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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第三种爱情(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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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我黯然说。

“对不起。”

“算了,你也是尊重老人的意见。明年清明我去看他老人家。”

“不止是这个,所有的事情,我都要对你说对不起。”

“过去就不要再提了,本来感情的事,也说不清谁对谁错。”我宽宏大量、言不由衷地说。

“不,我当时真的是鬼迷心窍,现在我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做?”他急急地反驳。

我默然。这种抱歉和后悔太廉价,如何能抵消我内心一直以来的怨恨?见我无言,他也没再说话。

站了一会儿,他转身离开,走时对我说:“以后有什么事找我,楼上楼下的,喊一声就可以了。还有,快进来吃饭吧。”

门嘭地一响,他走了。

我看着远处的灯火,还有那一轮刚刚升起的新月,内心有难以言表的惆怅。

如果下决心背弃,就不要回头,如果下决心离散,就干脆断绝来路,可是,左辉啊左辉,你干得也太不漂亮。

又是周末,也许是左辉父亲去世的消息震动了我,我决定逃两天的课,回家探望母亲。

母亲精神还算不错,但长年的透析使她形容枯槁,一见我的面就开始安排后事,我唯唯诺诺地听着。趁她心情舒畅一些的时候,我提出带她到省城再做一次全面检查。

她严厉地拒绝了我,坦言生死对她而言已不重要,“关键是要看到你们三个生活得好,成家立业,后继有人。”

我是遭人抛弃,再嫁遥遥无期,邹月是痴心妄想,一时转不过心思,只有邹天,看来还比较正常,可能老妈的夙愿能否实现就全靠他了。我在心里暗暗盘算。

星期天,我正家中陪老妈打五块钱一炮的麻将,突然手机猛响。一看来电显示,是高展旗,好久没有这个鬼东西的消息,我竟有些高兴,接通电话高声说:“老高,是不是在东北找了媳妇,不打算回来啦?”

高展旗的声音也好不兴奋:“邹雨,我这次打了个漂亮仗,从哈尔滨搞回来800万。”

我也很高兴,马上想到按2%的收费提成,我们可以拿到16万。“老高,你不错啊。”

“是啊,真的很巧,这次执行案子的执行局局长你猜是谁?”

“谁啊?”

“和我一个寝室的老关啊,就是和左辉睡上下铺的那个。”

“哦,是他啊!”

“他可帮了我们大忙了,光是账户就帮我们查了43个,别说800万,8000万也能搞定!”高展旗又开始吹牛了。

“你回来了吗?”我问。

“我刚下飞机。”

“那我明天为你洗尘。”

“不用你洗尘了,林总今晚要亲自为我和欧阳兄洗尘。你也过来吧。”

“算了,我就不参加了,我还在老家呢。”想到要和林启正同桌吃饭,我就头大,忙找托辞。

“那我过来接你,好久不见你,怪想你的。”

“不用接不用接!”我忙说。

“哈哈哈……”他得意地笑起来:“怕我又找左辉借车?那你就选择吧,要么你自己过来,要么我开左辉的车过来接你?”

“我想多陪陪我妈,明天早上再回来。”我拿老妈当挡箭牌。

“下次我和你一起回去陪陪咱妈!今天你非来不可,郑主任指示的,说借此机会与林总聚一聚。”这家伙,拿郑主任来压我。

我无法,只得从命。


46楼2007-08-16 1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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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四)

    星期一的早晨,天气开始有些燠热,夏天终于来了。

    我走进办公室,发现高展旗正坐在我的桌前。

    “高律师,今天来得这么早,有什么好事?”我问。

    他没有吱声,两手交抱在胸前,颇有深意地看着我。

    我坐下,拿出下午开庭的案卷,打开电脑,又站起来,泡了一杯茶,重又坐下,再一看高展旗,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你干嘛,再看我就要收费了。”我说。

    他探身过来,两肘撑在办公桌上,神秘地问我:“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什么时候?”我不解。

    “你和林启正?”

    “别瞎说!我和他有什么开始?”我否认,但一阵心虚。

    “我昨天回去后,越想越不对头,你和林启正之间,一定有什么问题。包括很早以前,你向我打听他的情况,你那个二审改判的案件,有一张写着林字的纸条,加上那次他帮我救车时,要你坐他的车走,还有这次我们的法律顾问,得来的这么容易,想来想去,你和他之间,绝不像你自己说得那么简单。”高展旗开始追根溯源。

    “不简单?那是怎么个复杂法,你倒是说说看?”我强作镇定地回答。

    “那我怎么知道啊?所以我很好奇啊!我还听说,上个星期,林启正来过我们所里,和你单独相处了很长时间,实话实说,你们在干什么?”

