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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临高启明》同人《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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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首·十一
临高的波谲云诡,此刻远在数百里之外。
两周之前,广州。
广州城内,新落成的“广州总医院”气派非凡,巨大的玻璃窗反射着珠江的粼粼波光,医院外的大道上车水马龙,人力车、轿子、挑着担子的行商络绎不绝。
毛修禹此刻满头大汗,他右臂腋下正夹着一块粗布包裹着的巨大木框,在人群中艰难躲闪前行,好不容易才走到了总医院的大门前。他呼呼地喘着大气,抬头望向眼前这栋庞然大物,只见医院大门上方悬着硕大的星拳徽章,一边的石柱上挂着“澳宋广州总医院”的隶书牌匾。饶是来过几次,渗出的威严感仍让他心头发紧。
毛修禹定了定神,迈步穿过高大的门廊。一股久违的气味扑面而来——消毒水的刺鼻、草药的微苦,还有汗味、体味……大厅里人声鼎沸,比城隍庙赶集还热闹。穿蓝条病号服的、粗布短打的,挤满了长条木椅;穿白裙、戴小帽的护士妹子们像穿花蝴蝶,推着叮当作响的小车在人群中穿梭。头顶喇叭里,一个女声正用澳洲新话和粤语轮番喊着诊室号码。
毛修禹将木框举过头顶,侧着身子在人群中挪动,目光扫过一张张愁苦的脸。角落里,有个额头长着巨大肉瘤的汉子正与旁边一个老阿婆絮叨:“……郎中都说是‘狮子滚绣球’,命里带的劫数……听说这里的澳洲神医有本事,卖了棺材本才来的……”毛修禹心里唏嘘一声,这刘三老爷,可不就是能解劫数的活菩萨么?他肩上的木框仿佛又沉了几分。


IP属地:江西43楼2025-09-16 2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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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过喧闹的大厅,两侧诊室门口同样坐满了人。走廊的尽头,一堵通天彻地的木墙隔绝了内外,上方悬着“元老诊室”的标牌。木墙左下,一扇实木门虚掩着,两名元老安保人员在门外抱臂而立,见到毛修禹,都熟稔地略微颔首,抬手做了个“稍候”的手势。旁边候着三人,一名身着锦衣的公子哥面色焦灼,不住朝门缝内张望。另两人赤着双足,皮肤粗粝,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海腥味,必是疍户无疑。毛修禹停下脚步,将木框放在地上,擦了把汗,只听见门内传来带着浓重福建口音的女声。
    诊室内,一名膀大腰圆,满身珠光宝气的中年妇女正扯着嗓门:“偶们晓得元老院看病也灵光,带了伊千里迢迢赶来的哟!吾家新妇进门两年了,肚子一点动静没有,急死个人嘞!方才外面的医女跟偶们港,这叫啥……不孕不育!这……这可得怎生是好哇!”
    刘三听了一愣,又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少妇,此刻她已满脸通红,羞怯地望了一眼自家婆婆,又快速低下头去。刘三见这少妇皮肤娇嫩,稚气未脱,忙低头确认手中的病历表,表上清晰显示,这名出嫁已两年的林姓“少妇”今年只有16岁。
    “***,封建社会害死人!”刘三不由想起自家的宛娘,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这么一愣神的功夫,刘三就完全跟不上那家婆婆连珠炮似的絮叨了。此人说得虽是新话,但闽地口音浓重,又快又急,听得他头昏脑涨。刘三连忙抬手打断:“嬷嬷且慢些说,您这新话说得是极好的,不知是福建哪里人?”
    那中年妇女脸上顿生光采,忙答道:“奴噶是胡建兴化府莆田县人啦,跟着外子常年来往广里跟元老院做生意的啦,这新话自是要学起来的。”言语间颇带了几分自得。
    莆田?! 刘三心中顿觉荒诞,那句“贵乡不是专治这个吗”的吐槽,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他瞄了眼那妇人带来的随身包袱,生怕她从里面变出双假鞋来。刘三赶紧清了清嗓子,强行把思绪拉回正轨。“那……我先把把脉。”
    林少妇听了抬起头,又朝婆婆望了一眼,中年妇女对她一皱眉,下巴向着刘三挪了挪,林少妇这才伸出一只白嫩纤细的手来。刘三伸出三指,搭在了她的腕上,细细品究了一番后,开口道:“……脉象细滑,尺部稍弱,总体还算平和。”刘三收回手,拿起钢笔在一份病历上记录着,“林夫人,你们夫妇同房也正常吗?”
    林少妇听了这话,只羞得低头不言语,婆婆连忙接过话:“偶鹅几牛筋马力的啦,洞房那日折腾了一整宿,后面隔一两日便要闹腾一番的,无问题的啦。”这话一出,林少妇脸顿时更红了,娇嫩的脸蛋像是要涨出血来。
    刘三思忖着,手指在诊台上轻巧,继续问道:“那……林夫人的月事,周期几何?经量、颜色如何?可有痛经、血块之类?”
    不等林少妇再扭捏,她婆婆一拍大腿:“哎呀!偶就知道带对了!” 说着,变戏法似的从那随身包袱里掏出一团叠整齐的白布,当着刘三的面“唰啦”抖开,一股子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开来——好家伙!一块明显使用过的、沾着暗红经血的布头,就那么大大咧咧摊在刘三的诊案上。
    “喏!大夫您给掌掌眼啦。” 婆婆指着布上的“地图”,“昨晚新用过的啦,这可还正常?吾家新妇害羞,老婆子我替她亮出来!”
    刘三的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身子下意识后仰,差点连人带椅翻过去。他强作镇定,用根压舌板小心拨拉两下那“证物”,仔细“研究”了一番。
    “咳咳,”刘三清了清嗓子,努力找回专业气场,“这个……经色深红,质地……嗯,尚可。从夫人脉象和这……呃……‘物证’来看,夫人本身似乎并无太大不妥。”
    婆婆眼睛一亮:“那问题出在……”
    刘三思索片刻,突然话锋一转,问道:“嬷嬷,你家阿官……身边可还有侍妾或通房的丫头?”
    那中年妇女一听,拍着手道:“哎呀!偶家那个竖子,真真是不省心!仗着家里有几个铜钿,早早就不学好!才十五岁,就把身边服侍的丫头破瓜咯!”
    她虽说着批评的话,语调却扬了起来,“后来更是胆肥,去勾搭他阿爸的一个婢女,被他阿爸捉住,讨了一顿好打!这才正经说了一房亲事,指望着能收收他的心,晓得当家理事嘞,吾家三代单传……”
    刘三连忙伸手,打断了她的絮叨:“那……请问嬷嬷,先前那些丫环婢女,可曾有孕?”
    中年妇人的得色瞬间凝固,脸皮也耷拉下来,支吾了一下,才摇了摇头。
    “呃……这个……倒、倒是不曾有过。”
    刘三心下已有定数,他斟酌着用词,“嬷嬷,这生儿育女啊,是男女双方的事。夫人看着康健,您家又颇有资财,不妨这样:找个身体强健、生育过的女子买来做婢女,让她也试试。若这婢女在你家待个一年半载,肚子也没动静……”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看着婆婆,“那十有八九,就是您家阿官那边,种子……可能不太够力了。”
    话音未落,那中年妇女的脸色瞬间由红转青再转黑,“放雷娘的***!” 她顿时暴怒,“噌”地跳起来,手指着刘三的鼻子,“雷个遭瘟的髡贼!竟敢咒偶家绝后?!雷个庸医看不好病,血口喷人!”
    穿越这么多年了,除了乌云花,还从没有人敢这么大声对自己说话,刘三顿时被慑得一怔。
    正在此时,诊室门“咚”地被撞开,两名安保人员听得内里动静不对已然闯入,一进门便气势汹汹朝那妇人扑去。哪料那妇人丝毫不惧,她一把抓起诊案上那块月经布,劈头盖脸就朝刘三那张错愕的脸上糊了过去!
    “雷胡说八道!让雷沾沾晦气!”
    啪叽!
    那暗红布片结结实实地盖在了脸上,刘三顿觉视野一片腥红,胃里翻江倒海,惊恐与恶心让他双手胡乱扒拉,身体拼命向后挣扎。
    “嗷——!”他怪叫一声,连人带椅向后翻倒。那妇人肥硕的身躯顿时失了重心,“咚”地一声闷响,结结实实压在了刘三身上。
    “呃啊——!”刘三只觉得胸腔里的空气被瞬间挤干,肋骨不堪重负,真真是目眦尽裂,差点背过气去。
    两名安保人员此刻魂飞魄散,连忙一人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儿,几乎是硬将那胖妇人从刘三身上“撬”了起来。妇人被拉起,犹自不依不饶,双腿还在空中乱蹬,唾沫横飞:“雷个夭寿短命……唔!唔唔!”
    却是那锦衣公子哥也闯了进来,用手死死捂住了她的嘴,声音带着哭腔嘶吼道:“阿母!收声啊!介个系元老啦!真真会杀头的啦!”
    一阵鸡飞狗跳,哭喊、告饶、呵斥声混杂着,一行人连拖带拽,诊室总算是清净了,只剩下刘三躺在地板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如同离水的鱼。他呆愣了半分多钟,才狼狈不堪地爬起身,踉跄走到墙边的消毒柜,抽出几块纱布,倒上酒精,对着墙上挂的镜子,用力擦拭起脸上那已经发暗的血痕。
    就在他龇牙咧嘴跟血渍较劲时,诊室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毛修禹恭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探进头来:“刘…刘老爷……”
    刘三吓得一个激灵,做贼心虚地将那纱布藏到身后,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试图维持元老的体面:“哦…是修禹啊。咳,今天来…有什么事情吗?”
    毛修禹方才在门外已将里面的惊天动地听了个八九不离十,此刻进来又见满地狼藉、桌椅歪斜,刘元老衣衫不整,脸上似乎还残留着些许可疑的痕迹……他心中叫苦不迭,直悔自己为何不再等等再进来,此刻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硬着头皮,将放在门边的木框提了进来。
    “刘老爷,这是…是清节院的节妇们,”毛修禹声音发紧,一边说一边掀开蒙着的粗布,“她们感念老爷您的大恩大德,特地秀出的匾额,定要小的送来,聊表心意……”
    粗布落下,露出一面擦拭得光亮的木匾,上面用金线刺绣楷书镌刻着八个大字:
    妙手仁心 华佗再世
    金灿灿的大字在灯光下反射着光芒,映照着凌乱不堪的诊室、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以及刘三那残留血痕、惊魂未定的脸,构成了一副荒诞的画面,诊室内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毛修禹捧着匾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刘三眼角抽搐了几下,看着那八个刺眼的大字,感觉自己快要绷不住了。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尽量平和:“哦…好,好啊。都…有心了…呃,回去替我谢谢大家。”
    他走到毛修禹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清节院…那边近来都还好吧?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嗯…好好干。”
    毛修禹如蒙大赦,连声称是:“欸!欸!多谢老爷挂怀!一切都好!一切都好!老爷您…您忙!小的…小的先告退了!”
    说完,他放下匾额,低着头弓着腰,倒退着快步出了诊室。门一关上,刘三立刻垮下肩膀,长长吁出一口浊气,反手拿出那块藏着的纱布正要再擦,门却再次“吱呀”一声再次被开,刘三这次直接将那纱布丢在了地上,抬头一看,却是毛修禹又把脑袋探了进来,他支支吾吾地说道:“老,老爷…吾家那带把的三天后做百日,就在清节院摆流水,还望老爷……”
    “好,好好”,不等毛修禹说完,刘三便急忙打断,“我一定去,一定去。”他急于终止这场尴尬,搜肠刮肚地想着结束语,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又问了一句,“你家小子叫什么名字啊?”
    “叫毛西西,南北东西的西。”毛修禹笑得一脸谄媚。
    “啊…好,好…”刘三听了,那句“好名字”便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粗胚们粗鄙无文,对女仆生的孩子也不怎么重视,取名的时候也懒得多想,不少都取的都是叠字。虽说私底下被雅士们讥讽蛮夷沐猴而冠、东施效颦,但在归化民中却逐渐成了时尚,岂曰不雅?这是澳范儿!一如后世沪女不少是能接受走后门的,莫问,问便是洋气。
    毛修禹倒也识趣,眼见刘三无话可说,连忙道:“那我届时便恭候老爷了。”说罢作了个揖,又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
    正要走出走廊,毛修禹抬头,却见一个身着白衣的护士叉着双腿,负手立着。这护士生得十分娇小,乍一眼还以为是个孩童,五官却是极美的。此刻,她正对着毛修禹怒目而视,毛修禹被看得心里发毛,连忙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施礼,“夫人安好。”
    这护士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声音带着稚气责问道:“修禹!你怎地如此不晓事!此时进去给首长难堪!”
    毛修禹被训得缩了脖子,支支吾吾道:“诗诗夫人……我,我……”
    “行了行了,”刘诗诗不耐烦地挥挥手不再理会,转身快步推开了大厅VIP候诊室的大门。门内候着的病人及家属早已等得心焦,见有人进来,正要开口询问,刘诗诗却挺直了那娇小的身子,双手一叉腰:“今日刘元老身体不适,不再接诊了!诸位明日请早!”
    这话如同冷水滴入滚油,瞬间炸开了锅。
    “什么?不看了?”
    “我们天没亮就来排队了!”
    “这不是戏耍人么?”
    刘诗诗柳眉一竖,声音陡然拔高:“嚷什么嚷!元老日理万机,肯拨冗给你们瞧病,已是天大的恩典!还敢挑三拣四?再敢聒噪,仔细了你们的皮!”
    众人听得此言,立刻噤若寒蝉,只得唉声叹气地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去。刘诗诗见降服了众人,脸上掠过一丝得色,这才转身,小跑着溜进了刘三的诊室。
    门再次被推开,刘三被唬得又是一惊,见了来人才松了口气,垮下肩膀道:“哦,是诗诗啊……”
    刘诗诗反手关上门,满脸心疼地快步跑到刘三身边,掏出手帕就去擦他脸上残留的污迹,声音又软又糯:“首长,您受苦了!瞧这闹的……快坐下,我帮您擦干净。”她说着,抢过刘三手里那团糟污的纱布丢到一边,利落地扶起翻倒的椅子,又搀着刘三坐下,自己则用干净的手帕蘸了酒精,细致轻柔地在他脸上擦拭起来。
    感受着少女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和脸上轻柔的触感,刘三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他闭上眼,心中感慨万千。宛娘虽更美貌端庄,但若论起懂事体贴、知情识趣,真不及诗诗一半。他本有心将宛娘立为正式夫人,可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心下已然犹豫起来。
    正思索间,刘诗诗已将他脸上擦拭干净,又替他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柔声道:“首长,今日就不要再忙了吧?我替您去跟医院告个假。您几日前说过的,今日下午要去码头接从临高回来的董亦直元老,可别忘了正事。”
    刘三这才猛地想起下午还有这桩要事,一拍脑门:“哎呀!不是你说,我真要忘了!”他拉起刘诗诗的手,“诗诗啊,没有你在我身边,我还真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了。”
    刘诗诗莞尔一笑,谦虚地低下头:“首长言重了,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您先喝口茶歇息片刻,我去安排车马。”


    IP属地:江西44楼2025-09-18 0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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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1 20:4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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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半月前,广州。
      “笃、笃、笃”
      元老诊室内,刘三正运笔开方,诊室的门被轻轻叩响了三声。
      “请进。”刘三一边说着,一边将写好的方子递给面前的病人。那病人双手接过,站起躬身行了一礼后朝门外走去,与来人错身而过。这是一名身材敦实的归化民邮递员,他走到刘三身前,恭敬地递上一个厚实的牛皮纸包裹。“首长,您的邮件,临高来的。”
      刘三点头接过,入手沉甸甸的,必是一沓厚纸或书籍。他将包裹翻转至正面,一行醒目的黑色印刷体撞入眼帘——澳宋临高女仆学院敬呈元老刘三亲启。
      刘三顿时愣住了,这是外派元老摇号即将生效的提示函和资料!S级抽签排位93号,他知道靠前,却没料到这么快就轮到了,“看来元老院的事业真是突飞猛进啊!”刘三心中一阵跃跃欲试的激动,旋即又颓了下去,现实无情且残酷——他没钱。刘三无奈地一笑,将包裹放在诊台边角,示意下一位病人上前。
      一位老迈的长衫士人上前述说着病痛,声音嗡嗡作响,刘三的目光却不时瞟向那包裹。终于,他抬手打断了病人的絮叨,伸手将包裹拿了过来,拆开封口。
      内里是装订好的厚实册子,第一页是提示函,措辞透着公事公办的客气,核心意思明确:他的S级女仆购买资格即将激活,后附本次待选S级及A级女仆详尽资料,若要购买,需在1634年6月3日上午10时亲赴临高女仆学院办理手续,请合理安排时间云云,刘三心中暗自盘算,嗯,还有15日。
      刘三沉默良久,没有再翻看后面的女仆资料,只轻轻将纸张合拢放回原处,抬头看了面前大气不敢出的病人一眼,刘三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强行拉回。
      “刚才说到哪儿了?继续。”
      回到广州的元老居住区,暮色已渐沉。桌上摆着几样菜,中间一大海碗油汪汪的红烧肉格外扎眼。刘三默默吃着,宣春在一旁乐呵呵地给孩子喂饭,自己也不忘大口扒拉着肥腻的肉块,吃得啧啧有声。
      饭后,刘三将孩子抱在怀里逗弄。可没多久,孩子便扭动挣脱起来,“爹爹……”孩子的小胖手指向宣春,“找妈妈……”
      刘三心里一阵发涩。他平日忙于诊务和应酬,这份生疏原是自找的。他顺着孩子的手指望去,宣春正背对着他们刷洗碗筷,那身型较怀孕之前已判若两人。
      宣春是苦出身,跟了他总算过上了好日子。怀孕之后,杨世祥不敢怠慢,润世堂的各种滋补品、好鱼好肉从未断过。宣春也像是要弥补前半生的亏空一般,胃口好得出奇,毫不节制。生产之后习惯不改,每日仍是无肉不欢,身子便像吹气皮囊一般鼓胀起来。原本还算清秀的脸盘变得圆阔,双下巴清晰可见,手臂粗壮,腰身更是浑圆得没了曲线。皮肤也变得粗糙,脸上毛孔大开,内里时常泛出些油光。
      刘三看在眼里,只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嫌恶和烦躁。眼前这女人,莫说精致的S级女仆,就算是和身材健美的乌云花放在一起,也是一个地下一个天上,也不知道自己当年到底是图个啥。
      离婚那会儿,宣春刚刚生产,自己为了“避祸”只身来到广里,那时他便有心再去买个女仆了,只奈何口袋空空——离婚时刘三几乎是净身出户,现下又有小家要养,符悟本还没有收入,吃穿用度都要仰仗自己,清节院那群寡妇,他也隔三差五接济一番。医者仁心,在医院见着实在凄惨的病人,他更会时常倒贴药费,还有应酬、出行,安保人员的打赏……刘三每月的元老工资加外派补助有140元,在土著眼中已是天文数字,但仍经不起他这般流水似的花销,月末能不在德隆透支已是万幸。
      想到此处,刘三更觉烦闷,想强压着把那“不该有的心思”放下,可抬头看着宣春的背影,心中又着实不甘。自己带回来的那沓厚厚的资料犹如一根倒刺,直扎得他心猿意马。他又朝宣春望了一眼,似是下定了决心,将孩子放进了小推车,蹑手蹑脚地进了书房。
      厚厚的资料在刘三手中一页页翻开,照片上,A级女仆都笑靥如花,或端庄,或妩媚,或清纯,燕肥环瘦之间,各个都显得是那么的惹人爱怜。看着看着,刘三渐渐失了神,口水在嘴中酝酿着,不由地险些从嘴角滴落,他连忙嗦了口气,将口水咽回,然后,愣住了。
      “我他妈这是在干什么啊!!对着一堆照片流口水!?”刘三被自己的猥琐与窝囊深深震惊了,“老子穿越过来,每天辛辛苦苦,在啥现代设备都没有的医院给人看病,到头来还要对着照片流口水?!”他狠狠一拳砸在了桌案上,一股强烈的自我厌恶涌上心头——堂堂元老,文明灯塔,竟活成这幅死出样子……刘三越想越羞愧,脸上火辣辣地烧。
      “老爷…”书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却是宣春听到内里动静,探头进来。刘三被唬得一惊,忙将那资料合上,起身走到门口用左手把住门板,挤出一丝笑容说:“没事没事,就看资料看得入神了……”
      老爷这反应颇为反常,宣春的第六感顿觉不对,她狐疑地看了刘三一眼,随后踮起脚尖,越过刘三的右肩看向桌面。刘三连忙移动脚步,挡住了宣春的视线,“真没事!忙你的去吧,啊,去吧……”他说着,右手轻推宣春肩头。宣春心中虽仍是疑虑,但也不敢深究,只得又朝刘三望了一眼,讪讪退了出去。
      书房门再次关上,刘三背靠着门板,一股比刚才更甚的羞耻感攥住了他。
      “我他妈在怕什么啊!?怕宣春看到?她看到了又能怎样?她连个妾室的名分都没有,自己就算买十个八个,她难道还敢说个不字?自己这副做贼心虚的德行真他妈难看!哪还像个元老?不,哪还像个男人!?”
