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该是自己为虎兔吧贡献一下的时候了。
於是贴个渣渣文。
本篇为单纯的兔苏自HIGH作，
除了想要看到美美的花魁兔兔之外毫无意义。
考据没有，打脸请小力

　　　　＜一＞
真要说的话，其实也没什麼好说。
初次见面是因为他护卫著家主大人出门，受邀参与参议大人的宴会。
席间陪伴的女子们自然也不是普通游女，几乎全是听闻过名声的太夫*。只是没想到参议大人面子如许大，居然请得动身价最高的花魁。
负责陪伴的振袖新造*竟也是个异国少年，前来通报时欢声笑语瞬间全静了下来，只剩纸门的滑动声，嘶啦啦的像是在心上划开一道缝。
门后的人身著艳红振袖端正跪坐，弯身行礼时能听见垂挂发饰叮当轻响。再起身时一张细致容颜映入眼中，虎彻竟不自觉的反手握住刀柄。
明明是个男人，淡扫脂粉之后竟勾勒出纤美气息。柔软金发在脑后松松挽成髻，刻意垂落的发丝略显慵懒搔得人心头发痒。高鼻深目衬著一袭华丽和服却不显突兀，薄唇微弯成一抹似有若无的笑，碧绿瞳眸扫视全场，与他对上视线的人全都禁不住一颤。
像是不合时宜，降在盛夏的一场粉雪啊。
若是去触碰的话一定会融化的。不知怎麼的虎彻有著这样的确信。
「……到的迟了，还请参议大人与众位大人见谅。」
「哎呀说什麼呢，快请进来。」
就连见识甚广的参议大人，嗓音听起来也乾了。
这也难怪。如此打扮的异邦青年，恐怕就连殿上人也难得一见。
「——虎彻、虎彻！」
身前家主低声轻唤，难得的带了点惊慌与严肃。
「手快放开！」
他低下头，这才注意到自己依然握著刀，随时能出鞘的姿势。
见到美人时居然是这样的反应，他也很讶异，连忙放开刀柄。然而也许是动静太大了，花魁抬眼朝这儿望来。
原本是那样冰凉的视线，在看见他之时先是不可置信的怔了怔，然后，不知怎麼了，青翠眼瞳中突然之间爆发出华丽光采。
彷佛雪融之后怒放争辉的樱花，灿红著洁白著刹那间席卷烧尽整座江户。
虎彻惊诧不已，几乎要失态地后退一步。然而那样的光芒也就只有一瞬。花魁将目光转开之时面上已经读不出情绪，依然是那似有若无带点空灵的淡笑。
但那样也就够了。
虎彻缓缓呼吸，不过是刹时间视线交错，心竟跳得比拔刀战斗时还急。他不著痕迹的闭闭眼稳定情绪，然后便注意到身前端坐的家主，拿著酒杯的手也在发颤。
那便是没什麼好谈的初次相遇。他沉默的站在家主后方看著俊美青年跪坐在参议大人身边，拉起袖口露出一截洁白藕臂斟酒，那样的白皙肤色在灯光底下彷佛月色映照的露水，晶莹到轻碰便会碎裂。
自己对男人没兴趣的。更不用说是这样高不可攀的男人。
……正确来讲也并不是高不可攀，只是荷包的问题。
所以他继续保持沉默，不做他想，将心思专注在望著花魁眼神发直的家主身上。然而他也知道，花魁的视线时不时会环视全场，在这个方向略略停一会之后才离去。
於是没什麼好说的说完了。剩下的便是值得一说再说的部份。
参议大人的欢宴持续到几近天明，虎彻伴著家主回府后便一路睡到了下午。来唤醒他的是负责看管大门的仆役，瞪著眼睛还有些许发抖，说有个长相怪异的人来找他。
他随便拉整了外衣就前往应门，望见昨夜跟著花魁的那位振袖新造朝他鞠躬。
「请虎彻大人跟我来。」只留下这麼一句话。
他想他的确是入魔了，怎麼就这样傻傻跟著走了呢？然而又不禁猜想著振袖新造前来的意味，是背后那人的邀约吧？
并不像往常那样自大门踏入吉原，身形娇小的少年带著他东弯西绕拐著小路，最终来到一户私宅的后院小门。少年拉开门之后再朝他一鞠躬，於是他便走了进去。
然后突然想起自己没有带刀。身为一位武士竟不带刀。
木门喀嚓一声在自己身后锁上，他站在原地浑身僵硬极目四顾。后院之内除了翠绿园林之外再无其他，夏日午后万物皆寂静的生长著。然后他才听见沙沙的脚步声朝自己走来。
拐过泉水淙淙作响的小池，一抹艳红浮现眼前。
草木扶疏之间衬著纤长身影，此刻花魁脸上的再不是那种若即若离的笑意。耀眼金发反射著粲然阳光，带著扩散到眼瞳深处的喜悦，双手在身前交叠，朝他盈盈下拜。
「——虎彻大人。」
柔和且透明的嗓音流入耳中，自此在心底盘旋不去。
　

