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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波墨


IP属地:上海16楼2007-12-03 1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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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早的西方哲学家!


    IP属地:上海17楼2007-12-03 17: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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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08 23:2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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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格尔的《哲学史讲演录》比较全面!


      IP属地:上海18楼2007-12-03 17: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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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也喜欢喝无糖咖啡


        19楼2007-12-03 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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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楼是指近代哲学,能算得上真正意义上的。古代哲学。。。苏格拉底、塞内加算是比较早的了!骨灰级的


          IP属地:上海20楼2007-12-03 17: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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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讲辞



             诸位先生:
             
             我所讲授的对象既是哲学史,而今天我又是初次来到本大学,所以请诸位让我首先说几句话,就是我特别感到愉快,恰好在这个时候我能够在大学里面重新恢复我讲授哲学的生涯。因为这样的时机似乎业已到来,即可以期望哲学重新受到注意和爱好,这门几乎消沉的科学可以重新扬起它的呼声,并且可以希望这个对哲学久已不闻不问的世界又将倾听它的声音。时代的艰苦使人对于日常生活中平凡的琐屑兴趣予以太大的重视,现实上很高的利益和为了这些利益而作的斗争,曾经大大地占据了精神上一切的能力和力量以及外在的手段,因而使得人们没有自由的心情去理会那较高的内心生活和较纯洁的精神活动,以致许多较优秀的人才都为这种艰苦环境所束缚,并且部分地被牺牲在里面。因为世界精神太忙碌于现实,所以它不能转向内心,回复到自身。现在现实的这股潮流既然已经打破,日尔曼民族既然已经从最恶劣的情况下开辟出道路,且把它自己的民族性一切有生命的生活的本源拯救过来了:所以我们可以希望,除了那吞并一切兴趣的国家之外,教会也要上升起来,除了那为一切思想和努力所集中的现实世界之外,天国也要重新被思维到,换句话说,除了政治的和其他与日常现实相联系的兴趣之外,科学、自由合理的精神世界也要重新兴盛起来。
             
             我们将在哲学史里看到,在其他欧洲国家内,科学和理智的教养都有人以热烈和敬重的态度在从事钻研,惟有哲学,除了空名字外,却衰落了,甚至到了没有人记起,没有人想到的情况,只有在日尔曼民族里,哲学才被当作特殊的财产保持着。我们曾接受自然的较高的号召去作这个神学火炬的保持者,如同雅典的优摩尔披德族是爱留西的神秘信仰的保持者,又如萨摩特拉克岛上的居民是一种较高的崇拜仪式的保存者与维持者,又如更早一些,世界精神把它自己最高的意识保留给犹太民族,俾使它自己作为一个新精神从犹太民族里产生出来。〔我们现在一般地已经达到这样一种较大的热忱和较高的需要,即对于我们只有理念以及经过我们的理性证明了的事物才有效准。确切点说,普鲁士国家就是这种建筑在理智上的国家。〕但是像前面所提到的时代的艰苦和对于重大的世界事变的兴趣也曾经阻遏了我们深澈地和热诚地去从事哲学工作,分散了我们对于哲学的普遍注意。这样一来坚强的人才都转向实践方面,而浅薄空疏就支配了哲学,并在哲学里盛行一时。我们很可以说,德国自有哲学以来,哲学这门科学的情况看起来从来没有象现在这样坏过。空洞的词句,虚骄的气焰从来没有这样漂浮在表面上,而且以那样自高自大的态度在这门科学里说出来作出来,就好像掌握了一切的统治权一样。为了反对这种浅薄思想而工作,以日尔曼人的严肃性和诚实性来工作,把哲学从它所陷入的孤寂境地中拯救出来,去从事这样的工作,我们可以认为是接受我们时代的较深精神的号召。让我们共同来欢迎这一个更美丽的时代的黎明。在这时代里,那前此向外驰逐的精神将回复到它自身,得到自觉,为它自己固有的王国赢得空间和基地,在那里人的性灵将超脱日常的兴趣,而虚心接受那真的、永恒的和神圣的事物,并以虚心接受的态度去观察并把握那最高的东西。
             