      巨大的羞耻感与自厌让刘三不禁低头捂住了脸,直过了好一会,他突然抬头,猛地一拍大腿——乌云花!!是乌云花!!这是常年与乌云花生活,高压下形成的本能应激反应!!
      不能!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刘三面目狰狞地思忖着——穿越一场,又离了婚,就是为了摆脱对那个女人的阴影,过人上人的日子!自己现在这副窝囊德行,哪还有半点元老的样子!
      他猛地一起身,心中顿时下定决心,买!哪怕先买个A级的!就算豁出这张脸去借钱,这女仆,老子也买定了!
      刘三咬牙切齿,毅然决然地扑向那本资料,恶狠狠地重新翻开。照片当中,莺莺燕燕的A级女仆各有各的动人,正当他难以抉择之际,突然,资料页中跳出了一张极其出挑的脸——眉眼精致,鼻梁秀挺,唇瓣微扬带着一种怯生生的纯欲……单论容貌,绝对不输他在临高见过的那些S级女仆。
      “这…怎么可能…”刘三瞠目结舌,急忙用手指划着查看详细资料,没几秒,他便有了答案:蹇(音:简)氏,湖广承天府沔阳州竟陵县人……16岁,身高:147cm,体重:35公斤……
      原来如此。他恍然大悟,心底生出一丝捡漏的狂喜——粗胚们在饥渴中过了数年,审美早已偏向丰乳肥臀大高个,这样一个娇小稚嫩的尤物自然不入法眼,屈就A级。
      可自己却不一样,乌云花高挑健美,宣春丰腴…不,肥胖,这个精致易碎的小可爱在刘三眼中越发动人,他不由得心思活络起来——A级的价钱,省一省小半年就能还上,这性价比……
      刘三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再往后翻,与蹇氏相比,这些个A级女仆果然都是庸脂俗粉,他心中得意,纸张在手中一页页划过,直翻到最后的五张S级女仆资料。女仆学院生怕元老们混淆,S级资料都贴心地选用了不同质地的纸张,手感颇为滑腻,还配上了淡黄的底色。
      S级女仆果然不同凡响,各个都是仙姿玉貌,五官精致的丽人,但若与蹇氏相比,也只能说是春兰秋菊,难分高下。刘三心中更为欢喜,自己可是慧眼独具啊!
      指尖翻到最后一份S级资料。
      “陈宛娘”。
      只一眼,刘三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呼吸猛地一窒。
      照片上的少女,美得近乎不真实。那是一种跨越时代、直击人心的、毫无争议的绝世容光。皎若秋月,灼若芙蕖,这些词句在她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刘三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张大了嘴巴盯着陈宛娘的照片愣愣出神,嘴角那滴口水终于不由自主地缓缓拉丝,滴在了资料页上。刘三这才如梦初醒,提起右手用袖子在页面上反复擦拭。随后他手指微颤,滑动着向下阅读陈思根的评估报告,每一项身体指标、每一句由衷的赞美,都让刘三的欲火更旺一分,方才捡漏的窃喜被碾得粉碎。
      蹇氏?什么蹇氏?
      刘三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踱步,陈宛娘,必须是她!只能是她!这样的美女哪怕穿越前也难得一见,好不容易轮到了自己头上,若是错过必定要后悔终生!一股无名邪火涌上心头——去借钱!哪怕把广州的元老借个遍!实在不行就去问杨世祥要!触犯法律?契卡?要拘要罚悉听尊便!老子是元老,生米煮成熟饭了,契卡还能把这美人要回去不成?!为了她,老子坐牢都情愿!!
      想到此处,刘三再也按耐不住,他一把将书房的门拉开,却见宣春就站在门外,双眼没了神采,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刘三也不言语,迈腿与她错身而过,行到大门口突然站定,又火急火燎地跑了回来,当着宣春的面将书房门上了锁,而后头也不回地大步而去。宣春缓缓走到大门口,望着刘三离去的背影,良久,突然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出了院子,刘三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左右张望,顿时犯了难——左边是王启益家,右边住的是崔汉唐那个死胖子,两人与自己的关系都不近不远,到底该找谁?他犹豫了一番,突然一拍脑门,王家他妈仨元老,女仆补助金还一份都没用过,不找他找谁!想通了其中关节,刘三迈起双腿向左飞奔。
      “哟,是小刘啊,快进来。”王宅大门口,王启益笑得一脸客气,他向玄关内侧挪了挪脚步,将通道让了出来。
      “真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了。”刘三陪着笑,一边脱鞋,一边向内张望,却见客厅内空荡荡的,也没听见啥响动,忙问:“筱奇姐不在家吗?”
      “她带着孩子去西城步行街逛去了,说是要去看看那个叫啥……哦,董明珰家店铺的新玩意儿……”
      一阵寒暄之后,刘三说明了来意。
      王启益听罢,低头沉默了一会,而后满脸堆笑地抬起来头,“哎呀,你看这个……”他搓着双手,好像有些不好意思,“这事儿吧…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
      “那肯定的,肯定要商量的…”刘三连忙帮他找补。
      “是,是,你也知道的,我们这种旧时空来的夫妻,男的都是管不到钱的…”王启益呵呵一笑,好像在说什么光荣的事情一样。
      “嗯,嗯,理解,理解…”
      “这样的哈,小刘,”王启益语气正式了些,“你在广里也不容易,你经常自掏腰包给病人买药,这我和筱奇都是知道的,对你的为人,我俩都很是钦佩。”
      这话可就挠到刘三的痒处了,受限于产能,元老院的特效药都极其昂贵。药品短缺的时候,磺胺在黑市上甚至能卖出一元一片的天价,逼得总医院不得不出台新规——所有抗生素类药品需凭处方拿药,护士需将药碾碎了融在水中,看着病人当场服下再检查口腔,以避免不法之徒以此牟利。
      但正规途径的药品依旧不便宜,刘三每月的花销大半都栽在了这上面,听了王启益的话,他不禁鼻子有些发酸,低着头沉默不语。只听王启益接着说道:“你放心,我会跟你筱奇姐好好说,轮到了S级也是件大事,要是因为没钱买不了,那得多憋屈啊。你王哥我买不了,看见你能买,我也是开心的……”
      “那就多谢王哥了!”刘三心中欢喜,听这口气,两口子多少会意思意思。两人又是一阵客气寒暄,刘三出得门来,向前张望——再前面是艾志新家,他为艾懿心看过哑病,虽然诊疗结果是中医同样无药可医,但也总有份交情。
      踌躇了一会,刘三还是转身向右,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时间还有,先看看王启益两口子能借多少吧。
      到得家中,孩子已经睡下了,宣春没有像往常那样迎上来,只坐在饭厅椅子上愣愣出神。刘三撇了她一眼便转过了身,即将到来的新生活让他斗志昂扬,再看到宣春时,自己好像瞬间就被拉回了现实,这让他颇感不快。他走向书房将钥匙插入,正要转动却想起了什么,转过身来冷冷对宣春说:“这几日,你便陪陪孩子,去他次卧睡吧。”说罢转开门走了进去。
      宣春听了浑身一抖,再抬头视线中却未见刘三,只有那书房的门正对着自己缓缓关上。


      IP属地:江西45楼2025-09-21 2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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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高启明》同人《面首·十三
        第二天一早,刘三迷迷糊糊地醒来,他习惯性地将身子往左边侧过,惺忪地张开了眼,却见面前空无一人。他顿时清醒了些,昨日发生的种种跳进了脑海,他连忙支起身子,从床头柜上抓过腕表一看,还好,7点过10分。以往,宣春都会早早地做好早餐,在床的左沿静坐等待,每到7点一刻便将自己摇醒,服侍着穿衣,在自己刷牙的时候备好洗脸的热水……
        刘三再次望向宣春以往坐着的位置,沉默了一会,起身走向了床尾凳,将昨天褪下的旧衣服又重新披到了身上,系纽扣时的生疏与不适感让他莫名烦躁,心里不由地生起了一丝愧疚——“宣春她,好像也没有做错什么……”他觉得自己有些莫名其妙——“我这是干嘛呢,买女仆和宣春又不冲突……”
        正当此时,宣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老爷,该起了。”
        声音响起的刹那,宣春那幅憨厚敦实的样子迅速出现在了刘三的脑海,心中刚涌起的那点愧疚旋即被一扫而空,烦躁与嫌恶再次将他占据。刘三连忙高声应道:“我已起了,这里不用你了,下去准备吃食!”
        直等了好一会,门外才响起了“咚咚”的下楼声。
        刘三快速穿好了衣裤,走到主卧洗漱间打开水龙头,用双手接了一捧凉水泼到脸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激灵了一下。他抬起头,透过镜子看着自己湿漉漉的脸。
        他终于想明白了——自己对宣春已没有了任何感情,或许从来就没有。那点所谓的愧疚,不过是习惯被打破后短暂的不适罢了。
        也好,刘三冷硬地想,我是澳宋元老,这个星球上传统医学的最高权威,我能掌控自己的生活。他这么想着,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漱口杯——上面并没有摆放整齐的牙刷和挤好的牙膏,杯里也没有热水,刘三愣了会儿神,兀自洗漱起来。
        下到一楼,宣春正垂手侍立在餐桌旁,刘三边走边问:“一诺还在睡?”
        “是。”宣春低声回答。
        宣春并没有像以前一样大咧咧地与他一同入座,刘三也懒得管,自己拿起包子吃了起来,这顿早餐吃得极不自在,他三口两口扒完便迫不及待地站起身,大步走出家门。门外,两名安保人员早已等候在马车旁,刘三逃也似地一溜烟钻进了车厢。
        大约上午10点半的时候,刘三刚送走一名病人,王企益满脸堆笑地步入了诊室,刘三见了,慌忙起身相迎。只见王企益边走边向怀中摸索:“小刘啊,事情我跟筱奇说过了……”王企益话说一半,只在怀中摸出个信封拍到了刘三手中。刘三只感觉入手沉甸甸的,连忙抬头:“这…”
        王企益双掌合十,将刘三拿着信封的手牢牢握住,“你筱奇姐的意思是,咱要帮就帮到底。”说罢,他略压低了声音:“里面一共是720块,收好啊。”
        720元,正好是一个S级女仆的价格,王家把这费用包圆了,刘三震惊之余都来不及高兴:“这……这么多,我怎么好意思……”
        “诶!”王企益假装不悦地收回了手,随即又堆起笑,拍了拍刘三的肩膀:“你帮助广州人民,我帮你,我就当这是间接行善了嘛,呵呵…”话一说完,王企益心中暗道不好,“这话说得像是要把这钱送给他似的!”他脑筋急转,连忙找补:“这钱,不急哈,不急还,你慢慢来,慢慢来……”
        王企益说完,不等气氛变得尴尬,便指了指右腕上的手表:“我还得去趟德隆,不多说了,你忙哈,你忙……”
        “等下等下……”刘三连忙转身,伏在诊台上边写边说,“我写个借条。”
        “哎呀,这不用不用……”王企益客气着,身子却丝毫不动,待刘三写完将那借条交到自己手中,便连忙收在了怀里。
        “哎呀,真是太感谢了…”刘三仍不住地点头哈腰,两人寒暄一阵,刘三将王企益一路送到了医院门口才回。
        下班回到家,家中气氛依旧压抑诡谲,过了几日,刘三实在受不了,一天吃过了晚饭,他一抹嘴,站起来对宣春说:“我在医院宿舍那边住几天,29号要去趟临高,下个月7号左右回来,你一会去主卧帮我收下衣物。”说罢,他转身便想往书房走去。
        “老爷!”宣春的声音凄厉地叫住了他,刘三诧异地回过头,却见宣春眼中已噙满了泪,“老爷此去,可是…可是要去买…买女仆?”
        刘三被戳穿了心思,不由得恼羞成怒,他上前一步逼问道:“你那天,都看到什么了?!”
        宣春低下了脑袋,并未回答刘三的质问,只哽咽道:“敢…敢问老爷,奴家这么多年可有…哪里服侍不周…”说罢她抬起头盯着刘三,泪眼中满是委屈。
        刘三被这眼神彻底激怒了,他抬手指着宣春的鼻子,厉声喝道:“这要你管!你说说你算…”
        “哇……”
        眼见爹娘吵架,刘一诺吓得大哭起来,宣春连忙俯身将他抱在怀中轻拍安慰,两人不再说话,房间里只剩下孩子的哭声在回荡。刘三紧咬嘴唇,脸涨得通红,犹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直过了半炷香时间,孩子终于消停了些。
        “你…”刘三终于开了口,宣春抱着孩子左右摇摆,听见刘三说话却无动于衷,双眼只无神地盯着白墙。刘三咬了咬牙:“陪孩子吧,主卧不用你了。”说罢,他从怀中摸出10块银元重重拍在饭桌上,而后迈步出了房门,在院子里让安保去叫马车,指派妥当后又折返回来,却见宣春仍失神地左右摇摆,刘三也不理会,噔噔噔地上了楼。
        ……
        在医院宿舍住了几日,28号下班后,刘三去宿舍提了行李,出城到广州大世界元老别墅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赶往码头。
        马车刚一停稳,老远便听见有人呼唤,刘三下车抬头望去,只见蒸汽班轮旁立着5、6人,王企益居前,正朝他招手,刘三连忙快步跑了过去,身后的归化民拎着行李,左右摇摆着拼命追赶。
        待得刘三赶到,众人便将他围做一团,伸手在他肩、臂上拍拍打打,口中说着“你小心腰子”“艳福不浅”“别被S级吸干XXX了”“多吃点XXXX鞭”之类的恭维话,末了,董亦直从怀中拿出了个信封交到刘三手中:“老刘,哥几个知道你不容易,这280块是大家的心意,你收着。”
        刘三一听,立刻抽回了手,连称“够了够了”,“我有钱”,众人哪里肯让,七手八脚将他架住,董亦直不由分说,将钱又塞进了刘三怀里,然后搂着他的脖子说道:“老刘啊,你离了之后没有积蓄,这大家都知道;平时在医院你经常自掏腰包,我们也都看在眼里……”
        @林默天2号 林默天一脸嬉笑,接话道:“哥几个一直琢磨着,你这净身出户的,得找个由头给你塞个红XX包,宽裕一点也好……”
        刘三忙道:“我真不用…够了够了…”
        话没说完,
        @崔汉唐 一掌拍在他胸口上,“你买个S就回来啦?去临高不活动活动?要不再整个A级的,走出阴影,开启新生活嘛…”
        这话让刘三一下子想到了蹇氏,他挣扎的手脚停了下来。
        潘杰鑫也来凑趣:“就是就是,开启新生活!你瞧瞧我们哪个不是左拥右抱的,穿越带老婆,你是有多想不通……”说完他一愣,连忙转身对王启益说:“哎呀,王哥,我不是在说你…”
        @王企益 面部抽动着,只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众人一阵起哄,将刘三推过了跳板,刘三站在甲板上向下望去,眼圈已然是红了,他对着众人深深一躬:“多谢大家了!”
