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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松本在床上辗转反侧，眯著眼瞄看窗外，还是黑漆漆的。怎麼会突然从熟睡状态醒过来？之后，松本又与守在睡梦门口的侍卫博斗十分钟，还是不让他进入。后来松本才察觉到，自己是要上厕所，才不情不愿地爬起床，穿拖鞋，走出房间。本应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的走廊，前方有一点的明灯照亮著，黯淡的光线……从樱井的书房照射而来。
「咦？这麼晚了，还在工作？」松本喃语。
为免惊动樱井，松本静悄悄地接近哥哥的书房，倚著墙，窥看里面的情况，却没发现自己的影子打在灯光之下。
樱井穿睡衣大袍，安坐於皮革制椅上，书桌上开了一盏暗黄的台灯。他则在灯光旁边，手持一张小小的相片，若有所思地凝视比照片更远的前方……愈是掉进记忆的深处，他一双明亮的眼睛就变得愈是朦胧，热泪凝眶。
松本被吓倒了，他从来没见过如此悲哀的哥哥。
「谁啊？小润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松本又被吓一跳，是樱井发现了松本的影子，呼唤著他。
松本徐徐从阴影走出来，乖巧地说：「对不起……我无心偷窥的……」
「还没睡觉吗？」樱井莞尔一笑，把手中的相片放回抽屉之中。
「嗯……」松本定睛於樱井的一举一动，「想去个厕所而已。」
「真是的，所以就叫你上床睡之前，一定要去趟洗手间。」
樱井终於把脸转过来，露出一贯温和的笑颜。
「快点去啦，然后去睡觉吧。明天虽然是周六，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当然记得！早点起床帮忙看花店，是吗？」
樱井抚摸松本的头毛，「果然我家的润是冰雪聪明。去吧。」
「哦，翔哥晚安。」松本边走边说。
「晚安。」
确认松本上了洗手间后，樱井深深地按著胸膛呼大口气，然后眼角瞄看抽屉的位置。回过神来，他立即关上台灯，切断所有思绪，回归黑暗。
「请给我一枝玫瑰花。」约二十岁的少女，柔声柔气地说。
穿围裙的樱井转过身，手持一枝极大的太阳花，笑容可掬地回答：「客人，真是对不起，这儿不卖玫瑰。」
蓦地，樱井的后脑部受袭，松本皱著眉轻轻打他的头。
「别扮日剧剧情，你以为自己很帅吗？」
樱井失笑，「抱歉，因为情绪高涨了，所以……」
「高涨个屁。」
「小润来帮花店的忙很少有嘛，哥哥实在太高兴了。」
「哼。」松本不好意思地别过脸。
近来，樱松花家的生意急升，由於店内卖的都是罕有的花种，很得年青少女的欢心。所以一传十，十传百地，客人把这店的存在宣扬出去，客源就增多了。害樱井的工作量大增，松本才在闲时来帮忙。
当然，一间店的成功不只因为卖的货品……
三五成群的少女，欢声雷动地围在樱井身边。「樱井先生！请给我一枝矢车菊！」「我的特种太阳花还未好吗？」「樱井君，我想要蓝玫瑰！」
「是的是的。」樱井赶忙包裹鲜花，「这就来了，请各位稍等。」
那班少女塞住路口，推推撞撞地勉强围住工作中的樱井。
「樱井君，今个星期日晚上，你有空吗？」站前头的某名少女问。「我想约你去吃饭，好吗？」
「樱井先生，我有电影的门票，要不一起去看？」又一名少女说。
「樱井君。」一名稍胖的女子挤上前，「不如和我去吃自助餐好不好？要是你吃不多，我可以吃完你那份啊。」
樱井困惑地蹙眉，「那个……我……」
「喂，你们想把翔哥逼到墙角吗？」松本撑腰，凶神恶煞地挡在那群少女前面。「快给我退后，守秩序，乖乖地在店外等拿花！」
少女们不约而同地发声，「诶——」
「别磨磨蹭蹭！快去啊！」
於是，少女们没趣地退出店外，樱井扬起一个安慰的笑容。