    “在讨论一个合同。”

    “讨论合同要关门吗?”

    “不关门?那些小姑娘在外面像看戏一样,根本没办法工作。”

    “该不会就是一出戏吧?”

    “高展旗,你如果真的这么有空,去干点别的,扫扫厕所,倒倒垃圾桶,别在我这里说这么多废话!”我下起了逐客令。

    “邹雨,我是一番好意。”高展旗突然语重心长地说:“有钱的男人都一样。你也不是没有经过风雨的小姑娘,应该明白什么是火坑,什么是陷阱,可别干出什么傻事来。一个左辉还不够你受的。”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谁准备干傻事啊?”我有些生气了。

    高展旗见我气恼,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没说你干傻事,我只是好意提醒你。我们都是男人,看得出男人的心思。林启正昨晚那么高兴,居然还和你喝了交杯酒!”他把交杯酒三个字说得格外重。

    “昨天是谁在瞎起哄,今天又拿这个来当把柄!”我叫道。

    “不敢不敢,我起哄是我不对,我这人喝了一点酒就喜欢闹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但是林启正他是什么人啊?致林公司的副总裁,在这里大小也算个人物,又不是哪个法院里的小法官小庭长,居然会玩这种游戏,昨晚回去的路上,欧阳都在说是从未见过!狼子野心,不得不防啊!我知道他是极品男人,怕你一时辩不清真假,到时候……是吧?”他欲言又止,仿佛真有什么事发生。

    回想起昨晚的那一幕,我也有些感到难堪,被他戳着痛处,我只能用加倍的气恼来掩饰心虚。他见大势不妙,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向门口退去。临出门时,他又加了一句:“还有那个左辉,不是我不够哥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得防着点!”

    我追过去,跟在他身后,狠狠地把房门摔上。

    回身坐在座位上,想起这段时间来的经历,我忽然惊觉,事态并不如我所想的那么简单,林启正于我,和我于林启正,在众目睽睽之下,也许已衍生出无数话题,承担了无数虚名,我尚茫茫然不自知。

    我能说我自己是完全清白的吗?我何尝没有一点点虚荣和贪念,我何尝没有迷惑于他的财富和他英俊的外表,我何尝不是明知他的心意还时常出现在他的左右,我何尝不是企图维系着与他这点小小的秘密,希望成为他心中一个抹不去的影子?也许我们的每一个眼神交会,每一次只言片语,都透露出这点不寻常,而我,还以为世人都是傻子!

    想起以往种种,我顿感惊心动魄,游戏应该要结束了,我暗想。安安心心在致林挣钱?天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我开始考虑跳槽的事情。

    考虑才刚刚开始,房门被人敲响。“谁啊?”我估计又是高展旗,没好气地说。

    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陌生的妇人站在我面前。“请问,你是邹雨律师吗?”
    


    48楼2007-08-16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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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6 01:44: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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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我是。有事吗?坐下说吧。”我客气地回答。心想,居然有人慕名来找我?

      “我不坐了,我就想问一下,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刘军的人?”

      “刘军?”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摇摇头:“我不认识。”

      “从河南来的,个子不高,瘦瘦的,脚有些跛。”她还在启发我。

      我再次仔细回想,还是毫无印象。

      她有些失望,说:“哦,那算了,看样子他真是个疯子。”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我连忙喊住她:“大姐,你别走,把话说完,我都被你搞得莫明其妙了。”

      她转过身说:“我也是帮那个刘军打听打听。我的弟弟在市精神病院住院,我经常去看他,与他同住的有一个小伙子,就是这个刘军,总是拜托我,让我找你,说他没疯,是被人陷害进去,还说你答应了帮他打官司。我被他说多了,就想着信他一回,帮他问问。所以我就来了。你别见怪,都怨我不该听他的疯话。”

      听她这么一说,我突然回想起那次天台顶上的那个民工小刘,难道是他?他怎么会去精神病院?难道他真是个疯子?

      我拉着那位大姐,仔细问了问情况,越听越象。

      下午,我来到了市精神病院,在护士的带领下,穿过两道铁门,我见到了天台上与我有一面之缘的小刘。许久不见,他面部浮肿,眼神呆滞,身体却益发瘦弱。

      一看到我,他就开始发出呜咽声,眼泪横流:“邹律师,你一定要救我出去,我不是疯子。”

      “是谁把你送进来的?”我问。

      “我不知道,那天下来以后,公安把我抓去,还打了我,然后来了几个人,问了我几句话,就把我送到这里来了。我又不能打电话,又不能写信,我爸爸妈妈都不知道我在哪里。邹律师,你要救救我。我现在一身都痛,脚也不能走路,求求你帮我,你答应过我的!”