        这话一出,粗胚们整齐划一地“切”了一声,刘三起身朝众人招手,自觉泪已快止不住了,忙喊道:“开船还有一会呢,大家回吧,我先进去了哈!”言罢,不等众人回话便转身向舱室走去,只听见粗胚们的祝福依旧远远传来:
        “在临高别被乌云花一枪崩了!”
        “回来记得带上S级请客!”
        “给罗雨带句话,让他往广州多派些技XXXXX师……”


        IP属地:江西49楼2025-09-23 02: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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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轮船一路顺风顺水,6月1日晚上准点到达临高,由于事先已发了电报,萧子山贴心地给刘三安排了安保人员。饶是如此,刘三仍不敢去百仞城的宿舍,只在元老招待所随意找了个房间住下,安心等待。
          3号上午9点40,刘三早早来到女仆学院,只见大厅内还有几名元老,女仆却一个也无。刘三向众人打了招呼,满腹狐疑地朝董薇薇的桌子走去,此刻她正一边整理着材料,一边与身边一个圆脸的女孩说着什么。刘三走到桌边,俯下身子说:“薇薇姐,这里怎么没有女仆啊……”董薇薇抬头,见是刘三,讪笑道:“准点才出来呢!S级哪那么没牌面!‘仪式感’懂不懂?且等着吧。”说罢又与那女孩小声说笑去了。
          “哦…”刘三本无意打断两人,奈何心中实在猴急,只得又俯下了身子对董薇薇说:“薇薇姐,我其他人也不用看,就选那个陈宛娘,还有……”
          “停停停……”董薇薇连忙抬手打断,“你是93号,今天第三个选,你不知道吗?”
          “这…我…”刘三瞠目结舌,愣在当场,好一会才答道:“不是轮到我来选S级了吗?”
          董薇薇翻了个白眼:“抽签那天宣布了规则的,你没听吗?”
          刘三急了,“我当时人在广州,是委托河马帮我抽的,这…”
          “呐…”董薇薇叹了口气,耐下性子解释道:“按照规则,一次有多名S级的情况下,按照抽签顺序,轮流挑选。这次有5个S级的,排序到91号,所以是91到95号的元老来进行挑选,你排第三,明白了吗?”说完又小声嘀咕道:“后面有发规则过去的,自己又不看……”
          刘三听完如遭雷击,满腔的期待眼看要落空,他血都凉了半截——陈宛娘那样的绝色,前两位元老怎会放过?这些天他早已把陈宛娘当成了没过门的媳妇,宿舍、船上寂寞清冷,他便拿出宛娘的资料页看了又看,如今已是倒背如流,而那张两寸的照片都被他盘出包浆了,现如今告诉自己选不上了?!
          他顿感喉头发干,心急如焚,只无助地左右望去,另几位元老显然是听到了两人的对话,都笑嘻嘻地对刘三招手,刘三心下一横,又俯身对董薇薇问到:“91和92号是谁?”
          不等董薇薇答话,便听角落里一个声音传来,“是我!”
          刘三寻声望去,却见角落里的单良双手插袋,身边站着的张枭也朝他挥了挥手,又比出2根手指,指了指自己。
          刘三顿时心中一紧,单良此人在元老院大名鼎鼎,虽不是个好相与的,但此人笃信中医,找自己要过好几个滋补的方子,还算熟人,可张枭他却从未打过交道,只能说是认识。
          “事到如今,只能拉下脸来求了,不行也没办法……”刘三心中琢磨着,走过去开口道:“老单…”
          单良一摆手,开口道:“你别说了,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刘三的心顿时一沉,却听单良接着说:“我是不会跟你抢那个什么陈宛娘的,我劝你也别选她。”
          刘三大惑不解,忙问:“为啥?”
          单良盯着他的脸好一会,摇了摇头,一副指点迷津的样子:“资料页看过了吧?她可是嫁过人的。”
          刘三差点笑出了声,“这…选个女仆你还有处女情结了…这…”他只觉得好笑,但心下顿时一宽,放松了不少。
          单良又摆了摆手:“你不懂!”他顿了顿,接着说到:“资料页你仔细看了没有,那个陈宛娘老爹是主簿,她公公是县丞,两家必定是通家之好,她与那个叫什么……就是她老公……”
          此时,一个黑黑的矮个子已不知什么时候猫了过来,见单良说话卡壳,此人接话道:“孙维孝!”
          “啊对,她老公孙维孝!”单良说完低头看去,却是贝凯接的那句嘴,贝凯今天排在94号。单良也不理会,继续说道:“那个孙维孝,很可能跟她是青梅竹马,她又知书达理,资料页上写得清楚,‘熟读四书五经’!”
          单良滔滔不绝,阐述着自己的推断:“老刘你之前是有老婆的,跟归化民女性接触不深,我那边女工多了,跟你讲,这种读了书的封建女性,最是***难搞,你把这种人带回去,她一辈子心都不在你这里。她人又那么漂亮,到时候你自己患得患失,啊…我想着都觉得累得慌…阿弥陀佛,情愿不选…”
          “得了吧…”刘三笑骂道:“歪理邪说一大堆,你单洪志啊。自己第一批就有个A级的,站着说话不腰疼……”
          “就是,”贝凯又接了句嘴,“你那个单惠香长得像刘亦菲,在A级里算好看的,不输一般的S级。”
          “可拉倒吧!”单良撇了撇嘴吐糟道:“炒菜忘放盐,煎蛋忘放油,一天到晚就知道往格子裙俱乐部跑…”
          “你不要让给我!”贝凯针锋相对。
          “切…那不行!小龙女天然呆版你懂不懂…”
          刘三不再理会两人,转头看向张枭,却见他一脸微笑,开口道:“老刘你不用担心,我今天来,就是想跟学院说一声,我放弃S级选取资格。”
          此话一出,贝凯和单良都回过头来,一脸的不可思议,单良轻咳一声:“老张,我记得你好像连个C级的都没有吧。”
          张枭微笑着,低着头并不答话,良久才抬起了脑袋:“不说我了,正好今天游老虎也来了,他是96号。”说罢向右手边指了指,众人望去,只见一个光头大汉负手而立,上身只穿了一件迷彩背心,鼓胀的双臂上满是伤疤,正是游老虎。他的身后猫着一个更魁梧的汉子,头发花白缩着肩膀,似乎很不好意思,见众人望来,只得挤出一丝笑容招了招手,却是95号,现任元老院内阁武装力量相兼陆军部长何鸣。
          何鸣是快60的人了,这些个女仆论年纪各个都能做他孙女,可要放弃又实在不甘心,只得缩着肩膀,悄咪咪地猫在了游老虎身后。
          如此一来,气氛便有些尴尬了,众人不再言语,只等着10点钟声的敲响。


          IP属地:江西50楼2025-09-23 02: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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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铛——!”
            时钟指针刚撞向十点整,下一秒,靠墙的两个黄铜喷口猛地喷出大量干冰白雾。董薇薇搓着鼠标,在笔记本屏幕上点下“PLAY”键,连接着的电脑音箱先是“嗡”地一声,随即响起了蔡依林的《舞娘》。
            “月光放肆在染色的窗边 转眼 魔幻所有视觉……”
            白雾缭绕中,两个喷口之间突然大门洞开,五个身影踩着节拍迈步而出。
            “嚯!”
            大厅里不知何时又挤进来好几个看热闹的粗胚,眼睛瞬间就直了。只见五位S级女仆清一色穿着紧绷的无袖连衣裙,及膝的裙底下晃动着洁白的小腿。粗胚们见此情景,哪还按捺得住,口哨声鼓掌声此起彼伏。
            女仆们各自站定后,摆了个POSE,便随着音乐节拍舞动起来。开始几个动作还算齐整,没几下就开始变形,有的明显慢了半拍,还有一个差点被自己的高跟皮凉鞋绊倒。粗胚们也不管这些,口哨声、怪叫声不绝于耳。
            角落里,董文华看得直摇头,她不等舞曲结束,便拖着步子挪到董薇薇身边,两手一摊,满脸写着“没眼看”。过了好一会,曲子总算熬完了,女仆们微微喘着气,站成一排,脸上红白交错。
            董薇薇一把掐停了音乐,低声嘟囔道:“吵死人了……尽整这些没用的幺蛾子,下回谁爱搞这‘仪式感’谁搞去!”说罢,她站起了身,边走边高喊道:“静一静,静一静啦!无关人员请离场,现在要开始选人了!”
            一些粗胚们还想再看,对着董薇薇撒娇赖皮,董薇薇也不废话,直接从大厅墙边抄起了一把扫帚,气势汹汹地朝几人扑来,粗胚们这才一哄而散。
            大门“咚”地关上了,董薇薇“啪嗒”一声将扫帚往地上一丢,对着余下的几人喊道:“第一个是单良吧?快些吧,快些吧,啊,心力交瘁……”
            众人讪笑了几声,单良懒洋洋地走上前,对着女仆们一个个上下打量。刘三已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却见单良说到做到,对站在C位的陈宛娘看也不看,刘三这才放下心来。
            待得单良牵出了一个美人,张枭迈步而出,越过众女仆直接走到了董薇薇的桌边小声地说着什么。众人只见董薇薇瞪大了眼睛,盯着张枭连问了两次“你确定?”张枭只不住点头。而后董薇薇从文件内抽出了一张纸来,张枭在上面写了几个字,之后转身向众人挥了挥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大厅。
            目送着张枭离去,刘三的心砰砰直跳,有些不敢相信朝思暮想的佳人已唾手可得。他盯着陈宛娘的倩影急促地呼吸着,想要上前却一步也迈不动。
            “刘三!发什么愣呢!到你了!”
            董薇薇的喊声像是解开了穴道,刘三猛地一颤,终于同手同脚地迈出了第一步。
            视野里的一切都褪色模糊,只有站在正中的那个身影越来越清晰。那身量,比他想象的还要高挑一些,无袖连衣裙勾勒出完美的曲线——圆润的肩头,深凹的锁窝……资料上的那些数字顿时有了生命:饱满的胸型撑起两弯傲人的弧线,下方是收束得惊心动魄的纤细腰肢,裙摆下是一截光滑的小腿,高跟皮凉鞋没能包裹住的,是雪白的脚背,再下面,十根如葱白一般的脚趾微微翘着……
            “天呐,好想现在就能嗦一口……”
            刘三终于站定在她面前,一股清甜、类似蜜桃的香气丝丝缕缕钻入他的鼻腔,刘三深吸了一口,醺然欲醉。他痴痴地盯着陈宛娘的脸,欣赏着她犹如女娲炫技一般的完美五官,不由得入了神。而陈宛娘的反应却异常平静,她微微抬了下眼睫,目光在刘三脸上停留了不足一秒,便又低下眸。
            时间一秒秒流逝。大厅里落针可闻,元老和工作人员都沉默着,终于,董薇薇不耐烦的声音再次炸响:
            “看够了没有啊刘三!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你不是就要选她吗?交了钱带回家去慢慢看啊!”
            贝凯小声对单良说:“薇薇姐今天脾气好臭啊,生理期到了?”
            “我哪里知道,你去问高晓松啊……”
            刘三听了浑身一激灵,如梦初醒,忙不迭地应道:“哎!是!是!”这才近乎虔诚地去牵陈宛娘的小手,指尖触碰的刹那,刘三只觉那手柔若无骨,却又冰凉得厉害。他条件反射式地在脑中做出了诊断:“指尖厥逆,阳气不达四末。这是阳虚血寒之象,兼有心气郁结……”
            这职业性的思考只是一闪而过,刘三的脑子立刻被更汹涌的怜惜所淹没。他几乎立刻将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双手将那只纤巧冰凉的小手完全包裹住,举到嘴边,一边搓着,一边呵着气。
            宛娘被刘三的举动吓了一跳,她有些慌张地转头四下看了看,终是没有把手抽回来,只盯着一脸猥琐的刘三,轻轻皱了皱眉。
            几名元老看着刘三狗腿的样子,各个忍俊不禁,不知是谁先没憋住“噗嗤”一声,接着大厅内便毫不客气的哄笑起来。
            单良更是高声喊道:“老刘你赶紧领回去入洞房啊,给咱哥几个表演这一出是干啥!”
            刘三顿时臊得满脸通红,他胡乱应和着众人的取笑,拉着陈宛娘逃也似的走到了休息区。刚一坐下,那种面对女神的手作无措立刻又将刘三包裹住,他搓着手,搜肠刮肚了半天,只憋出了一句自己早已知道答案的问题:“那个……你……你是登州人?”
            陈宛娘微微侧身,姿态恭顺:“回首长话,奴婢原是山东登州府黄县人士。”声音轻柔婉转。
            “哦,好,好地方……”刘三干巴巴地应着,然后再次无话可说。正当他抓耳挠腮之际,贝凯领着选好的女仆一屁股坐到了他身边:“我不会太亮了吧?”
            “哪里会!”刘三如蒙大赦,连忙随便找了几句闲话与贝凯攀谈起来,却见一边的游老虎与何鸣还在拉拉扯扯,最后何鸣将游老虎一把推到了大厅中央。董薇薇起身向何鸣投来征询的目光,何鸣对着她不住点头。
            游老虎对着何鸣笑骂了一句什么,随即上前仔细端详起了剩下的两名女仆,看了一会儿,他用右手牵起了其中一人,又用左手扯住了另一人的衣角,转身领到了何鸣面前。
            “选好了哈,都过来办下手续!”董薇薇起身喊道,刘三牵着陈宛娘快步上前,插到第一个对董薇薇说:“薇薇姐,我还想买一个A级的,名字叫蹇氏……”
            董薇薇正忙着将五份文件排开,头也不抬:“都叫这个氏那个娘的,我哪都记得住,你报编号!”刘三一愣,连忙找补道:“就是那个身高1米47的那个……”
            “哦,你说小贱贱啊!”
            刘三听了一愣,此时众人都已领着自家的女仆围拢过来,董薇薇意味深长地看了刘三一眼,也不解释,只对着身边的董文华扬了扬下巴,董文华无奈叹了口气,起身风风火火地跑出了大厅。
            交钱、录入、改名、填表、咨询……众人各自领了文件誊写了好一会。突然,董文华将门推开,众人抬头一看,却见她身后跟着一个娇俏玲珑的小姑娘,身上穿着的薄纱练功服略有些不合体,个头更是还没够着董文华的肩膀,乍一看还以为是个孩童。
            董文华将那女仆领到刘三面前,手掌在她后腰轻轻一推,小姑娘立刻上前一步,未等刘三细看便已盈盈拜下,
            “奴婢蹇氏,见过刘首长。”
            众人见此情景,都鄙夷地望向刘三。刘三此刻正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姑娘,丝毫没有察觉。却见那蹇氏说罢抬起头来,露出一张极其精致、犹带稚气的脸蛋,又轻声细语道:“老师们常说能服侍首长,便是天下女性最幸福的事情。今日见得刘首长仁厚温和,让人看了便觉心里安定。方知此言不虚,日后定当尽心侍奉,不负首长恩泽。”
            刘三听了大为受用,脸上不由绽出笑容,语气温柔和蔼:“哎呀,好好,快起来。往后便是一家人了,不必如此多礼。”
            他松开了陈宛娘的手,上前一步将蹇氏扶起,然后将她拉到陈宛娘身边,自己后退一步,目光在两人身上不住逡巡,幻想着享齐人之福的美妙场景。
            正在他沉醉之时,董薇薇拿着一沓纸在他手臂上一拍,“这是蹇氏要填的文件,你的人齐了哈,先交钱吧,一共960块。”
            “嗯,好好。”刘三忙不迭从怀中摸出了个鼓囊囊的信封交给董薇薇,自己接过文件俯身填写起来。董薇薇也不拆看,只将那沉甸甸的信封往手心不住拍打,似是若有所思,良久,她才开口道:“这就是小一千块啊,要是买了粮食运到西北苦寒之地,怕不是能让上千人熬过一个冬天,活下命来。”
            这话一出,原本有些嘈杂的大厅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都面有异色,好几名元老都停住了笔,低头思考着什么,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而微妙。
            董薇薇自觉说错了话,连忙找补道:“哎呀,这…我不是说诸位,这好多事情…是伪明的事情,澳宋…我们也……”她心下着急,越说越乱,已完全不知怎么把话圆回来了。
            “董教务长,请恕奴婢多言。”
            众人循声望去,竟是一直静立一旁的陈宛娘。她声音轻柔,音量不大,语气却透着坚定,见众人望来,陈宛娘福了一福,开口道:“诸位首长恩养我等,所费甚巨。然今日之银钱并非虚掷,元老院将尽数回笼,转为国资。”她的语速逐渐加快,像是在心中排练许久,且深感认同,“我澳宋外销之茶、酒、丝瓷等物亦是这般道理。如此,我澳宋方能购铁料以铸巨舰,籴稻米而输北地,募健儿以御寇匪……也正是如此,琼州、两广方可成今日之乐土,百姓乃得安居……”
            说到此处,她的声音陡然止住,停顿了片刻,才将最后那句话哽咽着说了出来:
            “……山东……登莱……那万千流离失所之百姓,也才……才多了一线生机。”
            言罢,她蹲了下来,将脸埋在双膝之间不住抽泣。
            满场寂然,落针可闻。所有元老都面露惊诧,彼此交换着眼神——谁也没料到,这个看似柔顺沉默的女仆,竟有这般的见识与口才,更能在如此场合镇定陈词。
            一旁的蹇氏紧咬下唇,她上主体思想教育课时一直心不在焉,好些个道理都似懂非懂,今日听陈宛娘说出才豁然开朗,眼见诸位元老都对她啧啧称奇,刘元老更是如痴了一般,不由得心中又嫉又愤,望向陈宛娘的眼神有如刀锋。
            贝凯走到刘三身后,在他背上推了一把,刘三讶异地回头来看,贝凯一脸“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对着陈宛娘扬了扬下巴,刘三这才反应过来,走到陈宛娘身边蹲下,掏出手帕不住安慰。
            董薇薇长舒了一口气,语气也随之轻松了不少:“看来门庆主持的‘主题思想’课卓有成效嘛……”单良也立刻接话,点头称是:“正是这个道理!我们购置女仆,也正是支持元老院的事业嘛,这钱还是得流转起来,到最后终究是用之于民,是大善!”
