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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记录一下我和妹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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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最后一天,空气里已弥漫着节日味道。明天就是国庆假期,整整七天的自由时光正在向我们招手。下午最后一节课老师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没人能真正听进去,所有人的心都像长了翅膀早早飞出了教室窗户。
放学铃声一响,整个校园瞬间沸腾。我和沈海李晟三个人第一时间冲向操场,我们的目的地是那个专为我们这些小个子准备的、有着可爱高度的矮篮筐。
虽然我们三个人都算不上高,但在二年级学生里已算是运动健将。沈海的动作最花哨,他喜欢模仿电视上那些篮球明星的运球姿势,虽然大部分时间都会把球运到自己脚上。李晟则完全是另一个极端,他的动作没有任何多余花巧,每次投篮都带着精准冷酷的目的性,命中率高得吓人。而我则自封为球队“大脑”,负责组织进攻和策应。
我们在那个小小的篮球场上尽情奔跑,挥洒着仿佛永远也用不完的精力。汗水浸湿了我们的头发黏在额头上,我们的笑声和叫喊声在空旷的操场上回荡。
就在我接到沈海一个歪歪扭扭的传球准备上篮时,我眼角余光忽然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球场边上那棵巨大的梧桐树下,小白正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
她穿着我们学校那身蓝白相间的校服,背着她那个粉色的小书包。她没有跟她的朋友叶云初和刘绣岩在一起,就只是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她的目光越过喧闹的操场一动不动地落在我身上。
她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喜怒,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觉得她周围的空气都带着一种落寞的味道。她就像一幅色彩暗淡的插画,被硬生生塞进一本充满鲜艳色彩的热闹画册里显得格格不入。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上篮的动作也因此慢了半拍,手里的篮球软绵绵地砸在篮筐上弹了出去。
“喂,韩青,想什么呢?”沈海跑过来拍了我一下。
我没有理他,目光依旧锁定在那个小小的身影上。
我皱了皱眉,把手里的篮球扔给沈海对他们说了句“你们先玩”,然后便朝着小白走了过去。
我走到她面前,带着因游戏被打断而产生的不悦。我问她:“小白,你在这里干什么?”
“那你怎么不回家?”我又问。
她小声地回答:“我想等哥哥一起回家。”
我有些无奈,说:“你不用等我,我跟沈海说好了,待会儿他妈妈会开车来接我们顺便把我捎回去的。你先回去吧,妈妈的秘书应该已经在校门口等你了。”
我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顺从地点点头。
但是她没有。
她摇了摇头固执地又重复了一遍:“我就是想看看哥哥嘛。”
“我有什么好看的?”我脱口而出,“脏兮兮的满身是汗。快回去吧,别在这里傻站着了。”
我的语气可能有点不耐烦。
她听了我的话没有再反驳也没有再坚持,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不再说话了。
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像一尊沉默的小小雕像。
夕阳余晖透过梧桐树的枝叶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我无法形容的巨大悲伤氛围里。
我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用力攥了一下。
我忽然意识到我可能说错话了。
我仔细回想着刚才的场景:她一个人站在这里,她的朋友们都先走了,她唯一的愿望只是想等她的哥哥一起回家,而我却因为急着要和朋友去玩而用不耐烦的语气催促她离开。
我想起了在铁州那个夜晚她在母亲怀里说的那句话。
“哥哥要最开心才可以。”
她的愿望是让我开心,而我却因为自己的快乐让她变得不开心。
我心里那点因想和朋友玩而产生的急切自私念头,瞬间就被一股巨大的愧疚感彻底淹没了。
唉,算了,游戏什么时候都可以玩。
但是一个不高兴的妹妹如果现在不去哄,她可能会难过一整个晚上。
孰轻孰重,我心里立刻就有了答案。
我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她的面前蹲了下来,让我的视线能和她平齐。
我伸手轻轻牵起她那只因紧张而攥得紧紧的冰凉小手。
我说:“小白,对不起,哥哥刚才不该那么跟你说话。”
她抬起头,眼睛里已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我用一种尽可能温柔的语气对她说道:“我们现在就回家,好不好?”
她看着我愣了一下,然后她眼里的那层水雾迅速凝结成了泪珠滚落了下来。
她没有哭出声,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我站起身拉着她的手,转身朝着球场上还在等我的沈海和李晟大声喊道:“喂!我今天不玩了!我和小白回家!”
沈海冲我比了一个鄙视的手势。
李晟则只是看着我和小白,然后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我就这样在他们两个的注视下牵着小白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学校。
母亲的秘书王阿姨果然已经开着那辆总是擦得一尘不染的黑色轿车在校门口等我们了。
坐上车关上车门的那一刻,外面所有的喧嚣都被隔绝了。车里的空调吹出凉爽的风驱散了我们身上的燥热。
小白一直没有松开我的手,她就那样安安静静地坐在我的旁边紧紧握着我的手。
我能感觉到她的心情正在一点点好转起来。
回家的路上车里很安静,王阿姨打开了车载音响,里面播放着一些轻柔的我听不懂的欧切斯特语歌曲。
小白靠在我的肩膀上好像已经睡着了,她的呼吸均匀而平稳。
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心里却在思考着一个关于小白也关于我自己的问题。
我发现小白好像相比妈妈反而更黏我一些。
这件事情很奇怪甚至有点不合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25-08-31 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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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说母亲林玉才是那个为她付出最多的人。母亲会给她买最漂亮的公主裙,会给她买最新款的、堆满了她整个房间的毛绒玩具。母亲会在她生病时寸步不离地守着她,会耐心教她写字画画、教她各种各样做人的道理。
    母亲为她倾注了一个母亲所能给予的全部的爱。
    而我呢?
    我仔细想了想我为她做过些什么。
    我好像并没有像妈妈那样给她买过很多东西,除了那只用我两周零花钱换来的小黄鸡,我几乎没有送过她任何像样的礼物。
    我也从来没有教过她什么做人的大道理,恰恰相反我教给她的好像都是一些不那么“正确”的东西,比如如何把责任推给别人、如何在犯错后装可怜蒙混过关。
    我甚至还经常“欺负”她。我会抢她的零食、会讲鬼故事吓唬她、会用各种各样幼稚的手段把她弄哭,然后再洋洋得意地把她哄好。
    我就是一个集懒惰幼稚恶趣味于一身的不折不扣的“坏哥哥”。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会更依赖我、更离不开我?
    为什么在我拒绝了她之后她会那么伤心?为什么在我同意陪她回家之后她又会那么开心?
