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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打发时间的事进--失恋33天的小说完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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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挤了点牙膏进去。”
“……”
我把碗放回王小贱手里,“我看看你胳膊,肿了是吧,真可怜,怎么就没断了呢?”
“怎么了,黄小仙儿,牙膏也能吃,真的,我小时候老吃了,我还把一整管儿牙膏冻着吃呢。”
“怎么说呢,比起牙膏味儿的冰激淋,我更喜欢吃84消毒液味儿的。”
“好说,下回给你做,不过那个危险系数高……”
不知不觉的,我和王小贱又重新开始了那种无意义纯粹以消耗生命为目的的唇枪舌战,看着要给我做腰子味儿冰激淋的小贱,我脑海里的另外一个自我灵魂出窍,站在房间不远处看着我,对我说,别改变,保持好这一刻,别改变。



70楼2011-11-15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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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愿意为病危中的妻子办一个金婚仪式,但也有人因为结婚问题把女朋友从18楼扔了下去,这世上有形形色色的关系,没拆穿时你好我好,拆穿了便众叛亲离。而对你来说,黄小仙儿,你前途亦雨,所以不如保持不动。浑浑噩噩在烂泥里滚过是一天,朝气蓬勃假装自己是..又是一天。作为一员..,我一直背着病床一路前行,只要情形不对,便准备随地卧倒就医,而在这一路上,如果说自尊心是定时注射的大剂量..,那么王小贱和我们的这段关系,就是我的呼吸机,最悲惨时,被人踩到谷底还在上面加上一个水井盖,亏了它,我最后还是能缓过一口气。
    我突然盯着王小贱的眼睛,特别诚恳的说,“王小贱,谢谢。”
    


    71楼2011-11-15 2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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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5 23: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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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贱一愣,继而大惊失色,沉默了半天,他抬起头,深沉的说,“小仙儿,这么二百五的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接。咱们能跳过这个话题,进行下一个段落了么?”
      ---------------------------------------------------------------
      *30*
      7月26日 星期二 晴
      知道陈大爷是一所中学的语文老师以后,我就改称他是陈老师了。早上五点半,我们在协和医院门口会和,我严重睡眠不足,恨不得带上副口罩来掩盖我连绵不断的呵欠。陈老师拎着保温盒,神清气爽的让我很不好意思。
      陈大爷的老伴姓张,叫玉兰,我一听这名字,就觉得应该是南方人,果然,病房里的她虽然被各种管子层层叠叠裹的很严实,人也瘦的厉害,但老了的面孔都很清秀,依稀还能看到当初上海小姐的模样。我开口叫她张大妈,她笑着说被我叫老了,让我改口称她阿姨。
      和不太稳定的气色相比,阿姨精神状态绝佳,我坐在她床边,问她想要个什么样的金婚典礼,阿姨一脸不好意思,千回百转的问了我一个问题,“这个岁数穿婚纱,是不是不太合适了?”
      我很确定的告诉她,我们办过的金婚仪式里,好多人都是穿婚纱的。年轻的时候没穿上,现在就更应该穿了。
      张阿姨一边笑一边说,“你看,我现在瘦成这个样子了,又这么老,站着看嘛,还像个人模样,要是一躺下来,就是一袋子骨头,到时候婚纱里肯定能装两个我。”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张老师站在我身后说,“好看,肯定好看。没有合适的婚纱,咱们就订做。”
      张阿姨没血色的脸上泛起一点点的红光,“搞得那么正经,还订做,穿完一次,放在哪儿啊,以后你留着看,心里不烦乱么……”
      陈老师不说话了,张阿姨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让人太伤感的话,病房里冷场了,我赶紧找起了别的话题。
      “张阿姨,陈老师对你真好,一开始是他追的您吧?”
      张阿姨笑起来,斜着眼睛看看张老师,“追的还很不光彩呢。”
      张阿姨讲起恋爱经过,肯定是讲过无数遍了,轻车熟路,虽然现在气不够用了,但遣词造句都不打磕绊。没想到,陈老师看起来斯斯文文,早年间也是参加过抗美援朝的一员猛汉,当警卫员的他,活生生把当时是连长未婚妻的张阿姨给抢到手的。
      “他们连长派他来接我,他在我家见到我,就马上像被雷击过了一样,也不说话,顶着一张大红脸,问一句话,恨不得过三天再回答,我一开始只觉得这个人好笑的很,可是后来他天天照顾我生活,日久生情呀,你晓得吧。所以呀,要是放在现在,这位陈先生就是你们说的第三者呀,我就是红杏出墙水性杨花哎。”
      陈老师一边笑一边挠头,“胡言乱语,年纪大就可以随便瞎说话!那时候男未婚女未嫁,什么第三者什么红杏出墙,你和我们连长,连面都没见过,那次我是去接你见面的,你见了面以后不是说不满意么,嫌他年纪大。”
      老两口你一句我一句,古色古香的调起情来,我在旁边笑,心里想着,成分这么简单的一见钟情,都被张阿姨说成了是红杏出墙,她也真是不理解现在真正水性杨花的姑娘到底是什么样,他们那个时代形容这样的姑娘是“满园春色压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我们现在形容这样的姑娘则是“满园春色压不住,我又红杏出墙啦。”
      张阿姨断断续续的说了点儿自己的想法,就渐渐显得困顿起来,然后慢慢睡着了。陈老师仔细的帮她把被角压好,然后送我出病房,“一切从简吧,黄小姐,玉兰想要的多我理解,但是时间不够,我们现在真是只争朝夕了。”
      


