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出了夜店就有几个家伙搂着姑娘走了,甚至没出来就着地方办事的也有,我却没什么兴致。
这里还是个边远小镇,夜晚静默的空气很能打消人的激情,尤其刚从斗里出来不久,身子还并没缓过来。
踢踢踏踏地往旅店走,像小孩子一样,满街都能听到我的脚步声,我很满意这个效果,于是继续。
小地方的大车店,房门还是古旧的钥匙,转动门锁时的咔哒声像惊雷一样让人无法忽视。我无语了一瞬,推门进去。
靠窗的那张床上已经躺了一个人,背对门口,身体蜷缩着,有些瑟瑟的可怜,看起来睡的很沉。
当然,我知道那只是看起来。
事实上这一切都是看起来。
单薄的身体随时能跳起来秒杀一切不怀好意的生物非生物半生物,随呼吸规律起伏着的身体不过是装出来的沉睡,至于所谓可怜……那是我个人恶趣味。
我带上房门转去了浴室。
我们向来没什么话,一个能把姑娘扔在一边自己cos雕像的神人,我何必自讨没趣。虽然和他合作很默契,也互相救过,但既然从斗里出来了,爷当然不想放下身段去哄他。
水流过全身,热水的温度真是该死的美好!即使这里连浴缸都没有。
几乎死在冰窖里的我面对这一股水流充满了感动,这不知是学会了感恩,还是被苦难磨砺得犯了贱。
浴室门嚯得被推开,撞在墙上发出“哐”的一声,我错愕地看向门口那家伙,他微皱着眉,没半点要解释的样子。我伸手关了水,抱着胳膊笑问:“张爷这是怎么了?”
他上下打量着我:“你没去开房?”
哈,他竟然知道开房!我很好脾气地回:“是啊,没必要。”
他没说话,面无表情地扫过我全身,我相信他没表露出来的情感是讥讽和怀疑的,这让我很恼火。
他明显会错了意,所谓没必要是说这场酒是雇主安排的,姑娘当然也是,喝两杯也就是了,不必再开个房让人抓了什么把柄。
我不信他不懂,但这种质问似的行为是不是管的太宽了……
我转过身把后背留给他,打开水继续我哲理性的关于人生的思考,同时回了一句:“张爷何必管这个闲事,瞎子要冲澡了,您请自便。”
三秒后,门关上了,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但热气麻痹了我,什么都无法思考,也许,我退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