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秦雨忧的声音虽然微弱,却轻易地吸引了云娘的目光,无论何时何地她平静淡定,毫无波澜的声音总是拥有在不经意间让人安定放心的魔力,胡蝶一脸我还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但却还是向秦雨忧的方向靠近以策万全“云娘,是因为阿恩吗?因为您的女儿吗?所以你才有这么高昂的恨,宁可错杀一千决不放过一个”
听到女儿两字的时候,云娘的身体明显的震动了一下就这样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再次抬起的脸上居然满是泪水,伴着阳光的折射闪耀着彩虹一样的光辉“他们全部是没有人性的恶魔,如果他们还有一点点的人性,当年就不会看着阿恩被人蹂
躏都一言不发”


“我已经成功的毁了这里的一切,让这里成了人间炼狱,那么我再也没有活下去的意义了,是时候了,离开这个心灰意冷的地方”话音刚落,不给他们半点反应的时间,云娘一个纵身跳下了悬崖,动作里的义无反顾是那么的似曾相识,记忆中的白色身影也是这样不顾一切的跳落,像一只折翼的小鸟,失去了飞翔的能力就只能死亡
眼前的人影似乎重叠了,看到的不再是云娘,而是另一个足以让她魂牵梦萦的白衣身影,是娘亲!
不要不要不要,她不要这样的结局,她不要娘亲离开她,就算娘亲恨自己也好,怨自己也罢,就算从小到大得到的都是冰冷的训导没有一个温暖的拥抱,她只乞求娘亲不要离开自己,为什么连这个小小的心愿都残忍的夺去
“不要!”一生悲怮的叫喊响彻云霄,震得其他人居然停下了打算救人的动作全部向这太过爆发力的声源望去
是怎样的悲痛才让这样一个就算面对死亡都淡定坦然的女子这样无所顾忌的失态于人前,众人居然不敢去想象
望着云娘的身影终于从眼前消失殆尽,秦雨忧好像被吸走了所有的力气一样毫无半点仪态可言的跌坐在地上
就在大家都已经认定绝望的时候,突然一根细绳以极快的速度掠过,‘嗖’的从每个人身旁经过,带起来一阵风,还不忘吹动了秦雨忧额前的缕缕发丝,而后精准的缠在了云娘的腰上阻止了她身体的继续掉落
不约而同的,大家的目光第一时间搜寻绳子的主人,顺着绳子渐渐望到底端,拉着绳子的手居然属于无情?
铁手追命同时松了口气,从某种程度来说之于他们无情的到来和危急化解可以画上一个等号,不过,这次无情似乎来得有些晚,之前的情况他们完全没有分神注意到无情是晕了的,甚至连人都是被秦雨忧推来的
冷血依旧面无表情,毕竟对于他来说只需要求到那个应该的结果,至于过程由谁来完成,是他还是无情根本没有分别
只有还坐在地上的秦雨忧脸色似乎比刚才更加惨白了几分,没有时间为无情的行为高兴赞叹,她全部的心思被一个问题疯狂占据着:为什么,为什么他是醒着的?她真的不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是刚才自己那声‘惊天地泣鬼神’的鬼吼鬼叫把他从自己的催眠术中惊醒
那么,这代表了什么?
他从什么时候醒过来的,还是他从来没有睡着过
无论那一种可能都足以让秦雨忧心胆俱裂,那么,她那些难得说出口的心声,又被他听去了多少
胡蝶玩味着好友难得的失常,开始盘算着在刚才自己错过的那一场好戏里上演了什么情节
当然有些事情,错过了那便是错过了,她现在能够做的也只剩下以一个好友的身份扶起地上的忧,然后,然后就继续装作一无所知,在安全现范围内置身事外
另一厢求死无门的云娘正在离悬崖边极近的距离那里一边拼命的扭动身躯企图拜托腰上细绳的桎梏和铁手追命不是伸来的想要将她拉上来的手,一边嘶吼着“不要拦着我!”
“云娘,你知不知道你很自私,你们都很自私”秦雨忧低沉的声音像是一种哀怨又像是在控诉,“你们凭什么认为你们所做的一切就是我们想看到的?”
云娘蓦然停止了挣扎,不可思议的扬起头企图看清秦雨忧此刻脸上的表情,好像在看一个千年难逢的怪物.难道阿恩会不希望自己替她报仇吗?难道有喊冤而终的人不希望真相大白于天下,还自己一个公道将真凶千刀万剐吗


“你们只想到每一个母亲无论如何都是爱自己的孩子的,为什么没有想到每一个孩子,无论如何,曾经骄傲也好抗拒也罢,也都是爱着自己的母亲的?”
“额?”云娘怔忡了一下,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五脏六腑都停止了翻滚
“虽然很严厉,严厉到明明就成了苛刻,虽然没有关怀,连一句轻声细语都未曾听到过,虽然还是怨恨我,因为看到我就会联想到不愉快的过去,虽然没有寻常人家母女间亲昵的宠爱,但是娘亲就是娘亲是不是,云娘,真的到了生死片刻,还是会把儿女的性命看得最重”秦雨忧的目光明明看向云娘却落在更远的天边,又好像是沉浸在自己的过去,过去的回忆,回忆的世界.可是语气里的急切大家有听得真切,像是急于得到别人的认同,又像是没有所谓,毫不在乎的自言自语
追命悄悄推了下旁边的铁手,低语:“木头,秦姑娘不会是受刺激太深,疯了吧”铁手白了追命一眼,可是心中还是隐隐的担心,虽然自己不像追命口无遮拦,可是不得不承认秦姑娘现在的样子看起来的确非常不好,非常像是,像是得了失心疯
“把生的机会留给别人,或者在死后来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复仇,这么做就可以弥补自己的曾经的缺失和遗憾了吗?真是可笑,你们这么做不过想让自己心安理得,还自以为是说是什么是给孩子最好的礼物,全是废话.如果真的有心,为什么不在悲剧发生之前做尽那些想做的,阻止悲剧的上演?”
