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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记录一下我和妹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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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电话那头传来她略带失望的声音。我正想说你们三个去玩吧,她却话锋一转用一种很随意的语气说:“那我叫上李晟我们俩去吧。”
我愣了一下。像这样在我缺席的情况下主动提出要单独和李晟出去玩,这还是头一次。
“好啊。”我很快就反应过来回答道。
“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好好照顾小白,我跟李晟会把好玩的游戏都试一遍,回来再告诉你好不好玩!”她的语气又变得轻快起来,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握着听筒心里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就好像我一直以来精心构建的、以我和小白为绝对中心的行星系统,其中有两颗原本只是在各自轨道上运转的行星突然之间产生了强大的引力,开始脱离预设的轨道形成了属于它们自己的新的双星系统。
这并非坏事。实际上这正是我乐于见到的。一个更稳定、内部联系更紧密的团体才能更好地成为拱卫我和小白这个核心的坚实壁垒。
下午小白吃了药烧退了一些,在我怀里沉沉睡去。我给她盖好被子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看书。阳光从窗外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家里很安静,只有挂钟的滴答声。
我的思绪不由得飘向了另一个方向。我在想叶云初和李晟现在正在做什么呢?
他们会不会正在双人对战游戏上一决高下?以他们俩不服输的性格一定会杀得天昏地暗。叶云初擅长技巧和策略,而李晟则反应神速操作凶悍,他们俩真是棋逢对手。
或者他们会一起去玩那个需要合作的射击游戏?叶云初负责指挥和规划路线,李晟负责冲锋陷阵,他们俩的配合也许会比我和沈海还要默契。
我甚至能想象出他们吵架的样子。
“李晟你这个笨蛋!刚才应该往左边躲!”
“是你指挥得太慢了!等你发指令我们早就死了!”
“是你太冲动不听指挥!”
“是你太胆小畏首畏尾!”
他们会这样激烈地争吵,但吵完之后又会立刻投入到下一局游戏中,仿佛刚才的争执从未发生。
这种相处模式很健康也很有趣。
傍晚的时候叶云初和李晟一起来了我们家,美其名曰探望病号。
他们俩的脸上都带着兴奋的红晕,一看就知道今天玩得非常尽兴。叶云初一进门就熟门熟路地跑到卧室去看小白,还给她带了她最喜欢的草莓牛奶。
李晟则把一个游戏币塞到我手里,一脸得意地说:“今天我和云初把‘最终防线’那个游戏打通关了,这是最后的奖励送你了。”
“你们俩?”我有些惊讶。那个游戏难度很高,我和沈海尝试了好几次都在倒数第二关失败了。
“那当然,”叶-初从卧室里走出来刚好听到我们的对话,她扬着下巴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我负责制定战术,李晟负责执行,我们是最佳拍档。”
李晟在一旁哼了一声算是默认了。
妈妈林玉看到他们来了也很高兴,拿出水果和点心招待他们。我们四个人(小白已经醒了,正靠在我怀里听我们说话)就坐在客厅的地毯上,听叶云-初和李晟绘声绘色地讲述他们今天的“光辉战绩”。
他们讲得眉飞色舞,一个负责描述惊险的场面,一个负责补充搞笑的细节。比如李晟为了躲一个boss的技能情急之下一把将叶云初推开,结果自己掉下了平台。再比如叶云初为了迷惑敌人故意发出奇怪的声音,结果把李晟吓了一跳。
整个客厅里都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09楼2025-08-31 01: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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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的北宁秋意已深。空气清冽,梧桐叶落了满地,踩上去会发出好听的“喀嚓”声。当这座城市开始准备披上深秋的外衣时,我们却要暂时告别它,去往一个依旧停留在盛夏的地方。
    这个国庆长假妈妈林玉要带我和小白去星洲旅游。而这一次我们的二人小队迎来了一位新成员——叶云初。
    听妈妈说,是云初的父母这个假期有非常重要的工作要忙没法陪她。而云初又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听闻我们要去海边便软磨硬泡,央求她的父母放她跟着我们一起。云初的父母向来疼她,又和我们家关系极好,对我妈妈非常信任便欣然同意了。
    于是我们的出行队伍就变成了一个奇妙的组合:一个妈妈带着三个孩子。
    小白对于“出去玩”这件事本身其实并没有太大的热情。她是个很宅的姑娘,只要有我、有画笔和画纸她就能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一整天。但她对“和哥哥一起出去玩”这件事却抱有百分之百的毫无保留的兴趣。从确定要去星洲的那天起,她的眼睛里就一直闪烁着星星,每天都要追问我好多遍“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呀”,那股兴奋劲儿仿佛要去探索什么新大陆。
    稍显可惜的是我们的小团体这次未能全员到齐。刘绣岩被她的家人带去了芳港旅游。而沈海则跟着他父母回了一趟老家桐城,李晟被我们自动跳过了,这家伙对旅游很不感冒。
    说起来其实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还在上幼儿园那会儿我就来过一次星洲。当时东宁的政府机关有一个干部培训班要去星洲学习先进的城市管理经验,父亲就参加了那次培训还顺便带上了我。
    不过那时的记忆已经非常模糊了。我只依稀记得星洲的空气里总是弥漫着一股咸湿的带着海腥味的气息。我还记得父亲牵着我的手走在一条很长很长的跨海大桥上,海风吹得我的脸颊生疼。至于其他的,比如我究竟看到了什么玩了什么,就都像被水洗过的照片,褪色了模糊了再也想不起来。
    一走出机场一股湿热的浪潮就扑面而来,夹杂着浓郁的海洋味道,瞬间唤醒了我沉睡的记忆。就是这个味道,和当年一模一样。
    妈妈在星洲订了一家靠海的度假酒店,我们坐上酒店的接驳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酒店是一栋白色的极具现代感的建筑,被高大的椰子树和热带花卉环绕着,穿过开阔的大堂就能直接看到不远处那片蔚蓝色的无边无际的大海。
    我们订的是一个家庭海景套房,一进房间云初和小白就发出了兴奋的欢呼声。她们俩甩掉鞋子赤着脚跑到巨大的落地窗前,趴在玻璃上看着楼下那片金色的沙滩和正在嬉戏的人群,眼睛里充满了向往。
    “妈妈我们现在就去海边玩吧!”小白回头用一种撒娇又期待的语气对妈妈说。
    “别急,”妈妈笑着一边收拾行李一边说,“先换好衣服涂上防晒霜。海边的太阳很厉害的,不做好防护会晒伤的。”
    两个女孩立刻像听到了冲锋号的士兵,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各自的房间翻箱倒柜地找起了她们的游泳衣。
    玩起水来那两个丫头简直比我还带劲。
    当我慢悠悠地换好泳裤涂完防晒霜走到沙滩上时,她们俩早就像两只刚被放归大海的小海豚在浅水区里撒欢了。金色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也洒在她们俩的身上让她们的笑脸看起来闪闪发光。
    叶云初的胆子很大,她不怕水甚至敢在齐腰深的海水里扑腾,试图模仿电视里看到的游泳姿势。小白则要胆小一些,她只敢在浪花刚刚能没过脚踝的地方来来回回地跑动,追逐着那些被海浪冲上岸又迅速退回去的白色泡沫。
    “哥哥快来呀!”小白远远地看到我兴奋地向我招手,声音被海风吹得有些飘忽。
    我走了过去,海水漫过我的脚面带着一丝凉意很舒服。小白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跑过来牵住我的手。
    “我们来堆城堡吧!”叶云初也从稍深一点的水里跑了回来,她的头发已经湿透了,一缕一缕地贴在脸上但眼神却亮得惊人。
    于是我们三个就在沙滩上开始了我们宏大的工程。我们用手挖用小桶运,把湿润的沙子堆积起来。叶云初负责整体设计,她声称要建一个世界上最坚固的能够抵御任何海浪攻击的城堡。我负责主要的体力活,挖掘和搬运沙子。而小白则担任了最重要的“首席装饰官”,她跑来跑去捡拾那些被海浪打磨得光滑漂亮的贝壳和海螺,小心翼翼地嵌在我们的沙堡上。
    妈妈就坐在不远处的遮阳伞下戴着墨镜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我们。她时不时地会举起相机为我们拍下照片。有时候她也会走过来陪着我们在浅水区玩一会儿,用手捧起海水洒在我们身上惹得我们一阵尖叫。
    阳光、沙滩、海浪和家人的笑声。那一刻我觉得无比的宁静和满足。
    我们在海边一直玩到太阳西斜,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绚丽的橘红色。我们三个都玩疯了,浑身都沾满了沙子,筋疲力尽却又无比快乐。
    回到酒店我们痛痛快快地冲了个澡,洗掉了满身的沙子和咸味然后就直奔酒店的自助海鲜餐厅。
    那天的晚饭我们估计真的把海里的生物都吃了个遍。巨大的长方形餐台上铺满了厚厚的冰层,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我见过的和没见过的海鲜。有张牙舞爪的红色大龙虾、有堆成小山的青色生蚝、有切得薄如蝉翼的深海鱼生鱼片,还有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贝类和螺类。带壳的和不带壳的,深海的和浅海的应有尽有。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10楼2025-08-31 01: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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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2 00:44: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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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女孩拿着盘子在餐台前来来回回,看到什么都想尝一点。妈妈则跟在她们身后提醒她们生冷的东西不要吃太多。
