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页资讯视频图片知道文库贴吧地图采购
进入贴吧全吧搜索

 
 
 
日一二三四五六
       
       
       
       
       
       

签到排名:今日本吧第个签到,

本吧因你更精彩,明天继续来努力!

本吧签到人数:0

一键签到
成为超级会员,使用一键签到
一键签到
本月漏签0次!
0
成为超级会员,赠送8张补签卡
如何使用?
点击日历上漏签日期,即可进行补签。
连续签到:天  累计签到:天
0
超级会员单次开通12个月以上,赠送连续签到卡3张
使用连续签到卡
11月22日漏签0天
星际迷航吧 关注:57,509贴子:929,321
  • 看贴

  • 图片

  • 吧主推荐

  • 视频

  • 游戏

  •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 51回复贴,共4页
  • ,跳到 页  
<<返回星际迷航吧
>0< 加载中...

回复:【翻译】星际迷航: 命运 Star Trek Destiny 2 Mere Mortals

  • 只看楼主
  • 收藏

  • 回复
  • 1037426056
  • 五年任务
    7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1574 第十二章
一生的黑夜终于向白昼投降。
冰冷而死寂的星空渐渐褪去,随着 Axion 城市下降进入一颗行星高层大气苍白的日冕。
Veronica Fletcher 站在城市的边缘,越过岩石的外沿,凝视着那颗在她脚下渐渐摊平的翠绿色星球。
火焰般的气流在城市飞船无形护盾之外翻涌而过,巨大的轰鸣声如同发动机般响彻,将她脑海中遗留的所有零碎思绪尽数驱散。
在她身旁,Erika Hernandez 坐在峭壁的边角,注视着凯利亚人的新世界正冉冉升起迎向他们。
Fletcher 想起了她与 Hernandez 年轻时的模样——自己肤色苍白、金发耀眼,而 Hernandez 黑发、橄榄色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
而如今,她们几乎已无差别:苍白的皮肤、雪白的鬓发,被岁月和重力所摧残的身躯。
她们弯腰佝偻,身上都穿着灰银色的长衣,既像长袍,又似纱丽。连鞋子也早已被俘虏者所制造的柔软合成纤维鞋替代。
她从未忘记。
即便此刻看着云海翻涌、蓝天渐开,她依旧清楚自己身在何处、为何至此,以及该怪罪谁。
再美的景色,也无法让她忘记自己依然是个囚徒——一只困在金笼中的垂死之鸟。
城市突破云层底部,一片雄伟的景致在他们脚下展开。
赤褐色的峭壁夹峙着深邃的峡谷,远方的群山黝黑如炭,雪冠在阳光下闪耀。近处则是一望无际的绿色丘陵与宽阔平原,纵横的河流在其间切割。
Hernandez 带着惊叹的口气说道:“真是壮观,不是吗?”
“正是我一直期盼的。” Fletcher 用她那苍老沙哑的嗓音回答。
一阵尖锐的剧痛猛然刺入她的肋间,心脏仿佛被铁箍紧紧勒住。
不是现在,她命令自己羸弱的身体,我不要死在这座该死的城市里。
渐渐地,痛楚缓解。
随着 Axion 城市飞船稳定地悬停在行星表面上方,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发生了微妙变化。
轻柔的风声拂过,空气中带来了花草与生灵的气息。无数细微的嗅觉讯息宛如低语般涌入 Fletcher 的感官。
她感受到肌肤上的温暖,抬头望见高悬的黄橙色太阳。那是五十余年来,她第一次沐浴在真正的日光下。
“凯利亚人一定是关闭了护盾。”她说道。
在地面上,一群优雅的生物成群嬉戏,在草地与花丛间时停时走,低头啃食。
Hernandez 伸展双臂,露出微笑:“宛如天堂一般。”
一阵熟悉的电流般颤意从 Fletcher 的后颈升起——那是 Inyx 到来的前兆。
她转身冷冷望着他,说:“是啊,天堂。还附赠一个卖苹果的小贩。”
Inyx 看上去与几十年前她们初到这座城市时毫无差别。他无视她的讥讽,向 Hernandez 行礼:“我们已完成过渡。”他直起身子补充道,“这要归功于你,Erika。”
“你太客气了,”Hernandez 回答道,“一切都因为你教会了我这么多。”
看着她的舰长与敌人互相吹捧,Fletcher 只觉得恶心,甚至生出杀意——往往两者兼具。
“打断你们的互相欣赏俱乐部一下,”她说道,“我和 Erika 能现在就去地表看看吗?”
高大的凯利亚科学家伸出手臂,三条触须轻轻一挥,便凭空召唤出一片银光闪烁的圆盘,薄如刀锋,直径宽阔,悬浮在空中。
他走上圆盘,示意 Fletcher 和 Hernandez 登上来。“能带你们前往,乃是我的荣幸。”
“谢了。” Fletcher 强迫自己关节僵硬的膝盖弯曲,忍着疼痛登上圆盘。
在她身旁,Hernandez 也几乎同样艰难地攀上。几秒钟后,她们站稳在圆盘中央。
“走吧。”Hernandez 点头道。
这一次的滑行轻缓得多,速度也慢。Fletcher 想,Inyx 或许是顾及到她们已经虚弱不堪,所以调整了速度。
她们在空中缓缓转向,远离城市,眼前是一片未经触碰的原始荒野。
清风拂面,拨动她的发丝,吹起衣襟,Fletcher 久违地感受到自由的幻影。
她伸手指向平原上的一个低丘,丘顶有三株粗壮的大树,冠盖葱郁。
“就在那里。”她说,“把我们放到那座山丘上。”
“如你所愿。”Inyx 应道,调整了圆盘的轨迹。
不到一分钟,圆盘便无声无息地停在丘顶的青草上,随即化作海市蜃楼般消散。
Fletcher 脚下传来草叶柔韧的触感,伴着花香与暖土的气息。
她伸手握住 Hernandez 的手:“跟我来。”她说。又回头望了 Inyx 一眼,补充道,“你留在这里。”
Inyx 恭顺地点头。
Fletcher 与 Hernandez 缓慢地走向那片大树。
每一步都让 Fletcher 有机会细细体会这片宁静之地:树梢间的鸟鸣,虫子的节奏嗡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阳光透过枝叶洒落斑驳的光影。
她们走到三棵大树组成的不规则三角形中央,Fletcher 停下脚步。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点头自语,露出一抹苦乐参半的微笑。
“这里就行。”她说。
“行什么?”Hernandez 问。
“我的墓地。” Fletcher 说,“等我死时,我希望葬在这里。”
—-----------------------------------------------------------------------------------------------------------
重返行星的怀抱,让 Hernandez 更容易去衡量时间。
日出与日落再次成为新奇的景象。每一个清晨的来临,都是她日历上的新一笔;日子一天天过去,终于能被她清楚地数作数周、数月。
凯利亚人没有浪费时间流连于风景,而是立刻着手适应他们的新家园。
他们从行星表面采集土壤与植物种子,用来修复 Axion 上因仓促逃离 Erigol 而毁坏的园林。树木、灌木与花卉被移植过来;河流中的水则被引入,用以补充城市内的喷泉与人造瀑布。
沉静而谦逊的凯利亚首席建筑师 Edrin,亲自监督为 Hernandez 与 Fletcher 修建住所。那是一栋由似雪松般的木材和粗凿灰石砌成的宽敞住宅,内部采用开放式布局。墙上的大窗户与屋顶斜置的天窗,使得公共空间整日充盈着自然光。
入夜后,嵌入墙体的声控灯具会散发柔和的暖光,点亮两人共享的居所。尽管建造时她们未见任何管道铺设,但房屋依旧配有干净的冷热自来水——遍布于厨房与双浴室。
由于两人都缺乏做饭的兴趣与精力,Edrin 特地为她们提供了食物合成器。正如 Hernandez 在 Axion 的生活早已习惯的那样,其菜单仅限于蔬菜与非乳制的素食。
经历了许多失败的尝试后,Hernandez 终于帮助凯利亚人研发出一种无蛋的发酵剂,可以勉强制作面包。成品远谈不上完美,但至少看得出是面包——这也让她们能做些面条与意大利面,暂时摆脱凯利亚人永无止境的“普罗旺斯杂菜”变化版。
房屋后方是一片砖砌的露台与浅水池。住所建在一座小山上,俯瞰周边景色;而在西面,由于不受 Axion 庞大结构的遮挡,能够直接眺望远景——这一点让 Fletcher 特别喜爱。
然而 Hernandez 却难以尽情享受这片风景,因为那一侧正对着另一座山丘顶端,三株大树守望着 Fletcher 自选的墓地。那成为她每天都要直面的提醒:一个她并不愿接受的必然事实。
别再想它了。 她在心中告诫自己。只专注于眼前的每一天。
她为自己在 Axion 的漫长岁月里没能培养出什么爱好而感到遗憾。如今凯利亚人已在此星定居为“新 Erigol”,她在天文台的工作也已结束。那座曾令她心生畏惧的“星辰殿堂”,如今却成了空缺,让她的生活陷入失落。
此刻是清晨刚过一个小时。
Hernandez 在露台的餐桌上摆好两份烤面包、果酱与新鲜水果,相对而置。
然后她缓慢而谨慎地走回厨房,取来一只托盘,上面放着茶壶、糖盅和两只精致的茶杯。
经过 Fletcher 的卧室门口时,她用那沙哑、陌生到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嗓音喊道:
“早餐好了。”
几分钟后,她在吐司上抹好果酱,轻轻搅动茶中的糖,却抬头疑惑 Fletcher 为什么还没有出现。
不安促使她离开餐桌,重新走回屋内。
但愿只是我杞人忧天, 她在心中默默祈祷,但愿她只是睡过头,或在热水澡下没听见。
她推开 Fletcher 卧室的门,小心地唤道:
“Ronnie?”
Fletcher 仰躺在床上,一只手臂半垂在床沿之外。她的头偏向一侧,空洞地望着 Hernandez。嘴唇翕动,却没有声音传出,只有干涩而空洞的喘息。
Hernandez 想立刻扑过去,但恐惧像钉子一样钉住了她的双脚。
她竭尽全力才吸进一口气,发出绝望的呼喊:
“Inyx!”


  • 1037426056
  • 五年任务
    7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Fletcher 的终点已经逼近,比 Hernandez 几分钟前所料想的更快。
她 sprawled 在一片水银般的圆盘上,把好友抱在怀中。她所能做的,只是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细节——风的清凉抚触,Fletcher 的皮肤如脆纸般的质感,以及清晨的金色光芒,映照着这一丑陋的时刻。
“Inyx 回头看着她们,说道:‘快到了,只需再几秒钟。’”
Hernandez 环顾四周,迷惑地发现 Axion 已远远抛在身后,并且随着圆盘飞行正越来越远。她朝城市点了点头,高声喊道:
“Inyx,我们方向错了!”
“不,”他说,“没错。”
随后,她看见前方——那座有三株大树的小丘,正出现在圆盘前方的航路上。
“Inyx!”当圆盘掠过枝叶下方时,她厉声质问,“你在做什么?”
“正是 Veronica 要我做的事。”他说。圆盘以超自然的优雅落地,仿佛渗入深沉而肥沃的土壤。她们身旁,是一座刚刚掘好的墓穴,四角整齐,黑土整齐堆放在一旁,等待回填。
Hernandez 连连摇头,拒绝眼前的现实。“不,Inyx。你不能就这样让她死!你一定还能做些什么!”
“我们能做的事情很多,”Inyx 说。“但 Veronica 希望我们什么都不做。”
Fletcher 以微弱的力气握住 Hernandez 的手。“没关系,Erika,”她说,“这是我想要的。”
“你怎么能这样说?”她双手紧紧抓住 Fletcher 的手,“凯利亚人可以给你我们从未想象过的药物、合成器官、基因治疗——”
Fletcher 打断了她,讥讽般的笑声变成了一阵剧烈咳嗽。稍稍平复后,她答道:
“基因治疗?像优生战争那样?不用,谢谢。”
“All right,忘掉我刚才说的,”Hernandez 恳求道,“但至少试试药物,或者合成——”
“不,Erika。”Fletcher 的声音庄重起来。“这是我的选择。这是我的时刻。接受它,说声再见。”
“Veronica,作为你的舰长,我命令你让凯利亚人救你。”
Fletcher 的皱脸浮现出一丝调侃的光芒:“要动用职权了,是吗?来吧——给我开军事法庭吧,舰长。”
Hernandez 松开她的手,转而愤怒地瞪向 Inyx。
“她不理智,”她坚持,“她需要帮助,只是自己不愿承认。”
Inyx 耸了耸那细长的手臂:“在我看来,她非常清醒。而且,拒绝治疗本身就是一个完全正当的决定。”
“你不会是认真的吧?”Hernandez 反驳,“你们不是一再宣称生命神圣,不该任其受害吗?你就眼睁睁看她死去?”
这位凯利亚人缓缓蹲下,让那硕大的头与拉长的脸与 Hernandez 平齐。
“万物皆终。”他说,“有时候死亡可以被延缓,有时候则是自然与合理的,不应过度抗拒。Veronica 已经选择接受自己生命的自然终点。”
“但你能延长它,不是吗?”
“能做一件事,并不代表就该去做。”他说,“Veronica 早就表明了心愿。若我们违逆她的意愿,强行施加治疗,那就是对她主权的亵渎,是不可饶恕的暴力。”
Hernandez 泪如雨下,滚烫的泪水顺着面颊流淌。“那你不是‘亵渎’过 Valerian 吗?”
“那是因为得到了你的许可。”Inyx 平静回应,“作为她的监护人,你有权作出决定。而 Veronica 有能力自己作出选择,她已经作出了。”
Fletcher 的低语如枯叶间的气息,将 Hernandez 拉回注意力。“不要抗争,Erika。放手吧……求你了。”
Hernandez 的思绪被混乱的情绪风暴裹挟——悔恨与否认、愤怒与内疚。
她再度抓紧 Fletcher 的手,比之前更用力。悲痛扼住她的喉咙,让她声音颤抖,哽咽着吐出:“我不想让你走。”
“答应我……”Fletcher 的声音随呼吸消散。她用力吸气,又继续说道,“别被诱惑。拒绝他们的礼物。别接受他们的药物。求你了。”
这不是 Hernandez 所料到的遗愿。“为什么?”
“因为代价……太沉重。”
一阵痉挛扭曲了 Fletcher 的身体,令她气道阻塞。她紧闭双眼,面容因痛苦而扭曲,双手攥成爪状。
Hernandez 所能做的,只有哭喊与哀号,眼睁睁看着 Fletcher 在死亡的抽搐中挣扎。
终于,痉挛停止,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一声轻轻的喘息逸出口中,她仰望 Hernandez,露出宁静而安详的微笑。
“没事了,”她说,“我自由了。”
从那一刻到下一刻,外在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但 Hernandez 清楚地感受到,一切已然不同。
Fletcher 的眼睛依旧睁着,却再无焦点。她的手中尚存的温热,也将很快消散。生命化为死亡,被 Hernandez 抱在怀里。
Inyx 伸出触须般的“手指”,轻抚 Fletcher 的额头。“我很遗憾,Erika。”
他的表情依旧严峻,但头部的轻微倾斜与声音的低沉,传递出真挚的同情。
“在我安葬她之前,你想说点什么吗?”
Hernandez 松开 Fletcher 的手,轻抚合上她的眼帘,将遗体缓缓放到地上。她颤抖着站起身,Inyx 也随之直起高大的身躯。
她再度望向那深黑的墓穴,那是等待接纳好友的所在。
“我已无话可说。”她低声宣告,随即转身,离开三棵大树,走下山丘。
Inyx 在背后喊道:“要我送你回住所吗?”
她没有回应。言语已然失效。
—-------------------------------------------------------------------------------------------------------------
对 Hernandez 来说,没有任何地方再像“家”。
新 Erigol 上的那栋房子对她一个人而言太大了。虽然她和 Fletcher 只在那里住了不到半年,但那是为她们两人建造的。那是属于“她们”的房子。如今 Fletcher 已逝,宽敞的空间变得格外空旷。每当她走过木质地板时,脚步声都会回荡;雨点敲击屋顶的声音提醒着她——原本要成为家的地方,如今只是另一座空洞的牢笼。
最糟糕的是,无论她身在屋子的哪个角落,目光都会被窗外的景象吸引,而似乎每一扇窗都正对着那座小丘上三棵树的所在——那里埋葬着 Fletcher。她试着忽视它,假装看不见,努力继续生活。但它始终存在,成了这片景观最突出的标记。
在家中闭门不出六天后,Hernandez 站在厨房里,高声呼喊:“Inyx!”
他过了一会儿才回应她的召唤。她原本以为会看到他惯常的光影登场,然而这一次,她听到的却是前门的敲击声。她踉跄着走到门口,打开门,见到 Inyx 侧着头站在那里。
“一切都好吗?”他问。
“不。”Hernandez 直言。“我想回 Axion。”
他微微后退,声音带着困惑:“你确定吗?”
“是的。”她转身,看着这栋空荡的房子时,悲伤扑面而来。“我没法待在这里。”
Inyx 退到门外,踏上了一片旅行圆盘的边缘。“既然你这样要求,我会照办。”他说,“但我想知道,你为什么选择放弃这座家园。”
“这不是家。”她说,“它只是栋房子。”
她走出门,原本打算不再回头,但最终还是忍不住。她转身,最后看了一眼房子,说:
“我一直知道,除非有什么意外让我们同时死去,否则总有一个人会先走。我过去常跟她说,我不想先死,因为我不愿让她说最后一句话。但事实是,我也不想让她先死——因为我根本不想没有她继续活下去。”
她无声地向这栋短暂存在的“乡间之家”告别,然后与 Inyx 一起登上了银色的圆盘。
他问:“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有。”她凝视着那房子,说:“把它拆掉。”
—-----------------------------------------------------------------------------------------------------------------
夜幕下的 Axion 从未真正安静过。凯利亚人不需要睡眠,他们的劳作从不分昼夜。
数周前,大型晶体舱离开了这座城市飞船,散布到整个星系,开始着手 伟大工程 的下一阶段。Inyx 起初并未告诉 Hernandez 他们的任务详情,但当她看到天空圆顶上被划出的一道细长黑线时,便隐约猜到他们的新计划。“你们在建造行星环吗?”她曾满怀希望与惊叹地问,渴望亲眼见证那样的奇迹。
然而 Inyx 残忍地粉碎了她的幻想:“不,”他说,“我们在建造一个壳。”
“覆盖整个行星?”她反驳道。
“以及它的恒星。”Inyx 回答,“隐秘如今至关重要。”
自那次对话之后的数周里,在她少有的睡眠中,总会被噩梦折磨——被封入砖墙、活埋、或困在井盖之下的窒息恐惧。今夜,她再一次被压抑的惊惧唤醒。肾上腺素迫使她起身,在自己狭小的房间中如幽影般游荡。
她的身体轻如空气,虚幻得似乎不再属于尘世。几天前她就失去了进食的欲望,腹中的饥饿很快便消失不见。此后,她的感官进入了一种梦幻般的状态:视线模糊,听觉仿佛隔着水面,气息变得芬芳——她深信,那是灵魂正在超越感官极限的征兆。
她走在 Axion 的大道上,四周是熙攘的凯利亚人。她的脚步竟如他们般轻盈而优雅。她放肆地凝视着他们,瞪大双眼,嘴唇微张,就像初见他们的那一日一样。
然而,没有一个凯利亚人回望她。
她终于明白,在他们眼中,自己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存在。除了 Inyx,偶尔还有 Edrin,其余的凯利亚人都视她为累赘——一只被迫收养的宠物,偶尔招人嫌恶,更多时候则被完全忽视。
在一处露天剧场内,一群凯利亚人悬浮成层,静静聆听来自舞台深处的哀婉乐声。那舞台上只有一名演奏者,却奏出如四重奏般的和声。
她已太久未见过这座城市的美好景象,几乎忘记了这里蕴含的奇迹:Caeliar 的艺术与科学,他们如光影般的忽隐忽现,如夏日肥皂泡般随风飘散的身影,不老的躯体与不可思议的机器……他们本身就是力量的化身。
而孤身伫立其间的她,看清了自己真正的模样:渺小、衰老、脆弱。
她抬头望向星空,却看到一片漆黑的虚空,原本应有繁星的所在,如今被 Caeliar 的巨大壳体所遮蔽。更大更坚固的囚笼。他们连天空也要夺走。
凝望着高耸入云的塔楼,她想起 Johanna Metzger 的纵身一跃,又想起 Sidra Valerian 被焚化成一滩尖叫的血肉。她拼命将这一幕从脑海驱散,试图以 Veronica Fletcher 的安详离世来取代,但依旧无济于事。连那些旧日的欢笑回忆,也再无法抚慰她。
在神志飘忽中,她无意识地徘徊,穿过寂静的街道与广场,心中却被拉回往昔:星舰 Columbia NX-02,她的船员们,地球上留下的人们……Jonathan。他们此刻已在数百年后的未来,而对她而言,早已是消逝的亡灵。
她立在一段陡峭的白色花岗岩阶梯顶端,俯视圆形广场。广场中央是一口反向喷泉:水流自四周环形流槽倾泻入内,又有一道水柱自深井中央直冲夜空,化作数十米高的水雾,在星光尚存的片刻折射出清辉。
Hernandez 张开双臂,与肩平齐,仿佛能飞翔。眩晕与虚脱交织在她脑海,她踮起脚尖,将身体轻轻前倾,期盼自己仍有足够的力量完成那本该早已做下的决定。
重力无情地将她拖拽下阶。虚弱、饥饿、脱水令她的感官麻木,脆弱的躯体在每一次滚落、每一次骨折中,竟几乎感受不到疼痛。无休止的冲撞反而将她推近亢奋的极乐。直至她重重摔落在广场石板上,静止不动,周身只余暴力碾压的余韵。她专注于石板冰冷的抚触,幻想那寒意能抽走自己最后的体温与生命——以一种冷冽而温柔的方式,将她彻底熄灭。
就在她等待死亡降临时,余光中浮现一抹琥珀色的微光。起初,她以为那是弥留前的幻觉。
但光芒渐渐凝聚,化作一个熟悉的身影。
**求你来得太迟吧,**她在心中祈祷,然后任由意识滑落,沉入她渴望已久的遗忘。