“你在说什么!你给我住口!”好不容易乘着云娘平静着的时候将绳子上拉了不少的铁手暗暗在心中叫苦不迭,眼睁睁看着绳子又往下坠了几分,禁不住把目光移向无情,意料之中的发现他的手开始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得惨白甚至在接口处微微的发红


“云娘”秦雨忧紧紧握住了云娘染血的手,希望给她一点力量,可是尽管如此她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云娘身体里的力量在快速的流逝,杳无声息“我在这里”
云娘的唇又动了动,这次大家却连一点点的声音都没听见,就好像她根本没有开口
“云娘,你想说什么?”秦雨忧边说边把身子弯了下来,将耳朵凑到云娘的嘴边
由于云娘的气息实在太弱,众人虽然内力深厚此刻却也是听不到半个字,只发现秦雨忧本就白了的脸色愈发的僵硬惨白了起来,双眼更是不可置信的越瞪越大好像是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消息
然而随着云娘气息渐渐归于平静,身体也失去了原有的温热,就连血液也开始变成微微的褐色,秦雨忧睁大的杏眼也顺理成章的又回拢了回来,等到众人再见她起身之时,甚至连脸上的表情都回到了初见时的温文有礼,疏远有加,好像这一切都云淡风轻从未发生在她的世界里
胡蝶看在眼里,急在心中,忧这种状况是不好的,极差的.也许在别人眼中这样的表现是没心没肺,是毫不在意,但她明白这一切已经深深的伤到了她,本就对人世没有信心的忧如此一来怕是更加厌世更加绝望了,表面越是不经意,心中就越是介怀.这么多年来,忧不敢在外泄一点一滴的感情,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这是她对自己的惩戒
一个心死的人自然是看透生死看破红尘的
树林中绝望的还有另一个人,懊恼的捏紧了手中的剑,锋利的剑锋深深的刺入了他满布剑茧的手,鲜血顺着光滑的剑身下流,一滴一滴在地上绽放出美丽的图案,同样是对自己的惩戒,惩罚自己居然会在看到地上的尖锐的碎石后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出手缆柱颜如忻的腰肢,这么做无异冒着巨大的风险,因为以忻儿的警觉,即使自己已死的信念先入为主,根深蒂固,也不能排除她会推翻之前认为自己已死的惯伦,辨认出他的身份,让他三年的努力付诸东流化为乌有
可是他却没能阻止到自己,原因也很简单,因为
因为他实在不知道怎样去控制一个早就被自己认定的本能
是的,保护颜如忻将成为柳随云一辈子的本能,三年前,天地为证,日月为鉴,他许下了这个自以为可以信守永生永世的誓言,得到的是忻儿母亲对于他们两人婚事的首可
只不过,时过境迁,现在这个誓言应验的时机还真的是不太正常
“该死”影一个忘情,低咒出声.声音立刻被不远处的正打醒着一百二十分精神的无情全部收入耳中
尚未来得及出声告知别人,暗器已经如离弦之箭般从无情手中脱颖而出,速度快到等其他人意识到无情出手时,暗器已经不偏不倚的打入了影来不及闪开的左肩,影一个吃痛露出了原本掩饰着调息声,无情听到对方调息突然之间混乱料想自己定是一击即中,立刻乘胜追击一边向追命等人使了眼色一边不断的逡巡着四周找寻蛛丝马迹
果不其然,不远处的树影婆娑的有些不同寻常,无情大喝一声:“出来!”
影一咬牙,想来这一回自己是躲不掉了,虽然早就计划里自己就不想在他们面前躲躲藏藏,不过,这个亮相似乎太过狼狈了点,还好特意带上的黑色斗笠遮住了他所有的表情,就算失态庆幸自己还有周全,若是被忻儿认出了自己的样貌,那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了
当树林中的人缓缓从树林中走出来,落入大家实现的时候,众人只觉得现下不像是烈日当空而是冰天雪地
片刻之间,已是寒冷彻骨
无情皱了皱眉,这个人,相当的不好对付呢,明明从来没有正式出现过却依旧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中,甚至能够快自己半步逃出了自己的眼睛
被人捷足先登应该是会愤怒的,而现在逼出这人现身则应该快乐
但是没有,无情只觉有些莫名的预感开始从胸口慢慢上涌直至积压到喉咙口,却又宣泄不出,这个人给他的强烈紧迫感是那样的迫在眉睫,而且似乎不只在公事上,好像会在更多的事上纠缠不清
剪不断,理还乱,向来最沉得住气的无情难得的还未对敌就有些自乱阵脚起来
然后,几乎是下意识的,无情想要寻找秦雨忧的身影,发现她依旧对着云娘的尸首,古仇霖和胡蝶站在她身后神色严峻,只有她分外平静,可是看在自己眼里更显失魂落魄,他们是相同的,越是在意的倒越是想表现得云淡风轻
虽然为她心痛为她惋惜,不过无情却也是小小的松了口气,幸好,看秦雨忧的样子似乎与这个人并不相识
双方的气氛变得有些正僵持不下,似乎都犹疑的揣摩着,不想这么快打破现下平衡的局面,直至古仇霖转过身,看到了影一身黑色的身形
“是你?”


秦雨忧想得入了神,一动不动,忧伤得连在她附近毫不知情的人都照样感受到,哀伤的气质是那样的强烈,那样的动人心魄
无情哀叹自己的预感实在格外的准,果然,他们一定有过什么,从第一眼见到秦雨忧,他就已经猜到这样的女子必定是有过去的,只是他不想深究,只是怕结果太过出人意表,只是怕被掀开伤口的她太痛
就想现在,他亲眼见证了秦雨忧犹如暴露在阳光地下展览般的震惊,她的哀伤,她的痛楚,她的挣扎,这一切的一切全部如刀锋般犀利的刻画在自己的心上,一道一殇,淋漓的鲜血突然就从内心最深处涌出来,千丝万缕,想盘丝洞里的妖精,缚住了自己,一圈一圈,勒到窒息
切肤的疼痛一点一点蔓延到无情的四肢百骸,连最简单的呼吸都分外痛彻心肺
指尖微颤,这就是爱情的刻骨铭心吗?如果是的话,他想他感受到了,远比在他身上坎几刀还来得痛
这厢无情心潮起伏,那厢秦雨忧却已经是万念俱灰
上天实在给她开了个天大的玩笑,她曾经感激过上天让柳随云被往日的仇家追杀至坠崖而死
那么现在呢?
她应该继续感谢上天将亲手杀死仇人报仇的机会留给自己,还是应该怨恨上天又一次将她带入一个天大的骗局?逼她走进又一个死胡同?
她以为自己会痛哭一场的,可是终究没有,秦雨忧的人生注定要比颜如忻更坚强,更冷漠,更会伪装,半晌之后,她已经能到做到用最平凡不过的语气念出这个曾经让自己百转千回,痛彻心扉一样,平静的好像之前的起伏不过是周遭人的幻觉,冷静的和柳随云一模一样
嘴角微动,声音竟能吐气如兰
“柳随云,居然是你”本该惊讶的语气从秦雨忧的嘴里说出来是出乎意料的平淡无奇,就好像在自家的庭院里乘凉喝茶般自然
影的拿着的重剑微微一震偏离了几分,尚未来得及开口已经听到后面传来的胡蝶高分贝的惊呼“忧你说什么,他是柳随云?”原来不知何时,来去无踪的胡蝶也已经到了大家身后.“这怎么可能,他不是死了吗?”
胡蝶震惊一点不亚于秦雨忧,当年柳随云的尸体还是她第一个发现的,这算什么?大变活人还是大白天见鬼?