      我则比较有目的性,我讨厌壳多肉少的东西,所以拿了一整只烤得金黄的芝士焗龙虾又要了一大份海胆刺身。
      我们四个人围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旁,一边欣赏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海景一边大快朵颐。叶云初和小白显然是饿坏了,吃得小嘴油汪汪的。妈妈则主要在照顾我们,不停地帮我们剥虾壳挑蟹肉。
      那顿饭我们吃了很久,直到餐厅里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我们才挺着滚圆的肚子心满意足地回了房间。
      我们四个晚上是住在一个套房里的。这为我晚上的“秘密活动”提供了绝佳的便利。
      回到房间后妈妈先催促两个女孩去洗漱。她们俩在浴室里打打闹闹花了很长时间才出来。出来的时候两人都换上了睡衣,头发湿漉漉的散发着好闻的洗发水香味。
      小白自然是钻进了我的被窝,这是雷打不动的惯例。叶云初则爬上了另一张床和妈妈睡在一起。
      客厅里还开着电视播放着一部无聊的言情剧。我们四个都躺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两个女孩大概是真的累坏了,看了一会儿就眼皮打架。妈妈很快也睡着了,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
      但我却毫无睡意。
      我的目光被一个东西牢牢地吸引住了。
      是叶云初的脚。
      她侧躺着面朝着墙壁。一条腿伸得笔直,另一条腿则微微蜷曲着。被子只盖到了她的大腿处,两条光洁的小腿和一双玲珑的脚丫就这么完完整整地暴露在我的视线里。
      酒店房间的灯光很柔和,暖黄色的光线照在她的脚上,让那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增添了几分温润如玉的质感。她的脚型很好看,足弓的曲线很优美,脚趾圆润饱满像一排小小的珍珠。脚趾甲修剪得很整齐,上面没有涂任何颜色的指甲油,呈现出一种健康的淡粉色光泽。
      说来惭愧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起,养成了偷看别人脚丫这个有点奇怪的癖好。或许是因为脚是人身上最私密、最少暴露在外的部位之一,观察这个部位能让我产生一种窥探到别人秘密的病态满足感。
      这一次我看了很长时间。
      在海边玩了一天她的脚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依旧那么干净那么完美。我甚至能看清她脚踝处那根纤细的青色血管。
      我的心跳有些加速,既紧张又兴奋。我害怕她会突然翻身当场抓包我的“罪行”。但她睡得很沉一动不动,给了我充足的肆无忌惮的观察时间。
      我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盯着,将她那双脚的每一个细节都刻印在我的脑海里。这种感觉很奇妙,像一个严谨的正在进行秘密研究的科学家。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我的眼睛都有些发酸了,我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
      更过分的是在满足了自己的窥探欲之后,我又将注意力转向了躺在我身边的我真正的所有物。
      我转过身看着怀里的小白。她也已经睡着了,小脸红扑扑的呼吸均匀。我轻轻地掀开被子的一角,露出了她那双刚刚洗过的还带着水汽和香气的脚丫。
      和叶云初那双有点肉感的脚不同,小白的脚丫略显纤细、骨骼分明,脚趾也十分纤细圆圆的像十颗玉葱。
      我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一只脚。
      温热的柔软的像握着一只没有骨头的小动物。我用我的拇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脚心。
      虽然我没有直接挠她痒痒,但那种轻微的摩挲的触感还是让她在睡梦中感觉到了。她的小脚丫下意识地蜷缩起来,脚趾也紧紧地并在一起像一朵含羞待放的花苞。
      她的身体在我怀里扭动了一下,发出了一声模糊的像小猫一样的咕哝。
      我停下了动作以为把她弄醒了。但过了几秒她又恢复了平静。
      我以为她睡着了,但当我再次低头时却发现她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11楼2025-08-31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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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昏暗的灯光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丝毫的睡意也没有任何的疑惑和不解。
        “哥哥。”她小声地叫我。
        “吵醒你了?”我有些心虚。
        她摇了摇头,然后把另一只脚也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放到了我的手心里。这是一个无声的邀请,一个默许的信号。
        我的心瞬间被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和温柔的情绪所填满。
        我将她的两只小脚丫都握在手里,用我的掌心温暖着它们。我不再有任何偷偷摸摸的阴暗的心思。抚摸她的脚和亲吻她的脸颊、拥抱她的身体一样,是我们之间一种独特的亲密的交流方式。
        她还是会觉得有点痒,脚趾会时不时地一缩一缩的像在和我玩游戏。但她没有躲闪也没有抗拒,只是安静地看着我脸上带着浅浅的甜美的笑容。
        我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她蜷缩起来的脚趾。
        “睡吧。”我说。
        “嗯。”她乖乖地应了一声闭上了眼睛。
        我将她的脚重新放回温暖的被窝里,然后将她整个人都紧紧地搂在怀里。
        窗外是星洲永不停歇的潮汐声。一下又一下像是大海沉稳的心跳。而我的怀中则是我整个世界的心跳。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12楼2025-08-31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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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的风已经带上了冬日的锋芒。光秃秃的树枝在灰色的天幕下张牙舞爪像一幅冷峻的素描。我们不再去公园或小树林里玩耍,大多数的课余时间都在家里那片温暖的地毯上度过。
          就是在这样一个平平无奇的周末下午一场意外发生了。
          我们正在客厅里玩一个自创的“骑士与恶龙”的游戏。我扮演英勇的骑士,而小白则是那头被我追逐的会喷火的粉色“恶龙”。她咯咯地笑着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绕着圈子跑,我则挥舞着“宝剑”在她身后紧追不舍。
          就在我即将“俘虏”她的时候,她忽然一个急转身想从我身边溜过去。她的动作太快也太突然,我来不及躲闪,她的小身子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我的身上。我重心不稳向后倒去,腿不偏不倚地撞在了茶几的边角上。
          一阵尖锐的钻心的疼痛瞬间从我的膝盖下方传来。
          我下意识地低头看去,裤子已经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鲜红的血液正从里面迅速地渗出来在灰色的运动裤上晕开一朵刺目的花。
          小白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她愣在原地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慌和恐惧。
          “哥哥!”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扑到我身边。
          说实话那一瞬间我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不是生气,甚至不是疼痛。而是一个充满了恶作剧趣味的邪恶的想法。
          这是一个多么好的机会啊。一个可以用来“欺负”小白的机会。
          于是我心里的那个小恶魔毫不犹豫地占据了上风。
          我捂着腿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极其痛苦的表情。我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嘴唇因为“剧痛”而变得苍白,我甚至还配合地发出了一连串压抑的听起来痛苦不堪的呻吟。
          “哥哥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小白的眼泪“唰”地一下就涌了出来。她想碰我的伤口又不敢碰,小手在空中停着无助地颤抖。
          “好痛……”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声音虚弱得仿佛随时会断气,“我……我快要死了……”
          当然我心里清楚得很,必须控制好这个“度”。我的表演显然非常成功。小白彻底慌了神,她六神无主地哭喊着:“妈妈!妈妈快来呀!哥哥受伤了!”