「还是小润厉害，平日我可管不了秩序呢。」樱井说。
「是翔哥太温柔了。」
「对女性就是要温柔啊。」樱井向店外叫，「要特种太阳花的客人在吗？」有一名少女从人群里走出来，喜悦地接过包裹精美的太阳花。樱井笑一笑，「多谢惠顾。」
松本噘噘嘴，「翔哥真是太受欢迎了。」
然而，他没发觉自己的异性缘也不俗……几名少女涌到他面前。
「松本君，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少女腼腆地问。
「鬼才给你啊，丑女！」松本毫无情面地，「滚开！」说著把少女推开。
「好帅啊——」少女们嚷叫。
想不到对於超级被虐狂的人来说，松本润是最佳恋人。
此街道因樱松花家里的两名美男子，而变得异常繁乱。
另一方面，也令对面的大包屋生意增长不少，来买面包的客人在店外排成长长的队列。只有大野一人看店，实在应接不下。
「这是甚麼？深海系列？」一名不良少女指著架上的一系列面包，旁边的纸牌写上「深海系列」四字。话说起来，这个系列是大野看完一本叫《神秘的深海鱼》后有感而发制作的面包。本来深海鱼已经够恶心了，而且还造成面包，单看外表已经吓怕人了。
「这鱼型面包很恶耶。」少女嘻嘻哈哈地取笑。
大野走上前，用学术家语气说：「不只是『鱼』，而是深海龙鱼。」
「笨蛋，谁会理这是鱿鱼还是章鱼呀！」
「鱼的种类有很多啊……」
「你很吵啊！回家吃奶吧，大叔！」说罢不良少女离开大包屋，大野被她唬住，吓得暂时出不了声。
刚好大包屋的玻璃门外，能直接看到樱松花家，那景象偶然映入大野的眼帘。大野凑过去，观摩樱松花家前聚集的庞大人群，禁不住惊叹。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掠过他眼前，大野呆一呆，发现一块熟悉的脸孔和他正面对视，阻碍了视野。
「松本君的……同学？」大野咕噜。
「大野先生！」二宫和也笑盈盈地步进店子，「我叫二宫和也，记得我吗？」
「哦，上次问路的孩子。」
二宫蹙蹙眉，「我已经高三了，别叫我『孩子』好吗？」
「抱歉。」
二宫环顾店内，「哗，今天人很多呢，平日一到假日也这麼多人吗？」
「不，只是今天而已。」
某位客人呼喊，「老板，快来结帐啊！我赶著走！」
大野转过身，发现收银处不知不觉间已经塞满了人，立即慌头慌脑地回去工作。二宫看著也慌起来，立刻上去帮忙。
「我来帮忙一下吧。」二宫过去，说。
「不太好……」
「没关系啦。」二宫径自跑进厨房，拿出刚焗好的面包，再回到店面把面包一一放到架上。
大野看二宫热心帮助，於是也不客气地命令了。「劳驾，把那边的盘子抹一抹，还有用拖把清洁一下地板。」
「遵命！」二宫突然有了干劲。
「对了，你不是会迷路，怎样来这儿？」大野好奇地问。
「我第一次来到这儿时，不也是因为迷路吗？」二宫微笑，「只要让自己再次迷路，不就行了。」
大野边敲计算机边念，「有趣的孩子……」
「樱井君。」一名稍胖的女子挤上前，「不如和我去吃自助餐好不好？要是你吃不多，我可以吃完你那份啊。」
樱井困惑地蹙眉，「那个……我……」
「喂，你们想把翔哥逼到墙角吗？」松本撑腰，凶神恶煞地挡在那群少女前面。「快给我退后，守秩序，乖乖地在店外等拿花！」
少女们不约而同地发声，「诶——」
「别磨磨蹭蹭！快去啊！」
於是，少女们没趣地退出店外，樱井扬起一个安慰的笑容。
「还是小润厉害，平日我可管不了秩序呢。」樱井说。
「是翔哥太温柔了。」
「对女性就是要温柔啊。」樱井向店外叫，「要特种太阳花的客人在吗？」有一名少女从人群里走出来，喜悦地接过包裹精美的太阳花。樱井笑一笑，「多谢惠顾。」
松本噘噘嘴，「翔哥真是太受欢迎了。」
然而，他没发觉自己的异性缘也不俗……几名少女涌到他面前。
「松本君，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号码吗？」少女腼腆地问。