    我的存在对她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我百思不得其解。
    然后我的脑海里又一次浮现出那天晚上她在我们房间里对我说过的话。
    “跟哥哥提要求的时候,心里一点都不害怕。”
    我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了。
    我明白了。
    或许正是因为母亲给予她的爱太“正确”太“完美”了。
    母亲是她生活中的太阳,温暖光明指引着她前进的方向,但是太阳的光芒有时候也是会灼伤人的。
    母亲对她有期望,期望她成为一个漂亮乖巧聪明的完美女儿。所以小白在母亲面前总不自觉地想去扮演那个“完美女儿”的角色。她害怕自己做得不够好、害怕会让母亲失望,她不敢肆无忌惮地向母亲索取,因为怕她那小小不懂事的要求会给那个每天为家辛苦奔波的母亲增添不必要的疲惫。
    所以她不敢,她的索取一直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意味。
    而我不一样。
    我不是她的太阳,我更像是她世界里一片能让她肆意打滚撒野的柔软草地。
    我没有那么“正确”,我会犯错会偷懒会捉弄她,我浑身都是缺点,所以她在我面前也不需要扮演那个“完美妹妹”的角色。
    她可以哭可以闹,可以毫无顾忌地向我提出任何哪怕再无理再幼稚的要求,因为她知道我不会用“懂事”和“乖巧”的标准去评判她,她知道无论她是什么样子我都会全盘接受。
    她对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
    我是她那个充满奇思妙想的毛绒玩具故事王国的最忠实听众。
    是我第一个真正走进了她的内心世界,是我第一个理解了她那些在大人看来幼稚又可笑的幻想,是我让她知道她的世界是被人看见、被人理解、被人欣赏的。
    这份独一无二的精神共鸣是母亲乃至任何人都无法给予的。
    想通了这一点,我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隐秘快感。
    那是一种混合着骄傲得意和巨大满足感的情绪。
    原来我在她心里的地位是这样地不可替代。
    原来我这个不完美的“坏哥哥”,才是她那个小小世界里能让她卸下所有伪装、展露最真实自我的唯一坚实港湾。
    回到家的时候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父母都不在。
    父亲最近好像在忙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已连续加班好几天,而母亲也永远都有开不完的会、见不完的人。
    空旷的房子里只有我和小白两个人。
    不过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饭。
    母亲还是很贴心的,她大概是算到了我们回来时饭菜可能已经凉了,所以她准备的都是一些冷食。
    有切好的酱牛肉、拌好的海蜇丝,还有一盘晶莹剔透的小白最喜欢吃的桂花糯米藕,旁边还放着两杯柠檬汁。
    虽然简单但足够丰盛。
    我和小白在餐桌前坐下安安静静地吃完了这顿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晚餐。
    吃完饭我负责把盘子和碗都收进厨房的水槽里,而小白则拿着抹布很认真地把餐桌擦得干干净净。
    我们俩之间已经形成了一种不需要言语的默契。
    做完这一切后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窗外城市的霓虹灯一盏接着一盏地亮起,把整个天空都映成了一片昏黄的颜色。
    小白走到我的身边拉了拉我的衣角。
    我低下头,看到她正仰着小脸,用一种神秘兮兮、带着一点点“小阴谋”得逞的狡黠表情看着我。
    她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俩能听到的蚊子般小的声音对我说道:“哥哥我们今天……要不要一起洗澡呀?”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像在为自己这个“大胆”的提议寻找一个合理借口:
    “妈妈虽然说不让我们一起洗了,可是妈妈今天不在家呀。”
    我看着她那双因兴奋和期待而闪闪发亮的眼睛。
    我心里那根名为“原则”和“听妈妈的话”的弦瞬间就崩断了。
    妈妈不在家,妈妈的规矩自然也就可以暂时作废一天。
    我对着她露出了一个和她一样狡黠的笑容。
    我点了点头。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25-08-31 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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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1 22:2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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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我们两个像密谋要去做一件惊天动地坏事的小小同谋犯,手拉着手踮起脚尖鬼鬼祟祟地溜进了浴室。
      我熟练地拿掉了那个平时盖在浴缸上用来防尘的塑料套,然后拧开水龙头放好一整缸的温热的水。
      我们俩脱掉衣服,一前一后地跨进了那个熟悉的白色浴缸里。
      温热的水,再一次包裹住了我们的身体。
      和在铁州那次不同,这一次的共浴没有了那种即将告别一个时代的伤感和沉重。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打破规则的,小小的刺激和快乐。
      我们没有像以前那样打水仗,也没有嬉闹。我们只是安安静静地,泡在水里。我靠在浴缸的一头,小白靠在另一头。
      浴室里水汽氤氲。暖黄色的灯光,把一切都照得朦朦胧胧的。
      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的小白。
      水珠,顺着她还未完全长开的稚嫩的脸颊滑落下来。流过她纤细的天鹅一样优美的脖颈。她黑色的长发被水浸湿,像海藻一样,贴在她光洁的,白皙的后背上。
      在氤氲的水汽中,她的皮肤看起来像是在发光。像一块上好的,温润的羊脂白玉。
      她的眼睛,又大又圆,像两颗被水洗过的,黑色的葡萄。长长的睫毛上也挂着晶莹的小水珠。一眨一眨的,像蝴蝶的翅膀。
      我忽然觉得小白是真的很好看。
      那是一种超越“可爱”这个词语的纯粹而惊心动魄的好看。
      好看得让我这个只有七岁、对“美”这个概念还非常模糊的小屁孩都感觉自己的心跳漏掉了一拍。
      然后我就听到小白用她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叫了我一声。
      “哥哥。”
      “嗯?”我应了一声但没敢再看她。
      “你帮我搓搓背,好不好?”她说。
      我没理由拒绝。
      我从旁边的架子上拿起沐浴球挤上沐浴露,然后挪到她的身后给她搓背。
      她的后背很瘦,我能清晰摸到她那两块像蝴蝶翅膀一样凸起的肩胛骨。她的皮肤又滑又嫩,像最上等的丝绸。
      洗完澡我们各自换上了自己的睡衣。
      我的是一套印着小熊图案的蓝色棉质睡衣,而小白的则是一套带着荷叶边、看起来就很公主风的粉色丝质睡衣。
      她抱着一个同样是粉色的、圆滚滚的小猪玩偶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她的头发还湿漉漉地披在肩上,小脸因为热水的蒸汽蒸得红扑扑的。
      我看着她和她怀里的那只粉色小猪忽然玩心大起。
      我指着她怀里的玩偶笑着对她说:“小白你看,你怎么和它一个颜色啊?”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猪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粉色睡衣,似乎才反应过来。
      她撅起小嘴有些不服气地撩起自己的袖子,把她那截像嫩藕一样白皙的手臂伸到我的面前。
      “哪有!”她反驳道,“哥哥你看,我是白的,猪猪是粉色的,颜色不一样的!”
      她那副一本正经试图跟我辩论颜色差异的较真模样实在太可爱了。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那个晚上父母还是没有回来。
      巨大的房子里只有我和小白两个人,我们很早就爬上了那张属于我、现在已变成我们两个人的大床。
      我看着天花板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把那个在心里盘旋了一下午的问题说出来。
      我转过头看着她,在台灯昏黄的光线下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我用一种尽可能平缓、听起来不那么像下命令的语气对她说道:“小白,哥哥想跟你商量一件事,好吗?”
      “嗯,哥哥你说。”她乖巧地点了点头。
      “就是,”我斟酌着我的用词,“以后哥哥和沈海、李晟他们在一起玩,比如打球或玩游戏的时候,小白你尽量就不要来找我们了,可以吗?”
      我的话说完之后小白愣住了,她脸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她没有像我想象中那样立刻就哭出来,或者质问我“哥哥是不是讨厌我了”。
      她只是安安静静地看着我,我们就这样对视了很久。
      就在我准备开口说点什么来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沉默时,她忽然动了。
      她撑起小小的身体慢慢向我靠近,然后在我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那个吻很轻很软,像一片羽毛悄无声息地落在我心田上。
      亲完之后她只是说“我爱哥哥嘛。”
      她只是重新躺了回去,然后像往常一样把头埋在我怀里,紧紧地抱着我的胳膊仿佛我下一秒就会消失不见。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个吻弄得彻底乱了阵脚。
      我不知道她这个吻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代表她同意了?还是她在用这种方式无声地抗议着我的要求?
      我猜不透。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25-08-31 0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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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三日,国庆假期的第三天。
        小白今天显得格外兴奋,因为她邀请了她的两个好朋友,叶云初和刘绣岩,来我们家玩。这是她们第一次在父母都在家的时候,正式登门拜访。小白从早上开始就有些坐立不安,一会跑去整理自己的房间,一会又跑去玄关,眼巴巴地望着门口。
        母亲看着她那副既期待又紧张的小模样,笑着打趣她。然后母亲转向正在客厅看电视的我,提议道:“小青,既然小白的朋友要来,不如你也把沈海叫过来一起玩吧,人多热闹一点。”
        这个提议正合我意。我立刻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跑去拿起了客厅的电话。我先是拨通了沈海家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他一贯充满活力的声音,对于我的邀请,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挂掉电话后,我的手指犹豫了一下。一个念头忽然从我的脑海里冒了出来。要不要把刚刚认识不久的李晟叫来?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了李晟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
        虽然我和他的关系突飞猛进。我们和沈海,已经隐隐形成了一个新的三人组。但是,我们的交往,大多还局限在学校里。把他邀请到家里来玩,这还是第一次。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同意。毕竟,他总是那么特立独行。
        但我还是决定试一试。
        我从父亲的书房里,找到了那个记录着班级同学联系方式的通讯录,翻到了李晟家的电话。我知道,直接打过去,大概率是他家里的大人接。我提前在脑子里,演练了一遍要说的话。
        电话拨通后,果然,接电话的是一个声音很沉稳,很温柔的女声。
        “您好,阿姨。”我用一种尽可能礼貌,听起来很乖巧的语气说道,“我是李晟的同班同学,我叫韩青。请问,李晟在家吗?”
        “哦,是韩青啊。”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带着一丝笑意,“我听我们家李晟提起过你。你等一下,我去叫他。”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了李晟的声音:“喂?”