      72楼2011-11-15 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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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办公室里已经是一片漆黑,我这一觉一直睡到了下班,唯一的光线来自我旁边的电脑,我转头一看,王小贱正聚精会神的玩着祖玛。
        我把枕头丢给他,他吓了一跳,“你醒了倒说句话啊!”
        “我怎么睡了这么长时间啊?”
        “你以为呢,大老王拿你当消极怠工的典型,让公司的人在你周围围成一个圈,还开会来着呢。”
        “我没打呼噜吧?”
        “呼噜倒没打,说梦话来着。”
        “说什么了?”
        “说觉得对我无以回报,所以把你七八张银行卡的密码全说出来了。”
        “滚,你下班了怎么不回家啊?”
        王小贱一边关电脑一边说,“不是怕你睡着睡着死了么,我爷爷就是这么过世的,说睡个午觉,就再没起来。”
        “一睁眼就看见你这么个丧气的人,我还不如睡着睡着死了呢。”
        我们收拾好东西,一起离开了办公室。离开办公室前,我看了一眼被黑暗笼罩着的写字楼,一种熟悉的感觉在心里弥漫开。
        三十天前,刚刚分手的第一天,我就站在这样一片漆黑的办公室里,那时候的我只觉得乌云压顶大难临头,前路上一片迷雾,空调里吐出的是摄人心智的寒气,我困在窗前,一动都不能动,最后要靠保洁员阿姨来拯救我。
        