＜二＞
同僚们还在追问花魁的事，七嘴八舌好不恼人。虎彻摆摆手，起身拉整单衣，转身就要踏出小室。
「想跑？还没讲清楚就想跑？」
「懒得和你们在这儿瞎扯。我出去晃晃。」
「——又要出门啊？」
低沉声音穿透喧闹传入耳中，刀疤前辈盯著他，隐藏在皱纹底下的双目精光闪闪。他不好装做没听见，於是含糊的回应一下。
「是啊，就走走而已。换哨前会回来。」
明白那目光是什麼意思，他惯性的缩起脖子，略猫著背走路。看门的仆人朝他行礼，他有些作贼心虚的挥挥手，加快脚步。
自己最近的确是跑得太过头了，也难怪前辈要侧目。
没法子。多少年来他被叮咛著少管闲事，最好连门也不要出。满腔热血无处发挥，见义勇为几次之后都是惹祸上身，最后还是家主舍不得赶他出门，乾脆勒令他别踏出大门一步。
西风东渐啊，管不起的事物太多了。
也是他自己傻，老忘了虽挂著个武士的名头，其实不过是有钱人养的家犬。
武士刀还垂在腰侧，武士道已经逐渐被遗忘。
他搔搔头。这种事想了就让人难过。
但现在又开始往外跑……这不是没办法吗？
别惹事就好了。虽说他现在要做的事若被发现那恐怕不得了。
树梢尖端的绿叶才刚开始泛黄，七弯八绕的小路如今已经熟记在心。将双手背在脑后与人群擦肩而过，他随兴的姿态看著就像是个闲晃的浪人，到哪儿也不会令人起疑。
如今自称武士却不学无术的人多得去了，他不介意暂且假扮一个。
后院的小木门看似关得严实，稍微用力一推也就开了。至少在他每回来拜访之时，从不曾见它锁过。
沿著庭园小径缓步走，带上凉意的微风扫过院边荻草，一片浪涛般的沙响。拐过竹林之后便能见到草木簇拥之中，幽然立在庭院一角的茶室。
散发清香的榻榻米之上，金发青年已将茶具备好，正座著轻轻偏头朝他微笑。
「您可来了。」
哒，添水敲击石块发出的响声。细流潺潺，整个世界突然悠缓了下来。
虎彻摸摸鼻子。为什麼这家伙笑起来会那麼好看？怎麼想也想不透。
※
他们一直在私下见面。
虎彻，和那个花魁。面容精致举动优雅，总爱穿著红色和服，有著又长又拗口的异国姓名，让人怎麼样也记不起来。
那麼就叫做兔子好了。那样柔软的金色发丝与绿色眼眸，总令他想起异地商人送给家主的小动物，乖巧听话，任人宰割。
兔子？
啊，不是吃的。是玩赏用的。异国来的品种，一身软毛好摸得不得了。
他解释了一番，又觉得自己根本多此一举。无论是吃的还是玩赏用的，对身前的青年而言根本没区别。
青年歪著头，将短短的几个音节在舌尖上滚了几遍，然后像是觉得很有趣似的笑了。
——如果虎彻大人这麼希望的话。
没说喜不喜欢，只是想照著他的意思做，於是自己也能感到莫大幸福。
在那样的温柔里虎彻觉得自己有些了解了。为何这样的销金窟英雄冢，也有人愿意投身其中执迷不悟。
但若觉得这样的私下相会能发展出什麼风流韵事，那也就太过了。并不是每个人的日子都能活得像和歌，转眼之间就缠绵悱恻生死相许。
花魁——或者说兔子，邀了他来，为他准备一碗薄茶。端正的姿态与无懈可击的礼仪，让那满带异国风情的五官在和风庭园之中毫无违和感。
虎彻慎重的接过茶碗，旋转，饮尽。苦涩之中温润回甘的茶汤，青枫纹路在其中粼闪。眼角余光之中他注意到青年轻放在膝头的纤长指掌如此洁白，彷佛花瓣在大朵大朵的云纹上舒展开来。
总觉得有些奇妙。特意将他找来，只为了请他喝茶。
「闲暇时间，想怎麼度过都是可以的。」兔子说著，笑得那麼甜，回应得又那麼云淡风轻。「我还要感谢虎彻大人愿意赏光。伊万什麼都没说就把您带来了，想必给您造成困扰了吧？」


