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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阳信遗书(为了大将军,决定向米继红筒子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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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前边是后元年,刚吃饱饭果然智力衰退呀


48楼2005-10-06 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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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元二年,匈奴再次寇边。父皇再次到甘泉宫养病,我也被再次宣诏。

    显然,父皇得到了新的罪证。一身黑色的正装,他的盛怒如满天的阴云,他凝视我,仿佛要亲手将我杀死。我只是因为我“杀”了他的亲人,也因为我触犯了他的权威。我平静地等待,我别无选择。


    我在甘泉宫的偏殿待罪,对外只说是病了。没有交到廷尉署,父皇毕竟不打算让事态扩大,这是我现在唯一担心的。

    处罚出人意料的轻,我必须就国,立即启程,永不回来。

    “你本该去房陵的,不,你本该受到最严厉的处置!”父皇盛怒未消,压低了嗓音却在吼叫:“原因你自己知道。可是,大汉朝折腾不起了。阳信,你早算准了这一点是不是?你走吧,朕没有你这样满腹机心的女儿。”

    “父皇珍重,阳信不会再惹父皇生气了。”我吞下藏在掌中的药丸,随便跟义姁说一声,我能得到河东盗贼各种药效毒辣的方剂。母后,这不光明的手段今天就报应在我身上吧。就让父皇的处罚因我的死结束,不要再发生变故了。我,也生无可恋。

    父皇挥手震开我的手。后背上猛烈的敲击让我咳出嗓子里的毒药。这双大手,上次记忆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在我很小的时候,笨得连东西都不会吃,动辄呛到。父亲抱过我,宠溺地拍打我的后背……

    “你给我滚!不要再让我看到你!”父皇推门离去。


    我听见一声清朗的笑语:“为人奴子的,不被打骂就够了,盼望什么封侯?”

    卫青!我的喉咙迅速失血,我叫不出他的名字,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混进劳役的队伍,混进甘泉宫来,一个充作苦役的囚徒,竟然还在为他看相,坚持说:“他的命运贵不可言,一定会封侯。”

    阳光下,卓尔不群的少年。竭力掩藏自己也无济于事。你不明白吗?连这个罪人都看出了你非凡的才干,你却一点都不珍惜自己。他看到我了,面不改色,决心藏在眼底。

    我为什么想流泪,刚刚在父皇面前都能镇定自若的。他到底有没有听过我一次命令?我眼前一黑,宫人们胆怯地抱住我。

    “送我出宫。”爱怎么办怎么办吧,我再也不会见你。我决心不管你。


    父皇以路途不安全为由,令我延迟出发,或许是有了新的打算。随后,病体忽然严重,一切都搁下去。又一阵,父皇打算贬我到房陵,这会伤害到太子的声望,没有实行。在这反复间,我发觉病情已经影响了父皇的神志。

    我不能再进宫中,我嘱咐太子,昼夜守护在父皇病榻前。

    匈奴的干扰不断,父皇清醒后竟也不提我的事。我再次提出就国,但是回我自己的封地阳信,终于得到恩准。对外的说词则是——曹寿再次染病,我必须速去平阳探望。卫青来过,我拒绝见他,我写了片竹简让人交给他:“记住你的身份,你在平阳府不过是个骑奴。”


    我摆脱一切了。就让我忘掉一切吧。难道我所有的忧伤不是自找的?所以,我是有汉以来第一个真的要在自己封邑终老的公主。我的车驾很简单,我刻意按照当年荣哥哥贬居临江那样只用几部轻车。

    春天,原野中刚冒出一点嫩芽,风却大得紧。我掀开帘子,车夫的背影生疏的紧,冷风吹得我透不过起来,离开了,应该是个不错的结局,没有什么好后悔的。我放下车帘,拥着狐裘假寐。我现在孤身一人。我真的睡着了,梦到昔日那些少年,他们笑闹着。公主你看,卫青猎到了老大一只狐狸。咦,卫青又跑到哪去了?

    孤独。我睡了又醒,信手抄起车中一卷竹简,木石之性,安则静,危则动,方则止,圆则行——是,兵法,怎么是兵法?我恍惚地摇摇头。

    原来我已经历这么多,虽然不留意,虽然不珍惜,却点点滴滴荣辱我的记忆。


    离开洛阳不远,我的车子猛烈震动了下,盗贼。外边的呼喊让我心神一凛,苍天,原来我还是逃不掉自杀的命运了。怎么没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我抓起车里一把削改竹简的小刀,试着指向自己的咽喉。卫青指着郭解那一剑仿佛就在眼前,怎么又这样软弱了?我记起第一次看到卫青的情景。想办法,一定有办法可想……

    车外的惨呼此起彼伏,混乱中我听到有人无畏地高呼:“你们回去问问张次公,当年他的命是怎么捡回来的。车里是阳信长公主,义姁姑娘就在她府中。今天的事,你们担得起吗?”

