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半段大脑崩坏,文风不对,剧情神经。
看文的大家小心点……
壹拾叁之章·百鬼其百 文车妖妃(上)
烛火幽幽地跳动着,没有窗的房间里,即使是白日也阴森如夜。
雾蒙蒙的铜镜上映出一张少女的娇美面容,红唇微抿,白骨簪挽住乌发三千,眉间朱砂一点。她起身微微侧过头看着镜面,缓缓披上描金的妖红唐衣。朦胧之间,那张本应妖艳的脸竟青涩稚嫩,还有一派少女的娇气。
没有后来那一份妖媚入骨,没有如今这一份沧桑洒脱。
只是终究掩不了那血红色的瞳孔,无论何等伪装都无法抹去,早已不是少女的天真。
轻轻伸手拔去骨簪,乌发披散下,如流水般蜕成酒红。
美可扯去专门学的浅薄幻术,少女的模样自然是幻华的瞬景。文车妖妃的身份是铁般的事实,三十多年的时光流逝如此轻易,将她从少女变成了天皇的宠妃,又跌出红尘滚滚,化作游离在世间的妖灵。
怨谁呢?怨谁呢?
是怨张狂的自己,还是同样堕为妖灵的佑姬?又或者……是薄情人?
薄情人已逝,重视的终究不是自己,当年那少女还是太傻,轻易就将满腔情意奉上。至于佑姬,站在墨清弦一方的她,终究会再遇上。
无所谓。
褪下妖红唐衣,收起白骨之簪,曾深爱之人赠予的紫檀手串也不再留在腕上,她已细心地将它贴身藏好。然后便是与往常无异的,例行的梳妆。
她并没有多用心,再美也已无用,她也不再需要美丽这种拖累人的物件,平常的衣装,平常的木簪,和裙摆下掩藏的寒光。
她需要的是无坚不摧的利刃!
哗啦一声将拉门打开,美可眯眼看向天空,灿白的阳光晃得她下意识用手遮掩。随即她才意识到这多此一举的举动,她的双眼已经不是人类那般脆弱,区区强光也奈何不了一名妖灵。
庭院中琵琶的声音悠远,并非疾风骤雨,有一声没一声的。演奏者明显没有认真弹奏,只是随手拨弄着弦,出色的功底却保证了乐音的优美。
果然,转过拐角,墙边斜斜靠着的青年指尖虚虚按在弦上,眼神虚无。
“哟~洛不是说要学你那软绵绵的曲子?人呐?”她抱臂促狭地笑着,“被放鸽子啦?”
海人安静地眨了下眼,眼神渐渐聚焦。他转过头看来,微笑道:“你一定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啧,卖关子。
刚刚大呼小叫地经过这里的镜音姐弟她自然不会忽略,她就是被这么吵醒的。但终究是离得太远,她没听清镜音铃一直喊着的什么,不过她本也没在意。镜音铃很久以前就是那么闹闹腾腾的小孩性子,这种事也不是一次两次,成为习惯完全是必然。
“怎了。”她冷淡地道,目光却锋利地射到海人身上,“速度坦白!”
对付一个战五渣,最好的办法就是武力威慑,绝对屡试不爽。
“……铃彦姬来了。”他简单答道。
绝对不是因为真的怕了哦!海人默默为自己辩驳。
“哦?”美可挑挑眉,“真有趣,洛那丫头放你鸽子就是为了找她?”
“你猜到了?”
“你没猜到?”她耸耸肩。
“呵……”
对于洛天依与言和有关这件事,他们完全不感到吃惊。先就态度来说,淡漠的铃彦姬会如此关注一个人类本就十分怪异。再来,与墨清弦对峙那晚,想必在场的妖怪都能感受到言和与洛天依灵力的相同,再联想到铃彦姬残缺的灵魂,只要不是太蠢总能猜到一二。
“不过我倒是有点好奇现在龙牙那边的事态。”美可哼笑,“墨清弦招兵买马,我今早还收到佑姬那家伙的挑衅呢,她可是跑到墨清弦麾下了。”
佑姬当年对她做的事她自然半点没忘,不过只要佑姬不再出现在她眼前,她本也没心思非要赶尽杀绝。只是……谁叫她找死呢?