          正在厨房准备晚饭的妈妈闻声冲了出来,一看到我腿上的血脸色也变了。她当机立断从卧室里抓起一件大衣对我们说:“走,去医院!”
          我没有反驳,因为去医院这个流程能让我的这场“戏”显得更加逼真。
          一路上小白都紧紧地抱着我,小小的身子因为害怕而不断地颤抖。她把脸埋在我的怀里,温热的眼泪浸湿了我的毛衣。我能听到她压抑的带着哭腔的道歉声。
          “对不起哥哥……都是我的错……你不要死……呜呜呜……”
          我闭着眼睛一言不发,为了让游戏继续进行下去我全程装作“奄奄一息”并且“我很生气”的样子。我不回应她的任何话语,甚至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这种冷漠和疏离显然比任何责骂都更让她感到恐惧和痛苦。她抱着我的手臂又收紧了几分,仿佛生怕一松手我就会像一缕青烟一样消失不见。
          到了最近的社区医院,医生检查过后很快就得出了结论。只是皮外伤,看着吓人其实伤得不深,清理消毒上点药再包扎一下就行了,连缝针都不需要。
          医生用棉签蘸着碘伏小心翼翼地在我那一大块擦破皮的伤口上涂抹。虽然确实很疼但我咬着牙一声没吭,只是用一种“我受了重伤但我很坚强”的眼神忧郁地看着天花板。
          小白就跪坐在我旁边,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角,眼睛红得像兔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我的伤口。每当妈妈的棉签碰到我的皮肤,她的身体都会跟着颤抖一下仿佛疼在她自己身上一样。
          处理完伤口妈妈难得地教育了小白一次。她的语气并不严厉但很认真。
          “小白以后跟哥哥玩的时候不能再这么疯了知道吗?也还好没撞到脸。”
          小白低着头小声地“嗯”了一声,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妈妈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又补充了一句:“好了别哭了。小青现在受伤了心情肯定不好。哪怕哥哥不理你,你也应该去陪着哥哥照顾哥哥,知道吗?”
          妈妈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我的嘴角忍不住微微翘了一下。这句话其实有点多余了,以小白的性格别说我不理她,就算我拿棍子赶她她也绝对会寸步不离地守着我。
          不过妈妈的这番话倒是给我接下来的表演提供了绝佳的“官方指导”。
          晚饭我吃得很少并且全程保持沉默。无论妈妈和小白跟我说什么我都充耳不闻。
          吃完饭我们回了房间。好戏现在才真正进入高潮。
          我“步履蹒跚”地走到床边,然后用一种非常缓慢的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的姿势倒在了床上。我没有脱衣服就那么直挺挺地躺着,眼睛半睁半闭呼吸微弱,把“奄奄一息”的程度又加重了几分。
          我感觉当时的我把自己演得像一个癌症晚期的病人,正在等待着死神的降临。
          小白亦步亦趋地跟着我,看到我这个样子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她没有上床只是搬了个小板凳坐在我的床边,就那么安安静静地看着我。
          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光线很暗将我的脸笼罩在一片阴影之中,这无疑又给我的表演增添了几分凄凉的氛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我能感觉到小白的目光像羽毛一样一直落在我的脸上。我甚至能听到她极力压抑着的、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呜咽声。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13楼2025-08-31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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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像是怕打扰到我这个“垂死的病人”,连哭都不敢大声哭。那是一种绝望的无声的流泪。大颗大颗的泪珠从她的眼眶里滚落,划过她苍白的小脸悄无声息地滴落在她的衣襟上。
            我的心被这无声的眼泪狠狠地刺痛了。
            这场游戏该结束了。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于是我这个“垂死的病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我转过头看着坐在床边那个哭得快要断气的小女孩,向她伸出了我的手臂。
            “小白,”我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不再是伪装出来的虚弱,“过来。”
            她愣住了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呆呆地看着我眼泪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
            我对着她露出了一个笑容。
            下一秒她就猛地扑进了我的怀里。
            “哇”的一声她终于放声大哭起来。积攒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恐惧、担忧、自责和委屈在这一刻尽数化作了决堤的洪水奔涌而出。
            “哥哥……你没事了……你终于理我了……呜呜呜……吓死我了……”她在我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语无伦次。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抱着她温软的小身体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心里充满了怜惜和懊悔,“对不起哥哥是骗你的,我没事一点都不疼。”
            我以为当她知道自己被戏弄了之后会生气、会委屈,然后我就像以前一样把妹妹哄好。
            她抬起那张泪痕斑斑的小脸仔細地端详着我。在确认我的脸上确实没有了“痛苦”的神色,眼神也恢复了往日的清明之后,她所有的负面情绪都瞬间烟消云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而复得的巨大喜悦。
            她抱着我的脖子在我脸上亲了好几下,嘴里还发出猪一样的笑声,眼泪和鼻涕都蹭了我一脸。
            见到我又像往常一样笑嘻嘻地抱着她对她使坏,她反而更开心了。因为这证明她的哥哥真的回来了。那个健康的、会欺负她的、独一无二的哥哥没有被下午那个冷漠的垂死的躯壳所取代。
            不过这场由我一手策划的“苦肉计”也并非全无好处。
            从那天起小白对我的照顾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
            她开始非常认真地执着地要为我做早饭。妈妈还没有正式教她炒菜怕她被热油烫到。但做一些简单的食物或者用电饼铛煎一些东西,小白还是能做到的。
            于是每天早上她都会比我早起半个小时。在厨房里乒乒乓乓地忙活。有时候她会用模具给我煎一个心形的鸡蛋。有时候她会烤两片面包夹着她煎的培根。在学校里她更是像我的贴身小护士。
            下课的时候她会寸步不离地贴在我旁边,生怕我又被谁不小心撞到。我的水杯空了她会立刻去教室前面的饮水机帮我接满水,然后再小心翼翼地端回来放到我桌上。
            有一次叶云初想拉我去吃饭,小白立刻像一只护崽的母鸡张开双臂拦在我面前,一脸严肃地说:“不行,哥哥腿受伤了不能走那么多路。”
            那认真的模样把叶云初都给逗笑了。
            最夸张的是她甚至还想帮我写作业。
            那天晚上她看到我坐在书桌前摊开了作业本,就悄悄地凑过来说:“哥哥,你的腿不方便写字肯定也很累。要不……今天的作业我帮你写吧?”
