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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如此透彻 】 看的自己心脏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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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今天,我是阿修的新娘。
我穿着白色的婚纱,伴娘阿蒙看着我说:
“橙子,你今天好漂亮。”
我看着她笑了笑。
座位席上坐满了亲朋好友,妈妈和周围的朋友寒暄。阿蒙领着我一步步走进礼堂,我踏在红地毯上,人群的目光全在我身上。这是我很多年以前梦寐以求的,现在我一步一步踏上,充满了负罪感。
阿蒙把我的手交给阿修。他攥着我的手,握紧。
礼堂里,司仪在说着致辞。他说,忠贞不渝直至生命的尽头。
直至,生命的尽头。
最后阿修俯身来吻我。我看着他,恍然间我明白他对我有多执着。包容,理解,安慰,还有爱。我不该再期待其他,我闭上眼,任由阿修亲吻。
我愿意,
直到生命的尽头。



38楼2010-12-06 21: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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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
    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已经过去好多年,我不想记得到底多少年,我只是知道我已经二十九了。
    我去了当年的电影院,我去的时候,那里正在拆迁,满天的尘土在灰蒙的街道上飞扬。
    我还听以前的朋友说,那天我走后你请了整整一个月的假,回来后就不再记得我是谁。
    我在想的,是原来你已经毕业好几年了,而不是你怎么会突然间失忆。
    我们都不再年轻,只是唯独我不愿承认罢了,到最后,却也成了浮夸。
    这样倒好,忘了,忘了就好。不必再像我每天靠缅怀浑浑噩噩度日,我也再不用担心你会再为我难过了。
    我去了武汉,那里还有一座很好听的名字叫江城。
    我告诉过你,我最喜欢的城市是江城。可是我没告诉你,因为很多年前,爸爸妈妈就是在这里认识,相爱,结婚。
    我在这座城市的一角,每天都能看到许多面孔。或悲或喜,或哭或笑。
    这样挺好,他们还有感情,还有活头。不像我,像没根的,在乱海上逐流的海藻一样。我觉得自己快要到尽头了。可是,我最后还是不争气的想再看你一眼,就一眼,就好。
    兴是妈妈在天有灵,我在很普通的一天又看见你。也正因如此,那天就不再普通,成了那以后的很多天我用来度日的支撑。
    我脑子里映刻的是你惊慌失措的样子,我知道,你没认出我。
    这或许是最好的结果。
    我一如那天夜里,离开你,或者,应该叫逃离。你瘫坐在地上,被一个男人用力抱着,我在远处看着。
    你哭了,我笑了。
    那时,我脑海里闪过的是很久很久以前,那个姑娘在烈日下昏倒的场景,而我当时只是想做她的一堵墙给她一面阴凉,却忘了,自己本来是残缺的一面墙。
    不久后,传来你结婚的消息,我没再去看。
    曾经,电影里男女主角的爱情比悲伤更悲伤。
    那橙子,我们之间,到底还是比爱情悲伤。
    因为我们的故事,叫遗忘。
    


    40楼2010-12-06 21: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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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8 12:4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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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记忆是座方城。那么,为了你,我甘愿画地为牢,将自己困顿其中。
      《带着眼泪去流浪》


      41楼2010-12-06 21: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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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楔子
             顾茗,如果记忆是座方城。那么,为了你,我甘愿画地为牢,将自己困顿其中。


        42楼2010-12-06 2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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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子孤单,我们还是好朋友】
               自从见了沈泽的父母后,学校的领导对我和沈泽就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自由了。偶尔林国栋还是会想找借口教训我一顿,但每次都被我堵的说不出一句话,我一看到林国栋吃瘪的样子,就会觉得很开心。