秦雨忧默不作声却突然上前一步,影甚至还来不及收回剑锋就已经看到殷红的血顺着剑尖变成了一颗颗小血珠,璀璨夺目,看着影发怔,任由第一时间冲过来的胡蝶气急败坏的拉开了秦雨忧
拉开,拉开也好,也好,影在心中自我安慰,乘着大家关心秦雨忧伤势的瞬间,从腰间摸出的另一枚霹雳弹,在无情的暗器到达之前用力的,投掷了出去,方向却照旧朝着距离秦雨忧最远的地方
“轰”的一声,掷地有声
胡蝶赶紧掩着秦雨忧的口鼻护着她,众人只觉得一阵迷雾之中传来了影的声音:“柳随云已经死在山崖之下,活下来的只有影,忻儿你记住,下次见面我定不会再有半点手软”
“手软?你的手也会软吗?你连心都是硬的,手软已经把忧害成这样,你若是硬下心肠来还想怎样?”看不见影,胡蝶只能仰着头对着空气大骂
却不知这话听在秦雨忧耳里更是分外刺耳,眉头皱的更深了,到底他是承认了他的身份对吧.自己真的摆脱不了被他欺骗的团团转的命运,捏紧了拳头,秦雨忧难受的闭上了双眼,事实上,她只需要在他面前故作镇定,甚至表现出一副过得很好的假象


娘亲说的真对,爱情是容易被怀疑的幻觉,一旦识破就灰飞烟灭,可笑自己太傻
动情伤身,痴情伤心
她此刻却是身心俱伤
就连头都开始嗡嗡作响,莫名其妙的阵阵巨痛,好像身体被抽离了一样,又好像脑子里被植入了无数的钢针一下一下尖锐的刺痛着自己仅剩的神经,不由自主的用手揉起了自己的太阳穴想要摆脱这种痛楚,却没想要引起了胡蝶巨大的反应
“忧!你,你,你,你头痛?”胡蝶慌乱的说话都结巴了起来
对于胡蝶的关心,秦雨忧自然感动,可是,这份关心似乎强烈的有点诡异,自己是名震天下的大夫,试问还有什么病能让胡蝶惊慌成这样,不过现在需要担心的不是这个,她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胡蝶会突然之间跑回来,自己是因为担心无,咳,担心他们,那她呢?
“胡蝶,你怎么也来了?”
“阿,差点忘了”胡蝶一拍脑袋,“你大师兄要自杀殉情阿,我拦不住他”
“什么?!”秦雨忧顿时就把那自以为‘微不足道’的头痛甩到了九霄云外,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无情徒然望着那道匆忙的倩影,他不知道他的感情会不会在还来不及灿烂的时候就已经破不及戴得谢幕了
从前的他不知道什么是爱情,现在的他却被爱情伤得体无完肤,生活变成了一场无法完成的救赎,可怕的是分不清谁被救谁被赎
就算作为一个从不知情的旁观者,在影的剑划破秦雨忧脖颈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他们之间近乎本能流转而出的爱意 可是他们就像被一座透明的堡垒阻隔着,看不见对方的想法,甚至对自己的表情都太过模糊
回忆像是巨大的水闸,一旦被冲破就不可收拾,水漫金山.他们是害怕这样的结果吧,怕水势凶猛,殃及无辜
是旁观者清吗?无情苦笑出笑
不,是旁观者殇
但是,自己又凭什么在意呢?
他不知道他们这段半强迫产生的医患关系还能持续多久,甚至就连自己发自肺腑的告白都能够被当作粉笔字那样擦得一干二净.连灰尘都不留下
算了吧无情,算了吧,反正早就有了准备,站在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不求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爱情,只求小心翼翼的守护着她.然后在她幸福之后,一把燃烧自己一切的记忆直至灰飞,就算烧到自己也再无所谓


“我早就在树林里面布下机关,你们走了之后我会启动它.后果就是,里面的人再也出不来,外面的人也不可能进得来,这里会被夷为平地,化作一片废墟”
秦雨忧叹息,她知道有些事情自己注定管不了
总有人永不知足总有人装不在乎,兜兜转转在感情中迷路,这辈子注定过得比别人辛苦
总有人不服约束总有人存心辜负,总让那专情的人哭,若有人还是这样心甘情愿的付出,那真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只是,这样的人还真是特别的多
“大师兄,永别了”秦雨忧转身欲走
“忧”胡蝶一把拉住她的衣袖,水灵灵的眼睛里写满了深深的迷惑和不解,忧从来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人阿
“胡蝶,你以为我可以阻止他或者我有资格阻止他吗”秦雨忧轻轻挣脱了胡蝶的牵制“有些事情只能让当事人自行了断,别人无从插手.我们走吧,我想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会希望独处的”
秦雨忧第一个向数林外的方向走去,干净利索的身影又暗含了多少哀伤和决绝
一行人默默的走到了树林的外面,再回头,发现树林里莫名的出现阵阵的白烟,一时间四处皆是烟雾缭绕,恍若化境
秦雨忧惨笑,丧尸村这一行她遭受太多超出心脏负荷范围太远,着实伤得她过甚,都是怪自己一时心软,和小白送来的那封信作祟,到底是放不下的
“没想到人世间居然真有这样的情痴”追命语出惊人,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的确这话从秦雨忧,无情这两个饱读诗书,习惯了悲春伤秋的人嘴里说出来那是再正常不过,但是这话偏偏是从一向玩世不恭的追命嘴里说出来,那真是别有一番意味了,大家着实吃了一惊,最镇定的倒出人意表的是胡蝶
“哼,曾经爱的多深那又怎样.爱情是虚幻美丽的,生活却是现实无情的,他们沉醉不过是还未经过现实生活的残酷考验.生活之后还不是天天以泪洗面?不过就算流尽了相思泪又怎样,还是抵不过劳燕分飞的结局”
“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总是情痴最苦”无情沉吟倒是惊醒了一边的秦雨忧
“你,你们说什么?”
“额?”众人不明所以
“相思泪,相思泪,情痴”秦雨忧大步的后退“情痴苦,情痴苦,我知道了,师兄”
秦雨忧疯狂的跑了回去,一边还不忘大喊:“师兄你停手阿,我有办法就阿然姐姐了”


古仇霖家中
“苦艾,菖芹草”古仇霖对着庞大的百子柜自处寻找,终于找到这两味草药,也不能怪他找的毫无头绪,实在是这些年来四处搜罗的奇珍异草太多又没有时间全部整理过,“阿,我找到了”
“多谢你,师兄”
“应该是我多谢你”
“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呢?当年师兄不也救过我吗?”秦雨忧冲古仇霖眨眼,使了个眼色,古仇霖一愣随即心领神会知道师妹所指,原来她还记得当年自己的举手之劳
“师兄,食下它阿”秦雨忧指着面前刚刚调配好的药“服下之后你会进入休眠状态,也就是话你会暂时不省人事”
“我知道了”古仇霖慢慢走向床边,他弯腰凑近床褥上阿然美若天仙的容颜,再一次伸出手在脸庞上摩挲,是那样的不舍,也许这就是他最后一次抚摸这张温温的脸庞了,停留在脸蛋上的手紧紧的握住了眼前人的纤纤玉手上,随即用另一只手拿起药碗一饮而尽.药效几乎让他在瞬间模糊了意识
“师兄,你真的不怕吗”
“当然不”古仇霖借着尚算清醒的意识和阿然并肩躺下
“为什么”
“因为我爱她,也因为我相信你”说完,古仇霖便陷入了全然的昏睡,再无半点反应
你放心师兄,我定不会辜负你,秦雨忧默默在心中发誓,少有的执着和坚定连身边的无情都能够一览无余.