            我看着她那双真诚的充满希冀的眼睛,一时间哭笑不得。
            我放下笔摸了摸她的头说:“哥哥又不是手摔了只是腿而已。写作业这点小事还是哥哥自己来吧。”
            她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但还是乖乖地没有再坚持。
            我看着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14楼2025-08-31 0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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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中旬。这样的天气最适合的活动就是待在温暖的室内,抱着一杯热牛奶和小白一起缩在沙发里看动画片,或者干脆什么都不做就那么静静地“一起发呆”。
              所以当小白用一种混合着期待与试探的语气提议我们出去玩的时候,我着实愣了一下。
              “出去玩?去哪里?”我看着她,她正坐在地毯上摆弄着小粉团。
              “去热带植物园。”她说,声音很轻但语气很坚定。
              我的大脑有那么一瞬间是宕机的。热带植物园?在这个连呼吸都会带出白气的季节,去一个充满了湿热空气和绿色植物的地方?这个想法本身就带着一种超现实的荒诞感。我完全无法将这个提议和眼前这个安静、内向,似乎对外部世界兴趣缺缺的妹妹联系起来。
              “为什么想去那里?”我忍不住问。
              “书上说那里的花一年四季都开着,而且很暖和。”她抬起头,那双清澈的眼眸里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名为向往的光芒。“我想去看看。”
              “我想去看看。”
              “好,我们去。”我回答得干脆利落。
              她的脸上立刻绽放出光彩,那种纯粹的喜悦甚至让整个有些昏暗的客厅都明亮了几分。
              恰好父亲这几天休假在家。母亲工作忙不放心我们两个小孩自己出门,于是父亲便成了我们这次奇特旅行的“监护人”。
              父亲韩毅在我眼中一直是一个复杂而又有些遥远的存在。他不常笑,说话言简意赅,思考问题的方式带着一种成年人的、我尚不能完全理解的逻辑与条理。大多数时候他在家里就像一个沉默的背景板,在他的书房里一待就是一下午。后来我也想过,张阿姨为什么和父亲结婚?应该是始于颜值。为什么和父亲离婚?应该就是因为父亲的性格,尤其是他还对工作更关心,很少照顾孩子。
              但他对小白是不同的。
              那种不同体现在一些非常细微的瞬间。比如他会记得小白喜欢喝的酸奶品牌;比如当小白仰着头和他说话时,他眼神里那种锐利会瞬间融化,变成一种难以言说的温和。
              所以对于这次出行我并不排斥父亲的加入。他就像一个沉默的绝对安全的屏障,能隔绝掉外界所有不必要的纷扰让我们能更安心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们坐上父亲那辆黑色的轿车。父亲在驾驶座上一言不发地发动了车子。我和小白并排坐在后座。小白显得有些兴奋,小手一直紧紧攥着我的手,手心里沁出了一层薄汗。她把脸贴在冰冷的车窗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灰蒙蒙的街景。
              “哥哥,你说里面会不会有会吃人的花?”她忽然转过头小声问我。
              “也许有。”我配合着她压低声音,“不过别怕,我会保护你。”
              她满足地笑了,把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车子在城市里穿行,最终停在了一座巨大的玻璃建筑前。那座建筑像一个倒扣着的、由无数几何图形拼接而成的水晶碗,在铅灰色的天空下显得格外醒目。
              父亲停好车一如既往地沉默着走在我们身边。他替我们买好票,然后推开了那扇厚重的玻璃门。
              门的内外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一股混杂着潮湿泥土气息、植物清香与甜腻花香的暖风扑面而来,瞬间将我们身上的寒意驱散得一干二净。这里没有冬天。
              视线所及之处全是浓得化不开的绿色。巨大的芭蕉叶像一把把撑开的蒲扇,叶片宽阔得足以当做雨伞。各种叫不出名字的蕨类植物从高处垂下,繁茂的枝叶交错缠绕形成一道道绿色的拱门。高耸的棕榈树直插穹顶,巨大的玻璃天幕将阳光过滤成柔和的光斑,星星点点地洒在地面上,随着叶片的晃动而轻轻摇曳。
              空气温暖而湿润,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将一团温热的云朵吸入肺里。耳边是细微的水滴声,不知是从哪片叶子上滴落,在寂静的空间里发出清脆的回响。
              “哇。”小白发出了一声极轻的感叹,她抓着我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像一只初次进入森林的小鹿,充满了好奇与一丝丝的胆怯。
              父亲走在我们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双手插在口袋里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周围,依旧是那个沉默的背景板。
              我们沿着石板铺成的小径往里走。这里的植物和我认知中的所有植物都不同。它们带着一种野蛮而原始的生命力,肆无忌惮地舒展着自己的枝叶。一株植物的叶子长得像巨大的勺子,另一株的茎干上则布满了尖锐的如同盔甲般的利刺。
              我们走到了一个挂着“食虫植物区”牌子的地方。
              玻璃展柜里一株株猪笼草挂着一个个奇特的“笼子”,笼口边缘分泌着晶莹的蜜汁引诱着无知的昆虫。我甚至看到一只小飞虫正停在笼口,犹豫着是否要品尝那致命的甜蜜。小白有些害怕,下意识地往我身后躲了躲。
              “它真的会把虫子吃掉吗?”
              “会。”我指着另一个已经闭合的呈现出深红色的捕虫笼,“你看那个里面可能就有一个已经变成养料的倒霉蛋。”
              小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对这种残酷法则的敬畏。我又看到了维纳斯捕蝇草,它那两片贝壳状的捕虫夹上长着尖锐的感应毛。我用一根掉落的小树枝轻轻触碰了一下,那“贝壳”瞬间合拢动作快得惊人。
              “好厉害。”小白再次发出感叹。
              穿过食虫植物区眼前豁然开朗。一个不大的人工湖出现在我们面前,湖面上漂浮着巨大的王莲,它们的叶片如同一个个绿色的圆盘,据说足以承载一个婴儿的重量。湖边是一片绚烂的兰花展区。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15楼2025-08-31 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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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各种形态各异的兰花在温室精心的照料下正值盛放。蝴蝶兰的姿态如同翩翩起舞的彩蝶,石斛兰的花朵则像一串串精致的风铃。小白显然对这些漂亮的花朵更感兴趣,她拉着我凑到一盆开着纯白色花朵的兰花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那如丝绸般柔滑的花瓣。
                “哥哥这个好香。”
                我凑过去闻了闻,一股清幽的沁人心脾的香气钻入鼻腔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我们继续往前走,进入了另一个更加高大也更加空旷的展厅。这个展厅中央只生长着一株巨大的造型奇特的植物。它没有寻常的枝干和绿叶,只有一个巨大的如同深紫色花瓶般的佛焰苞,从佛焰苞中心伸出一根冲天而起的同样是深紫色的肉穗花序。
                我看到了旁边的介绍牌——“泰坦魔芋”,俗称“尸臭花”。
                牌子上写着这是世界上最大的不分枝花序,开花时会散发出如同腐尸般的恶臭,以吸引食腐昆虫来为它授粉。它的花期极短,而且几年甚至十几年才开一次花。
                我们眼前的这一株显然不在花期。它只是静静地立在那里像一座来自异世界的、充满了不祥气息的雕塑。它很丑,丑得惊心动魄,但又带着一种诡异的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魅力。
                “哥哥它好奇怪。”小白拉了拉我的衣角。
                “嗯,它是尸臭花。”我把牌子上的内容简单地讲给她听。
                “为什么要散发臭味呢?”她不解地问,“花不都应该是香的吗?”