          我开始经常旷课,和沈泽一起。我们都不担心被开除,因为后来我知道沈泽的父母其实是云上高中的大股东。我嘲笑沈泽道,没想到你是董事长的公子呀。沈泽皱了皱眉,假装苦恼的说道,董事长公子有个屁用,老子还是过的一点都不快乐。
               我们喝醉后在深夜的大街上勾肩搭背的走路,走累了,就坐在大街的边缘抽烟,哼唱着漫无边际的歌。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我和沈泽,到底是一种怎样的关系呢。
               直到许洛儿出现,我才明白,即使我们出双入对,惺惺相惜,可是,却不是爱情。
               但不得不说,在许洛儿之前,我是沈泽为期时间最长的女朋友,曾让一些本来虎视眈眈,准备替换我的女生泄过气。她们当时唏嘘道,同类人终归要走到一起。
               但许洛儿出现后我才明白,同类人这三个字,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永远的桎梏。就像两株向日葵,它们有相同的脸,相同的枝叶和根茎,但它们要的始终不是对方的光辉。而即使它们多想变成太阳来温暖对方,但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不过是另一株向日葵。
               我问小全,许洛儿是怎么回事。
               小全巴巴的望着我说,嘉陌姐,你别放在心上,其实沈泽喜欢的还是你,那个许洛儿,不过是他与大家打赌而已。
               我知道小全是个最不会说谎的人,一句话就泄露了沈泽的所有心思。我自嘲的摇了摇头。其实心里应该是明白的,我和沈泽在一起那么久,虽然偶尔也会有争吵,但每次争吵过后他都会坚定牵起我的手说,嘉陌,你知道的,我只在乎你。但是最近,和沈泽在一起时,却越来越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而他以前最不喜欢咖啡厅这种地方,现在却频繁朝那里跑。
               有风言风语传来,说是沈泽看上了一个叫许洛儿的女孩,那个女孩是邻校优等生,在咖啡厅兼职弹钢琴。
               我饶有兴趣的问小全,沈泽和大家打了什么赌?
               也没什么,就是……看他能不能让许洛儿动心。小全嗫嚅道,说完担心的看我。
               我微笑的拍拍他的肩膀说,没什么,不要担心,我不会生气。
               那天晚上,我去酒吧喝了很多酒。台上那个女歌手一直在淡淡吟唱,谁能够将天上月亮电源关掉,它把你我沉默照得太明了……那是第一次,我突然觉得自己是那样的势单力薄,想要抓住的东西,也那么的虚无。
          只是回忆还来不及转个弯,现实就仓促而来。那天晚上刚出酒吧就接到小全的电话,他说沈泽出事了,在医院。我迅速朝医院赶,一路在电话里问小全到底怎么回事?小全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
               但是等我赶到时明白了小全为什么支吾,从窗户边看到沈泽裸着肩膀坐在床边,护士在给他缠绷带,一个穿米黄色裙子的女孩站在旁边担忧的看着,沈泽不时的对她微笑。小全说那个女孩就是许洛儿。
               小全还说,是沈泽接许洛儿下班时,碰到了临校的混混,他一直在纠缠许洛儿,沈泽气盛,于是和对方打了起来,但对方带的人太多,所以沈泽就挂了彩。
               我走进病房,许洛儿看到我时楞了一下,低头咬了咬唇,对沈泽说,谢谢你,我先走了。沈泽冲她点了点头说,让小全送你吧。
               我走上前,并没有问沈泽她是谁,只是问他痛不痛。他捉住我的手,答非所问,嘉陌,她是许洛儿。我觉得,我好像喜欢她。
               记得与沈泽最初在一起的时候,我曾开玩笑的说,如果以后,你喜欢上了别人,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因为我最怕被别人当傻子。那时的我,还带着点傲气,以为与沈泽的开始只是错误,我不喜欢他,以后总会分开。
               但当事实摆在眼前,听到他说喜欢许洛儿的那一霎那,我的心突然好像被掏空了一样,我开始讨厌诚实和直接,讨厌自己曾说过的话。我勉强的笑着,把手从沈泽的手里抽出来,装作转身倒水,但是拿杯子的时候,手却自己抖了起来。
               那一刻才知道,这些时日,沈泽已经随着时光密密匝匝地入侵进了我的心里,本是一片荒芜的世界,因他的到来蓬荜生辉了那么久。而现在,却又要回归到以前的状态,一个人吃饭,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唱歌,一个人微笑。最大的寂寞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人之后,再变成一个人。
               我很快把脆弱的情绪收起,挺了挺脊背,同时收回的还有眼眶的湿热,转身把水递给他,淡笑道,我觉得她好像也挺喜欢你的,你们很相配。
               沈泽忧伤的望着我,他说,对不起,嘉陌。我总觉得我们太相近了,太了解彼此,就像了解另外一个自己……像是两个相同的灵魂靠在一起取暖。
             沈泽,你不用解释什么,我微笑的打断他的话,你有的感觉,我同样都有,好好去爱吧。
               嘉陌,我希望以后我们还是好朋友。
               那天晚上从医院出来,我们从街头第一盏路灯走到街尾的最后一盏路灯,可是谁都没有再说话。
               路灯很孤单,路灯下,我们的影子也很孤单,各不相干,却又交汇重叠,到最后,背道而驰。
               沈泽,你知道吗,最可悲的爱情,并不是像两条平行线一样遥遥相望,而是像两条交叉线,相知后又渐行渐远。我与你,便是如此。我们还是好朋友,但是我们怎么还能做朋友?