少见她身上有这样的活力呢,多数是后都是平静的像一潭死水,无情都不知道自己的笑容里蕴涵了多少的温柔,眼底的宠溺浓的都要化开来若是被他人瞧见了怕是少不了一惊一乍了,倒是他自己乐在其中了
一旁的秦雨忧已经专心的开始练蛊了,用银质的小刀在古仇霖和阿然的动脉附近划开一道小口子,殷红的血液毫不迟疑的流进了手中的琉璃瓶,秦雨忧替他们敷好伤口.然后又把他们的手放回原来紧紧相握的样子,看得无情情不自禁的会心一笑,好看的让恰巧回头的秦雨忧恍然产生了如沐春风的错觉,是的只是错觉,还称不上感觉,因为她尚有强烈的理智去收敛心神,她终于不是初恋时青涩的傻女孩了
将尸虫从瓶子里放到鼎炉里,配合了之前的药材,炉子里冉冉升起了缕缕的阵黄阵绿的烟,还跟着散发出呛人的怪味,无情难受的皱眉还未来得及咳嗽出声,已经被秦雨忧递来的手绢轻轻捂住了口鼻,顺带着映入眼帘的是秦雨忧嘴角好看的梨涡,小小的甚是可爱,更可爱的是此刻她脸上荡漾着真实的笑意而不像大多说时候明明挂着微笑却感觉不到一丝愉悦有的只是机械般敷衍的动作和一片冰冷,每每那是,无情都会觉得她离自己好远,就算伸长了手都好似隔着千山万水,遥不可及
“看来是逃不过要多配置点凉玥粉了,毕竟我们还要相处一段时间,而治好你的喘症又非一时半会儿,还是有备无患的好”秦雨忧喃喃自语,完全忽略了无情听到‘相处一段时间’是表现出的欣喜,和秦雨忧一样,无情本身亦是那种别人无法从脸上窥到他们内心真是想法的人.象这样的人用蝴蝶的话是这样形容的
“你这个人阿,奉承你呢就是说你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啦,深藏不露啦,哼!可是照我看阿,就是没事找事做,过分自抑自闭的自讨苦吃”
胡蝶这堪称经典的三个‘自’当年秦雨忧是嗤之以鼻的,不过时过境迁,到了今日秦雨忧反而觉得精辟了,无情之于她或许真是因为是同一种人,秦雨忧才特别上心甚至有点自说自话的婆妈,不想他走自己的旧路,变成一场预见的悲剧,殷切的希望他能够敞开心扉,别变成自闭才好
所以无情能够自动自觉的将表情显山露水,那必是怎么也抑制不了心中的喜悦和希望的萌芽,可惜还沉浸在练蛊的秦雨忧错过了
房间里又安静了起来,两人心知肚明大家是在不约而同的避开两个敏感话题,关于无情那个不知道有没有被抹去的表白和秦雨忧那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过去
相似的人到底是默契十足,何况现在即使问了,说了也不见得能够有答案,还不如用沉默来掩饰存在于双方的心虚,殊不知不过是两人都太胆小罢了
此时秦雨忧正兀自对着鼎炉哀叹,自己炼药时向来是不分半点心的专注,怎么现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思绪反而不听话的到处乱飞了?秦雨忧阿秦雨忧你想用催眠抹去他人的记忆怎么现在反而自己忘不掉,耳畔都时时回响着无情如泉水般清凉的嗓音和那些听上去感人肺腑的语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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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忧满意的看着鼎炉里散发的烟颜色越来越浅,最终趋向无色,看来蛊虫终于被药力驯服,能够为自己所控制了,带上银线制成的手套,秦雨忧小心翼翼的打开鼎炉,入眼便是成形的金翅蛊,褪去了尸虫可怖的样子,扑朔着金色的小翅膀,露出了圆鼓鼓的身子,小小的甚是可爱,若果不说谁又能想到正是这看似无害的小东西只要在放入人体是出一丁点差错就会吞噬脏腑直至寄主死亡方才终结呢?
“炼成了?”
“嗯”秦雨忧盖上鼎炉,脱去手套改而拿出了暗藏袖中的那把匕首,一首执着匕首一手托着鼎炉慢慢走近床铺坐了下来,“无情,过会儿我会划开他们的静脉,将蛊虫放置下去,等到蛊虫顺着他们的血脉蠕动出一些距离了,就需要你用内力指引它们前行去心脉附近,好让他们寻找正确的地方寄居”
“同时指引两个吗”
“不,你只要指引在仇霖师兄体内的金翅虫就行了,阿然那边不用担心,夫妻蛊自有夫妻蛊的好处,蛊虫本身也是心意相同的,雌虫自会按着雄虫的轨迹前行”
“那么开始吧”
“等等无情,开始之前我还有些话要提醒你,协助他人化解药力对自己多少都有些损伤,万一当中出了什么差池那就更是有受内伤的危险,你真的不介意”
“开始吧”无情侧了个身选择性的略过了这个回答,秦雨忧见状也不再勉强去苛求一个肯定的回答,两人又一次有默契的忽视,各自关注自己的部分,阳光透过小小的纸窗散落了进来,落日金黄色的余晖映在两人的身上,这才发现他们连低头的角度都是这样的相像
秦雨忧仔细的找到了古仇霖手上静脉的位置然后利落的在他手萨好你个划出一道弧线,可是她的手却不知按在什么,伤口一时间居然没有渗出半滴血珠,秦雨忧将金翅虫放在伤痕旁边,那小小的金翅虫稍稍迟疑了一阵,随即就顺着鲜血的腥味时飞时爬的进入了古仇霖的伤口,无情发现古仇霖古铜色的皮肤上有了明显的突起,上上下下的蠕动着,不时还发出’汩汩’的声音,它匍匐过的地方还隐约呈现出阴鸷的黑色小漩涡.
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的无情顿时觉得咽喉中好像有什么卡在里面哽住了咽喉,想吐又吐不出来分外的恶心难受.不由得眉头紧缩,只有始终没有退缩的盯着金翅虫的一举一动,希望自己能够尽早习惯
“难受吗?”秦雨忧看自己把蛊虫依样画葫芦放进阿然体内的时候,无情几乎是脸色都变了,禁不住出声关怀,虽然可能会被对方骄傲和自尊的全盘戒备给挡回来,却还是不忍心看到无情死撑,她不可能自欺的去认为无情这样的不遗余力是因为遇见不平,又或者天真到以为他是被一个于自己无关痛痒爱情悲剧所感动,他们那可怕的相像告诉自己无情本也就不是个火热心肠的人,反之他们甚至可以被归到冷漠的那一类,那么,他那鼎力相助的原因有多少是因为对自己的感情?答案似乎清晰的显而易见,问题只在于这所谓的感情究竟是不是只是无情一时间意乱情迷而自持的短暂幻觉
苍天,可不可以不要责备我因为胆小谨慎而产生的对别人的伤害
无情,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会没事的,告诉我你不再记得那些就算是虚情假意也听得让我有一瞬间动容的告白
柳随云,可不可以对我说当年的一切只是一场我尚未从中苏醒的噩梦,而不是已经成真的可怖的事实
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听到秦雨忧声音的无情顺声抬头,看见的居然是秦雨忧泫然欲泣的表情,心顿时就拧了起来,产生的不适远比看见蛊虫强过千万倍
“我没事,你,你别担心”无情一个心慌,向来伶俐的嘴居然破天荒的结巴起来
“呵”秦雨忧轻轻一笑,也不想去纠正无情的误解任由其将错就错,至少当有些东西比蛊虫更能吸引他的注意力的时候,他便不会觉得蛊虫这样不堪入目了,“内力不太过强劲,持续久些慢慢来比较稳妥”
“好”无情屏气静神,屏除了所有杂念专心运功起来,将全身的内力聚集于双指,放置在了蛊虫的上方,说也奇怪,自己的内力一靠近到那蠕动着的突起,那蛊虫便自发的爬向了无情指尖处,不似之前那样毫无章法的乱走,无情暗地一惊,没想到这世上还有这等活物,今日得见倒是开了眼


无情慢慢将蛊虫指引到古仇霖的心脏,说也奇怪,阿然体内的蛊虫也就随着这路线亦步亦趋的靠近了心脏的位置,这夫妻蛊之名果真当之无愧,眼看这两只蛊虫就要寄居到心脏内了,秦雨忧正想要抒口气让无情休息,却突然阿发现,蛊虫居然开始停滞不前了,甚至有走回头路的迹象,就连无情的内力都指引不了他们,似乎是由于他们发现了更有利,有兴趣的食物
“怎么会这样?”无情一边问一边加强了内力的输送
秦雨忧一滞,随即就把手探向两人的脉搏,“是中离人泪的迹象?”
