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云中锦书】
已是夜晚,风微凉,院子里的树摇曳着发出“沙沙”声。云天青收好衣服,望见黑沉沉的天空,稍稍有些不安,但想到家里还有个比大爷还难伺候的大爷,随即释然——什么妖魔鬼怪能可怕得过玄霄呀!
哈哈哈哈……
“天青,冷笑话在心里想想就好,不要说出来。”玄霄靠在落地窗户旁,发话。
哈哈哈哈……
云天青转头,抱着一堆衣服回到客厅,惊讶地发现茶几上有一檀木制食盒。
那食盒有四层,连着雕花提手,足有半米之高,颜色是正宗的深紫,外表光亮圆润,加上精细的纹样,简直……“是古董?古董?”
玄霄点头,目光撇向窗外,“今天重阳,我带你去登高。”“这么晚了,还去哪儿?”云天青抱住食盒不肯放手。“你先去洗澡,衣服鞋子都在浴室里放着了,待会儿我们要出去。”玄霄直起身,薄而优美的嘴唇轻轻抿了抿,视线却一直锁住天边一朵橙色的云团,一瞬不瞬。
云天青洗好,换上衣服,对着镜子愣了一愣。没想到是一件汉服。天青墨色,其上印着淡淡的菊纹,连腰带也是青色,一块坠子安静地躺在上边,光泽柔和。参加过汉服活动,云天青熟练将腰带与坠子系好,广袖一敛,衣带当风,当算上翩然若谪仙了。
蹬起木屐出门,他见着客厅里一片昏暗,惊讶地想要开灯,只闻一声轻唤,便见玄霄提着一盏八角形灯笼站在落地窗外。
衣袂临风,长发轻飏,那人周身萦环着若有似无的光晕,俊美出世,不染凡尘。
乖乖走过去,提起一边的食盒,云天青不解地看着玄霄:“虽然路灯不太亮,也不用点灯笼吧……”“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两人走出院子外,沿着道路走下去,玄霄手里的风灯在夜色中亮出橘黄色的暖光。路灯不知何时全黑了,两人顺着不长的街道走了约有二十分钟,全靠玄霄的风灯照明。
夜风吹得越发急,将云天青的广袖衣带吹得翩跹,却没有一丝寒意,云天青被玄霄牵着,感觉那人的头发擦过自己手臂,带着丝绸般的触感,碰到的地方似乎都变得温暖起来。
“啊……这条路……”
目光所及,全然是另一番景色。
北山白云里,隐者自怡悦。相望始登高,心随雁飞灭。
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时见归村人,沙行渡头歇。
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何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
何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