    掀开车帘的一角,我看到威慑住群盗的两个人。只有两个人,卫青和他的弟弟卫广,却很快控制了局势,仍然跃跃欲试几个的强盗被她利落地击落马下,其他人,丢下几句狠话仓皇逃窜。

    “你到底要做什么?”开口问出的竟然是这样一句话,我放下车帘,泪流满面。

    “卫青已经反省,明白自己的本分。卫青小时候那些傻话主人不必放在心上。路途艰险,卫青只希望送主人到阳信。”卫青的态度平静如水。

    我压住哽咽,淡淡地说:“你终于长大了。”


    从前我是公主,现在我是囚徒。但这已不重要,到阳信的路越来越近,在这段时间里,我不谈自己,不谈未来。


    49楼2005-10-06 12: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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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9 01:08: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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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谢谢,我现在


      53楼2005-10-07 08: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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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皇的诏命再次到来。回去,走的是北路,靠近黄河,这样行程会有所缩短。速速有个结果也好。由于最近的战事,路上可能不太平,不过有卫青在。

        我还有自己的想法:或许,这是我有生之年唯一一次在大汉朝的疆土上走这么远,我愿意更多地看到它的面貌。不只是它的富庶和安定,也包括它的贫瘠与动荡。我希望知道,父皇与朝臣们每天议论的国政到底是怎样的结果,我私心谋划过的社稷安宁到底让百姓过着怎样的日子。

        作为皇室的女儿,我从小被教导要有抚爱人民的仁慈胸襟,我可能要死了,却从没知道我的使命究竟是什么,该怎样实行。

        因为离战场更近,沿途的风物果然萧条了许多。富室用钱逃避兵役,继续横行乡里。平民,频繁被征发,田园荒芜,亲子离散。郡国报上的各类数字正是借这种不公平达到平衡。最重要的是,百姓付出的一切,很大一部分是白白牺牲,用来弥补内乱的创伤、用来满足王侯的怪癖、用来被动应对匈奴的欺凌。

        “颖川有豪富,河东就有盗匪。雁门、上郡战事不绝,燕赵之地就多的是寡妇孤儿。”一个不知道我们身份的退役伤兵愤愤地说。

        太平盛世,它的内伤不只显现在父皇紧皱的眉头上,也体现在百姓在财富和情感两方面所收的损害上。这一切很刺目,也很刺耳,但不能回避。


        残阳如血。卫青喃喃地说:“不知道大哥现在怎样了?”

        “卫青,到了长安……”我沉吟,旧话重提,我又想到这两年那些磕磕绊绊。现在,我不会再像从前那样命令他什么。现在他望向北方,神情有担忧、有憧憬,也有愧疚,,我们的想法都没有以前那么简单了

        “如果我心甘情愿呢?”卫青的声音很低,但很坚定。

        心甘情愿,可以不顾名利、生死和志向。这太危险!

        而我的危险也还在。如果事情还是发展到了那一步,它可能发展到那一步,我甚至暗暗希望发展到这一步。

        “那么,如果我死……”

        “主人!”卫青在一瞬间又回到那个倔强别扭的男孩子,眼中隐隐是惶恐和伤痛。

        “如果我心甘情愿呢?”


        “太子不只是我的希望,更是大汉朝的希望。现在,他也是大汉朝唯一的选择。”长安城外,我对卫青说。

        “就让卫青守着吧。”甘泉宫门前,我回头,卫青简短地说,不会再冲动地跑进去,只能等着。


        “父皇知道,你是个好孩子。”

        单独召见,父皇简单地表明了态度。我走出大殿,太子扑过来:“姐姐,欢迎回家。”

        究竟中间发生了什么,我无从知晓。或许梁王曾做过什么挣扎,远远恶劣过我。或许,父皇被迫妥协。我甚至被召入太后的面前,母后贤淑地为太后按摩着头顶的穴道,太子妃不着边际地发表对长安近来发生的各类奇事的评论。馆陶长公主深以此种情形为乐。

        太后只来得及插问一句:“曹寿那孩子到底怎样了。”