“离人泪?那不是用来练蛊的材料吗”
秦雨忧尚未来得及解释,眼角就瞥见了那蛊虫开始渐渐的不听使唤向着两人的脏腑一前一后的蠕动过去不由大惊失色,尖叫出声:“糟糕,蛊变!”
什么?无情还没来得及听清秦雨忧的说话,就已经瞥到她瘫坐在地的白影,一脸因束手无策的泫然欲泣.竟是不忍再询问原由,只是静静的等待着
“他们中的是离人泪的毒”
无情得天独厚的记忆顿时恰如其分的闪现起来
“离人泪本是苗疆的一些女子在新婚之夜给她们的丈夫服下的一种毒药,服下此毒之后如果男子变心,她们就会催动离人泪亲手杀死负心者,但是同时她们自己也都会遭受反噬而死.”
“是啊,就是因为这种两败俱伤的结局,我不明白为什么要用相思来修饰离人泪,又或者相似离人泪这句话还内藏什么玄机,但是当年我同师傅研究了好久都没得出任何的其他结果,我想应该都不会有大错的.还是别想这些无谓的事宜了,还有其他事呢”
原来如此,无情恍然.
莫非是她误解了第二句相思离人泪的含义,这蛊虫炼制失败了?无情的目光又回到了古仇霖和阿然的身上,那蛊虫已经到了两人脏腑位置之上,并且蠢蠢欲动的似乎在寻找些什么
“是我误了师兄,害师兄就连死都没有全尸,要白白承受这蛊虫噬腑的痛楚直至全身面目全非”
“别这样,也许还有转机呢”看着秦雨忧悲痛欲绝的样子,无情有生以来第一次睁着眼睛说瞎话,要知道他宁愿流尽了血也不愿意看她流一滴泪,如此相比,此刻善意的自欺欺人又算得了什么
“不会了”秦雨忧摇了摇头清醒异常,“离人泪本身已是天下奇毒.好吧,就算两人幸免于此也不可能逃脱随之而来的蛊虫的魔掌.他们能做的只是静静的等死,而我们也不过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们痛苦,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两人同时看向躺在床铺上的两人,古仇霖体内先到的蛊虫已经盘踞了脏腑开始啃噬脏腑的边缘,慢条斯理不急不徐已经让古仇霖的五官都痛得扭曲了起来,豆大的黑色汗珠从额头开始肆虐,四溢蔓延到换肾各处,这便是离人泪的真谛,一寸一寸的噬尽痴情者对负心人的相思
“或许娘说的对,上天之所以要你诞生,就是想让你看看这个世界到底可以残酷到什么地步”话音未落,秦雨忧已经起身向门口走去,斜阳把她落寞的身影拖得很长,似乎就这么大刺刺的延伸到了无情的心底,让他第一次这样期待命运的宽容和奇迹的出现而不是念叨着靠自己的双手,无情几乎是祈求的看向了床榻,可入目的东西却几乎让他的心升到半空再也掉不下来,只能喃喃自语,“怎么,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震惊至于无情本来是一件极其罕见的事情,只是在认识秦雨忧之后才特别多见,奈何今天秦雨忧还特别的置若罔闻,连理都不理睬的就往门口走去,累得无情只好脱口而出
“忧你别走”这情急之下的说话几乎是以一出口就让无情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能预料到这名字会叫得这样顺口,没有半丝犹豫做作?
而前方秦雨忧的震惊却是一点也不亚于无情,所有游走的已经不知道上了何处的心神在瞬间回到了应该存在的位置.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的惊人速度,心中浮现的是难以复制的恐慌,就算是声音都颤颤悠悠起来,“你,你叫”秦雨忧本来想问无情叫自己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似乎又无法继续
无情见她不戳破正好顺势装糊涂就此掩饰过去,“你看,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眼角会留下紫红色的泪水?”
