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来,那份感情像是绵延的群山,而时遇大雪阻途,总是推不掉满身的寒意,更看不到山外是如何一个精彩世界。
宇文成都不是那种矫情的儿郎,不会刻意去拒绝那些真心待他的人。而舒墨雪的出现对他到更像是一份温存,一种救赎。总之,的确是让他在多年后的如今有种莫名的心口难开。至少,她知他,懂他,在乎他。只是如今在心里还难以接受,但老天既然要他重新来到这个世界,便必定给了他充足的时间去适应新的一切。
西风向晚,夕阳卷帘一半。他与舒墨雪约好这个时间去送如意与萧后离开。长江之水拍打着运河畔,船只似乎越发显得渺小,就他们四个人,外加一个襁褓中的婴儿。
他一直是蒙着面的,也闭紧嘴来一句话都没有。那萧后却像是看出了一丝半点的端倪,不断打量着他。
舒墨雪唯恐他的身份被拆穿,于是立即对萧后说道:“萧皇后,我如今好歹叫你一声皇后,怎么,您是转了性,连江湖儿郎都能入眼了吗?”
“你说什么?注意你的言语!”萧皇后还没有任何反应,那本就不招她待见的前朝公主却先站了起来。
“你给我闭嘴!这没你的事儿,你要再多一句嘴,我把你扔到河里喂鱼去!”宇文成都怕她,舒墨雪可不怕她。
“如意,你给我坐下,不许胡闹。”萧后吩咐了她一句,然后对舒墨雪说道,“我只是瞧着他挺眼熟的,使镗的人,这世上除了宇文成都,我还没见过谁使得这么好过。”
“宇文成都?您也太会说笑了,他不是早就给你这个宝贝女儿害死了吗?人家可是一心一意巴心巴肝地对她,可她倒好,到头来还暗地抽冷箭,借李元霸之手除掉了宇文成都。我还真替人家不值,掏心掏肺就爱了这么个女人!”
“宇文成都是死在李元霸手上的,这位姑娘万不可妄言。”
“我不跟你争,事实永远胜于雄辩!可惜了杨广,生了这么个女儿,自己败了家国,还往别人头上赖!不借着她如意公主的名义,那李渊凭什么招兵买马?如果不是她自己不要脸跑到并州去找李世民,杨广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下场?可她倒好,到头来却把仇恨记在爱她的两个男人的身上。今天见识到,也算是开了眼界了。”
萧后对她种种言语不甚怀疑,这个小女子怎会对这些事情了解得如此之多?不禁让他有些胆寒。
“现在好了,宇文化及也死了。如意公主,明明是你亲手杀的人,为什么要往李元霸头上栽?李元霸杀宇文成都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拦?你要报仇,干那个痴心爱你的男人屁事,你为何还要那样狠心害他性命?你知不知道?若是没有他,你们母女二人岂能活到今日?” 她故意讲声音放大好叫宇文成都听得清楚,如此,兴许他日后能不再护着这个任性自大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