2025-11-22 02:43:41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 1037426056
  • 五年任务
    7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你感觉到疼痛吗?”
Inyx 的问题将 Hernandez 唤醒。她睁开眼,被一束刺眼的白光半晃得睁不开。过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只能用左眼看见东西。她仔细体会了一下身体,回答道:“不,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Inyx 向前探身,遮住了一部分刺眼的光线。她松了一口气,终于能暂时摆脱炫目的白光。望着他那庞大而阴影般的头颅,她问道:“我在哪里?”
“一个无菌设施。”他说,“我担心你会感染来自这个星球大气中的病原体。”
他挥手,在她身体上方召唤出一块矩形的液态金属镜面。起初,上面只映出她破碎、淤青、血迹斑斑的身影。但随着 Inyx 的讲述,画面逐渐荡漾、转换,显现出她的内脏、深层组织与骨骼的扫描图。
“你的坠落造成了极大的损伤,Erika。”他说,“你双股骨严重复合性骨折,左胫骨、右腓骨、右肱骨、左尺骨与桡骨以及骨盆都有不同程度的骨折。此外,你的顶骨与枕骨出现裂痕,脑部受震荡,右眼视网膜脱落,肝脏与脾脏破裂。你的肺部也塌陷过,不过我已为你修复,并屏蔽了痛觉神经,好与你讨论接下来的选择。”
她无力地偏过头,低声嘀咕:“还有什么好讨论的?我快死了,Inyx。”
他再次轻扫手臂,镜面如烟雾般消散,明亮的灯光也渐渐昏暗下来。他俯身,声音在她耳畔轻柔响起:“如果我不为你治疗,你今天就会死去。——这是你想要的吗?”
她很想哭,却早已枯竭,“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我觉得……我撑不下去了。我不想孤身一人。”
Inyx 绕到她另一侧,短暂离开了她的视线。再出现时,他已变换为 Veronica Fletcher 年轻时的模样。看到好友的容颜被 Inyx 当作外衣穿戴,Hernandez 心中涌起强烈的愤怒。“别这样!”她厉声制止。
“抱歉。”他说着,声音也换成了 Fletcher 的。瞬间,他又化为 Fletcher 临终前的模样,“这样呢——”
“住手!我不要你的模仿,也不要你的幻象!”
Inyx 的身影扩展、变形、颜色与质感一一改变,直到他恢复成原本的样子。“原谅我,”他说,“我只是想给你一些安慰。”
“这完全没用。”她冷冷地答道。
他转身沉默了几秒,随后再次开口:“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要接受治疗吗?”
“那有什么用?我反正活不了多久。”
“也许并非如此。”
她冷笑一声:“当然是真的。看看我,Inyx,我已经是个老太婆了。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
“只要你愿意,就能多久。”他说,“只要你让我帮你。”
“像你对 Sidra 那样的‘帮助’?不用了。”
他蹲在她身旁,低声耳语:“Sidra 的事件之后,Ordemo 和长老议会命令我停止对你们物种的生理与遗传研究。我表面服从,实际上——违抗了。”
她被他话语的强度震慑,“为什么?”
“因为我必须知道真相——Sidra 是否因我的过失而死。但我没找到任何证据。”他的语气随之变得激昂,“不过,在调查过程中,我对你们物种有了极大收获。我学会了如何治疗你们的各种疾病——包括你们所谓的‘自然死亡’。”
Hernandez 翻了个白眼:“死亡不是疾病,Inyx。死亡是常数,不是病症。”
“In your species,自然死亡是细胞老化失控的结果。”他满怀诚意地说,“关键在于端粒——你们的细胞在分裂时逐渐损失它们,最终触发程序性衰亡,器官接连衰竭。”
“换句话说,就是人会变老然后死。”
“不,我的意思是——我相信我能纠正这个缺陷。衰老与死亡,本质上是疾病。你难道不想要治愈吗?”
她思索着其中的含义。除了修复破碎的骨骼与内脏,他还在向她提供人类自古以来渴求的奇迹:青春永驻,近乎不朽。生命之树的果实。
“不行。”她答道,“代价太大了。我不能接受。”
他低下头,语气沉重:“我真希望你能再考虑。”
Hernandez 脑海中响起 Fletcher 临终前的警告。她出声回应:“Inyx,如果我接受这种‘礼物’,就等于承认我与船员被囚禁的正当性。这会玷污他们所有的牺牲。”
绝望在他声音中流露:“Erika,你的船员、你的朋友们都已不在。只剩下你。无论他们曾经怎样想,现在你该为自己而选择。”
“我想我已经做出选择了。”她虚弱地说。
他将触须变形成更接近人类的手指,轻轻握住她的手:“我见过你畏惧死亡的模样。但我不想以此打动你。我也不会要求你放下对我和凯利亚的怨恨。请你从另一个角度考虑。”
她的好奇战胜了疲惫:“哪一个角度?”
“以你们的算法,我已活过数万年。在这漫长岁月里,我接触过的外来智慧生命屈指可数。但在所有遇见的存在之中,你是最……鲜活的一个。”
她喉咙干涩得像沙漠里的齿轮:“你这么说,还真讽刺。”
“即使你现在的样子,你仍比 Axion 数百万凯利亚人更具生命力。虽然我们相处在我眼中只是转瞬,但我已将你视为朋友。所以……出于私心,我希望你活下去,享受生命,帮助我继续伟大工程。”他的话语沉甸甸的,最后低声补充:“我不想看你死去,Erika。求你,让我救你。若我不能给你自由……至少让我给你新生。”
若不是双眼干涩如沙,她早已泪流满面。她勉强露出一丝哀伤的笑容:“好吧。但只是因为——你这么做是出于私心。”
他沉默片刻,疑惑地看着她。她解释:“这让你看起来……更像个人类。”
“我会尽量把它当成一种赞美。”Inyx 回答道。
—------------------------------------------------------------------------------------------------------------
Hernandez 半昏迷着,被 Inyx 用意念操纵着那块金属床板悬浮,引导她穿过 Axion 宽阔、如大教堂般的空间。
他们经过一排狭长的拱形大窗,窗外是 New Erigol 的风景。空气中传来暴雨将至的甜腻厚重的气息。她转过头,看见山丘与树木在乌黑欲滴的云下,竟显得格外明亮。
接着,他们拐入一条幽暗的狭长通道,尽头是一间圆形密室。头顶的天花板像螺旋一般敞开,墙壁飞快滑过,她和 Inyx 一起无声升向城市的一座高塔顶端。
“我们要去哪?”她问。
“去我的手术室。”Inyx 回答,这一句让她心头涌起了 Valerian 惨死的噩梦。或许他察觉到她的无声反应,便补上一句:“那是唯一配备得了这项手术的地方。”
他们的上升渐渐放缓。
“长老议会会怎么说?”
“他们会禁止。”Inyx 说,“所以我要等结束之后再告诉他们。”
Hernandez 听了,轻声笑出一丝苦涩的快意:“我就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你。”
升降抵达一间圆厅,与起点如出一辙。Inyx 引导金属担架进入另一条短短的走廊,尽头的门滑开,他们进入了他的实验室。
这里和她上次来时并无不同——除了那张手术台上的碳黑色污迹已被清除。依旧是窄而高的空间,塞满了低频震动、发着赤红脉动光芒的机器。天顶的银色缆线交织成网,唯独在手术台正上方留出缺口,一台长形不规则的机器悬浮在合拢的贝壳状天窗下。
Inyx 将担架放到手术台上,她余光看到两块金属表面融为一体。
头顶,手术装置的突起端口闪出猩红的能量,她的心脏随即被恐惧攫紧。
“你必须明白这项手术与风险。”Inyx 说,“我要你做出知情的决定。”
“那就说吧。”她强撑着勇气回答。
他指着那机器:“我会往你体内注入有限数量的 catoms ——纳米机器。它们会修复你的骨骼与器官,并修改你的基因代码。”
Hernandez 咽下恐惧:“听上去还行。”
“但由于有机细胞复制存在不可逆的限制,catoms 必须留在你体内,持续监测变化。它们部分依赖你的生理维持,但主要依靠 Axion 的零点量子场。”
“你说得像个二手车推销员。”她讽刺道,“跳过这些,直接说风险。”
Inyx 默了片刻,继续道:“最大的问题是你未必能与**集群意志(gestalt)**沟通。Sidra 之所以死亡,是因为她的心灵排斥了 Caeliar 的集群。若你无法建立精神连接,你体内的 catoms 就会失稳。”
“连接?与集群沟通?什么意思?”
Inyx 的肩囊鼓起,头顶触须末端微张吐息:“很难解释,Erika。这关乎成为更大整体的一部分,接受你在其中的位置。最基本的说法就是——你必须臣服,否则死亡。”
Fletcher 的警告在她脑海响起:他们要的就是我们的臣服。
“如果我的潜意识抗拒呢?”
“那你会步 Sidra 的后尘。”
冷汗自额头渗出,她心慌地问:“臣服……有多难?”
“取决于你自己。”他看着机器,又看向她。“我们也可以只医治你的外伤,不做其余的。”
她摇头,装出坚毅的样子:“不。如果我现在退缩,可能再也没有勇气回来。我已经准备好了。”
“你确定吗?”
“是的。”
Inyx 升到半空:“很好。”他开始对机器作最后调整。
Hernandez 的脑海响起自责的声音:**如果失败,像 Sidra 那样死去,那就是报应,我罪有应得。**头顶的装置发出嗡鸣,猩红光芒吞没她的视野。没有回头路了。
Inyx 的触须轻抚她的肩膀,声音低沉而安抚:“我会用低能量波让你进入无意识状态。大部分改变会在你昏睡时完成。等 catoms 融入你的基因矩阵,我会唤醒你。醒来的那一刻至关重要,Erika。你必须向集群敞开自己,接受它。明白吗?”
她点头:“明白。还有,Inyx……谢谢你。”
他拂开她眼前几缕银白的发丝。“深呼吸,我们要开始了。”随后他飘向透明墙后的控制台。
她照他说的,深吸一口气,呼出。知觉渐渐消散,她明白自己正在被催眠。再睁眼时,迎接她的要么是新生,要么是死亡。
黑暗坠落,仿佛永恒。忽然,远方的光与生命召唤她浮起。
她感觉自己化作流动的水,融入比自身更浩瀚的洪流,没有边界,没有起点与终点,只有动力与合一。片刻间,她的意识惊惶大喊:我要窒息了!
她努力压制恐惧,给它新的解释:这是子宫。
无数的声音出现,百万计,每一个都独特,却没有一个高于他者。思想、图像、概念涌入她的心灵,每一个都可以触碰,若移开念头便消散。记忆与幻想之海托起她,她漂浮其中。
这不属于她,却属于所有人。信息与力量无处不在,像空气一样丰盈。她浸没其中,成为其中的一部分,而她自身就是一个焦点。城市中还有其他焦点在移动,其中一个在她身边。他们与她,就像围绕 Axion 的群星。
声音回来了。
“Inyx 的声音温和传来:”睁开眼睛吧。“
她艰难地睁眼。实验室依旧如前,但在她的视角下却焕然一新。机器的能量水平与回馈都在她感知之中,仿佛她能凭念头驱动它们。
雨点猛烈拍击天窗,雷霆轰鸣。
Inyx 在她身侧,触须搓动:“catoms 已经稳定。你感觉如何?”
“我……不知道。”她低声说。她低头看自己的手——红润紧致,肌肉紧绷,昔日攀岩留下的疤痕消失殆尽。她慢慢坐起,本能谨慎的动作已无必要,旧日的酸痛不复存在。她旋身下床,双腿轻盈有力。
垂下的头发洒落面庞——乌黑浓密,长至腰际。她触摸脸庞,找不到松弛的老皮,只有柔滑的线条。她心生虚荣,想要一面镜子——空中便浮现出由无数纳米物质凝聚成的椭圆镜面。
“是我做的吗?”她惊奇地问。镜中倒影正是十八岁时的自己,黑发狂野。
“是的。”Inyx 说,“你做的。你还能做更多。我可以教你。”
她激动地将目光从镜中移开,看向 Inyx:“那就教我一切。”
“抬头。”他说。她照做,头顶天窗在风雨中颤抖。“在心里想象它打开。”
她想象着……天窗真的敞开。
温热的雨水倾泻而下,淋遍她与 Inyx。她闭上眼,享受水珠冲刷面庞与胸膛。
“与我一同升起。”Inyx 的手抵着她背部。
她离开地面。
他们一同飞升,穿过敞开的天窗,投入风雨。
她尖叫:“Inyx!”
周围无人,但声音在耳畔安抚:“别怕……它伤不了你。”
她明白这是真的。
她敞开身心,接纳来自城市的力量。速度激增,她冲破暴雨,如子弹一般飞翔。
喜极而泣——这就是自由本身。
她冲出云层,刺破风暴,涌入蔚蓝的天空与金色的光芒。她张开双臂,旋转,任阳光与风拥抱她,沉醉在自己的蜕变。
忽然,传来一股无形而温柔的牵引,如同丝线缠住双踝,将她系在 Axion 上,阻止她坠入伊卡洛斯式的幻梦。
“凡事都有极限。”Inyx 的声音回荡,“我们的力量依赖于 Axion 的量子场。离开得太远,能力会迅速消退。但在城市与附近,你无需恐惧。”
她抬眼,天空中那道逐渐成形的黑色伤疤——凯利亚正在构建的行星巨壳。**这正是 Veronica 警告过我的。**她懊悔至极。
凯利亚赐予她青春与不朽,却只在 Axion 的桎梏之内。她甚至失去了死亡的自由。
喜悦的泪水转为苦涩。她承认了残酷的事实:
我亲手把自己变成了永恒的囚徒。