「鬼才给你啊，丑女！」松本毫无情面地，「滚开！」说著把少女推开。
「好帅啊——」少女们嚷叫。
想不到对於超级被虐狂的人来说，松本润是最佳恋人。
此街道因樱松花家里的两名美男子，而变得异常繁乱。
另一方面，也令对面的大包屋生意增长不少，来买面包的客人在店外排成长长的队列。只有大野一人看店，实在应接不下。
「这是甚麼？深海系列？」一名不良少女指著架上的一系列面包，旁边的纸牌写上「深海系列」四字。话说起来，这个系列是大野看完一本叫《神秘的深海鱼》后有感而发制作的面包。本来深海鱼已经够恶心了，而且还造成面包，单看外表已经吓怕人了。
「这鱼型面包很恶耶。」少女嘻嘻哈哈地取笑。
大野走上前，用学术家语气说：「不只是『鱼』，而是深海龙鱼。」
「笨蛋，谁会理这是鱿鱼还是章鱼呀！」
「鱼的种类有很多啊……」
「你很吵啊！回家吃奶吧，大叔！」说罢不良少女离开大包屋，大野被她唬住，吓得暂时出不了声。
刚好大包屋的玻璃门外，能直接看到樱松花家，那景象偶然映入大野的眼帘。大野凑过去，观摩樱松花家前聚集的庞大人群，禁不住惊叹。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掠过他眼前，大野呆一呆，发现一块熟悉的脸孔和他正面对视，阻碍了视野。
「松本君的……同学？」大野咕噜。
「大野先生！」二宫和也笑盈盈地步进店子，「我叫二宫和也，记得我吗？」
「哦，上次问路的孩子。」
二宫蹙蹙眉，「我已经高三了，别叫我『孩子』好吗？」
「抱歉。」
二宫环顾店内，「哗，今天人很多呢，平日一到假日也这麼多人吗？」
「不，只是今天而已。」
某位客人呼喊，「老板，快来结帐啊！我赶著走！」
大野转过身，发现收银处不知不觉间已经塞满了人，立即慌头慌脑地回去工作。二宫看著也慌起来，立刻上去帮忙。
「我来帮忙一下吧。」二宫过去，说。
「不太好……」
「没关系啦。」二宫径自跑进厨房，拿出刚焗好的面包，再回到店面把面包一一放到架上。
大野看二宫热心帮助，於是也不客气地命令了。「劳驾，把那边的盘子抹一抹，还有用拖把清洁一下地板。」
「遵命！」二宫突然有了干劲。
「对了，你不是会迷路，怎样来这儿？」大野好奇地问。
「我第一次来到这儿时，不也是因为迷路吗？」二宫微笑，「只要让自己再次迷路，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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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早啊，大野君！」
相叶突然破门而入，令打盹中的大野吓得从椅上跳起来。
「啊……」大野拭一拭惺忪睡眼，「是相叶吗……」
「你刚才该不会是睡著了吧？」相叶端详大野还带点睡意的脸，「喂喂，店子还开著啊，而且是早晨，清醒点好不好！你这个样子，面包被全部盗去也浑然不知呢！」
「依你对我的认识，你认为我有清醒过一天吗？」
被大野一反驳，相叶顿时无话可说。为调节僵硬的气氛，大野绽开呆呆的笑颜问。
「今日不是星期天吗？怎麼来买面包？」
「不是啦。」相叶傻笑著搔搔脸，「大野，我们认识也有三年了。作为朋友，你可以给我一些意见吗？」
「甚麼事？」大野甚少被人问及意见，感到惊愕。
「近来我转到高中当教师，你应该知道的，对吧？」看见大野颔首，相叶续道，「其实，我现在负责的班级上，有位可爱的男生。而我……大概是喜欢上他了。」
大野赫然冒汗，明知故问。「男生？」相叶感慨地点点头。「你的学生？」相叶也点头。终於，大野吓得全身石化了，相叶如此一名帅哥，谁也想不到他的思想这般可怕。作为老师，最忌讳的就是爱上学生。
「你说我该如何是好？」相叶正经地问。