        “李晟,是我,韩青。”我开口说道,“今天小白叫了她的朋友来家里玩,我跟沈海也在。你要不要也过来一起?”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好。”
        这个肯定的回答,让我感到一阵小小的,胜利的喜悦。
        于是那个下午我们家的地下室迎来了史上最热闹的一次聚会,我们六个人齐聚一堂。我们家的地下室被父亲改造成一个小型家庭影院,里面有厚厚的地毯、舒适的懒人沙发、巨大的投影幕布以及一整套专业音响设备。这里是我们远离大人世界的完美秘密基地。
        朋友们陆续到来,沈海是第一个,他像在自己家一样熟门熟路地冲进了地下室。叶云初和刘绣岩结伴而来。小白看到她们立刻迎了上去,三个女孩子很快就凑到一起。李晟是最后一个到的,他还是那副酷酷的样子,穿着简单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了进来。
        母亲把她准备好的食物端了下来,她看着我们这群叽叽喳喳的孩子,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然后她做了一件让我有些意外但又觉得在情理之中的事情。她走到叶云初和刘绣岩面前真诚地拉起她们的手。
        她对她们说:“云初绣岩,阿姨要特别谢谢你们两个。”
        两个女孩都有些受宠若惊地看着她。
        母亲的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她说:“我们家小白你们也知道,性格比较内向胆子也小。以前阿姨一直都很担心她会不会在学校里交不到朋友,现在看到你们跟她玩得这么好,阿姨是打心眼儿里替她感到高兴。真的,能有你们这两个朋友是她的福气。”
        母亲很少会说这么感性的话。
        叶云初大大咧咧地笑了,说:“阿姨您太客气啦!我可喜欢小白了!”
        刘绣岩则只是微笑着,虽然有些害羞,但那笑容里也充满了真诚。小白站在旁边脸颊红红的低着头,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扬起。
        既然我们六个人难得聚在一起,总得找点事情做。看电影固然不错但总觉得少了一点参与感,于是我提议玩一种古老而经典的老少咸宜桌面游戏:大富翁。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所有人的响应,我们从储物柜里翻出了那套落了一层薄灰的游戏棋。
        我们六个人围坐在地下室那张铺着深色天鹅绒桌布的巨大圆桌旁,开始分配各自的角色和起始资金。就在我们准备掷出第一颗骰子开启这场金钱与运气的角逐时,一直很安静的刘绣岩忽然开口了。
        她说:“等一下,我有一个提议。”
        我们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动作好奇地看向她。在我们的这个小团体里刘绣岩通常都不是那个会主动提出建议的人,她更像是一个温柔包容的倾听者和附和者。
        “我觉得,”她看了看我们所有人清晰地说道,“听说一般叫人连名带姓地叫有点太见外了。”
        她的话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对哦!”叶云初第一个表示赞同,“绣岩说得对!我们应该换个称呼!”
        我笑着问她:“那应该叫什么?总不能互相叫‘喂’吧?”
        “当然不是。”刘绣岩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我们可以叫对方的绰号或者爱称啊。”
        “爱称?”我被她嘴里冒出来的这个词逗得哈哈大笑,“你爱谁?”
        我的笑声似乎让她有点不好意思,脸颊泛起了一抹可爱的红晕。她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啦。我的意思是就是那种听起来更亲密一点的称呼。比如,”她看着我认真地说,“以后你就不要再叫我‘刘绣岩’了,叫我‘绣岩’就可以。”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36楼2025-08-31 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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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这样。我明白了她的意思,去掉姓氏,只叫名字确实是关系亲密的一种最直接表现。
          “这个提议好!”叶云初立刻举双手赞成,“那你们以后就叫我‘云初’!听起来是不是很像武侠小说里的女主角?”
          “那小白就还叫小白。”我看向我的妹妹,这个称呼从她出生起就伴随着她,已经成了她的专属代号。小白乖巧地点了点头。
          于是问题就来到了我们三个男生这边。
          “我呢我呢?”沈海兴致勃勃地问道,“你们觉得我应该叫什么?要不要叫‘海哥’?听起来是不是很霸气?”
          叶云初立刻就给了他一个白眼:“霸气你个头!你就叫沈海挺好的。”沈海撇了撇嘴。
          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李晟的身上。李晟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他说:“还是叫我全名吧。”
          最后就只剩下我了。
          “那韩青呢?”叶云初看着我问道,“我们叫你什么?叫‘青’?感觉怪怪的。”
          我摸了摸下巴觉得小青似乎还不错,于是说:“那就叫我小青,我父母这么叫,沈海偶尔也这么叫。”
          就这样,一场关于称呼的小小“改革”就此完成。
          ……
          众所周知,掷骰游戏本质上就是运气游戏。
          我发现我在这盘游戏里的运气好得又坏得都非常诡异。我的运气不好是因为那两颗骰子在游戏的前半段似乎一直在跟我作对。当别人都在疯狂圈地享受着当地主的快乐时,我却像一个迷路的游客总是在地图上那些最没有价值的地方打转。我要么走进“机会”或者“命运”的格子被罚款或原地停留,要么就是精准地踩在那些已经被别人买下的地价最便宜的土地上,支付着那点不痛不痒的过路费。
          游戏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当地图上大部分的土地都已经名花有主的时候,我的名下依然只有区区三块地。而且还是那种位于地图上最不起眼的角落、地价最便宜的堪称“贫民窟”的烂地。沈海和叶云初甚至都开始公开地同情我了。
          “哎小青你也太惨了吧。”沈海看着我那三块孤零零的颜色黯淡的地契卡摇了摇头,“要不我把我这块地便宜点卖给你?”
          “是啊是啊,”云初也说,“你这三块地就算盖满了房子估计也没人会踩上来吧?”
          我只能无奈地耸了耸肩。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我将要成为这盘游戏里第一个破产出局的倒霉蛋时,我那诡异的好运气开始降临了。
          所谓“风水轮流转”这句话在接下来的游戏进程中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游戏进入中盘当地图上的土地基本被瓜分完毕之后,大家的主要任务就从“圈地”变成了“建设”。每个人都开始在自己的土地上盖起了一座座绿色的小房子,而我也开始了我的逆袭之路。
          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名下的土地实在太少了,那两颗骰子仿佛突然对我产生了某种愧疚之情。它们开始用一种近乎“报复性”的方式对我进行补偿,我每一次掷出的点数都像是经过了精密的计算。我开始以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频率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经过我自己的那三块“贫民窟”烂地。
          第一圈我路过盖上了第一栋小房子,第二圈我又路过盖上了第二栋。就这样在短短的几轮之内,就在沈海和云初还在为他们那些昂贵的土地要先盖哪一块而犹豫不决的时候,我的那三块不起眼的土地上已经悄无声息地各自矗立起四栋绿色小房子,并且成功升级成了最高等级的红色大酒店。我的“贫民窟”在一夜之间完成了最华丽的旧城改造。
          当然光有酒店是没有用的,酒店存在的意义是为了迎接那些“尊贵”的客人,而我的客人们也很快就如约而至了。
          第一个踩进我“五星级酒店”的是运气一向很好的叶云初。她兴高采烈地掷出一个点数然后脸上的笑容就凝固了,她那代表着她自己的银色小汽车棋子不偏不倚地停在了我那块矗立着红色酒店的深蓝色土地上。
          “欢迎光临。”我微笑着从桌子中央抽出那张代表这块土地的地契卡,用一种非常优雅如同酒店服务生一般的语气对她说道,“云初小姐您本次的住宿费用是一千两百元。”
          “什么!”云初发出了凄厉的惨叫,“一千二!你怎么不去抢!”
          “没办法,”我摊了摊手,“谁让您光临的是我们这里最顶级的总统套房呢?”