        74楼2011-11-15 2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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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站在同一片黑暗里,四周的摆设,气味,甚至阴影的位置都没有变化,还是一样的死气沉沉,还是一样的不怀好意,我前方还是迷雾重重,阳光明媚斑马线清晰的高速公路只能出现在我想象里。但唯一不同的是,我全身不再那么沉重,有了离开这里的力气。
          “走不走啊,电梯到了!”王小贱站在门外嚷嚷。
          “这就来。”我一边回答他,一边轻轻关上门。
          一片寂静里,只有门锁发出“咔哒”的一声。
          -----------------------------------------------
          *31*
          7月27日 星期三 阴天
          睡不着的时候,比较有益身心的一项脑部运动,就是畅想我今后人生里,会出现多么奇怪多么火花四溅的场景和状态,简单说,就是在脑子里自己给自己拍一部荒诞剧情片。情敌相见,怨偶重逢,都不是能发挥想象空间的选择,而且会越想象越愤恨,进而导致彻夜难眠。我一般都会选一些类似于“缝纫机和雨伞在手术台上相遇了”这样的场景,来竭尽全力发展故事情节,直到想象力枯竭,睡意大面积袭来,但这么做也会有一点儿副作用,至今为止,我已经不止一次梦到家人逼迫我嫁给一台电视机,或者胃部一阵绞痛然后生下来了一只兔子。
          但想象力一旦遇到现实,总是单薄的不堪一击。就好像现在,我从来都没想过,我会聚精会神的和一个被管子包围着的老太太,在凌晨五点钟的病房里,讨论男人的出轨问题。
          “是男人就有走神儿的时候。”这是我和陈阿姨初步达成的共识。
          早上刚到医院时,我困的厉害,整个人迷迷糊糊的走进病房里,生命状态看上去比张阿姨要更垂危一点。看到我来了,陈老师便趁机去院子里抽烟。张阿姨和我一边谈仪式的事,一边聊天,问到我的婚姻问题时,我因为困,所以坦荡荡的说了大实话,“有过要结婚的人,前一阵儿分了。”
          “为什么分了啊?”张阿姨追问。
          “他跟别人跑了。”
          说完我就后悔了,我觉得接下来张阿姨一定得摸摸我手背,然后说一番类似“长的这么朴实,怎么还会情路坎坷呢?”之类的话。
          但张阿姨没有,她剑走偏锋的问,“他跟别人跑掉前,你什么问题都没发现呀?”
          我一愣,除了我自己,没也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
          背叛伴侣之前,一个人会露出多少马脚?就算这人再高明,新欢旧爱之间往返的步履很熟练,也总会有跟不上节奏的一天。如果我当初留心一点儿的话,我们的剧情应该是一部谍战情节剧,而不应该是只献给我一个人的惊悚灾难片。
          “没发现他有什么不正常的……”
          “那不可能的,你活的也太马虎了。”张阿姨一口打断我。
          “张阿姨,”我一边笑一边说,“不是我马虎,是根本防不胜防,我们跟您和陈老师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张阿姨微微往上躺了躺,“你知道陈先生背着我,做过不知道多少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哎。”
          “真的假的?”有八卦听,我立刻精神了。
          “我生第一个儿子的时候,住院住了好几天,就是生不下来,他在医院里陪我,那时候我也算是大龄产妇了,大家都担心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有一天他从外边回来,脸色不对,一整晚呀,人在这屋子里,魂不在。从那天开始,他就老是往外边跑,一趟一趟的,我估计也没跑远,但就是不知道他到底干什么。后来人家小护士跟我说了,说张姐呀,你家还有人住在医院里哦,我看你家先生老去楼下外科病房,陪着一个做阑尾炎手术的病人,那病人是你们家属吗?
          我马上知道出问题了,那时候我随时都要生的呀,谁都不让我动,我就趁他们不注意,挺着肚子下了三层楼,一个病房一个病房的找,结果真让我找到了,那女的我还认识,和老陈一个学校,是音乐老师,作风不好,看人都是斜着往上看的,媚气的要命,她先生在外地,跟她关系不好,从来不回家的。我看着老陈跟个傻子一样,被那女人指点着干这干那,整个人气的呀,血管都要堵住了。但我没说话,偷偷回去了,当天晚上,一生气,加上着急,结果你猜怎么着?生了,儿子,六斤七两,老陈一个人傻笑到后半夜。”
          “那,那个阑尾炎破鞋呢?”我紧张的追问。
          “我什么都没跟老陈说,第二天晚上,他回家给我去炖鱼汤了,我就抱着孩子,一步一挪的去了那女人病房,那女人看到我一激灵,然后假惺惺的说,“哎呀嫂子,你也住院啦,陈老师怎么都没跟我说呀?我是来做个小手术,在医院里碰见的陈老师,陈老师就一直照顾我。”我就笑着答她,“你住院老陈跟我说了,他没跟你说呀,是因为我住院是因为喜事,你住院是倒霉呀,不一样的,怕你心里难受,本来就一个人住院就够惨淡了。不过你看我们两个真是巧哎,都是从肚子里取点儿东西出来,你取出来的那个,过不久就臭了,我取出来这个,还要往大了长,你说好不好笑?”
          那女人小脸一沉,看看我怀里的孩子,“生啦呀?男孩女孩?”我就凑过去让她看,“男孩,这下老陈高兴了,每天逼我喝鱼汤补身子,喝的我都想吐。明天他送新鱼汤来,回头也给你盛上一碗,只要做手术,伤口都不好养,没人照顾你,你得自己心疼自己呀,刚刚老陈还和我说呢,说这次幸亏生的是个男孩,以后不用我们操多少心,要是生个女儿,好说歹说的养大了,有一天,搞


