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不知谁嚷了一句:“出人命啦!”所有人这才看到地上躺着韩老爷已经不省人事,面目狰狞。在妇女的尖叫声中,兔爷带着手下仓惶地离开了,一瞬间,刚刚的暴动吵闹,变成了安静地凄凉。
直到黄昏,韩庚才听到开锁的声音,与这些织机为伴了一整天,提心吊胆,满眼惊恐地向门边看去,看到是眼熟的家丁走了进来,立即松了口气,笑着站起来刚要问话,却看到他低着头,抬起袖子抹了把眼泪,咬着牙说:“少爷,快到前厅里去吧。老爷,老爷他······”
韩庚心里一沉,笑容僵死在脸上。
奔到前厅的时候,里面聚满了人,包括首都**厅的人,中间躺在地上的是已经被盖上黑布的老父亲。
韩庚拖着千斤重的双腿走过去,一下子跪倒在父亲旁边,他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了,只知道,天崩了,地陷了。胖丫头和几个家丁立即也跪了过去,嚎啕大哭。周围的人都唏嘘不已。
一个**拿着笔正在做记录,公式化地说:“节哀。我们要把尸体带去厅里做进一步检查,因为有证人说,为了争夺钱和房契,韩老爷是被兔爷逼死的,这···可以立个案子了。”
韩庚双手撑着地,身体摇摇晃晃,“不,不,我父亲没死,没死,他哪里也不去,哪里也不去。”韩庚不敢相信,早上还在跟自己说话的活生生的老父亲,这会儿是冰凉得一点温度都没有了。而且,谁都知道,尸体一旦进了**厅,是绝对出不来的了。
胖丫头一听就更难受了,抱住颤抖的韩庚,哭得几里外都能听得见。
**做完记录后,收起纸笔,“我们仵作已经初步检查过了。”
站立于一旁的仵作,也住在老城南,是听说过云章公所老韩家的,这会儿也替韩老爷难受,看着可怜的韩少爷,弯着腰轻声说:“我在北洋政府那会儿就是仵作了,错不了,韩老爷已经,去了。”
韩庚本就摇摇欲坠,听了他的话之后一下子趴在了那块黑布上面,大叫着“父亲!父亲!”,哭得昏天暗地。
周围的街坊邻里都掩面叹息,摇着头黯然地说:“太可怜,太可怜了。”
仵作也在一旁劝那个**:“入冬了,温度低,我明天再检查也是一样,明天再差人来搬韩老爷吧。”
不管周围发生什么情况,韩庚始终不管不顾地抱着自己的父亲,摇着头哭喊,叫唤,始终是不能接受这样一个噩耗。
终于人群散去,只留下几个热心肠的老邻居,商量着怎么办丧事,商量着该去求什么人才能避免**厅把韩老爷带走。
家丁们把韩老爷的身体安置好,立即出去四处奔走,要在短时间内买到合适的棺材和寿衣是很不容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