            蹇氏眼见刘三都俯下了身子,忙上前轻拍陈宛娘的后背,语气恳切道:“姐姐快别伤心了……姐姐方才说得真好,叫我心里也亮堂了起来,日后还望姐姐多多指点。”
            陈宛娘止住了哭泣,抬头对着蹇氏笑了笑,站起身向刘三歉然道:“奴婢失态,请首长责罚。”刘三连忙摆手:“没有的事,你说得很好,何错之有!”语气颇带着几分得意。
            他看着陈宛娘微微发红的眼眶,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花费巨资买下的,远不止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更是一个识大体、有见地的伴侣。一个念头在他心中愈发清晰——“我要将她立为夫人!”
            ……
            过了一会儿,众人将文件填写完毕,陆续打了招呼离开。刘三因为要填两份,落在了最后。又过了好一会,他才将文件交出,董薇薇一页页翻看着,见“新名字”那一栏写的仍是“陈宛娘”,她轻轻点了点头,笑着问道,“宛娘你不改名字啦?”
            元老们若是遇到极钟意的女仆,往往不改姓名或只改名而不改姓,以示尊重,这也是常有的事。
            “不改啦,这名字挺好的……”刘三嘿嘿傻笑着答道。
            “你呀!”董薇薇对这个决定挺满意的,宛娘刚帮她解了围,她有心帮衬几句,“可算是抄着了,女仆学院这几年送出去上千号人,宛娘不说最漂亮,至少也能排到前五,又这么识大体,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那肯定,那肯定!”听董薇薇赞美自家娘子,刘三也觉脸上有光,憨态可掬地傻乐着。
            董薇薇笑着摇摇头,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又拿起另一份检视起来,看了一会,突然拿起笔,在其中一处狠狠划了三杠。刘三一惊,正要上前询问,董薇薇却也不看他,只将脸转向董文华问道:“这是第几个要改叫刘亦菲的?”


            IP属地:江西52楼2025-10-13 0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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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高启明同人面首·15
              刘三一惊,正要上前询问,董薇薇却也不看他,只将脸转向董文华问道:“这是第几个要改叫刘亦菲的?”
              董文华不敢嘲笑元老,只得将嘴紧紧抿住,眉眼却乐得弯弯的,她伸出一只手来,调皮地亮出四根手指晃了晃。
              董薇薇将笔一摔,“重名了啊,刘亦菲几年前就有了,你再想过一个。”说罢将那文件转了180度,又推到了刘三面前。
              刘三接过文件,正抓耳挠腮,董文华把脑袋凑近了董薇薇,小声问道:“教务长,这刘亦菲到底是谁啊?”
              这事儿她以前也问过,董薇薇觉得总这样也瞒不过,便答道:“澳洲的一个女明星。”
              “哦,很漂亮吗?”
              “反正我是没觉得有多漂亮……”
              两人交谈间,刘三脑筋急转,突然想起穿越前的一个18线小明星,长得颇合他的胃口,应是无人知道的。
              “那就叫刘诗诗吧。”说罢他拿过笔,俯身在文件上写了起来。
              董薇薇听了,半支起身子,看刘三落笔是诗歌的诗,赞道:“嗯,这名字还不错嘛……”不等董薇薇说完,蹇氏便福了一福,声音婉转而清丽:“谢首长赐名!诗诗这名字真好听,雅致又上口。”
              她眼波一转,怕宛娘心生芥蒂,过早树敌,便又朝陈宛娘方向微微侧身:“我刚入学时听得宛姐姐的名字,便觉得格外清雅,心里暗想:这般好名字,日后元老选中姐姐,定是舍不得改的。”她抿嘴一笑,眼神诚挚,“果不其然,‘宛’字温柔含蓄,正配姐姐这般品貌。”
              董薇薇听了,鼻腔微不可察地“嗤”了一声,又斜着剜了新出炉的刘诗诗一眼。
              陈宛娘脸上微微一红,轻声道:“妹妹过奖了。”
              刘三见她二人言语融洽、彼此和睦的样子,不禁大悦,穿越多年的憋闷与委屈仿佛都被这温柔景象轻轻拂去,心中顿时感慨万千,只觉得人生得意,不过如此。
              正说话间,大门“咚”地一声又被推开。众人回头,只见罗雨和检疫营主管刘嘉臣走了进来。跟在二人身后的是一位壮硕的中年妇人,正“吭哧吭哧”地抱着一个木壳假人。那假人两xxx腿之xxx间,一根粗壮的橡胶制“那物”赫然挺立,一看便知是旧时空的产物。
              刘三心下大惊,刚要用衣袖去挡两位爱妾的眼,却见两人见怪不怪,都对着门口福了一福,口称:“罗老师安好,刘老师安好。”
              刘三一愣,这才想起两人资料中,“床笫”一项技能评分都是“S”。他心中有些惶恐,目光在假人粗xxx挺的“那物”与两位爱妾之间来回逡巡,不禁有些自惭形秽。
              “呦~~罗老师~~,我们刚还在夸你呢,说你的主体思想教育课教得好。”董薇薇说着,声调有些阴阳怪气。
              “哦哦,那就好,那就好……”罗雨一边打着哈哈,一边朝众人走来。他与董薇薇虽同事多年,但关系一直都微妙地有些“不对付”,这让罗雨颇感委屈,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哪得罪过这位姐姐了。
              此刻,他也不敢接董薇薇的茬,生怕后面有坑等着自己,只走到刘三身边打了声招呼,眼睛往他新选的两位爱妃身上一瞥,“哟,你把小…蹇买下来了呀!?”罗雨一开口,问的居然不是明显更出挑的宛娘,这让刘三略感意外。
              “嘿嘿,是啊,改了名字了,叫刘诗诗。”
              “好名字啊,‘穆穆清风,琴瑟在御,诗酒年华’……”罗雨对着刘诗诗语重心长,“刘首长这是盼着往后岁月静好,与佳人吟风弄月、诗酒相伴呐。”
              刘三哪懂这个,只跟着嘿嘿傻笑,倒是刘诗诗落落大方,接话道:“是,奴婢也极喜欢这名字,”而后眼波流转又望着刘三,“这名字比奴婢原名不知强了多少倍,首长给取得这样好的名字,是奴婢的福气。”
              董薇薇听着几人商业互捧,只觉得无聊又恶心,她百无聊赖地,却见刘嘉臣仍呆立在原处,眼睛死死盯着陈宛娘,目光中满是怅然和哀伤。
              “呵,”董薇薇心中翻了个大白眼,“男人!”
              这边厢,罗雨一把搂住刘三的脖子,将他拖行了好几步才小声开口道:“蹇…诗诗你买得好呀,有上进心!她是第一个主动要求插班到S级,来上我‘技巧’课的……”
              刘三想起刚才粗挺的“那物”,心中不禁五味杂陈,瞬间天人交战之后,终究是期待占了上风,忙问道:“学得咋样?”罗雨邪魅一笑:“总之是很有天分,你回去就知道。哦对了,你啥时候回广州?”
              刘三叹了口气答道:“临高是非之地,我呆不久的,今天下午就走。”
              罗雨听了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也好。”
              ……
              与此同时,数公里外。
              一处精密化学实验室内,葛欣馨正心不在焉地坐在显微镜前。突然,大门的把手响起了转动的声音,她忙转身去看,却是张枭风尘仆仆地进了门。葛欣馨有些讶异,时间太快了,这不正常,她脑中迅速排列了几种可能,面上却不动声色,只取笑道:“你今天还过来做什么?”
              张枭也不答话,他走到葛欣馨身旁,打开抽屉取出一双硫化油毡手套——在没有橡胶的情况下,这是现阶段最理想的替代品。他的脸没有看向葛欣馨,一边佩戴着一边开了口:“我就去学院说了下,放弃了选取资格。”
              葛欣馨对着显微镜的脸抬了起来,她直视前方,露出了一个“我就知道”的无奈表情,随后转向张枭,“你希望我感动吗?”
              张枭戴好了手套,从架子上端下了一大盒试剂,小心翼翼地放在实验桌上,拍了拍手,眼仍盯着桌面:“我只是不想再从头开始,去熟悉一个人。”
              葛欣馨盯着他良久,才把脸转了回来,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
              隔壁实验室内,钟利时将贴墙的听筒轻放在了桌上,而后摘下了听诊器,略感惆怅——今天又没磕到……
              真他妈磨叽!!
              ……
              临高女仆学院。
              待两位爱妾回宿舍换过了衣服,打包好了个人私物,刘三出得门来,却见贝凯在女仆学院门口的空地上左腿前弓,双手放在腰间,口中说道:“龟-波-神……”,随着一声“功”字,贝凯将双掌上下交错推出。一套打完,他颇为满意地收了手,对着女仆兴奋地跳跃着:“来吧,展示你的力量吧!”刚买的S级女仆于是笨手笨脚地有样学样起来。
              “老贝!你这干啥呢?”
              贝凯转过头,见是刘三出来,他笑了笑,指着自家的女仆说:“她叫贝吉塔。”
              刘三听罢一脸黑线,恰在此时,不远处响起了“噔噔瞪”的马蹄声,这是先前派去的归化民已领了马车前来。刘三于是辞别了贝凯,领着两位爱妾上了车。
              马车一路疾行,陈宛娘始终便垂目端坐,刘诗诗则不住透过窗户向外张望,每看到新奇之处便指指点点问个不停。刘三知道她有心四处逛逛,但乌云花就在东门市工作,借他100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更何况还带着女仆。刘三心中愧疚,有意回广州补偿一二,想到此处,一个闪念突然窜入脑海,他猛地一拍大腿——自己居然没给两位爱妾准备见面礼!
              “首长......”两位女仆见他举止异常,都面露讶异之色。刘三连忙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他不敢再看两人的眼神,只得将目光投向窗外,脸上火辣辣地越来越烧——穿越多年,他对大明的风俗也了解颇深,这种情况下,按规矩是该给新人备礼的,或是首饰,或是衣料,以示重视和体面。有身份的人家更是会把全身上下都备齐方才罢休,自己贵为元老,竟然啥都没有,如此抠搜……想到此处,他更觉羞愧,偷偷朝两人瞄了一眼,见她们神色如常,这才心下稍安。可转念一想——面上不显,嘴上不说,还不知道心里是咋编排的呢!这人可丢不起!
              他摸了摸怀中的口袋,开始盘算起来——剩余的工资加上之前董亦直他们送的,一共还有120元不到,这钱买几件好衣裳不成问题,但若要添置两套金饰怕是便捉襟见肘了,离发工资还有12天,回去还得请客,新人的洗漱、床上用品……事情桩桩件件砸进了刘三的脑中,不由得让他心烦意乱。
              “以后,便不施药了吧……”他心中一叹——自己不过是这苦难时代的一叶扁舟而已,就算倾家荡产,又能渡得了几人?正胡思乱想间,马车已在元老招待所门口停稳,刘三甩了甩脑袋——船上还有数日行程,到时候无事时再慢慢盘算吧……
              在招待所内,三人草草吃过午饭,刘三提了行李,便带着爱妾们一同登了船。临高昨日刚开完“年中工作总结暨下半年工作部署会”,与会的元老们早早便把两间上房订了,刘三前日买票时只购得三个小单间。到得船上,刘三领着两位爱妾见过了一同回程的刘翔、林佰光和张允幂。两位市长大人自恃身份,兼有张允幂在场,自然没说那些粗胚的虎狼之词,只一味对刘三的眼光大加赞赏。一阵寒暄互吹后,刘三便领着两人回到各自舱室。
              下午2点半,随着一声汽笛拉响,船头将海水劈开,缓缓驶离。刘三独自一人来船尾甲板的贵宾区,卸下了身上的所有力道,瘫坐在宽大的藤椅里。湛蓝的天幕低垂,几缕薄云懒散地挂在天际,临高熟悉的轮廓渐渐消失……刘三闭上眼,微微仰起头,感受着海风拂过面颊,这一刻,天地浩渺,前尘旧事仿佛皆被留在了那片消失的海岸线上,此刻他心中只剩下一片静谧。
              成群的海鸥追逐着航船,在船舷两侧盘旋、尖鸣,翅膀掠过浪尖又倏地腾空,融入了无际的天穹。清厉的鸣叫声让刘三睁开了眼,他转过头望向西侧甲板,不少旅客正凭栏嬉笑,将手中的吃食抛向空中,引得群鸥竞相争食。如今,在元老院治下仓廪渐实,百姓倒也舍得用这般的“闲食”换取片刻的欢娱。
              夕阳西坠,橙红色的光芒铺洒在游客欢笑的脸上,也为海鸥的羽翼镀上一层流金。一只海鸥突然自人群中掠食而起,衔住半块面饼,双翅一振,平舒开羽翼,追着霞光化入浩浩红天。
              刘三追着海鸥消失的方向,望向那片燃烧的夕阳,心中只剩一片释然。他低声喃喃,仿佛是对自己,也是对这片天地宣告:
              “你好,新生活。”


              IP属地:江西53楼2025-10-13 0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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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高启明·面首 17
                “刘哥,嘟囔什么呢?”东侧的栅栏门“康啷”地一声被推开,刘三转过头,只见张允幂正款款走来。
                “小张啊,快过来坐。”刘三对她招了招手。张允幂一脸坏笑地小跑到刘三身边,低头压着声音,像是在商量什么阴谋:“刘哥,我那间是大床房,你要不要换?”
                “哎呀你…”刘三被逗乐了,“小小年纪的,学会拿大人寻开心了…”
                “我也不小了,”张允幂拖过凳子,在刘三对面坐定,“这次参加‘年中会’,还投了票的。”
                “哦哟,我们小张长大了啊,”刘三假装许久未见一般,上下打量了一番张允幂,“第一次参会,什么感受啊?”
                这话一出,张允幂的笑容突然收敛住,她转过头,将肘立在桌上,手托香腮望向漫天的红霞,良久,才喃喃道:“刘哥,你说,我们真的代表文明前进的方向吗?”
                刘三有些讶异,随即心下了然,元老们开会时大多口无遮拦,那些毫不遮掩的“务实”必定给张允幂带来了巨大冲击。第一次亲身触碰权力核心运作时的割裂感,对这个小女孩来说肯定难以消化。
                想到这里,刘三把身子从椅背里抽出,与张允幂靠近了些,轻声笑道:“我们都不好也不坏,在旧时空都做着普普通通的工作,过着庸庸碌碌的日子,怎么换了个地方,就能代表文明前进的方向呢?”
                张允幂转过头来瞪大了眼睛,正要说什么,却听见市长洪亮的声音从斜前方传来:
                “说得好哇!”
                栅栏门再次被推开,刘翔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小张啊,开会开抑郁啦?”刘翔拖过凳子,也在桌旁坐了下来,三人形成了一个“品”字。“说说,谁让我们的‘长公主’这么不开心了?下次来临高我揍他!”说着,他挥舞了一下拳头。
                “无聊的笑话…”张允幂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开口道:“谈不上不开心,就是罗雨叔叔的发言,我…冲击蛮大的。”
                “哦?”刘翔的表情不置可否:“说说看你的感受。”
                “我并非……天真到不理解权力需要代价,只是罗叔叔他把镣铐造得金光闪闪,让人自己主动套上,还要感恩戴德。”张允幂皱着眉头,不停地摇着头:“这也就罢了,一切竟然可以如此毫无愧色地被放在台面上公开讨论、总结,好多男元老还欢呼雀跃…元老院的道德底线…”张允幂话没说完便顿住了,脑袋摇得更加剧烈,好一会才继续道:“我们真的…代表文明前进的方向吗?”
                刘翔听罢愣了两秒,突然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我的长公主啊,你的政治课要重修咯!”刘翔说着,两手一摊:“你说的这些是人性和道德,这和文明八竿子打不着哇!”