             我们老一辈的人是从时代的暴风雨於中长成的,我们应该赞美诸君的幸福,因为你们的青春正是落在这样一些日子里,你们可以不受扰乱地专心从事于真理和科学的探讨。我曾经把我的一生贡献给科学,现在我感到愉快,因为我得到这样一个地方,可以在较高的水准,在较广的范围内,与大家一起工作,使较高的科学兴趣能够活跃起来,并帮助引导大家走进这个领域。我希望我能够值得并赢得诸君的信赖。但我首先要求诸君只须信赖科学,信赖自己。追求真理的勇气和对于精神力量的信仰是研究哲学的第一个条件。人既然是精神,则他必须而且应该自视为配得上最高尚的东西,切不可低估或小视他本身精神的伟大和力量。人有了这样的信心,没有什么东西会坚硬顽固到不对他展开。那最初隐蔽蕴藏着的宇宙本质,并没有力量可以抵抗求知的勇气;它必然会向勇毅的求知者揭开它的秘密,而将它的财富和宝藏公开给他,让他享受。


            IP属地:上海21楼2007-12-03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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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谢谢无月!嘿嘿~~`


              22楼2007-12-03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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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序)



                 在哲学史里,我们立刻可以看到,如果从一个恰当的观点去看它的题材,它自然会引起我们很大的兴趣,但是即使它的目的被了解错了,它仍然具有它的兴趣。甚且一般人对于哲学和哲学史的目的愈是看错,这种兴趣的程度好像反而愈益增加。因为从哲学史里人们特别可以推出一个足以证明哲学这门科学无用的理由。
                 
                 我们必须承认这是一个正当的要求,即对于一种历史,不论它的题材是什么,都应该毫无偏见地陈述事实,不要把它作为工具去达到任何特殊的利益或目的。但是像这样一种空泛的要求对我们并没有多大帮助。因为一门学问的历史必然与我们对于它的概念密切地联系着。根据这概念就可以决定那些对它是最重要最适合目的的材料,并且根据事变对于这概念的关系就可以选择那必须记述的事实,以及把握这些事实的方式和处理这些事实的观点。很可能一个读者依据他所形成的什么是一个真正国家的观念去读某一个国家的政治史,会在这历史里面找不到他所要寻找的东西。在哲学史里尤其是这样,我们可以举出许多哲学史的著述,在那里面我们什么东西都可以找得到,就是找不到我们所了解的哲学。
                 
                 在别种历史里,我们对于它们的题材有一个确定的概念,至少对于它们的主要特性我们是有确定概念的。我们知道它们是关于一个特殊国家、特殊民族或人类一般的历史,或知道它们的题材是数学、物理学或艺术、绘画等。但是哲学有一个显著的特点,与别的科学比较起来,也可说是一个缺点,就是我们对于它的本质,对于它应该完成和能够完成的任务,有许多大不相同的看法。如果这个最初的前提,对于历史题材的看法,没有确立起来,那么,历史本身就必然会成为一个游移不定的东西。只有当我们能够提出一个确定的史观时,历史才能得到一贯性,不过由于人们对它的题材有许多不同的看法,这样就很容易引起片面性的责难。
                 
                 这个缺点只是由于从外面去考察历史的叙述才产生的。但是却另有一个较大的缺点与它相联结。如果对于哲学有了不同的概念,那就只有真的哲学概念,才能使我们理解那些根据哲学的真概念从事工作的哲学家的著作。因为在思想里,特别在思辩的思想里,把握哲学内容是与仅仅了解文字的文法意义,和仅仅了解它们在表象或感性范围里的意义很不相同的。因此我们可以知道许多哲学家的论断、命题或意见,我们可以很辛勤地去寻求这些意见的根据,或是去推究这些意见的后果,然而我们这样辛勤地所做的一切也许还没有得到主要之点没有透澈理解那些命题的哲学意义。因此我们并不缺乏卷帙繁多、甚至学问广博的哲学史,在这些哲学史里,他们所费力寻求的关于哲学实质的知识反而没有。这样的哲学史家有点像某些动物,它们听见了音乐中一切的音调,但这些音调的一致性与谐和性,却没有透进它们的头脑。
                 