「立即放弃！」大野斩钉截铁。
「为甚麼？」
「因为他是学生，何况……何况，学生不可能爱上老师。老师和学生不可以相爱。」
相叶拍桌，「大野，你这是老思想啊！现今有许多师生恋的例子，难道他们最终也分手收场吗？不是。很多也结婚生子，幸福快乐的。为何我不可以？」
「存在不代表正确。」大野坚定地，「恋爱是要相方愿意的，那位学生爱你吗？」
「不……」相叶的气焰霎时减缓，「这正是我要问的意见，怎样才可让他爱上我？」
「恕我不帮忙了。」
大野决绝地别过脸，以沉默抗议相叶的行为。相叶被气得捶胸顿地，怒气冲冲地吼叫。
「好！反正，和你此种食古不化的人谈话，是浪费时间！」相叶转过身，迈步走向出口，「我走了！我真的要走了！」他赌气地说。
「快回去，我也不欢迎你。」被相叶这样辱骂，即使是大野和善的性格，也不由愤然咬牙。
「哼！」
作为最后的抗议，相叶走出大包屋，狠狠地摔门而去，发出巨响。大野以为自己险些要破耳膜。
一大清早，不单被人打扰美梦，而且还与人吵架，心情一团糟。大野决定阅读《钓鱼月刊》调节情绪，否则会难受到坐立不安。
此时，店门的铃铛又叮当作响，有人推门而入。大野的愤怒顿现，对进门的人怒骂。
「今天不做生意，给我出去！」
「啊，对不起……」二宫旁徨伫立门前，「外面挂了『营业中』的牌子，我以为在开门……我不打扰你了。再见……」
当二宫垂头丧气，正想开门归去之际，大野嚷著阻止。
「那个！别客气，请进来吧！」大野放下杂志，慌忙迎上去。「我以为你是……一位讨厌的老朋友，才如此无礼，请不要见怪。」
二宫豁然开朗，「太好了。我还认为大野先生讨厌我呢，吓了一跳。」
「来买面包的？」大野欢乐地笑了。
「想看看大野先生的脸，所以来了。」二宫试探般问，「突然来探望，会令你感到困惑吗？」
大野拧头否认，「刚才我困得很，现在看见你，立即精神百倍啊。」大野接腔道，「还有，不要叫我『大野先生』吧。蛮怪的。叫『智』就行了。」
「嗯。」二宫微笑，却在下一刻变成苦恼的神情。
大野察觉到二宫的异样，立即问道。
「怎麼了？」
「智，其实我有个烦恼，你愿意做我的倾诉对象吗？」
「当然愿意。」大野勉强睁开小眼睛，以显出自己的认真。
「最近，我不想上学……」
「难道你被同学欺负了吗？」
「不是啦。是我的班主任，感觉光是面对他也很害怕。」二宫找了张收银处旁边的椅子坐下，纳闷地托著腮。
「班主任是谁？」
「相叶雅纪……暂时顶替了产假的老师。」
大野面色猝变，怎麼这天总是听到他的名字。「那麼，为何不想上学呢？和相叶有关吗？」他紧张地追问，有不祥的预感。
「他……他说喜欢我……」二宫脸颊泛红，「可是，他是我的老师耶！前阵子他还在校内广播告白，全校的人也知道了。」
大野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想不到原来相叶喜欢的学生，就是二宫和也。这个局面，大野该如何解决。最不幸的，还是两方同时找大野商议，多麼不幸的命运。
「智，你说我该怎麼办？」二宫睁著一双楚楚可怜的眼，抬头望大野。
大野一本正经地说：「我认为你可先口头警告相叶，然后向校方投诉他。假若以上方法不可行的话，就把你的情况报告给教育局。如果还是没用，就向传媒报料，要他们发布出去，吸引群众的关注——」
「等等！」二宫无奈地打断他，「这样做，未免把事情夸大了吧。」
「这是大事件啊！」
「假若公布出去，相叶老师会名誉尽毁，太可怜了……」二宫站起身，「我想，我还是自己想个法子。」
「二宫，你听我说——」
「再见。」
二宫头也不回地走出大包屋，大野深深感受到自己的无能为力。大野回想，自从成为相叶的朋友，他就察觉到。一直以来相叶也以热烈追求的方式来求爱，总是吓到对方面色刷白，不由为二宫握一把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