      我安抚了他足有半个小时,待他情绪稍稳定后,我来到医生值班室,见到了他的主治医师。

      “请问,刘军是谁送进来?”

      “是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

      “公安局怎么能送人来这里?”

      “他做了鉴定,鉴定为精神分裂症中的妄想症。”

      “那您认为他是不是这种病呢?”

      “在我看来,起码症状不是很明显,他除了说他要打官司外,也没有别的什么异常表现。”

      “那医院为什么不让他出院呢?”

      “公安送来的病人,他们不说可以出院,我们也不能放他出去,万一出了什么事,影响社会稳定,我们也担不起责任。”

      “他的身体好象不太好,他说他全身都疼。”

      “这一个有可能是药物的不良反应,再一个,他确实在腰椎骨上有伤,另外肾好象也点毛病。”

      “医院可以给他治吗?”

      “我们是专业医院,没有这方面的治疗手段。”

      怎么能这样做?这简直是伤天害理?我的心里为小刘感到忿忿不平,于是向医生告辞,医生却又问:“你是刘军的家属吗?”

      我点头称是。他小声说:“我实话告诉你,想办法让他早点出去,这么拖下去,不是疯子也会变成疯子。”

      我返回病房,拉住刘军的手,慷慨激昂地说:“小刘,你放心,邹姐一定想办法让你出去,让你继续治病!我答应你的,一定做到!”

      刘军用满怀希望的眼神将我送出了病房。

      站在医院门口,我刚才的激昂之气化为乌有,这件事情远不是一起诉讼案件那么简单,该从何处入手?我的心里一时找不到头绪。

      然后,我想到了林启正,整件事他也很清楚,也亲自参与过处理,通过他,应该能得到最快速的解决。所以,所以,在我痛心疾首准备结束两人之间的偶遇时,又有一件让我必须与他面对的事。

      但是,救人要紧,我拨通了他的手机,接通音在耳边回响,却迟迟没有人接听。再拨,还是没人接。

      我又打通了傅哥的手机。这次倒是马上就听到了傅哥的声音:“邹律师,你好。”

      “傅哥,你好,请问林总现在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但是我在等他。”

      “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要向林总汇报,请问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他。”

      “哦,很急吗?”

      “对,很急。”

      “可是我不知道林总什么时候下来,要么你过来等他吧?”

      “好的,你们在哪里?“

      “君皇大酒店,我就在大堂。”


      49楼2007-08-16 1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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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哪个合同的事。”欧阳部长答。

        “那您和我一起去吧?”我想拉一个作陪的,避免尴尬。

        “那不行,我得在这里盯着。待会讨论了什么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写协议啊。”欧阳部长立马拒绝。

        我只好站起身,走出会议室。

        来到林启正的办公室前。秘书微笑着对我说:“邹律师,林总在等您,不过可能不能谈很久,十点十分林总要外出。”

        我一看表,已经十点了。“好,马上出来。”我答道。

        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我推门走进了他的办公室。

        他坐在办公桌后,正在聚精会神地研究一堆图纸。直到我走到他桌前,他才抬起头来。

        见到他我就感到惶恐,现在还是一样。而且,在惶恐之外,更多了一些柔情在心中荡漾。

        他倒是显得很平静,指指椅子说:“坐吧。”

        我坐下,他接着问:“那个项目谈得怎么样?”

        “还好。”我其实完全不了解今天的情况,只好敷衍答道。

        “过一段时间后,还会有一个大的项目,到时可能工作量会很大。”他说。

        “哦……”我本想说,我准备离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看着我,突然问:“你准备走?”

        我一愣,看来他已经知道了。我只好点点头。

        “为什么?”他继续问。

        “我妈身体不好,我想多均出点时间照顾她,所以要减少点工作量。”我照着想好的理由答道。

        他看着我,默不做声。

        我低下头,因为我们俩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理由。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还是继续做吧。你到别的所去,不是一样的要揽业务吗?在哪里做不都是做呢?我们开出的酬劳,恐怕别人很难做到。”

        我依旧低头,没有回答他。我不知该说什么,难道说我无法面对他吗?