  • 1037426056
  • 五年任务
    7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2381 第十三章
“二号阿尔法通道开启。”企业号的伽马班值班操作官,Sean Milner少尉报告道,“有舰船正在出现。是安文婷号。他们发来讯号:一切正常。”
Picard点头:“知道了,少尉。”
一阵魔鬼般的低语突然窃走了舰长的注意力——那是 博格的声音。他凝望着主屏幕上翻腾的 苍蓝星云,却什么也看不清。那低语没有具体的言辞,没有能分辨的讯息。几秒钟后他才意识到,**集体意识并不是在对他说话,甚至还没察觉到他的存在……至少暂时没有。**但他清楚,它就在某处,就在这些空间捷径的另一边。
操作席上传来一声电子提示音。Milner,这个高大、棱角分明的伦敦人,查看控制台,旋身报告:“舰长,是星际舰队司令部来电。”
“接入主屏幕。”皮卡德一边起身一边下令。
主屏幕上出现了海军上将 Nechayev 的身影。
“有个好消息,舰长。”她说,“增援部队正在赶来。”
“很高兴听到这个消息,上将。都有谁?”
她扬起一边眉毛,似乎带着几分调侃:“除了索利安人,几乎所有人都来了。连费伦吉都花钱收买了布林人出动舰队。我不知道 Bacco 总统是怎么做到的,但如果我们能撑过去,我可能会请她顺便把水变成酒。”
Picard也装作轻松:“我们的舰队多久能集结?”
Nechayev 看了看屏幕外的资料才回答:“克林贡和罗慕伦会在不到三十六小时内带来几十艘舰抵达你的位置。我们的舰队将在四十八小时后开始抵达。卡达西战斗群五十六小时后到达,而 塔拉里安人、福瑞吉人、布林人和戈恩将是最后一批,约四天后抵达。”
“明白。”Picard说,“在他们抵达之前,我们会继续侦察这些亚空间通道,并坚守防线。”
“祝你好运,舰长。”Nechayev 说道,“星际舰队司令部完毕。” 主屏幕重新切回朦胧翻滚的星云。
Picard看向Worf:“中校,情况报告。”
Worf查看了椅子扶手上的显示屏:“维修已完成。”然后抬起头,“少尉 Elfiki 已准备好开启三号阿尔法通道。”
“很好。”Picard说。随即对 Milner 补充,“接通全舰内部通道,少尉。”
Milner 执行了指令:“频道已开通,舰长。”
Picard说道:“各位注意,这里是舰长。安文婷号 已经完成了第一次穿越。再过几分钟,我们将进行自己的首次亚空间通道侦察。所有人员请立刻返回主要岗位。高级指挥官员,请到舰桥集合。完毕。”
当皮卡德重新坐回舰长椅时,沃夫对战术官 Abby Balidemaj 下令:“发出黄色警报。开启护盾,跨相位鱼雷进入待命状态。”
“是,中校。”Balidemaj 执行了命令。
Picard投来探询的一瞥:“对这次首次侦察行程感到紧张吗,中校?”
Worf回答:“不,舰长。”他眼中闪烁着野性的光芒,“是兴奋。”
Picard被这份自信感染,身姿更挺直,目光坚定地锁定在主屏幕。远方,阴影帷幕之后,博格的低语依旧回荡……他在心中立誓:他将让那声音彻底沉寂——无论代价。
—----------------------------------------------------------------------------------------------------------------
Miranda Kadohata正地抬起头,望向舱室书桌上的显示屏,这时皮卡德舰长的声音在全舰通话系统里回荡。
“各部门注意,这里是舰长。”他说道,“安文婷号 已完成首次穿越。几分钟后,我们将进行第一次亚空间通道的航行。所有人员请回到主要岗位,高级指挥官员立即到舰桥集合。皮卡德完毕。”
通话中断,Kadohata重新盯着屏幕上那蓝白相间的联邦徽章。
连上啊,该死。不能再等了。
屏幕右下角的图标一变,说明实时信号终于被成功转送到目的地。
快接啊,Vicenzo!快!
画面闪动,她丈夫 Vicenzo Farrenga 的影像出现了。他神色慌乱,正站在 凯斯特斯三号星的 巴科大学一条阳光灿烂的走廊里。
“Miranda?他们把我从课堂上叫了出来。希望没让你等太久。”
“我得长话短说,亲爱的。”她说。“我不能解释原因……但这可能是我最后一次——至少是很长一段时间里最后一次——能和你说话。我需要你认真听好。”
他立刻收敛神情,专注起来:“我在听。”
Kadohata心里想大声喊:快跑!带着孩子们走,别回头!
但她知道,这种时刻所有通讯都可能被监控,星际舰队条例也禁止她泄露关于联邦所面临的急剧恶化的战术威胁。制造关于博格入侵的恐慌,只会动摇局势。
要想救家人,她必须委婉。
“你还记得 Judi 和 Adams 吗?”
Vicenzo 想了想:“你是说 Dundee Ridge 那对好夫妻?他们不是搬走了吗?”
“是的,”Kadohata说,“他们在 Kennovere 开了个农场。”
“对,Kennovere。”他点头确认。“就是 Typerias 外面那个疯狂的低科技有机殖民地。”
“有机,没错。但疯狂……也许不见得。我真的很想让孩子们去看看那种生活。”
他翻了个白眼,用手理了理那乱糟糟的黑发:“好吧。我不确定春假能不能排上,或许等学期结束后——”
“他们应该尽快去。”Kadohata说,语气比她预想的要尖锐得多。“在 Kennovere 的收获季结束前,下个月之前。”
她认出了丈夫脸上逐渐浮现的神色——那是终于领会到她暗示的神情。
“要赶在收获季前到那儿,可不容易。”他装作漫不经心地说,演得并不高明。“我们可能得明天一早就坐运输船出发,才有机会赶上。”
“相信我,亲爱的。”她眼里泛起泪光,竭力压下恐惧。“这一趟……绝对值得。”
头顶传来两声提示音,随后是Worf中校低沉、急切的嗓音:
“Kadohata中校,立即到舰桥报到。”
“马上到,中校。”她答道,“Kadohata完毕。”然后回望屏幕里的丈夫,把指尖轻轻贴在他的唇上。
“职责在身,亲爱的。旅途平安。”
他也触碰了屏幕,回应道:“你也是,宝贝。”
信号骤然切断,显示器一片漆黑。
Kadohata站起身,将头发扎成一个实用的发髻,理了理制服,对着镜子端详自己。
*会没事的。*她告诉自己。他会带着孩子们离开联邦疆域,离开战区。
当她走出舱室、快步奔向舰桥时,她仍在不断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
但她心里很清楚:除非这场博格入侵很快被阻止,否则就算家人逃离家园,也依然无处可逃。


  • 1037426056
  • 五年任务
    7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Worf 最厌恶的就是坐以待毙。此刻,企业号在亚空间通道中穿梭,整艘舰船仿佛要被震得粉碎。驾驶席上,Joanna Faur 正拼尽全力稳住这艘 元首级星舰的航路;而在操作台,Kadohata中校压过引擎与湍流的轰鸣声,大喊道:“护盾正在减弱!”
Worf 违背他的本能,转头望向舰长,说道:“舰长,我建议将相位炮的能量转接到护盾。”
Picard 毫不犹豫地点头:“就这么办。”
Worf 目光一转,把命令交给 Choudhury。她立刻点头,在战术台上输入了指令。
“速度上升。” Faur 报告,她的双手迅速调整操控,“推进器全功率再加百分之十。”
在右舷的科学席,Elfiki少尉抬起头补充道:“在通道终点外,我们探测到一个极端引力环境。我们应该能通过低功率亚空间场来抵消它。”
“舰桥呼叫轮机仓。” Worf 下令。
“La Forge 接听,请讲,舰桥。”
“在 Kadohata中校的信号下,随时准备生成低功率亚空间场。”
“明白,我们正在准备。” La Forge 回答,“轮机舱完毕。”
并没有所谓的“隧道尽头的光明”,Worf 看到的却是一圈不断扩张的黑暗。片刻之后,企业号猛然冲出亚空间异常点,舰体仿佛同时被三股力量狠狠撞击。巨大的冲击将 Worf 从座椅中掀起,摔倒在甲板上。他艰难地撑起一膝,这时整艘舰船传来合金结构被压迫的悲鸣。
“启动亚空间场!”Worf 对着 Kadohata 咆哮。
Kadohata 半跪在甲板上,一手死死抓着工作台,另一只手在操作。数秒后,舰体的哀嚎骤然止息。众人重新爬回座椅。等到秩序恢复,舰长冷静地开口:“报告,Worf先生。”
“没有损伤,舰长。”Worf 核对身旁的状态屏,“货舱有几处轻伤。”他望向驾驶席,“Faur少尉——位置?”
“正在计算,长官。” Faur 回答,“导航信标一个都没有读到。”与此同时,Picard 已经从座椅上起身,缓步走向主屏幕。Faur 又补充道:“还有强烈的信号干扰。背景辐射超出量程。”
Picard 站在 Kadohata 和 Faur 背后,凝视前方屏幕上的影像。Worf 顺着舰长的视线看去,心中也一凛——那里几乎没有星辰,只有零星几点孤光,散落在无边的黑暗虚空中。
“我们身在何处?”Picard 低声自语。
Worf 站起,走到舰长身旁:“或许我们处于星系之间的虚空。”
Elfiki 摇头否认:“不对。我们探测到的大规模引力扰动来自大量黑洞,其中一些比以往发现的任何黑洞都要巨大。”她飞快地操作控制台,一张伪色谱图叠加在屏幕的空旷影像上,紫色光环大小不一,代表黑洞的位置。“除了这些奇点,我们还探测到足够的质量,说明这里存在数十亿颗极其古老的恒星。”
Kadohata 指着那片黑屏:“那它们在哪里?”
Elfiki 又覆盖了一层电脑生成的图像,这次点缀出无数璀璨星光。她解释道:“就在我们周围。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它们全都被笼罩了。”
Picard 转身:“详细说明。”
“如果最近的一颗恒星能代表情况,”她说,“这些外壳是某种中子素复合物。抱歉我无法更具体说明。传感器范围内的那一层外壳几乎抵抗了所有探测手段。”
舰长瞥了 Worf 一眼,似乎想确认不是自己听错。然后又问 Elfiki:“那行星呢?”
她摇头:“目前没有读到任何行星,也没有星云或星际尘埃。就好像有人把整个星系——甚至邻近星系——所有的游离物质都‘吸’走,用来建造这些外壳。”
Picard 眼中同时浮现敬畏与不安:“这些外壳的目的是什么?能量?还是隐匿?”
“可能两者都有。” Elfiki 说,“但我无法想象,有人会需要如此巨大的能量。”
“有人只是为了权力本身。”Worf 冷冷说道。
Faur 从驾驶席转过头:“希望他们不是为了‘炫耀’,因为离下一个星系可远得很。”她顿了顿,又补充,“虽难以确认,但这可能是最早的原始星系团之一,年代可能追溯到宇宙‘第一道光’。”
“不可思议。” Picard 语调近乎敬畏,“宇宙最初的星系之一,被彻底掌控。”他望向 Elfiki,“能确定是哪一个星系吗?”
Elfiki 摇头:“恐怕不行,舰长。我们对早期原始星系的记录,几乎都来自一百三十亿年前的红移影像。把那样的婴儿照与眼前这个‘戴着兜帽的老人’相比,几乎无法对应。”
“Choudhury少尉,”Picard 命令道,“发出标准问候信号,所有频率、全方位。”
“是,舰长。”她立即执行。
Worf 全身紧绷。他极力压制住想让 Choudhury 撤销舰长命令的冲动,明白那样的直言必须留到最危急之刻。于是他靠近 Picard,压低声音:“舰长……在此情境下,谨慎或许更妥当。”
Picard 也放低声线回应:“你的反对理由是什么,Worf先生?”
他还未答话,Choudhury 已经报告:“没有回应,舰长。要不要再试一次?”
Picard 看见 Worf 紧咬下颚、眼神如炬,便微微摇头:“不必了,少尉。”他直视 Worf:“Worf先生,这或许是宇宙中最古老的文明之一。而无论战时和平,企业号的使命都是寻求新的生命,尝试和平的首次接触。”
“或许吧。”Worf 说,“但请想象一下,能够以这种蛮横方式驾驭科技的种族——这是我们真的希望引起注意的文明吗?”他停顿片刻,又补充道,“无论如何,我们的使命是寻找博格入侵的集结地。这里不是。为了舰船安全和任务本身,我建议立即重新开启亚空间通道,尽快返航。”
舰长神情不悦:“很好。”他说,“让天体测量组继续研究,直到返航前。星际舰队的舰只不知何时才能再有这样的机会。”
“是,舰长。” Worf 回应。
Picard 脸色凝重,走向舰长室。“舰桥交给你,副官。”
随着舱门合拢,Worf 坐进指挥席,刚开始查看舰船最近一次战斗演习的结果,Elfiki 少尉便走到他身旁。
“我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不回应我们的呼叫。”她说。
“可能性很多。” Worf 答。
Elfiki 歪头,抱臂:“是啊。也许他们听不见我们的频率,也许他们无法,或是不愿意回应。”
“也可能他们已经灭绝。”Worf 说。
科学官明显一怔:“那样的话,会让您更安心吗,长官?”
他凝视那片无边黑暗,想象着上千亿颗恒星被禁锢在漆黑金属外壳之中。
“不。”Worf 冷声道,“并不会。”


