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筱佳进屋后,看到西茜头埋在胸前,脸涨得通红,不解地看向许永生。
许永生淡淡而笑,一派悠然,对霍筱佳说:“她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被吓着了,吓吓也好,省得以后还敢太岁头上动土。”
霍筱佳笑睨着许永生,“别说是她,我都被吓得不轻。慕容伯伯不见得会进来看,你却非要我冒这么大险。今日的事,你怎么谢我?”
许永生笑着行礼:“大恩难言谢,只能日后图报了。现在司马府各处都肯定把守严密,麻烦你给西茜找套相同的干净衣服让她换上,我们赶紧溜到前面宾客中,大大方方地告辞离府。”
霍筱佳听到“大恩难言谢,只能日后图报”,双颊晕红,不敢再看许永生,忙转身去给西茜寻合适的衣服。
西茜身体一会冷,一会热,面上还要装得若无其事,笑着去找带来的三个厨子,又去和管事的人请退。
等走出霍府,强撑着走了一段路,看见许永生正立在马车外等她,她吊着的一口气立松,眼睛还瞪着许永生,人却无声无息地就载到了地上。
西茜醒转时,已是第二日。守在榻边的牟新怡和唐蜜都是眼睛红红。
牟新怡一看她睁开眼睛,立即开骂:“死丫头,你逞的什么能?自己身子带红,还敢在冷水里泡那么久?日后落下病根可别埋怨我们。”
唐蜜忙朝牟新怡摆手,又频频向西茜作谢。
牟新怡还想骂,许永生端着药进来,牟新怡忙站起退了出去,“你先吃药吧!”
唐蜜缩在牟新怡身后,巴望着许永生没有看到她,想偷偷溜出去。
“唐蜜,你去告诉他,如果他还不离开长安,反正都是死,我不如自己找人杀了他好,免得他被人发现了,还连累他人。”
唐蜜一副全是她的错,眼泪在眼眶里转悠,想求情又不敢求的样子。
许永生一见她的眼泪,原本责备的话都只能吞回去,放柔了声音说:“我是被那个魔王给气糊涂了,一时的气话。你去看好他,不要再让他乱跑了。”
唐蜜立即笑起来,一连串地点着头,开心地跑出了屋子。
许永生望着唐蜜背影,轻叹了口气。转身坐到西茜身侧,手搭到西茜的手腕就要诊脉,西茜脸红起来,“你还懂医术?”他既然懂医术,那自然知道自己为什么晕倒了。
许永生想起义父,眼内透出暖意,“义父是个极其博学的人,可惜我心思不在这些上,所学不过他的十之三四。这几日你都要好好静养了,不许碰冷水、冷菜、凉性的东西也都要戒口,梨、绿豆、冬瓜、金银花茶这些都不能吃。”
西茜红着脸点头,许永生扶她起来,喂她药喝,西茜低垂着眼睛,一眼不敢看他。
“西茜,下次如果不舒服,及早和我说,不要自己强撑,要落下什么病根,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西茜的头低得不能再低,嘴里含含糊糊地应了。
许永生喂西茜吃过了药,笑道:“今日可是真乖,和昨日夜里判若两人。”
西茜闻言,娇羞中涌出了怒气,瞪着许永生,“我就叫西茜,你以后要再敢随便给我改名字,要你好看!”
许永生只看着西茜微微而笑。
金贤重在窗边看到屋内的两人,本来想进屋的步子顿住。
静静看了会许永生,再想想自己,嘴边泛起一抹自嘲的笑,转身就走。
可走了几步,忽又停住,想了想,复转身回去,挑起帘子,倚在门口,懒洋洋地笑着说:“西茜,下次要再当刺客,记得找个暖和的天气,别人没刺着,反倒自己落了一身病。”
西茜不自觉地就身子往后缩了缩,远离了许永生,笑嚷:“大哥,你看我可象刺客?”
许永生淡淡笑着,垂眸拂去袖上的灰尘。
牟新怡正和唐蜜、大公子在说话,眼睛却一直留意着那边屋子,此时心中一涩,再也笑不出来。怔怔站了会,视线由迷惘转为坚定,侧头对唐蜜和大公子粲然一笑,转身匆匆离去,“我去买些时鲜的蔬菜,今天晚上该好好庆祝我们‘劫后余生’。”
唐蜜不解地看着牟新怡背影,怎么说走就走?买菜也不必如此着急呀!
大公子坐在门槛上,翘着二郎腿,望着那边屋子只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