          


          45楼2010-12-06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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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喜欢也要带着眼泪,那我宁可后退】
                 我想一定是我上辈子作孽太多,才导致成长到现在的每一步里,都走得好辛苦。
                 放学的时候,我像往常一样和顾茗去吃东西,刚走到熟悉的拐弯处,突然就被人蒙了嘴,拖着朝弄堂走去。那一仓皇的瞬间,我正惊讶,却有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了我的手。我转头看到旁边的顾茗,他冲我眨了眨眼睛,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心立刻就安静了下来。
                 被人强拉死拽到一个角落后,终于放开了手,我迅速站直身,看到眼前站的一群人,没有一个认识的,我奇怪的问道,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为首的那个男生笑道,难道你不是林嘉陌?沈泽的前女友吗?
                 顾茗说,既然你们知道她是沈泽的“前”女友,那还找我们做什么?
                 为首的男生说,如果教训一下他前女友,他肯定会被愧疚折磨疯。
                 顾茗听到这句话愤怒的扑了上去,和那个男生扭打起来。周围站的人也不断的扑上去帮那个男生,顾茗一个人寡不敌众,我急的团团转,趁人不注意,迅速的拨了110。
                 **赶来时,那群人一哄而散,而顾茗满脸青紫的躺在地上,成长的这么多年,我很少被感动,可是那一瞬间,我看着顾茗,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还有什么人,能这样不遗余力的保护我了呢?我说,顾茗,你怎么那么傻。
                 顾茗伸出手给我擦眼泪,他说,嘉陌,别哭,一点都不疼。真的。
                 那天在医院,我见到了顾茗的母亲,是一个雍容高贵的女人,她赶到时看到旁边的我,并没有说一句话,只是焦急的问顾茗感觉怎样,怎么会这样云云。顾茗扯着嗓子说,妈,这是嘉陌。
                 这时,美丽的妇人才转身看我,她冲我点了点头。我也对她笑了笑,然后有点手足无措的退出病房。
                 直到她走后,我才再次进入病房,顾茗笑着说,我妈对你印象挺好的。
                 我微笑地说道,顾茗,这件事,就这样吧,你不要去找沈泽理论。
            一瞬间,我看到他涨红的脸,他说,林嘉陌,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吗?
                 我低下头,嗫嚅道,我只是怕你替我不平。
                 是啊,你不但怕我替你不平,还怕沈泽知道了这件事会愧疚,会去找他们报仇。你不想让他担心,是吗?顾茗第一次嘲讽的看着我。
                 我低下头,却听到他叹气的声音,他说,嘉陌,我在你身边了四十五天,可是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头看看我呢?看看并不比沈泽差任何的我?