          75楼2011-11-15 2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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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瞪他一眼,没理他。
            “彻底告别单身生活,喜极而泣了吧?”
            我再次瞪他一眼,然后出了一声,“呸。”
            王小贱换了个话题,不再追问了,“哎,你看见我那个做冰激淋的机器了么?我怎么找都找不着了。”
            “我藏起来了,在你把我吃坏了,我起诉你之前,我先试着挽救一下你。”
            王小贱面无表情的沉默了半分钟,然后开口了,“没事儿,我又在网上定了一个酸奶机,这个天气,就应该喝带着藿香正气颗粒的酸奶。”
            王小贱还在我耳边念念叨叨,但我听的走了神,我望向窗外,以前住的那栋楼已经不在我的视线范围里了。新的房子朝南,每天清晨的阳光最漂亮,朝向不一样,虽然是同一个小区,但窗外的风景截然不同。
            看到那些药水的那一刻,我在心里想,我也曾经是这个人的梦想。关于未来的每一幕里,他都希望有我的出演。
            所以我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这段感情里,原来我们势均力敌,结尾处统统惨败,我毁掉的,是他关于我的这个梦想;而他欠我的,是一个本来承诺好的世界。
            如果那一刻,在一个即将转手他人的房间里,发现那盒药水的人是他,我坚信,他看着两年前自己亲手写下的温柔的话,会比我更感慨,哭相会比我更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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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7月29日 星期五 晴转多云转大雨转晴
            十二点多被陈老师的电话吵醒时,我正在做一个关于住进时间胶囊里的梦,陈老师在电话那边很着急,但还是保持着斯文的客气,“黄小姐,大半夜吵醒你真是不好意思,玉兰她情况不好,昨天你来的时候她在睡觉对吧,后来就一直都没醒,医生说情况不好…….”
            我打断陈老师的话,“您别着急,我这就来。”
            穿衣服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非亲非故的,为什么陈老师大半夜的要给我打电话。但来不及多想,我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准备出门,这一阵叮叮当当的折腾,把王小贱吵醒了,他打开门口齿不清的问,“去哪儿啊你?离家出走?”
            虽然我百般阻挠,但最后王小贱还是和我一起坐上了出租车,到了医院,我只看到陈老师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病房外,病房里,张阿姨身上插着的管子更多了。
            我们在陈老师身边坐下来,“陈老师,您家里人呢?”
            “通知了,都在外地,离的远,一下子赶不回来,得明天白天到了。”陈老师肯定抽了不少烟,声音都哑了。
            怪不得给我打电话,这时候身边有个人陪着,就算是路人都是好的。
            “不好意思,黄小姐,本来不应该麻烦你来,但是我就是怕,玉兰这次可能,可能办不了金婚了……”
            就像车胎泄气一样,陈老师慢慢的停住了这句话。
            安慰的话说完以后,我们三个人就坐在长椅上,靠着墙壁,望着病房里的张阿姨,陈老师神色凝滞,看起来不想说话,坐我右边的王小贱也很识大体的闭上了本来是全天候开放的语言系统,甚至连呼吸声都透着一股秀气。护士每隔十五分钟,就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一路踢踢踏踏的溜达过来,巡视一下情况,然后面无表情自上而下看看一脸期待状的我们,小嘴吐出几个没感情的字:没好转,没恶化。
            我看着玻璃窗里的张阿姨,透过管子的缝隙,能看到一点点她的样子,睡得那么熟,一脸放松,像是在做一个令身心无比享受的梦。
            这个前天还在和我神采奕奕讲她怎么勇斗小三的人,现在就这么没有意识的昏沉沉睡着,看着她的样子,总让我想起一个词:全面缴械。作为一个女人,张阿姨这一辈子里一定有过无数的辉煌战绩,还没来得及对我说,但现在,不知道她做了一个多绮丽的梦,这么不愿意醒来。
            王小贱捅捅我胳膊,我扭头一看,张老师也睡着了,头向下垂直,肩膀歪向一边,一定是一整天都绷紧着神经,没合过眼。
            走廊拐角处有一个长条沙发,白天的时候那儿非常抢手,来陪床的家属们,恨不得排队领号去沙发上补一会儿觉,但现在那里空无一人。我们把陈老师叫醒,把他劝过去躺下了。
            我和王小贱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杀时间,但不久也昏昏欲睡起来,我还好,只是身体不住的晃来晃去,王小**较夸张,他在椅子上把自己缩成一个煤球状,睡得格外深沉,但睡相却不老实,左翻右翻,一不小心就滚到了地上,更让人佩服的是,滚到地上以后,此人仍能保持一动不动,以落地的姿势继续睡下去,我得用力踢一下他才能让他重新爬回椅子上。小护士来查房,刚转身要走,他轰然坠下,一动不动,把小护士吓的花容失色,盯着我问,“他怎么了,怎么了?”
            我淡定的踹踹王小贱屁股,“没事儿,困的。”
            到了凌晨,王小贱依然很困,但已经摔的灰头土脸了。我看着他的一副窘相,也无力到生死两茫茫,于是拼命把他打发走了,临走前,这个梦游症患者还在口齿不清的说,“我不困,不信,你考我九九乘法表……”
            送走王小贱没多久,外边天色也大亮了,我去卫生间里洗了把脸,经过陈老师时,他已经醒了,正在一张纸上写着什么。
            