＜三＞
虎彻的背影最终还是消失在小径尽头。
这是当然的。接下来两人都要迎接一日中最为忙碌的时刻。虎彻想必要守著家主在各处宴会东征西讨，而他，他，也有自个儿的事要忙。
素手放下竹帘，让满园夏色与落日余晖一下子被挡在屋外。巴纳比转过身，望向在屋中点起蜡烛的伊万。
「那麼，我们也开始吧。」
少年朝他点点头，烛火摇曳之下，映出端整脸庞上始终未褪去的青涩。
「是的。」
※
随著夜深，原本宁静的宅院逐渐开始人声杂沓。
灯笼一个个亮起，恍若白昼的光芒让星空也黯淡。各色轻纱在夜风中翻飞，他听见前方院落传来的吱喳笑语。
伊万为他捧著铜镜，镜里映照出故作女子打扮的自己。
换上一袭桧扇纹样亮红和服，衬出肌肤雪般洁白。薄施脂粉点描朱唇，挑起的眼尾勾出艳色。他知道该如何让自己偶发的心不在焉转化为旖旎风情，但这般矫情模样却怎麼也看不惯。
不过就是具人偶而已。
却又不得不为……非如此不可。
带著伊万绕过曲回游廊，身后跟上一串仆役，就算没那麼大手笔的前呼后拥花魁道中与众美竞艳，光这麼走一段也仅够了。不过只是要营造出排场，让客人感到值回票价而已……但他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上面。
添水的轻敲声，完完全全被淹没在传杯换盏的欢嚣中。
他却满眼都是茶室外洒落的悠缓日光。
关於一日日逐渐隐没的蝉鸣，他指尖轻轻拨动的琵琶。虎彻跟著旋律应和，指节在桌缘上叩击，一声一声像是敲在他心房上。
虎彻不会知道，除了他自己以外再没有人知道，至今他依然时不时梦见，当年的那个午后。
历经一段漫长航程，刚到异地便父母双亡，小小年纪的他顿失怙恃，眼见家当被人搬空却毫无反抗之力，整个人都被惶恐吞噬。
然后，那些陌生人又拿著绳子要来绑他，他束手无策只能哭闹不休，心底只盼一切全是个梦境，睁开眼睛之后便又能回到遥远遥远、多雨却温馨的家乡。
偏偏，以为是梦不是梦，不是梦的直往身上来。
紧扣著他肩膀的手捏痛了他，拳打脚踢在那些壮汉的压制下全成了笑话。他几乎要在那个人的手臂上咬下去，然后便听到一声怒喝。
「——干什麼呢你们！」
尚未变声完全的沙哑嗓音，让所有人的动作全停了下来。他慌乱回头，泪眼朦胧中看见一个腰间带刀的少年，略嫌瘦弱的身躯顶天立地站在道路当中，朝他们发火。
「那可是个小孩子啊！你们是光天化日之下拐卖儿童麼？」
「……虎彻君，你少管闲事，快走了！」
少年身边的几个年长者拼命拽他衣袖，少年丝毫不理，握著刀柄直挺挺的朝他们发火。
捏著巴纳比肩膀的手力道松了，粗嘎的声音在他头顶上响起。
「这孩子的父母欠了咱们一大笔债，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这麼小的孩子是要怎麼还债？再说你们不是把人家家都搬空了吗？」
少年理直气壮，灿烂的日光洒下，映著那样的正义凛然几乎要让人睁不开眼。他张著嘴看得发愣，连哭闹都忘了，只觉得少年的黑发反射阳光看来竟那麼耀眼夺目。
「——虎彻，够了，别给家主添乱……」
「添什麼乱？看到他人有难不拔刀相助，非武士所为！」
深琥珀色的眼眸因著怒气闪闪发光，稚气未脱的脸庞上一片生机蓬勃。
然后，然后一片黑色就笼罩住他的视野。有人拿布将他的眼睛蒙上了，连嘴也被堵个严实。
然后……
相较於记忆中那样光芒闪耀的风景，眼前的灯红酒绿反而恍若梦境。
然而这样也好，也好。为了最终能得偿所愿，他必须有足够的力量忍耐。
无论是穿著女性和服娇笑应酬，或是在他人身下辗转逢迎，再怎麼痛苦，只要想起那一天，枝叶间筛落而下的斑驳光影和那个仗剑直言的正义少年，他便会觉得自己还能再忍耐一会。
这世间并非全都那麼坏。
也因此，虎彻应该永远不会明白，他在宴会上认出虎彻时有多麼欢喜，又是抱著怎麼样的心情为虎彻泡茶，仅相距一桌之隔的弹拨琵琶。
若没有眼前的这个人，他早已在这送往迎来的世界中辗转零落为尘。
与其相伴，让他知觉从不曾感受过的沉静心绪，光阴轻缓，岁月悠长。空气之中漂浮著抹茶清香，他垂著眼将那人每一个小小的衣物窸窣声都收入耳中。
明明什麼也没有做，喜悦却几乎要从指尖满溢出来，连挂上平时冷淡自持的面具都办不到。若抬起头来，自己该会是用多麼依恋的眼神望著虎彻啊，光想到就足以脸红。
但这样很够了。仅够了。或者说其实还不够，只要再一些些就好。他便能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即将来临的终局。
缓步来到广间之外，他跪坐下来，拉开纸门，绽出无懈可击的浅笑。
「大人，巴纳比到了。」
　