                 上面所说的这些情况,使得在哲学史里,比在任何别的科学里,更必须先有一个导言,把需要讲述的哲学史的对象首先正确地加以规定。因为假如我们对于一个对象的名字虽很熟悉,但还不知道它的性质,我们怎能开始去研究它呢?像这样搞不清楚哲学的性质就来研究哲学史,除了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凡是遇着有哲学这个名字的东西就去寻求并采取材料外,便没有别的指导原则了。但是事实上如果我们不采取武断的方式,而采取科学的方式去规定哲学的概念,那么,这样一种研究也就是哲学这门科学本身了。因为哲学有这样一种特性,即它的概念只在表面上形成它的开端,只有对于这门科学的整个研究才是它的概念的证明,我们甚至可以说,才是它的概念的发现,而这概念本质上乃是哲学研究的整个过程的结果。
                 
                 所以在这个导言里,我们同样地陈述了哲学的概念和哲学史的对象的概念。同时这个导言虽只涉及哲学史,但所说的话也同样适用于哲学本身。在导言里所说的并不是一些已经完成的定论,而只是必须通过研究哲学史本身才可以得到辩护和证明的原则。只有根据这样的看法,这些序言式的说明才可以不被放在武断假定的范畴之内。但是一开始就说出须经长篇证明才可达到的结论,其意义只能在于事先说出这个科学里面最一般性的内容的纲要。这种办法可以帮助我们撇开许多由于人们对哲学史的通常成见所引起的问题和要求。


                IP属地:上海23楼2007-12-03 18: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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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08 23: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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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甲、哲学史的概念



                   一提到哲学史,我们首先就会想到,这个对象本身就包含着一个内在的矛盾。因为哲学的目的在于认识那不变的、永恒的、自在自为的。它的目的是真理。但是历史所讲述的,乃是在一个时代存在,而到另一时代就消逝了,就为别的东西所代替了的事物。如果我们以真理是永恒的为出发点,则真理就不会落到变化无常的范围,也就不会有历史。但是如果哲学有一个历史,而且这历史只是一系列过去了的知识形态的陈述,那末在这历史里就不能够发现真理,因为真理并不是消逝了的东西。
                   
                   我们可以说:“这种一般的论证,将不仅适用于别的科学,也同样适用于基督教,同时也会发现一个与此相矛盾的说法,认为基督教史和别的科学的历史是应该有的,但进一步去研究这种论证却是多余的,因为这种论证业已被这些历史的存在直接推翻了。为了对这种矛盾的意义加以较细密的考察,我们必须分别开一种宗教或一门科学的外在命运的历史与这种对象自身的历史。所以我们必须考虑到:哲学史由于它的题材的特殊性质,是与别种科学的历史不同的。我们立刻就可以明白看到,刚才所提到的这种矛盾,不能涉及外在的历史,而只能涉及内在的亦即内容自身的历史。譬如基督教便有它的传播史或它的信徒之命运的历史;因为它曾经把它的存在建筑在教会上面,而教会本身便是这一类的外在的存在,这种外在存在与多样的时间性的事物相接触,有了多样不同的命运,所以本质上具有一个历史。即就基督教教义本身而论,它诚然还是具有它的历史,但是它必然地不久便送到它的充分发展,而获得它的确定的解释。这种旧的信条,曾经被每个时代承认为权威,而且现在仍然将会被承认为不变的真理,虽说这种承认只是虚假的,这些信条的文字只是口头上的空虚的公式。但是,基督教教义的历史,就广义来说,只包含着两方面:一方面是对于那原来的固定真理的多样性的附加和歪曲,另一方面是对于这些错误的斗争,和把所遗留下来的原则从附加的成分中净化出来,并回复到原来的单纯信条。
                   
                   像宗教所有的这种外在历史,别的科学,包括哲学在内,也是有的。哲学有它的起源、传布、成熟、衰落、复兴的历史,它的教师、推进者和反对者的历史这历史常常又与宗教,有时又与政治有外在关系。哲学这一方面的历史,同时引起了一些很有趣味的问题。譬如,有人问:哲学既是关于绝对真理的学说,为什么大体上它只是启示给少数的个人,给特殊的民族,并且只限于特殊的时代呢?同样,就基督教看来,在这里面,真理比它在哲学的形式内表现得更为普遍,我们曾遇着一个困难问题:这个宗教在时间上出现得这样晚,并且那样久甚至到现在还仍然只限于一些特殊的民族里,这里面是不是包含一种矛盾呢?但这一类的问题是属于更特殊的细节的问题,而不仅属于刚才所提到的那个较一般的冲突。只有等到我们进一步讨论哲学知识的特有性质时,我们才可以更进而讨论关于哲学的外在存在和外在历史这一方面的问题。
                   
