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X,度娘你吃X药了……?

————————————————————
十、
桔梗家里有一座世代守护的神社。周末的时候,桔梗便会回家照料。
神社自战国时代流传下来,至今已有五百年历史。神社后院有一棵参天古木,据说可通凡人不及之处,光阴荏苒,古木依然华盖如阴,旺盛如昔。
每天都有人来神社参拜祈福,每每看到这神木,总有一股庄严肃穆之感。
仿佛瞻仰着神明。
犬夜叉仰头看着高大的神树。璀璨的星河流淌过神木上方的夜空,遥远如时间的尽头。
听说五百年来,古木越发茂盛,但秋去冬来,却不曾开过花。
那个人不也是吗?沉静如着肃穆的古木,不曾有过波澜。
“犬夜叉。”
那声音仿佛是从时空的那端传来的。犬夜叉回过头,看见穿着一身巫女服的桔梗,站在神社前的阶梯上,看着他。
她依然是如此美丽,优雅。遥不可及。
今天回家,戈薇说桔梗来过了,然后给了他一个化妆盒。
这是那种半个巴掌大,铁制的老气的化妆盒。里面的腮红和口红都只用了一点点。
这是犬夜叉的母亲生前留给他的唯一的纪念品,后来他给了桔梗。
他们分手后,桔梗便将他送给她的所有礼物打包寄了回来。唯有这个化妆盒,是她亲自送回的。
戈薇说桔梗当时是这么说的。
“只有这个,算得上是礼物。因为就在他送给我的那一刻,我决定要和他一起生活下去。”
犬夜叉听了,心狠狠地疼了。
什么时候开始,没有了最初的那份悸动?
原本,可以一起相守,一起老去。最后,分道扬镳,分得干净彻底。
从一开始的密不可分,到渐渐疏离。慢慢地,忍受不了彼此的冷淡,忍受不了她的忙碌,忍受不了她似乎永远的风轻云淡无动于衷。慢慢地,话题越来越少。慢慢地,彼此远离。
其实桔梗不是不体贴,不是不温柔,不是不爱他的。
是输给了时间?他们的爱,经不起时间的打磨和洗刷?
原来,可以有千百个原来。
但是,终究是错过了。终究,还是辜负了这份爱。
无尽唏嘘。
桔梗看着犬夜叉少有的复杂表情,心中不由得思绪万千。这么些天以来,她想了许多,现在,她很累了,想休息了。
从一开始,就太累了。
从她的出生,成长,一路走来,都是那么累。原本以为,找到了一个人可以让自己休息,到现在发现,不过是一场笑话。
这世界,终究是不能让她依靠的么?
头突然撕裂地疼。因为长期地劳碌和压力,桔梗不到二十岁就患上偏头痛。若干年过去了,现在每天都会疼个一两次,只要一疼起来,便如同刀刺穿头颅。
“桔梗?”犬夜叉下意识地想冲过去查看,可有一双手先他一步扶住桔梗的肩膀。
竟是Sasson。
冷汗涔涔而下,桔梗紧闭双眼,将下唇咬出了血。而疼痛依然没有过去。
黑暗中,有人拉下她捂着右脑的手,然后把自己的手放上去。于是,桔梗就这么被那人半圈在怀里。
“疼吗?”
桔梗听见那个人问。
这么多年,何曾有过一个人,温柔地拥她入怀,问她,疼吗?
Sasson的手骨节分明,干净而修长,肤色白得如深冬的雪地。桔梗深黑的长发散落在他手上,柔软地化开他手上尖锐的棱角。
仿佛有暖流汩汩流淌。在脑间,在心间。
犬夜叉在空旷的庭院里看着他们,一时间百味交集。他有股冲动,想去给Sasson一拳。而就在这时,Sasson抬头冷冷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让他觉得像被千万条鞭子鞭笞过。
拳头紧了又松。犬夜叉自嘲地笑。
“对不起,桔梗,终究还是我辜负了一切。”
桔梗睁开眼,庭院已杳无人迹。
夜风微凉,神木的枝叶沙沙作响。桔梗身形微动,Sasson自然地放开手。
对不起。
忽然觉得就这么一句,便够了。不管最后,谁辜负了谁。
不知不觉,来到神木前。桔梗站在树下,忍不住伸手抚摸神木粗糙的树皮。手上还有那人淡淡的温度,风也吹不散。
神木,为何不曾开花?
有细碎的脚步声。
“你为什么会来?”桔梗问。她知道,那个人就在身后。
“今天,你掉了发带。”
Sasson解开桔梗原本系着的白色缎带,稍微帮她顺了顺发,然后拿出一条青色丝带开始帮她束发。
“好了。”
桔梗转身,看见Sasson月色下那双金色的眸子,如同夕阳下一片宁静的海。辽远,深邃。仿佛夜空里的星光全落在他的眼里。
竟是不可名状的温柔。
Sasson静静地看着桔梗。“你,还疼吗?”
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就想她觉得自己一直都明白的那样。
桔梗觉得心中一角变得如他的目光一般柔软。
忽闻幽香扑鼻,原本无花的神木,竟刹那开满了如云似雪的花。
一片雪白的花瓣落在桔梗的鬓角。Sasson伸手,轻轻为她拂去。目光相遇,一眼万年。
今夜,此时,她可曾遗落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
这一次,还会不会辜负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