        “你是不想面对我吗?”他说出了我想说的话。我抬眼看他,此时,他却把目光转向了窗外。

        片刻后,他回望我,缓缓地说:“其实,如果我不制造机会,我们很少有机会碰面,如果我再处理一下,我们可能根本就不会见面。所以,你完全不必有顾虑。”

        我的心被他的这两句话重重的击打着,几乎能听见破裂的声音。他的挽留和他的决绝,都让我无法言语。

        秘书致电进来催他外出。我听到后,站起身就向外走去,忘了向他道再见,他从桌后追过来,帮我打开门,站在门边对我说:“邹雨,你再考虑考虑我的建议。不管怎么样,我对你的工作十分满意。”

        我看他,他离我一步之遥,但是却又远到我无法触及。

        我下意识地说了声“好的。”转身走出了他的办公室。突然想起刘军的事,想起该对他道谢,一回头,正撞见站在门后他的目光,也是一样的悲伤。

        我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了,只知道应该赶快逃开,赶快逃开。

        直到走进电梯,我才长吁了一口气。

        “如果我不制造机会,我们很少有机会碰面,如果我再处理一下,我们可能根本就不会见面。”——一定要这样吗?只能这样吗?可是,这又何苦呢?我暗暗地问,问他,也问自己。

        磨砂的电梯门,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就像鬼魅。


        54楼2007-08-19 1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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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

          下午回到办公室,我收拾好心情,开始干活。

          协议书刚起了个头,郑主任轻手轻脚走进我的办公室,还返手关上了门,门锁的咔嗒声让我发现他的存在。

          他走到我的桌前坐下,慈祥地望着我,还没等他开口,我就知道他要说什么。“郑主任,您不用说了,我真的是想走。”

          “小邹,有什么困难大家一起来想办法,为什么一定要走呢?”

          “太辛苦了,我周末都没办法休息,我妈身体很差,我想带她过来看病的时间都没有。”我半真半假地抱怨。

          “创业阶段是这样的嘛!所里成立三年多了,现在才开始有点起色,你就说要走,没有享受胜利果实,也太可惜了。”

          “您也知道我不是那种工作狂,为了赚钱,什么都可以放弃,我做不到。”

          “但是,你说走就走,这么一大摊子事,我找谁来替你啊!”郑主任急了。

          “所里王律师、夏律师他们,不都挺轻闲的嘛!”

          “他们?!”郑主任用不屑一顾的口吻说:“什么都干不好,还自以为很有水平,如果把致林的事交给他们做,那我们就不要指望明年续约了。当初要不是开办资金不足,我也不会拉上他们。”

          他向我凑近一些,低声说:“小高没有告诉你吗?我计划在今年之内,想办法把他们弄出去。以后,我、你和小高,再请几个年轻律师,我们好好地干一把。有了致林这块金字招牌,我们不愁没有业务,不瞒你说,现在已经有两个证券公司和一个上市公司有与我们签约的意向了。”郑主任说得两眼直放光。

          “郑主任,我确实是难以担此重任,这段时间我觉得做得特别累,所以我想换个环境。”我说的是实话。

          “小邹,那时候你刚毕业,没有经验,没有执业资格,为了男朋友想留在这里,是我顶住其它合伙人的压力,坚持要聘用你。”郑主任开始以情动人:“你说我这个当师傅的,是不是手把手地毫无保留地教你?带你认识法官,带你开庭,带你出差,交案子给你做,为你把关。后来你考上了律师资格,开始执业,我又坚持把你升为合伙人。为什么?就是因为我一直很看好你,认为你是一个很优秀的律师,以后一定会对我们所的发展有所贡献。可是现在,你说走就要走,让我真的很被动啊!”郑主任的表情痛心疾首。

          虽然他的回忆略有夸张,但不可否认,我是在他的培养下成长起来的,听他这么一说,我也有些惭愧。

          我的心一软,表态道:“郑主任,您别为难,我坚持一到两个月,你赶紧物色优秀人才,我等到您这儿有人接替我的工作,我再走。”

          听到我这话,郑主任露出了欣慰的表情,但他还是客气地说:“最好是不要走,我们都不希望你走,尤其是小高,你一走,肯定会影响到他的工作积极性。”拿小高和我说事儿,是我们所的惯例。

          我笑道:“那您就找一个更能提高他积极性的呗!”

          郑主任掩门出去了。

          我真郁闷啊,心里恨恨地想,这是怎么回事啊?从何时开始,我变得情场钱场两失意呢?一个有钱有势的英俊男人看上了我,而我却要离他越远越好,不仅如此,还得煞费苦心地换工作,丢掉每年十几万的分红?这是什么世道啊!