                   但是我们试把宗教史和哲学史的内在内容比较一下,便可以知道,在哲学里并不像在宗教里那样,自始就承认一个固定的基本的真理作为内容,这真理由于是不变的,因而就是独立于历史之外的。基督教的内容就是真理,它本身是保持不变的,因此它就没有或者等于没有历史。因此在宗教里面,由于基督教的基本性质,刚才所提到的那种冲突是没有的。后人的附加和错误,并没有引起什么困难。因为它们是变化无常的,而且性质完全是历史性的。
                   
                   别的科学,依内容而论,诚然也有历史。这历史诚然也有一部分是关于内容的改变和前此所公认为有效准的原则的放弃,但另一部分,也许是它的内容的较大部分,则是关于有永久性的成分;而新兴的成分并不是从前所赢得的原则的改变,而只是对于固有的原则的增加或补充。这些科学通过一种增补过程而进步。诚然,植物学、矿物学之类的进步有许多地方是基于校正前此的成就,但绝大部分是保持原状的,这些科学只是由于新材料的增加而丰富其自身,却没有引起内在的变化。像数学这种科学,它的历史在内容方面大体上只是一种记载或列举新贡献的愉快工作而已。例如初等几何学自欧几里德创立以来,可以说是没有历史。
                   
                   相反地,哲学的历史所昭示的,既不是毫无增加的简单内容的停滞不前,也不只是新的珍宝平静地增加到已有的基础上面的过程;因而有人会以为哲学史所提供给我们的,颇像是一些不断地全部更新和变化的戏剧,而这些变化最后又不复有一个单纯的目的作为共同的联系。在这样的哲学史里抽象对象本身、理性知识既消失不见,则这个科学的建筑最后必成为空的架子,徒然分享着哲学的虚名和伪号罢了。


                  IP属地:上海24楼2007-12-03 18: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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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关于哲学史的普通观念

                     说到这里,立刻就会发生关于哲学史的普通肤浅的观念,必须提出来谈一谈并予以纠正。关于这些很流行的看法,诸位无疑地是很熟知的,因为事实上这些看法乃是当人们最初对于哲学史加以粗率的思想时,就会浮现在头脑里的最直接的想法,我将要简单地说明那需要说明的,而对于哲学派别之纷歧的说明,将会更进一步引导我们到哲学的实质本身。
                     
                     (一)哲学史作为纷歧意见之堆积
                     
                     历史初看起来似乎只应该叙述各个时代、民族和个人的偶然事件,这些事件是偶然的,一部分是就时间的次序来说,而一部分是就它们的内容来说。关于时间次序的偶然性,将在以后讨认。现在我们首先要讨论的乃是关于内容的偶然性的观念,亦即关于偶然的行为的观念。但是,哲学所有的内容不是行为,也不是外在的快乐和悲痛的事情,而是思想。偶然的思想不是别的,只是意见,而哲学意见也就是关于较为特殊的内容和哲学特有的对象的意见,关于上帝、自然和精神的意见。
                     
                     所以我们就常碰到对于哲学史的很普通的看法,认为它应当是对于一大堆在时间中产生和表现出来的哲学意见的罗列和陈述。像这类的材料,我们客气一点可以称之为意见;而在那些自信可以下比较彻底的判断的人,也许会干脆叫这种哲学史为无意识的东西的展览,或者至少是单纯沉溺在思想和概念中的人们所犯的许多错误的展览。这种说法我们不只是在那些自己承认不懂哲学的人那里可以听到他们自己承认不懂哲学,因为在一般人看来对于哲学的无知并不妨害他们对哲学随便下判断;正相反,他们每个人都自信能够对哲学的价值和性质下判断,虽说他们对于哲学毫无所知;而且从那些自己在写哲学史和曾经写过哲学史的人那里也同样可以听到。哲学史照这样说来,既是各式各样的意见的罗列,那么,它将变成一个无聊的好奇的东西,或者我们也可以说只是一种博学的兴趣。因为所谓博学,主要地只是知道一大堆无用的东西,这就是说,除了对那些无用的东西具有一些知识之外,本身没有任何别的内在意义和价值。
                     
                     然而有人却以为像这样学习别人的不同意见和思想也是有用的:有刺激思维能力、引起许多好的思想的好处,这就是说,有可以引起另一些意见的好处,于是哲学史这门学问的功用,就在于从一些意见引起另一些意见。
                     
