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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的阴影紧随我流浪,眼前的世界麻木的坦荡。不失望,也避免期望。>
——《晚秋》
2005年。杭州。
假如你有一个很要好的朋友,或者说兄弟,这人某天突然脑抽了来跟你告别,也不说他的计划啊什么的就是说我告诉你一下我要走了拜拜,然后你怎么办?
选项A是也跟他说声再见好好到个别毕竟都是成年人人家心意已决你就算是人再好的哥们也不能乱插手不是。选项B是觉得莫名其妙又放心不下担心万一这小子从此以后直接消失怎么办于是就追上去屁颠屁颠地问喂喂你到底是干嘛去你跟我说清楚啊你。
一般来讲大多数人都选的是A,但是小爷我在面对闷油瓶的时候,好死不死的永远选的是B。
后来每当我想起最后在楼外楼和闷油瓶吃的那顿饭时总是气闷,要说那次是不是就不该跟上去呢。人家是张家家主张起灵,人家过往记录一片优良什么奇葩生物都能无差别消灭你TND有什么立场说你在担心他呢。
但是当我在很久以后回忆往事的时候还是得说那就是在担心:这个人确实是很强大,所以从来没人担心过他,可是那时候我就是担心他。如果他要真从此消失了,我会因为那一天没有跟上他而恨自己一辈子。
于是我就跟上去了。可是就算已经跟到了最后。张起灵还是消失了。一干二净。踪影全无。
到现在我已经记不得那时是怎么带着鬼玺走下雪线,又是怎么沿着旅游区走回了二道白河。印象中自己似乎消沉了很久,那么努力的去做一件事最后发现一切全是徒劳以及你的奋斗就是傻X的确是件很绝望的事情,于是也就不记得了。最后还记得的只是某天晚上突然有人踹开了我那道紧闭了不知几天的房门。不是送饭的王盟。
二叔,小花还有哑姐站在门口,哑姐开口:“小三爷,三爷长沙的摊子,你还要不要管?”
半晌后,我开口发出一个音节:“要。”
可能就是从那之后天真无邪死了。而吴家新一任的爷掌起了所有生意所有堂口。
不是小三爷了。是吴爷。
那时候我只是想如果弄丢东西的话丢一样也就足够得教训了。一个人总得留点什么在手里握着。以前的回不去了也就算了,我也可以接受换点别的。只要不是两手空空就行。
再来一道选择题。
还是假如你有一个很瓷的朋友,他某天突然告诉你你被ZF征兵了要去某个渺无人烟的边防站驻扎正好十年,然后他又说不过你不用去了。因为他对这个边防站比较熟而且他技术有比你好,所以他代替你去,你十年后去找他就行。这时候你又怎么办?
选项A是对他千恩万谢十年后去找他。选项B是怒斥一声你Y开什么玩笑谁要你替我了?!然后不怕山高水远之意要把这人挖出来问清楚你什么意思。选项C是当他抽了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十年后自然也什么都不记得了。
In
general,依然是选A和C的人加起来绝对是压倒B选项,但是在这件事上我偏偏还是选了B,——由此可见智商相当正常的小爷我在面对与张起灵有关的事情时永远在2B,没变过。
可是想犯2B也是得有资本的。你要什么都不是,这长沙街头的乞丐多一个少一个永远不会有几个人能注意。所以那时候我明白,我要是不甘心,我就得有让所有人跟我一块儿不甘心的能力。
哑姐把账本甩我怀里,告诉我前一阵儿好不容易压下来的马盘又乱上了,王八邱和阿六那样的人从不会少,何况现在掌权的不是三爷而是我吴邪,没有几十年的积威,想管束那帮亡命之徒是极困难的。而且我这一消失又是快一个月,他们不闹才不正常。
所幸这些天二叔回了长沙。三叔手底的人也是知道他厉害的,罚一罚再给点甜头也算把事情压下去。
二叔看着我问:“你确定要接手老三的事?”就这么一句,一点多余的都没有。
我说是。我得有喇嘛盘握在手里才能去长白山底下挖出张起灵,我得有马盘握在手里才能走货赚来钱。以前我不屑这种生意,三叔不在后也依旧在二叔的帮助下开着古董铺子过我的舒服日子。但现在我却必须有这个实力了。
二叔说:“那好,吴家在长沙的产业近日我就全给你接手。西湖边的铺子你最好关了,到长沙就用你三叔的宅子吧。从今往后,没有我和老三帮着你了。要做,就自己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