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什么？”金丽旭忽然扔了抹布，声音提高了不少“如果我不出来打工的话我连学费都交不了！”
事实证明，就算是绵羊宝宝也是会发火的。三人多少有点被他那突如其来的气势震住，四下里只听见金丽旭勉力控制住的呼吸声。
“你真的那么缺钱？”知道这是明知故问，过了一会儿李晟敏又问“你家人呢？”
“我没家人！”金丽旭横了他一眼，转过头去不说话了。
李东海想了想“学生经济困难的话不是可以跟学校申请补助么？那什么，奖学金啊助学贷款啊之类的，我们上学那会儿不就有么？”
李赫宰点点头“还有那个特困生的补助呢，操他的，那时候还不都给了班上那个长得跟鳗鱼似的那小子了，其实他家挺富裕，还不得亏了他有个在学校当老师的亲戚么，啥好处都是他们家得了，那特困证明他们也好意思拿出来！”
“你干嘛不跟金英云说？”李晟敏没理会李赫在的抱怨，说“他大半夜满大街的跑来找你，自不量力了跟人打架为你出头，你认为他不会帮你么？”
“他能怎么帮我？”金丽旭抬起头看李晟敏，嘴唇有些发白“无非就是帮我争取到那些补助而已！我才不要学校那些假惺惺的补助，搞得我好像是欠了他们什么似的，我不就是穷了一点么，他们凭什么就摆出那么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给钱当作施舍，还把自己当作是什么大善人一样！我宁愿自己去工作挣钱，我才不要去看那些恶心的嘴脸！”
金丽旭似乎有些呼吸不过来，他低下头去，用力的擦鼻子。
其实说了那么多，还是人的自尊心作祟，在这个疯狂的世界里物质的确是起到了绝大多数事情的决定性作用，而金丽旭刚好又是个自尊心强的人。
李晟敏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我希望你所说的那个他们，指的不是金英云，也最好不要让他知道，否则他会很难过。”
“我不是指金老师……”金丽旭小声的强调了一句。
屋子里气氛有些闷，李东海翻了翻那些油画框岔开了话题“这些都是你画的吗？你是学美术的啊，画得不错嘛，干嘛不拿去卖？”
金丽旭瞥了一眼“那东西谁要买啊……”
“谁说没人买，街上那么多画廊，还不天天都有人光顾”李东海说，又想了想“要不你找几幅你觉得好的给我，我帮你拿去卖？”
“对啊，我们认识的人多，我们拿去帮你卖。”李赫宰应和道。
金丽旭看着他们楞了一下，不无自嘲的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他捡起地上散落的一把油画刀在地上刮来刮去，又看了一眼李赫宰放在手里摆弄的那块泥塑“那个我刚弄好的，还没干，你别用力捏，变形了就没用了。”
“你说这个？”李赫宰扬了扬手“我还以为就是团没用的泥巴呢，刚想问你弄个这玩意儿放家里干嘛，这也算是艺术？”
“那是我的雕塑作业，还只是个胚子，没雕好的。”他忽然抬头看了李晟敏一眼，马上又移开视线，低声嘀咕“金老师就教我们这门课。”
李晟敏瞟了他一眼，心下觉得这孩子还真是有些可爱，就是脾气不太好，嗯，好像和自己有一点像的样子。不过，自己还是要比他长得帅吧，嘿嘿。
李晟敏拍拍衣角，转身走了出去。李东海也跟出来，路过金丽旭时拍了拍他的肩膀。李赫宰连忙从床上跳起来“唉，这就走啦？回去啦？”
小院子里拉了根绳子，上面晾着几件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还有点洗衣粉的清爽味道。
李晟敏走到小院门口，手里的铁门生锈了，发出一声尖锐的响声。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向站在屋檐底下的那个瘦小的人影。金丽旭倚着门框，和他隔着黑暗对视着。
李晟敏忽然笑了一下，走过去拿了金丽旭的手机按了两下又还给他“这是我电话，明天下课后去华庭山庄找我，来之前先打个电话。”
“什么？”还等不及金丽旭反应，李晟敏已经走了出去，他往前追了两步在门口站住，李赫宰也拍拍他的肩膀，一副“你还是听他的话比较好，不然后果自负”的表情。
“你让他去主宅做什么？”宽敞的大道上，宝石蓝色的兰博基尼安安稳稳飞驰着。
李晟敏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人行道斑马纹，反问“你们认识哪个画商，我怎么不知道？”
李东海不说话了，李赫宰从后视镜里往后看，对上李晟敏的眼睛又立马移开。李晟敏笑了笑，手臂搭上了李东海的肩膀“没什么啦，帮你们做一件你们都想做的事情而已。”
Snow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