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期中数学110,单科排名上了100呢。”石述只是笑笑,抽着烟,拿起啤酒喝了几口。提了30分才上了100名,可见他这数学功底在年纪上多不行。肖洋这小子是个富家子弟,身上有股劲,可惜爹不疼妈不爱的,一个人住在学校对面租的公寓楼,才爱出来鬼混,如今攀上了石述,得闲了就往“永夜”跑,有些石述当年的影子。石述若是得闲便就指导他一二。
“哥,你怎么认识冉姐的?”肖洋吃着串,还是憋不住问出来了。石述眸色沉了沉,瞎了的右眼在眼眶里打晃,肖洋识趣的没再说话。
“要是今天冉姐来学校就好了,肯定得大吃她一顿。”石述垂着眸子,仰头缓缓吐出一口烟。
“生病?”盘算着她的生理期就是这几天吧。想起那个时候她疼的发抖,整个人缩在自己怀里,湿了的发丝贴在额上,也不肯吃止疼药。
“应该是吧,冉姐那小身板可差了,隔三差五就往医院跑。”石述蹙眉,思考着什么没再说话,结了账开车走了。
席冉眼神迷离,额头火辣辣的,手脚都被束缚住了。鲁三拉了一把椅子坐在她身前,两个月没见,他整个人都变的有些神经质。眼睛发红,嘴唇发乌,两颊明显瘦了,印堂发黑,身上散发着浓烈的酒味,像磕了药一样。
“生在污浊里的人,很难不注意到你吧。”他笑着,眼里却噙着泪。席冉不敢贸然说话,生怕激怒他。
“这就怕了?石述可比我狠多了。”他似乎在自嘲,席冉记得他叫鲁三。
“你想做什么?”席冉冷静下来,缓缓问。
“我搞砸了他和石述的生意,他就这样对我。”他把眼睛瞪的老大,用烟头直接摁在席冉的手腕上。席冉脸颊一白,死死咬着嘴唇,唇角渗出血珠。脑子里快速琢磨着这话的意思,猜的倒是八九不离十。鲁三一脸震惊的看着她,忽而又笑了。鲁家算家吗?利益至上,上次得罪了石述,被鲁爷关在地下室拳脚交加,还停了他在公司所有职务,切断了经济来源。
“不疼吗?”他笑嘴角的笑容越发大,把烟头又点燃,朝同一个地方狠狠摁下去。席冉冷吸一口气,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
“看来还是不够疼。”他随意抓起一块碎玻璃,慢慢划过席冉的耳廓,鲜血顺着滑落到耳垂。
“太美了。”
门外一阵骚乱,鲁三看起来越来越兴奋了,痛意深深钻进席冉的手臂。血源源不断的流出来,他故意将席冉的衣服划破,等待着石述的出现。石述看着席冉垂着头被捆在凳子上,四处都有血,竟分不出哪一处是伤口,衣不蔽体,她惨白的嘴唇一张一合,他却看懂了。
没事。
石述心中发乱,他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开车,手莫名颤了一下,眸色暗下去,让人看不清眼中的寒凉。席冉安静的坐在那,静的叫人害怕。就像个活死人一般,矗在那。
“你要什么?”石述的声音很稳,听不出丝毫的慌张。
“啊哈,那要看你能给什么?”鲁三疯魔般躲在席冉后头,玻璃划破她的脖颈,往外渗血。石述往前走,鲁三眼神中透露着期待,示意他捡起地上的枪。石述看了看只有一颗子弹的手枪,淡淡笑了,眉头微皱,枪头抵着右膝,一阵枪响,伟岸的身躯晃了晃。席冉身体一颤,她知道他一定会来,但或许并非是为自己,她已经不敢肯定他对她半分的感情。石述看着鲁三的手松了松,往前迈了一步。
“放她走。”石述看着席冉努力抬眸盯着自己,头却止不住往下垂,鲁三在她后头死死躲着。
“不够!石述!不够!”鲁三看着丢枪弃甲的石述,还是往后缩了缩,笑的越发疯癫。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把枪,对准石述,子弹穿体而过,石述闷哼一声,也是同一刻,鲁三那只手被打的稀巴烂,血糊了席冉一脸。鲁三剧痛,趁这个空隙,石述猛的扑过去摁住他。
“没事了。”石述的清冷的声线带着几分逞强,席冉视线模糊,看见明大他们都跑了过来,再没了意识。
转醒,在陌生的房间里,手腕上缠着纱布,石述好看的眉眼透着挥之不去的惨白,整个人陷在轮椅之中,一只手轻握着席冉的手背,席冉没有动,睡着的人却是微微转醒。席冉眼眶微微红了,石述蹙眉,不觉间大手已经将冰凉的小手包裹在内。
“头儿,鲁爷来了。”石述的眼神一片冰凉,目光淡淡投向窗外。
“带他进来。”明大有些疑虑的看向席冉,还是照做了。
“石总,小儿顽劣,多有得罪。”石述低眉看着地上的血迹,席冉瞧见鲁三被两个人架着进来,被打爆的右手草草包成一个血坨子,双腿明显被打折了,形态怪异的扭曲着。
“哟,鲁爷你自作主张替我收拾了,打发我呢?”虽是做在轮椅上,但字字叫人心惊。
“你提要求。”鲁爷默了一会,厌恶的斜了眼鲁三,答道。
“人留下,怎么处理我定。”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激烈的碰撞着,鲁爷嘴角一抽。
“西边那块地归你,人我带走。”眸子一转,鲁爷又开口,石述只是冷笑也不说话,鲁爷见他不做声,心中细细盘算着,最终只是默默走出门,鲁三就这样被丢在了地上,嘴里一声一声的喊着爹,明大一脚踹了上去,将他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