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耍我们吗?让我们千里迢迢到这里来看一个空盒子?”青木鹤狠厉地看着老巫师,眼中凝固着杀意。
老巫师没有答话,只顾自己走向那个石盒,当他看到里面真的空无一物时,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表情一格一格地凝固,像是在药液中逐渐浮凸出来的黑白底片。
直到他隐隐地看到石盒底部刻有仿佛文字般的痕迹时,他急忙打开手电筒,照向了石盒的内层,果然,盒子底部刻着很小的三行汉字——
“娜塔,你连叔叔都瞒着是为什么啊……”
低沉的声音仿佛在叹息,然而,那几人听到“娜塔”这个名字,神经再一次绷劲,目光掠过窒息的空气,紧紧地锁在那老巫师的脸上。
“娜塔?那个传说中死了的女巫?这跟她有什么关系?这石盒里到底写了什么?”银桑一激动,竟接连问了三个问题。
老巫师的眼底深处闪过一瞬的惊涛骇浪,到了边缘也只见无底幽黑,只是眉心不留痕迹地一紧,漠然回答道:“她刻的是:三吉已毁;内容记录于他方;杀我者必遭天谴!”
这句话像静止的一个音符,又像结束时的尾音,无法拖长,硬生生地断成一个截面,看似像收场的鸣音,实则却是开战的擂鼓。
“三吉?”土方突然睁大双眼,看着老巫师,“原来你让我们找的是三吉……”
总悟听了一头雾水,他不知道他们口中所说的“三吉”到底是什么东西,只觉得这个名词听上去有些熟悉,“土方先生,三吉是什么?”
还不等土方回话,老巫师却扬起眼脸,目光如坟,带着钝重的阴冷,“虽然没看到三吉,但我的主要目的还是达成了,因为现在我知道了,杀死娜塔的人就在你们中间……”
“喂,你到底在说些什么啊?真是够了啊喂,为了解决多串君被拉郎配的事,老子不眠不休,陪你们玩到现在,没看到东西就算了,竟然还被认为是犯罪嫌疑人?谁来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啊?”银桑终于掩不住内心的怒火,大肆抱怨了起来。
老巫师不紧不慢地走到他们中间,吐字清晰,如刃划肠,“娜塔是我的侄女,一年多前被人杀害,那人在杀死娜塔前,一共来找过她两次,问她索要三吉,但娜塔都没有答应;她还告诉我,那人第二次来时曾警告过她,如果他第三次来她还不交出三吉的话,就会将她杀死;由于那人一直蒙面行事,所以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知道是个日本人,非常厉害,并且如其所言,他在最后一次索要三吉失败后,就将娜塔杀死了……”
听到这,总悟忍不住发话了,“不会吧,就凭你知道‘日本人’这一个线索,你就判定凶手在我们中间?这也太可笑了吧,日本人真是多了去了……”
“当然不是因为这个了……”老巫师的目光如秋风般萧冷,“你们可知道,凶手在第二次来找娜塔时,曾经碰过这个石盒,这个石盒有记忆手纹的功能,凶手走后,娜塔便将这个记录保存了起来,因为这盒子除了能用钥匙打开之外,还可以用嵌入五双男人的手的方式打开,但这个方法也是有前提的,就是这五双手中间必须要有一个是被系统保存过手纹记录的,不然就打不开;我想娜塔是知道自己会死,所以才这么做的,为了识别凶手,她甚至把石盒的唯一一把钥匙都给毁了,所以我才不知道这个盒子里竟然没有东西,只是为了吸引来杀她的凶手而已……”
“所以你就以这个东西为诱饵,把各地的人都吸引过来参赛,然后千方百计地把日本人都推到这个塔里,最后的目的就是为了验证谁是凶手?”总悟只觉得有一口怒气横亘在胸口,怎么也释放不出去。
“想要得到三吉的那个凶手是一定会来参赛的不是吗?而且事实也证明了我的猜测并没有错,凶手的确就在你们中间……”他的视线让人感到一种凝重若雨的黑暗,“但是银发武士,还有真选组的两位我已经基本排除了是凶手的可能了,因为上次在我屋里,我一直在试探你们,最后发现你们并不知道举办这个赛事的目的,但我还是想到了利用你们,让你们上来避免另两个人得到三吉,可让我也没想到的是,三吉竟然早就被娜塔给毁了……”
“那你的意思也就是,凶手只可能是我和这位河上万齐先生了?”青木鹤不冷不热的问道,呈直线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没错……”
老巫师的眼睛里凝聚起一团黑雾,说着他便走到墙边,将钉着的那具女尸放下,并将她的头颅硬生生地用手扳起,于是,他们看到了女尸那惨白扭曲的面容,已经面容上嵌着的,一双黑色的眼睛,仿佛控诉似地,瞪着他们。
“告诉我,到底是谁杀了她?”老巫师眯着双眼看向河上万齐和青木鹤,黑暗扭曲的光线里,像是潜伏着铮铮鬼影。
可是那两人面对着这具女尸,竟表现得出奇平淡,似乎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哼,嘴长在你身上,爱怎么说是你的事,我杀的人多了,早就不记得谁和谁了……”河上万齐冷冷地说道。
“怎么?你的目的只是为了寻仇吗?我千里迢迢从名古屋赶到这里,一无所获还没找你算账呢……”青木鹤那凛冽的眼神中掠着一丝深沉的意味,宛如刀刃上迸裂出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