            78楼2011-11-15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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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坐在座位上,努力想在四周找一个关注点,来振奋精神。这时的走廊里,是一种不寻常的静谧,有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外洒进来,薄薄的一缕铺在地上,反而让人觉得冷。每个房间里,都回响着微弱的心脏监视仪的声音,此起彼伏,听久了就像针在刺你皮肤,是一种无从言表的存在感。我认真的看着玻璃窗里的张阿姨,我突然特别希望她醒过来,在这样的一个清晨,抓着她的手,跟她说我做错了些什么。
              所谓的自我,所谓的感情洁癖,所谓的据理力争,所谓的不能侵犯的小世界。是的,我保护好了以上这一切,但为什么分手以后我依然感觉那么失败?
              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认真听他说无趣的笑话,眉眼带笑的说真好。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每个细节都据理力争,以抓到他的把柄为最大乐趣。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可以面不改色的说太多次分手吧分手吧,苟且偷生不如趁早放弃。
              每当出现问题时,我最常做出的姿态不是倾听,而是抱怨。一段恋情下来,我总结的关键词不是合作而是攻击。
              我们之间没有默契。他到最后也没学会主动发问,我到最后也没学会低调质疑,在故事的最开始,我们以为对方是自己人生里的最不能错失的那个唯一,但到最后才颓丧的发现,你不是非我不娶,我不是非你不嫁,只是个太伤人的误会而已。
              我想把这些话告诉张阿姨,我想告诉她,下一次恋爱,即使我拿不出她那腔调十足的正室范儿,也要在每一次作泼妇状前,先俯身听一听对方是否有能感动我的发言。
              张阿姨睡的很安详,走廊一头,陈老师慢慢走了过来,坐在了我身边,整张脸皱成一团,眼睛罩上了一层雾,看起来比昨天苍老了许多,他悉悉索索的从上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叠好的病历纸,递给了我。
              “黄小姐,那天你要我写封信,我就一直在琢磨怎么写,正琢磨着,玉兰就开始昏迷了。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以后,我等在外边,就写下了这封信,你看看,写成这样,怕是用不了吧?”
              我打开纸,几行劲道的钢笔字涂涂改改,字不多,但等到读完时,我的眼泪气势浩大的涌了上来,我拼命忍住,生怕它们掉在纸上,把那些字晕开了。
              “玉兰:
              50周年,我们和睦相处,情意深厚。平日里,工作、学习,按部就班,休假天带孩子去公园,愉快游玩。生活堪称幸福美满。
               38个月,患得重病缠身,令人哀怜,前一段,输液、透析、尚能维持,到后来,四肢不动,饭菜、奶、水难咽。
                生命之路,也许即将走完。
                你若走了,也许是早日解脱,少受病痛之苦。到天堂好好休息,享受快活无限。我留下,可能会病体、悲伤,慢慢恢复正常。在人间,继续关照后辈事业进展。
                 书绅进言 ”
              我隔着眼泪看着陈老师,陈老师的目光像个孩子,无助的,带着哀求,但其中又有老年人看透一切的绝望,他看着他不肯醒过来的玉兰,那一幕突然让我发现,原来爱情里也有战友般的情意。
              我有些哽咽的说,“陈老师,您放心吧,这封信用不上的,您要写的肉麻一点才行。”
              陈老师的儿女们赶来,已经是这一天的下午了,各个都是风尘仆仆的,每隔十几分钟,就有人要去楼梯间抽根烟或者打个电话。张阿姨还是没有醒,我告辞了陈老师,走出医院,外边天色一片阴霾,大片大片的乌云都镶着夕阳的金边,看起来又璀璨又不详。
              坐在回家的公车上,我靠着窗户,看着雨水一点一点斜着打在了玻璃上,雨势来头不小,整个车厢里都能听见密集的噼啪的声音。车厢里空荡荡的,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跟天气一样,很潮湿,五官带着一股随时会化开的呆滞,冷气一股股的吹着我脖子,我学王小贱的样子,在座位上把自己缩成一个煤球,雨水打在车窗上的声音很催眠,过了没多久,我睡着了。
              到醒来时,车厢里已经满满当当的了,车一动不动,天色半明半暗,车窗外是一片滂沱大雨,还有密密麻麻的车阵。
              堵车了,每次一遇到阵势大一点儿的雨雪天气,北京就马上呈现出一个瘫痪状态,说是乱世都不夸张,站在路边想打车的人,最后都跑去自杀了;私家车里的人,会一路堵到人生观产生偏差恨不得马上出家;公共汽车上的陌生人,就那么站在一个闷不透风的铁皮罐子里,汗流浃背,痴痴等着不光明的前景,一直等到和身边本来陌生的人结婚了。
              这就是北京大雨天里让人绝望的状态,本来每天坐地铁回家的我,就刚好赶上了。