                 我突然有点鼻酸的朝窗外望去,我假装快乐的说,顾茗,你不要开玩笑了,我只喜欢沈泽,并且是非他不可。
            


            47楼2010-12-06 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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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未说完的话,伤害了那么多年】
                   我是林嘉陌。在十岁那年,一次意外,父母双亡。其实父母在世的时候,叔叔林国栋很疼我的,父母过世后,他也承担了我所有的生活,我应该感谢他的,但我却对他没了一点好感,因为那年,小小的我听到了一个秘密,林国栋和律师商量父母遗产的问题,坚持全部转到他的名下,因为他说是我的监护人。
              那时虽然懵懂,但后来想起,却觉得浑身冰冷。之后的日子,我开始叛逆,喝酒抽烟,和一群小混混在一起惹是生非。我以为这样报复他,让他生气,让他放弃我,那我就有理由讨回父母的遗产。
                   但是林国栋,从来都没讲过一句放弃我。
                   顾茗按他母亲给他安排的路,很快办理了手续,去了澳洲。他临上飞机前打了一个电话给我,他说,嘉陌,祝你幸福。
                   他的声音淡漠疏离,我微笑,泪如雨下,但却未说一句话,静静的挂了电话。
                   沈泽和许洛儿分了手,有次我在街上远远的看到许洛儿,她还是像我初次见她那样恬静,沈泽依旧吊儿郎当,偶尔也会叫我去喝酒,大概看来,好像我们都没改变什么,都像未遇见时一样,各自过着生活。
                   但却没人明白,那些伤痛早已浸透了我们的血液,植入我们的骨髓。即使白天我们依旧会光鲜亮丽,但晚上,却会各自舔伤口。自己的心,自己疼。
                   我开始戒掉烟和酒,认真上课,努力做题。我只是想考个好的学校,离开这个留满念想和伤害的城市。
                   但高考前,我过了十七岁生日,林国栋和多年前那个律师为我庆祝的。律师让我签署了一份文件,是父母的遗产,那时我有点惊愕,后来才知道,七年前我漏听了一句话,林国栋对律师说,遗产转到他名下,等我十七岁的时候,全部归还我。
                   而这些年,他照顾我的生活,给我交学费,却没动过父母留下的一分钱。那天我流着眼泪许愿,以后,我会照顾林国栋一辈子。为我这些年的亏欠和任性。
                   高考时,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本市的一所大学。我想明白了,即使这个城市有伤心,有难过,可是却有最真,当初我们最单纯的心。
                   高考过后,我收到了一封Email。是顾茗从大洋彼岸发来的。只有一个Flash。配的是GIGI唱的《天使和海豚》。
                   里面有个场景,男孩站在机场给女孩打电话,他练习了好多遍,怎么说话才能显得最冷淡,最后,终于拨出了那个号码,说出了那句话。但挂完电话,眼泪却也掉了下来。
                   在Flash的结尾处,打着一句话,如果那时,海豚让天使留下,那么天使愿意放弃整片天空。
                   我觉得顾茗走的时候,我都没有很伤心,但是当半年之后,当我看到这个Flash,突然回想起过往的事情泣不成声。顾茗,海豚也曾想给天使一个拥抱,可是,天使的家却住的,那么高。
              


              49楼2010-12-06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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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蝴蝶依旧狂恋着花》


                50楼2010-12-07 22: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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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18 12:39: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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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星宇第二次看到骆季北是高二开学之后的事情了。那时正值夏季与秋季的交接处,雨浇一层,空气凉一层。
                  那是阮星宇穿秋季校衫的第一天,可是中午在食堂刚打完开水就被冒失鬼撞翻,滚烫的开水全部倒在她的身上。虽然不是很严重,可是也疼的让阮星宇龇牙咧嘴了好一会儿。她就是在医务室找烫伤药膏的时候再看到骆季北的。
                  医务室值班的老师大约是出去了,阮星宇在放药的玻璃橱柜前徘徊观察了好久才看到疑似是治疗烫伤的药膏。不问自取的拿出来,一转身才看到病床上有具“尸体”。
                  吓一跳。再仔细看看,发现尸体正眨着眼睛望着她。
                  忍不住拍了拍胸口压惊,这个动作却惹得骆季北嘴角上扬。
                  “烫伤了吗?”骆季北问。
                  “嗯。”想想似乎应该礼尚往来的也表达一下关心,所以又问了句,“你呢?”
                  “哮喘。这天气,气温降的太快。”
                  “哦……”没话说了,应该可以走了吧?
                  阮星宇往门口移动的时候,又被身后的哮喘男叫住——
                  “喂,我叫骆季北,你呢?”