                刘三在旁边默默点头,领导就是水平高,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小张啊,你得明白,人性这种东西,是不会变的。从2000年前的罗马皇宫妓院,到我们穿越前的天主教神父性侵儿童案……人性中的那点脏事儿,几千年来就没断过,换了个时空,换了个名目,照样会发生。”
                “而文明是什么?是建立一套规则”,刘翔有些激动了,他站起了身,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哪怕这规则本身也得沾点脏,但它能让人性的恶被约束、被疏导,不至于彻底崩坏,同时能让大多数人活下去,活得更好一点。至于道德底线?底线从来都是用来灵活掌握的,在这个过程中,有些代价,哪怕是……”
                刘三听这话越来越不着边际,心知刘翔甲亢的毛病又上来了,连忙打断道:“啊,我感觉自己在上文总的思想政治教育课。”
                “诶,僭越了,僭越了……”刘翔嘴上虽这么说,脸上却颇为受用地乐开了花,他也意识到自己又犯病了,把话题拉了回来:“小张啊,人性有丑恶的一面,也有光辉的一面,你也不要对元老院太过悲观,就比如我这位本家。”
                刘翔说着,转过身来,用力一掌拍在了刘三肩头:“别看他今天一口气划拉俩,但我敢肯定,以后的日子我本家一定会待她俩特别好!医者仁心啊,我本家可是个大好人呐!”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力揉捏着刘三的肩膀,刘三疼得龇牙咧嘴,忙不迭挣扎着将刘翔的手拍掉,心想:“死甲亢佬总这么亢奋,下次在你方子里加朱砂看你消停不消停……”
                说话间,林佰光也走了进来,几人又聊了会儿,便相约同去了餐厅的贵宾包厢。刘三点了两份最高档的盒饭让服务生送去了爱妾们的房间,自己则与两位市长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刘翔也一脸坏笑地问:“本家,要不要跟我换个房间?我那可是大床房哦!”刘三心道真要把你换去小单间还不给我穿小鞋,忙笑道:“刘市长别开我玩笑了,日子长得很,我可没有那么猴急……”
                酒足饭饱之后已是晚上8点多,刘三在房间里坐卧不安,宛娘与诗诗的倩影在他脑海中反复萦绕,尤其是宛娘跳舞时,那光滑的小腿和雪白的脚背……他站起了身,猴急地绕着小床来回踱步,突然灵光一现——“玩点不闹出响动的不就行了!”
                想到此处,刘三豁然开朗,终于下定决心走出了舱室,眼见走廊无人,他分别敲开了两位爱妾的房门,将她们领进了自己的房间,反手将门轻轻带上。
                单间内狭窄,两人只能在床边紧挨站着,刘三看着两人亭亭玉立的样子,“咕咚”一下吞了口唾沫,想着接下来就能一品芳泽,刘三的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他深吸了一口气:“那个…宛娘…”
                “首…首长,奴婢在。”宛娘答道,声音显得十分为难。自己现在屈身为奴,主子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这档子事情她早有心理准备,只是船上房间狭窄,四周又都住满了人……她低着头,心底里一百个不情愿。却听刘三又道:“你先去洗个脚。”
                舱室的厕所狭窄,只容得一人进出。听到只是洗脚,宛娘心中颇感疑惑,生理健康课上说过,首长们都爱干净,那事儿定是要洗过澡才办的。她不明白主子要做什么,但也如实相告:“首长,奴婢刚洗过澡了,是否…”
                “哦哦,那便不用了。”刘三兴奋得一脸通红,忙打发了刘诗诗,“那诗诗你去洗吧,就…洗个脚。”
                刘诗诗不明就里,转身进了厕所。刘三迫不及待地上前,拉着宛娘的手坐在了小床上,床架老旧,两人齐坐一侧发出了好大的“吱呀”声,宛娘一惊,心想一会首长若是定要办事必抵死不从——哪怕自己一声不吭,光这床的响动便能震天动地!到时候自己还如何见人!
                刘三听这响动也是一惊,生怕这床承担不起两人的重量塌了,他站起身张望了一番,从书桌处拖来一张凳子放在床边自己坐了上去,而后捧起了宛娘的一只小腿,将布拖鞋摘了,丢在地板上。
                刘三将那只小腿轻轻抬起,捧至胸前,灼热的呼吸喷在宛娘脚背上,直令她羞得颊上飞红,下意识想将脚收回,却被刘三牢牢攥住。在舱室昏黄的灯光下,这只玉足纤秾合度,白皙的肌肤下透出淡青色的脉络,脚趾骨节纤秀,依次微蜷,透着羞怯的粉色,足弓宛如新月,从脚跟流畅地延伸至趾根。
                刘三心中狂喜,他是个资深的足控,对此道颇有见解:脚型需得玲珑,骨肉匀停,足弓的弧度更要恰到好处。而宛娘这只脚,无疑是梦中极品。乌云花的情况特殊,而宣春干过农活,脚板宽厚粗糙,这么多年他一直压抑着这份癖好。如今面前这纤巧玲珑、宛若艺术品的玉足,他再按捺不住,猛地低下头,一口便嘬了上去,含住了三颗小巧的脚趾。
                “呀!首长!使不得!”宛娘大吃一惊,触电般猛地将脚抽回。她这一挣扎力道不小,身下老旧的小床立刻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一声。此时,刘诗诗已洗好脚出来,见此情景惊得她“啊”一声低呼,连忙捂住脸,却又忍不住松开手指从指缝中窥看,心跳如鼓。
                刘三哪里肯放,忙拉住宛娘的小腿,连声安抚:“宛娘,莫怕莫怕,别闹出响动,一点都不疼的……” 宛娘又羞又急,更怕这破床再响惊动四邻,只得咬着唇,慢慢放松了力道。
                刘三心中一喜,轻轻将那小脚再次拉回,先是贴近鼻子,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那独属于少女的纯净气息。继而,他伸出舌头,轻轻舔舐着宛娘那光滑的脚背。
                湿热的触感传来,宛娘浑身一颤,又羞又痒,却只能蹙眉咬唇默默忍耐。
                正当刘三陶醉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老刘!”,紧接着“砰”的响起了拍门声!
                刘三吓得魂飞魄散,转过头来更是当场石化——林佰光这一巴掌,竟把门给拍开了!
                “啊——!”宛娘惊叫一声,猛地拉过被子将自己整个盖住,连头带脚缩了进去。
                林佰光一愣,将这满室香艳看饱后,嘴角一翘,转身就走。刘三这才反应过来,定是刚才反手关门,没把门关死!!他起身追上,在走廊上拉住了林佰光。
                林佰光停下脚步,斜睨了他一眼,将一份文件直接拍在刘三胸前,压低声音笑道:
                “不是不猴急吗?”
                刘三臊得满脸通红,林佰光也颇觉尴尬,只摆了摆手,转身大步离开。刘三愣了愣神,低头一看那文件——《1634年澳宋年中工作总结暨下半年工作部署会议精神摘要》,他心中顿时暗骂一声,垂头丧气地回到房间。只见宛娘仍将自己闷在被中,内里传来轻轻的抽泣声。
                刘三将文件摔在桌上,笨拙地安慰了半天。好一会儿,宛娘突然猛地掀开被子,看也不看刘三便下了床。她鞋也不穿地推开门冲到走廊,掏出钥匙“咔哒”一声转开门锁,冲回了自己的房间。刘三跟在后面,心中又羞又悔,突然感觉有人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他一低头,却是刘诗诗正目光灼灼地盯着他,轻声道:“首长,奴婢的脚…也好看的。”
                说罢,她身子向右微倾,左脚支撑,右脚轻轻一蹬,便从拖鞋中亮出一只纤秀光洁的玉足来,然后右膝微屈,用玲珑的大脚趾轻轻点在拖鞋面上,足弓绷出一道弯弯的曲线,五根脚趾花瓣般微微蜷拢,在灯光下泛着细腻莹白的光泽,显得格外我见犹怜。
                刘三看得喉头一紧,不自觉地又吞了口唾沫。这只脚确实也极美,且更显娇小精致,带着一种未脱稚气的诱惑。但刚刚经历了一场风波,他实在不敢再有任何造次,只得强压下心头的悸动,哑声道:“好…好看…下次,下次再…再好好看。”刘诗诗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旋即抬头看着刘三,目光含春:“首长,那便是说定了哟!”说罢,她转身掏出钥匙,打开了自间房门,临要进门时又回头对刘三一笑,百媚顿生。


                IP属地:江西55楼2025-10-14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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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1 20:36: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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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江西56楼2025-10-14 01: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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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高启明》同人《面首·十七》
                    第二天一早,刘三特意去餐厅打包了早饭,亲自提到宛娘的舱室门口。他叩门轻唤了好一阵,里头却毫无回应,刘三心中不由一沉:
                    “不会真想不开了吧……”
                    他刚打算喊人来撞门,却听见里面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刘三这才松了口气。那脚步声移至门边便停住了,随即响起“啪嗒”一声轻响。刘三心头一紧:
                    “是安全链!”
                    他顿时五味杂陈。这时门终于开了,却只露出一拳宽的缝隙。门内的宛娘不知从哪里找来了一顶女士草帽,帽檐下垂着一抹轻纱遮住了面容,始终低着头,一副无颜见人的模样。朦胧纱影间,反倒为她添上几分神秘与柔美。
                    刘三愣神了两秒,心下觉得有些滑稽,却也不敢笑出声,只将手中的牛皮纸袋递了进去,又好言劝了几句。他有心让宛娘解了链子,让自己进去,宛娘哪里肯让,只是一味低着头,一言不发。
                    恰在此时,一旁的舱室响起了“吱呀”一声,刘三心知那是诗诗的房间门开了,也不以为意,眼见宛娘软的不吃,他有心提高音量,彰显元老威仪,可话到嘴边又软了下来——终归是自己理亏。他只得叹了口气,嘱咐宛娘好好吃饭,若想通了便来甲板走走。宛娘依旧不言语,只在门内微微一福,便轻轻合上了门。
                    望着紧闭的舱门,刘三满心怅惘。一转身,却见刘诗诗正探出半个身子,看得津津有味。见他回头,她立即笑吟吟地敛衽一礼:“首长早安。”
                    “诗诗啊,来,吃点东西。”刘三边说边走过去,将另一个纸袋递上。手背蓦地一暖,竟是被诗诗伸手握住了。她眼波流转,媚意如丝,轻声问:“首长可用过了?”
                    刘三心跳骤然加快,忙答:“还…还没有。”
                    “那正好,奴婢人小,吃不了这许多。”
                    不等刘三反应,一股轻柔的力道从腕间传来,他好似失了魂魄一般,任由她牵引着跌入房中,坐在床沿。刘诗诗在门口笑盈盈地望着他,后退着用背脊将房门关死,然后走到了刘三面前,转过身,款款地坐在了他两腿之间。刘三呼吸急促,低头看去,只见诗诗正将那牛皮袋放在了膝上,从中翻出一枚鸡蛋,仔细剥开壳,略转过身,将那鸡蛋送到了刘三嘴边。
                    刘三何曾受过这般待遇,忙伸长了脑袋,笨拙地咬了一口。还未来得及咀嚼,却见刘诗诗抬着头,目光清澈却又紧紧勾人地盯着自己,缓缓将那缺了一角的鸡蛋放到她嘴边,朱唇微启,也轻咬了一下。
                    ……
                    “小蹇,你要记着,个子矮不是缺点,有很多男人就好这一口。你以后若是被元老选中了,看他的时候记得脸上带笑,抬头的时候别抬太高,诶,对,就这样…眼里向上挑,要有爱意和仰慕,嗯,好!就这个角度,他绝对受不了……”
                    在女仆学院内,刘诗诗一直是最勤奋的学生。她牢记着罗雨教授的每一个技巧,课后还反复加练。她常独自对着镜子,一遍遍调整眼神的角度,练习如何让目光既含情脉脉又不失清纯,软糯地反复轻唤“首长”。熄灯后,她甚至悄悄从枕下摸出一根磨得光滑的木棍,借着窗外微光,一遍遍练习舔舐的姿态与节奏。
                    这副吃相惹得同窗们鄙夷不屑,私下给她取了个“小贱贱”的诨名。她全然不放在心上——“横竖都是等着被挑的货,装什么清高?”平日在院里她极少与人交谈,旁人都只当她木讷口拙,直到有一回,同寝的杨景娘被她那一声声黏腻的“首长”叫烦了,脱口骂到:“下课了还发什么骚!真以为首长能看上你这矮矬身子?”
                    却不料刘诗诗一听顿时翻身坐起,声音尖利:“我矮矬?那也比你杨景娘这一身僵肉强!一天天躺在那儿跟条死鱼似的,首长摸一把都嫌硌手!”
                    她顿了顿,声音拔得更高:“进了这学院,还装哪门子清高玉女?这一边想要元老院的锦衣玉食,一边又立那贞节牌坊,又当又立,恶心的是谁?”
                    这话虽没带个脏字儿,却比骂娘还刺人。杨景娘哪忍得了这个,直直从床上跳起就要朝刘诗诗扑来,同屋的赶紧来拉,杨景娘犹自气不过,只一句句“浪蹄子、***”地骂个不休。
                    却听刘诗诗气定神闲:“我练我的本事,挣我的前程,碍着你哪块肉疼了?你现在裤带子捂得严实,等首长真掀了你被子,你是要哭着喊‘男女授受不亲’,还是跪着求‘首长怜惜’……”
                    ……
                    一阵鸡飞狗跳直闹到老师进来才平息,两人各挨了十鞭。经此一战,再没人敢当面招惹刘诗诗,她也乐得清静,每日兀自“首长”“首长”叫个不休。
                    舱室内。
                    刘三哪受过这等勾人魂魄的撩拨,嘴里的鸡蛋也忘了嚼,只觉一股燥热自胸腹窜涌而下,胯下顿时硬如铁棍,直顶在诗诗臀腿之间。
                    “哎呀~首长~”感受着身后传来的坚挺,诗诗故作娇羞地低下了头,屁股象征性地挪了挪,位置却没真挪开,却把刘三的那话儿蹭得血脉贲张,燥热难耐。他再也受不了了,伸手一把搂住刘诗诗,带着她便往床上倒去。刘诗诗一声惊呼,手中那半枚鸡蛋连同纸袋一齐飞了起来,两人同时倒在床上,床架发出好大一声轰响。
                    刘诗诗心中刚生出一丝窃喜,却见刘三一脸骇然,显是被刚才的响动吓得不轻。她刚想轻声安慰,却听墙那边传来宛娘闷闷的询问:“诗诗妹妹,没事吧?可是摔着了?”
                    刘三听了,如同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腾地一下站起,一脸惊惧之色。刘诗诗见此情形,心知好事难成,心中咬牙切齿,暗骂宛娘坏她好事,面上却不显,只从床上爬起来,对着墙壁那边大声道:“无事的宛姐姐,妹妹闲极无聊,在床上蹦跳着戏耍呢。”隔墙那边传来一声淡淡的回应:“妹妹无事便好。”
                    诗诗转向刘三,脸上依旧挂着甜笑,心中却恼恨至极。她本是故意撩拨刘三,想抢先成了好事,让宛娘听见这边动静,好叫她明白首长恩宠在谁。至于被其他乘客听见,她才不在乎,自己是首长的女人,谁人不得高看一眼,又有什么好羞臊的?但这番心思,眼下显然是落了空。
                    这边厢,刘三惊魂未定,只小声对刘诗诗说:“我…我先出去透个气,你…你自己吃吧……”说罢几乎是落荒而逃,快步迈出房间。
                    走廊上,刘三背靠着冰冷的舱壁,长长吁出一口气,心跳依旧急促。刚才那番动静,简直跟旧时空躲着看小电影,差点被乌云花发现时一模一样,那种心惊肉跳的羞耻感和恐惧感瞬间回归,将他刚刚燃起的欲火彻底扑灭。
                    他甩了甩头,努力驱散脑中乌云花的影子,故作镇定地朝甲板走去,心里盘算着上岸后如何重整旗鼓,好好享受这齐人之福。
                    ……
                    往后两日,刘三大多时间都在甲板上度过,刻意与两位女仆保持着距离,三人倒也相安无事。到了6号晚上9点,轮船缓缓靠抵广州码头。宛娘不顾刘三再三劝说,一直等到林佰光一行离船许久,才怯生生地卸下安全链,低着头、踮着脚,紧跟在刘三身后,走在早已空无一人的甲板上——元老身份尊贵,下船时普通乘客一律禁行,甚至连舱门都不准打开,以免“冲撞首长”。每到这种时候,船上的水手与安保都如临大敌,一有僭越便会厉声呵斥。
                    刘三踏过跳板,抬头一看,刘翔正站在人群前方讲话,再仔细一瞧,好家伙!——不仅那天送行的几位元老都在,艾志新、午木、郑尚洁、慕敏等人也悉数到场,看架势广州的元老几乎全员出动。众元老身后,一列列黑色马车静默排开,马匹不时踏动蹄子,发出噔噔的轻响,肃穆的阵仗宛如一支即将出征的骑兵队。
                    人群中还有个胖胖的男人身影,天色已暗、灯光昏黄,刘三一时没认出是谁,又多走几步才猛然惊醒——居然是赵曼熊!
