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搬家。我带上了陆路故意留下的蓝拨片,在那个房子里过了整个春天。那个糟糕的春天我交了很多的男朋友,很多莫名其妙的人,有独立制片人,摄影师,摇滚乐手,画画的,甚至有大我十几岁的宇宙学教授.我开始还撑着我的乐队可是我再也写不出歌了。刚开始,我尝试着喝酒飞叶子之类的方法制造一些幻觉。但是后来这些混蛋的事已经完全沦为纯粹的混蛋。我依赖这些混蛋,还有我的男朋友们,还有做爱什么的。这些把我的脑子变慢了,把我的脸搞得很混蛋。我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喝酒让我的手总在发抖,我连弦都捏不准。我跟我的男朋友在一起的时候他们都问:“你怎么总是左右摇摆身体?你为什么总是不高兴?”这真该死。我写不出歌,我们的演出越来越少,,但我还是愿意去D22,去看一个垃圾乐队的演出。从他们调音一直到酒保开始扫地。一切安静的空气都是有毒的。我只有在强大的回授压迫耳膜的时候才能正常呼吸。我当然意识到了自己这种加速爆炸的状态。有一天,我想,我必须做点什么让自己放松。我在D22和13club旁边的小卖部用公用电话拨通了陆路的手机。他接了。我口齿不清地说:“你回来吧。”电话的那头沉默了一会儿。陆路一字一顿地说:“我不回去。你活得太不健康了。我只想找一个健康的人当我的女朋友。我想做一个正常人。我不会回去。”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我对着嘟嘟鸣叫的电话筒说:“去你妈的!”很奇怪我当时并没有特别痛苦或者特别豁达。我回到D22,要了很多很多酒喝。我坐在那里喝的时候突然想到了一个细节。我想到我们刚住到一起的时候还会在学校住,我在周四的晚上回家,他周五晚上完课会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哪。我说,在家。他就会傻笑一会儿说,我去找你。想到这个细节的时候我突然心脏疼。那天是浪的演出。很多朋友都在,我不说话在那里喝酒。边远问我“一起去喝酒么”的时候我看见到了站在他身后的木马。他带着那个标志性的礼帽面无变清的看着我。我当时很努力地说:“你唱的Feifei Run真好听。”但是说出来一堆狗屎。我有努力地跟边远说:“我心情不好,我不去喝酒了。”但是我又说出来一堆狗屎。这个时候我无助的发现我说不清楚话了。我烦躁到极点。我对边远摇了摇头。他们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