                  “……阮星宇。”
                  阮星宇侧过一点头,就可以看到那个脸色和床单一样白的男生正笑眯眯的望着她,然后翘翘嘴角笑的有些狡黠的说:“我饿了,阮星宇?”
                  “……”
                  阮星宇很想问骆季北——你饿了关我什么事?然后再顺带很牛X的问候他全家。可事实是,她沉默十秒钟,然后缓慢的点了点头。
                  当阮星宇把她跑了很远的路才买到的皮蛋瘦肉粥送到骆季北面前,原以为可以就此脱身的时候,骆季北却继续笑眯眯,又无辜又天真的说:“我的手上有吊针,而且没有力气,怎么办……”
                  阮星宇很想建议他用脚,可是最后还是坐下来,动作笨拙的一口一口喂骆季北。有几次差点把粥送到他鼻子里去。
                  ——阮星宇平时其实没有那么好心。她怕麻烦,又懒。可是基本的同情心和小善良还是有的。虽然没有任何根据,那时也不知道骆季北百病缠身,可是她好像可以看到他的生命之火在一点一点的熄灭掉。
                  并非真的是身体撑不下去了,而是那个叫骆季北的男生,笑眯眯的看自己的身体逐渐的油尽灯枯,然后彻底死掉。
                  他好像在等死亡。
                  明明是在对这个世界微笑的,可是眼神里却写满绝望。
                  


                  52楼2010-12-07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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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是命运的细线忽然交织缠绕到了一起,原本从来就没注意过视线里是否有这个人存在的两个人,忽然奇妙的一再偶遇。
                    在食堂,阮星宇一个人坐在角落的空桌里一边看漫画书一边吃饭的时候,对面的位置会被不识相的人霸占。阮星宇也不抬头,继续沉浸在方格子漫画世界里暗爽,直到自己的“领地”被不断倾占,不断缩小,最后她不得不抱着饭碗时才抬起头——骆季北笑眯眯的坐在她对面,一个人占了四分之三的桌面。
                    面对阮星宇愤怒+询问的眼神,他非常理所当然的说:“谁叫你那么忽视我,我很受伤诶。”
                    明明他吃的是自家备的超豪华顶级盒饭,却偏要抢阮星宇的豆芽菜和被虫蛀过的青菜叶子吃。
                    阮星宇觉得骆季北是个神经病,所以她也就不客气的吃他带的肥鸡腿和鳕鱼块。
                    上体育课的时候,阮星宇常常跑着跑着就消失在队伍中——偷溜到操场后面隐蔽的小树林里打打盹,发发呆,等差不多快下课的时候再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到队伍里去。
                    阮星宇不知道骆季北是怎么发现她的。反正有一天她躺在那棵最大的香樟树下,用校服外套遮住脸睡觉的时候,忽然觉得肚子一沉——拉开衣服,看到自己的小肚子上躺着一颗圆溜溜的脑袋。
                    阮星宇推了推那个脑袋,就又看到骆季北笑眯眯的漂亮笑容。
                    他很欠扁的说:“阮星宇,你的小肚子肉真多,躺着,好舒服。”
                    阮星宇觉得她一定是碰上了神经病。她觉得骆季北是神经病。不然,怎么会有人像他这样总是无聊的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阮星宇不客气的把骆季北的脑袋推掉,挪了挪位置继续眯眼,可是骆季北就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又粘了过来。这次是把脑袋靠在阮星宇的肩膀上,很小鸟依人的样子。
                    阮星宇浑身不舒服的又想移开,被骆季北制止。他按住她的手,依然闭着眼睛,说:“阮星宇,你让WK一靠……我头好晕……”
                    一时摸不准骆季北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阮星宇迟疑着不敢动。过了一会儿,她听到骆季北均匀的呼吸声——他居然,睡——着——了!
