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磨合
“呼!累死我了!没想到跑老佛爷那儿敬个茶,居然也要站那么半天!”小燕子见到椅子就扑过去,瘫到软软的靠垫上,揉着酸痛酸痛的腿抓着明月彩霞发牢骚,“还好彩霞英明神武,给我那包点心,要不一直立规矩到现在,我还不饿得散架了?”
明月彩霞刚才还都红着眼睛,这会儿赶紧挤出笑跑过来,一边一个帮她按着腰腿,彩霞笑道:“格格啊,景阳宫里头可不比咱们漱芳斋的,您可别像以前那样乱说话了。不然我们一会儿回漱芳斋了,还不得天天吊着心,怕您出问题啊?”永琪端了一碗粥进来,听到这话笑道:“对于小燕子而言,这儿跟漱芳斋是一样的!让她每天都小心翼翼的,我怕我会第一个受不了。”一面说着,一面把粥递给了小燕子。
小燕子接过粥尝了一口,皱起了眉头:“怎么是红豆的,好难吃呀!”就要撂到一边,新被指派到景阳宫的刘嬷嬷挡住了她,笑道:“福晋好歹把这一碗吃尽了吧。也不过三五口,不多的。”
小燕子低头看看粥,又看看刘嬷嬷:“为什么一定要吃它?”刘嬷嬷掩口笑笑,在她耳边说了句话,小燕子听着,险些将口中的粥悉数喷出,在椅子上挪了挪,面红耳赤地扫了永琪一眼,他却看上去很无辜地摸了摸鼻子。小燕子做了个鬼脸,委屈着自己挑食的舌头,把那碗粥三下五除二地横扫干净,连忙拿了茶水漱口。明月和彩霞又去外面,给她和永琪弄来了些饭菜,劝他俩直接将午膳用了,好回房安心补眠。永琪点了点头,刘嬷嬷识趣地将一众宫女太监一并带了出去,掩上房门,唯留了小燕子和永琪在房中,隔着一桌子的酒菜,大眼瞪小眼。
刚才热热闹闹的屋子陡然安静了,小燕子有些不习惯。站在一边左看右看,迷惑不解:“他们干嘛全都走了?都不用吃饭的吗?”永琪拍了拍身边的椅子,拉着她坐到身边来,笑道:“他们从来不在这里吃饭,我这儿另有一处院落安排给了他们。”
“可是为什么呢?那么多饭菜,你不会打算就我们两个人分了吧?”小燕子瞪大了眼睛,看着几乎堆满整个桌子的菜肴,都是很精细的东西,不过那个份量绝不是两个人能吃得了的。他俩又不是一对儿小猪!
永琪对这种小山似的菜肴已经习以为常:“这有什么?我以前还是一个人对着这个桌子!”接到小燕子投来的目光,连忙又道:“当然,这么多的东西,除非弄头牛来,不然怎么也不可能一顿就吃掉!所以,也没人非要你吃光,以往偶尔看到这么多东西,我就直接留那么一两样拿到书房,边看书边吃。其它的,就都拿些给那些小太监小宫女们去吃了。不过今天是咱们成亲后,头一回一起用膳,所以比较例外!”
“哦……”小燕子点点头,“我就说嘛,宫里头都好奇怪的。明明吃不完,干嘛还要弄这么多来?还不如一开始就分给那些宫女太监们吃呢。他们也是人啊,干嘛一定要吃剩的?”
永琪看她坐在一边,撑着腮帮子大发意见,盛了一碗汤摆在她的面前:“这个规矩,我这儿可是老早就改了。我一般都是预先给他们留好,反正我也不太讲究吃食。唉,我就知道不这么做,你一定会大发你的‘平等论’的!没想到,还是叫你有了发挥的余地。”
小燕子舀了一勺子汤放到嘴里,心里想起了结婚前嬷嬷教她的规矩,好像隐隐记得有一条是要照顾丈夫吃饭的?她咬着勺子回想着,最后还是甩了甩脑袋,叫她学着令妃娘娘那样,把汤或是菜端着,温温柔柔地递给永琪,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她大概一辈子也学不会的。好在永琪颇有自觉,好像也没指望她学那些妻子一样“伺候”着他,她大大地舒了口气,美滋滋地大吃大嚼着,叹道:“我从昨晚就开始饿了,一直等到现在,终于能好好吃一顿饭了!”说着夹了一筷子菜,扫了永琪一眼,最后还是拐回了自己的碗里,埋头不看他的反应。
永琪哭笑不得,按住埋头苦吃的小燕子的手,等她转头直视自己时,笑道:“你也不必这么别扭吧?既然选择娶了你,我就根本没打算让你学着那些大家闺秀的作风。恐怕,就是你学了,我也要别扭死的。你啊,就安安心心地慢慢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