                “因为它的生存方式和别的花不一样。别的花用香味吸引蝴蝶和蜜蜂,而它需要用臭味来吸引苍蝇和甲虫。香和臭对它来说没有区别,都只是为了活下去的手段而已。”
                我看着这株巨大的沉默的植物,内心忽然涌起一种奇特的共鸣。现在想想我还真的很有丐版思想家的潜质。
                我们的关系在世人眼中不也像这株尸臭花一样吗?它不符合常规,甚至可以说是“怪异”的“不正常”的。人们习惯于看到兄弟姐妹之间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就像习惯于花朵应该散发芬芳一样。
                离开植物园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淡下来。推开玻璃门的瞬间十一月的寒风再次席卷而来,我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从那个温暖湿润的绿色伊甸园重新回到这个寒冷萧索的现实世界,反差是如此剧烈。
                小白也冷得缩了缩脖子,下意识地往我怀里钻了钻。我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小小的身躯上,然后拉着她冰冷的小手快步走向停车场。
                父亲依旧走在我们身后,他看着我的举动没有说话。
                回家的路上车里很安静。小白大概是累了,靠在我的肩膀上很快就睡着了。我看着窗外一盏盏亮起的路灯,它们在灰暗的暮色中连成一条橘黄色的光带,无限延伸向远方。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16楼2025-08-31 0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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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2 00:38: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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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我愈发沉迷于室内的温暖,沉迷于被柔软的被褥包裹的感觉,尤其是在清晨当意识从混沌的梦境中浮现,而身体依旧贪恋着那份慵懒的舒适时,赖床便成了一种近乎本能的无法抗拒的诱惑。
                  这个周六的早晨我正处于这种与床铺难舍难分的胶着状态。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只在房间里投下一片朦胧的光晕,恰到好处的昏暗正是催生睡意的最佳温床。
                  然而母亲林玉显然不打算让我继续沉沦下去。
                  “小青,起床了。”她的声音在客厅响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和。
                  我翻了个身把头埋进枕头里假装没有听见。
                  几分钟后卧室的门被轻轻推开,母亲走了进来。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掀开我的被子而是坐在了床边。我能感觉到床垫因为她的重量而微微下陷。
                  “今天妈妈教你做早饭。”她说。
                  我从枕头里抬起头睡眼惺忪地看着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做早饭?”
                  “对。”她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种混合着认真与些许无奈的表情。
                  “为什么?”我发自内心地感到了困惑,“我为什么要学做早饭?平时不是有成品吗?而且……而且小白也会做。”我说到最后声音不自觉地小了下去。
                  母亲看着我轻轻叹了口气。她伸出手理了理我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动作很轻柔。
                  “我的傻儿子,你难道没有看到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心疼,“小白每天都给你做早饭,她每天都比你起得早。你可是哥哥啊,妹妹都已经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了,你难道不应该为她做点什么吗?”
                  惭愧,一种灼热的无地自容的情绪瞬间从我心底涌起,迅速蔓延至全身。
                  是啊我怎么会忽略了呢?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小白每天清晨为我准备的一切,那杯温度刚好的牛奶、那片烤得恰到好处的吐司、甚至那颗煎得圆滚滚的鸡蛋。我把这一切都当成了理所当然,当成了她对我依赖的自然延伸。我从未想过在那份“理所当然”的背后是她小小的身躯在清晨的微光中独自忙碌的背影。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言不发地冲下床。母亲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但没有阻止我。我光着脚跑回我和小白的卧室,房间里依旧昏暗,小白还在熟睡。
                  她侧躺着身体微微蜷缩像一只毫无防备的小猫。被子被她踢开了一半,露出穿着粉色草莓睡衣的小小肩膀。她的呼吸平稳而轻微,长长的睫毛在恬静的睡颜上投下淡淡的弧形阴影。
                  亲了一下小白的脸,她的嘴唇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味什么甜美的梦境。
                  亲吻过后我心中的那份灼热感才稍稍平复了一些。我重新回到客厅站到母亲面前,像一个准备接受任务的士兵。
                  “妈妈,我学。”
                  母亲欣慰地笑了。
                  事实证明在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化厨房里,为一个孩子准备一份简单的早餐并不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在我家这个被母亲武装到牙齿的厨房里。
                  她教我使用的是一个造型很可爱的全自动煎蛋器。我只需要把鸡蛋打进那个圆形的模具里,盖上盖子按下按钮,机器就会自动在设定的时间里完成一切。没有油烟、没有复杂的火候掌控、甚至连翻面都不需要。几分钟后伴随着“叮”的一声轻响,一个形状完美、熟度恰到好处的煎蛋就完成了。
                  我还学会了使用多士炉,将两片白面包放进去设定好烘烤程度,它们就会在精确的时间后带着一身焦黄的外壳和诱人的香气自动弹跳出来。
                  整个过程充满了新奇的乐趣,像是在玩一个模拟经营类的游戏。我按照母亲的指示将煎好的蛋放在烤好的面包片上,又从冰箱里拿出小白最喜欢喝的草莓味酸奶。一份由我亲手制作的、看起来还算像模像样的早餐就这么完成了。
                  我端着餐盘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紧张与骄傲的复杂心情回到了卧室。
                  “小白,起床吃饭了。”我推了推她。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眼神里还带着未散尽的睡意。她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呆呆地看着我手里的餐盘。
                  “哥哥?”她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我做的,快吃吧。”
                  她似乎花了好几秒钟才消化掉这个信息。然后她那双朦胧的睡眼慢慢亮了起来,她看着我又看了看餐盘里的食物,脸上露出一个惊喜的傻乎乎的笑容。
                  她没有说太多话,只是接过餐盘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我坐在床边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她的吃相很文静,小嘴一动一动的像一只正在进食的仓鼠。
                  吃完最后一口面包她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小小的饱嗝。然后她放下餐盘,像往常一样凑过来亲了我一下。
                  “谢谢哥哥。”
                  这就是她的感谢,简单、直接,一如既往。没有我想象中可能会有的夸张的赞美和崇拜。但我却因为这个和平常一样的吻而感到了巨大的满足。因为我知道这个吻的意义是不同的。它不再仅仅是她对我的依赖和喜爱,还包含着对我付出的肯定。
                  吃完早饭母亲对我们宣布了一条新的家规:“以后不能再让小白一个人做早饭了。小青也要和妹妹一起,两个人互相帮忙,这才像话。”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答应了。那一刻我雄心万丈,感觉自己已经蜕变成了一个真正有担当的能够照顾好妹妹的合格的哥哥。
                  然而我显然是高估了自己的意志力,也彻底低估了我对床铺的眷恋程度。
                  第二天也就是周日的早晨。当床头柜上的闹钟响起时,我的第一反应不是起床而是伸出手精准地按掉了那个制造噪音的罪魁祸首。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17楼2025-08-31 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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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我对自己说。
                    被窝里的温暖像一个温柔的陷阱紧紧地包裹着我,让我无法挣脱。眼皮重得像挂了铅块,意识在清醒的边缘徘徊却始终无法真正挣脱睡意的束缚。
                    我能模糊地感觉到身边的小白似乎动了动。
                    “哥哥该起床了。”我听到她在我耳边小声地呼唤。
                    我“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但身体却像被胶水粘在了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她又轻轻地推了我两下。
                    “哥哥?”