          云初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她苦着一张脸从她那本就已经不多的现金里数出了一沓花花绿绿的钞票递给了我。那一刻我感觉那些纸币上仿佛都还带着她的泪水和体温。
          而这仅仅只是一个开始。在接下来的游戏里一种堪称“灵异”的现象发生了,我们所有人的骰子都像是被灌了铅一样。无论我们怎么掷无论我们从哪个位置出发,我们最终都会以一种极高的几乎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概率,精准地降落在我那三块已经变成了“吞金巨兽”的土地上。
          沈海是第二个受害者。他刚刚从银行抵押了他一半的土地换来了一笔巨款,准备在他的“黄金地段”上大兴土木。结果还没等他把钱捂热,他的那辆金色小跑车就潇洒地一头扎进了我的酒店里。
          “不!”他发出了和云初如出一辙的惨叫。
          然后是绣岩。她一直小心翼翼地规划着自己的路线但最终还是没能逃过命运的安排。甚至连小白,也在一次无意识的投掷中笑嘻嘻地把她的棋子送进了我的“虎口”。当我从她手里接过那一笔“巨额”的过路费时,她非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还对我说:“哥哥你的房子好漂亮呀。”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37楼2025-08-31 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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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唯一一个幸免于难的是李晟。他就像一个拥有着上帝视角的先知,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掷出最完美的点数,巧妙地绕开我所有的“收费站”。有好几次他的棋子就停在我酒店的前一格,那惊险的程度让我们所有人都为他捏了一把冷汗,而他自己却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游戏就这样在一种非常诡异的充满了欢声笑语和哀嚎遍野的氛围中继续着。我的现金越来越多很快我就成了我们之中仅次于李晟的第二大富豪,而沈海和云初则在一次又一次地光临过我的“总统套房”之后相继宣布破产。
            最后牌桌上就只剩下了我、李晟、绣岩和依旧在状况外的小白。绣岩在又一次不幸地支付给我一笔高昂的住宿费之后也耗尽了她最后的资金,她很优雅地向我们宣布了她的出局。于是冠军的争夺就在我和李晟之间展开了。
            虽然我的现金流非常充裕,但我知道我赢不了他,正所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什么都是扯淡。我的那三块地虽然是“现金奶牛”但能覆盖的范围毕竟有限,而他的产业则形成了一张天罗地网。
            最终在又绕行了地图两圈之后,我的小人终于不可避免地停在了他那块位于地图拐角处的最昂贵的紫色土地上。
            “承惠,”他看着我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笑容,“三千元。”
            我看了看我手里剩下的所有现金和资产加起来也不到两千,我坦然地把手里所有的钱都推到了他的面前。
            “我破产了。”我宣布道。
            这场持续了将近三个小时的漫长的“金钱战争”终于落下了帷幕。最终的胜利者是李晟,他成了我们之中唯一的也是最后的大富翁,而我则以第二名的身份结束了这场游戏。
            所有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小青你这家伙运气也太好了吧!”沈海一边收拾着自己的那些已经变得一文不值的地契卡一边感慨道,“就凭那三块破地你居然能撑到最后!”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38楼2025-08-31 0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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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开学已经两个多月,二年级的校园生活对我们来说已像是穿惯了的旧鞋子,熟悉妥帖又带着倦怠。
              我、沈海和李晟的三人组关系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牢固,而其中最大的变化来自于我对李晟这个人颠覆性的全新认知。
              和他熟悉起来以后我才发现这家伙根本就不是我们最初以为的那种冷漠孤僻的人。那层冰冷外壳下面其实藏着一个非常有趣的灵魂。他笑点很低,沈海随便讲一个不好笑的冷笑话他都能第一个笑出声。他虽然自己不爱说话却很喜欢听我和沈海胡说八道。他笑起来的时候那双总是显得很锐利的眼睛会弯成好看的月牙,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阳光开朗的气质。
              我甚至觉得他骨子里其实是个沈海的放大版。他们都精力旺盛,都对世界充满了探索欲。只不过沈海的能量是外放喧闹的,而李晟的能量则是内敛专注的,一旦释放出来会显得更加惊人。
              我们三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常常会爆发出巨大的化学反应。我们会因为一个愚蠢的话题笑得在地上打滚,我们会联合起来去捉弄那两个丫头。李晟在我们的“带坏”下也渐渐学会了开一些冷幽默的玩笑。我们的小团体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正因为关系越来越好,我和沈海才对一个问题愈发的好奇。
              那天午休我们三个人坐在操场的草坪上。我看着不远处那几个同样来自总后大院的男孩子,也就是张健和王锋他们,正聚在一起玩着一种我们看不懂的卡牌游戏。
              我终于忍不住问李晟:“李晟,你为什么不跟张健他们一起玩啊?你们不都是一个大院的吗?”
              沈海也附和道:“是啊,你看云初和绣岩,她们就是因为家里住得近从小玩到大,关系才那么好。你们住一个大院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怎么感觉跟你一点都不熟?”
              我们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并没有想太多,只是单纯出于朋友间一种直截了当的好奇。
              然而李晟在听到我们的话后,脸上的笑容却慢慢收敛了。
              他沉默了片刻,那双刚刚还因玩笑而显得神采飞扬的眼睛又恢复了某种深邃平静甚至疏离的色彩。
              他从草地上拔起一根草茎拿在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
              然后他用一种非常平淡、像在讲述别人故事的语气开口说道:“因为我小时候身体不好。”
              我和沈海都愣住了。
              “我幼儿园的时候经常生病。”他继续说道,目光投向了远方的天空,“我妈妈是医生,她有我的病历记录。她说我最夸张的一个月总共三十天,我病了二十六天,不是感冒就是发烧,要不就是过敏。”他的语气很平静,但我却能从那平静之下听出深藏的无奈。“所以别的小朋友在外面玩滑梯、荡秋千的时候,我大部分时间都只能待在家里或者医院里。我没办法和他们一起玩,也没办法参加他们的游戏。时间久了他们就习惯了没有我的存在,我也习惯了一个人待着,我们之间也就没什么感情可言了。”他说完就把手里的那根草茎扔了。
              我和沈海都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我们面面相觑,都能从对方眼里看到巨大、难以置信的情绪。体弱多病?一个月病二十六天?这说的是眼前这个能一脚踹翻刘猛、一个人可以轻轻松松把我们两个按在地上摩擦的李晟?这怎么可能!
              “你……”沈海结结巴巴地指着他,“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点都看不出来以前还是个病秧子啊。”李晟听了“病秧子”这个词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自嘲地笑了笑。
              他说:“就因为我以前老生病脸色总是很苍白,又不爱说话,幼儿园的同学给我起了一个外号。”
              “叫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林黛玉。”
              “噗——”我和沈海同时都喷笑了出来。这个名字和眼前这个充满力量感和强大气场的李晟反差实在太大了,大到让我们觉得无比滑稽。
              我们俩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李晟看着我们笑得那么夸张,他自己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那天的阳光很好,他的笑容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灿烂。
              “那现在,”沈海一边笑一边擦着眼角的泪水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现在他们应该叫你武松了吧!”
              这个比喻非常贴切。
              一个是从弱不禁风的林妹妹蜕变成了能徒手打虎的梁山好汉。
              李晟的故事简直就是一部传奇。
              下午放学铃声响起。我和沈海、李晟收拾好书包像往常一样勾肩搭背地走出了教室。我们三个人现在几乎是形影不离。
              就在我们走到教学楼门口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小白。
              她又像上次在篮球场边那样,一个人安安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下。她没有和云初或者绣岩在一起,她只是背着她那个粉色的书包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她的身上又笼罩着那种让我心头一紧的落寞气场。
              我的脚步下意识地就停了下来。
              沈海和李晟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还在继续往前走。
              “小青,发什么呆呢?”沈海回头叫我。
              我没有回答他,我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怎么又这样?
              我的心里涌起一股非常复杂的、混合着困惑和烦躁的情绪。
              我快步走到小白的面前,语气里带着一丝我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质问意味。
              我问她:“小白,你怎么又一个人在这里?云初和绣岩呢?她们怎么没跟你一起走?”
              小白被我问得一愣,抬起头小声地回答:“她们……她们今天要去外面,所以先走了。”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25-08-31 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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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的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了一些,“我说过,如果我跟朋友在一起玩你可以自己先回家的,妈妈的秘书会在校门口等你。”
                我以为我们之间已经就这个问题达成了共识。
                可是她今天的行为无疑是推翻了我们之间那个脆弱的口头约定。
                面对我的质问,小白的头垂得更低了,她的两只小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她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弱弱声音对我说道:“我……我就是想跟哥哥在一起嘛。”
                她顿了顿又抬起头,用那双水汪汪的、看起来可怜极了的眼睛看着我补充了一句:“而且我还编了新的故事,我想……我想第一个讲给哥哥听。”
                新的故事。
                又是新的故事。
                我承认我的心在那一瞬间就软了下来。
                我怎么能忘了呢?
                这个小丫头她那充满奇思妙想的大脑就像一个永不枯竭的故事工厂,而我是她这个工厂钦定的唯一首席产品体验官。
                无论她身边有多少新的听众、多少新的朋友,在她心里那个第一个真正听懂了她的故事并且和她一起完善了那个世界的我,永远都是最特别最不可替代的。
                分享是她最原始也是最强烈的情感需求,而我是她最渴望的分享对象。
                我看着她那副可爱的样子,心里那点因她不遵守约定而产生的烦躁瞬间就烟消云散了。
                我还能怎么办呢?
                也是我答应小白可以随便对我提要求的。
                我转过身对着不远处还在等我的沈海和李晟挥了挥手。
                我大声地喊道:“你们两个先走吧!”