※
这似乎是个万劫不复的深渊哪，虎彻这麼想。
约莫是等风中带上浓浓金木樨香气时才发觉的吧，自己整个上午无所事事，只觉得心底发痒，光是想到下午的相会便有些坐立难安。
他听过栽入吉原游女手中，自此无法抽身再不复返的例子，却没想到自己有天竟也沉溺得如此彻底。
明明什麼也没做啊。
兔子似乎是真心不把他当客人，每回见面时和服虽鲜艳却总脂粉不施，喝过茶之后或是下盘棋，或是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既无酒菜也无歌舞，但光是这样的闲散却足以令人欲罢不能。
所以他想，跟兔子的职业无关，自己是心甘情愿深陷其中，何况他身上也没什麼值钱东西好榨的。
唯一有的，大概就是心吧。那可一点也不值钱。
兔子很少对他讲起自己的事，他想对一个男人而言，从事这样的工作想必有许多不得已的苦衷，若是自己也不太想轻易对人提起。倒是他，动不动就会挑些有钱人的笑话事迹逗兔子一展欢颜，或是小小抱怨下当班时的难处。
「我可受不了那些仗势欺人的家伙，明明只是仗著主人的威风，就不把人当人看……你说这半夜又下著大雨，却连躲在屋檐下都不给，叫我们傻站著淋雨好显示大官大宅的气派，这算什麼？」
他碎碎叨念著，气呼呼的拿棋子敲棋盘，憋著张脸像是吃了不乾净的东西。兔子眯起眼睛，有些忧心忡忡。
「虎彻大人，淋了雨可没事吧？」
那淡淡声线里带著不可错认的担忧，他眨了眨眼，莫名感到受宠若惊。
「没事呢！家主大人回去便吩咐煮了姜汤，你看看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身体好！」
兔子莞尔一笑，虎彻跟著勾起嘴角。但笑意没持续多久，他扁著嘴又开始碎碎念起来。想来这是年纪大的老毛病，改不了了。
「但就是觉得不甘心啊！为了家主淋雨不算什麼，但是居然得看那种看门狗的脸色，说实在的……还真是……」
丢人。
什麼时候武士连看门的仆役也不如了。
话里的苦涩兔子不知听出多少。虎彻抹把脸，看见兔子微低著头，捻起一颗白子落在棋盘上，清脆的一声喀哒。
「既是看门狗，不叫几声就显不了自己的威风。虎彻大人又何必跟那种狗眼看人低的家伙一般见识？由著他吠便是了。」
话声刚落虎彻便有些愣神，那样尖锐的话语似乎还是第一次听兔子说。感知到他的错愕兔子也意会过来，连忙并拢双手向他低头致歉。
「抱歉，虎彻大人，我讲得太过了。」
「不、不不，哪里过呢？我倒觉得挺好。」抓抓下巴，不知怎麼的被兔子那样一说，满肚子怨气全跟著话语消散了，他望著兔子悠然垂落的金发微笑。
「其实啊，你若想到什麼就直说吧，憋著多难受。我喜欢你这样自自然然的样子，比宴会上看到的好看太多了。」
然后他又意识到其实说得过了的是自己。兔子依然垂著脸，却能见到一片晕红自白玉般的耳根扩散开来，彷若晚霞在天边蔓延。
心跳无端漏了一拍。铺洒在长空之中的鲜明霞光，那样的情韵缠绵，艳色无边。
虎彻觉得自己的喉头都快哑了。
「……呃，抱、抱歉，现在反而是我讲得太过……」
「别这麼说，我喜欢您这样子。」
垂头掩饰脸红的青年。压得低低的声音，不会比廊边风铃的响动大多少，却突然让胸口疼得无法自制。
那样的情感说不出口，也找不出字句形容，只觉得静静跪坐在自己身前的人是如此惹人怜爱，让人想要伸长了手跨越桌面去拥抱他。
柔软的发丝，近乎透明的肌肤，触手之处想必滑顺而微凉。
落到山边的夕阳将窗纸映得透亮，点点尘埃在金光之中飞舞，耳里是心跳声轰然鸣响。
「虎彻大人……轮到您了。」
