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了抿唇,痛苦似乎总是纠缠着他,埋在眼底 化不去,因为病痛,他整个人显得虚弱,脑袋也钝了许多,他渐渐发现自己对你的很多话都不知怎么回应更合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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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纲常抵不过思念,他轻声叫你的名字,妥协得没有再提让你不悦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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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怪我了…陪我一会吧…”
至少现在,只是听听你的声音,
对止痛药产生抗性的的神经似乎被抚慰平缓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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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俯身把脑袋放在他怀里,小时候无数次做过的举动,但鼻尖轻蹭着他颈间的皮肤,久别重逢的拥抱就多了些异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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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思念足够真挚,他没有纠结这些,轻抚着你的头发,像小时候安慰你时一样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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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许再赶我了。”
你轻嗅着他领口的药气,从前他衣服惯用的木质男香,现在也变得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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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是我…咳呃……抱歉…”
咳喘又急又剧,你刚一起身,他就侧过头去抵着床沿干呕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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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理人员动作娴熟,显然这已经是他的常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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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吐出什么东西,呼吸却紊乱不得章法,漱口之后护士及时给他用上吸氧设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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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靠着床头,凭着呼吸机,许久才缓和下来,然后他叫人把器械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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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头紧锁着,按着上腹的指节用力到发白,显然是胃里极不舒服,但他显然情绪尚可,不愿在重逢的时候被身体坏了兴致,看向你的眸子温和如秋日湖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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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回来…本来应该做顿接风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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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觉到你站的离他有些远,他本能的有些失落,他自己花了很久才接受自己慢慢变成一个病秧子,但没有为你留够接纳他的时间,甚至不能确定你会不会生出些芥蒂。他为自己解释,眼底的笑意不太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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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换季…所以状况有点糟…别嫌弃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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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沉默着点了点头,重新走近他,然后你的手被更宽大的手掌握住,紧张惊惧的心绪稍稍安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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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他的状况比你想象的还要差很多,他眼神涣散的握着氧气罩的时候,你觉得他陌生的好像是另一个人,复杂情绪加持下实在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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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误解了你刚刚手足无措间不敢靠近的举动,你回握住他的手指,手背上青红针孔细密,袖口露出的那节细瘦手腕上还留着支软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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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坐在他床边,擦拭着额头上绵密的水光,抱怨道,“为什么把自己养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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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做这些…”
他没回应你的话,握住你的手腕,把纱布从你手里抽走,然后随手放到床头的矮桌上,视线穿过你看向身后的医生,
“今天的治疗稍微晚点吧,等会我会按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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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注意到床头上安置了呼叫铃,家庭医生叮嘱几句后把器械做了简单归置,你转头告诉张医生,“不,现在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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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他轻笑着打断,“晚点也没事…我想听你说说话…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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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咳几声,撑着手臂坐起来一些,倚着身后的靠枕,视线和你齐平,“从前是我不对…你愿意和我说说学校的变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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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他态度强硬的把你送走时,你偏偏选了他本科就读的那所,虽然他单方面和你断连,但你凭着从前他发过的照片和日程,效仿着他的样子度过了几年的校园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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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有去看过我吗?”你拿了支吸管放进杯子里,然后把水递给他,他笑着接过来,“这样喝水有些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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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嘛不回答,”你重复问题,“一次没去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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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语气云淡风轻,耳根却泛起红晕,他仍然不擅长在你跟前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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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锁骨被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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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诚实的人要被惩罚,这是你说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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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他开口之前适时后退,又做回女儿角色,他犹疑着未说出口的话就被堵在喉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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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着他偏移的视线,突然发现如他所愿扮糊涂女儿似乎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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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又皱眉,”你摆着一副不解样子,你从小到大似乎都有口欲期,但此刻二人心知肚明,他无奈的叫你的名字,多余的话却不知从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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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根究底,他无法怪罪到你头上,但他实在无法心安理得的享受这份喜欢,只是生出探究自己心意的念头,就已是备受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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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没有及时发现,及时纠正,他让自己养大的女孩偏离正轨,是他罪大恶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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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又不高兴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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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默默试探着他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