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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文本分析方法论的一些浅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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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春吧对作品进行分析的基本原则即是“从文本出发”,但在实践过程中,往往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
例如,同一段文本对于不同的读者会产生不同的理解,可同时二者也都是可以宣称自己是从文本出发的,并且均试图通过从数百万字的文本中寻找论据作为自己观点的佐证——这在方法上无疑是结合文本的,因此哪怕得出的结论再怎么不着边际,都很难以通过这一原则对正误进行区分与辨别。
其实,诸如此类的现象各位早已司空见惯,多年来春吧送走的一位位老师们中不乏引经据典之辈,而吧友应对各位老师们的手段也往往是对症下药式的追问并对出现问题之处进行批驳,虽然揭出了老师们的问题,但依然无法避免老师们借着文本分析的旗子撒泼打滚搞诡辩,反而使得“从文本出发”成为了一句正确而无用的废话。
究其原因,我认为是缺乏一种系统性地判断分析方法是否存在问题的标准。正因为缺乏这种分析论层面上的方法,所以对于各种千奇百怪的解读都只能从具体分析层面抽丝剥茧,而却又难有所得。
因此本文试图通过展示一种较为泛用性的剖析分析过程本身的方法,从而对分析方法本身进行判断,希望能够为吧友带来一点帮助和启示。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25-08-22 16:42回复
    01
    请思考这样一个问题“分析是如何实现的?”
    我们在对文本进行解释,或者基于文本讨论角色时,必然存在基本的推理过程。
    例如在尝试探讨“xx为什么要这么做”的问题时,读者往往会试图找文本线索或者脑补一些文本之外的合理原因来对这个问题进行解释。最终会建立一个如下的结构:某种理由→角色行为。
    在这里我借用三段论的形式来说明,三段论通过一个大前提和一个小前提推理得出结论,其中,大前提是一般性原则,而小前提则是一个被包含在大前提下的特殊性的命题,而得出结论的过程则是将一般性的性质推广到特殊性的命题上。
    在以上的结构当中,这个“某种理由”实际上是充当了小前提的角色,而“角色行为”则是结论,我们发现在这个结构中找不到大前提的影子,但这并不代表在推理的过程中就没有大前提——实际上它早已发挥作用,大前提隐而不彰地存在。
    这就是省略三段论中所省略掉的“不言自明的前提”。但在分析过程中,某些读者眼中的不言自明的前提仅仅只是对他个人来说的不言自明,在客观上却并非如此,甚至完全得不到群体的认可。并且由于大前提存在隐而不彰的特点,因此在运用上也常常因为没有意识到大前提的存在而出现循环论证。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25-08-22 16: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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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6 10:57: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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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2
      譬如在讨论由比滨的角色形象时就可见一斑。一部分团友们在论证中往往也是引经据典,但对所引用到的文本,他们往往会将其解释得非常“善解人意”,并将这种友好的解释作为论证由比滨角色形象的论据。于是实际情况往往会变成:
      PartA
      隐含前提:我觉得由比滨是个好女孩/我对由比滨印象很好
      小前提:特定文本
      结论:由比滨拥有某些闪光点
      PartB
      隐含前提:拥有某些闪光点的是好女孩
      小前提:由比滨拥有某些闪光点
      结论:由比滨是个好女孩
      其中PartB的大前提虽然在细节上存在一定分歧,但相对来说还是容易得到认可的,而PartA的大前提就直接露馅了,大家也可以观察到许多老师们往往在这一步露出马脚。整体的结构完全是“用由比滨是好女孩来证明由比滨是好女孩”。这种论证无疑是荒谬的,但却也将预设的前提从其隐匿的角落中揪出。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3楼2025-08-22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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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3
        事实上,任何分析都存在预设的前提,只不过有些预设是公认的(即成为讨论的基础共识),而有些预设则是跳脱了作品的语境(如经典的叶雪门当户对论),还有些预设则陷入了循环论证的可笑境地……于是我们不得不要对这些纷杂的预设进行梳理。
        要对纷杂的预设进行梳理,就必然需要对这些预设进行追问,直至一个退无可退的“元前提”。
        例如对某角色有好感,对这一前提进行追问,最终会追溯到读者的个人好恶。对作品的设定进行追问,最终会追溯到文本其本身——即文本所呈现的样子。对社区中某种大家公认的前提进行追问,最终甚至可能追溯到作者访谈中的情节设计思路。
        因此我个人认为这些元前提大致可以分为三大类,分别对应文论当中的三种中心论。分别会最终追溯到创作意图、文本呈现、读者主观三个出发点。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25-08-22 16: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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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
          对于三种元前提,我简单做以下解释。
          文本呈现的元前提最终都能追溯到文本的文字表达。譬如引用原文去解释真物的内涵。
          创作意图的元前提最终都以创作者视角对问题进行解释。譬如对渡航的创作经历进行分析来解释作品内部的问题,亦或者直接引用作者的访谈内容。
          读者主观的元前提为既不存在于文本中,也与作者无关的所有元前提。
          倘若以“从文本出发”这句口号所言,那么除了文本呈现之外,春吧似乎与剩下的两种元前提并不兼容,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春吧同样有很多分析中存在另外两种元前提的影子。
          究其原因恰恰源于文本本身的不完备性,即作品本身并非一个先天圆融的整体,不仅仅在叙事上存在各种适当的亦或不适当的空白,并且其可能出现的前后矛盾之处更是对“文本呈现”这种视角所预设的文本完备性产生了根本性的动摇。而读者群体恰恰又是在追求一种圆融的解读,这就给了另外两种元前提存在的空间。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25-08-22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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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5
            例如对于12卷的心路倒退,以jay的解释为例(文本呈现视角),她将其解释为一种角色成长的波折性。然而对于其他的一部分读者而言,这种解释虽然可以作为一种“补丁”,但这种补丁的效果相对于角色在文本表现中所呈现出的断裂仍难以令人满意,于是自然会划向文本呈现之外的其他方向去追求一种“更加圆融的解读”,譬如以12卷本身的创作背景(完结篇压力+搁置两年)为依据,将其解释为一种创作上的失败,而这显然是一种站在作者的创作意图角度的解释。