“紫红色的泪水?”秦雨忧回头,几乎都怀疑无情眼花,可是自己端详了两人的眼角许久也否认不了这个事实,只是,普天之下虽然无奇不有,但这紫红色的泪水自己还真的没有见到过,难搞这也是蛊变的后遗症之一?晶莹的紫光像极了一长串紫色的宝石,在夕阳的余晖里不停的闪耀着,每一下都诱惑着早已心身伤透的秦雨忧再次上前一探究竟


轻移莲步,秦雨忧又坐回了床沿,优雅的气质里似乎都从骨子里渗出来几分不可一世的气魄,明明是最需要被疼惜,找个僻静之处好好‘医治’自己的千疮百孔的恶人却硬是故作坚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从病人变成大夫,从被医治去医治别人,这样的天翻地覆是高处不胜寒的痛苦,还是,还是自作自受,强撑门面的代价
无情思绪沸腾,秦雨忧则放弃了观察紫泪的这份‘闲情逸致’,认真号起脉来,将青葱玉指置于古仇霖手腕之上,之间传来强劲的心跳险些没震得让秦雨忧失去全部自持从床沿边上直接落地,仪态尽失,秦雨忧颤抖着双手在一旁怔忡,多久了?她都已经不记得有多久自己的双手不是为了哀伤愤怒灰心而颤抖,而是因为内心无法抑制的狂喜,总算不至于绝境,这个残忍的上苍偶尔也回收起那些个足以让人类伤痕累累的‘玩笑’,给予人类一点点的温暖和仁慈,即是被我们称作是奇迹的东西
“怎么回事?”无情见秦雨忧半天不出声,心中也有些着急.虽然知道他们两人的情况再差也差不到哪里但还是难免出声询问
“奇迹,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奇迹,他们两人没事了,脉象和心跳虽然还是有些紊乱但好在已经逐渐强健了,不消片刻他们就能恢复知觉,金翅蛊也已经回到了正确的位置结束反噬,真是”秦雨忧一瞬间居然有些忘情的哽咽起来,“真是太好了”
无情看着一颗晶莹剔透的小泪珠从她的脸庞渐渐滑落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女子,这个冷漠厌世故作无心的女子也是会哭泣的,就好像一个平平凡凡的邻家女孩,为了自己的兄长在历经千辛万苦后得到幸福喜极而泣
其实怎么不会呢?撇开她极高的医术,有些诡异的做事手法,谜一样的身份背景,她也不过是个正值韶华的女子,而且还是一个承受了过多尘世肮脏的女子,这样一个人凭什么还要连表情都被夺去的一干二净?无情笑了笑,正在酝酿着要不要上前说些应景的语句却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谢谢你无情,谢谢刚才不计代价不计后果的出手相助,更要谢谢你发现了这一切,真的,真的,很感谢你”很感谢你让我看到奇迹,这一生我遇到了太过命运的荒唐,是你让我见到了我一直以为是奢望的奇迹,秦雨忧缓缓的看着无情的眼睛,这双看见了奇迹的眼睛,是的,她喜欢上了无情的眼睛,就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它有一种好像能够直直的看到每一个人心底那样透彻的魔力,秦雨忧在心理默念.这么说好像有点任性了呢?不过,呵呵,有什么要紧呢,在今天这个她几乎想要普天同庆的日子,她有一点点,只是一点点小小的私心应该,应该不算贪心吧,就算是任性那又如何,今天她实在是快乐的爆棚了,无所事事就只想要好好发泄一下
“可是莫名其妙的怎么就没事了呢”
“喂”秦雨忧拍拍无情的肩膀,“别那么扫兴阿,无情.既然是奇迹,又何必深究呢?什么都一定到打破砂锅问到底实在太累人了,不是吗?难得糊涂呢”秦雨忧看着那透着诡异颜色的晶莹泪珠笑得分外慧黠,仿佛整个人都被这份神采感染,变得明亮起来,同时点燃了两人心中的阴霾“难得呢”
无情没有接口,只是默默的推动轮椅打算离开房间,毕竟自己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全部做完了,可是没动几步就遇到了一股阻力,力道明明不大却让他没有半丝力道挣脱,只因为那双手的主人是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他们不会那么快彻底苏醒,就算醒了,我想他们也不希望我们打扰,所以,不如我们也忙里偷闲一下好了,乘着落日的余晖还没有完全消散.”
无情没有答话只是安静的撤掉了手上的力道任由身后秦雨忧的推动自己的轮椅,驶向一个未知的方向,在她的面前似乎自己总是太过安静了,在用时收敛了所有的羽翼和所有的锋芒之后,出于爱恋,出于相信,抑或是出于他们是这个寂寞世界上最相像的同类,在轮椅彻底离开房间的时候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在秦雨忧的指尖,又在床榻上两人的紧紧握起的手里,那是相同的散发着紫色光芒的东西,他不知道这是否真的存在,但他确信空气中荡漾着一股足以让他身陷和迷惑的气氛,并且已经开始弥漫,渐渐的变得无处不在.


“为什么带我来这里?”无情一边看着面前嶙峋的断崖,一边瞥了眼身旁兀自坐下的秦雨忧
“因为这里是断崖”
“额?”
“呵呵,别在意,今天我有些高兴过头,说话都词不达意起来了,真是抱歉”雨忧努力的扬起头企图看向天际的身处,“断崖对我而言有一种很特殊的意义,它代表了爱也代表了恨,象征着开始也象征着结束.它融合了太多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愫尽管它之于你可能只是断崖,仅此而已.我没有权利说你的想的太简单还是我想得复杂,这仅仅取决于我们各自不同的回忆而已,那些独立的没有任何焦急的错过的人生”
“你,你想说什么”如同秦雨忧的努力,无情也同样努力的克制自己的情绪,小心翼翼的不想泄露一丁点的脆弱和痛苦.他厌恶用一些可怜的表情和反应来博取别人的同情然后企图利用他人的恻隐左右别人既定的决定.因为在无情的世界里这是一种卑劣的可耻的手段尤其是面对爱情
“无情,你很好,真的不要怀疑我的真诚,我不喜欢自欺这你是知道的.你聪明你冷静你从容你,你,你有太多太多的好有太多太多的优点,甚至你和我如此相像,相像到居然能连我引以为傲的催眠术都抵抗住,在我有生之年能够遇到你这样一位志同道合的同类是上苍对我的最后的怜悯”
“不,该这么说的应该是我,你,你太抬举了”
“呵,好吧.是谁都无所谓了这已经不是重点了,你喜欢看云雨吗?我喜欢,云是一种很奇特的东西,明明有两片那么契合那么相近的云朵,他们靠得那么近却永远无法交会,你知道为什么吗?”
“为,为什么”无情轻轻吐出三个字,可每个字都想一把锋利的长剑一下刺穿自己的胸膛般疼痛.世界上就真的又这样的傻瓜,不头破血流就不知道收手
“因为那根本是两片不同高度的云朵,所以他们注定永远无法触碰,它们也许合适只可惜相遇在了错误的时间,就好像,”雨忧低头想要寻找无情澄澈的目光,却发现这双眼已经一片浑浊蒙上了痛苦的阴影,片刻的不忍一闪而过之后坚定的是决绝,“就好像我们相遇在我早已不在相信爱情的年华,无为对错只有错过.”
唉,看着无情愈发惨白的脸色,秦雨忧只能叹息,伤害无情或许会成为她这辈子第二个无可磨灭的愧疚,只是她真的不想欺骗不想演戏不想假装甚至懒得去量这算那,找一个更含蓄更好的婉拒,因为那样的话,真的太累了,她真的有些撑不下去了,大悲抑或大喜她都已经受够.
无情,我们都是内敛过甚的人,你知道有些话我自制到说不出口.你很好,在这个绝望的世界居然还有你这样能够让我差一点动心的人,只是差一点始终是差一点,就像两片不同高度的云,靠得极近也无法重合,怪只怪我们相遇太晚,相知太迟,三年时间足以沧海桑田,天翻地覆.足以让本就迟疑的我终成不敢妄动,
无情的嘴唇动了又动却依旧没有一点声音,甚至连仅剩的闷哼的力气都被夺走,又怎么能够料到骄傲如他也会有这般狼狈不堪,词穷的光景?这算是现世报还是时运差?他无法解释因为他早就像被抽空了一样动弹不得,被自己的爱的人当成布景是可怜还是可笑?
“无情,你,你没事吧”
抬眼望向不知何时起身的秦雨忧,无情真的很想说自己不好,非常非常的不好,可是这只是想想.其实贪心的是自己不是吗?是自己妄想逾越那长长的坚不可摧的边界,现在跌得惨痛也只是自作自受,怪不得是别人绝情,可是,可是为什么,心还是这样痛,可拍的钻心的疼痛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可怕的速度席卷自己的每一寸肌肤,好像是那金翅蛊在吞噬自己的五脏六腑一样,甚至没有了半点求生的意志,只想任由这吞噬而消失在黑暗中,反正他的世界已经没有了一丝的光明.