                     如果哲学史只是一些意见的展览即使是关于上帝或关于自然事物和精神事物的本质的意见,则它将是一种多余的无聊的学问,无论我们从这类的博学和思想活动里能够得到多少益处。还有什么东西能够比学习一系列的单纯意见更为无用吗?还有什么东西比这更为无聊吗?有许多著作就是这样意义下的哲学史,它们把哲学的理念只是当作意见一样来罗列、来处理,对于这些东西我们只须随便翻阅一下,就可以发现其中的一切是如何地空疏无聊,缺乏兴味。


                    IP属地:上海25楼2007-12-03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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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东西啊,我保存起来了


                      26楼2007-12-03 18: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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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意见是一个主观的观念,一个任意的思想,一个想像,我可以这样想,别人可以那样想;一个意见是我私有的,它本身不是一个有普遍性的自在自为地存在着的思想。但哲学是不包含竟见的,所谓哲学的意见是没有的。一个人即使他本人是个哲学史的作家,当他说哲学的意见时,我们立刻就可以看得出,他缺乏对于哲学的基本修养。哲学是关于真理的客观科学,是对于真理之必然性的科学,是概念式的认识;它不是意见,也不是意见的产物。
                         
                         对于哲学史的这种看法,还有一个特有的意义,即:我们所知道的只是一些意见。着重点是在意见上面。与意见正相反对的是真理。在真理面前,一切意见都褪色了。但是,只在哲学史里面去寻求意见或以为在哲学史里面只能发现意见的人们,对于真理这个字是会掉头不顾的。哲学在这里曾经受到从两方面来的反对。一方面,如所熟知,注重虔诚信仰的人会公开宣称,理性或思维不能够认识真理:正相反,理性只会引导到怀疑的深渊,于是我们必须放弃理性和独立思想,必须使理性和思想屈服于盲目信仰的权威之下,才能达到真理。关于哲学和哲学史与宗教间的关系,下面还要讨论。另一方面,也是人所熟知的,所谓理性又只图坚持其自身的效准,否认信仰的权威,努力使基督教合理化;所以它认为要承认任何东西,只有完全信赖个人自己的见解和个人的信念。但这种对于理性的权利的肯定,却得出这样令人惊异的结果:理性不能认识真理。这种所谓理性,一方面用思维理性的名义和力量向宗教信仰斗争,而同时它也同样转而反对理性,是理性的敌人。它坚持本能和情感以反对理性,因而就把主观的东西当作真理的标准,像每个人纯从主观出发任意独断所形成的个人信念那样。这类的个人信念不是别的,而只是一种意见,不过这种意见却被当作人们的至高无上的标准罢了。
                         
                         如果我们从首先碰到的观念开始,则不得不提一下对于哲学史的这种见解。这种见解浸透了一般文化生活的信念,同时也是我们时代的成见,是人们藉以彼此互相了解互相认识的基本原则,是一个被认为确定无疑的,作为一切其他科学研究的基础的前提,这一基本原则也就是时代的真正的标志。在神学里,教会的教条并不怎么代表基督教的教义,而是每一个人依照他自己的信念,或多或少地有他自己的基督教教义,而另一个人则依照他另一个信念也有他另一种基督教教义。我们常常看见,在历史上神学被迫使去寻求各种不同的意见,以便引起对于神学的兴趣。而最初的结果之一,就是尊崇所有一切的信念,把它们认作只是每一个人必须自己解决的问题,它的目的当然不在认识真理。
                         
                         个人的信念,事实上就是理性或理性的哲学从主观性出发在知识方面所要求的最后的、绝对本质的东西。但是,我们必须区别开:什么是基于感情、愿望和直观等主观的根据,一般地说,即基于主体之特殊性的信念,与什么是基于思想的信念,即由于洞见事物的概念和性质而产生的思想的信念。前一种形态的信念,只是意见。
                         
                         意见与真理的对立,像这里所明确划分的,即在苏格拉底和柏拉图时代希腊生活之堕落的时代的文化生活里,我们已经可以看到,柏拉图曾经把意见和知识对立起来。同样的对立,我们在奥古斯都和其后的罗马社会政治生活衰落的时代里也可以看到。在这时,伊璧鸠鲁学派以传播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来反对哲学。当基督说:“我是来到世间为真理作见证的。彼拉多以蔑视真理的态度答道:真理是什么东西?这话是说得很高傲的,意思是说:“真理这个观念已经是一个口头禅,我们已经对它很厌烦了。我们已经看穿了它是什么东西,现在已经说不上认识真理了。我们已经超出它了。谁说这样的话,才真可算是超出真理——被摒于真理之外了。
                         