                沈海冲我做了一个夸张的表示“我懂的”鬼脸。
                李晟则只是看着我和小白,然后他对着我露出一个很淡却又充满理解的笑容。
                和我的两个好兄弟告别之后,我重新走回到小白的面前。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手主动牵起了她那只因紧张而有些冰凉的小手。
                她的手在被我握住的那一刻轻轻地颤抖了一下。
                然后她反过来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紧紧地回握住了我。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今天来接我们的不是王阿姨那辆黑色轿车,而是母亲林玉亲自来了。
                当我们两个手牵着手走出校门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到了正靠在车门边朝着我们微笑的母亲。
                她今天穿了一身很干练的白色职业套装,头发盘了起来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整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光彩照人。
                她看到我们两个手拉着手从学校里走出来,尤其看到是我主动牵着小白的手时,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就变得无比灿烂和欣慰。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加任何掩饰的纯粹快乐。
                “哎哟,我的两个小宝贝放学啦。”她走上前来张开双臂,把我们两个都搂进了她那温暖又芬芳的怀抱里。
                “妈妈你怎么今天亲自来接我们了?”我有些惊讶地问道。
                “怎么?不欢迎妈妈来啊?”她笑着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妈妈今天下午的会开得比较早,就想着顺路过来接你们回家。”
                然后她的目光落在了我们两个还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上。
                她看着我,眼神里充满赞许和鼓励。
                她说:“我们小青现在是越来越懂事了,越来越会照顾妹妹了。”
                她顿了顿,又用一种非常郑重、像是寄予了某种厚望的语气补充道:“小青,你可要一直都像现在这样才行啊。你是哥哥,要永远都把妹妹照顾得好好的。”
                被妈妈这样当面直接夸-奖我还是感到有些不好意思。
                我的脸颊微微有些发烫。
                但是我的心里却是非常高兴的。
                那种感觉很奇妙,就好像我做了一件得到全世界认可的了不起的大好事,我的胸膛里充满了温暖的自豪情绪。
                我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小白。
                我知道她现在一定也和我一样感到非常非常的开心。
                坐上车回家的路上,母亲一边开着车一边问着我们今天在学校里都发生了些什么有趣的事情。
                我把李晟那个关于“林黛玉”和“武松”的故事讲给了她听。
                她听完之后也和我们一样笑得前仰后合。
                小白则在旁边小声地补充着她今天和云初、绣岩又一起做了什么。
                车厢里充满了我们一家三口的温馨交谈声。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25-08-31 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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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1 22:1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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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一月的风已经带上了深秋的凉意,透过窗玻璃的缝隙,悄悄溜进温暖的室内,像一只好奇又胆怯的小猫,在我的脖颈处轻轻蹭一下,然后迅速消失无踪。
                  我对此毫不在意。我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这场由我妹妹,韩白,独家导演并上演的史诗大戏上。
                  客厅的地毯就是她的舞台,那些被她从玩具箱里拯救出来的毛绒伙伴们,则是这场大戏的全部演员。今天的妈妈难得没有加班,正在厨房里忙碌着,准备一顿丰盛的周末午餐。
                  “然后,小黄鸡英雄对小企鹅妹妹说,‘不要怕,哥哥会保护你,打败所有的大坏蛋!’”小白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种独有的,糯米糕似的柔软。她跪坐在地毯上,小小的身子前倾着,用两只手分别举着一只毛绒玩具。左手是那只我送给她的,被她命名为“小黄”的黄色小鸡玩偶,右手则是一只圆滚滚的,看起来有些憨傻的小企鹅。
                  在小白的新故事里,我之前送给她的那只小黄鸡玩偶,毫无意外地再次成为了拯救世界的大英雄 。而这一次,英雄有了一个需要他保护的妹妹,一只同样是我买给她的,呆头呆脑的小企鹅 。
                  英雄小黄的声音被小白模仿得又尖又亮,充满了英勇无畏的气概。而企鹅妹妹的声音则又细又弱,带着一点点恰到好处的颤音,仿佛随时都会被这个世界的“大坏蛋”(通常是沙发底下的阴影,或者那只妈妈从克兰利尔买的扫地机器人)吓哭。
                  我盘腿坐在她对面,下巴搁在膝盖上,看得津津有味。
                  我知道,只要有听众,哪怕只有一个,小白就很满意了 。
                  父亲是给不了她任何有效反馈的 。他那种习惯了下达指令和听取汇报的思维模式,完全无法进入一个七岁小女孩天马行空的幻想世界。他最多就是走过来,用他那宽厚的手掌摸摸小白的头,然后说一句:“小白真乖。”说完便转身走开,留下一脸茫然的小白和她那些不知所措的玩偶们。
                  而母亲,她虽然比父亲有耐心得多,但她也不可能真的完全沉浸到这个对成年人来说,既漫长又有些无聊的故事里。她会微笑着夸奖小白的故事很精彩,但她的眼神会不自觉地飘向墙上的时钟,或者厨房里正在炖煮的汤。
                  只有我。
                  只有我能分辨出小黄每一次语气的细微变化,能理解小企鹅每一次颤抖背后所代表的复杂情绪。我是这个微缩世界的唯一公民,是英雄传说的唯一见证者。
                  这种“唯一”的感觉,让我感到一种隐秘而巨大的满足。
                  “小青,小白,吃饭啦!”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食物特有的温暖香气。
                  小白如梦初醒,她小心翼翼地将小黄和小企鹅并排摆好,让它们面朝我,仿佛在进行一场庄严的谢幕。然后她才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裤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朝我露出一个心满意足的笑容。
                  我伸出手,她立刻心领神会地把自己的小手放进了我的掌心。她的手总是那么柔软温暖,像一块刚刚出炉的小面包。
                  餐桌上,妈妈给我们俩都夹了一块糖醋排骨,这是她的拿手好菜。
                  “今天小白给哥哥讲了什么新故事呀?”妈妈笑着问。
                  “讲了小黄和小企"我抢着回答,企字还没出口,小白就轻轻捏了捏我的手,用眼神示意我。我立刻改口:“讲了英雄和他的妹妹战胜喷火龙的故事。”
                  “哦?是吗?”妈妈饶有兴致地看着我们,“那我们的英雄一定很厉害吧?”
                  “当然,”我挺起胸膛,感觉像是在说我自己,“他可是最厉害的。”
                  小白在一旁用力地点头,嘴角弯弯的,眼睛亮晶晶的,像盛满了夏夜的星光。
                  午饭过后,我正打算拉着小白继续我们未完的冒险,妈妈却抢先一步,从我身边“霸占”了小白。她弯下腰,轻而易举地将小白整个抱了起来,搂在怀里,径直走向了她自己的房间 。
                  “妈妈要和我们的小宝贝说会儿悄悄话。”她回头对我眨了眨眼。
                  小白被妈妈抱在怀里,两只小脚在空中晃荡着,她扭过头来看我,眼神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求助,仿佛在说“哥哥,快来救我”。
                  我跟了过去,倚在妈妈房间的门框上,看着妈妈将小白放在她那张宽大柔软的床上。
                  妈妈侧身躺在小白身边,将她小小的身子拥在怀里,用脸颊蹭着小白柔软的发顶。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画面美好得像一幅油画。
                  “我们小白要快点长大才好,“等你长大了,妈妈就能把我们小白打扮得更漂亮了。”
                  我能看到小白在妈妈的怀里,满足地眯起了眼睛,像一只被顺好毛的小猫。
                  可我心里却莫名地泛起一阵酸溜溜的感觉。像是不小心喝了一小口醋,不至于难受,但那股酸味却执拗地盘踞在舌根。
                  “那我呢?”我靠在门框上,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
                  妈妈闻声望向我,她脸上的笑容温柔依旧。她朝我伸出一只手臂,说:“小青过来,让妈妈也抱抱。”
                  我磨蹭着走了过去,顺从地被她拉进怀里。妈妈的怀抱带着一股淡淡的,阳光混合着香氛的味道,很好闻。她一手搂着小白,一手搂着我,让我们俩像两只小动物一样依偎在她身边。
                  “我们小青当然也会长成最帅的大帅哥,”妈妈亲了亲我的额头,“但是呀,这事情有点不一样。从客观上来说,一个女孩子变漂亮的收益,要比一个男孩子变帅的收益大很多很多。”
                  “收益?”我不太理解这个词,但我能感觉到,这是一个属于大人的,复杂的词汇。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25-08-31 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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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收益。”妈妈看着我,眼神认真了起来,“小青你看,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她以后的人生道路会比别人顺畅很多,会有很多人愿意帮助她,优待她。但一个很帅的男孩子呢,大家最多夸他一句帅,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所以说,我们投资在小白身上的‘漂亮’,回报率会更高。”
                    我皱起了眉头,似懂非懂。我只觉得妈妈把一切都说得像是在做生意。
                    “妈妈总是考虑收益。”我小声嘟囔了一句,表达我的不满 。
                    妈妈听到了,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又在我脸上亲了一下,笑得眼睛都弯了起来。“因为妈妈是在工作,工作就是要考虑投入和产出。不过我们小青现在还小,不需要懂这些。”她揉了揉我的头发,“等你以后长大了,妈妈再教你更多东西。现在小青只要每天都快快乐乐的就好了。”
                    她的语气那么理所当然,仿佛我的快乐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之一。
                    然后,她又补充了一句,目光在我跟小白之间来回逡巡:“当然,要和小白一起,两个人都要开开心心的。”
                    这句话像一颗温暖的石子,投进了我心里,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妈妈,”我仰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决定趁机提一个“过分”的要求,“那如果我不想写作业怎么办?”