  • 1037426056
  • 五年任务
    7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第十四章
Deanna Troi 原本以为让 Erika Hernandez 站在自己身边,会在向 Caeliar 议会发言时带来一些鼓舞。结果却如她所担心的那样,Hernandez 什么也没说,只是让 Troi 独自面对那群悬浮在空中的议会成员,以及凯利亚的 tanwaseynorral、那位专横的 Ordemo Nordal。
“你提出的所有解决方案,这里早已有人提过。”Ordemo 的庄严声音在议会大厅那座巨大、晶壁环绕的金字塔空间中回荡。“靠你们的法律封锁我们的星域,只会引来更多的好奇,吸引到我们最不想见的访客。
“至于篡改你们的日志,甚至是记忆,或许看似可行。”他继续说道,“但某些不可改变的物理法则迟早会戳穿这种伪装。到那时,你们的调查极可能会将你们的舰船直接引回到我们这里。”
环绕在 Troi 三侧的凯利亚群体低声附和 Ordemo 的言辞。
Troi 转头看向 Hernandez,希望能得到一点指引,但 Hernandez 只是低下头,盯着地板上繁复的分形图案。无计可施的 Troi 只好转回身,等待议会的低语平息。“那么请回答我,”她对 Ordemo 说,“如果你们的族群如此厌恶与其他物种接触,为什么不干脆离开银河系?宇宙里安静的星系可不止几百万个。”
“确然如此。”Ordemo 回答道,“然而,我们至今没有找到另一个星系,能够像这个螺旋星系一样,赐予我们天然的庇护。”
Troi 困惑地摊开双手,挑起眉毛:“庇护?”
Hernandez 插话道:“他指的是银河屏障。”
“正确。”Ordemo 点头,“我们曾探索过其他星系,希望在那里继续我们的伟大工程。但所有的尝试都遭遇了抵抗。”
“是谁的抵抗?”Troi 追问。她一时想不到还有多少种族,能对科技如此先进的 Caeliar 构成实质威胁。
Ordemo 转身,与同僚低声交流。那群悬浮在半空的凯利亚人充斥着整个大厅,发出低沉的嗡鸣和急促的咔哒声。片刻后,Ordemo 再度转身,面对 Troi 说道:“我们认为,只需告诉你一点:在这个星系之外,存在着许多不同程度的恶意势力。唯有在银河屏障的庇护下,我们才免于他们的干扰。”
Troi 努力压抑着怒火。“所以你的意思是,因为你们不能离开,我们也不能?”
Ordemo 微微后退:“这只是对极为复杂情况的粗略简化——”
“没错。”Hernandez 打断道,“他想说的就是这个。至于是‘你们被困在他们的世界里’,还是‘他们和我们大家一样被困在银河里’,就看你怎么理解了。”
Troi 腹中一阵剧痛让她忍不住微微皱眉,她极力掩饰,用一个夸张的冷脸来遮掩。“谢谢你的翻译。”她说。
“很高兴效劳。”Hernandez 嘴角闪过一丝调侃的笑意。
Troi 注意到,随着她与 Titan 登陆小队接触的时间增加,Hernandez 的言行举止似乎渐渐自然了。或许,我一直在寻找错误的盟友,她心想。
“Deanna,”Ordemo 道,“除非你还有进一步的提议,否则我们认为这次讨论可以结束了。”
“很好。”Troi 强压下被他直呼其名的不快。对方没有任何理由表现出这种不合礼节的亲密。
“那么,我谨代表议会,感谢你的建议,并希望你在 Axion 或 New Erigol 的余下停留时光愉快、舒适。你可以离开了。”
Troi 正要开口抗议,Hernandez 已经伸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引导她离开议会,走向大厅中央的圆形传送区。“相信我,他们不是在给你许可。”她低声说,“他们是在下达命令。”
两人站到圆环中央,平台迅速下降,带她们返回金字塔的入口层。黑色的墙壁飞速掠过,空气微微被挤开。Troi 叹了口气:“你说得对,他们真是固执得可怕。”
Troi 的感知捕捉到 Hernandez 身上那股带着同情的气息,而她只是报以一抹苦乐参半的笑容:“我早就告诉你了。”
—------------------------------------------------------------------------------------------------------------
Xin Ra-Havreii 打了个哈欠。自从 Riker上校 指派他和 Pazlar 去寻找突破 凯利亚隐匿技术的方法以来,已经过去二十四小时了。在这段时间里,这位总工程师只在吃完晚餐后勉强抽出不到三十分钟打了个盹。
他确信自己正处在突破的边缘。在那一连串的亚空间辐射和能量脉冲中,他知道一定隐藏着某种规律。然而它又是如此难以捉摸——越是努力剥离噪音,想从中找出信号的真相,一切就显得越加混乱。
最让他恼火的是,那答案似乎近在咫尺。要是我能看出来就好了,他心中暗骂,一边揉去因疲劳而发痒的双眼,又搓了搓浓密的白眉,按压着太阳穴上的钝痛。
实验室的状态屏幕上出现了一批新的数据包——由 Pazlar 精心收集并逐条注释的新传感器读数。答案就在这一批里,他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能找到。
他刚刚喝干了隔热杯里最后一口冰镇 raktajino,正准备浏览这些新数据时,门铃响起,打断了他。“进来。”他说,太过疲惫以至于没掩饰语气里的不耐烦。
门开了,Dr. Huilan 蹒跚走了进来。这个身材矮小的 S’ti’ach 眨着他那双漆黑的大眼睛,显得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希望我没打扰到你。”
“事实上,顾问,我正忙着执行上校交代的优先任务。”Ra-Havreii 回答。
Huilan 缓缓走近:“那我长话短说。我是来找你谈谈你为 Melora Pazlar 建立的全息存在系统的。”
Ra-Havreii 转过身去,继续面对自己的工作,语气带着轻蔑:“那又怎么了?”
“我希望你关掉它,”Huilan 说,踱到这位 Efrosian 身后,“甚至最好把它拆掉。”
一股怒火激得 Ra-Havreii 猛然转身,居高临下地瞪着这位身高不过一米的来访者。“我绝不会那样做。”
Huilan 本能地竖起背上那一排蓝色鬃毛般的尖刺进行防御。“没必要这么激动,中校。”他说。
“抱歉。”Ra-Havreii 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用拇指和食指顺了顺垂落的白胡子,退后半步。“你对全息存在模块有什么意见?”
顾问背上的尖刺渐渐收回,他答道:“我担心那成了她的新拐杖——而她最不需要的就是再来一根拐杖。”
Ra-Havreii 摇头:“荒唐!那根本不是拐杖,而是摆脱拐杖的自由。”
“是吗?”Huilan 向前一步,耳朵微微颤动,充满兴趣。“那你为什么要造它?”
Ra-Havreii 听出对方似乎在质疑自己的动机,不由得反感。“我设计它、创造它,是为了让 Melora 能在 Titan 上生活得更自由、更充实。”
“我只是好奇,中校。和一堆全息幻象互动,或自己变成幻象,这算什么充实的生活?靠削弱她的身体来丰富她的人生吗?”
Ra-Havreii 举起双手,掌心对着他:“等等,你到底在说什么?”
“Melora 似乎觉得,你的巧妙发明让她再也不用冒险去面对舰上的一倍重力环境。”Huilan 说,“于是她心满意足地生活和工作在一个百分之一重力的泰坦号幻境里。如果她不时刻逼迫自己保持适应能力,她辛苦得来的身体机能就会退化。”
Ra-Havreii 越听越怒:“那又怎样?我们这些一倍重力的原生物种,什么时候试过去适应五十倍重力,哪怕十倍?我们做不到,她同样做不到。既然无法适应,为什么要强迫她?”
Huilan 沉默了几秒。“也许你说得对。”他说,“但这仍然不能解释你为什么大费周章在泰坦号内部建了个全息存在网络。”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Ra-Havreii 回道。
“帮助 Melora 适应泰坦号的方法有很多,”Huilan 说,“舰上的重力全是人工合成的。你完全可以设定引力子发射器去感应她的通讯徽章,甚至她的生物特征,然后在她所在位置降低重力。”
Ra-Havreii 笑了出来。“听上去不错——直到她和正常重力的船员同时踩在同一块甲板上,然后另一个人直接被嵌到天花板里。而如果主电脑过载或丢失了对她的追踪,她就会被自己的体重压碎。”
“好吧,”Huilan 承认,“我不是工程师。但你完全可以给 Melora 的制服装一个引力子偏转模块。这样她就能免疫大部分人造重力,又不影响别人,对吧?”
Ra-Havreii 沉吟片刻。不得不承认,这主意并不差。虽然要找到合适的参数需要花费不少功夫,但确实是个优雅的解决方案。“这主意不错。”他点头,“如果调试得当,她甚至可以在行星上自由活动。”
“这就回到我之前的问题了。”Huilan 说,“你为什么要建全息存在系统?我直说吧:我不认为你真的是为了她。”
“别荒唐了,”Ra-Havreii 回道,“当然是为了她。”
“我不怀疑你是这么认为的。”
“那如果不是为她,那是为谁?”
“为你自己。”
Ra-Havreii 抱起双臂:“这我倒要听听了。”
“我认为,你给她的解决方案,只是你自身问题的一种投射。”Huilan 说。“我知道 Efrosian 是个很有同理心的种族——不是心灵感应那种,而是情感上的。你很敏锐地体察别人的需求。但这一次,我觉得你回应的,其实是你自己的需求。”
Ra-Havreii 叹了口气:“顾问,我还有很多工作,如果你没打算切入重点——”
“Melora 在被 Tuvok 攻击后的数月里表现出的脆弱,让你想起了自己的情感弱点。”Huilan 急切地说,“于是你想帮她用和你一样的方式应对——把人与人的互动保持在一种虚拟的距离,就像全息图一样,让它看起来不真实。你把情感关系当作全息甲板上的幻象,仅仅是肤浅的消遣,好让自己免于失去的痛苦,保持安全。”
“有一点你说对了。”Ra-Havreii 回击道,“我确实想帮助 Melora。说到这里——你刚进来时说是为了她,那这怎么突然变成了关于我的讨论?”
Huilan 露出一抹狞笑:“难道一切不是都围绕着你吗?”
“嗯,这点我倒挑不出错。”Ra-Havreii 坦然接受了这句带刺的恭维。“不过我倒要问问,你们顾问是不是总喜欢让人因为做好事而感觉糟糕?”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自己的动机。”Huilan 说。“你花了数周时间建全息存在系统,为什么要为一个人付出这么大努力?为什么要为她重塑泰坦号?这对你意味着什么?”
Ra-Havreii 愣了愣,这次没有敷衍。他认真想了想,才说:“这让这艘舰对我而言,变成了一件切实的好事……而不是提醒我因错误而葬送了好人性命的象征。”
“老实说,中校,我并不责怪你所做的。”Huilan 说,“但我认为,你不是想改善这艘船,而是想改善你自己——而 Melora 是其中很重要的一部分。我只希望你考虑一下,从长远来看,全息存在系统是否真的对她最好——以及,你们是否都该去追寻一种更……真实的生活。”
说完,Huilan 转身离开,只留下 Ra-Havreii 独自思索。
难道我一直在虚拟化我的人生?我是不是只是装作在乎那些我遇到的女人? 这个念头让他不安,甚至恶心。可他却挥之不去。在那些短暂的激情中,一切看似只是无害的肉欲游戏,他并不后悔。
但如果 Huilan 是对的,如果我真是把浪漫变成了隔离自我的浅薄游戏,那 Melora 值得更好的。她值得真实的东西。
他开始设想该如何把这一领悟表达给 Melora。然而,正当他苦苦搜寻合适的措辞时,目光却落在墙上的数据面板上——那里滚动着 Pazlar 发来的庞大数据流。
就在不再刻意寻找的时候,灵感骤然闪现。
他看到了那个规律。
“Ra-Havreii 呼叫Pazlar少校。”他立刻放下个人的顿悟,换上职业的语气,“请马上来我的实验室。我们有突破了。”


  • 1037426056
  • 五年任务
    7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泰坦号的外勤小队大多数人聚在 Christine Vale 身边,在他们的公共餐厅里吃着由凯利亚人提供的早午餐。
对类人生物成员而言,这顿餐点包括煎饼、水果、坚果和果汁。而 Torvig少尉的盘子上则堆满了新鲜的绿叶、各类生食块茎,以及五颜六色的野花。
唯一缺席的是 Dr. Ree。他得到了凯利亚人特许,可以到行星表面狩猎猎物,因为他的生理需求无法依靠凯利亚在城中坚持的素食来维持。
Dennisar军士长和 Sortollo上尉正大口大口地狼吞虎咽面前高高叠起的煎饼。Vale 把两张煎饼和几块切好的水果摆成一个让自己看着舒服的形状。她推了推身旁的 Tuvok:“把糖浆递过来。”
Tuvok 把一个小陶壶递给她。她在盘子一角留出的空白里倒了一小滩琥珀色液体。然后用叉子切下一小块煎饼,蘸上浓稠的液体尝了尝。它更像苜蓿蜂蜜而非枫糖浆,但味道还算令人愉悦。
对面,Deanna Troi 拨弄着早餐,却几乎没吃。Vale 问道:“你和 Quorum 的会谈怎么样?”
“如果你是问他们有没有兴趣谈判——没有。”Troi 说。她脸上浮现一丝痛苦的抽搐,随即移开了视线。Vale 立刻在心里记下:等 Ree 回来时,要让他给 Troi 做个检查。
光是为了说‘我早就告诉过你’,就任由她撑不下去,不值得,Vale 心里暗想。
“好吧,我们都知道他们正监听我们说的每一句话。”Ranul Keru 插话,“而且他们时刻盯着我们。那么我们的行动计划是什么?”
Vale 又咽下一口蘸着糖浆的煎饼。“就像学院教过我们的那样,”她说,“这是 Tanis 情景。”
Keru 看她一眼,显然认出了这个暗示。Tanis 情景指的是通过破坏制造混乱,从而偷取或夺回一艘交通工具以便迅速逃离敌对区域的计划。
“好吧,”他说,“就算你说得对,我们还是处在 Pollux IV 情况。”
“没错。”Vale 回应,明白他指的是泰坦号被凯利亚掌控。“但那时星际舰队也没因循守旧,现在我们也没必要。”——换句话说,不管怎样都要想办法逃出去。
Sortollo上尉 探过身子,隔着 Dennisar 看向 Vale:“长官?也许我们该等等,看舰长是否有别的安排。”
“不。”Vale 摇头。“我们必须假设只能靠自己。”
Torvig少尉长长的脖子伸出来,模仿 Sortollo 的姿态:“Erika Hernandez 在凯利亚中生活了很久,而且我们知道她拥有他们的一些能力。或许我们该问问她的意见。”
Tuvok 回答:“这不妥。她似乎更倾向于认同他们而不是我们。就目前而言,我们应当把她视作凯利亚的代理人。”
“我不同意。”Troi 语气坚定。“她和我们一样是囚徒,我认为我们应该接触她——为了她,也为了我们自己。”
Keru 摇头:“也许她是囚徒,顾问,但她绝对和我们不一样。我同意 Tuvok 的看法——她已经被影响,不能信任。”
“同意。”Vale 说。她对 Troi 补充道:“别让 Hernandez 参与。接下来的重点是 Tanis 情景。”
Troi 左眼角又一次微微抽搐,让 Vale 更确信顾问正忍受某种深刻的痛苦。她怀疑桌上的其他人是否注意到了。接着,Troi 放下餐具,站起身,对 Vale 说:“能和你私下谈谈吗?”
“当然。”Vale 说着把盘子推开,站起身。Vale 还没完全直起身,Troi 已经快步走出餐厅,穿过他们住所的大厅,径直走向露台。
Vale 跟着走到外面,阳光刺眼,她眯起眼睛,深吸一口清爽的凉风。
真是个吵架的好日子,她心想,带着虚假的自信,迎向 Troi 的训斥。
—----------------------------------------------------------------------------------------------------------------
“你真是个白痴。”Troi 说。她本打算以更外交的方式与 Vale 对话,但腹部的疼痛让她的耐心断成了短线,而 Vale 无意间点燃了这根引信。
Vale 依旧在微笑,但她眯起的眼睛和紧锁的眉头却出卖了那副愉快的假象。“想重新组织一下语言吗?”
Troi 单手撑在露台低矮的护墙上,另一只手尽量自然地按在疼痛的腹部。“Chris,你在犯错。”
“我只是在履行我的职责,Deanna。如果你不同意,我愿意听取你的反对意见,但一旦我做出决定,讨论就此结束。”
Vale 突然展现出的官僚式权威让 Troi 心生不满,她忍不住皱眉。“你没和 Hernandez 相处过,Tuvok 和 Keru 也没有。你们都不了解她,更没法像我一样感知她的情绪。那为什么要无视我的意见?”
“我不能替 Keru 或 Tuvok 说话,”Vale 回答,“但我担心你的判断现在可能有些受影响。”
Troi 指着自己的肚子,厉声反驳:“因为这个?”Vale 移开视线,显然有些不自在。Troi 继续逼问:“如果你觉得一点小小的痉挛,就能抹掉我二十六年的星际舰队经验,还能蒙蔽我的感应能力,那你就大错特错了,中校。”
“让我担心的可不是小小的痉挛,Deanna。”
若是想回嘴,Troi 一时却找不到合适的话。她停顿片刻,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别把这件事搞成私人恩怨,”她说。“我们必须谨慎。凯利亚人的科技极其先进,哪怕是一个小错误,都会给我们所有人带来灾难性的后果。而且,对一个自称和平主义的种族动用武力,似乎违背了星际舰队的伦理准则。”
Vale 翻了个白眼。“他们愿意叫自己和平主义者就随他们吧,”她说。“但这改变不了一个事实:他们正在违背我们的意愿,扣押我们、我们的飞船,以及 Hernandez。不管他们怎么辩解,这都是敌对行为——而且值得我们做出相应的回应。”
“凯利亚有充分的理由保护他们的隐私和领土免受外来者的侵犯,”Troi 说。“他们认为自己是在自卫。”
“我们也是。”Vale 打断她,“这件事不许再提,顾问。别去接触 Hernandez,也不要和凯利亚人谈话——这是命令。”
一股愤怒与不满在 Troi 心中翻腾,她浑身紧绷,仿佛身体想违背理智,直接向 Vale 爆发。她把左手握成拳头,藏在身后。“是,长官。”
副舰长刚要转身回住所,却又停下脚步,补充道:“还有一件事。如果你在想我有没有注意到你在疼,答案是肯定的。等 Ree 从早晨的狩猎回来,你必须接受检查。”
Vale 转身离去,而 Troi 抗议道:“我不需要。”
“这不是请求,顾问。”
还没等 Troi 回答,Vale 已经回到屋内。
露台上,只剩 Troi 一人。她凝望着阳光在 Axion 钛白色的高塔间闪烁。那座城市如此美丽,却又冰冷——她无法想象被囚禁在此哪怕一生,更别提 Hernandez 那漫长的数百年。这足以摧毁任何人的精神。
*不管其他人怎么说,*Troi 在心中暗自决定,Erika 不是敌人。如果我们有机会逃脱,就必须尽力带上她。她也该得到回家的机会。