                    我依旧没有反应。
                    然后我感觉到她放弃了。她没有再叫我也没有试图把我从床上拉起来。她只是凑过来给了我一个轻柔的拥抱,将她温热的小脸在我的脸颊上蹭了蹭。
                    做完这一切我感觉到她悄无声-息地爬下了床,穿上拖鞋离开了卧室。
                    那之后我又睡了过去。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了。阳光已经彻底穿透了窗帘在房间里投下明亮的光斑。空气中已经弥漫着食物的香气。
                    我猛地坐起身脑子里一片空白。
                    我赖床了。
                    我食言了。
                    昨天才信誓旦旦地向母亲保证今天就要和小白一起做早饭。结果仅仅过了一夜我的决心就在温暖的被窝面前输得一败涂地。
                    我冲出卧室看到小白正把最后一份早餐摆上餐桌。她看到我对我笑了笑,那笑容和昨天一样纯粹,仿佛我赖床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母亲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餐桌上的早餐,最后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什么也没说。
                    我坐在餐桌前食不知味。
                    我后来一直在思考,甚至在很多年以后我依旧想不明白为什么我那么喜欢赖床?
                    这似乎是一个无法解释的悖论。
                    一方面毫无疑问的在我心里妹妹是比我自己要重要的。
                    可另一方面我却连“和她一起早起做早饭”这样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做不到。我的身体、我的本能似乎有着一套与我的意志相悖的逻辑。它们贪恋着舒适、享受着被照顾的感觉,甚至享受着小白为我无条件付出的这个过程本身。
                    这是一种非常危险的认知。
                    我或许并不像我自以为的那么高尚——所以我必须得想想以后怎么改正一下自己了。只不过后来的我没有想到这个改正过程有点漫长。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18楼2025-08-31 0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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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鹅毛般的雪片从铅灰色的天幕上簌簌落下,不知疲倦地为整个世界铺上了一层厚实而洁白的地毯。窗外的梧桐树枝挂上了晶莹的雪挂,马路上的车流声似乎也被柔软的积雪吸收变得沉闷而遥远。整个世界仿佛都被这场大雪按下了静音键显得格外安宁。
                      对于我们家来说圣诞节并不是一个有特殊宗教意义的节日。它更像是一个舶来的、被商业社会重新包装过的符号,一个可以名正言顺地放松、聚餐、互赠礼物的借口。父亲和母亲对此并不热衷,但他们也乐于享受这种节日带来的难得的家庭闲暇。
                      而对我来说所有的节日本质上都只有一个意义。
                      它们是向小白表达我的感情,或者说偿还我内心那份永远无法彻底偿清的“债务”的绝佳时机。
                      无论是儿童节还是我们的生日,抑或是像今天这样的圣诞节,这些被特殊标记出来的日子都像一个个仪式感的节点,让我可以把那些平日里不好意思宣之于口的郑重其事的感情用“过节”这个理由合理地表达出来。
                      今天我准备正式地向小白道谢。
                      为她每天清晨的忙碌,为她毫无保留的依赖,为她无条件的包容与爱。
                      吃过午饭父母都在书房里各自忙碌。客厅的暖气开得很足,我和小白正盘腿坐在那块柔软的羊毛地毯上,面前摆着一堆尚未拼好的乐高积木。巨大的落地窗外雪依旧下得很大,衬得我们这个小小的温暖的室内空间像一个与世隔绝的安全无比的壁垒。
                      我深吸了一口气,感觉心脏在胸腔里不争气地加速跳动了几下。这比我在班级里回答老师最难的问题时还要紧张。
                      “小白。”我放下手里的积木转向她。
                      “嗯?”她正专心致志地研究图纸,听到我的声音抬起了小脸眼神里带着一丝询问。
                      “那个,”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沉稳一些,“谢谢你。”
                      “嗯?谢谢我什么?”她显然没反应过来。
                      “谢谢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每天早上给我做早饭,在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在我赖床的时候也从来不生我的气。其实我不是一个好哥哥,我总是在享受你的照顾,反而让你这个妹妹来迁就我。”
                      我说完这一长段话感觉脸颊有些发烫。这些话在我心里盘桓了很久,从上次赖床事件之后就一直像一块小石头一样压着我。今天我终于把它搬开了。
                      小白静静地听着没有立刻回答。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像两潭深水倒映着我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她忽然问了一个我完全意想不到的问题。
                      “哥哥那你有见过我们感谢妈妈吗?”
                      我愣住了。
                      大脑在瞬间陷入了短路状态。感谢妈妈?这和我们现在讨论的话题有什么关系?妈妈照顾我们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我没明白。
                      看着我一脸困惑的样子,小白放下了手里的图纸也学着我的样子坐得笔直。她用一种小老师般的一本正经的语气开始向我阐述她的理论。
                      “妈妈说她生下我们照顾我们爱我们,这本来就是她应该做的事情。而我们作为孩子要做的就是好好地开心地长大,心安理得地习惯妈妈对我们的温柔。因为妈妈爱孩子是天经地义的。我们不需要天天把‘谢谢’挂在嘴边,我们只需要对自己好一点,让我们自己过得开心,顺便呢也对妈妈好一点,这样妈妈看到我们开心她就会更开心。”
                      她一口气说完了这段话,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
                      我呆呆地听着脑海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套理论我听着有点耳熟。它听起来如此正确,呃,妈妈好像和我说过类似的话。
                      “这是妈妈和你说的吧?”我问道。
                      小白的眼神飘忽了一下,然后吐了吐小舌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是啊。”
                      我松了口气,是妈妈说的就好。
                      “可你是我妹妹啊。”我忍不住反驳,“我们是同龄人,我是哥哥,我理应照顾你。”这是我一直以来坚守的不可动摇的信条。
                      “哥哥就比我大几分钟,又不是大几年。”小白立刻反驳道,她的逻辑清晰得让我有些惊讶,“妈妈是我和哥哥的亲人,我也是哥哥的亲人呀。亲人之间爱就是理所应当的。我爱哥哥所以照顾哥哥让哥哥开心,这件事情本身就会让我感到很开心。所以哥哥不用感谢我嘛。”
                      她歪着脑袋看着我,眼神真诚无比。
                      “因为哥哥在我的照顾下变开心了,我也会开心的。”
                      这句话像一道温暖的电流瞬间击中了我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我之前所有的愧疚、不安以及那种觉得自己不够格的负罪感,在这一刻似乎都被她这句简单质朴的话语给彻底融化了。
                      她不是在“服务”我,她是在“爱”我。而在她的世界里“爱”就是一件像呼吸和心跳一样自然而然、天经地义的事情,它不需要理由更不需要感谢。
                      可是喜欢抬杠的我又问出一个问题。
                      “那小白为什么爱哥哥呢?”我的声音很轻,“好像是从哥哥陪你玩,帮你从柜子下面拿回那块你最喜欢的糖果以后,你才开始爱哥哥的。在那之前我都没怎么陪你。”
                      我清晰地记得在那个转折点之前我们的关系是疏离的。我嫌她无趣。我们的世界像是两个互不相交的圆。是我的那一次“施舍”、那一次主动的靠近才打破了僵局。
                      从这个角度看她的爱似乎并非天经地义,而是我用一块糖果“换”来的。
                      这是一个非常刻薄的问题,它试图解构她那套“理所应当”的温情理论,去探寻最开始的那个可能并不那么美好的“交易”源头。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19楼2025-08-31 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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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出口的瞬间我就后悔了。我看到小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似乎在认真地回忆。
                        客厅里陷入了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风雪的呼啸声。
                        过了很久她才重新抬起头看着我认真地回答。
                        “好像是的。”她坦然地承认了,“可是哥哥就是哥哥啊。哪怕没有发生那些事情,哪怕你没有给我糖果没有陪我玩,小白也一定会爱上哥哥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你就是哥哥呀。”她似乎也找不到更好的解释,只能重复着这个最简单的却也最坚固的理由,“就算那时候不理你,可是在幼儿园里、在家里,离我最近的同龄人就是哥哥。我们总会有别的机会熟悉起来的,你总会和我说话,我也总会回应你。只要我们开始说话了我就一定会爱上哥哥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笃定。
                        我怔住了。
                        她说得好像有道理。
                        以她那种内向、胆怯、几乎没有朋友的性格,在这个世界上与她年龄相仿、距离最近、羁绊最深的自始至终都只有我一个人。我们是孪生兄妹,我们睡在同一张床上,我们在同一个班级里上课。无论如何我们都注定要比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两个人,都拥有更多也更有利的“契机”去熟悉彼此。
                        就像两颗在宇宙诞生之初就靠得很近的星球,哪怕一开始没有互相吸引,但只要时间足够长在万有引力的作用下它们最终也必然会互相环绕融为一体。
                        我们之间的爱或许不是“天经地义”,但它是“命中注定”。
                        想到这里我心里最后的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了。我释然了,也彻底被她说服了。
                        我看着她内心被一种巨大的汹涌的柔情所填满。我决定要送她一个独一无二的只属于我们的圣诞礼物。
                        “小白。”我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为了庆祝我们今天达成了‘爱是理所应当’的共识,我决定送你一份圣诞大礼。”
                        “礼物?”她眼睛一亮。
                        “对。”我清了清嗓子用一种极其郑重的、仿佛在宣布什么国家大事的语气说道,“我决定授予你一项至高无上的权力。我称之为——‘猪叫套餐’!”