                    妈妈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伸出手指,在我的脑门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
                    “这个可不行,”她的语气带着一丝笑意,“作业还是要做的。”
                    我假装委屈地捂住额头,正想再撒个娇,却听到身边的小白用一种格外认真的语气开口了。
                    她从妈妈的怀里挣脱出来一点,挺直了小小的胸膛,还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对妈妈说:“妈妈你放心,只要有我在,哥哥肯定会一直很开心的!”
                    那一瞬间,阳光正好落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神清澈而坚定,仿佛在宣告一个神圣的誓言。
                    我看着她,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攥住,一种难以言喻的暖流传遍全身。
                    下午的时间,最终还是被作业占据了。
                    在妈妈的“温柔监督”下,我趴在书桌前,奋笔疾书。说是监督,其实妈妈只是搬了张椅子坐在我旁边,一边翻看她的专业书籍,一边时不时地回答我一两个问题。
                    小白则很自觉,她不需要任何人监督,她总是那么专注,小小的舌尖无意识地抵着嘴唇,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方投下浅浅的阴影。
                    我的作业写得非常快。一方面是因为妈妈在旁边,我不敢偷懒。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我发现妈妈教给我的那些“工作常识”很有趣。
                    她会用非常简单的比喻来解释那些复杂的概念。比如,她告诉我,银行就像一个巨大的“存钱罐”,大家把暂时不用的钱放进去,银行再把这些钱“借”给需要用钱开工厂,造房子的叔叔阿姨,然后向他们收取一点点“租金”,这个租金就叫“利息”。而我们存钱的人,也能分到一小部分“租金”作为奖励。
                    这些知识对我来说,比课本上那些“小明有五个苹果,小红拿走了两个”要好玩得多。
                    写完作业,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窗外的天空被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像是被谁打翻了的一罐橙子味果酱。
                    晚上洗完澡,我们准备上床睡觉。我和小白从小就睡在同一个房间,睡在同一张床上。妈妈说这样可以增进兄妹感情,而我也早已习惯了抱着小白柔软温暖的身体入睡。
                    妈妈拿着一套崭新的睡衣走进房间,那是一套浅粉色的,带着小熊图案的法兰绒睡衣,看起来毛茸茸的,很可爱。
                    “小白,来,换上这个睡觉。”妈妈把睡衣递给小白。
                    小白有些不情愿地接过,小声问:“为什么要换呀?我喜欢现在穿的。”
                    她身上穿着的是一套旧的纯棉短袖和小胖次,洗得有些发白,但很柔软。
                    “你现在穿的这套太短了,睡觉的时候不老实,翻个身屁股都露出来了。”妈妈一边帮她换衣服,一边解释道,“女孩子要注意保护自己,不能随随便便把身体露给别人看,就算是哥哥也不行。”
                    咳,妈妈确实很早就告诉我们,身体上被内衣内裤遮住的地方,是绝对的“私人领地”,除了妈妈,任何人都不能碰,我们自己也不能随便去碰别人的“私人领地”。
                    小白乖乖地让妈妈给她换上了新睡衣,毛茸茸的材质让她看起来像一只圆滚滚的泰迪熊。
                    妈妈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又帮我们掖好被子,亲了亲我们俩的额头,然后才关上灯,带上门离开了。
                    房间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和安静,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在地板上洒下一片朦胧的银辉。
                    我能听到身边小白窸窸窣窣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她从被子里钻出来,小声地对我说:“哥哥,我还是想穿原来的那件。”
                    “为什么?妈妈不是说会露屁股吗?”我问。
                    “可是我习惯穿那一身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委屈,“这个毛茸茸的,不舒服。”
                    黑暗中,我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我能想象出她撅着小嘴的样子。
                    我也觉得妈妈有些小题大做,没必要管那么多,于是我说:“那你换回来吧。”
                    小白立刻开心地“嗯”了一声,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她很快就换回了那套旧的棉质睡衣。
                    她重新钻进被窝,像往常一样,熟练地滚进我的怀里,小脑袋在我胸口蹭了蹭。
                    我伸出手臂,将她小小的身体搂住。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25-08-31 0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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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我无比赞同小白的决定。她身上那件旧睡衣,因为被洗过很多次,布料变得格外柔软亲肤,隔着薄薄的一层棉布,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温热和细腻的触感。而刚才那件毛绒绒的法兰绒睡衣,虽然看起来很暖和,但抱起来却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手感差了很多。
                      还是这样抱着小白最舒服。
                      我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着她头发上散发出的和妈妈身上一样,带着奶香的洗发水味道,闭上了眼睛。
                      ——
                      十一月二十八日,周六。
                      父母都不在家,这里成了我和小白的独立王国。
                      我们像两只拥有了整片森林的小熊,在地毯上尽情地打滚,搭建我们想象中的城堡。积木被堆砌成高耸的城墙和尖顶的塔楼,毛绒玩具们则扮演着国王、王后、骑士和恶龙。小白一如既往地担任着首席编剧和导演。
                      但今天,我心里却悄悄地滋生出了一点别的念头。
                      这个念头就像一颗细小的、黑色的种子,埋在我心底的某个角落。它已经沉睡了很久,久到我几乎快要忘了它的存在。可是今天,在这样明媚的阳光下,它却毫无征兆地,悄悄地探出了一点点嫩芽。
                      我看着身边正全神贯注摆弄着一只兔子玩偶的小白,她嘴里念念有词,正在为兔子骑士设计一句帅气的登场台词。她的侧脸在阳光的映照下,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长长的睫毛像蝶翼一般,安静地栖息着。她太乖了,太安静了,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这种感觉让我有些莫名的烦躁。
                      我突然觉得,我们之间好像很久没有玩那个“游戏”了。那个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的,心照不宣的“游戏”。
                      好久没欺负小白了,今天应该欺负一下她才行。
                      这个想法一旦冒头,就像藤蔓一样迅速地缠绕住我的思绪。我开始感到一丝隐秘的、不合时宜的兴奋。我期待着看到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蓄满泪水,像受了惊的小鹿一样,可怜巴巴地望着我。然后,我会像一个仁慈的君主,将她拥入怀中,用最温柔的方式将她哄好,看着她的眼泪变成笑容。
                      这个过程,对我来说,比任何玩具和游戏都有趣得多。它能让我清晰地感觉到,我是她世界的中心,是她所有情绪的掌控者。
                      下午的时光在平淡而温馨的游戏中度过。我耐心地等待着,像一个潜伏在草丛中的猎手,等待着夜晚的降临。
                      晚饭是妈妈提前准备好的,放在冰箱里,我们只需要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我们并排坐在餐桌前,小腿在桌子下面晃荡着,吃得很香。吃完饭,我们又一起看了会儿动画片,直到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了八点半。
                      “小白,该睡觉了。”我对她说。
                      “嗯。”她乖巧地应了一声,关掉电视,熟练地跑到我身边,牵住我的手。
                      我们一起走进浴室,并排站在洗手台前,踩着各自的小板凳刷牙。镜子里映出我们俩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我的短发显得精神,她的长发则柔顺地披在肩上。我们的动作几乎是同步的,吐掉嘴里的泡沫,用毛巾擦干净嘴角。
                      一切都和往常一样,平静得如同湖面。
                      但今晚,我准备要向这片湖心投下一颗石子。
                      回到房间,我先爬上了床,盖好被子,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拍拍身边的空位,示意她也上来。
                      小白站在床边,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她的小手抓着自己睡衣的衣角,那件被妈妈吐槽过的,洗得发白的纯棉短袖短裤。
                      “哥哥?”她小声地叫我,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故意板起脸,用一种我自认为很严肃的语气说:“韩白同学,你今天犯错误了,知道吗?”
                      小白的眼睛立刻睁大了,里面写满了茫然和一丝丝的恐慌。“我,我犯什么错误了?”