尚未抬头，声音却已恢复了正常。虎彻这才慌忙地将视线从青年细致的颈线，转移到矮几棋盘之上。
自己刚刚都在想些什麼不乾不净的啊！
「……啊，是，当然！」
随手抓颗黑子找个空位拍下，他突然暗自庆幸自己肤色算深，即便胀红也不会太明显。
而兔子也没对他的失态多说什麼，依然低著脸，望著虎彻那样惶急中毫无章法的落棋，下了应对的一子。
「虎彻大人要我想到什麼就说，那麼我就直说了。」
虎彻搔著脑袋，还在因为自己刚刚的绮思逸想而懊恼。「啊，说吧。」
「那样的人，终归是会有报应的。」
——虎彻心头一滞。
那是从未听过的语气。清凉如玉坚硬如石，铿铿锵锵敲击在空气之中。
兔子抬起头来，用一片茵绿的眼眸望著虎彻，里面有著不可错认的坚定的什麼。右手白皙的指尖挟著同样洁白的棋石，两者一般冰凉。
「人总要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上代价，这辈子等不到，那也就在下辈子，总归会有报应的。」
说著，兔子微眯著眼，喀擦一声按下棋子。
於是虎彻骤然明白了为何自己会如此被吸引。
即便沦落烟花，在那样肮脏污浊之地打转，眼前的青年身上依旧存有无法磨灭的东西。
坚定的，无论如何不能移转不能消弭的，某种信念。
一如他景仰的武士之道。
他知道兔子那番因果轮回论的背后并不是迷信，一定还藏著别的涵义。那双绿眸里闪烁的光芒，总让他嗅出了点破釜沉舟的味道。
虎彻用手指压著嘴唇望向棋盘上那一片狼藉，黑子大开大阖厮杀四方的气势被自己的胡乱下子毁了大半，始终带著忍让意味的白子无意之中却展露了半丝戾气。
兔子恐怕是想做些什麼事。然而被那样善於遮掩的容颜藏著，光他自己在这边瞎琢磨也没有用。
「我说，兔子……」
「——天色要晚了呢，虎彻大人。」
难得地主动打断话题，两人都转头望向廊外，落到山头边缘的日光已成夕阳。
虎彻暗暗叹口气。这精明的孩子看来是不想让自己问出什麼来了。
「是啊，的确不早了，那麼我就……」
「——若是方便，今晚请留下来歇息吧。」
虎彻一噎，飞快转头看兔子。
金发青年依然一脸宁静，然而刚刚眼中的冰冷不知在什麼时候早已化开，余晖之中望著他的眼眸温润柔软，彷佛春光里的一弯清浅。
「听说今天不是您的当值日……长夜漫漫，也好做个伴不是？」
那带笑的嗓音里是不是在暗示什麼呢？虎彻分不出，只觉得心跳骤然加急。
他自己清楚明白，即使今天需要当值，他也会义无反顾的留下来。
不可能拒绝的，只要是心上之人的要求，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拒绝。
　

..............於是待续。
（顶锅盖逃跑）
　

OVO SF?
写得好棒~

娘的预感要虐！！！【【捂胸口到底吐血
写的很美呀所以求HEEEEEEEEEEEEEEEEEE

oh no居然待续了……
敲碗等下文~

待续是个非常痛苦的词。。。。。。（翻滚

很好！现在有虎兔吧的大家一起催小月的完结篇啦！！！

再看一次还是超美QVQ 拜托快出完结篇（抱大腿）

小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说人话
什……什么？！待续？！！！！！！！！！！！！！！！！！（捂胸口倒下

看来这个待续杀伤力太大了~虽然是老梗但是好美啊，小虐也的确恰到好处，快点来填坑啦不然我又要睡不好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