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让我皱起了眉头。我停住脚步,转过身:“你跟着我干什么?”她怯怯地抬头:“我已经无路可去了,我能不能、能不能……”“不能!”我绝然打断她的话:“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说过,我和那个杀你全家的人是一伙的。”“不!你不是!”她急急上前:“我知道的,你是一个好人!不然,你不会杀了他!”我脸色一冷,厉声道:“不准再提这事!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她还是固执地摇头:“你不会!我相信你!”我噎了一下,突地冷笑道:“相信?我从不相信别人的相信!所以你更不要蠢到如此轻易的相信一个陌生人。也罢,我告诉你,我就是阴山三统领绿袍,现在你相信了么?”我转身继续往前走,我不用担心她在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后依然会跟随。
可是事实证明我还是错了,其实那时我已经发现她是一个总会出人意表的倔强的姑娘。在我的身后,她依然不紧不慢地跟着。我有些莫名地生气:“你还要跟着我到什么时候?我再说一次,我不是个好人!”她眨了眨眼,轻声道:“就算你是一个坏人,也是一个好的坏人。”我顿住脚步,脑子有半晌的停摆,一个好的坏人?呵,还真是新鲜的说法。回过头,看着她仍然孱弱的身子,依然苍白的面颊,我突得有些不忍:“我走的路你走不了。”“不!我能走!”她的眼神是那样的绝决。我垂下头,突然不想说什么了,很奇怪,我的心里竟然有一丝朦朦胧胧的喜悦,不明因由。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我走走停停,尽量保持不会与她拉开太大的距离,是心软么?我打死也不会相信自己会心软,可是又是为了什么眼神老是忍不住地往后瞟?看她站在一处山坳前犹豫不前,我冷冷地道:“原来你所说的能走就只是指那些平坦的路么?”她抬头看了看我,一咬牙,纵身跳了过去。不过可惜,她还是掉了下去。幸好山坳不深,只是要凭借她自己的力量实在也是爬不出来。我好整以瑕地走到她身前蹲下:“你要我救你么?”她抬眼看向我,有些尴尬,更多的还是不甘:“我说过我能走你走的路!”我微微一笑,不知为什么竟然心情大好,伸出了手。握住她细腻柔软的小手,我的心里微微一荡,好像她的手搭住的不是我的指尖,而是那心尖尖,麻麻的痒。
走在人潮汹涌的街头,我瞥了一眼身旁的她,正好撞到她看向我的目光,我不自在地轻咳一声,转开了头。那种感觉真的很奇怪,我已经过了二十八年,我不是没有尝过女人,女人在我眼中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发泄工具,没有任何的存在意义。可是现在这个女孩那样温柔地走在我的身边,悄无声息,我偏偏却觉得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自己的视线。那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