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很快,刘昌炫的订婚日转眼间就来临了,但是李灿熺无法出席,组织的命令迫在眉梢,即便李灿熺有多想到现场去把刘昌炫带走都不行,最后他还是坐上了前往本部的私人飞机,在婚宴前夕与韩国暂别。
临走前没有带上任何一个护卫,本来李秉宪要跟,李灿熺却反常的问他:「你……和昌炫的关系很好吗?」
李灿熺说话的时候虽然没有太多表情,李秉宪却觉得自己好像能感觉到悲伤,一种莫名的、好像无关友情的悲伤,但李秉宪并没有逾矩的反问,而是毕恭毕敬的回答:「您希望听真话还是假话?」
「……真话。」不过是李灿熺随口问问,李秉宪却认真回答了,这让李灿熺突然有种忌妒感,明知道李秉宪口中所谓的真话答案会是什麼,李灿熺却在犹豫了数秒后这麼答。
尽管李灿熺一点也不想知道李秉宪和刘昌炫到底有多好,却又不想听到谎言,哪怕李秉宪清楚的告诉李灿熺那是假的。
「很好,就像真的朋友一样。」但不是最好,李灿熺跟刘昌炫更好,后续的话李秉宪并没有说,而是放在心底。
「像真的?」李灿熺挑了挑眉,对李秉宪这种似答非答的答案并不是很满意。
「我们不能成为朋友,关於这点,少爷您应该是知道的。」李秉宪苦笑著回答。
「也是。」李灿熺也跟著笑了笑,可笑容没有温度,是他一惯的冷笑,上头还带著高傲及一点点的不屑,一种对环境的不屑。
虽然李秉宪并没有直接点明,不过任谁都懂他话中的含意,一切有关於阶级的问题。
刘昌炫虽然事与组织不相干的外人,却也与其沾到边角,在加上集团之子、商业神童等称呼,无一不是李秉宪触手不及的身分,身为组织里见不得光的存在,李秉宪有何能耐高攀得起,就算刘昌炫愿意,这个世界也不允许,因此,聪明如李秉宪始终不曾逾矩。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是比较高尚的,这点李灿熺和李秉宪都懂,但更现实点来看,他们还是不得不屈服於自己代表的身分、位置,所以李秉宪苦笑,所以李灿熺冷笑。
尽管如此,李灿熺还是羡慕著李秉宪,他羡慕李秉宪和刘昌炫之间那些他无法参与的关系,可也为了他们之间的差异而松了一口气,不知道要怎麼形容这种心情,对於刘昌炫,连李灿熺都不懂自己究竟是什麼感觉。
不是友情,又无关爱情,他们分离的时候年纪都太小,如果有什麼朋友之间的情谊也早淡了,而李灿熺也很清楚的明白著,他并不爱同性,所以,是什麼?
或许是一种同病相怜吧,因为刘昌炫和李灿熺真的很像。
这种相似不是外在的,是更难以言与讲述明白的那种。
良久,李灿熺拿出一个纯白色的信封,他将信封交到李秉宪手上后说:「昌炫的订婚仪式,去帮我参加吧。」他的表情淡然,彷佛这件事并不是那麼的重要。
「是。」接过了信封后李秉宪简洁的回答,然后李灿熺转身向外,他的身影在雨中朦胧,模糊在李秉宪眼前。
最后李秉宪还是没能跟上李灿熺,但这次李秉宪并没有觉得自己又被抛下了,因为李灿熺说了,让他去参加刘昌炫的订婚仪式,李灿熺赋予了李秉宪应该要做的事,而且组织不会让李灿熺有危险的,对他们来讲,还有利用价值的人都会妥善照护才对,李秉宪的担心不需要放上太多。
李秉宪在李灿熺彻底走远后轻巧的打开了信封,以尽量不弄皱它的方式取出信封里的东西,是一张烫金并压印著凹陷花纹的精美邀请函,上头明确的写著时间、地点以及将要订婚的主人公们的姓名,李秉宪看完后准备将邀请函再放回信封内,却在二度打开信封时觉得哪里不对。
仔细的检视著信封内部,然后李秉宪发现封口黏贴的那一面纸的内侧似乎不太一样,用指甲在底部刮了几下,一张黏性不是太强的纸就这麼被掀起了一个小角,顺著纸角往上撕,上头有两个不是太熟悉的字——救我。
那不是李灿熺的字,那麼应该就是刘昌炫的了,李秉宪想,李灿熺应该也看过吧,所以才将信封交给他。
看来真的想的很周到,李灿熺肯定在清楚不过了,除非与组织的命令有所牴触,否则李秉宪会无条件接受他下达的所有命令,不管好的还是坏的,都会忠诚的执行,再者李秉宪与刘昌炫之间的关系并不差,所以才下此决策的吧。
看来被摆了一道,真的,不愧是李灿熺。
李秉宪浅笑的摇了摇头,将信封收入外套内袋。
踏著皮鞋所发出的清脆声响,李秉宪往自己的房间所在而去,却没发现,在他离去后,一抹躲在角落窥视的身影悄悄现身。
那抹身影嘴角挂著狠劣的笑意,目光冰冷,彷佛要置人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