“佑姬是丑时之女。”海人道,“别大意。”
美可漫不经心地挥挥手,别过头去,其实她并不喜欢提到佑姬这个名字,她恨不得不要再想起以前的事情。
结果一纸挑衅书就唤起了她的记忆,令她从清晨就陷入了无谓的感伤,甚至慌了心绪。
“言和去安倍那边了?”平定下心思,她回过头若无其事地问,“去看看!”
她自顾自地订好了行程,还顺手要拽上海人。美可这时已要往安倍晴明的住处去,手向后一抓想要拖着海人过去,却什么都没抓到。
她奇怪地回过头,看见青年站在原地,默然地垂着手。
“……美可。”青年微凉的声线响起,“为什么一定要去报复?
“我们远离这个战场不好吗?何必呢?”
他今天没有披斗篷,低着头,海蓝色的头发遮住了眼,身周是一如既往的平和气息,沁人心脾,又带着海水的湿气。
海座头的通性——这个族群喜欢旅行,喜欢海,喜欢自然,喜欢人类喜欢妖怪,他们可以喜欢上任何东西,除了争斗。
这场百鬼与人类之间的战争,他厌恶,厌恶到甚至原本喜爱的人类也会毫不犹豫地放弃。
他想逃了,他想远离这里,就当作看不见听不见也不知道。
海座头这个种族真是……神经一样的种族啊!
美可狠狠磨牙,看着海人那张无害的脸迫切地想要一拳揍上去。我去啊,这种事已经发生不止一回了,她难道不想离这麻烦事远点吗?她看上去是那么不理智的人吗!
好吧……还真是。
但要是海人开口说想离开她绝对不会拒绝的,谁叫她欠这家伙的?关键是——
“龙牙和人类开战与我们无关,离开吧。”出了百鬼绘卷抵达那智山那刻,海座头对她说。
她说随你吧。
于是他们走了,临走前她还调戏了一下乐正绫和言和。
后来海人跑到平安京外弹了整夜琵琶,她十分耐心地喝酒等他。
黎明时候琵琶声停,她看着海人抱着琵琶坐在石头上,望着天边开始发呆。
发呆就发呆吧,她叹了口气,完全不知道这货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长的。
就在实在饿到想一个人先去觅食的时候,神经病默默地回过头,说:“果然还是回去吧,战争不阻止不行啊,平安京的人类多无辜。”
我——去!
第一次,她忍了。
“墨清弦在鬼嚎什么!”某天黄昏墨清弦的尖叫实在太刺激耳膜,本来一直潜伏在近郊从龙牙派出的妖怪嘴里救人的美可被吵得心力交瘁。
神经病没说话,又开始弹琵琶,美可抽了抽嘴角,没理他。
翌日夜,墨清弦杀死了一名青女房和青女房正要吃的人类,用十分残忍的手段。
晚了一步赶到本来是想来救人的海人看着青女房和人类的肉块,毫不犹豫地转身。
“墨清弦发疯了,只凭我们阻止不了战争了。”
好吧,比较符合逻辑,听他的。
结果这次没走多远,神经病又一脸犹豫地望了望平安京,又望了望美可,说:“是不是试试阻止比较好?墨清弦发疯会连累好多人啊。”
没等她回答,他自己点了点头,忧郁地道:“战争啊……人类啊……妖怪啊……”
这货还选择障碍!
“果然还是应该试试,人类和妖怪不一定非要打仗吧。”
你——妹!
第二次,忍!
他们联系了镜音姐弟,和安倍晴明达成协议,与墨清弦的战场定在平安京内,由海人做诱饵。她在后面伺机出手,安倍晴明必要时支援。
结局自然令她郁闷万分,但庆幸的是这回海人竟然肯正面参与战场,她还以为这货真的是下定决心了。
结果呢!结果呢!
美可活动着手指,目光凶狠得像刀子,还是好似正一刀一刀割眼前这神经病肉的那种刀子。
“你再说一遍啊。”她温柔地道。
第三次……再忍她就是海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