  • 1037426056
  • 五年任务
    7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Will Riker 走进了一号甲板的会议室。他双眼布满血丝,头发也有些凌乱。迎接他的是 Ra-Havreii 中校和 Pazlar 少校的全息投影。
“现在已经过了 0400 三分钟了。”Riker 说,“为什么这个船的进展永远不能在 alpha 值勤时段完成?”
总工程师耸耸肩。“我也想知道,上校。”他点了点 Pazlar,后者转身在墙上的控制面板上调出了数据。Ra-Havreii 补充说:“不过我想这次您会原谅我们的。”
“拭目以待吧。”Riker 在桌子主位的椅子上坐下。“你们发现了什么?”
Pazlar 调出了布满复杂彩色图表和方程式的屏幕。“我们从凯利亚行星上探测到的能量脉冲,是高度聚焦并放大到前所未有程度的孤子波。”
Ra-Havreii 插话道:“我们称之为孤子脉冲,它们会穿透亚空间隧道。”
“用‘钻透’来比喻可能更贴切。”Pazlar 补充。
Efrosian 点头。“没错。它们像虫洞穿过正常时空一样,在亚空间结构中打出通道。”此时门滑开,一名年轻的 Bolian 少尉随员走了进来,径直走向复制机,而 Ra-Havreii 继续说:“我们认为,每条隧道都由其入口之间的次谐波共振维持。”
复制机发出轻快的呼啸声时,Pazlar 说道:“这种共振还会折叠亚空间曲率,把入口之间的距离压缩到一起。”她停顿了一下,接过随员递来的热气腾腾的 raktajino 咖啡给 Riker。“在我们讲得太深之前,您可能想先来点提神的。”
“我更想要薄荷茶。”Riker 说。随员敏捷而安静地收走咖啡,迅速回到复制机前。
Ra-Havreii 继续说:“尽管我们读到的能量水平极高,但 Caeliar 生成的隧道直径极其微小。”
复制机再次运作时,Pazlar 说道:“通道勉强大到足够让一个人通过,所以可以肯定它们并不是 Borg 舰队在使用。”
Riker 接过随员递来的薄荷茶,问工程师:“那它们用来做什么?”
Ra-Havreii 扬起白色的眉毛。“刚好大到足以传输压缩的数据流。”
Riker 把茶放下,没有喝一口。“一个亚空间水晶球。”他低声道。
“正是如此。”Efrosian 回应。“完美的间谍工具。把它指向银河系的任意位置,就能实时看到任何你想看的东西——而且几乎无法被侦测到。”
“好吧,我得承认这让我印象深刻。”Riker 站起身,走到 Pazlar 和 Ra-Havreii 之间,仔细研究控制面板上的示意图。“有没有办法让我们接入,看看凯利亚人正在监视什么?”
Pazlar 紧张的眼神让 Ra-Havreii 皱起眉头,他回答:“或许可以,但不会容易。”
“从来都不容易。”Riker 说。
Pazlar 指出屏幕上的一些细节。“接入孤子脉冲意味着我们必须匹配它的频率和共振谐波。”
Ra-Havreii 插嘴:“难点在于把那么大的能量输入传感器,而不至于把它们烧毁。它们根本不是为此设计的。我们必须重建整个阵列来承受这种压力。”
“还要重写软件。”Pazlar 补充。“否则一次反馈浪涌就可能让整艘船瘫痪——甚至更糟。”
Riker 已经听够了各种警告。他看向 Ra-Havreii:“只要回答是或不是。我们能做到吗?”
总工程师耸肩:“理论上,可以。”
“那就把理论变成实践。”Riker 说。“我要你们在二十四小时内接入这些孤子脉冲。”
Pazlar 瞠目结舌地看向 Ra-Havreii,而后者则看着 Riker,问道:“上校,您在乎 Titan 会不会因此爆炸吗?”
“我更希望它别爆炸。”
“那我至少需要四十八小时。长官。”
Riker 拍了拍 Ra-Havreii 的肩膀以示鼓励。“时间开始计时,”他说。“马上动手吧。”
—--------------------------------------------------------------------------------------------------------
Vale 站在 Dr. Ree 身后,看着他用医疗三录仪为 Troi 做检查。顾问坐在她私人房间的床沿上,而 Ree 则蹲在她面前。三录仪高频的嗡鸣声下,Vale 听到这位爬行类医生发出不满的低沉咆哮。
“抱歉,顾问。”他说,“消息不妙。” 他关闭了三录仪,切换到待机模式。“你的身体排斥了定向合成酶抑制剂,”他说,“结果是,你的胎儿已经恢复了生长。新的扫描显示,它将在不到四十八小时内撑破你的子宫壁。”
Troi 向前倾身,把脸埋进双手里。看着朋友被这种悲剧压垮,让 Vale 感到痛苦。她非常想说点安慰的话,哪怕不是空洞的套话,可却一句也想不出来。她在心里哀叹:这不公平。在 Deanna 和 Will 经历了那么多之后,为什么这种事偏偏要发生在他们身上?
Ree 向前伸出手,以一种出乎意料的轻柔动作握住了 Troi 的手。“Deanna。”他的声音低沉,如同双簧管里的一口气息。“我们必须尽快动手术。”
顾问抬起头来,Vale 看到泪水正从 Troi 的眼中滑落。“不。”她对 Ree 说,“不在这里,不是现在。我还没准备好……求你了。”
医生转过他长长的头,一侧面向 Vale,说道:“在这里动手术也不是我的选择。” 他露出了獠牙间尚未吞咽的鲜红动物组织。“除非凯利亚有无菌设施。”
“如果我们开口请求,他们一定能造一个。”Vale 说。
“不行。”Troi 以一种极不寻常的强硬语气继续说道:“到时候我想和我的 Imzadi 在一起。我们要在泰坦号上动手术。”
Vale 抱起双臂,说:“我们的东道主也许另有打算,Deanna。而且如果你指望我把你带回飞船,你给我的时间可不多。”
“就当是给你多一点动力去加快速度。”Troi 说。
Vale 喉咙里发出一声带着讥讽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笑与咳的混合。“一点压力都没有,是吧?那要不要考虑下别把凯利亚人惹毛了?”
“让他们见鬼去吧。”Troi 说,她猛地抽回手,从 Ree 身边站了起来,脸上扭曲着痛苦。“我不会在没有 Will 的情况下结束这一切,我也不想他到这里来,结果自己也变成囚犯。” 她一步步走到卧室的窗前,凝视着外面阳光下洁净无瑕的城市景观,面露愤怒。“带我回家,Chris。在太迟之前。”
Vale 从 Ree 身旁走过,朝门口走去。“如果她的情况有变化,立刻告诉我。”
“我会的。”Ree 低下他布满鳞片的长鼻回答。
Vale 一边去找其他登陆小队成员,一边思索接下来的任务。留给我的时间不到两天,要智胜一个能看到我们一举一动、听见我们每一句话的敌人。两天之内,要避开一个随时可能潜伏在空气里的对手。 她摇了摇头。为什么所有有趣的任务都落到我头上?


2025-11-22 02:37:41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 1037426056
  • 五年任务
    7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1574-2095 第十五章
睡眠,是 Hernandez 旧日人生中第一个牺牲品。
在她获得重生之后,她跟随 Inyx 回到了Aixon。Inyx 将她送回住所,自己独自去面对仲裁团的责难。白昼褪去,夜幕降临,她却苦等那股疲惫与倦意的潮水——它从未到来。太阳再次升起,昨日与今日便这样交织,直至每一个随之而来的日子。
白天对她已无意义。光与暗不过是稍纵即逝的状态,在她迅速体会到的,却是一种恒定不变的连续存在。时间依旧流淌,却不再裹挟她前行。过去似乎更为深邃,现实更加清晰,而未来则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近在眼前。
她作为人类的第二个牺牲品,是食欲。
“现在是你的微元在为你的身体制造所需。”某个傍晚,在与她一同看日落时,Inyx 解释道,“它们为你的细胞提供能量,稳定你的神经化学。你将永不再感到饥饿。”
她直视着沉落的太阳,惊讶地发现这并不刺痛。那炽烈的光球依旧耀眼,却不再令人目盲。“你还没有把关于我蜕变的一切都告诉我,对吧,Inyx?”她转头望向他,追问,“我还能做什么?”
“很多。”他说,“但最好还是循序渐进。”
她转回去,凝望着地平线上的橘色烈焰,嘴角带笑。“换句话说,”她说,“你不打算告诉我。”
“不,”Inyx 回答,“至少现在不行。”
Hernandez 并不介意等待。她有的是时间。
—------------------------------------------------------------------------------------------------------------------
随着日子变得规律,Hernandez 以为自己终将失去对日出与日落次数的记忆。但事实恰恰相反,她能清晰记住每一次,细致入微。事实上,自“蜕变”以来的所有记忆,都清晰鲜明、触手可及。她能够对比、分辨,并在心灵的剧场中重现,却从未影响当下的专注。
在第七百八十一次日落的时刻,她从Axion主圆形剧场中新作的音乐会上走出,抬头望向地平线,突然意识到整座城市正在移动。
她以意念探寻,很快在城市边缘的一座“寡妇步道”上找到了 Inyx,他正面朝前方,注视着城市的行进方向。Hernandez 召来一块水银般的圆盘,飞越街道与高塔,悬停在他上方。
他抬眼望来:“你来得正好,”他说,“太阳要落下了。”
她将圆盘降到离步道数米的高度,然后轻轻迈下。她心中浮现羽毛的形象,身子便柔和地飘落到他身旁。脚下的景致在城市边缘迅速掠过,Axion正追逐着西坠的夕阳。
“我们动身了。”她说,“有什么原因吗?”
“我觉得时候到了。”Inyx 回答。
城市逐渐升高,驶向远方巍峨的山脉,山巅在残阳下燃烧。Hernandez 沉默着,凝望这转瞬即逝的美景,随后问道:“时候到了……是为了什么?”
“为了让你不再盯着那三棵树的山丘。”他说。
暮色将天穹覆没。她低声道:“算是干净的告别吧。”
“一个新的地平线。”Inyx 说。
黑暗覆盖Axion,繁星闪烁——唯独一片不断扩展的天空是漆黑空洞的,好似有人蓄意抹去苍穹。
Hernandez 叹息道:“好吧。那就不再看日落了。从今以后……我只想看到日出。”
“我认为这是一个极好的主意。”Inyx 说。
—------------------------------------------------------------------------------------------------------------------
这座城市在New Erigol上空如游牧者般迁徙。Hernandez 与 Inyx 依旧将每日的会面安排在日出之时,而晨曦随着几十年的流转逐渐暗淡。
无论是在繁茂的丛林之上,还是冰川覆盖的高山,抑或是深邃的沙漠与无底的海洋,每一次新的黎明,都会令 Hernandez 重温自己重生那一刻的感受——冲破风暴,投入碧空与阳光。那提醒着她要专注于开始,而非结局。
“清空你的思绪,去聆听。”Inyx 说道。
Hernandez 闭上眼睛。“我会尽力。”
“专注。”他引导道,带她进入他们自蜕变以来已练习过成千上万次的训练。这已成为他们每日的仪式,一种要让她更好地掌控凯利亚赐予之力的“祷诵”。“你应该能听到仲裁团的声音,引导着全体意识。”
她摇了摇头。“抱歉,我什么也听不见。”
照例,Inyx 在听到她的失败后显得气馁。“也许还需要更多时间。”他说。“我不明白,你能如此迅速掌握那么多基于微元的力量,却始终无法与全体意识建立清晰的联结。”
“或许是因为我们大脑结构的不同。”Hernandez 回答。“也可能是因为你们几乎完全是合成的,而我仍然大部分是有机体。”
凯利亚科学家困惑地说:“我本以为自己已经弥补了这些差异。也许,当微元重塑你的基因时,它们是依照你潜意识对‘隐私’的渴望,将你屏蔽在全体意识之外。”
“谁知道呢?”她耸耸肩。“我们明天再试。”
“是的。”Inyx 说道。“这种事并不总是一蹴而就。我们得多给点时间。”
她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多一点时间?她心里暗暗道。已经是第 14,387 次日出。整整三十九年五个月零两天。而他还说要“多给点时间”。
“随你吧。”Hernandez 回答。“你要回去继续‘伟业’了吗?”
Inyx 从步道上悬浮而起。“是的,该是时候了。你今天还会继续绘制壁画吗?”
“和每天一样。”她说。
“那么,等到下一个日出吧。”Inyx 说着,在脚下召唤出一块圆盘,飞快地载着他返回城市。
Hernandez 注视着他离去,目光追随着他,直到他消失在白金色的高塔之中。随后,她静下心灵,敞开思绪,去倾听那环绕四周的“对话”。
比Axion嘈杂的群体低语更加明晰,仲裁团的辩论仿佛灯塔般鲜明。她分辨出数十个声音,其中就包括最高仲裁者 Ordemo Nordal。那一天讨论的全是日复一日的琐碎细节,却依旧充满了热情与执着。
这些数字与细节对她而言难以跟进;虽然她曾在星辰殿与 Inyx 共事多年,学会了凯利亚的文字,但在“蜕变”之前,她从未真正获得过不受限制的语言接触。她怀疑自己可以借助体内微元来过滤并翻译,但担心这会引来全体意识的注意。
她不知道自己还能瞒 Inyx 多久,也不知道能否永远将这份能力对全体与仲裁团隐瞒下去。
不过,就目前而言,这是她的秘密,她打算一直守住。
—------------------------------------------------------------------------------------------------------------------
太阳刚刚越过地平线,就被行星穹顶漆黑的边缘吞没,如今它已覆盖了New Erigol超过一半的天空。
“这不可接受。”Hernandez 说道,“我不会再生活在黑暗里了,Inyx。我受不了。”
她的同伴双臂交叠,凝望着地平线。“你不会生活在黑暗中的,Erika。我们所有人都不会。”
“你怎么解释?那穹顶会从里面变透明吗?”
“不。”他说,“但我们正在采取措施,在壳体内表面安装可移动的人工恒星发生器,以复制这颗恒星的光照与辐射效应。”
Hernandez 面无表情地说:“太阳环绕行星旋转——真是托勒密式的倒退。”她望着那被遮蔽的天空,又问:“要多久才能完成?”
“不久了。”Inyx 回答,却没有多说。
根据她的推算——加上她时不时偷听仲裁团辩论获得的信息——New Erigol及其恒星外壳将在三十年内彻底闭合。凯利亚已经拆解了数十颗行星,采掘了完整的奥尔特云和小行星带,甚至从遥远的中子星盗取超致密奇异物质,用来建造这些庞大的茧壳。每当她抬头望见新埃里戈尔上空那巨构,她总觉得那是棺材的盖子,永远在她头顶合拢。
即便她拥有了永恒青春的可能,她依旧觉得,浩瀚星系的奇迹也比不上对故乡的渴望。
夜深时分,她常独自伫立在城市最高的尖塔上,如猎鸟般警觉。她幻想渗入 凯利亚的伟业装置,用它发出一则绝望的求救信号给地球。可她很快就会想起,这一切终究无望:地球上根本没人能听见她的呼喊。
在她的母星,按照公历计算,那一年仅是 1645。
约翰·弥尔顿的《快乐的人》正在出版。英国内战正将不列颠撕裂。黑死病失控蔓延整个欧洲。伟大的日本剑客宫本武藏,即将安然辞世。人类距离掌握电力尚有两个世纪,距离发明亚空间通信更是近五百年。
她所能做的,只有等待与学习。而她立誓:当时机到来之时,她必将做好准备。
—--------------------------------------------------------------------------------------------------------------------
白昼与往昔无异。太阳已不再真实,几个世纪以来都只是幻象,但它的光仍旧明亮,热量依然真切。Hernandez 仅能理解凯利亚在恒星投影技术上的极小部分,但她知道那是为了维持这颗星球脆弱生态的假象。
事实上,New Erigol的地表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安全。它如今被保护免受小行星撞击与宇宙射线爆发等灾害的威胁。那些能毁灭普通类 M 世界生命的现象,在这里已不成威胁。
然而到了夜晚,幻象便会破灭。新埃里戈尔从未拥有过月亮,如今它的夜空也不再有繁星。当最后一缕假日的余晖消退,行星表面便陷入绝对而不自然的黑暗。纯粹的虚空令 Hernandez 痛苦地渴望光明的归来。而每当地平线泄露出一点靛青色,她便会前往城市外围的平台,等待黎明。
紫色的光带从海面边缘浮现,缓缓攀升至中天。在渐明的晨曦中,Hernandez 感知到 Inyx 在她身旁成形。
“昨晚我听到了你新作的一部分排演。”Inyx 说道,“听起来颇为激昂。”
Hernandez 皱眉。“还需要打磨。”她说,“你们的音乐技巧精湛,但缺乏情感。而我的曲子,讲的就是情感。”
“你想唤起什么样的情感?”
“悲伤。”她答道,“还有悔恨。”
天空渐亮,柔和的色彩笼罩着掠过城市的云雾。那天早晨两人再未多言,当虚假的太阳升起时,他们各自离去。
她从全体意识中窃听到的谈话足以让她明白:几个世纪以来,她已经能完全听懂凯利亚 的语言。她知道 Inyx 和同僚们正对新装置进行反复调试——它已被移出城市,安置在行星高空的护壳之中。从他们的争论来看,机器早已能重新启动伟业,但 凯利亚却在一拖再拖。Hernandez 很想直接问 Inyx,但她清楚,若开口便会暴露自己窃听全体的秘密。
自蜕变以来,她的日子被艺术占满:绘制壁画、雕琢抽象石像、谱写器乐。无需睡眠,也无岁月压迫,她靠重复与尝试慢慢累积技巧。她始终坚信自己毫无天赋,但五百多年的练习终究掩盖了这点。
借由意念操纵分子、调配色彩,她的绘画与雕塑更易精进。然而音乐——她却始终无法驾驭。旋律宛若黑暗中游走的猎物,总是难以捕捉。它成为她一生中最难学习的事,却也让她借痴迷逃离对宇宙缓慢阴谋的恐惧。
数百年来,她追寻着那首每当闭眼便会浮现的挽歌。可一旦哼唱,声音便走调或破碎。无论在多少凯利亚乐器上尝试,依旧徒劳。那首歌就像被锁在她无法开启的密室里。
又一个日出,她回到了蜕变前曾去过的地方。黑色长方形水池尽头,一棵枯树立于尘土孤岛之上。扭曲焦黑,却闪烁着奇异光泽。她走近才发现,那树皮已化为石质的光滑表面。
它被石化了。
一个死去的遗物,被永远保存。就像我。
她将手贴在那冰冷的石皮上,感受到更深的悲怆。那树将永远伫立于此——不变,却无感;坚硬,却孤独;屹立,却隔绝。
曾经,我会哭泣,她想。如今,我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还记得如何流泪。
光滑的树皮如冰般寒冷,让她联想到《神曲·地狱篇》中叛徒的命运。那些有罪者并非被投入火焰,而是被抛入地狱最底层——第九圈,封印在哭泣托斯的冰湖里,所有感情与记忆都被冻死。极少数落泪者,眼泪会冻结,封死他们的双眼。
Hernandez 想哭,却不敢。她已失去了通往悲伤的道路,她确信,唯一能找回的方式,就是回到故乡。
还要再等七十三年,她才会追上自己曾经的历史。那时,时间的形状不再受到威胁,她才能自由地策划一切反抗。
七十三年。沙漏颈中的几粒细沙。永恒凝视中的一眨眼。
她可以等。
她有时间。