            再譬如在文本呈现出的世界观之中,总会有部分基础架构是不可能全然通过文本呈现的,这就需要读者根据文本的引导而自行发散思维进行扩充,如春物这样的日式校园舞台,显然读者们会默认春物的世界观是贴近现实的,或者说认为不可能像奇幻作品一样突然出现会使用魔法的角色——尽管作品中并没有明文提到这个世界观中没有魔法。原则上,这种扩充当中的元前提是一种读者认知当中的现实对作品的投射,显然属于读者主观的一部分。值得一提的是,许多诡计性叙事的推理作品恰恰利用了这种读者主观。
            因此,对于任何一种实际存在的分析来说,都很难完全以文本呈现的视角出发而不依托其他元前提。但即便如此,我们依然要强调以文本呈现作为第一视角的重要性——这并不代表三种元前提存在某种等级上的优劣之分,而是从一种社区讨论的实用主义出发,需要指出文本呈现的元前提往往是能够最能被人所接受的“最大公约数”。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6楼2025-08-22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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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综上所述,简单地对三种元前提进行了基本的解释与分析,但除了这种定性分析之外,定量分析也同样存在。
              例如上述的对春物世界观的主观扩充,和对某个角色的个人偏好显然对分析所产生的影响程度有着大不同。文本作为符号表层的意指,和较深层次的意指(以双关语为例),显然后者更加隐晦并且具有更深刻的可能,但也更具主观性未必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可。创作意图方面就更不用说了,除了作者主动吐露的内容和站在创作角度对文本结构进行剖析的立场以外,其余各种说法都很难得到坚实的支撑(哪怕其中一部分的确正中靶心)
              对于这种定量分析,虽然也可以直接给出一种不完善的粗糙的优先级来,但考虑到笔者对此实在不敢说有非常准确的把握,因此只能暂时搁置。但要强调的是,这种定量分析依然是有必要的,不同程度的元前提将直接决定分析的可靠性。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7楼2025-08-22 16: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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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
                最后简单举几个实例。
                例如从社会性角度对春物进行的分析,即内容中出现“日本校园文化”云云的各型论述,实际上就是一种含有大量读者主观前提的分析,因为这种分析所仰赖的研究内容,既不来自于文本呈现,也并非作者钦定,而是将一种第三方视角对现实的观察投射到了小说之中。依照本文的划分标准,这和月老师曾经的星座论,十万三千字的MBTI属于同一类型。不过虽同属一类,这些分析所仰赖的元前提的程度差异当然也有所区别。
                再比如对角色的好恶也同样属于一种读者主观前提,但比较微妙的部分在于,这种好恶本身的形成或多或少存在文本与作者的引导,但其本身的元前提性质依然不变。以这种前提为出发点的分析,多见于角色形象分析,倘若没有意识到自身出发点局限性的话很容易发展为先射箭后画靶子。这同样是程度差异的体现。
                以创作意图的元前提为出发点的分析往往作为文本呈现的补充,并且这种元前提往往拥有着最广泛的受众——我们的语文教育就立足于一种作者中心和文本中心的杂糅。于是作者一旦干预过多,解读环境将很容易变成唯作者是从——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对的,只是值得思考的是,作者同样是局限的,他的意图也未必能完好地通过文本呈现出来(作者笔力与创作局限),届时文本呈现的内容和作者意图就必然会发生冲突。
                除了这些隐藏在话语之外的各种预设,剩下的可能出现纠纷的就是逻辑问题,由于自然语言区别于符号语言的暧昧性与复杂性,因此即便理解各种逻辑范式,也难以避免地会有出错的可能。不过本帖所涉及的部分就不再涵盖此类内容了,仅仅作为一种简要的补充。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8楼2025-08-22 16: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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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6 10:5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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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8
                  END


                  IP属地:河南来自Android客户端10楼2025-08-22 16: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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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得对,但是有些人会直接虚构文本😋


                    IP属地:四川来自Android客户端11楼2025-08-22 16: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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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Android客户端12楼2025-08-22 1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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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广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3楼2025-08-22 17: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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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山东来自Android客户端14楼2025-08-22 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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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福建来自iPhone客户端15楼2025-08-22 1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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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6 10:4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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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湖北来自iPhone客户端16楼2025-08-22 17: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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