                    “他怎么也来了?难道广州出了什么大事?”刘三心头一紧。政治保卫局二、三把手同时现身,绝不可能是闲来无事。他不由得放慢脚步,悄悄观察两人神情,却见他们面色如常,正专注听着刘翔传达中央精神。
                    这时,几个粗胚注意到了最后下船的刘三一行,目光齐刷刷射向他身后的两位女仆。陈宛娘因日前之事羞于见人,尤其是怕再撞见林佰光,只怯怯缩在刘三身后;娇小的刘诗诗倒是神色坦然,见众人望来,便大大方方上前一步,款款一福。
                    那厢刘翔正说着结束语:“哎呀,我说以后别这么兴师动众啦!广州城里万一有点什么事,归化民都不知道该找谁。行了,天也晚了,都早点回吧。”说罢他挥了挥手,率先登上最前头那辆马车。
                    众粗胚如蒙大赦,纷纷朝刘三围拢过来。寒暄间一个个都心不在焉,眼神却如饿狼般不住往两位女仆身上瞟。见那矮个子女仆容貌虽美,身量却太过短小,粗胚们不由纷纷暗自鄙夷刘三的品位;另一个身形窈窕的却以薄纱遮面,灯光昏暗看不真切,叫人心痒难耐。
                    众人都在猜哪个才是郭逸走后,广州独一份的S级,有心叫刘三让高个女子摘下面纱,却又谁都不好意思开口,只得在底下你捅我我捅你,指望有人当这个出头鸟。可惜直到寒暄的话都说尽了,也无人敢张这个口。刘三浑然不觉,只连连道谢,说过几日要做东邀请大家一聚。众人见今日无望,便只得一哄而散。
                    望着众人回城的马车渐行渐远,刘三长舒一口气,心中却另有打算。他转身对两位佳人温言道:“今天有些仓促,委屈你们了。明天我带你们去大世界好好逛一逛,喜欢什么衣裳首饰,尽管挑。”他试图弥补自己两手空空的失礼,语气颇为硬气。
                    陈宛娘仍低垂着头,只微微颔首。刘诗诗却眼睛一亮,笑吟吟地应道:“首长待我们真好。”
                    最后一辆马车静候在一旁,车夫是个老成的归化民,见刘三走来,连忙放下脚凳。刘三先扶了宛娘上车,诗诗则轻巧地自己跃了上去。马车在昏暗的路面上行驶,轮声辘辘。广州城外的灯火稀疏,沿途只能听见马蹄踏在石板上的清脆声响。约莫两刻钟后,马车驶入了大世界元老别墅区。
                    别墅区占地广阔,绿树成荫,一栋栋小楼错落有致地散布其间,每栋都配有独立院落。刘三选的别墅位于区域深处,环境幽静。进得门来,刘三点亮厅内的煤气灯,柔和的光线洒满客厅。他心情舒畅了许多,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不再需要顾忌他人。
                    “这栋房子上下三层,有四个卫生间,”刘三向两人介绍道,“二楼是主卧和两间次卧,三楼还有一间客房和一间书房。每个房间都通了自来水管,热水随时可用。”
                    他顿了顿,目光在两位佳人身上流转,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你们先去收拾一下,然后快去洗澡。洗好了便来主卧……休息。”
                    待二位佳人应了,刘三自己直奔二楼主卧卫生间而去。他心下猴急,打开热水龙头,草草地在全身抹了一遍肥皂,用水冲了便是,前后不到3分钟就完成了沐浴。他从架子上扯下一条毛巾,胡乱擦干身子,走出卫生间时,身上只穿了一条内裤。犹豫片刻又觉这最后一件衣物也显得多余,便索性全脱了,赤条条地躺在了主卧的大床上。
                    床垫柔软舒适,刘三却如卧针毡。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他仰面躺着,耳朵却竖得老高,隔壁的水声隐约传来,刘三想象着水流滑过她们肌肤的画面,不由得口干舌燥。
                    “怎么这么慢……”他喃喃自语,翻了个身。
                    ……
                    又过了许久,他终于听到了轻柔的脚步声,一步一步,越来越近,刘三的心跳也随之加速,几乎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主卧的门被轻轻推开,两位爱妾终于走了进来。昏暗的灯光下,她们都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肚兜,光着腿,白皙的肌肤在暖黄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陈宛娘见到刘三全身赤条条地躺在床上,顿时颊上飞红。刘诗笑吟吟地福了一福:“首长,我们来了。”陈宛娘这才反应过来,也跟着微微一福,动作却有些僵硬。
                    刘三激动得有些打颤,他按捺不住,从床上一跃而起,走上前去。他先伸手环住宛娘,指尖轻触到她背后肚兜的系带,轻轻一拉,结儿应声而解,丝绸肚兜无声地滑落在地。
                    宛娘的身体顿时毫无遮掩地展现在他面前:肌肤如雪,身段窈窕,双峰饱满挺立,腰肢纤细,双腿修长。她羞得无处躲藏,只能用双臂勉强遮在胸前,眼中水光潋滟,更添几分娇媚。
                    刘三咽了口口水,强自镇定地转向诗诗。她倒是落落大方,主动转过身让刘三解开背后的系带。诗诗的身形更为娇小,却比例完美,唯独胸前虽不能说空无一物,但也比荷包蛋强不到哪去。
                    刘三牵着两人的手,将她们分别带到床的两边,自己则爬到中间,一手一个,将两人都揽在怀里。温香软玉在怀,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兴奋。
                    “今晚,我们好好休息。”他在两人耳边轻声说道。


                    IP属地:江西57楼2025-10-14 0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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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高启明》同人《面首·十八》
                      昏暗的灯光在佳人的脊背上如水般流淌,空气里弥漫着少女的体香,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微甜。
                      刘三伸出双手,从两位佳人的后颈绕过,前臂自然垂落,掌心轻拢着两处截然不同的柔软丰盈,他闭上了双眼,长长舒了口气,“这TM才叫穿越!这TM才叫元老!自己这么多年都在干什么!”
                      心潮澎湃间,刘三转过头来,只见宛娘已被他抚得双颊潮红、眼波迷离,娇嫩的嘴唇微微张开,正发出轻不可闻的娇喘。
                      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赤身露体地在自己怀中发情,面对如此绝景,刘三一时竟生起了近乎圣洁的感动。他抽回左手将宛娘紧紧拥在怀中,感受着佳人肌肤细腻的触感和胸膛传来那欲拒还迎的回弹。右手稍一用力让宛娘贴合得更紧,左手则从从宛娘的肩头一路滑至臀峰,品味那如丝绸般光滑的肌肤,以及饱满臀部带来的充实手感。
                      掌心拂过肌肤的细微声响与宛娘的喘息交织着,刘三低下了头,温柔地啃咬起美人的玉颈,宛娘的身子猛地颤抖了一下,娇喘变得急促了些。如兰似麝的香味从宛娘的青丝间弥漫开,刘三深吸了口气,享受着醉人心脾的香甜,伸出舌尖一路向上轻舔至宛娘的耳根。
                      “呜嗯……”
                      宛娘的喉头终于漏出情不自禁的呻吟,小手无力地轻推刘三胸膛,反而更激起他的兴奋。他双手托住宛娘的面颊,一下下轻轻地在吻在了她的朱唇上,随后巧劲一顶,两条舌头终于缠绵交缠。
                      少女口腔内独特的香气充斥脑海,巨大的幸福感悸动着原始的本能,他深深吸了一口,将少女的香舌带入自己嘴里,用力地吮吸着。
                      此时臀部突然传来一整难以名状的酥痒,那是诗诗正跪坐床榻,俯身用灵巧的唇舌在他腰臀游走。刘三这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位佳人,当即向左翻身将诗诗揽入怀中。诗诗双手环住他后脑,香舌激烈地探入他口中旋转翻搅,舌尖机敏地探寻到了一丝蜜桃般的香甜,她知道那是陈宛娘口水的味道。
                      良久唇分,两人间拉出暧昧的银丝。刘三再次躺平,双手穿过两人的云鬓,轻推她们向自己靠拢。佳人们都受过专业的训练,立即心领神会,一左一右轻舐着刘三的耳廓与脖颈。虽看不见彼此却默契天成:宛娘的香舌忽从耳廓滑至喉结,几乎同时诗诗便向上移向耳垂,舌尖拖曳出留下了两道湿黏的痕迹。
                      两具曼妙身躯贴得更近,柔软弹性的触感从刘三的肋部传来,两条肤质细腻的大腿也悄然爬到了刘三身上,正有节奏地缓慢移动,上下摩挲,在安静的房间中发出暧昧的“沙沙”轻响。一凉一温的两只纤手也抚上胸膛……此刻,刘三全身都被光滑绵密的温柔包裹,那双美腿更不时狎昵轻触他傲然挺立的巨物,逼得他呼吸急促几近窒息,赶忙按住两人香肩轻轻下压。
                      美人们于是跪坐两侧,鼻尖与樱唇从刘三的胸腹一路轻点着缓慢下移,终于,下体传来了触电般的快感。刘三猛地将身子绷直,畅快地吐出了一口浊气。他不愿错过如此人间绝景,手向后伸去将枕头立了起来,身子也向后收了收靠在枕上。
                      两位美人如觅食小兽般追逐那昂然巨物向上移动,似是迫不及待一般,宛娘张口包住了刘三巨物下方的浑圆硕大,香舌不停打转。刘三顿觉酥爽难耐,从上方望下去,只看见宛娘高挺的山根和饱满的额头在自己的巨物掩映下时隐时现,长长的睫毛随着动作微微颤抖;
                      诗诗察觉到了刘三的目光,仰起头对他嫣然一笑,随即双唇含住了那物的侧缘缓缓上滑到了顶端,随后紧紧抿住嘴唇,双手握住了那巨物,脖梗发力下压,让刘三灼热的顶端一点点将自己的樱唇撑开。极致紧致的包裹感让刘三不由“哦哦”惊呼,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
                      宛娘将刘三那浑圆之物吐出,舌尖又向下一路舔舐刘三的会阴,周而复始。诗诗紧紧含住那巨物,缓慢俯首,很快口腔盈满,她轻启会厌让阳物滑入咽喉,含吮良久才缓缓退出,粘腻银丝布满茎身。不待刘三喘息,她又紧抿朱唇再次深吞……
                      刘三是久旷之夫,哪经得起这般刺激,如此不到10个回合便濒临爆发。恰此时宛娘的动作忽停,手背轻触碰诗诗的胳膊,向腰下递了个眼神。两人师出同门默契十足,诗诗立刻会意,手脚并用爬向床头取来一个软枕。宛娘则温柔托起刘三的腰肢,将枕头垫在其下。
                      这个细微的调整让一切变得不同。诗诗再次俯身,朱唇轻启,将昂扬的炽热重新纳入口中。而宛娘则探身向下,灵巧的舌尖掠过会阴,最终停留在那隐秘的褶皱处,若即若离地一下下轻点转圈。
                      双重刺激让刘三浑身绷紧,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吟。诗诗的吞吐愈发缠绵,每一次深入都带来的温热包裹;宛娘在禁地的挑弄更是前所未有的强烈快感。
                      两种截然不同的欢愉交织攀升,刘三只觉得意识渐渐模糊,唯有感官的浪潮汹涌澎湃,将他推往那欲仙欲死的云端。他死死攥紧床单,身体绷如满弓,终于在6—7个回合之后发出一声巨吼。
                      浓白色的浊物喷薄而出,在空中散开,宛娘“呀”的惊叫一声,向后一躲,诗诗却立刻迎上含住,双手同时上下套弄。
                      刘三只觉体验到了人生从未有过的极致快感,意识完全放空,大脑一片空白,朦胧间只见刘诗诗支起身子,手托着下巴以免侧漏,含糊不清地轻唤了一声:“宛姐姐。”随后伸手越过刘三的身体,拉住了陈宛娘的胳膊,将人带到中间拥抱相接。
                      诗诗将身子挺得更高了些,双手环住宛娘的脖颈,舌尖微露将宛娘脸上沾到的浊物一一舔尽,随后朱唇先是在宛娘的嘴上轻点了几下,而后再伸出香舌撬开了宛娘的贝齿,激烈地深吻起来。浓白的精华在两人唇齿间辗转流淌,被她们交融共享、交替吞咽,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啧啧声,混合了三人气息的蜜液星星点点,从两人的嘴角滑落,在灯光下泛着晶莹。
                      如此淫靡的场景冲击着刘三的感官,他原本已经萎靡的那话儿竟如获神助般再次昂然挺立,血脉贲张间他嗷地一声挺起身子,欲直捣黄龙。然而起身后却见两具玉体横陈,一时竟不知该先采撷哪朵娇花。
                      此刻二人已结束深吻,宛娘正单手支榻斜坐着,指尖轻拭唇角残存的银丝;诗诗则侧卧在床上,见刘三目光灼灼,她将一条玉腿缓缓抬起,露出幽深沟壑,纤指顺着滑腻腿根抚至花丛,轻轻一分——那粉嫩贝肉间立即绽出一片诱人的红霞。
                      刘三大脑嗡的一声,眼中血丝密布,攥着滚烫巨物便顶了上去,却心急不得其门而入。诗诗轻笑一声,伸手引导着龙头抵住泉眼,只听“啵”的一声轻响,整根炽热瞬间被湿暖紧致完全包裹。刘三舒畅得浑身战栗,正待驰骋时,忽觉背后贴来温软身躯——宛娘已悄然攀至身后,双臂环住他胸膛,修长玉腿紧贴着他的臀腿,趁他又一次抽送时突然腰肢发力前顶!
                      "呃啊!"刘三被这记猛推送得深入花心,顿时福至心灵: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推屁股”!当即放松腰腿交由宛娘主导,左手固住诗诗纤腰,右手却捉住那只悬在半空的玉足含入口中贪婪吮吸,舌尖绕着趾缝细细舔舐。
                      几番云雨颠鸾倒凤间,刘三忽然听见一声压抑的抽泣。他低下头,却见诗诗正以手掩面,泪珠一颗颗从指缝滑落。他猛然清醒,再去看自己抽送的巨物,只见上面已染满缕缕鲜红,当即如遭雷击:“停...停下!”他大腿急挡宛娘动作,小心退出身子就要下床。
                      "首长…真的不疼…”诗诗却一把拉住他手腕,眼尾尚带着泪痕,“奴婢是欢喜的…”刘三顿时一愣,一番天人交战之后终究还是选择做了回人,他翻身下榻,匆匆打开行李箱取出医用铝盒,并将房中所有灯光旋至最亮。
                      刘三先往手上喷了些消毒酒精,又挤出磺胺软膏,在灯光下单膝跪地轻柔分开玉腿,指尖蘸着药膏小心翼翼探入伤处。诗诗咬着唇轻颤,却见他眼神专注毫无欲念,忽然偏过头将发烫的脸颊埋进锦被——那正细致涂抹的手指,比方才任何爱抚更令她心颤。
                      …………
                      室内此刻已没有了一丝灯光,只有月色透过纱窗映照进来,勉强勾勒出三人的轮廓。
                      右侧的宛娘赤着身子,背对着刘三一动不动,似是已然入睡。左侧的诗诗则像一只黏人的小猫,枕着他的一只手臂,一条光滑的腿毫不客气地架在刘三的大腿上。黑暗中,她调皮地伸出纤纤玉指,在他的胸膛上若有似无地画着圈,痒丝丝的触感直挠刘三的心里。
                      “首长……”她的声音又轻又软,带着崇拜,“您方才上药的手法,好生细腻,奴婢……一点都没觉得疼呢。”
                      刘三闻言,心中不禁有些得意,他侧过头,在黑暗中依稀能看到诗诗亮晶晶的眸子,故作淡然道:“哦,忘了跟你们说,我本职是个医生。”
                      “呀!”诗诗立刻发出一声低呼,撑起半个身子:“原来首长是神医!奴婢早就听学院的老师们说,元老院的诸位首长医术通神,能活死人肉白骨呢!今日才知,竟就在奴婢身边!”
                      这顶高帽戴得实在有些夸张,刘三这个中医出身的人听得脸上微微发烫,连忙解释道:“咳……哪有那么神乎其神,不过,”他话锋一转,“比起伪明那些郎中,咱们的医术,还是强了不止一星半点,‘妙手回春’这四个字,总还是担得起的。”
                      诗诗嘴上说得甜软,心底却是一片冷醒。方才马车一到,首长伸手扶的是宛娘;进门解衣,他先褪下的也是宛娘的肚兜;便是方才那般意乱情迷,他第一个拥吻的仍是宛娘……桩桩件件,她都瞧在眼里,痛在心上。她自知容貌身段皆逊于宛娘,那份清冷书卷气更是学也学不来。首长此刻的温存,只是顺手施舍的雨露,绝非偏爱。
                      她出生竟陵县县城一个小坐商家庭,父亲常年在外奔波进货,她便与母亲守着小小店面,耳濡目染间,听了太多高门大户后宅的阴私故事——今日哪家老爷新纳的宠妾如何风光无两,明日那风光无两的宠妾又如何被主母寻个错处,一根绳子勒死了丢去乱葬岗……她早已看得明白,在这世道,攀上高枝仅仅是第一步,如同悬崖边走索,稍有不慎便是万丈深渊。若想真正安身立命,光靠床笫间的婉转承欢和年轻鲜嫩是远远不够的,色衰而爱弛是亘古不变的道理。最重要的,是要有用,要成为首长身边不可或缺的那个人,要牢牢抓住能抓住的一切,一步步攥紧权力,最好能诞下子嗣,才能真正站稳脚跟。她绝不能让自己落到那般任人鱼肉的下场。
                      既然美色不足以独占恩宠,那便更要显出别样的“用处”来。她要一步步地,爬上这世道女人的顶点——元老的大妇,首长家中的主母。
                      “首长真厉害!”诗诗的眼眸在黑暗中仿佛冒着小星星,她趁势依偎得更紧,柔软的胸脯压在他的臂膀上,语气满是向往,“首长,奴婢……奴婢能不能去您的医院瞧瞧?若是……能留在首长身边做事,哪怕只是学些皮毛,伺候笔墨,端茶送水,那也是天大的福分!”
                      刘三闻言心中一动。他平日坐诊,确实诸多不便,宣春是指望不上了,身边尽是归化民职员,许多私密事处理起来总隔了一层。若真有这么一个知情识趣、又绝对忠诚的枕边人在旁帮手,无疑会省心许多。
                      他沉吟片刻,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诗诗光滑的肩头:“我身边……倒是缺人。你若真有兴趣,不怕辛苦,从实习护士做起也行。只是那活儿琐碎劳累,怕你这娇滴滴的身子受不住。”
                      “奴婢不怕!”诗诗立刻表态,“能为首长分忧,再苦再累奴婢也心甘情愿!”