  • 1037426056
  • 五年任务
    7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2381 第十六章
Tuvok 动作迅速,将三录仪的设置调整到一种极不标准的配置。时间所剩无几;少尉 Torvig 正在等待他的信号,必须在凯利亚人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之前采取行动。他听见 Sortollo 中尉和 Dennisar 军士长浅浅的呼吸声,他们站在他身后,警戒任何可能出现的 凯利亚人或 Erika Hernandez。
要对无处不在的凯利亚人保守这个计划的秘密,Tuvok 付出了个人的代价。他先与 Vale 中校进行心灵融合以制定计划,又与 Keru 少校心灵融合以完善细节。
Vale 的思维是一团矛盾的冲动。尽管她表面上保持着职业化的镇定,Tuvok 却明白,她内心被强烈的冲突所驱使。相比之下,Keru 的心境则异常自律而专注。考虑到这位楚尔人曾经经历的惨痛过往,Tuvok 对他情绪上的平衡不禁心生钦佩。
*保持专注,*Tuvok 提醒自己。时机至关重要。
他们的俘虏者没收了外勤小队的武器,但允许他们保留三录仪,条件是不能对凯利亚人使用。Titan 船员们即将公然违背这一约定的字面与精神。Tuvok 已经对一座半公里外的建筑进行了详细分析——那是一座由烟色玻璃与洁白钛金构成的螺旋形高塔,正矗立在一片空旷无人广场的另一侧。
他快速评估了自己刚完成的一次初步模拟结果,并判断其足以达到目的。他用拇指轻轻一点,便将加密信号发往几公里外 Keru 的三录仪。片刻之后,他收到确认:第二小组已就位,随时准备行动。
Tuvok 操纵三录仪,发射出一股超声振荡波,频率专门校准,用于在那座螺旋塔内部引发共振波,而塔身自身的结构会将其放大几个数量级。
需要几秒钟才能完全蓄积能量。在等待的间隙,Tuvok 吸入一口温热而干燥的空气,感受着头顶高悬烈日的炽热。他们脚下的 Axion 城市正漂浮在一片无垠沙漠之上,那一瞬间竟令他怀念起瓦肯故乡的宁静。
接着,地面传来一阵颤动,顺着他的双脚一路上窜,他听见金属与玻璃一同震颤,发出愈来愈强的嗡鸣声。
透过塔身反射的城市景象因振动而晃动不止,Tuvok 按下胸口的通讯徽章:“Tuvok 呼叫Torvig少尉。请确认收到。”
“我是 Torvig,长官。请指示。”
嗡鸣声骤然变为清脆的金属共振,继而轰然炸响。那座螺旋塔上所有深灰色的玻璃幕墙同时向外爆裂,化作无数锋利的碎片,呼啸着掠向周围建筑与广场。
“行动。”Tuvok 下令。
—------------------------------------------------------------------------------------------------------------------
Torvig 知道自己在外勤小队逃生计划中的角色,至今不过短短六十秒。是他的好友、Keru少校向他透露的。当时 Keru 拍了拍他的侧腹,把一台三录仪递过来,说:“嘿,Vig。看看这个。”
三录仪的屏幕上显示着穿梭机 Mance 操作控制台的微缩复制界面。不知怎么的,Keru 已经把这台手持设备重新编程成了穿梭机指令系统的遥控器。小艇的一人紧急传送器已完成充能,进入待命传送状态,并且目标锁定在 Keru 自身。
“到时候才能用。”Keru 说道。
年轻的工程师Choblik用两只仿生手紧紧捧着三录仪,抬头望向高大的楚尔军官:“我怎么知道什么时候是时候?”
“你会知道的。”Keru 说。
他们一同站在城市边缘的女墙上,与 Mance 及其停泊平台正好相对,中间隔着一百米的空旷距离。那艘穿梭机被一条无形的牵引束拖拽着,悬浮在 Axion 身后。肉桂与肉豆蔻色的沙丘在四面八方无尽地延展到地平线。Torvig 在这片干渴的大地上看不到任何植被或动物;若不是那股炙热的气流发出低沉轰鸣,耳边就只剩下一片荒漠的寂静。
随即,他听见一个声音从通讯徽章里传来,因电子滤波而略显尖细:“Tuvok 呼叫Torvig少尉。请确认收到。”
“我是 Torvig,长官。请指示。”
远处传来一声轰鸣,在 Axion 的金属峡谷间回荡。Torvig 希望那只是计划的一部分,而不是某个环节出了严重差错的征兆。
“行动。”Tuvok 下令,Keru 也点头示意。
Torvig 启动了传送器的物质分解序列。空中响起一阵悠长的低鸣。Keru 的身影被一层闪烁的粒子茧包裹。几秒钟后,这位楚尔军官消失无踪。根据三录仪的读数,他已在 Mance 上安全重组。
接下来,Torvig 只能关掉三录仪,静静等待,看看计划的下一步是什么。
—---------------------------------------------------------------------------------------------------------------
Keru 从一开始就称这是个愚蠢的计划,但这是他们唯一现实的选择。把命押在一个孤注一掷的方案上,总比彻底投降要强。
当传送器的禁锢光束释放他时,他立刻从那唯一的传送台上跃下,冲向驾驶舱。穿梭机内部因已被封闭两天多而显得闷热。他一屁股坐进指挥席,紧挨着驾驶席的位置,然后启动飞船的传感器与通讯系统。
他的首要任务是确认他们与行星外壳缺口的相对位置——他们就是从那里进入的。接着他检查通道是否依旧存在。答案是否定的。于是他开始对外壳可见的表面进行传感器扫描,寻找其他出口。结果什么也没有。
——飞出去的路没戏了,他在心里暗骂。信号也发不出去。该考虑战术选项了。
他伸手准备开启穿梭机护盾——结果飞船上的所有控制面板瞬间熄灭。他的肩膀垮了下去。这下可不妙。
一股刺痒的感觉爬上了他的后颈毛发。熄灭的控制面板映照出一抹从背后透来的洋红色光芒。Keru 转过身,看到 Inyx 缩在那儿,他高大的身躯被 Mance 狭窄的舱室逼得姿势别扭。
“真巧啊。”Keru 嘲讽道。
“不得不承认,你们设备的多样性让我很佩服。”Inyx 回应道,“比你们那些近来的前辈强得多。”他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显然在等回应,但 Keru 并没理他。
“我必须带你回去,Ranul。”他挥手打开穿梭机的舱门,示意 Keru 下去。
Keru 走到敞开的舱口,望向那张在斜坡尽头等待的银盘。“感觉像是要走跳板一样。”他说。他看向弯腰的凯利亚人,接着说道:“你先请。”
“乐意之至。”Inyx 说着,将修长的四肢从出口中挤出。跨出门槛后,他挺直身子,明显放松了许多。他走上银盘,并朝 Keru 招手:“你的战车在此恭候。”
Keru 踏下斜坡时,谨慎地问:“这句话是 Erika 教你的?”
Inyx 似乎立刻意识到尴尬。“是的,她教的。”他说,“我用得正确吗?”
“没错。”Keru 回应,同时心里暗自揣测 Hernandez 与 Inyx 的关系究竟亲密到什么程度。他登上银盘,站到 Inyx 身后。“我想我们现在都该面对某种惩罚了吧。”
“不,”Inyx 回答道。“一定程度的反叛是预料之中的。随着时间推移,你们会逐渐放弃这种行为——就像 Erika 一样。”


  • 1037426056
  • 五年任务
    7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Troi 感觉就像一只装满了酸液的气球在她的胃里突然爆裂。灼热的胆汁被推上喉咙,头部的压力让她头晕目眩,阵阵发烧的热浪与冰冷的寒意交替袭来。她强忍住症状,用一只手撑住露台的栏杆,将全部的痛苦化作一抹坚硬的怒视投向 Hernandez。
“这是不可接受的,Erika。”
“已经结束了。”Hernandez 说。“Inyx 警告过你们不要把扫描仪用于敌对行为,但你们还是这么做了。”
又一股毒痛在 Troi 腹中翻腾,她把痛苦的龇牙变成了愤怒的怒容。“我们需要那些三录仪,”她说,“而你把它们毁掉了。”
“那不是我做的。”Hernandez 回应。
“好吧,”Troi 反驳道,“是凯利亚人毁掉的。”
Hernandez 点了点头。“是的,他们是在自卫。”
“但他们连医疗三录仪也摧毁了。”Troi 说。
“如果你需要医疗照护,凯利亚完全有能力提供——”
“我们不要他们的帮助!”Troi 猛然打断。短暂的瞬间里,她的怒火压过了痛苦,那种感觉反而让她觉得痛快。
她的话似乎让 Hernandez 流露出一丝黯然。Hernandez 移开目光,望向城市之外荒凉却壮丽的景象——在沙漠峡谷上空,一抹紫罗兰色的夕阳缓缓落下。她轻声道:“我以前也和你一样。我的大副尤其直言不讳,她总说接受凯利亚的帮助等于默许他们对我们所做的事。也许她是对的。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背叛了她,因为我让凯利亚改变了我。但这又不是他们强加给我们的。没有人逼我们去他们的母星。这只是倒霉,我们闯进了他们的隐私,仅此而已。”她带着一丝哀伤的微笑看向 Troi。“他们不是邪恶的,Deanna。他们只是想帮忙。”
Troi 感受到了 Hernandez 话语的真诚。她根本不用去问 Hernandez 是否相信自己说的,这点显而易见。“你其实认同他们,对不对?”
这个问题让 Hernandez 一愣。“什么?当然不是。”
“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Erika。”Troi 以尽量同情的语气说道,“在你的处境下,寻找与最强大的一方建立情感联系以求保护,这是正常的防御反应。婴儿天生就会这么做。”
Hernandez 神色受辱地回答:“我不是婴儿。”
“不,你是个囚犯。”Troi 说。“而且你不会是第一个屈服于斯德哥尔摩症候群的人。这就是你放弃逃跑,或试图联络地球的原因吗?”
Hernandez 沉下脸。“我放弃是因为根本没有出路。你永远不可能骗过他们。他们总是领先一步。”
“真的?连你这些能力也不行?”Troi 注意到她的问题让对方露出一丝不安,便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当初是孤身面对他们,先是没有力量,然后又失去了飞船,处境很不利。但我们在轨道上有一艘星舰,我们的科技比你那个时代已经进步了很多。”
Hernandez 摇摇头,低声说:“不够的。”
“没试过你怎么知道?”Troi 抓住 Hernandez 的袖子,迫使她转过身来面对自己。“你只是被 凯利亚打压得太多次,以至于已经习惯了失败。”
Hernandez 脸上的神情变成了一种怜悯。“你们也会遭遇同样的结果。这只是时间问题。”
“时间正是我们最缺的,Erika。地球正处于极度危险之中,还有数百个世界。”
当听到“地球”时,Troi 察觉到 Hernandez 内心涌起的巨大情绪波动。Hernandez 回答:“危险?来自什么?”
“来自我无法用语言完全描述的东西。我们来这里是因为以为能找到拯救地球的办法。现在我们必须逃走,原因正是一样的。”看着 Hernandez 眼中闪烁的怀疑与希望交锋,Troi 又补了一句,“如果你不愿冒险帮我们,那就冒险帮地球吧。”
矛盾的情绪在 Hernandez 脸上交织。Troi 一度以为自己重新点燃了她心中沉睡的斗志。可随后 Hernandez 却飘然升起,越过露台的栏杆。“我需要想一想。”她说,缓缓飘落远去。
“地球需要你。”Troi 回应。
Hernandez 沉默无言,逐渐消失在聚拢的黑暗之中。就在这时,Christine Vale 走上露台,与 Troi 并肩而立,探头望向栏杆外。
“你努力得不错,”Vale 说道,“但我不觉得我们能指望她。”
“也许吧。”Troi 说。“但我有种感觉,我们也不能把她完全排除在外。”
—---------------------------------------------------------------------------------------------------------
Dax 注视着主屏幕上模糊的光环,安文婷号正在完成四十八小时内的第十次亚空间隧道航行。
在分别解锁了数个亚空间通道之后,安文婷号与企业号的船员们已经发现了其中的规律,这让解码进程加快了许多。按照目前的速度,Dax 估算,他们在半天之内就能找到博格的集结地,并发动盟军的反击。
操舵席上的Erin Constantino少尉报告:“即将清出二一α通道,三……二……一。”
伴随着轻微的震动,飞船重返碧蓝星云。一阵电弧般的闪光划过翻腾的蓝色云海,Dax 看到无数舰影,它们大多保持着紧密队形悬停,少数则在浓稠、半流质般的气团后方巡航。
Bowers 道:“Nak少尉,情况汇报。”
Tellar 人、Beta班的操作官 Gaff chim Nak 浏览着控制台上飞流直下的数据,答道:“所有系统正常,长官。”随即控制台上响起提示音,他轻触将其静音。“企业号来电。”
“放到主屏。”Dax 说道。
Nak 切入讯号,星云的影像被替换为企业号舰桥上 Picard 上校的身影。“欢迎回来,”他说。“有收获吗?”
“没有。”Dax 回答道。“二一号通道通向星系间的虚空,大约距离 NGC 5078 九十八万二千光年。”她补充道:“我看到这儿的朋友比我离开时多了不少。”
“是的。”Picard 说。“不幸的是,这批舰队几乎就是本区星联所有的战力。其他的都被留在核心区防御了。”
Dax 皱起眉头:“只能这样了。卡达西舰队多久能到?”
“十二小时。”
“那还有时间跑几次。”Dax 说。
Picard 点头:“也许还能更多。如果我们一同进入,计算机共享解码返回通道的运算,可以把往返时间缩短三分之一。”
Dax 微笑以示赞同:“听起来不错,舰长。”她抬指打趣道,“那我们的增援在我们都离开的情况下,还能守得住吗?”
“这里只有三百四十二艘舰,但我想他们能应付。”Picard 严肃起来,“事实上,我已经命令五对舰艇协助我们开启并勘察剩余通道。我们也在采取更多预防措施:所有关于亚空间隧道的资料,以及我们在侦察中发现的情况,已经传送给星联司令部和克林贡最高司令部。”
Dax 眼睛睁大:“克林贡最高司令部?”
“这是 Bacco 总统的命令。”Picard 说。“我们还被要求与克林贡防御军共享所有与博格相关的战术情报。”
“明白。”Dax 回答。她看向 Bowers,对方点头后立刻去分派相关任务。“我们现在就开始传送日志。完成之后,就能准备下一次出航。”
Picard 回应道:“我们已经解锁了二二α通道。企业号已待命,等你们的信号。”
“收到,”Dax 说。“安文婷号结束通话。”
Nak 关闭频道,主屏恢复成星云的景象。克林贡与罗慕伦战巡舰在湛蓝的迷雾中若隐若现,如同深海掠食者环绕在猎物周围。
Bowers 回到座位,坐在 Dax 身旁,低低笑了一声,摇着头望向脚下。
Dax 一眼认出了这个反应,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不妙。“有什么问题吗,Sam?”
“二十一条通道查过了,还剩六条。”他说,“让我想起了一个地球著名的游戏。”
Dax 扬起眉毛,好奇地问:“捉迷藏?”
“不。是俄罗斯轮盘赌。”


