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无痕取出了日间求得的签文,看了看,刚想要收起来,却被任翊翧拿了去。
“德曜举案,京兆画眉。”任翊翧皱了眉头,看着签文,“你说,这还不是上上签?”
“那就要看,是怎么想了。”
任翊翧坐到了云无痕的身边,“你又是怎么想的?”
“德曜举案。”云无痕头一偏,看着任翊翧,“这德曜是谁?”
“举案齐眉的孟光。”
“那孟光又是什么人?据说,孟光本是个相貌丑陋的女子,梁鸿却不嫌弃她,成婚之后,孟光便随了梁鸿避世隐居,甘愿作贫寒夫妻。而孟光对她的夫君极为尊敬,每每送上饭菜时,都将饭菜高举齐眉。”
“对啊!所以才有了举案齐眉一说。”这又有什么问题?
“哦!”云无痕一撇嘴,“那,你是希望,我以后也要举案齐眉,将饭菜高举过眉,送到你面前?”
“啊?”任翊翧被一句话噎在那里,“这是哪里的话?”
“你说的啊,这是上上签。”
“唉!娘子自该是娶来疼惜的,我怎么会忍心,让娘子举案?”任翊翧一笑。
“不是让我举案齐眉?那就是说,我同孟光一样,相貌丑陋了?”
“我又不是没长眼睛,怎么会说娘子相貌丑陋?”任翊翧苦笑,拉过了云无痕的手,手指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摩挲,“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他边说着,边抬手描画过她的颈,她的唇,她的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诗经》,你倒是背得很熟。”云无痕拉开了任翊翧的手,脸上却是一阵热似一阵,明明是要狠狠地去瞪他,只是眼角含羞,这一眼瞪过去,却教任翊翧心荡意牵。
“以前,我也只当这是诗经里才有的。”任翊翧伸手,扯开了云无痕绑着头发的方巾,“可是,见了你我才知道,原来,果真是有这样的女子。”
云无痕有些慌张地低了头,只能转开话题,“你……你扯掉我的方巾做什么?”
任翊翧一笑,拨着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在外面游逛了大半日,都这么晚了,你不累吗?”
云无痕往后躲了一下,“你若累了,去休息就是。”
“那你呢?”任翊翧手臂一长,就勾抱住了云无痕。
“你……要干吗?”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他挑了下眉,“咱们是夫妻,若要休息,也该是一起休息啊。”
“要休息,你……你抱住我做什么?”
他的额头抵住她的,他的鼻尖磨蹭着她的,“抱住你,自然是要亲近你啊!”
云无痕的呼吸急了急,“你……不知羞!”
他笑,“娘子脸皮这么薄,为夫的,也只好厚起脸皮了。”
自己不知羞,居然还振振有辞?天底下,只怕再没有他这种人了!
他的一只手臂绕过她腰间,往下一滑,将她抱了起来。
“你又做什么?”
“你既不肯过去,我只好把你抱到床上了。”他抱起了她,走到床边,让她坐到了床上,突然蹲下身,去除她的鞋袜。
“我……我自己来。”她往后缩着脚。
“我又不是没看过。”他托着她的雪足,从衣袖里取了红线出来,竟缠到了她的脚踝上。艳红的绳线衬得她的肌肤,越发雪白通透。
“月老的红线,系在男女足上,便结成了一生一世的姻缘。这一生,我就用这红线,将你系住了。”他竟低头过去,在她的脚踝上,轻轻一吻。
“你……别!”她颤抖了一下,就想往床里躲。
他站起,倾身靠向了她,“晴儿。”
“什么?”她的声音轻得像呢喃。
他欺身过去,扶着她的肩,将她按躺到床上,“今晚,你不会再点住我吧?”
她咬住了唇,转开脸,也不好意思去看他。她也是以为,他故意不老实,要捉弄她,才会点住了他的穴道啊!
他抚摩着她的脸颊,让她转过头来,看着他。
“晴儿……娘子……”他吻着她的唇,伸手扯下了幔帐。
长夜漫漫,烛光摇曳,罗纱帐里是隐约的一对身影,温柔缠绵……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