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天旋地转,视线被黑掩盖。
像是突然没了支架,哈尼软软地向后倒去,天地,徒然朦胧。
心狠狠咯噔了下。
不知是为她的话语,还是为她突然的倾倒。
她倒进他的怀里。
没了声音,没了笑容。
身体轻地像只蝴蝶,随时都会被风吹走。
“哈尼?!——?!”
他沉声着喊,期望她能再度睁开眼睛。
可是,臂挽里的女孩没有丝毫反映,安静地,像个没了生命的布娃娃,苍白,无力。
抱起滚烫的身体,他开始狂奔,穿过诺大的宫廷,笔直奔向许久未回的东宫。
脑里,晃荡的,全是她的声音。
宛如深山里最空灵的歌声,回荡,徘徊,美丽,动听。
因为,你喜欢唱歌啊。。。。
而且,是非常非常喜欢。。。。。
让这样的你离开音乐,真的很残忍。。。。。
气球浮在半空,五彩斑斓,像是用水吹成的泡泡,映着阳光的色彩。
清洁的街道,欧式的房屋。
花儿开绽,小草如茵。
小小的手,握着长长的线,雪白的裙,迎着微微的风。
女孩快乐地跑,身后的气球被扬地高高。
“奶奶,奶奶,你看,气球好不好看?”
“恩,好看。”
树荫下的妇人温婉地笑,那容貌风韵好似位四十出头的少妇,全然没有暮年的憔悴。
“哈尼,快过来擦擦汗。”
“哦!”女孩应了声,笑呵呵地扑入妇人怀中,“谢谢奶奶给我的气球,我很喜欢,嘿嘿!”
“喜欢就好,”妇人轻笑,替她擦去汗珠,“哈尼还想要什么?今天,奶奶都满足你。”
“我还能要礼物吗?”
“恩,是啊。”
“可是,奶奶不是已经送了我礼物了吗,还嘱咐我一定要十八岁那年打开呢。”
“那不一样,那是奶奶提前送给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哦。”
“是这样啊。。”
小女孩低下头,冥思苦想了好一阵,忽然笑着抬头,两只眼睛忽闪忽闪的。
“哈尼想到了,哈尼要奶奶永远陪着我,一直都陪着我,这个礼物,奶奶可以给吗?”
妇人怔了怔,眼眶有些湿润。
“傻孩子,奶奶总有一天要离开的啊。”
“去哪儿?”
“天上。”
“那哈尼呢,奶奶不要我了吗?”
“不是啊,”妇人将她揽入怀里,微微摇晃,像是小小的摇篮,睡着安逸的孩童,“奶奶只是
想换种方式保护你,而且,在天上的话,奶奶就真的可以一直守护哈尼咯。”
“我不要,我就要奶奶这样陪着我,哪儿都不准去!”
“傻孩子,即使没了奶奶,不还有爸爸妈妈么?”
“可他们。。可他们。。。。”
“他们都爱着你呢,”妇人顿笑,“就像奶奶爱你那样疼着你。”
女孩低下头,拨弄着手里的气球线,不说话。
阳光倾城,洒在两人的发上,金亮金亮。
公园对面的医院门口。
一个小男孩突然从里面冲了出来。
他的眉头皱地死紧,他的眸里盛满怒火,他的胳膊奋力挥摆,他的双脚跑地飞快。
许多人跟着他出来,惊恐的嘶喊引地路人纷纷观望。
“停下,别跑了,快停下!”
可是,男孩像是什么也没听见,他只知道跑,死命地向前冲,向着马路中央,那块车子最
密集的地方,一个劲地冲。
路边的糖果店摆放着五颜六色的糖果。
妇人看了眼,脸上不自觉地笑,每当哈尼不开心的时候,糖果就是最好的药。
“哈尼,奶奶给你买糖果,好不好?”
“不——要——!”
女孩嘟着嘴,全然没了刚才兴奋的模样。
妇人无奈地摇摇头,蹲下身,捧起她的脸蛋,在她的额头落下个轻轻、暖暖的吻。
“哈尼不气了,奶奶答应永远不离开就是了,不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