                        “猪叫……套餐?”她的小脸上写满了困惑。
                        “是的。”我重重地点了点头,“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以任何理由命令我学猪叫。无论我正在做什么都必须立刻停下为你表演。而且次数不限。”
                        这是一个荒唐到极点的、充满了恶作剧意味的礼物。但我知道这是最适合我们的礼物。
                        它将我从那个需要被“感谢”的高高在上的“哥哥”的角色中解放了出来,变成了一个可以被她随意“使唤”的好笑的玩具。它消解了我们之间关于“付出”与“亏欠”的沉重讨论,将一切都重新拉回到了我们最熟悉的、那种亲密无间的打打闹闹的游戏氛围里。
                        小白愣了很久,她的小脑袋似乎在努力处理这个“礼物”的含义。几秒钟后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笑容灿烂得像窗外漫天飞雪中唯一一朵盛开的玫瑰。
                        “真的吗?”她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千真万确。”我拍着胸脯保证,“现在你可以试试你的权力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但又带着一丝小小的、不敢轻易使用的羞涩。她抿着嘴唇似乎在做什么重大的决定。
                        “那……哥哥,你……你叫一个?”她用细若蚊足的声音说。
                        “收到!”我立刻挺直腰板吸了一口气,然后模仿着从电视上看来的样子发出了响亮而又滑稽的一声——
                        “哼唧!”
                        声音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
                        小白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了一阵清脆的大笑。她笑得前仰后合整个人都倒在了地毯上,抱着肚子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看着她笑得那么开心,我心里也充满了巨大的快乐。能用一声滑稽的猪叫换来她如此纯粹的毫无保留的笑容,这笔“交易”实在是太划算了。
                        我们的圣诞节就这样在一种奇特而又温馨的氛围中展开了。
                        “猪叫套餐”的威力远比我想象的要大。小白似乎对这个新到手的权力爱不释手。
                        我们继续拼乐高的时候她会冷不丁地说一句“哥哥,叫一个”。我就会立刻放下手里的积木惟妙惟肖地“哼唧”一声,惹得她咯咯直笑手里的零件都拿不稳。
                        晚饭的时候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母亲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我正吃着羊排,坐在我旁边的小白用手肘轻轻地碰了碰我。我转头看她,她正用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狡黠的笑意。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在父亲和母亲疑惑的目光中,我放下餐具清了清嗓子,用不大不小但足以让全家人都听清楚的音量发出了一声:“哼唧!”
                        父亲正端着酒杯的手在半空中停顿了一下,脸上那万年不变的严肃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
                        母亲则是先愣后笑,她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我们:“你们兄妹俩又在玩什么?”
                        “这是我送给小白的圣诞礼物。”我解释道,“今天她可以随时命令我。”
                        “哦?”母亲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那我们小白可要好好使用这个权力啊。”
                        小白有些害羞地笑了笑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喝起了自己的蘑菇汤。但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暴露了她内心的得意。
                        晚饭后沈海下楼跑来我们家串门,美其名曰“交换圣诞礼物”。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20楼2025-08-31 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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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们家的客厅瞬间变得热闹非凡。沈海送给我一个最新款的模型,送给小白一个限量版的娃娃。轮到小白使用她的权力时她显得更加大胆了。当着朋友们的面她清脆地说了一声:“哥哥,时间到了。”
                          在沈海震惊又好奇的目光中,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再次表演了我的拿手好戏。
                          “哼唧!哼唧哼唧!”这次我还即兴发挥加了几个花样。
                          沈海当场笑喷,手里的可乐洒了一地。过了一会他指着我对小白说:“小白,你这礼物太棒了!快,让他再叫一个!”
                          那一晚我们的客厅里充斥着笑声和我不时响起的滑稽猪叫声。我一点也不觉得尴尬反而乐在其中。我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宫廷小丑,用自己笨拙的表演为我的女王和她的朋友们带去最纯粹的欢乐。
                          夜深了朋友们都回去了。窗外的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
                          我和小白洗漱完毕躺在我们共同的床上。房间里只开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光线柔和。
                          “哥哥。”她在被窝里小声地叫我。
                          “嗯?”