                    阮星宇满脸黑线的僵硬着身体坐在那里,这下真是不敢动了。怕一动,吵醒了骆季北。
                    阮星宇还记得那天的天空特别的蓝,那种水洗过一样的湛蓝色,云朵柔软的像穿着白色纱裙的小女孩,带着淘气的笑容踮着脚尖轻轻走过他们的头顶。
                    吹过林稍的风好静,空气里有植物晒暖之后的清新香气。
                    不知不觉,阮星宇也睡着了。骆季北的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她的脑袋靠在骆季北的脑袋上,一同背靠着那棵香樟树的树干。
                    阮星宇的梦里有过不完的春天,看不完漫画书,吃不完的肥鸡腿,还有骆季北,笑不累的笑容。
                    后来那天,阮星宇和骆季北,双双缺了最后一节课。
                    阮星宇醒的时候骆季北已经醒了。她推掉他的脑袋立刻站起来往教室跑,却听到骆季北在她身后慢悠悠的说:“呀,你睡觉还流口水呀……都流到我脑袋上了……”
                    阮星宇回过头去看骆季北,在心里默默的把骆季北翻过来又覆过去的千刀万剐了千万遍。
                    骆季北看着夕阳中侧身而立回望他的阮星宇,眉毛微微上挑,些许不正经又明知故问的说:“呀,你脸红呀……”
                    阮星宇迅速把才坐直的骆季北又给重新推倒在地上。她很想在他脸上狠狠踹两下,可最终还是没让冲动战胜理智,转身就走了。
                    


                    53楼2010-12-07 2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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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学的时候下了很大的雨。阮星宇站在车棚的屋檐下望望外面铅灰色的天空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勇敢的冲进大雨中。
                      骑到校门口的时候忽然有个大叔跑过来拦住她,递给她一把伞。阮星宇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看到骆季北坐在他著名的BMW里对她少爷一样的微笑。
                      阮星宇不想欠他人情。所以她对那个司机大叔礼貌的说了谢谢,然后骑上车准备走。
                      这下,骆季北自己下了车。
                      撑着一顶纯黑的木制骨架的伞,踩着一地的水滩走过来,穿着校服的正装,弥漫的雨气里,骆季北真的很有漫画里美型少年的气场。
                      阮星宇差一点点就被迷惑了。
                      骆季北说:“你要不拿着伞,要不让我送你回家,选一个。”
                      阮星宇讨厌死他这种少爷的语气。非常非常非常讨厌。
                      她说:“不要。”
                      他说:“选一个。”
                      她说:“不要!”
                      他说:“选一个!”
                      她很大声的说:“不要!!”
                      ……
                      骆季北没有笑容的看着阮星宇,然后忽然笑起来说:“阮星宇,不要那么任性嘛,不喜欢我也可以喜欢我的伞嘛。它很棒哦~”
                      阮星宇觉得骆季北一副哄弱智的语气和表情,有点受辱的感觉。她说:“我不要伞,我觉得淋着很舒服。谢谢你的好意,骆同学。”语气好平静好淡定。
                      “是吗?阮同学。”骆季北依然笑眯眯的, 然后忽然把手里的伞丢掉,大雨一瞬间就打湿他的笑脸,而他的司机也一瞬间惊叫出声,迅速的把伞移到他的头顶上方。被骆季北夺过,又任性的丢掉。
                      “淋雨这么舒服啊,我也要舒服。”
                      那时候阮星宇虽然还不知道骆季北的身体残破到什么程度,可是看他随便就能昏个倒休个克的样子,她还是免不了有些着急。终于没有办法继续装淡定,气急败坏的骂出口:“你神经病啊!”
                      “怎么样啊,我就是神经病。”明显是在耍无赖。
                      “带伞啦!”
                      “不要,是你说淋雨舒服的……除非你让我送你回家。”
                      “……你有病啊?”