  • 1037426056
  • 五年任务
    7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穿越二二号亚空间通道的旅程比 Picard 上校预料的要短,但仅仅是因为它的终点来得毫无征兆。先前几次探险中出现过的黑暗圆洞,这一次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刺眼的光——随后便是震耳欲聋的撞击声。
“护盾正在崩溃!”Choudhury 高声喊道,她的双手飞快地在安保控制台上操作。“舰体温度四千二百开尔文,并持续上升!”
Kadohata 在操作席快速校准:“我们被困在等离子流里,两颗双星之间!”
Picard 压过警报的尖啸大声下令:“舵手!全速亚光速!马上脱离!”
少尉 Faur 回应:“全速亚光速,遵命!”引擎发出呻吟与震颤,企业号拼命挣扎,欲从这场恒星炼狱中突围。爆炸在舰体各处接连迸发。
“舰体破损,五到八层、二十一到二十四层。”Kadohata 报告。顶灯闪烁熄灭,右舷的辅助控制台炸裂,火花在舰桥上四溅,她本能地低下头躲避。“我们正在失去主能量。”
“六秒后脱离等离子流。”Faur 报告。
Worf 朝 Choudhury 看去:“安文婷号的位置?”
“方位一九七,标十二。”安保长官回复。“正跟随我们,全速亚光速前进。”
主屏幕上白炽的火光渐渐褪为金黄,再转为橙、红,最终让位于点缀繁星的黑暗太空。舰船缓缓转向,Picard 看见那颗赤红的巨星,其炽热的日冕物质被伴星黑洞撕扯成燃烧的长河。
“我们脱离了。”Faur 报告,“不过由于黑洞干扰,舵控仍不灵敏。”
“武器离线。”Choudhury 道,“战术能量网发生过载。”
头顶传来 La Forge 的声音:“工程部呼叫舰桥。”
“说吧。”Picard 回应。
“舰长,这里损伤严重。我必须立即关闭曲速核心和主推进反应堆。”
Worf 插话:“要多久?”
“不清楚。”La Forge 说,“但若现在不关闭,六十秒内就会发生约束场崩溃。”
“做该做的事,La Forge 先生。”Picard 说,“尽快汇报完整情况。”
“遵命,舰长。工程部完毕。”
Faur 转身向后:“舰长,坐标确认。我们位于船臂外缘,靠近Gamma与Delta象限的子午线。”
Kadohata 也回过头:“传感器范围内没有博格舰迹象。”
“那可能随时会变。”Picard 道。他怀疑她错了,因为他清楚听见集体的声音,并且每一刻都愈发响亮、逼近。“保持警惕,我们现在的状况非常脆弱。”
主屏上,安文婷号满是烧灼与创痕的舰体清晰可见,Picard 不禁想象自己舰船的外观是否同样狼狈。
“指挥官 Kadohata,呼叫安文婷号。”
“是,舰长。”她与 Faur 一同转身操作。“已接通 Dax 上校。”
“放到主屏。”Picard 道。
Dax 与 Bowers 显现,身后是冒烟的舱壁与迸溅的火花。Dax 说:“我想我们拐错弯了。舰长,你们情况如何?”
“护盾烧毁,主能量丧失,舰体严重受损。”她答道。“十二名船员重伤,但无人死亡。”
Worf 将伤亡报告递给 Picard。就在那一瞬,Picard 的视线忽然被病态的绿光与昏黑的阴影吞没。
Worf 与 Ezri 的谈话仍在继续,但他几乎听不见,就像隔着水面偷听。他的耳中充斥着集体的轰鸣,那邪恶的色彩渗入了所有感官:嘴里是金属的味道,鼻腔充斥化学润滑剂的气味,后颈渗出冷汗。
支撑他抗拒的只有一个词:
Locutus。
他听见低语,在汹涌的集体之声下格外清晰。那是她——博格女王。Picard 确信,她已经察觉了自己。他竭力屏蔽,拼尽全部意志,才重新守住心灵的圣域。
当 Picard 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还在与 Dax 对话,而企业号舰桥上的众人——包括 Worf——正注视着他。Worf 的眼神表明他刚刚被问了个需要答复的问题。Picard 没有让人重复,而是把话题抛回给副官:“Worf?”
Worf 道:“我同意 Dax上校的建议,舰长。改造护盾是明智之举。”
“很好。”Picard 说。“照办。”
“遵命。”Worf 回答,并把任务交给 Kadohata。他又对 Dax 说:“这些修复需要时间,我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尝试寻找重新开启亚空间通道的频率。”
“已经在做了。”Dax 说,“告诉 Clipet 和 Elfiki,可以随时加入。”
“明白。企业号结束通话。”Worf 道。屏幕恢复为宁静的星海。
Picard 起身点头:“桥交给你,副官。”
他走进舰长室,心中却暗自庆幸能独自静思。可孤独并未带来安宁,博格女王的声音再次萦绕:
你不该来找我,Locutus。
她的声音冰冷而阴森,我很快就会来找你。
Picard 强作勇敢,低声道:“我曾杀过你一次。我期待再来一次。”
**虚张声势不适合你,Locutus。**她冷笑,你我都清楚,下次见面时,被折断的不会是我的脖子。
她的意念随即退去,只留最后一句:
很快,Locutus,很快。在那之前……梦见我的拥抱吧。
Picard 心中沉重。他能感觉到,可怕的事件正在逼近。阴影已经汇聚,时辰即将到来。
—-------------------------------------------------------------------------------------------------------------------
“护盾烧毁,主能量瘫痪,舰体严重受损。”Dax 上校报告道,“十二名船员重伤,但无人死亡。”
当 Worf 将数据板递给 Picard 上校时,他注意到舰长眨了眨眼,随即露出一种空洞而焦虑的神情。Worf 立刻意识到——舰长再次陷入了博格带来的黑暗恍惚之中。
为了转移注意,Worf 提高声音对 Dax 说:“企业号同样遭受了类似的损伤和伤亡。”随即望向操作席,“指挥官,有什么建议?”
Kadohata 抬起头:“我们必须优先修复护盾——没有护盾就无法返回。”
Dax 点头:“我的科学官建议修改超变相护盾协议,以补偿等离子喷流的相对论特性。”
“听上去合理。”Kadohata 说道。她抬头看向 Picard,“需要您的许可,舰长?”
Worf 屏住呼吸。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舰长身上,若被看出舰长心神恍惚,可能会严重打击士气。
Picard 眨了眨眼,眼中闪过一丝被抓住的惊惶。仿佛急于抓住救命稻草般,他转头看向 Worf:“Worf?”
Worf 本能地掩饰舰长的失态:“我同意 Dax 上校的建议。修改护盾是明智之举。”
“很好。”Picard 说道。“照办。”
Worf 同时维持着与 Dax 的对话,指挥企业号的各席军官,并暗中留意舰长的举动。与 Dax 通话结束后,Picard 起身:“你来指挥,副官。”随即进入舰长室,把指挥权交给了 Worf。
协调损管小组的工作,对 Worf 来说一向枯燥。但今晚他能感到船员们被一种深沉的紧迫感驱使,以最快速度进行修复。他知道全员都在议论舰长。
“如果舰长真的听见了博格的声音,那说明他们就在附近。”他无意中听见接触专家 T’Ryssa Chen 小声对战术值勤少尉 Aneta Šmrhová 说道。
整个修复行动几乎像是一场战斗。Worf 的首要职责是设定各部门的优先次序。科学部门正全力破解二二号 β 通道,以便返航。工程部门则被命令优先恢复护盾,其次是曲速引擎,最后才是武器。医疗组则分出大量流动小队,为那些过于重要而无法离岗的船员进行现场救治。
正当他准备将最新的修复报告转交舰长时,战术席传来一条静默通报。Choudhury 少校召唤他与 Kadohata 前往战术席,她正与 Šmrhová 一同等待。
Kadohata 从操作席抬头,见 Worf 轻轻点头示意,两人一同走到战术席。
Choudhury 指着显示屏:“Šmrhová 在长程传感器上捕捉到多个信号。它们正以曲速九点九七,朝我们拦截而来。”
Worf 立刻想到最坏的可能:“博格?”
Šmrhová 带着轻微的斯拉夫口音回答:“不是,长官。是 Hirogen。”她点触屏幕,调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根据能量特征判断,这是一个异常庞大的狩猎群——十艘舰。”
“离他们的领地太远了。”Kadohata 皱眉道。
“可能是叛逃者。”Choudhury 猜测,“或者只是比其他 Hirogen 更大胆。”
Worf 打断推测:“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对我们和安文婷号构成威胁。”他问 Choudhury:“狩猎群的预计到达时间?”
“一小时五十三分。”
Worf 点头:“那我们就只有不到两小时完成修复,并启用通道返回。Hirogen 绝不能发现亚空间通道。”
Kadohata 问:“双星的等离子喷流难道不会掩盖我们的出口吗?”
Choudhury 回答:“会,只要他们不进入武器射程。但如果靠得太近,他们的传感器就能突破干扰,捕捉到我们开启通道的频率。那样他们就能随意把狩猎带进联邦空间。”
“今天绝不允许。”Worf 毅然道,“Kadohata 指挥官,转告 La Forge,他的优先顺序改变:先护盾,再武器,曲速最后。Šmrhová 少尉,武器一旦恢复,立即开始战斗演练。Choudhury 少校,让安保组准备迎击登舰。我要通知舰长,并警告安文婷号。”
三位女军官利落地点头,各自散去准备战斗。Worf 回到座椅,开启舰长室通话:“Picard 上校,请回到舰桥。”
“马上到。”舰长的声音传来。
Worf 从未与 Hirogen 真正交战过,但他读过关于他们的凶残与力量的记载。作为企业号的副官,他希望能在战斗爆发前带领两舰脱身。可作为一名克林贡战士,他胸中却燃起了期待。
博格是一种瘟疫,应该从远处根除。而 Hirogen 猎手——那才是值得在全息甲板上反复挑战的敌人。即使在虚拟环境中,他们依旧强大无比;事实上,他至今未曾战胜过一次。
**凡事都有第一次。**Worf 阴沉地想着。


  • 1037426056
  • 五年任务
    7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2168–2381 第十八章
整个Axion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那是日落时分,城市停止了在天空中的漫无目的的漂移。随着护盾升起,风声也随之被压制,空气变得沉静。
Hernandez 立于自己最喜爱的瞭望点——高耸入云的尖塔上,俯瞰凯利亚最后一座都市的群塔。她看见成千上万的居民涌向林立的林荫大道与圆形剧场。她从未见过他们如此行动一致。
她敞开思绪,试图倾听集群意志的声音,但它同样沉默无声。她随即用感官搜寻,发现 Inyx 正在一座巨大的广场中,置身于人群之内。她松开尖塔,飘然下落数百米,身形在楼宇间穿梭而下,动作已然成为本能。
当双足轻触地面,她便来到了 Inyx 身旁。他与数以千计的凯利亚人一同仰望天空,所有目光皆指向同一处。那种庄严肃穆的专注让她透过集群感受到一股汹涌的集体悲伤。
忽然之间,氛围破碎。人群开始四散,似乎毫无规律。Hernandez 拉住 Inyx 的手臂,阻止他离开:“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们在纪念大灾变的时刻。”他答道。
她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Erigol 的毁灭?”
“是的。”Inyx 点头,“就在几分钟前。”
在经过数百年的漂泊后,Hernandez 原以为自己早已习惯小心翼翼,不敢扰乱时间的长河。可此刻,她却前所未有地感到自己扎根于现实。那是2168年12月23日。Erigol 刚刚爆炸,她的飞船已被毁灭,而另一个“她”也在同一刻被抛入六百五十年前的过去。如今,她与艾克西恩重新回到现在,再次驶入未被标绘的未来时光。这既是历史的终结,也是未来的起点。
她松开 Inyx 的手臂:“接下来会怎样?”
“大业仍将继续。”他说,“一如既往。”
他开始从地面升起,准备前往某个她从未被允许知晓的奥秘任务。Hernandez 不甘心就这样被抛下,便运用身体内的纳米元与空气共鸣,从艾克西恩的量子场汲取能量,让自己脱离地心引力,与他并肩漂浮。
“既然大灾变已经过去,那我们就不再对时间线构成威胁了,对吗?”
“不。”Inyx 回答道,“一切已如原本。”
“那么让我看看,在我失联的那些年代,地球经历了什么,又有什么坏处?”
Inyx 的声音谨慎而迟疑:“你真的确定想知道吗?”
“我为什么不该知道?”她边问边随他漂向笼罩大装置的巨大穹顶。
他答道:“当智慧无法带来慰藉时,智慧还有何益处,Erika?如果你的族群受苦,你会因未与他们共担痛苦而自责;若他们兴盛,你又会因缺失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而心生愧恼。与其如此,不如彻底与过去割裂,拥抱你所选择的未来。”
她停下漂浮的身形,让他独自向前。凝望着他在那巨大黑晶圆顶的映衬下渐渐变小,她将心底的苦涩独自压下。
我并没有选择未来。未来选择了我。
—-----------------------------------------------------------------------------------------------------------------
就像感受到热或寒一样——Hernandez 清楚周围空气中的纳米元处于沉眠状态。没有凯利亚的心智潜伏在暗影中窥伺。尽管她缺乏他们那种能让自己从一簇分子传送至另一簇,或如风般隐形的本领,但在夜色中行走,她却觉得自然而然。
通往 Inyx 实验室的门户没有上锁。事实上,整个艾克西恩寥寥无几的门似乎都从未设防。她以意念推动门锁,门户如螺旋般敞开,她迈步走入这间漆黑的研究室。
前方是那张金属石台——Valerian 曾在其上殒命,而她自己也在其上经历了“改变”。一缕缕金属般的导缆悬垂在狭长的房间四角之间。天窗下,悬浮着实验室的主机——所有仪器的能量、粒子与数据都汇入其中。Inyx 私人研究的奥秘器械,此刻皆沉寂冰冷。
Hernandez 关上大门,随即集中精神逐一唤醒实验室的组件。她无需任何指引便明白每一台机器的用途——她体内的纳米元让她与这些装置天然相连。只要心中升起疑问,装置便会自行答复。
我知道他们曾经监视过地球, 她心想。他们了解我们——甚至在我们到来时就能讲英语。他们很可能也监视过数以千计的其他世界。我只需要弄清他们是怎么做到的。
她集中思绪,想着跨越浩瀚空间捕捉微小细节。随即,眼前这些装置仿佛拼图缺失的碎片,一一显现:
一台孤立子投射器。
一台三量子稳定器。
一台时子发生器。
一台亚空间收发机。
一台亚空间信号放大器。
她下令,机器便服从。Hernandez 调整它们,从Axion本身引出能量,以心念聚焦。随即,她被转瞬即逝的全息影像与数据洪流包围。若她仍是凡人,定会被这庞杂讯息压垮;可她感到体内的纳米元加速了神经元反应,让她的思维能够追上这旋风般的信息洪流。
数秒之间,她便浏览起地球的当代史档案,完整知晓了地球—罗慕伦战争的始末。那场战争在她的飞船遭到罗慕伦伏击后不久爆发,持续近五年,最终以血腥惨烈的僵局收场,并催生了地球联盟与罗慕伦帝国之间的中立区。
要是我当初能发出警告…… 她悲叹。地球本可避免早期的惨重损失。或许能挽救成千上万人的性命,甚至赢得这场战争。
然而,地球虽未取胜,却也没有战败。为抵御罗慕伦而缔结的同盟衍生出新的事物:一个多世界的联盟,随后便是联合联邦的建立。终于,在那片危险的黑暗中,地球不再孤立。人类长大了,成为更宏大集体的一部分。
**也许这场战争也并非毫无意义。**她承认,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深深的悲伤——她被隔绝在这样壮丽的历史时刻之外。
没有我,生活依旧继续。 她明白。
黑暗记忆的角落中浮起一抹阴影般的恐惧。她检索地球档案,寻找她失落的挚爱——Jonathan Archer 的消息。她祈祷他并未成为战争牺牲者……
很快,她眼前便出现了他的传记。她松了口气。他在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获得无数嘉奖,进入海军上将序列。如今他仍健在,并刚刚宣布将在新年伊始辞去星际舰队参谋长的职务,出任联邦最新的安多利亚大使。
Jonathan 过得还不错。 她默念。但随之袭来的是一股强烈的诱惑。若他知道我还活着,他一定会来找我。他绝不会把我留在这里。
她此刻接入了地球的行星信息网络,而该网络在凯利亚的技术面前毫无防御。要找到 Jonathan 的私人联系方式,只需一个念头。下一瞬间,她便能与他通话,看见他鬓边的白发、那抹怀旧的微笑;听见他的声音与笑声,感受到他得知自己尚在人世时的惊喜与宽慰…… 一切不过是一步之遥。
然后,一切消失。Hernandez 独自伫立在黑暗之中,周遭只有冰冷的机器。那本近在咫尺的梦想被撕碎,那根救命的绳索在呼吸之间溜走。她一无所有。
一个庄严而轰鸣的声音骤然从虚无中响起,仿佛从四面八方压来,直击她的感官。
“Erika,”声音道,正是凯利亚永远武断的“众中之首”——Ordemo Nordal。
“我们对你非常失望。”
“真遗憾。” 她冷笑着回应,双眼眯起,眉头紧锁,赤裸裸的轻蔑写在脸上。
Ordemo 接着说:“议会希望你和 Inyx 立刻前来接受质询。”
她翻了个白眼,不确定对方是否能看见。“不派人来接我吗?”
“你知道路,Erika。不要逼我们再说一次。”
“否则怎样?” 她讥讽道,“你们会再说一次吗?”
“别考验我们的耐性。即便是我们的礼貌,也有极限。”
她心里清楚,凯利亚的和平主义准则不允许他们伤害或杀死她,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将她囚禁——或如同对待 Valerian 那样,让她困死在幻象中,慢慢发疯,直至终老。
她心中一沉,长叹一声,向那无形的威权答道:“几分钟后我就到,Ordemo。”