          正想着呢,电话响了。我拎起话筒,里面传出高展旗的声音:“你睡醒啦?!”

          “都什么时候了,我还睡什么觉啊!”我奇怪地答。

          “邹雨,我真的很伤心很伤心!”高展旗用痛苦的语调说。

          “怎么啦?”

          “对你而言,我是不是就像空气一样,完全隐形啊?”

          “什么?”我越听越听不懂了

          “昨晚我还在和你说话,你居然就睡着了,你也太不把我当回事了吧?”

          “哦!”原来是昨晚的事,我记起他确实是在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把我送进了梦乡:“对不起,我昨天太辛苦了。”我连忙道歉。

          “我等了你一个晚上,结果没和你说上两句话,你再想睡觉,总得等我把话说完吧!”

          “您想说什么?现在说吧!”

          “算了,不说了!”高展旗好像有些不快。

          “说吧,是向我求婚吗?”我开他的玩笑,想以此获得原谅。

          “对啊,你同意吗?”他倒挺会顺水推舟,立马说。
          


          56楼2007-08-29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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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我佯做考虑:“你先把存折拿给我过目一下,我再做决定。”

            “呵呵呵……”高展旗笑道:“好的,等我回来。”

            “你在哪里?”我问。

            “我在深圳,陪法官取证。昨天你在梦里没听见吗?”

            “回来后我请你吃饭赔罪吧。”我答。

            “好,一言为定。”他开心地挂断了电话。

            高展旗说的没错,他就像我身边的空气,我常常会忽视他的存在,但他的存在,又是我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也许这就是朋友的定义。

            我按照与郑主任的约定,继续完成自己在致林的工作。

            而那个人,他也按照他自己的承诺,从我的视线里消失了。

            不论是什么样的谈判和会议,他都没有参加过,如果有什么问题需经他定夺,或有合同需要他过目签字,也完全由欧阳部长经手。我无数次走进致林,无数次经过大堂、电梯和那些办公室,竟然从来都没有遇见过他。

            一天没有见到,两天没有见到,一周没有见到,两周没有见到……日子在一天天消逝,我的心却并没有如约地回复平静,相反,一种难以克制的思念不断地萌芽滋长,以致于我甚至悄悄地盼望,能在某个瞬间看见他的脸,当我站在即将开启的电梯门前,当我身后驶过的某辆黑色的车,当我走进某个特别重要的谈判会场,我都会不由自主地期待看见他,只要看见,就可以了,我在心里暗想。可惜的是,从来都没有,我的盼望竟次次落空。

            只有一次,当我在七楼参加一个谈判时,中途去洗手间,经过隔壁的另一个会议室,忽然里面传出他的声音,平缓,略带暗哑,直击中我的耳膜。他与某些人讨论着有关贷款的工作,简短的发问,然后是别人长长的答复。我站在走道里,等着他的声音,听着他的声音,一时入了神。

            突然门响,我一惊,忙佯做无事向前走去,转头一看,一个陌生男人从门后走出来,门开启关闭的刹那,越过陌生男人,我往室内看去,只见烟雾缭绕,而他,并没有进入我的视线。

            我的心里,说不出的失落。

            直到某个周六,我到学校上课,经过大操场,见彩旗飞舞,鼓乐声声,抬头一看大幅标语:“致林集团总公司捐赠致林图书馆暨开工典礼”。

            我挤进人群,终于,远远地,我看见了坐在台上的林启正。

            太远了,隔着太多的人,我看不清他的脸。在刺目的阳光下,我眯着眼,努力望向他,想看清他的表情。

            在喧闹的音乐和人声里,在一个个不明身份的领导的讲话中,他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仿佛置身事外。然后,他起身,在众人的簇拥下,将一根红绸剪断。现场响起掌声,他抬头,环顾会场,这一刻,我才清楚地看见了他,和他脸上客套矜持的微笑。

            一个多月未见,他还是那个样子,我站在人群中,贪婪地望着他。周围的女生依旧在惊叹他的英俊,而我在心里暗想:“你们又怎么知道他真正的样子,他真正的好?”

            请允许我为了你,小小地虚荣一下,我在心里对他说

            他高高在上,众人仰视,而我,则被淹没在人群中,成为千百张相似的面孔中的一张,他看不见我,发现不了我,而这才是我们应该的位置。

            很快,仪式结束,他在一些人的引导下,迅速消失。人群渐渐散去,我却站在操场上,顶着阳光,站立了良久良久。


            57楼2007-08-29 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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