                         如果一个人从这种观点出发来研究哲学史,则它的全部意义只在于知道别人的特殊意见,而每一个意见又不同于另一意见。但这些个别的特殊的意见,对于我是生疏外在的,在这里面,我的思维理性是不自由的,也是没有活动于其中的:它们对于我只是一堆外在的僵死的历史材料,一堆本身空疏的内容。只有自己主观空疏的人,才会满足于这些空疏的东西。
                         
                         对于天真纯朴的人,真理永远是一个伟大的名词,可以激动他的心灵。对于认为真理不可知的说法,我们在哲学史里适当的地方还要加以详细的考察,现在只消提一句:如果我们承认真理不可知这个前提,像邓科尼曼那样,那真是无法了解,为什么我们还要耗费精神来研究哲学。因为每一个意见都错误地自诩为具有真理。这就立即令我回忆起一个旧的信念:真理是在知识里,但我们只有在反省时,不是在走来走去时,才能认识真理;真理既不能在直接的知觉、直观里,亦不能在外在的感觉直观或理智的直观里因为每一个直观作为直观,就是感性的被认识,而只能通过思维的劳作才能被认识。


                        IP属地:上海27楼2007-12-03 1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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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关于哲学之纷歧的解释
                           
                           无疑地,现在有着并且曾经有过许多不同的哲学,乃是一个有充分根据的事实。但真理只有一个,这乃是理性的本能所具有的根深蒂固的直觉和信念。于是有人便因此推论说:只能有一个哲学是真的,但由于有如此之多不同的哲学,所以其余的哲学都只能是错误的。但每一种哲学都确信、保证并证明它自身是那唯一的真的哲学。这是通常的形式推论,而且从冷静思想看来,好像也是正确的见解。至于谈到思想之冷静这个好听的名词,从日常的经验我们就可以知道冷静这个名词的意义,即当我们是冷静或空乏时,我们立刻或不久就会感觉饥饿。译者按:冷静的——德文原作nchtem,此字有指饥饿时腹中枵然或空乏之意,复有冷静、空疏、抽象、枯燥的意思。黑格尔此处兼用这两层意义。但冷静的思想却有一种本领和技巧,可以不让自己由于冷静或空乏而变成饥饿和渴求,而能使自己感到满足并安于满足。因此,用这种字眼所表示的这种思想,就是那僵死的抽象理智;因为只有僵死的东西才是冷静的,并且同时才是满足的,安于满足的。但无论物质生活或精神生活皆不会停留在满足于冷静或空疏中,而乃是一种冲力,它是饥渴地追求真理,追求对真理的知识,迫切要求对这种求真和求知的冲力的满足,它决不会对这样的抽象思想加以饱餐并感到满足的。
                           
                           但是,对于上面这种思想,有一点尚须更确切地说明一下,即无论哲学派别是如何地纷歧,却至少有一个共同点,即它们同是哲学。所以,如果任何人研究过或熟悉过任何一种哲学只要它在任何意义下是一种哲学,则他就可以说是具有哲学。那提出一些抽象的论证或藉口、一味坚持哲学的纷歧性的人,由于他厌恶或害怕特殊性,不知道特殊性也包含普遍性在内,他是不愿意理解或承认这普遍性的,在别的地方我曾经把他比做一个患病的学究,医生劝他吃水果,于是有人把樱桃或杏子或葡萄放在他前面,但他由于抽象理智的学究气,却不伸手去拿,因为摆在他面前的,只是一个一个的樱桃、杏子或葡萄,而不是水果。
                           
                           但重要的是对于哲学系统之纷歧性的意义,去进一步获得一个更深刻的见解。对于真理和哲学的性质,加以哲学的理解,这样我们就可以认识到,这种哲学系统的纷歧,绝不意味着真理与错误是抽象地对立着的。说明这点,就会使我们明了全部哲学史的意义。
                           