  • 1037426056
  • 五年任务
    7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Inyx 站在议会前,等待 Hernandez 的到来。
执掌权力的众生散发着冷冽的谴责之意,他并不指望他们会给予丝毫理解。
当议会通过集群心灵进行交流时,Inyx 能感受到他们对 Hernandez 姗姗来迟的不耐。他很想为她辩护,提醒他们 Hernandez 并不能像凯利亚人那样在纳米元之间转移心智。但他清楚,充当她的辩解者不会平息首席或整个议会的怒意。于是,他保持沉默,注视着为 Hernandez 准备好的传送入口。
接着,议会众人突然抬头露出惊讶之色,Inyx 转身望去,便明白缘由。
只见 Hernandez 悬停在他们的头顶,高踞在金字塔形议会大厅的开放墙框中。她悄无声息地溶解了那块三角水晶面板。双臂下垂,双踝交叠,她缓缓飘落在震惊的议会群体上方,带着傲慢的挑衅笑意说道:
“你们叫我?”
Inyx 在集群心灵中竭力掩饰住自己的愉悦。他暗自惊叹:她如此直觉地运用着自己赋予她的力量。
“站到 Inyx 身边。” Ordemo Nordal 命令道。
Hernandez 冷冷瞪了 Ordemo 一眼,随后降落至大厅正中马赛克图案的主地面上。
“如你所愿,”她说,“不过只是因为我知道你多么喜欢俯视别人。”
一阵不满的低语在议会中蔓延。Ordemo 以平抑的情绪波动安抚住群体,然后洪亮开口:
“最近的事已昭示我们对你们二人太过宽容。Inyx,你违背我们意愿,改变了她;你未能让你的新门徒学会应有的尊重与克制,从而危及了我们的新家园。从现在起,我们将对她的行为追责于你。你有责任确保实验室免于擅闯,并保证 Erika 遵守我们的律法。”
Inyx 想要抗议:我如今只是个看守了吗?难道要我放弃研究,时刻盯着她?
但他只是微微躬身,说:“我明白了,Ordemo。” 他感觉到 Hernandez 的仇恨目光投向自己。
Ordemo 转而凌厉质问 Hernandez:
“至于你,Erika……我们痛心于你滥用如此强大的馈赠。若能在不伤害你的情况下收回它们,我们早已这样做。但如今纳米元已与你的存在融为一体,强行剥夺将致你丧命。既然改变不可逆转,我们就必须保证你遵守我们的律法。你懂了吗?”
“不懂。” Hernandez 回应道,语气冷硬。她怒目看向 Inyx,又将目光投向 Ordemo,继续道:
“为什么我不能了解故乡的近况?你们监视整个星系,为什么我不能?”
“因为我们不能信任你不会试图联系你的人。” Ordemo 回答。
Hernandez 双手按住额头,指尖插入发间。
“那又怎样?时间线已无风险。我若发一条讯息——只是一条告别,告诉某人我还活着——这会是悲剧吗?”
“你清楚我们的律法,Erika。” Ordemo 道。“我们的隐秘至关重要。若你传讯回家,必然引来外界的窥探。那是我们不能允许的。”
Hernandez 点头,冷笑:“我明白了。这从来不是关于时间线。你们永远只有一个理由:恐惧。”
“那是过于简化的——”
“省省吧,Ordemo。” Hernandez 打断道,“难道你看不明白?你们对隐秘的执念,根本与所谓的伟业背道而驰!你们说要寻找与自己相当甚至更先进的文明,可你们却对身边繁荣的低等文化避之不及。你们的自我封闭让你们目光短浅、局促狭隘。试问,一个连邻居都不敢面对的民族,如何能自称在探索新的世界?”
她转过头,狠狠盯住 Inyx:“至于你呢?我知道你一直也在这么想。那你为什么不说出来?为什么不敢开口?”
被她当众逼问,Inyx 一时僵住,犹豫片刻,才低声道:“我不知道从何说起,Erika。”
“不,你当然不知道。” 她满是厌弃地别开视线。
Ordemo 压下另一阵喧嚣,重新凝视 Hernandez:
“你是外来者,只与我们相处短暂。或许再过几千年,你能更深刻地理解我们的动机。但就目前而言,很明显我们必须更加严加管束你的行为。” 他看向 Inyx。
“确保这种事不再发生,Inyx。”
“明白,Ordemo。”
“Erika,你可以走了。” 首席下令。
Hernandez 立刻把握机会,迅速升起,越过那敞开的晶体缺口。而当她身影消失在外,水晶面板立即复原,完好无痕。
大厅中只余 Inyx 孑然一身。他抬眼问:“还有其他指令吗,Ordemo?”
“暂时没有。” Ordemo 回答。“但若你无法管束她,Inyx,我们会采取唯一能用的办法。你懂吗?”
恐惧与愤懑在他胸中涌起。议会的威胁再清楚不过:他们会把 Hernandez 放逐至遥远星系,在那里她将与艾克西恩的能量切断联系,逐渐衰弱,老去,直至孤独死去。那等同于终身的孤绝囚禁与必然的死亡。
他压抑住怒火,低声说道:“我懂了。”
—------------------------------------------------------------------------------------------------------------------
Hernandez 厌恶被拴上枷锁的感觉,而她也很快就试探起了 Inyx 的警戒。
她原以为自己足够隐秘。她第一次挑战议会禁令的方式,是在一束孤子脉冲的矩阵里嵌入一条讯息——一条简单的 SOS,加上一串斐波那契数列,好让任何可能接收到的人注意到它。脱离脉冲之后,它会在多个频段上传播,包括亚空间和常规的光速无线电波。
然而,第二天早晨 Inyx 就出现在她面前,报告她的失败。
“很优雅的设计,”他说,“但是它被我为所有外发能量脉冲设下的信号过滤器截下了。”
又过了多年,Hernandez 研究过这些数据过滤器的本质,最终得出结论:她骗不了它们。唯一合理的办法,就是绕过它们,直接修改发射硬件和软件的配置。
但几乎所有站点都由凯利亚人严密监管。等到她偷偷追踪到孤子发生网络的一处自动化备用中继时,已过去了数十年。在那段漫长的岁月里,她一直在 Inyx 面前维持着一副友善的假象,好麻痹对方的疑心。假装信任他、把他当朋友,这令她暗暗恼火,但她一次次提醒自己:要着眼长远。
她最终把那处备用中继改造成了一个主要发射机,能直接连通孤子发射器而不经过凯利亚的数据网络。为了避免暴露,她耐心等待“伟业”中的一次定期能量激增。她通过集群心灵窃听计划,精准锁定了行动时机。
然而,在那个夜晚,当她抵达备用中继时,却发现那里已被封闭。她强行闯入,却只见到一片空旷。她所有的改造不但被撤销,整个辅助系统都已被拆除。
当晚回到住所,她见到 Inyx 正等在那里,手里各握着一个被拆下的组件。
“工艺精湛,”他说,把零件丢到地上,“完全符合我的预期,甚至更好。”
“备用中继是个圈套。” 她冷冷地回道。
“没错。我只是想看看,你的手艺已经进步到什么程度。”
“结果呢?满意了吗?”
“很满意。” 他说完,便在一阵火花中消散无踪。
愤懑支撑着她继续暗中反抗,又是几十年。她早就习惯使用凯利亚的技术,却从未真正理解它的构造原理。连最基本的运作规律都模糊难懂,于是她花费将近一个世纪,从分子到原子层面逐点探查,只为破解其秘密。随后,她展开了最大胆的一次反抗:亲手制造属于自己的孤子发射器。
这台机器能直接对接New Erigol 外壳的系统,而不必依赖凯利亚的数据网络。她用身体里的纳米元,一点点从亚原子层次塑造每个零件。为了避免被发现,她将实验室建在Axion核心深处的地下,彻底驱散周围的监控纳米元。每个部件都单独制造,直到最后一刻才组合在一起。
在 Titan 抵达新 Erigol 的一个月前,她终于完成了整机,准备注入能量,让它启动。
就在最后一个部件装上时,Inyx 再次出现——从黑暗中化作一缕烟雾。他挥手之间,Hernandez 一生的心血瞬间化为尘埃。
“为什么?” 她愤怒至极,几乎嘶喊,“你说过你是我的朋友!他们也责罚过你——可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要替他们做脏活?”
那是她认识他数百年来,第一次听到他带着恐惧的声音。
“这是为了保护你,Erika。若我不替他们执行律法,你会被放逐——被丢到某个遥远的宇宙角落,在那里衰老、孤独死去。” 他整个人沉入绝望之中,仿佛萎缩了。“我不能让他们那样对你,Erika。我无法承受失去你。”
在那一瞬间,Hernandez 才真正意识到 Inyx 对她的在乎,而她对他亦然。议会的威胁固然可怕,但真正让她妥协的,是想到这会让 Inyx 承受怎样的痛苦。他为她付出良多,教会她许多,她无法忍心再让他背负更多悲伤。
于是,为了朋友,她妥协了。
八百余年的暗中抗争,就此熄灭最后一丝火焰。
但她也学到了一个事实:在New Erigol 之外,她仍能存活,尽管会老去、会死去。
Inyx 曾警告她——会衰老,会孤独。但她却因此再度燃起了逃离的梦想。
然后,泰坦号来到了New Erigol。
在 Inyx 的安排下,舰员们获准下行至地表。应他的请求,她与他和 Edrin 一起迎接他们,自任为联络人。
如今,仅仅三天之后,她却站在那株石化的枯树与漆黑静水旁,追问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不管凯利亚人如何口口声声说她是“受限制的客人”;
不论她曾为他们找到新家园;
也不论她因“改变”而拥有了超乎常人的力量——
当她凝视平静水面中的倒影时,她看见的真相只有一个:
她是囚犯,被判处几乎永恒的囚禁。
而如今,作为凯利亚用来约束泰坦号船员的工具……她也已成为了一个狱卒。


2025-11-22 02:31:41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 1037426056
  • 五年任务
    7
该楼层疑似违规已被系统折叠 隐藏此楼查看此楼
“综合来看,我觉得这次行动还算顺利,”Vale 边踱步边说,“一直到它彻底崩盘为止。”
Tuvok 站在远征小队在艾克西恩的住处大厅里,离其他人稍远,而 Vale 正带领大家做任务总结。距离 Keru 在Mance号穿梭机上被拦截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那时全员情绪都还激动,Vale 建议大家先冷静一段时间,再以更专业的态度讨论细节。如今时间已到,但没有人能真正保持冷静。
“完全是一场大乱套,”Sortollo 少尉说。他正和 Keru、Dennisar 一起坐在沙发上。“凯利亚人在我们离一百公里远的时候就已经看穿我们了。”
Tuvok 上前一步,平静答道:“未必。如果他们真的看穿了我们,不太可能还允许我们将 Keru 先生传送到 Mance 上。这一点的成功,反而说明我们的计划起码部分奏效。”
Keru 点头。“没错,这的确让他们一时措手不及。但一旦发现我在哪里,他们很快就封锁了局势。现在我们失去了奇袭的机会。”
“更重要的是,”Ree 医生补充道,他和 Torvig 一左一右站在 Troi 的座椅旁,“我们失去了三录仪,还有穿梭机。”
Vale 闭上眼,掐了掐鼻梁,叹息后睁开眼。“情况还能更糟,”她说,“至少他们没有直接摧毁它。”
“那是他们说的,”Keru 回道,“鬼知道是不是早就把它扔进海里了,或者干脆炸掉了。”
Sortollo、Dennisar、Keru 和 Vale 你一句我一句,抱怨混杂成一片。Tuvok 却没理会,他们的争吵之外,另有一股吸引着他的注意力。
他感应到一片灵能上的“痛影”——那是病痛或极度不适带来的模糊折磨。他收敛思绪,用柔和的心灵触感去追寻源头。几秒钟后,他确定了目标:Troi 中校。
随着讨论继续,他依旧将心灵感官锁定在 Troi 的状态上。
“我只是说,”Dennisar 脾气火爆地嚷道,“这颗行星面积这么大,没有三录仪,也没有 Titan 的传感器,要找回穿梭机得花上很长时间。”
Sortollo 翻了个白眼。“我们的意思是,必须用凯利亚的技术来定位 Mance号。”
Keru 接上话:“而要接触那些技术,就只能让 Hernandez 帮忙。”
Torvig 抬起一只机械臂:“Vale 指挥官?您不是禁止我们向 Erika Hernandez 求助吗?”
“没错,”Vale 回应,狠狠瞪了 Keru 和 Sortollo 一眼。“我在任务前就认为她不可靠,到现在也没见到任何改变我看法的理由。”
“我们不是说马上就能成功,”Keru 争辩道,“但如果真想要她的帮助,就必须慢慢建立关系,把她争取过来。”
Ree 医生发出一声低沉的嘶鸣,表示否定。“在凯利亚人全天候的监视下,你们会发现这很难实现。如果他们觉得我们危险到必须寸步不离地盯着,那对她的防范必然加倍。”
Troi 抬起头,面色苍白,嗓音沙哑:“Ree 医生说得对。凯利亚人对她的信任并不比对我们的多。我试过接近她,但她似乎没兴趣。除非她主动来找我们,否则别把她当盟友。”
安保组成员顿时又吵作一团,Vale 举起双手大喝一声:“够了!” 她等大家安静下来后说:“谁能提出今天学到的经验该怎么应用?下一步该怎么走?”
Keru 嘟囔:“我们可以先造新的三录仪。”
“就当你们没主意吧。”Vale 摇摇头。“那今天就到此为止。明天早餐时,我要听到新的方案。我们都清楚目前的困难,就该开始想解决办法。” 她点了点头,“解散。”
大多数队员各自散去,往卧室方向走去。Tuvok 注意到 Ree 医生紧跟在 Troi 身后,护送她回房。随后,他转头看到 Vale 独自走向露台。
在确认其他人位置无碍后,他也跟了上去。
Vale 注意到他的靠近,却没有转身。“出来透气,Tuvok?”
他走到她身边,双掌搭在宽阔的栏杆上。“Troi 指挥官的身体正遭受严重痛苦,”他说,“而她刻意在掩饰症状。”
“我知道。”Vale 回答。
“她的情况很严重吗?”
“我不能透露细节,”Vale 说。“但 Ree 医生已经知情。请你务必保密。”
Tuvok 点头:“当然。如果有我能——”
“够了。” 她投来一个防备的眼神,“谢谢你。”
“我可以协助医生,”Tuvok 坚持,“我与 Troi 指挥官的心灵天赋相容,也许能帮助她控制疼痛,直到——”
“我说过了,Tuvok。够了。谢谢。”
他身体微微一僵,后退半步。“明白了,指挥官。晚安。” 转身离去。
Tuvok 心里依旧担忧着 Deanna Troi 的安危,但他依然受制于指挥链。对远征小队而言,这一天漫长而艰难。但当他回到舱室时,早已决定今晚不会入睡——若有必要,他甚至可以连续数日不眠。
只要 Troi 还处于危险中,他就会保持清醒,时刻监听她在无意识中释放的心灵波动,寻找任何痛苦的迹象。
而若事态迫使他打破指挥链,那也是 Tuvok 能接受的决定。
—--------------------------------------------------------------------------------------------------------------
Hernandez 仅凭意志支撑着自己悬空而立。双脚并拢,双臂张开,低着头全神贯注,她在仲裁院高空数公里处漂浮,思想沉浸在 凯利亚人共感 的喧嚣之中。
数百个声音争相表达,有时以图像和情感传递,有时才以言语诉说,而当他们说话时,用的都是凯利亚人的古老语言。幸好,经过数百年的学习,再加上体内纳米构体(catoms)的辅助,Hernandez 已能轻松理解。
当 Ordemo 问道:“为何直到现在我们才知晓这些通道的存在?” 许多议论才逐渐退去。
“Inyx 回答:“因为直到数周前,它们一直处于休眠状态。潜藏在亚空间无所不在的层面里,几乎对我们的传感器来说是不可见的。”
他为仲裁院成员展现了一幅亚空间通道的图景,看起来像一只辐条不均的车轮,而 Erigol 过去的位置就是轮毂。其中一条辐条比其他的要明亮得多。
“这是第一个被开启的通道,也是使用最频繁的。在过去几天里,其余大部分通道都被暴露,因为已有舰船往来穿行。”
在空中漂浮的仲裁院成员间响起低沉的嗡鸣与不安的共振。
Ordemo 压过喧嚣说道:“Inyx,这个银河里的原始文明不能被信任来明智地使用这些通道。如果他们让其中一个或多个通道失稳,后果将是灾难性的。整个恒星系统都可能被湮灭。”
“我很清楚这一点,Ordemo。”Inyx 回应道,“既然最近的启用让我们能精确定位所有通道的位置,我已开始计算一系列溶子波(soliton pulse),可以在它们的共同交汇点安全地将其塌缩,而不会对整个银河造成风险。”
Ordemo 的语气显得放心了。“需要很久才能完成吗?”
“不,”Inyx 说,“我们会立刻开始。几小时之内就能完成。”
“很好,”Ordemo 点头,“干得好,Inyx,谢谢。”
在 Inyx 抹去他用纳米构体投影的通道与枢纽示意图之前,Hernandez 顺着数据流一路追溯到源头。她透过一条狭窄的亚空间针孔,窥见了银河另一端的景象。
无数舰船穿梭于她的共感视野中,形制各异。其中不少她一眼就认出是熟悉的 星际舰队舰船,带有碟形舱段与曲速舱。克林贡舰 同样独具特征,而且数量众多。除此之外,还有数十艘她不认识来历的舰船。它们似乎目标一致,整齐行动,全部围绕着那些亚空间通道的聚集点。
**这一定与 Deanna 提到的威胁有关,**Hernandez 下意识推断。通道、泰坦号、地球的危机——全都串联在一起。但究竟是怎么联系的?
片刻之后,遥远星云的蓝色夜幕中,一个通道漩涡般地张开。恐惧如同一只冰冷的钢铁之拳攫住她的心脏。
她得到了答案。
“天主在上(Madre de Dios)。”


登录百度账号

扫二维码下载贴吧客户端

下载贴吧APP
看高清直播、视频!
  • 贴吧页面意见反馈
  • 违规贴吧举报反馈通道
  • 贴吧违规信息处理公示
  • 首页 上一页 1 2 3 4 下一页 尾页
  • 51回复贴,共4页
  • ,跳到 页  
<<返回星际迷航吧
分享到:
©2025 Baidu贴吧协议|隐私政策|吧主制度|意见反馈|网络谣言警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