        我做出甘泉宫,夜风已冷。

        “好英俊的小哥儿!”长公主的车驾刚刚准备好,掀开车帘,笑嘻嘻地打量了一下卫青,对我挥挥手,就去了。

        那天夜里,我心里反复着一句话:“卫青一定要走。”


        在卫青正是筹划离开的当口,卫长子很严重地病倒了。


        58楼2005-10-08 1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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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知道楼主会来,跑步过来坐沙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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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这个楼主也是需要催文的家伙。。。。。。。。。。。。。 
          亲卫队的坑呀。。。。。越来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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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有异动就会被组织发现呀,

          不过很感动,尤其是念奴的要求(窃笑一下),

          别的不说了,填坑要紧。


          71楼2005-10-18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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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精了,再露齿一笑

            昧死把刚写完的一段帖上来。。


            81楼2005-10-24 1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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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55,筒子们的热情我太感动了,尤其是小风

              填土


              90楼2005-10-28 13: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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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都别管,回去休息吧。”他的声音低沉有力,非常有安全感。这样还会有安全感?我也真的疯了。


                房门重重关闭,但我的带子夹在门缝里了,他收不稳脚步,还是有些惊慌吧。我在昏天暗地中随着他跌倒在地板上。拉下我身上刺手的蓑衣,他看着我的脸,一缕头发披下来,水滴在我的唇上。他动手拭去,我们相视而笑,像两个偷吃糖的孩子,他的眼睛就在我的眼睛上方,明亮中藏着一个我。那个“我”,又有双眼睛,里边也一定藏着他……可他身上沾的雨水还是一点一点滴在、浸染在我的身上了。他好重,他也意识到这一点,像是从蛊惑中一点一点挣脱一样缓缓地撑起手臂,离开我。

                “不要。”我做了噩梦似地喊出声,抓住他湿漉漉的前襟。是的,是我抓住他的。

                “仲卿,你喜欢我吗?”我叫着他新取的字,很认真、很认真地问他,但这样,也就是最严重的诱惑了吧。他的衣服全湿透了,熨贴在完美的身体上,线条优雅的肩、宽广的胸膛、骤然收紧的腰和小腹……我放肆地把手放在他的心口。

                “主人!”他声音里的责备真是吓人呢,他这么一呼一吸得我快要崩溃了。

                我看着他,冥顽不灵地追问:“你真的喜欢我吗?有,多喜欢……”

                他冥顽不灵地就是不开口。简直是惩罚,还是无意的呢?从我的发梢溯流而上,他的手指纤长有力,额头、眉心、鼻尖、嘴唇、颈,顿住,停在我衣服的系带上。喜欢,每一处我都听见他的心在说。他的声音还是会透着担忧:“你反悔吗?”

                我含泪摇头。他深吸一口气:“我知道。”

                “我知道,如果被抓住了,死路一条。”他清清楚楚地说,然后挣脱衣服,像挣脱这个纷扰的世界。隔在我们中间的只有我的长发。外边雷声大作,所以静得,仿佛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我想你想得……”他的声音在潮声一样的呼吸里浮出来:“那天,我在府门口,不知道前途怎样,你走下车,你醉了,可是眼睛明亮得像星星,你对我微笑,怎么不进去?我只是个奴隶的孩子。可是一开始,我就觉得我们是一样的,你看来那么美,又那么无助。我就决心保护着你……可是你竟要保护我呢?每次被你赶走,我只好努力对自己说,这其实是一样的……”

                府门前孤独的孩子,记忆中似乎有着一幕,我以为只是恍惚的一梦。后来,他把我从那分不清是梦还是醒着的日子拉了出来。现在我们在一起。他在我怀中发抖,专注得让我担心,他的眼睛仿佛蒙着水雾。


                “主、主人。”缠绵不绝,仿佛生生世世,这称呼让我感动也让我难过得发疯。

                于是,我拉过他的手,一笔一划地在他掌心里写:“宓,我的名字叫宓……”

                他小心地握住我的名字,连同我的手指,仿佛吹口气它们就会飞了似的。

                “傻子。”我猛地对着我们交缠的手指吹气,眼泪却掉了下来。


                什么时候了?我是不是快要死了。“你累了。”他在我耳畔怜惜地说,我恍惚地靠在他的肩头,觉得自己凌空飞起,然后落在温暖的被褥里。


                天亮,他看到近在眼前的我,尽力掩藏着情绪。我随他坐起来,围在被单里,我们像两个雪人。只有裸露的肩颈上散落的吻痕,提醒我们发生的一切。他沉默,可是只能送我回去了。我躲在他的背后,低着头,容颜掩盖在风帽的阴影下,他再次抱起我。

                “都退下。”为数不多的几个家奴散开的脚步。

                一步步往外走。

                车子前面,“平阳侯府”四个字远远的,在这里放下我吧,我有办法解释。


                93楼2005-10-28 1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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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9 01:02: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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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吼,小


                  95楼2005-10-28 14: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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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次内容空前的少,惴惴地。。


                    100楼2005-11-01 15: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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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啃一下!