                      “对啊,我有病,好多病。”笑的天真无邪的继续耍无赖。
                      阮星宇看看旁边急得开始给老板打电话的司机大叔,终于败下阵来。她捡起地上被骆季北丢掉的伞,撑开来,遮住自己和骆季北上方的天空。
                      在狭小的空间互相瞪着,头发湿哒哒的滴着水,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直到司机把阮星宇的破单车抗上BMW的后车厢,阮星宇和骆季北坐进车里。她才忍不住问他:“你干嘛缠着我呢?这个学校相信有更多值得你缠和愿意被你缠的人。”
                      骆季北看着阮星宇,笑嘻嘻的说:“因为你好玩。”
                      阮星宇眯着眼睛看着骆季北,骆季北笑的纯良温柔无害,脸色白得像朵盛开在午夜的洁白花朵,有一种对宿命无力的苍白感。
                      骆季北望着窗外,身体像某种没有骨头的软体动物,往阮星宇的方向慢慢的靠过来。车内的空间太有限,阮星宇无处可躲,索性就由他去了。
                      阮星宇看不到骆季北的表情,只听到他说:“阮星宇,我缠你,我惹你烦,其实也不会太久……你先忍忍,可以吗……我呢,一直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的,所以一直很任性的活着……因为我觉得,这是这个世界欠我的……你不欠我,可是,你再忍我一下,好不好……我想,应该不会太久吧。”
                      阮星宇忽然觉得眼睛很痒,她用手去揉,发现手指上都是水。然后整张脸都痒起来。
                      ——她知道,她哭了。
                      悲伤像汹涌的潮水忽然而至,将她狠狠淹没。前一秒的还在讨厌骆季北,前一秒还觉得他是全世界最忍人厌的人,后一秒却为他心疼的大哭起来。
                      阮星宇抱着骆季北的脑袋,狠狠大哭起来,伤心的好像爸爸把她留在奶奶家,可是自己却背上行李头也不回的离开时那样伤心。
                      阮星宇一边哭一边说:“骆季北我不讨厌你了,骆季北你缠我吧,骆季北你一定会长命百岁……”
                      骆季北在阮星宇怀里唉唉的叫。骆季北说:“阮星宇啊,你的胸部啊……我的脑袋啊……”
                      哭声戛然而止。
                      然后是理所当然的少年的惨叫声。少女生气的撇开脸望着窗外,脸红的像个番茄。眼睛是满满的怒气,而脸上尤有泪痕。
                      


                      55楼2010-12-07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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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骆季北真的很喜欢缠阮星宇。甚至阮星宇都觉得,骆季北看到她的时候是不是总是自动把他自己幻想成是她的宠物小猫,喜欢蹭蹭她,挠挠她,惹恼她了又内疚,她不恼他又觉得浑身不舒服。
                        明明骆季北,对其他人的时候不是这样的。
                        对其他人,骆季北是温柔有礼的少年,是优雅高傲的贵公子,是聪明谦虚的优等生。唯有对阮星宇的时候,他才是无聊无赖又死乞白赖的无赖,爱撒娇的小猫咪,任性挑食的坏小孩。
                        阮星宇有时会很受不了的说:“骆季北,我可不是你妈!”
                        骆季北仰着漂亮的脸望着站在他面前的阮星宇装祖国的小花朵。他说:“我才不要你做我妈……老实说,我妈妈比你漂亮诶……”
                        一拳揍飞。
                        高三那年的冬天特别的冷,阮星宇把自己裹成个粽子还是觉得冷。骆季北请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假,很久没来上课了。
                        他的破身体,耐不了热也受不了冷,娇气的不得了。
                        没有骆季北在身边聒噪说欠扁的话,阮星宇的耳根清静了很多,生活恢复到之前安静的样子。可是说实话,这安静,真让人,受不了。
                        阮星宇发现自己有点想念骆季北。后来某天中午在图书馆看到骆季北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不止是有点想念骆季北,而是,非常非常想念。
                        骆季北那天穿了件咖啡的厚粗毛线衣,衬衣的领子翻出来,整个人很有英伦学院派的温文气质。在暖气开的很足的图书馆里,他笔直走向最后一个书架——他知道那个长得像加菲喜欢看漫画书小说书的女生肯定窝在那里“嗤嗤”傻笑。
                        果然不出所料。
                        骆季北不由扬起嘴角有些得意的笑起来。
                        “阮星宇。”很温柔的呼唤,可是那名唤作阮星宇的少女实在太沉迷她手上的小说了。
                        “阮星宇。”这次加大了一点音量,可是那名唤作阮星宇的少女依然托着下巴低着头。
                        骆季北没有耐心温柔的叫第三次,径直走过去夺过阮星宇手里的小说——“《半夏锦年》?莫名其妙,这种骗小孩的书有什么好看?”
                        “还……”阮星宇刚皱皱眉头准备把书抢回来,一抬头却看到熟悉的骆季北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很想我吧?”凑上一张屁颠屁颠的笑脸。被询问的少女飞过一记白眼:“你神经病啊。”
                        “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吗?”
