出指甲画在尼龙面料上特有的声响。他质问你所说的一切有何根据。
这时你发觉你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话,这是第一次。你也从不对任何人说这样有失教养的话,你微愣了一下,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可你又不自觉的提及了那天的事。你像是鬼使神差一般就是不肯示弱,无法解释自己在想写什么,好像只是很生气所以失去理智。你冷笑着说,你以为过了这么多年他能够聪明一 点,明白你们之间的友谊不过是你在闲暇空余中施舍出来的,现在你觉得有必要和他说清楚然后一刀两断。
他笑了,自嘲的笑了。你又想起了小时候他闪烁着温柔与善良的笑容。他说,如你所愿。他奋力推了你一把,想要把所有的怨恨都推到你身上,可他还是只用了很少的力气。他说 ,[宇智波佐助,我和你彻底结束了]。
那个红头发的同样让你感到憋屈的人很明显的在言语中表示鄙夷,随之跟随的是尽到一半礼节的告别固定用语。
你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就这么轻易的从你眼前离去,走的时候他的脚步略微凌乱,你们最后的对视中,你看到了他所极力隐瞒的感情。
你对你们共有的失望和愤怒感到好笑,同时又觉得他没资格这样。连你都诧异自己的铁石心肠,并且开始觉得晚上的风实际很刺骨。
你站在球场上。一直等到不再那么暴躁才缓步离开。你想,其实自己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什么可能让庇佑我爱罗的权贵人物在第二天来拜访自己的父母。
路上你的思绪依旧很乱。
你注意到了,他和我爱罗的关系很亲密。应该是这样,即使他们认识最多不超过一个月。这回你再不愿去思考这个问题了。
我就是他妈有点不舒服,很是不舒服。你想。你觉得他变了,有哪里不一样了。
你无法不去在意他不再像以往一样对你热情、拿你当最亲密的人看待,现在的他只是小心翼翼的保持着适当距离,又摆出一副让你在事后稍稍感到愧疚的姿态。你想上前好好问问他这么做有何用处?
你对自己笑言,以后他无论做什么都无法让你失态或是感到不舒服。本来,既是路人就不会有任何的理由去因为他而改变自己的心情。
你孤单的走在街上。
他对你说的最后一句话回响在耳畔。声音逐渐远去。在心底的某个角落,你明白自己不过是一个苦恼着得不到喜欢的糖果、玩具的孩子,幼稚到得不到所以要将最珍爱的东西抹黑、丢弃、遗忘。
其实你知道自己不过是想要激怒他,你一向用这种方式来维持你们之间的平衡——只不过,你从来没有真正激怒过他;他也大度到从来不会被你激怒。
心底有什么情愫在逐渐显现,就像是在暗房里冲印的黑白照片,逐渐鲜明的情感笼罩了你的世界。
这些都是你在一个人的时候才会豁然领悟的事,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却全部被你忽略。
你拉了拉领口,觉得很冷。
你隐约感到有什么东西就此改变,并再也回不来。
你发现自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