                          “今天谢谢哥哥。”
                          “我也很开心,你开心我就开心。”我将她揽进怀里让她枕在我的胳膊上。
                          她在我怀里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然后用一种近乎耳语的声音说:“哥哥,最后一个。”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21楼2025-08-31 0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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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的钟声对于八岁的我来说并没有带来太多辞旧迎新的实感。它更像是一个被强制设定的节点,提醒着我又要扮演一个沉默而乖巧的“好孩子”。而在所有的新年例行公事中最让我感到排斥的莫过于去爷爷家。
                            去年的经历还历历在目。在那个充满了陌生亲戚和嘈杂交谈声的客厅里,我和小白就像两只被遗忘在角落的盆栽无人问津。爷爷的目光永远追随着那几个名字里带着“水”的堂兄弟,尤其是我名义上的同父异母的哥哥韩浩。
                            所以当父亲在新年的第一天早晨宣布我们要去爷爷家时,我的内心充满了抗拒。我甚至想开口说“我不想去”,但我看了一眼父亲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又把话咽了回去。我知道作为长子这是他无法推卸的责任。而作为他的儿子我也别无选择。
                            “小青,小白,快去换衣服。”母亲的声音从房间里传来,带着一贯的温柔却也有催促的意味。
                            最终我还是屈服了。
                            玉阶大桥附近的那栋老式公寓楼在冬日稀薄的阳光下显得有些陈旧。我们一家果不其然又是最后一个到的。父亲按响门铃,门内立刻传来一阵喧闹的属于大家庭聚会的嘈杂声。
                            门被打开,一股混杂着饭菜香气、烟草味和暖气燥热的空气扑面而来。
                            客厅里人声鼎沸。二叔和三叔正陪着爷爷坐在主位的沙发上高谈阔论。几个婶婶则在厨房和客厅之间穿梭忙碌。而地上我的那几个堂兄弟韩江、韩泽、韩渊正围着爷爷的腿边追逐打闹发出阵阵尖叫。
                            爷爷的脸上挂着开怀的笑容,他的手时不时地落在离他最近的韩泽的脑袋上亲昵地揉搓着。
                            而当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时我敏锐地捕捉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韩浩。他正坐在爷爷的另一边,虽然没有像其他几个堂兄弟那样吵闹,但爷爷的身体明显朝他那边倾斜,手边的茶杯旁还放着一盘专门为他准备的切好的水果。
                            我们走进去和长辈们一一打过招呼。父亲坐到了爷爷身边加入了叔叔们的谈话。母亲则很自然地走进厨房去帮婶婶们的忙。我和小白再一次成了客厅里多余的两个人。
                            就在那一刻,一个去年就隐约盘踞在我脑海里的怪异念头变得前所未有地清晰起来。
                            韩浩、韩江、韩泽、韩渊。
                            浩、江、泽、渊。
                            这四个韩家男丁的名字里都带着“三点水”的偏旁。
                            而我叫韩青。青色的青。
                            这个发现像一根微小的刺扎进了我的心里。它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我尚不能完全理解的关于家族与传承的秘密。它把我从这个名为“韩家”的集体中用一种最根本的方式给划分了出去。
                            我感觉怪怪的,仿佛自己是一个混入了天鹅群里的丑小鸭,哪怕血脉相连却终究不是同类。
                            不过这种不适感也只持续了短短几秒钟。我实在懒得去深究这种大家族里心照不宣的陈腐规矩。对我来说有没有那个“三点水”根本无所谓。我甚至觉得“韩青”这个名字比他们那些充满了水的名字要好听得多。
                            我拉着小白在那个离人群最远的、几乎要被电视柜挡住的单人沙发上挤了下来。这里是我们的避难所,是这个喧闹空间里唯一的孤岛。
                            我能做的就是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玩着小白的手指。
                            我把她的小手摊在我的掌心,她的手指纤细而柔软,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透着健康的粉色。我用我的指腹一一划过她的每一根手指,感受着那细腻的带着温热的触感。我又把她的五根手指攥在一起再一根一根地掰开。她很顺从,任由我摆弄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精致玩偶。
                            她则把头轻轻地靠在我的肩膀上,长长的睫毛垂着,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打瞌。她的呼吸均匀地拂过我的脖颈带来一阵阵微痒的安心的感觉。
                            我们就这样在属于我们两个人的沉默里对抗着整个客厅的喧嚣。
                            过了一会儿一个身影在我们面前投下了一片阴影。
                            我抬起头看到了韩浩。
                            他比去年长高了不少,已经快有我父亲那么高了,身上穿着一件干净的天丘那边才流行的款式的深蓝色卫衣。他的眉眼和父亲有几分相似但更加柔和,脸上带着一种超乎他年龄的沉稳安静的气质。
                            他好像已经快上初中了。
                            “要不要出去玩?”他看着我轻声问道。他的声音很温和,没有像其他堂兄弟那样咋咋呼呼。
                            我看了看靠在我肩上的小白,她也正睁着眼睛好奇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高大的哥哥。
                            我点了点头。
                            于是韩浩就带着我们穿过喧闹的客厅,走出了那扇沉闷的隔绝了新鲜空气的房门。
                            外面的走廊上很安静,冬日的冷风从楼道的窗户里灌进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我们三个就在公寓楼外面的台阶上坐了下来。冰冷的水泥台阶触感从裤子上传来,但比起屋内的燥热与压抑这种清醒的寒冷反而让我觉得更舒服。
                            “你们好像不太喜欢里面的气氛。”韩浩开口道,他不是在问而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太吵了。”我言简意赅地回答。
                            他笑了笑表示理解。
                            “天丘也这么热闹吗?”我问。我对他口中那个我们同父异母的姐姐韩樱也生活着的、名为“天丘共和国”的地方充满了好奇。
                            “看情况。”韩浩想了想说,“过年的时候也差不多,亲戚们会聚在一起。不过平时大家都很忙,邻里之间也只是点头之交。我住的小区大部分都是从各个地方来的科研人员和工程师,大家更习惯用邮件和视频会议交流,不太喜欢串门。”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22楼2025-08-31 01: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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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2 00:3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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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向我们描述着一个完全不同的生活图景。一个高效、理性甚至有些冷漠的社会。
                              “你在那边上学习惯吗?”
                              “还好。学校很大,课程也很有趣。不过同学之间的竞争很激烈,每个人都像上了发条一样。”他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那边的好处是只要你有能力就没人会管你的出身和家庭。一切都看成绩和成果。”
                              我点了点头。这听起来似乎是一个更公平也更残酷的世界。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各自想着心事。寒风吹过,我下意识地把小白往我身边拉了拉让她更紧地靠着我。
                              “对了浩哥,”我忽然想起另一个人,“樱姐没来吗?”
                              韩浩听到这个问题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意:“韩樱?她才懒得来呢。这次我母亲只带了我一个人过来。”
                              “为什么?”
                              “她说来这里也没什么好处。”韩浩学着韩樱的语气惟妙惟肖,“爷爷每次都只给几个男孩子准备红包,她来了也是白来还不如在家里看动画片。有这个时间她都能画好几张画了。”
                              我听完忍不住笑了出来。
                              韩樱那个只见过几面、印象中总是带着一丝腹黑和小狡黠的姐姐果然还是那么洒脱那么现实。她的逻辑简单粗暴却又直击要害。
                              “我不也没有吗。”我吐槽了一句。
                              我和姐姐都被排除在了某种规则之外。只不过他是因为性别而我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具体是因为什么。或许是因为父亲当年和母亲的结合并不被爷爷看好。
                              这些成年人的事情我懒得去猜。
                              我们就这样在台阶上坐了很久,直到三婶打开门朝我们喊“开饭了”我们才站起身。
                              去年的这个时候我因为心情郁闷,也因为不好意思在这么多人面前去夹菜几乎没吃什么东西,饿着肚子回了家。
                              但今年我决定改变策略。
                              我凭什么要饿着自己?
                              我拉着小白挤到了饭桌前。我没有去找座位而是直接拿了两个空碗开始往里面夹菜。我夹了小白最爱吃的糖醋排骨、夹了她喜欢的水晶虾仁,还给她盛了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玉米浓汤。然后我才开始大吃。
                              我也狼吞虎咽地吃着。食物的味道在饥饿的催化下变得格外美味。我一边吃一边还不忘观察小白,看她的碗里少了什么就立刻起身穿过人群去给她添上。
                              我的行为就像一只在领地里辛勤觅食、然后把最好的食物叼回巢穴喂养幼崽的工蜂。
                              整个过程韩浩一直看在眼里。他没有说话,只是在我又一次起身去给小白夹她最爱的鱼香肉丝时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的筷子帮我挡开了正试图抢占最后一块肉的堂弟韩渊。
                              当我端着胜利的果实回到沙发上时韩浩朝我投来一个赞许的带着笑意的眼神。
                              那一刻我感觉我们之间似乎又多了一层无需言语的默契。
                              这顿新年大餐我和小白都吃得心满意足。
                              卧室里韩江他们几个依旧在打闹。韩浩则拿出了一本很厚的书坐在床上安静地看着。
                              我没有去凑热闹,依旧拉着小白坐在了房间最角落的一个小板凳上。
                              小白靠着我很快就睡着了。大概是吃饱了也玩累了。
                              我看着她熟睡的脸庞心里一片安宁。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123楼2025-08-31 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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