                           我们必须讲明白:哲学系统的纷歧和多样性,不仅对哲学本身或哲学的可能性没有妨碍,而且对于哲学这门科学的存在,在过去和现在都是绝对必要的,并且是本质的。由于这番讨论,就可以帮助我们认识,哲学的目的即在于用思维和概念去把握真理,并不是去发现没有东西可以被认识,也不是去发现我们不能认识真正的真理,而只能认识暂时的、有限的真理这就是说,一种真理同时又是不真的真理。此外并可以帮助我们认识,在哲学史里我们所研究的就是哲学本身。
                           
                           我们可以在这里把重要之点单用发展这一概念来加以概括。如果我们明白了发展的意义,则所有其余部分都自会产生并引伸出来。哲学史的事实并不是一些冒险的行为,一如世界的历史并不只是一些浪漫的活动,换言之,它们并不只是一些偶然的事实,迷途骑士漫游事迹之聚集:这些骑士各自为战,作无目的的挣扎,在他们的一切努力里,看不出任何效果。哲学史同样也不是在这里异想天开地想出一个东西,在那里又主观任性地想出另一个东西,而是在思维精神的运动里有本质上的联系的。精神的进展是合乎理性的。我们必须本着对于世界精神这样的信心去从事历史,特别是哲学史的研究。


                          IP属地:上海29楼2007-12-03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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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关于哲学史的定义的解释

                             上面所提到的真理只有一个那句话,还是很抽象很形式的。在较深的意义下,这话就是我们的出发点。哲学的目的就在于认识这唯一的真理,而同时把它当作源泉,一切其它事物,自然的一切规律,生活和意识的一切现象,都只是从这源泉里面流出,它们只是它的反映,或者把所有这些规律和现象,依照着表面上似乎相反的路线,引回到那唯一的源泉,但为的是根据它来把握它们,这就是说,认识它们是从它派生出来的。所以,最要紧的倒是要去认识那唯一的真理并不只是一个单纯的、空虚的思想,而乃是一个自身规定的思想。
                             
                             要得到这种知识,我们必须进入一些抽象的概念,这些概念是异常概括和枯燥的:这就是发展和具体这两个原则。思维的产物一般地就是思想;但思想是形式的,思想更进一步加以规定就成为概念,而理念就是思想的全体——一个自在自为的范畴。因此,理念也就是真理,并且唯有理念才是真理。本质上,理念的本性就在于发展它自身,并且唯有通过发展才能把握它自身,才能成为理念。


                            IP属地:上海30楼2007-12-03 1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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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08 23: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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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精神里,情形便不同。它是意识,因此它是自由的,在它里面,开端与终结是结合着的。在自然里,当种子变化应另一物之后,又回复到它自身的统一。同样,在精神里,凡是潜在的,当发展成为为精神时,它也就成为自为了。水果和种子就不会发展成为为最初的种子,但只是为我们;在精神里,自在和自为这两个阶段不只是本身同一的性质,而且是互为的存在,同时即是自为的存在。凡是为对方之物,即与对方是同一之物。唯有由于这样,精神才在它的对方里回复其自身。精神的发展是自身超出、自身分离,并且同时是自身回复的过程。
                               
                               精神的这种内在性或自身回复,也可以说是它的最高的、绝对的目的。它所追求的只是这一点,没有别的。举凡一切在天上或地上发生的永恒地发生的,上帝的生活以及一切在时间之内的事物,都只是力求精神认识其自身,使自己成为自己的对象,发现自己,达到自为,自己与自己相结合。精神自己二元化自己,自己乖离自己,但却是为了能够发现自己,为了能够回复自己。只有这才是自由;〔因为即使从外在的看法,我们也说:〕自由乃是不依赖他物,〔不受外力压迫〕,不牵连在他物里面。当精神回复到它自己时,它就达到了更自由的地步。只有在这里才有真正的自性,只有在这里才有真正的自信。只有在思想里,而不在任何别的东西里,精神才能达到这种自由。譬如在直观里,在感觉里,我发现我自己是被决定的而不是自由的,但只要我对于我的感觉有了意识,那么我便是自由的。在意志里,人有一定的目的、一定的兴趣,一方面我诚然是自由的,因为这是属于我的,但这种目的或兴趣总是包含有另一个东西,或者对于我说,是我的对方,如欲望,嗜好之类。只有在思想里,一切的外在性都透明了、消失了;精神在这里是绝对自由的。由此,理念和哲学的兴趣都同时表达出来了。


                              IP属地:上海32楼2007-12-03 18: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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