                      刘三心头一暖,这份全然的依赖和崇拜极大地满足了他的虚荣心。他伸手将诗诗娇小的身子往怀里紧了紧,在她的额头上深深印下一吻:“好了,你的心意我知道了。现在已晚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罢。”
                      诗诗乖巧地不再多言,只是用脸颊眷恋地摩挲着他温热的胸膛,安静地贴伏着。
                      两人不再言语,房间里只剩下彼此交织的呼吸声。
                      一片静谧中,宛娘在黑暗中缓缓睁开了双眼。泪水无声地从她那美丽的眼角滑落,一颗接一颗,迅速没入枕畔的黑暗之中。


                      IP属地:江西58楼2025-10-14 0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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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哟,这一章没被吞掉吗?不枉费我一个字一个字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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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高启明》同人《面首·十九
                          翌日清晨,刘三自酣梦中醒来,只觉通体舒泰,数年积郁仿佛一扫而空。他满足地伸了个懒腰,转身间,只见陈宛娘正抱膝坐于飘窗,阳光洒在她如玉的脚背上。刘诗诗则垂着双足坐在一旁,两人正低声交谈着什么。见他醒来,两人立刻停下话语,齐齐起身对自己福了一礼。
                          “奴婢们伺候首长穿戴。”宛娘声音依旧轻柔,弯腰从飘窗捧起整齐的衣物。
                          刘三心情大好,在两双纤手的服侍下穿衣。却听宛娘又轻声道:“首长,方才我们去厨房看了看,并未见着现成的吃食……”
                          刘三笑道:“无妨,门口定是有了。”别墅区只接待元老,服务自然周到,每日必有服务员将早餐食盒送至门口。
                          诗诗尚有伤在身,宛娘闻言,便道:“那奴婢去取来。”说着,对诗诗微微颔首,便自行转身款款下楼去了。
                          刘三走进主卧卫生间,一眼便看见洗漱台上已然放好了一盆热水,旁边的漱口杯上牙刷横搁,上面已经挤好了牙膏,一股暖流不由从心中漾开。
                          诗诗浸湿了毛巾,拧得半干,便要踮起脚来为刘三擦脸。刘三见状,不由得莞尔,弯下了腰将脸凑到她面前。诗诗眼中掠过一丝惊喜,手下越发轻柔。待到洗漱完毕,两人下到一楼饭厅,宛娘正将食盒内的几样清粥小菜、点心包子一一取出,摆放整齐。用罢早餐,走出别墅大门,只见一辆黑色马车已静候在院外,车夫是名精干的中年归化民,见首长出来,立刻躬身拉开车门。
                          刘诗诗看着这辆装饰考究的专用马车,又瞥了眼身后这栋独门独院的元老别墅,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与炽热。
                          刘三率先登上马车,随后绅士地伸手,将两位佳人一一扶上车。车厢内宽敞舒适,铺着软垫。“去大世界。”刘三对车夫吩咐道。
                          马车轻快地向广州大世界驶去。不多时,那座庞然大物便映入眼帘。广州大世界楼高7层,整体由5栋建筑构成五菱形,周长达一公里,灰色的水泥外墙厚重坚固,无数整齐划一的玻璃窗如同巨兽的鳞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呈现出这个时代独有的、压倒性的体量感,更宣告了澳宋元老院无可匹敌的权威与物产之丰盈。两位佳人从马车窗内望去,震撼于前所未有的冲击,都惊讶得说不出话。
                          马车在指定的元老入口处停稳。刘三率先下车,他目光扫过,看到一队身着军装、扛着南洋式步枪的国民军战士正在附近巡逻,他随意地招了招手。
                          带队士官立刻小跑过来,立正敬礼:“首长好!”
                          刘三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元老证递过去,语气平淡:“我需要临时警卫,顺便帮忙提下东西。”士官仔细查验证件后,立刻转身下令,四名身材健壮的战士跑步前来,在他们身后列队站定,听候指示。
                          刘诗诗看着眼前这一幕,再想到一路的种种享受,面上虽不显,心中已是惊涛骇浪。这就是元老的生活!这就是权力的滋味!衣食住行都有人精心打理,一言一行皆有人俯首听命!她回想起自己在竟陵县的生活,一股强烈的渴望在她心底疯狂滋长—— 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一切,绝不能再回去!
                          “走吧。”刘三对两位略显紧张的女伴笑了笑,一名战士抢先在前引路,剩下三人在身后紧紧跟随。
                          刚迈出几步,刘诗诗下身便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她不由步伐一滞,眉头轻蹙,正暗自忍耐着跟上,一只温暖的大手却忽然伸来,轻轻握住了她的手腕。她抬头一看,刘首长正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慢慢走,不着急的。”他声音温和,语气中没有丝毫不耐烦。
                          一股暖流猝然涌过四肢百骸,刘诗诗鼻尖一酸,险些掉下泪来。昨夜,也是这双手,执着药膏,动作轻柔地在她伤处上药。
                          在竟陵老家,她看惯了男人对妻妾呼来喝去,稍有不顺非打即骂,那时只觉得唏嘘,又隐隐觉得世道本该如此。可刘首长贵为元老,是天底下最尊贵之人,自己莫说发妻,就连个妾室名分也无,他却能如此细致体贴。她蓦然想起罗雨老师课上反复强调的那句——“能服侍元老,便是天下女子最幸福的事情”。
                          当时只当是罗老师笼络人心,此刻却像一道暖流,真切地熨帖过心口,让她喉头哽咽。她原本觉得,能被任何一位元老选中便是万幸,至于那人是谁,并无分别。可此刻,感受着腕间传来的温度,她心中不由涌起一股甜蜜的悸动,只觉得若能与此人长相厮守,便是倾尽所有心机手段,也是甘愿。
                          ……
                          进入三号楼内部,陈宛娘和刘诗诗顿时僵在了原地,美眸圆睁,几乎忘记了呼吸。眼前是一个她们无法用现有认知理解的世界——金碧辉煌却又光怪陆离。
                          头顶是高得令人晕眩的穹顶,阳光透过巨大的玻璃天窗洒下,照亮了宏阔无比的中庭。数层高的空间内,人群熙攘,却丝毫不觉拥挤。脚下是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砖,整齐地铺展开去。
                          明亮的玻璃橱窗后面,陈列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色彩鲜艳、质地奇特的澳洲布料,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奇妙不知名物件,晶莹剔透的玻璃器皿,还有她们从未见过的各式食品、糖果……空气中混杂着各种气味:食物的香气、糖果的甜腻、还有某种从未闻过的淡淡清新味道。耳边充斥着各种声音:顾客的交谈声、归化民店员的吆喝声、各种机器运转的嗡鸣,以及音量恰到好处的澳洲乐曲。
                          巨大的楼梯自己便会行走,载着若无其事的顾客蜿蜒而上,连接着每一层楼面。穿着体面的归化民干部、神态自若的土著富户、略显局促的中产人家……人们摩肩接踵,脸上带着或放松、或满足、或匆忙的神色,构成了一幅繁忙而奇异的画卷,这一切,都远超陈宛娘和刘诗诗的想象。她们虽在临高见识过“现代化”设施,但那里的工业气息太过浓厚,气场与奢华完全无法与这座超级购物中心相比。
                          她们站在入口处,如同两个误入天国的凡人,被这宏大的规模、丰富的商品和川流不息的人潮深深震撼,一时间竟挪不动脚步。刘三看着两人呆若木鸡的样子,嘴角不由勾起一丝笑容——带自己的女人见世面,这感觉真是让人上瘾……
                          与后世的许多大型商超类似,广州大世界也将利润最高的女士用品——首饰、香水、化妆品等集中在了第一层。此刻一行人左手边,便是元老院直营的金饰店“周澳生”。这是少数拥有用电指标的店铺,橱窗顶上明亮的射灯映照着各式金器首饰,熠熠生辉。
                          刘三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钱袋,心头一虚,面上却故作轻松道:“别愣着了,先带你们去换身新衣服!”两人身上穿的还是女仆学院发的素色连衣裙,虽整洁干净,但在这环境里确实显得格格不入,若不赶紧换身行头,怕要一直这么缩手缩脚。
                          居前的战士听罢,立刻侧身引路,刘三向右一拐,便向女装部走去,宛娘搀着刘诗诗赶忙跟上,一路小心翼翼地盯着光洁如镜的地面,似是生怕踩脏了,又忍不住用余光偷偷打量两旁奢华的店铺,如同两只误入琼楼的幼雀。
                          女装区店铺林立,多是富商们经营的品牌,挂出的衣裙虽用料华贵,但款式在刘三看来却难免老土,更符合明代富家女子的传统审美。他只看了一眼便兴趣缺缺,径直朝着区域中央、规模最大的元老院直营店铺——“临华堂”走去。
                          一踏入“临华堂”,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与外面那些色调沉郁的店铺截然不同,这里的衣料色彩之鲜艳丰富,远超两位佳人的想象:不再是常见的靛蓝、赭石、竹青,而是鹅黄、桃粉、水绿、嫣红……材质也五花八门,在灯光下泛着细腻柔和的光泽,款式更是前所未见:收腰放摆的“澳式连衣裙”、衬衫半身裙、甚至还有几件无袖款式。工艺上虽少见手工刺绣,却呈现出完全不同于大明款式的美感。
                          两人目光在琳琅满目的华服间流连,不由痴了一般,刘诗诗眼尖,忽然望见墙上贴着的大幅的澳洲美人照片,照片中女子巧笑嫣然,身着的衣裙大胆新颖。她连忙用肘捅了捅宛娘,用手一指,“宛姐姐,你看那画上……”陈宛娘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不由轻轻“啊”了一声,居然是前辈左亚美!
                          ……
                          刘三的目光在衣架间逡巡,他给宛娘选了件雅致的淡黄色的山水小景短袖旗袍,和一套华贵的云锦缂丝立领对襟长衫,配以同色系的马面裙。长衫工艺反复,用金线、彩丝缂出繁复的缠枝牡丹与祥云纹样,流光溢彩,气度非凡,正合待客之用。他也不言语,只用手在两件衣物上轻轻一点,归化民店员立即将衣物抽出,比对过宛娘的身形之后,便打包交给了一名国民军战士。刘三转过头,对宛娘温言道:“再添一件日常穿的吧,喜欢什么样的,你自己挑。”
                          “奴婢……谢首长。”宛娘闻言,微微一福。她目光扫过那些标价令人咋舌的衣物,犹豫片刻,最终只选了件一元二角的碧色软缎襦裙,轻轻提在胸前,转身望向刘三,眼神中带着征询。
                          “何必替我省钱……”刘三豪爽地一笑,却也不再多说,只掏出皮夹抽出一张10元大钞,递给身旁的一名国民军战士。战士双手接过,迅速转身前往前台结算,不一会儿便折返,恭敬地低头将找零双手奉还。
                          此时,宛娘已换好那件碧色襦裙从试衣间走出,柔软贴合的衣料更衬得她身姿窈窕,楚楚动人。
                          “嗯,不错!”刘三看得频频点头,“还得配几双鞋子……”他话音未落,旁边的刘诗诗已撅起了小嘴,扯着他的衣袖娇声控诉道:“首长你偏心!”
                          刘三顿时有点头大,连忙哄道:“好好好,都有份,这就给你买……”他嘴上应承着,心里却暗自嘀咕:这里最小码诗诗怕都穿不了,还得去童装部……他伸手摸了摸刘诗诗的脑袋,温言道:“这里的款式怕是不太衬你,咱们去别家看看。”
                          一行人走出“临华堂”,经过一个相对僻静的转角,陈宛娘的脚步忽然慢了下来,刘三走出几步才发现宛娘没跟上,回头望去,只见她正怔怔地望向角落里一家店铺——黑檀木招牌上刻着“百兵阁”三字,店内陈设着各式兵器,皆冷冽地闪着幽光。
                          刘三心中诧异,走回她身边温声问道:“宛娘,有感兴趣啊?”
                          宛娘仿佛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掠过一丝慌乱,连忙低下头:“奴婢……奴婢只是觉得新奇,未见过这般陈设。”
                          刘三见状笑道:“无妨,喜欢就进去瞧瞧。”
                          她微微颔首,缓步踏入店内。目光掠过刀剑弓矢,最终停留在了一排长兵架上。她走到一杆红缨枪前,伸出手指,轻轻抚过冰凉的枪杆,眼神有些发怔。
                          店家见状,立刻热情地迎上来推介:“娘子好眼力!这柄红缨枪乃是榆木枪杆、精钢枪头,这红缨也是上等马尾染就……”
                          宛娘却似未闻,默不作声地将那杆枪从架上抽出,双手平举横于眼前,目光骤然变得锐利。忽地,她后退两步,移至店中一小块空地,右手稳握枪尾,左手托住枪身中段,右脚猛地向前一踏,足尖顺势踢向枪纂底端——这一记“震脚”发力干脆,枪尖瞬间爆出一朵碗大的枪花,破空之声锐利嗡鸣。
                          “咦?!”周围的警卫战士们不禁发出一片低低的惊呼,急忙将刘三护在身后,刘三自己也霎时目瞪口呆。
                          不待众人反应,宛娘手腕一抖,已然舞开。但见她步法灵动,随身换形,腰胯发力催动臂膀,臂膀运劲贯达腕指。扎、点、穿、劈、挑……一招一式迅疾凌厉,又连贯流畅,赫然是一套极为娴熟的梨花枪法,娇俏的身影与刚猛的长枪形成了奇异的对比,裙裾随着她的转身腾挪而翩跹飞扬,如碧波荡漾,又添了一抹柔美。
                          刘三正看得惊愕,忽觉一只手拍在自己肩上。转头一看,竟是张易坤。
                          但凡有元老来到自家地盘购物,张易坤都会前来打声招呼。此刻,他目光正死死盯着宛娘,良久才转过头来对刘三低声道:“***什么体质?咋又是个体育生?”
                          刘三听罢脸色一沉,没有接话,只将目光重新投回宛娘身上。此刻她一套打完,收势而立,气息微促,脸颊泛红。四周先是一静,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与叫好声。刘三听着这满堂彩,心下却莫名地不是滋味。
                          却见宛娘对周围的喝彩充耳不闻,径直走向那店家。店家连忙迎上,满脸堆笑:“娘子真是好枪法!巾帼不让须眉……”
                          宛娘未等他说完,便将那长枪往他怀中一掷。她气息尚未完全平复,声音却清晰有力:“店家,这枪枪头沉重,枪杆却偏软,重心前倾,易抖难控。若是上阵杀敌,只怕三合之内便要脱手。”
                          店家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尴尬之色,连忙赔笑奉承:“娘子真是行家!此枪本就是仿造古式,供家中护院壮丁操演练武,看家护院之用,讲究个威风好看,并非军中制式。”
                          “原来如此”,宛娘说罢抱了一拳,“受教了。”
                          她转过身,却见一行人都目瞪口呆,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方才那股英气飒爽顷刻间消散无踪,脸颊飞红,又变回了那副恭顺柔弱的模样,慌忙走到刘三面前,深深一福:“奴婢一时忘形,擅动器物,还请首长责罚。”
                          刘三连忙上前一步扶起她,嘴上哈哈笑着打圆场:“哎呀,说什么责罚!没想到宛娘你还有这等本事!好!舞得好!”他轻拍着宛娘的手,抬头却见一旁的张易坤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对着刘三摆出了个“你自求多福”的表情,指了指门口的“周澳生”,随即转身离去,刘三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微微僵住。


                          IP属地:江西60楼2025-10-18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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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高启明》同人《面首·二十》上
                            早晨的阳光透过广州大世界高大的玻璃穹顶倾泻而下,略有些刺眼,在地面上投下明亮的光斑。
                            一行人从百兵阁出来,刘三沉默地走在最前面,脑海中仍是宛娘舞枪时那判若两人的飒爽身影,还有脏坤的那句“咋又是个体育生”……他甩了甩脑袋,似想将这些杂念驱散,强行挤出一丝笑容,转身对着刘诗诗道:“前面便是了,此间衣物正适合你。”
                            走进店内,刘诗诗见那些衣裙虽样式可爱,却明显带了几分童稚之气,心知这是专售孩童衣物的店面。她心下委屈,又不敢耍性,只得抬起小脸,委屈巴巴地望着刘三。刘三只觉好笑,俯身温言劝哄,承诺过些时日为她再定做几套,诗诗这才满意去试衣间换了衣物。
                            两人交谈间,宛娘却并未跟随,只怔怔地立在店铺一角。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一排排小巧玲珑的童装,最终落在一双绣着鲜红“福”字的虎头小鞋上,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凝神细看,眼神恍惚间似乎飘向了远方。直到刘三付完账,招呼大家离开,她才默默跟上。
                            一行人在一层兜兜转转,又陆续买了香水,化妆品,女鞋,梳妆镜等物,还添置了被褥、枕头、床单和竹席。三位战士手中很快便提满了大包小包,居前的战士一路将顾客驱赶至两侧,生怕有人不小心撞坏了首长的贵物。
                            绕了一圈回到入口处,刘三老远便见张易坤一脸坏笑地坐在店外等着他。刘三大步上前,拨开在前开路的战士,一把揪住了张易坤的衣领:“脏坤!你刚才他妈什么意思?”张易坤却也不恼,只歪着头又瞟了宛娘一眼,讪笑道:“长得还真不赖,可咋‘也’这么暴力捏?还是你抖M,就好这口?!”
                            “去你的!”刘三将他的衣领一把甩开,想了想又低下头:“一会我进去买些金子,钱不够你借我点!”
                            张易坤嘴巴得老大,一脸唯恐天下不乱的表情:“没钱你还带女人逛金店?!等着丢人现眼吧你!”
                            “少他妈废话,到底借不借?”
                            张易坤得意地翘起了二郎腿,一脸贱兮兮地对着刘三笑道:“还叫我脏坤不?”