                      “你自己想。”我继续维持着我那“严厉”的君主姿态。
                      她的小脑袋飞快地转动着,嘴唇微微抿起,绞尽脑汁地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试探性地问:“是,是因为下午搭积木的时候,我不小心把哥哥搭的城墙碰倒了一块吗?”
                      “不是。”我干脆地否定。
                      “那是,那是因为我喝牛奶的时候,洒了一滴在桌子上?”她的声音更小了,带着哭腔。
                      “也不是。”
                      看着她急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我清了清嗓子,宣布了她的“罪名”:“你今天下午,在看动画片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回答我的问题。我问你兔八哥是不是比达菲鸭聪明,你过了三秒钟才回答我。”
                      这是一个我临时想出来的,荒唐到极点的理由。
                      小白愣住了,她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她可能完全不记得有这么一回事,但她从不会怀疑我的话。在她看来,哥哥说的话,就是真理。
                      “对不起,哥哥,”她的眼眶红了,金豆子开始在里面打转,“我错了。”
                      “知道错了就要接受惩罚。”我拍了拍自己的大腿,下了最后的判决,“过来,趴到这里,打屁股。”
                      小白的身体僵了一下,小脸瞬间变得通红。她咬着下唇,似乎有些犹豫和羞怯。但最终,她还是迈开小步,慢慢地走到床边,然后小心翼翼地,像一只献祭的小羊羔,趴在了我的腿上。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
                      我伸出手,掀起了她那件宽松的短袖睡衣的下摆,露出了她穿着小熊图案短裤的,圆滚滚的小屁股。然后,我扬起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去。
                      “啪。”
                      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小白的身体猛地一颤,一声压抑的呜咽从她喉咙里漏了出来。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43楼2025-08-31 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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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一条缝。小白的小脑袋从门缝里探了进来,她看到我趴在沙发上,而妈妈正站在我身后,立刻急了。
                        “妈妈,妈妈你不要打哥哥了!”
                        看着她那副急切维护我的模样,我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
                        妈妈看着挡在我面前的小白,愣住了。她眼神里的严肃和冰冷,在看到这一幕时,瞬间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复杂,更加无奈的叹息。
                        她伸出手,摸了摸小白的头,又摸了摸我的头。
                        “好了,起来吧。”她对我说。
                        我从沙发上爬起来,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小白立刻扑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腰。
                        “哥哥,你疼不疼?”她仰着小脸,满眼都是担忧。
                        我摇了摇头,张开手臂,将她紧紧地回抱住。
                        妈妈就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我们兄妹俩抱在一起。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那么看着。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会一直站下去的时候,她才终于再次开口。
                        “韩青,小白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说完,她转身走出了书房,轻轻地带上了门。我知道,这场审判,结束了。
                        明明是我先欺负她的,是我把她弄哭了,可最后,在我被妈妈教训之后,反倒是她来安慰我,来哄我开心。
                        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傻,也更爱我的人了。
                        我觉得我应该再为她做点什么,给她一点补偿才行。不能让她觉得,今天晚上只有委屈和眼泪。
                        我的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她放在床头的那几只毛绒玩具上。我想起她之前讲过的关于英雄小黄和企鹅妹妹的故事。
                        一个念头突然从我脑海里冒了出来。
                        我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愉快一些。我看着小白,神秘地对她说:“小白,想不想骑一骑哥哥?”
                        “骑哥哥?”小白愣了一下,她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困惑,显然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趴在了地毯上,手脚并用,做出了一个马的姿势。
                        然后,我朝她扬了扬下巴,示意道:“快,上马。你的专属坐骑已经准备好了。”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45楼2025-08-31 0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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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月的风已不再是深秋时节那种带着一丝凉意的温柔试探,而是变得像个脾气暴躁的顽童,蛮不讲理地呼啸着拍打着教室窗户发出“呜呜”的声响。窗外的树木早已脱去华丽的金色外衣,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在灰蒙蒙的天空下勾勒出萧瑟而沉默的剪影。
                          今天是周五,最后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如同吹响解放号角的冲锋号,瞬间点燃了整个教室的喧嚣。孩子们像一群出笼的小鸟叽叽喳喳地收拾着书包,脸上洋溢着对即将到来的周末的无限憧憬。
                          我将最后一本练习册塞进书包拉好拉链,动作不紧不慢。沈海和李晟已经在我身边等候,这是我们雷打不动的放学小分队。
                          然而今天我们的小分队里似乎要迎来一位意想不到的“临时成员”。
                          当我背上书包习惯性地将目光投向小白的座位时,却看到她正和刘绣岩站在一起小声地说着什么。叶云初则站在她们旁边,一脸百无聊赖地踢着脚下的一小块橡皮擦。
                          小白看到了我的目光立刻小跑了过来。她的小脸被教室里的暖气烘得红扑扑的,像个熟透了的苹果。
                          “哥哥,”她仰头看着我,声音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歉意,“今天我要和绣岩一起去她家,所以……所以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刘绣岩的家就在学校附近的一个高档小区,步行不过十分钟的路程,那里几乎成了她们女孩子的“秘密基地”。小白和云初时常会在周五的下午过去,有时甚至会留宿一晚。
                          其实她不说我一时间还真的想不起来今天她有别的安排。我的大脑还沉浸在刚才那道复杂的数学题里,尚未完全切换到放学的模式。
                          但看着她那副小心翼翼、仿佛做错了什么大事的样子,我心里那点因解题而产生的烦躁瞬间就烟消云散了。我伸出手习惯性地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然后弯下腰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知道了,”我说,“去吧,好好玩。”
                          这个动作我已经做得无比自然,周围的同学似乎也早已对此见怪不怪。在他们眼中,我和小白这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兄妹关系好得像一个人,亲一下脸颊就像我们平时牵着手上厕所一样再正常不过。
                          小白得到了我的“许可”,脸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她用力地朝我挥了挥手,然后才转身跑回到刘绣岩身边,两个小姑娘手牵着手蹦蹦跳跳地走出了教室。
                          “喂,你们俩等等我啊!”叶云初在后面大声喊着却没有追上去。她捡起地上的橡皮擦吹了吹上面的灰,然后一脸不情愿地走到了我们三个男生面前。
                          “今天不想去绣岩家,”她耸了耸肩解释道,“我新买的游戏卡带昨天刚到,今天必须回家通关。绣岩家没游戏机,太无聊了。”
                          沈海闻言立刻来了兴致:“什么游戏?是‘星际猎手7’吗?我听说那款超难的!”
                          “当然,”叶云初得意地扬了扬眉毛,“我已经打到第三关的BOSS了。”
                          “真的假的?”沈海一脸不信,“那个蝎子怪?我卡了三天都没过去!”
                          于是我和李晟就这么默默地跟在沈海和叶云初身后,听着他们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游戏攻略。我、沈海、李晟还有叶云初,我们四个人就这么组成了一个临时的、看起来有些古怪的放学队伍。
                          和叶云初一起回家感觉还是有点奇怪。
                          因为我们平时在学校里其实说话并不算太多。男孩子还是更喜欢和男孩子扎堆,至于女生对一群年龄不到两位数的孩子而言就像是生活在两个平行世界里的生物,虽然在同一个教室里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但彼此之间似乎总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膜。
                          更何况走在我身边的还是叶云初。
                          她就像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永远那么耀眼那么有活力。她的声音清脆响亮,笑起来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小小的虎牙,带着一种毫无顾忌的张扬。那时候的她还没留长头发,可以说和小白是完全相反的两种类型,我不太可能对她产生什么额外的好感。
                          我们四个走在放学的路上,沈海和叶云初依旧在为那个游戏里的蝎子怪究竟应该用冰冻光线还是火焰喷射器来对付而争论不休。李晟则一如既往地保持着沉默,但从他微微上扬的嘴角可以看出他听得也很投入。
                          而我则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
                          走着走着,云初似乎觉得和沈海争论不出个所以然,便放慢脚步与我并排而行。
                          “喂,小青,”她用手肘碰了碰我,“你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我平时话也不多。”我老实回答。
                          “那倒也是,”她点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突然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了那种我非常熟悉的、带着一点点炫耀和得意的神情,“你知道吗,小白昨天晚上又给我一个人讲了小黄鸡的故事哦。”
                          我心在那一瞬间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是吗?”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平淡,“她讲到哪里了?”
                          “讲到小黄鸡英雄带着企鹅妹妹去寻找传说中的‘彩虹宝石’了!她说那颗宝石能治好企鹅妹妹的感冒!”云初说得眉飞色舞仿佛她也亲身参与了那场伟大的冒险,“我还帮她想了剧情呢,我说路上可以遇到一只狡猾的狐狸当反派,小白说这个主意太棒了!”