                        “你不会用就不要乱用成语好吧?”
                        “好呀。”这次答应的很爽快,顿了顿又说,“阮星宇,如果我走了,你会想我吧?”
                        “你有什么好想的?你快走啦,你走了我不知多高兴。”阮星宇仰着下巴很拽的说。
                        “是吗?”骆季北依然是一脸不正经的表情,可是神色却有点黯淡。他的手指缠绕着她不知何时留长了的垂在肩膀上的头发,一圈一圈的绕着,然后忽然像只小猫一样又把头靠过去,轻轻的依在阮星宇的肩膀上。
                        阮星宇想躲,被骆季北制止。在最后一排的书架后,那个晒得到阳光的小小角落里,他圈着她的腰,头挨在她的颈窝里,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骆季北说:“阮星宇,我呢,一直觉得自己是活不过二十岁的。医生也这么说过。所以我也一直对自己说:好吧,死了就死了吧……其实我的人生也不算很糟糕了,虽然我们家的人,感情都比较淡薄,可是倒也从没亏待我,也一直尽量让我像少爷一样过着很好的日子……过不了二十岁,我想也许是我福薄……可是呢,最近,我一直有一个很强烈很强烈的想法——如果我活过了二十岁,会怎么样呢?我二十一岁时是什么样呢?三十岁…...四十岁……我喜欢的女孩子会陪我到最后吗?我们会不会有小孩……有的话,他是男孩还是女孩呢?长得像我还是她呢?……还是像我好了,我比较漂亮……”
                        “你神经病啊……”阮星宇很想笑,想打骆季北的头,可是不知为何下不了手,最后把手轻轻的放在了骆季北的背上。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地府阎王爷,我很想跑过去问问他,为什么不让我多活几年呢?我好留恋这个世界。为什么普通人的人生经历都不愿意给我机会经历呢?……阮星宇,我不想死了……我不想那么早就死了……所以呢,我现在决定赌一把,赌注是我自己的命和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子喜欢我的程度……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我不知道是多久,也许是一年两年,也许是三年五载……也有可能,我永远都回不来了……”骆季北说到后来有点苦涩,可还是声音平静温暖的把它说完。
                        他忽然抬起头来侧望着阮星宇,问:“你愿意等我吗?”
                        “……嗯?”眼泪不停不停的涌出来,模糊了阮星宇的视线。
                        “我是说,阮星宇,我好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你让我对未来有了期待和好奇。我不要死了,你愿意和我一起赌一把吗?”
                        2000年的阮星宇青涩的像一枚杏子,没有人爱她她亦不爱任何人;2001年的阮星宇像长在路边的一株倔强的狗尾巴草,依然没什么人爱的,她亦不爱任何人——只是这时候,有一个人把目光放到了她身上;2002的阮星宇像一朵开在墙角的雏菊,有一抹从窗台上泻露下来的阳光照在了她的身上,可是那抹阳光好微弱,在夕阳下山之前,随时可能消失掉。
                        他说:“你愿意等我吗?”
                        他说:“阮星宇,我喜欢你,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你。你让我对未来有了期待和好奇。”
                        他说……
                        那天他还说了好多好多,可是阮星宇一句话都没有说,她只是一个劲的哭,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么爱哭的人,好像要把这辈子要流的眼泪一次性流光似的。
                        骆季北走的时候,阮星宇才跑出去跟在BMW一直追一直追。骆季北从车上下来,她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因为眼泪又要掉下来了。她往骆季北手心里塞了一张纸条,然后转身就跑。
                        骆季北低头,看到手心里是一页阮星宇胡乱从小说书上撕下来的一页,上面有她的字迹:洛季北,我不会告诉你我会不会等你——你自己回来要答案。
                        ——她居然还把他的名字写错了。骆季北看着那张字条就笑起来,可是笑着笑着,那些字迹却渐渐的糊开了。
                        


                        56楼2010-12-07 2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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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啊哈、 为什么不是看上我呢
                          欢迎欢迎


                          62楼2010-12-27 2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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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 年 快 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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