                      103楼2005-11-01 1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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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把已经发了的东西给我的一个老师看过,老师没说什么,我也就大致猜出来哪里有毛病了。给一个文章损友看过,被提了许多宝贵意见。给一个学妹看过。自己打出来,仔细看过。回头看已经写出的东西,就像小友曾经建议的那样,应该把前边好好改一改。然后看大家的回复,也领悟得比写文时深刻得多了。

                        真的非常感谢大家,第一次只凭着自己写的一个年表在网上连载,如果没有大家一直的支持,尤其是歪风跟小友的友谊。我很难走这么远,更不用说在重新理解文艺理论、甚至一些作家传记方面受益这么多。而我文章的不完善处却由大家来承受。

                        最近在青青子衿看那些吵架的帖子,觉得很多毛病我也是有的。或许应该静一静、好好想想了。我大概又到了蜕皮期:有的人成长是猪长胖的模式,有的是蛇蜕皮的模式,我是后者。将来,“蜕皮”后的小琳,一定会把《阳信遗书》写完、对卫青跟陆剑民有更深的领悟。

                        蜕皮”前的小琳始终不太清楚,亲卫队最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只觉得每个亲卫队员都是我这些日子的老师。

                        2005年感恩节,致以最深的抱歉跟感激。


                        118楼2005-11-24 17: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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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所有支持我跟给我意见的筒子们。
                          以上为《阳信遗书》的第一卷《回忆录》,下面开始连载第二卷《遗书》


                          123楼2005-12-27 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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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差不多就这样部署了。没有别的可以做。我带着伉儿登上附近的小山。 

                            山风。春末的景致。让人想到少年的时光。不过当初我们打猎也吵架的终南山已经划到上林苑的管辖范围了。 

                            伉儿的聪明实在像他。恍惚中这情形就像当年。聪明的少年不等我开口就知道有事情发生。

                            他问:“母亲,为什么要来这里?是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母亲,你会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吗?” 

                            切中要害,我一时竟不能开口,只是反问:“你记得我跟你说了什么吗?” 

                            他点头,不快地说:“记得。如果有一天母亲让孩儿做一件事,孩儿不可以推托,还要听媭媛姐姐的话……” 

                            我摇摇头,假装失望地说:“只是如果,你就这么不满意了,难道我可以信任你吗?” 

                            伉儿的笑像他,单纯,无奈,有时候你又真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又开口说:“母亲,孩儿知道,无论任何时候我会保护好两个弟弟……” 

                            我的心往下沉了沉,他竟想到了这一层,可是最近怎么都是些不祥预兆呢? 

                            我说:“你能这么想是好的,可你要记得,你不只是父亲母亲的孩子,两个弟弟的哥哥,你还是你自己……” 

                            说了这话,我觉得越发不吉利,竟像真要发生什么事似的,就匆匆住口了。 

                            伉儿倒笑了,说:“难怪父亲出征前连连叮嘱孩儿,母亲是个多心的人,千万别让你想事情又想得没边儿了。” 


                            好一个两面三刀的人哪。当着我的面,还说我的一切能让他放心,原来背后这么想。 

                            我报复地说:“是吗?可他也告诉我,一定要看紧你,不许你小孩子脾气四处捣乱呢?” 

                            伉儿眼睛睁得溜圆:“什么?父亲当着孩儿面还说孩儿是个大人了,一切都能让他放心的!” 

                            我们相视一笑,说:“我们不听他的,都不听他的,好不好?” 

                            伉儿欢呼:“等父亲打了胜仗回来,发现母亲跟孩儿互相纵容,该多有意思!” 

                            伉儿又说:“可是母亲,孩儿可以不四处捣乱的。反正不能让母亲读读写写的劳心费神。” 

                            我的心却停在了“等他打了胜仗回来”这句话上了。


                            125楼2005-12-27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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