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他推到背抵着路灯杆的时候,我才终于觉出那种不对劲。
“还真是温柔呢,姐姐。”他双手按在我的肩膀,鼻血流过他的嘴唇,汇聚在下巴,一滴一滴的砸在地面上。
“明明说了那样的话,却还是担忧地跑来了。”
“怕我去死?还是怕什么?”
他的指腹蹭过鼻尖,在脸上留下一团殷红色的血迹。
他偏着头,似乎想从我脸上寻找答案。
街道上没有人了,偶尔开过去几辆车,带起的风吹起他的发丝。
我总觉得,他连头发丝都是冷的。
我第一次认识到男女力量的悬殊,尽管他此刻看起来依然虚弱,但那双手死死扣紧着我的肩膀。
我连动一下都很困难。
“季垠,松开!”我有些控制不住音量,从心底深处慢慢弥漫上来恐惧感。
“怎么用这种眼神看我?”季垠弯着唇角,手指肆无忌惮抚摸着我的脸颊。
我感觉此刻的他与任何时候都不一样,就像脱掉兔子外皮的狼一般,冰冷又危险。
“姐姐,不是说好了要留在我身边吗?”
“我答应你,我会疼给你看好不好?只要姐姐给的,我都心甘情愿的接受,好不好?”
季垠抓住我的手,胡乱地往他胃上按揉,我的手颤抖着,手下的器官也在疯狂的抽搐。
“你看,我们才是天生一对。”他声音沙哑,却带着病态的愉悦,“变态的你和嗜痛的我……”
“你和我……才是最配的。”
深入骨髓的压迫感,他用力按着我的手,我几乎无法移动一分,我看着他的脸,那张苍白的脸上是疯狂的偏执。
我几乎开始后悔踏出寻找他的那一步。
“季垠,放手。”我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
“你生气了?姐姐。”
季垠停下了动作,我的拳头卡在他凹陷的胃里,他慢腾腾地松开我的手,盯着我的那双眼里却像有火焰在燃烧。
“姐姐在我身上留下的除了痛苦,也可以有别的。”
他笑着,低头吻在了我唇上。
“比如……爱。”
凉的,带着血腥气的吻一触即逝,凑近我那一刻,我从他眼里看见了疯狂和灼热,以及那一闪而逝的慌乱……
“啪”
我的手指发麻,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街道显得震耳欲聋,季垠偏着头好久没有动。
“……”
他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重新涌出来的血。
那双蹙起的眉头猝然一松,通红的眼角滚落一滴眼泪,他压着眉眼,没再讲话。
我捏了捏掌心,用的力道太大那里还在发麻。
他在害怕,我冷笑着平静下来,脑海里的理智逐渐回归。
是啊,我这样的人,他那样的人。
谁也不比谁正常。
“爱?那种东西,我没有。”
我轻声道,我抬起他的下巴,如愿的看见他红得彻底的眼眶,还有沾着水滴的眼睫。
他扯着嘴角苦笑了一声,眼底的疯狂终于平息,他只是看着我,轻声道:
“看见我哭你很满意吗?”
确实很爽,我弯起嘴角,最后一点恐惧感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大脑皮层的酥麻和逐渐苏醒的欲望。
我要看他辗转着痛苦,看他哭得眼眶鼻尖通红,看他爱而不得痛彻心扉。
“我给过你机会了,季垠。”
“既然如此,那你继续疼给我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