                            “坤、坤哥……”眼见宛娘她们越走越近,刘三咬牙切齿,只得压低了声音对张易坤说:“江湖救急,回头请你吃饭。”
                            见刘三服了软,张易坤这才慢悠悠地起了身,搂着刘三的脖子,将他带到了一处柜台前,指着里面的金饰笑到:“就这点钱都没有,你不至于吧?”
                            刘三顺着他的指引低头一看,不禁轻咦一声:“咦,这么便宜啊!”只见那玻璃柜台内陈列着各式金簪,在明亮的射灯下流光溢彩。
                            簪身多以足金打造,有圆润的素杆,也有精心捶揲出花卉或祥云纹样的精工款,簪头大多嵌着各色宝石,显得格外精致贵气。旁边的小标签上写着克重,刘三粗略看了一圈:大多在15克至25克不等,售价则在12元至20元之间。
                            刘三心下飞快盘算,刚才买了那么多东西,总共也就花了不到四十元,最贵的反而是那两面化妆镜。现在身上还有八十多元,买这些金簪绰绰有余,还能再添点别的。
                            张易坤瞧他神色,嘿嘿一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样,买得起吧?这簪子还是最实的重器了!”说着,他飞快地将左手无名指上的金戒指褪下,换到中指上,对着刘三竖起晃了晃:“粗吧?10克整,才六块五!女戒更便宜!”
                            刘三见状,心情顿时大好,笑骂了一句:“你个贱人!”
                            张易坤又凑近了些,压低声音,下巴指了指前方另一个柜台:“前面那个柜台你不用看了。”
                            刘三望去,只见那个柜台明显规模更大,陈设也更加豪华,好几盏射灯的光芒透过玻璃罩,映照在镶嵌于金器的宝石上,折射出璀璨夺目的光芒,就连柜台后的女服务员都要更加高挑靓丽些。
                            却听张易坤又道:“上面嵌的不是宝石,全他妈是有色玻璃,骗土著的。”他说着,又伸出三根手指,在刘三眼前晃了晃,“价钱还贵三成!”
                            刘三一惊:“这…行得通?”他记得很早以前,中国人就能造玻璃了。
                            “放心好了,这个时代,除了咱们还有谁能搞出这种透明度,还没气泡。”他奸诈地眨了眨眼,“取了个名头叫澳洲晶玉,认出是玻璃就吹工艺,旧时空维C还有卖上百块的呢!”
                            刘三听了,不禁笑骂:“好你个奸商!”
                            张易坤连连喊冤:“三哥你快出去看看有没有下雪!直营店的价钱哪是我能定的!程栋那生儿子***的干出来的事情,跟我有毛关系啊!”
                            听着张易坤的插科打诨,刘三脸上笑着,心中却涌起一阵感慨,咂摸出了“元老”这两个字背后沉甸甸的分量。过去与乌云花在一起时,家中钱财从不经他的手;到了广州,身边有宣春打理,他只每周丢给她十元钱作为家用,其余收入大多施药散给了医院的穷苦人。这大世界虽非第一次来,但正儿八经地为了自己和身边人采买消费,却是第一遭。直到此刻,他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每月一百四十元的俸禄,究竟有着何等优渥的购买力。
                            事实上,早有人对元老们的高收入表达了担忧,BBS上就曾有人忧国忧民地发帖,认为所有元老一个月发工资就要7、8万元,长此以往,元老院的财政恐会被这笔巨额支出拖垮。
                            这帖子一出现,立刻招来一片嘲讽。稍有经济常识的元老都对此言论嗤之以鼻——元老们收入虽高,但其中大部分都用于购买国有企业的商品和服务,属于左口袋出,右口袋进,货币转了一圈,利润大头又回到了元老院手中,且与产生的利润相比,支付的成本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罗雨就在回帖里驳斥道,紫明楼一个技师每月的基本工资才5角钱,在提供了住宿的情况下,这钱也才将将能保证人不会饿死,想多挣钱就得拼命“上钟”。在算上“超产奖”“客户点名奖”等多项奖励之后,楼里的月冠收入可达15元,而元老院从她一个人身上就能赚到600元以上!末了他还补了句:“单就广州、临高两处紫明楼,即可回收元老收入的近二成。若算上土著富商豪绅们的消费,光紫明楼的利润,就够给全体元老发工资!”
                            澳宋目前现在施行的,是非常畸形却又实用的“封建贵族国有计划经济”体制。在极度低廉的人力资源和天顶星科技的工业化生产效率双重加成下,经济形式犹如烈火烹油。且元老院也并非全然放任自流,未雨绸缪之下,为防止元老们过度囤积注定升值的硬通货,明文限制了每名元老每年认购黄金不得超过三百克。
                            这规定没出还好,一出,原本对黄白之物兴趣缺缺的许多元老都仿佛被点醒了,纷纷按上限购买,现下临高的金银比价已被硬生生推高到了1:12。张易坤瞧着刘三这副穷酸样,笃定他绝对买不到上限,也就懒得提这茬了。
                            刘三抬起头,看见宛娘和诗诗不知何时已到了对面的柜台,正瞪大了眼睛,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玻璃柜中的一排金项链。他胸中豪气顿生,扬声道:“喜欢什么样的,尽管挑!”说罢,抬脚便要向两位佳人走去,却被张易坤一把拉住胳膊,他用力一扯,直把刘三拉得弯下了腰,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骂道:“三哥***在这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刘三转过头,讶异道:“人都领进门了,不得买点金子么?这基本的礼数……”他话没说完,张易坤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用下巴指了指两位佳人,打断道:“她们算是你老婆,还是你的婢妾啊?”
                            刘三一愣。
                            却听张易坤放慢了语速,语重心长:“生活秘书,都是签了绝契的。有的元老把她们当老婆疼,我没啥可说。但说白了,她们就是个玩意儿,你那个叫什么春的……你又给她买过啥金子了?”
                            刘三听罢,面露愧色,低下头不再说话。
                            张易坤见状,又道:“更何况,你现在就一掷千金,把调子起得这么高,以后她们表现好了,你又拿什么来奖?有些东西,给得太容易、太早,就不值钱了……”
                            张易坤的一席话,让刘三负着手沉默了半晌。他看着刘诗诗那一脸欣喜,连一向清冷的宛娘也看得目不转睛的样子,又觉得不行——他实在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两位佳人,看着她们欣喜的模样,买少了自己心里实在过意不去。又想着广州城内日后难免有个元老女眷、豪商贵妇们的交际圈子,怕两人因穿戴寒酸在日后没了面子,只不住地摇头。
                            张易坤见他这副怜香惜玉上头的样子,嗤笑一声,不再规劝,只懒洋洋地靠回柜台,抄着手道:“得,算我多嘴。您老开心就好。”
                            刘三白了他一眼,决心已定。他大步上前,冲着两位佳人高声道:“愣着干什么?看看,喜欢哪条项链?挑便是了!”
                            陈宛娘闻言微微欠身:“回首长的话,奴婢卑贱之躯,实在不值得首长如此破费。这些金器华美,奴婢看看就好。”
                            刘诗诗的手指在玻璃柜上无意识地轻轻划拉,她对一条镶着红色宝石的细链子颇有些心动,但听到宛娘抢先这么说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偷偷瞟了刘三一眼,便低下头。
                            刘三见此情形,心里那点表现欲被激发了出来,他大手一挥,故作豪爽:“哎!这叫什么话!你们不好意思挑,那我来帮你们选!”他不再给两人推拒的机会,俯身细看起柜台里的首饰。看似轻描淡写,心里却飞快地打着算盘……
                            “嗯,这样差不多正好50……”最终,他挑了两款分量十足的金簪,又选了两条细金项链,以及两枚小巧的金戒指。
                            付过了钱,首饰很快被包好在两份锦盒内递了过来,刘诗诗眼睛直勾勾地发亮,接过盒子便立即打开,将项链和戒指取出戴上。纤细的金链衬得她脖颈愈发白皙,戒指在她小巧的手指上也颇显精致。最后,她拿着那支沉甸甸的金簪,却只握在手里,愣愣地看着。
                            陈宛娘捧着盒子,脸上有些局促。她见刘三似乎意犹未尽,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拉住刘三的衣袖,低声道:“首长,真的足够了!如此厚赏,奴婢……奴婢身受不起,心中惶恐。”


                            IP属地:江西62楼2025-10-29 0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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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1 20:3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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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三正看着橱窗里那些粗大的金手镯心有不甘,见宛娘主动劝阻,正乐得借坡下驴。他顺势哈哈一笑:“好好好,听你的!今天先这样,以后咱们常来,看上什么再买!”说这话时,他眼角余光瞥着那对镯子,心里暗暗咬牙:“妈的,等下个月发了工资……”
                              就在这时,刘诗诗突然毫无征兆地冲了过来,一把紧紧搂住刘三的腰,把脸埋进他的怀里,竟“哇”的一声嚎啕大哭起来。“首长……首长您怎么对奴婢这么好……呜呜……从来……从来没有人对奴婢这么好过……”她哭得撕心裂肺,肩膀剧烈地颤抖着,话语因哭泣而断断续续,“奴婢……奴婢以后一定做牛做马报答首长……呜呜呜……”
                              巨大的满足感和虚荣心瞬间淹没了刘三,刚才的那阵肉疼感顿时烟消云散。他乐得眉开眼笑,连忙用手轻轻拍着诗诗的后背,温声安慰道:“好了好了,不哭了啊,乖……这有什么,以后好东西还多着呢……”
                              购物圆满结束,刘三志得意满,领着两位佳人走出了广州大世界,登上了等候已久的马车。战士们将今天采购的所有物品小心翼翼地搬进马车后备箱和车厢角落。临上车前,刘三从怀中摸出一枚银币,抛给那名带队的士官:“辛苦了,哥几个拿去喝杯茶!”
                              ……
                              马车沿着珠江支流的堤岸缓缓而行。六月的广州,水网如毛细血管般滋养着两岸万顷良田,河水汩汩流入纵横交错的沟渠,为正在灌浆的早稻提供了充沛的水分。
                              车窗拂进湿热的风,带着稻叶的青涩气息。陈宛娘倚窗望去,只见稻田绿浪翻滚,穗头初抽,在阳光下泛着青黄,远处几个头戴草帽的农人正在田埂间巡查水势,更远处,几个身穿浅灰色制服的人正手持书本,对围拢的农户比划讲解着什么。
                              她想起主体思想课上曾提过——那应该是澳宋农委会的农技员,是元老院派来教民稼穑、推广新农法的。眼前这片稻田,植株挺拔,穗粒饱满,显然比记忆中山东老家的庄稼长势好上太多。田间地头不见面黄肌瘦的农夫,反而时有笑声传来。她默默望着,心中泛起一丝丝涟漪,不觉出了神。
                              马车一路颠簸,行了约莫两个多时辰,三人都被颠得腰背酸麻,不时微微起身活动僵直的脊骨。出发前备下的点心果品此刻也无人问津,只觉得胸口憋闷,食欲全无。好在前方广州城的轮廓渐渐清晰,车速也慢了下来。
                              愈靠近城门,景象愈发不同。道路明显宽阔平整了许多,车马行人虽多,却都各行其道,就连路旁摊贩也整齐地排在白线划出的区域内。城门口站着一位身穿黑色制服、臂缠红袖章的交通指挥员,手执红绿两色小旗,正一丝不苟地打着手势,引导车流依次入城,喧哗之中自有一番秩序。
                              宛娘静静看着,心中莫名生出一种恍惚之感。没有缩在墙角眼神空洞的乞儿,没有横冲直撞的兵丁家奴,路边沟渠清澈,也未见堆积漫溢的污物秽物。车马各循其道,行人眉眼间完全不见朝不保夕的惊惶与麻木……一种澳宋治下才能见到的,陌生而坚实的“秩序”笼罩着这里,让她感到安宁。
                              马车随着入城的队伍缓缓前行,接受了城门守卫的盘查后入城。到了元老居住区前,一名国民军士兵上前,刘三递出元老证,那士兵看清后立即肃然敬礼,挥手放行。
                              环境陡然清幽下来,路面变成了更平整的水泥地,道旁绿树成荫,一栋栋带有独立院落的小楼错落分布。下午三点的日光正烈,马车终于在刘三家的小院门前停稳。
                              车夫放下脚凳,刘三当先下车,活动了一下几乎僵直的腰背,长长舒了口气。陈宛娘与刘诗诗相互搀扶着下了车,只觉得浑身骨架都要被颠散了,脚步虚浮,踩在地上犹自觉得还在晃动。
                              院门闻声从内打开,两名身着国民军制服的安保人员快步迎出。二人见到刘三,立即挺身立正行礼:“首长好!”随即目光落到刘三身后两位容貌出众、衣饰光鲜的年轻女子身上,都不由得愣了一下。
                              其中一人身形魁梧,异常健壮,半边脸上却布满骇人的烧灼疤痕,一只眼睛浑浊灰白,显然是已瞎了。他率先反应过来,上前一步垂下了目光,抱拳行礼:“见过两位夫人。在下王勇,日后府内有何杂事、外出有何差遣,但凭吩咐。”
                              首长的女人大多没个名分,是妻是妾,还是婢女丫鬟都在首长一念之间,这一点王勇也是晓得的——初来元老区,前辈们便指点过,都是首长的枕边人,叫声夫人总归没错,毕竟首长们都不在乎称谓。
                              刘诗诗何曾见过这般凶恶面相,下意识地向后缩了半步,躲到刘三身后,手指悄悄攥紧了刘三的衣角。
                              陈宛娘初时也是一惊,但她迅速稳住心神,上前半步,敛衽微福,轻声道:“壮士不必多礼,日后……便有劳了。”
                              另一名面容普通、身材精干的安保也上前见了礼,自称李柱。
                              刘三点了点头,吩咐道:“把车上的东西都搬进来吧。”说罢,便领着二女向院内走去。
                              小院整洁,墙角种着些花草。穿过院子,来到屋宅正门前,刘三下意识地去摸钥匙,指尖刚触到却又顿住,转而抬手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屋内便传来脚步声,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宣春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抹布,她抬头看见刘三,脸上刚挤出一丝笑意,脱口而出:“老……” 后面的“爷”字尚未出口,目光便越过刘三,落在他身后那两位年轻女子身上。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由疑惑转为震惊,最后凝固成一种不知所措的茫然,拿着抹布的手僵在半空,整个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术。
                              刘三将头瞥向了一边,两脚一蹬踢掉皮鞋,连拖鞋也不换便侧身从宣春旁边挤过,只含糊道:“都进来吧。”
                              宛娘与诗诗都愣在门口,首长之前完全没提过家中早已有了女眷,看这妇人的年纪打扮,与首长关系定然匪浅。霎时间,进门也不是,退后也不是,尴尬得无以复加。跟在最后提着大包小裹的王勇与李柱也停在了院中,互相对视一眼,极有默契地同时低下头,屏息凝神,只竖起耳朵捕捉着门口的动静。
                              这份尴尬的寂静只持续了短短一瞬。
                              陈宛娘最先反应过来。她压下心中的波澜,上前一步对着一福:“姐姐安好。奴婢陈宛娘,初来乍到,日后还请姐姐多多指点。”
                              刘诗诗也立刻反应过来,连忙跟着屈膝行礼:“奴婢刘诗诗,见过姐姐。”
                              宣春仿佛被这两声“姐姐”唤回了魂,手忙脚乱地将抹布丢到一旁,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欠身还礼:“两、两位妹妹快、快请进……一路辛苦了吧……” 说着,便俯身去鞋架上去拿待客的拖鞋。
                              却听内里传来一声稚嫩的喊声:
                              “爹爹!”
                              紧接着,是刘三的声音:“诶,来,我看看,我们一诺长胖了没有啊……”
                              刘诗诗浑身一震,脸色霎时白了三分——“首长已有子嗣了?”
                              正当她心神震荡之际,刘三已抱着个约莫两岁大的娃娃走回客厅。那孩子圆脸大眼,正笑嘻嘻地啃着自己的手指。刘三见两位佳人还僵在门口,便招呼道:“都进来啊,愣着干什么。”说罢又低头逗弄孩子,转身往厅内走去。
                              宛娘与诗诗对视一眼,只得依言换鞋踏入玄关。宛娘上前几步,见刘三正举着孩子嬉戏。她思索再三,悄悄将右手上那枚新得的金戒指褪下,攥于掌心。刚要上前袖口却被人轻轻一拉,她侧目一看,却是刘诗诗对她极轻地摇了摇头,宛娘动作一滞,瞥了一眼正拿着鞋套让王勇和李柱换上的宣春,略一踌躇,终是将那枚戒指悄悄套回指上。
                              宣春领着王勇和李柱将大包小裹一一拎进门,又登上了楼梯,宛娘与诗诗跟在最后,一声不吭地上楼。众人之间没有一丝言语,空气凝滞得让人心头发闷。
                              刘三抱着一诺,将这无声的场面尽收眼底。他喉头滚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将怀中的儿子搂紧了些,转身拐进了书房,轻轻掩上了门。
                              王勇与李柱目不斜视,将东西各自提到二楼两间空置的客房门口,便悄无声息地退下了。宣春站在一旁,看着两位新人将东西一一纳入房内,开口道:“……可有要帮忙的?”两人皆称不用,宣春在原地又站了几秒,终是转身,进了走廊另一头的次卧,也合上了门。
                              楼下书房里,刘三心不在焉地逗弄着儿子,耳朵却捕捉着楼上的动静。先是两个房间门开关的轻响,接着是细微而持续的窸窣声——是她们在铺床叠被,整理归置。那声音持续了一阵,然后,一切都静了下来。
                              偌大的别墅,顿时陷入一种近乎真空的沉寂里。只有怀里的一诺,偶尔发出几声咿呀呓语,更反衬出这空间的空旷与安静。四个人,各占一屋,仿佛被无形的高墙隔绝,再无一息声响相通。


                              IP属地:江西63楼2025-10-29 0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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