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宁微微靠近寇仲怀里,感受他强而有力的心跳与柴绍全然不同的强壮臂弯,一时陷入一种幸福的迷幻境地,却在目光蓦地看清那只好端端躺在他怀里的露出一角的兔鞋的时候,胸口如受重重一击,清醒过来,找回些神智道,“你,你没有事了吗?”说到这里,已是气若游丝。
寇仲左掌抵住她背心,让她靠在自己胸前,急运真气,源源输入她体内,眸光微敛,心情难以形容,听到她的话,眼神沉痛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这么傻?”掌心加运内劲,使她不致脱力。
李 秀宁在他怀里抬起头,眼神近距离望向他英俊如昔的脸容,如同在问,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是谁逼我这么做?你给了我答案,难道你自己竟不知道?寇 仲在李秀宁紧紧充满悲伤的目光下眼里异芒微动,双眸射出充满复杂浓烈的情绪,在心痛后悔中微微闭目吐了一气,想起之前对她的那番话,知道她实则是为了此 事,心知肚明他对她是何其残忍,“你又何苦如此?”
李秀宁微弱地低声说道,“寇仲,二哥与统叶护结盟的事,实是迫不得已,实在不知内情会是如此,你可不可以看在往日的情 份。。。不要见怪?”
寇仲低头间见她目光散乱无神,脸上半点血色也无,苍白的脸上渐了几滴鲜血,却满眼都是企盼的神色,心脏处似尖锐的抽痛了一下,当即忍不住点头沉声回答道,“我明白,我全都明白。”
李秀宁听了微微笑了下,笑容中充满苦涩之意,终于得以靠在那人怀里,“寇仲,其实一直以来,我都很羡慕玉致,她可以自由地选择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理政治,那日我在邪王墓里我看到玉致那样奋不顾身地为你,我就知道,为了自己心爱的人付出一切,这份深情,我自问永远比不上玉致,我这一生从未真正为自己做的了主,做自己想做的事,如今。。。如今,我终于可以做一次。。。”话到此处,声音低了下去,气息已是十分微弱。
寇仲催动掌力,听着她的话,在那弹指的刹那间,眼里分明有着一丝痛意,脸上复杂的表情难辨,说道,“这些事以后再说不迟,现在治伤要紧,别再想着这些。”
李秀宁在疲惫中微微将眼闭上,感受着他怀里真切的温度,“不,不,你让我说完,不然就来不及了,那日你送梁都城的模型给我,我看着其实很感动,我知道那全是你的心思,我心里面很感激,从未有一个男子闯入我的世界,说要带我走,寇仲,你知道吗?早在那时候,我心里就有了你。。。可是我看到玉致,我就知道我们走到了尽头,你永远不会像柴绍那样待我心无城府,我,我也永远不能如玉致那样待你全心付出。寇仲,当初我那样做,你还怪我吗?或者,或者这些陈年旧事,你早已不记得,不在乎了。”
寇仲亲耳听着一切,眼里闪过一丝痛意,甚至不忍心去面对她眼里流露出的爱与怨,单手让她靠于自己胸前,缓缓将内力送入她体内,深知当初大部分原因实是出于不甘,于是出尽混身解数,设法在这弹指般短暂的时间内,务要令她忘不了自己后悔没有选择他。而后他早心知肚明这对她是多么残忍无辜的事。李秀宁的话实像一柄利剑,深深刺进他的心里。寇仲低头,见到李秀宁的如昔容颜,见到她眼含企盼的目光,想起往事,也不禁动容地沉声道,“没有。我没有忘记过,当初不好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