“好,我,我没事”逞强的话语从牙缝中被吐了出来,秦雨忧怎么会看不出其中勉强的成分?只是如果不让这个拙劣的谎言持续下去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继续两人之间微妙过甚尚且平衡的关系
“无情,如果”
“秦姑娘”无情打断了她的如果,从她的眼神里不难发现一丝怜悯,这不是他想要的,就算怜悯是唯一能够停留在她身边的理由他也不愿,这是他的自尊更是他的骄傲,“我们出来许久了,你不担心你师兄的情况吗”
“我......”
“你去看看吧,我还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调息内息”
“其实我....好吧,你慢慢调息,我去去就回”
秦雨忧转过身迎着夕阳慢慢的在小径上行走,肆无忌惮义无反顾的走过了古仇霖的屋子就好像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她的目的地已经远离了一样,只是慢慢的走向深处的树林,安静的只剩下了脚步踏在落叶上的索索声,也不知走了多久才终于停了下来
“大病初愈不陪着未来大嫂反而出来跟踪我这个闲人,师兄,你是不是太奇怪了些?”
“阿然既然病愈,那让我担心的就只有你,再说”古仇霖从不远处的树梢上纵身而下,“我点了阿然的睡穴,她累了,是应该多休息的”
“休息?你问过未来大嫂的意见吗?还是你们男人都是这样自以为是,把自己的想法加注在身边每个人身上?”
“哼”古仇霖笑了笑,没有反驳,“什么时候知道我醒了?”
“我离开的时候就知道了”
“为什么会峰回路转?”
“不知道”
“噢?这么轻易就说不知道,师妹,不像你的风格阿,还是,你已经有了答案?”
“有差别吗?我们求的不过就是个结果”
“结果,那.......你和无情的结果呢?分道,分道扬镳吗”古仇霖边说边从怀中拿出一张折叠小心的天蓝信纸,夹在指缝间,
“还是你要告诉我三年前收到的这封请柬和那场应该举行的婚礼只是你给我的一个小小闹剧?”
婚礼?秦雨忧听到这两个字只觉得耳朵嗡嗡作响,浑身都情不自禁的颤抖了起来,身子的体温低得可怕,好不容易被抑制住的头疼又适时的重现,像一场永远胜利不了的战役,既不能称为逃兵又不甘屈做俘虏,进退两难
“那本应是一场盛大的仪式结果却沦为我一生的耻辱”
“那你是不是应该庆幸我没有亲眼见证你的奇耻大辱?”
“哼,算是吧”
“这个才是你拒绝无情的理由吗?因为见过鬼才会这样怕黑?”
“是吗”秦雨忧不紧不慢,眯起了迷茫的双眸,眼眸深处的哀伤似乎“或许,或许我只是忍不住质疑奇迹的存在”
“忻儿,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你会内力全失,武功全无,还”
“还经脉尽断,对吗.师兄,尊重事实好了,不用那么含蓄,这不是你我的风格”


雨忧闭上双眼,靠着最近的那一棵参天大树渐渐坐了下来,习惯性的用双臂圈住自己的身体渴望汲取多一些的温暖,奈何只圈住了一丝丝的余温,吹气即散.
“所以呢?以你当年的武功修为,我真的好奇谁有本事让你伤得如此严重?还是,根本就是你一心求死?”
“一心求死?没人会这么傻的师兄.我不过顺势而为.由它去罢了.”
“师妹!”
“别说了师兄,去看看未来大嫂吧,这样把人家丢在一边很容易产生误会的噢”
“那你呢?”
“我想静一静,这里,这里风景还算不错,不是吗?”
“唉”古仇霖低沉一叹,这个小师妹何时开始已经内敛掩藏到就连自己都摸不清她在想些什么了?是她人生中他那没有参与过的三年吗,“可是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抹杀另一个人心中的奇迹阿”
“是吗”秦雨忧伸出左手,光线透过斑驳的树叶倒影在她的手掌中,清晰了她掌中蜿蜒曲折的纹路“那么就算我亏欠他吧”
“不拖不欠,小师妹,这,这不是你一向的座右铭吗?怎么现在居然开始想要亏欠”
“额?”秦雨忧微微晃动着的手突然间停在了半空
“我走了,你仔细想想吧.”
“哥!”秦雨忧蓦然出声叫住了已然转身的古仇霖,“替我去看看他吧,顺便,顺便向他道歉”
“好,不过你可要考虑清楚,有些话可是覆水难收阿”
“哼,师兄,你有以为我还能剩下多少时间,何必害人呢?”
“既然你如此坚定,那么,我定不负所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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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到一个人对于熟悉这里一切的古仇霖来说本就不是件难事,何况对方还处于一个极度显眼的位置
要说些残忍的话对于古仇霖来说更是家常便饭,无伤大雅,何况对方还是一个相识没多久的陌生人
伤害不过是一件简单到不要一盏茶时间的事情,可是现在却变得异常艰难,尤其当他的目光一次次徘徊逡巡于不远处那个萧索的身影,他没有见过那个让忻儿肝肠寸断的男子,也许那个人也同样优秀,可是这不重要,他只知道眼前这个身影明明和小师妹的那样契合,却偏偏要硬生生被拆散,而始作俑者便是自己
为什么呢?为什么要在意曾经有过悲伤的影子就否定所有的阳光,为什么要因为寿命的长短去杜绝所有的爱情
小师妹,可不可以告诉我?你这般的决定到底是因为太狠心还是因为不忍心?
“唉”古仇霖心中叹了一生,刚想起步就被一个温暖的手掌阻止,不需回头就知来人,“阿然,你醒了?”
“你点穴的力道不重,我的功力又恢复了,醒来只需片刻.你别告诉我你真要照忻儿说的去做”阿然巧笑倩兮,看来心中有了另一番打算,忻儿这个名字是仇霖口中出了自己之外出现频率最高的女子名,虽然从未相见,但是她,不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自己都是了如指掌,甚至倒背如流的.
这个曾经让她嫉妒过现在却只剩下感激的女子阿,自己怎么可能不想仇霖一样去怜爱她疼惜她?
“不然我还能怎么做?阿然”仇霖紧紧的搂住了阿然的纤腰,放肆了嗅着阿然脖颈间都有的馨香,“我从来未曾这样感激过上苍,感激它还让你留在我身边”
“怎么,怎么突然说这样”被紧紧拥住的阿然,脸顿时不可自抑的一片绯红,活像天边的火烧云
“你不爱听吗?”
“仇霖!我在说正事”
“我也一样,你是我永远的最重要的正事,难道你不知道吗?”
“知道,我当然知道那些”阿然踌躇了片刻还是决定用含糊的字眼带过那些不愉快的回忆,“那些已经成为过去了,我现在只是担心他们两人亦会如同我们当年那样渐行渐远.”
“那便要看他们二人的造化了”
“姻缘要是全指望造化,仇霖,至少,我们早已分离”
“额?”古仇霖定睛看着阿然坚定的目光落在了无情身上, “你想插手?”
“你不也这样想吗?否则你早就去了”
“呵呵,知我者阿然也”
“那就去吧,小小的煽风点火应该不算过分吧?”