                          “小白真的太可爱了,”云初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异样情绪继续滔滔不绝地说道,“她的头发好软好软,身上也总是香香的。平时也像只小猫一样特别黏人。”
                          我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46楼2025-08-31 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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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还跟我说她最喜欢哥哥了,说哥哥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人。”云初说到这里扭头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一种揶揄的笑意,“看来你在小白心里地位很高嘛。”
                            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沉默。
                            “不过话说回来,”云初突然压低声音像在分享一个天大的秘密,“小青,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有点喜欢上小白了。”
                            我猛地停下脚步惊讶地看着她。
                            “你……你说什么?”
                            “就是喜欢啊,”云初的表情坦然得让我觉得是自己思想太复杂,“你看小白长得那么漂亮,性格又那么温柔,谁会不喜欢她呢?我觉得我比这家伙(沈海)还有优势多了,至少小白愿意让我抱。”
                            她这番理直气壮的“喜欢”宣言让我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了“理所当然”的脸,忽然觉得这丫头其实还挺有意思的。她那种直白而热烈的、对同性的喜爱和占有欲是我从未见过的,它不同于男生之间那种打打闹闹的兄弟情,也不同于我对小白那种复杂到连自己都说不清的感情。
                            那是一种纯粹的、因“美好”而产生的向往。
                            或许这就是女孩子之间的友谊吧。
                            “走啦,发什么呆!”云初看我愣在原地又推了我一把。
                            我们继续向前走,快到路口的时候我已经能看到妈妈那辆黑色的轿车安静地停在老地方。
                            “我到家了,”云初指了指旁边一个小区,哦她家离刘绣岩家不远也是走一会就到了,“我先上去了,你们也快回去吧,拜拜!”
                            她朝我们挥了挥手然后便像一阵风似的消失了。
                            我和沈海、李晟也在路口分别。沈海和我一起上了妈妈的车,李晟则坐上了另一辆来接他的车。
                            车子平稳地启动汇入了傍晚的车流。我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脑海里却还在回想着刚才叶云初说话时的样子。
                            这还是我第一次对叶云初产生了一种近似于“恋恋不舍”的感觉。
                            这种感觉很奇妙,不是因为她本人而是因为她身上带着小白的气息。她和我分享了那些我所不知道的、关于小白的细节,这让我感到了一种奇特的亲近感。
                            就好像我们是守护着同一个宝藏的同盟。
                            可能就是因为我们喜欢着同一个人吧。
                            “小青,今天怎么和云初一起走了?”妈妈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
                            “哦,她今天没去绣岩家,顺路就一起走了。”我回答道。
                            “是吗?”妈妈笑了笑,“妈妈虽然见云初见得不多,但感觉那应该是个好孩子,性格开朗像个小太阳。”
                            “嗯,她人是挺有意思的。”我由衷地说道。然后我把刚才云初那番“喜欢小白”的言论当成笑话一样讲给了妈妈听。
                            妈妈听完非但没有觉得好笑,反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通过后视镜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旁边正在玩掌机的沈海问道:“小青,还有沈海,你们俩平时没注意到吗?那个叫云初的女孩子好像就喜欢和那种软软糯糯、性格特别温柔的女孩子一起玩。”
                            沈海的游戏机里传来一阵失败的音效,他哀嚎一声这才抬起头茫然地问:“啊?林阿姨你刚才说什么?”
                            妈妈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理他,而是继续对我说:“你看,刘绣岩是这样,我们家小白也是这样。她们俩都是那种安安静静、不会和人争抢的类型。云初那孩子看着大大咧咧,其实心里门儿清。”
                            确实,所以我才会和那丫头产生一种找到了同类的释然和欣慰。不过我也没说叶云初这家伙过于粗枝大叶,刘绣岩平时承担了半个妈的职责,我甚至怀疑刘绣岩心理年龄比实际上大很多是不是因为从小照顾叶云初导致的。
                            到晚上一个人睡觉还真有点不习惯。
                            偌大的床上少了一个柔软温热的小身体显得空空荡荡。房间里也安静得过分,没了小白均匀的呼吸声、没了她睡梦中偶尔发出的几声呓语,我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属于她的那种带着奶香的甜甜味道,可我伸出手却只能捞到一手冰凉的空气。
                            这种感觉糟透了。
                            我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心里那股空落落的感觉。我悄悄地爬下床走到房间的角落,那里堆放着小白的一大堆毛绒玩具。
                            我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有些厚颜无耻地将那只圆滚滚的小企鹅玩偶抱了起来。
                            我抱着它重新躺回床上将它紧紧地拥在怀里。企鹅玩偶的触感当然比不上小白,它没有温度也不会回应我的拥抱。但是抱着它、闻着上面残留的小白的专属气息,我心里那股无处安放的焦躁总算是被安抚了一点点。
                            就在我抱着企鹅玩偶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房门又被轻轻推开了。
                            是妈妈,她应该是像往常一样进来看看我。
                            她走到床边借着从门外透进来的微光,看清了我怀里抱着的东西。
                            “噗。”
                            我听到她一声没忍住的轻笑。
                            “小青,”她的声音里满是笑意,压得低低的像怕吵醒一个真正的婴儿,“你怎么比小白还像个女孩子呢?她自己去朋友家睡都没事,你倒在家里抱着娃娃睡。”
                            我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一直烧到了耳根。我把脸埋进企鹅玩偶毛茸茸的身体里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妈妈没有揭穿我,她帮我掖了掖被子却没有立刻离开。她坐在床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用一种非常轻的声音问:“小青,妈妈问你,自从上次之后,你还有没有再打过小白的屁股?”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47楼2025-08-31 01: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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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0-11 22: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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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身体一僵脸更红了。我知道她说的是哪一次,那次被她抓了个正着的“审判”是我至今都觉得无比羞耻的记忆。
                              “没有。”我瓮声瓮气地回答,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那就好。”妈妈的声音听起来很欣慰,“你要记住你是哥哥,要保护妹妹,不是欺负她。”
                              我“嗯”了一声。
                              她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我感觉她的手轻轻地放在了我的头上温柔地抚摸着。
                              “是不是想妹妹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熟悉的狡黠笑意。
                              我的脸颊已经烫得可以煎鸡蛋了,我把头埋得更深几乎要钻进企鹅的肚子里去。
                              “嗯,”我最终还是没能嘴硬,老老实实地承认了,“很想,特别想。”
                              说出这句话的瞬间,我感觉心里那块一直强撑着的硬壳突然就碎掉了,委屈和思念像潮水一样涌了上来。
                              妈妈没有再笑话我,她只是叹了口气继续温柔地抚摸着我的头发。
                              “睡吧,”她说,“明天就不想了。明天下午妈妈就去把小白接回来。”
                              说完她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了房间。
                              我抱着企-鹅玩偶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妈妈的安慰并没有起到太大作用,我对小白的思念反而因为刚才那番对话变得更加汹涌清晰。
                              小白现在在做什么呢?她和绣岩一定聊了很多女孩子的悄悄话吧。她们俩都是那么安静温柔,待在一起画面一定很美好。她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或许还会像抱着我的胳膊一样抱着绣岩的胳膊。
                              她应该不会像我一样因身边少了一个人就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她应该不会像我这样煎熬。
                              这个念头像一道惊雷在我脑海中轰然炸响。
                              为什么?
                              为什么我会觉得我对她的需要比她对我的需要还要来得更加猛烈?
                              一直以来我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是我在照顾她、是她在依赖我。我是她世界的太阳,是她生活的全部重心。她不能没有我,她离开我一天都活不下去。
                              可是现在我躺在这张空荡荡的床上、抱着她的玩偶、闻着她残留的气息,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我错了。
                              大错特错。
                              或许她才是我的太阳。
                              是她那份毫无保留的、全身心的依赖和信任构建了我内心的秩序和安全感。是她那双永远清澈的眼睛定义了我存在的价值。是她让我觉得自己是个被需要的“哥哥”。
                              也是在那一天我第一次如此深刻地意识到,我对小白的依赖甚至比小白对我的依赖还要深。
                              我好像真的不能没有小白。
                              这种感觉该怎么形容呢?
                              我想了很久,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下午在课堂上数学老师讲的那些关于几何公理的东西。他说整个宏伟的数学大厦都是建立在几条不证自明的公理之上,如果这些公理被推翻,那么整个大厦都会在瞬间崩塌。
                              此刻和小白分开的我,就感觉自己正站在那座摇摇欲坠的大厦之下。
                              那种感觉就和“数学大厦崩塌”一样,是一种从根基上传来的无可抵御的恐惧和恐慌。


                              IP属地:美国来自Android客户端48楼2025-08-31 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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