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寒,砚冰坚,有些情话欲书难言。如意无可奈何地跟着李世民回了长安,离别的日子已经久到连她自己都不清楚了,只知道到了长安的时候,李渊已经做了皇帝。
李世民终究没有兑现他的诺言,她仍旧只是妾,妾而已。
美人恩一刻,江山重万斤,男人,从来都只是说说而已。
李世民在长安给她找了个别院来住下,对她说:“如意,你现在还不能跟我回宫去,我怕我父亲会对你不利。”
“正好,我也不想见你。”
“如意,我不管你是如何看我,我李世民今生今世定当对你不离不弃,我仍旧是那个秦王李世民,愿意让你欺负一辈子的李世民。”
言犹在耳,她却忽然想起往日宇文成都跟她说过的话:“我愿意给郡主欺负一辈子。”同样的言语,为何不同的人说来却是不同的感觉。念及当年并没有多加在乎的那个男人的感情的时候,听到那句话时却觉得稳如千斤轧底,她只是听做了理所应当。而如今听到这个男人如此说来,却只是觉得负心薄幸,毫无真情。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她对他早已心死如灰,如今哪怕对他的爱再深,都不肯低下头来。所以才能如此毫不在意他的言语。
“那你跟母后先在此安顿,我一定尽快接你回去。”
“知道了。”她仍旧没有过多的言语,连多看他一眼似乎都吝惜。
宇文成都跟舒墨雪也来到了长安,本是特意前来看望他的母亲与奶奶,可如今的宇文府已经不见了。李渊为了出气,将这个府上其他人都赶出了长安,并命其永生不得回长安。而现在的宇文府,只是长安城里一个用来练兵的场所。这一举动着实惹怒了宇文成都,他本来就对李世民有着深痛的恨意,而如今李渊的如此举动,就更让他恨极了李家的人。
“是我没用,都是我没用……”他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如今的练兵场篱墙外,几拳下去,他的手依然血肉模糊。
“喂,你干什么?”舒墨雪立即制止了他,将他紧握的那只拳头心疼地放在了自己的手心,似乎已经快要哭出来,却只是瞪着眼睛看着他,说道,“你是怎么搞的?你自己不心疼自己也得顾虑一下别人的感受吧!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这样不能解决问题的,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得去找到你的家人。我们现在必须立即动身,迟了可就后悔莫及了。”
他从来没有当着别人的面哭过,他是大英雄,什么痛苦都只能憋在心里,但此刻家庭支离破碎的痛苦再加上这些时日以来经历的一切,再也让他忍不住,于是猛地搂住她在怀里,垂着头趴在她肩膀上咬筋牙关暗自流泪。英雄啊英雄,纵然是到了这种时候仍是不愿让自己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