              79楼2011-11-15 21: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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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把车窗打开,王小贱凑上来,喜眉笑眼的说,“下车呀。”
                “为什么要下车?”
                “回家啊。”
                “雨这么大……”
                王小贱指了指车后座,“给你带伞了。”
                我头很涨,脑子有点儿乱,我到处找隐藏摄象头,怀疑这是不是有电视台在恶搞我。周围的人们被实实在在的娱乐了一番,各个乐不可支,我想拔腿就跑,但还是那个问题,我被身边的大妈挤着。
                但大妈巨大的身体缓缓移动了,她一边往出挪,一边说,“多好的小伙子。”
                我一脸讪笑的点头,“是是是。”
                “就得嫁这样的。”大妈身后,一个中年妇女总结道。
                “司机师傅,快帮这小姑娘开下车门呗,”还有人帮我提要求,“男朋友冒大雨来接啦。”
                司机师傅把门打开了,我拔腿就跑,但还是听到了身后的笑声,和一句浑厚的话外音,“演偶像剧呢吧!”
                我坐在王小贱身后,打着伞,惊魂未定,王小贱熟练的带着我,在各种车的缝隙间穿梭,溅起了一阵阵水花,不管走到哪儿,都有好奇的目光尾随我们。
                “你丫演偶像剧哪!”我替群众问了王小贱这个问题。
                “不识好歹啊你,不是怕你堵的心烦么?电视里说了,得堵两三个小时呢。”
                “就是一堵车,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你这样也太夸张了。”
                “你看你,本来就人老珠黄青春将逝了,对你来说,这堵的是车么?是你的生命。”
                “不对,你绝对有问题,要不然你干不出来这种事,说,是不是有事求我。”
                “求你?除了求你别烦我,还有什么事儿需要求你。”
                “你是不是把我房间的什么东西给打碎了?”
                “我轻易不进你房间,怨气太重。”
                “你是不是没带钥匙?”
                “……”
                “是没带家门钥匙吧?”
                “……是。”
                “我就知道,闲着也是闲着,所以来找我了。车是哪儿借的?”
                “门口看门的侯大爷。”
                “哼,差点儿就欠你一人情。”
                王小贱转过身看我一眼,“黄小仙儿,我本来是可以和侯大爷一起下围棋的,但现在千里迢迢的来接你,你都不感动么?你那些负责感动的细胞是不是被你排泄出去了?”
                我当然很感动,坐在王小贱身后,我心里带着无以伦比的妥帖,四周的茫茫夜色,水雾中的红色尾灯,和那些一动不动喷吐着尾气的车,这一刻都显得那么让人感动,我知道,我狭路逢生了。王小贱一定也知道,我此刻到底有多么感动,他一定知道。
                雨渐渐停了,车流开始缓缓移动。


                81楼2011-11-15 2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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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25 23: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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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这么多人看,没个人回复。。。。
                  N


                  82楼2011-11-15 2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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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要转完啊…别TJ了


                    来自掌上百度83楼2011-11-15 22:18
                    收起回复
                      跃大太无语了。。。又不更。。。。


                      85楼2011-11-15 22: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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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结束了吗 ?? 那 我↑···这个我要COPY


                        IP属地:河南86楼2011-11-16 00:42
                        收起回复
                          新人太猛了。。。刚发了一天的帖子,今天就到13页了。。。。
                          看来老人都已经被拍在沙摊上了。。。。


                          87楼2011-11-17 2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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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真界败类∝キすフ◇ヘ◤⊕パぇ∝キすフ◇ヘ◤⊕パぇ


                            89楼2011-11-22 17: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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