“自然,自然不算”
两人相视而笑,大难之后这样的微笑变得分外珍惜可贵,不用多余的言语就已经了然一切,他们只有在彼此面前才是那样的透明,哪一方再微小的涟漪都逃不到另一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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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冷蝶二人倒是静如死灰,冷血看着面容难得冷峻起来,甚至半晌都没有半个字的胡蝶手足无措,他本就不如追命口齿伶俐,更不如无情懂得察言观色,甚至不如铁手细致体贴.平日里面对活泼跳跃的胡蝶自己话已是不多,现在她一言不发,自己更是如坐针毡.想说又怕说错,不说又怕寂静,进退两难
胡蝶都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安静了,上一次是为了雨忧还是为了娘亲?她模糊了所有的思绪和视线,还有不多的理智,她突然好想好想不怕死的尽情放纵一次
有了对象,有了想法,也有能力,这种状况之下还在迟疑根本不应该是你的风格阿,胡蝶?自问的话得不到一句回应

她生性喜欢挑战喜欢攀越喜欢征服,喜欢再得到之后没心没肺的将别人踩在脚下,看着男人或惊或恐或苦或闹的惨象来感受爱情本身的讽刺,来验证所谓真心这两字从被人说出口的那个刹那就已经成了欺人的谎言.
这个不断轮回着的游戏从来让她乐此不彼,因为她想玩,她想恨,她想痛痛快快的报复,所以她就必须像娘亲临终前嘱咐的那样永远不被套上婚姻的枷锁,更有甚者永远不要和同一个异性在一起太久.
可是?
胡蝶颦着眉歪了歪平日里精灵古怪的脑袋,她和冷血好像已经超过了自己设下的界限,而且还是大超特超,一发不可收拾就比如,这个胆敢轻薄自己的人此刻还好好的活在世界上,像石头一样定点在自己不远处
唉
上天不会让自己那么绝望吧,对着这么一个冷血的冷血,她还真的,真的有点顺眼呢.怎么可能这样呢?和理想中的也差得太远了吧,就算他的长相不错,武功不赖,可是,那也万万高攀不上自己吧,自己那么风华绝代,倾国倾城的?还是说这就是她之前花心泛滥的现世报?
虽然利用他有点小小的残忍,不过,毕竟也给他一场风花雪月了阿,这样不算太黑心吧
先专一的去爱上他然后在绝情的离开他,唯有经历过这样的伤痛,她胡蝶才能恢复正常,继续游戏人间.所以冷血,你别怪我,人都是自私的,她还想玩还想游戏人间还想出处留情所以她就不能留下真心,对不起了.
“冷血”胡蝶嫣然一笑,分外甜美一下就融化了冷血心中所有的寒冰,“既然你说你爱我,那么我们就试试在一起吧.”
“什,什么?”面对胡蝶突如其来的变化,冷血显然不明所以
“不过也别高兴的太早噢,如果你对我不好,我随时都会变心的”就算你对我再好我也一样会离开,胡蝶在心中默默的补充了后半句,所以在还拥有的时候我会给你最大的快乐,让你享受情爱的美妙,这样也勉强算是补偿了
“好”冷血强自压住内心的狂喜,保持冷静的说了个好,只是害怕太多的字句会被轻易听出自己声音的颤抖是那样强烈,似乎都要超过心脏的负荷一般.
“我们走吧,我想忧了”胡蝶起身拍了拍染到灰尘的裙裾
“好”冷血先一步迈开步伐想领着她出去,却被胡蝶按住,回头一看,佳人脸上是满脸的不满
这个冷血真是毫无情趣阿,难道他就只会说好一个字吗?胡蝶眼睛一转,那些个古灵精怪的想法全部浮现了出来
“我累了,我要你背我去”
“什么?”
“怎么,不愿意?”
“当然不是”冷血特意强调了当然两字,异常严肃,看得胡蝶立马心花怒放,‘蹭’的一下就跳上了冷血的背,“还不快走,我这么轻盈的”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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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仇霖放开了阿然,笑得神秘,“然,找个地方回避一下,我去去就回”
“恩”阿然微笑着目送古仇霖离开,只是内心内有一番打算,找个地方回避一下,那,那还不如去找找这个闻名不如见面的小师妹“聊天”的,这样小小的阳奉阴违不算过分吧?阿然耸了耸肩,迈着轻快的步伐走想了古仇霖来时的方向
阿然第一次看到秦雨忧的时候她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动作,看着自己手中斑驳的光影,一动不动,像个高贵孤独的公主还带着丝丝的自恋又带着分毫的自卑,唯独就是看不见任何的快乐,这样阿,阿然有点灰心,可还是向她走了过去,她能够感受到秦雨忧的头微微动了动,可是却没有说破,任由秦雨忧还摆出没有察觉的样子


“你既然已经发现我了,怎么不出声呢?”阿然有点好奇的坐在了旁边
“呵,我才想问你呢.你们两人真奇怪,明明是大病出愈,此刻应该你侬我侬,如胶似漆才对,却偏偏一个接一个往我这里跑,四个字:匪夷所思”
“生气了吗”
“没有,只是好奇罢了.阿然姐姐,对了可以叫你阿然姐姐吗?当年师兄可是替你私自答应过了”
“呵呵,当然可以”
“不过也叫不了多久了”
“额?”
“毕竟马上就要改口叫大嫂了”
“你,你说什么阿”阿然有点脸红同时也佩服起这个小姑娘的口齿伶俐,不过三年句就吧有备而来的自己堵得严严实实起来,若不是自己早就做好了厚着脸皮的准备今日这番谈话怕是早就无法继续了
“未来大嫂,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你有话不妨直说何须吞吞吐吐,拐弯抹角?只不过如果你和师兄一样,那么就不必在劝了,我心意已决”
“集思广益难道不是好事吗?”
“众口纷纭,人多嘴杂才坏事呢”秦雨忧放下了手臂,动动了有些僵硬的手腕去按摩顿痛感十足的头皮
“你果然像霖说得那样能言善辩”
“对不起阿然姐姐,我无心冒犯只是若你想说的是关于我和无情之间的纠葛,那我是实在敬谢不敏了”
“为什么呢?是无情不够优秀,对你不好,还是,还是你介意他身患残疾?”
“都不是,我只是介意自己,不敢高攀罢了,其实”秦雨忧一比加重了手上按摩的力度,一点调整了自己的动作以防长时间的静坐就连身子都麻木了,“其实,真的因为是救命恩人才特别优待吗?让你们这样帮着无情说好话?”
“呵呵,原来你介意这个吗?才不是呢,我和霖都是因为关心你?”
“关心我?”
“霖很疼爱你呢,真的,在他心中你早就和他的亲妹妹没有分别,而你至于我,也并不陌生,无论是从霖的口中还是从这几日来的相处,我是有感觉的,这你也知道”
“关心一个人不是应该顺着她宠着她的吗?为什么你们还不按我的意思去做呢?”
“因为关心一个人只会做对那个人有利的事情”
“有利?你怎么知道我如何衡量利弊?”
“有很多事情的标准是一样的,何况,我们都是女人”
“所以呢?”
“所以,现在只要你能够真心的说一句,你对无情什么感觉都没有就连片刻的心动都没有一丝一毫,我就马上离开”
“额?”秦雨忧楞住,看着阿然居然半天说不上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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