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铭与
三人组
夜色四合,一盏莲花般的琉璃小灯光晕柔黄,他疲怠倚在小灯旁,背部靠陷入舒软的棕皮沙发,双腿交搭处丝绸叠出一抹山丘的走笔,iPad搁置大腿上,日程表各类事项已似蚂蚁般云列。他有这习惯,睡前复盘今日所为、罗列明日所需。其中标红的一项,便是明日作为MG公司方的监管项目负责人,前往白氏医药与公司所合作的科技交流会现场,进行私密性情报信息交流,而对方负责人赫然为白氏大少白执骁。
今日陆荇言不知从哪里得知了此事,一定要凭着两张几无二致的脸、代他前去。白色笔尖点触着屏幕、触了好多下也不自知,那处已形成一团墨,他的眼神像深陷迷蒙的漂流物,心酸酸的却难溯其源。旁边咯噔一声,他惊回神,做过军人的警觉让睫羽似剑一般凝过去,却见只是阿姨把晚安牛奶放在了茶几上。点颔谢了谢阿姨,指端起温热适恰的牛奶,唇绵柔贴契饮下时,氤氲雾气柔和了他的疲惫与猜疑。白日时他只当弟弟终于收心,愿意接触公司蛛网似的一摞摞事情,于是欣然应允。
而刚刚他才想起,弟弟提及白执骁时眼底挥之不去的缠绵与危险,原来陆荇言在捕猎,猎场的触角探及了这场交流会。有些头疼地揉抚眉心,心想、便随他去吧,飞鸟总该归巢,飞久了、也该帮家里分担雨雪了。
第二日他起了,在露台上画画,画笔总归落不下,心中左右惦记,像初次送自己的小孩去幼稚园,忐忑的石子投出不平涟漪、苦涩蔓延开。其实也说不清有无其他的情愫,现在的他只想一件事——不想要荇言与白家白执骁接触。
于公、去的本该就是他,于私、他有难言的私心。他深呼了气,匆匆打扮成今晨陆荇言离开时的发型,到了现场,打电话给陆荇言。
“你到二层厕所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