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爱上她吧 关注:35贴子:9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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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卧室,她在厨房。不知道此刻的我们是否有着同样呆滞的表情,是否有着同样难以启齿的痛苦。
这样糟糕的情况是谁造成的?你,还是小弟?总不至于是我,七年了,我无时不刻的企图忘掉你,以洗脱缠绕多年的恶梦,虽然收效甚微,但我努力过,努力着,避免自己未来的漫漫人生都被你的阴影所掩盖。你离开时不也说过吗?要各自开始新的生活,忘了过去。
如果你不能做到你所说的,没关系,我一点都不介意。反正我们早己毫无关联,可为什么要回来呢?站在我的家里,对我照顾有加,隔着一张桌子吃饭,偶尔投来让我误解的目光······
你是回来报复我的吗?
一直以为,如果说起恨来,我似乎应当比你更有这个资格。
临近中午,小弟回来,家里顿时变的气氛缓和许多。如今看来,小弟是这场悲剧的导火人物,却也是我现在唯一的救星。
我知道,不要这场悲剧变为惨烈,只有······
“小磊,我打算回单位住了。”把他叫进里屋,压低声音。
“为什么?这样不是挺好吗?”小弟疑惑的看着我,“姐,现在阳阳来了,正好照顾家里的事,你也能省不少心,干嘛去那个破宿舍住?”
“单位快要分房了,对于没房的职工有优先,我住了那么些年宿舍,这个节骨眼儿上搬出去了,多冤!等房子分下来,一时半会儿也住不进去的,我还回来。”这个借口我己经想了很长时间,今天,总算派上用场。
合理,合情,无可挑剔。
小弟想了想,低头沉默一会:“我还说工作忙,你和阳阳也能在家做个伴什么的,哎,你又走了。”
看着小弟,我想,恋爱中的人都一样吧,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幸福的事都送给爱人,恨不得为她安排好一切生活起居······
“下午我送你去吧。”最后小弟无奈的说。
在房里独自收拾东西——因为打定不再回来的原因,尽量拿全一些。
“姐,你要走吗?”她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头发散乱,衣冠不整的我抬起头,转过身,一带而过的回答:“是呀。”然后背过去,再不看,不理,不听,不管······
临走时小弟见我拿的行李实在不少,出门叫车。
我坐在屋里等,安静的可以,阿阳无声无息,在简单的一问一答过后,我想她应该明白我的态度吧。
小弟在按门铃了,叫我下去。
要不要打个朝呼呢?出于礼貌罢了——但······还是算了吧。尴尬的不够吗?
提着行李要离开,却听到阿阳从卧室紧走的脚步声,到门口,又突然顿住,欲言又止抑或自相矛盾?
我还是回过身,以最大的勇气放下行李,走近靠在门边的她,承受似曾相识的目光,双手冰冷额头却发热。
“我走了,钥匙给你。以后······”我也不知道自己打算说什么,咬咬嘴唇,只得重复,“我走了。”
以后?没有以后了。还会发生什么难以预计,但总不至于比现在坏到哪儿去。
开门出去,走在楼道里居然没觉的行李沉重。
呵,这次,是我离开你噢。
扯平了。嘴边泛出一个惨淡的笑,自我安慰。


29楼2010-08-23 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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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35楼)
    “刘扬你够狠,找人帮你。别忘了这工作还是我帮你找的!”那人愤然离去,仿佛他才是受害者。
    扶起刘扬,找回拖鞋。我们更像战场上的伤兵徒步而返。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刘扬想瞒也瞒不住。
    其实过程简单:从刘扬来图书馆实习就在外面的手机店兼职做促销,一来二去,和手机店的经理谈起恋爱。人家有钱,许诺给刘扬许多美丽的未来,但却从未提起已有妻子的真相。当刘扬一头扎进他的怀抱后才发现一切,为时已晚,她成了遭人鄙视的第三者,身心受挫。但那位经理对她一往情深,声称离不开她,一定会离婚。在这种反反复复的矛盾中,刘扬下了最后通牒,三个月内不离婚就和他彻底分手。最后经过艰苦的谈判——当然也有刘扬多次的登门“造访”,经理终于离婚,但代价是把大部分的财产给了前妻。
    不可否认的,一个由奢入简的男人一定不会开心,而一个跟着不开心男的女人只会更加郁闷——又或许时至今日钱己经不是重要的问题,而是他还有没有心情娶她?
    又是纠结,又是痛苦,最后男人的婚礼定下来,新娘是一位更加年轻更加温顺的促销小姐••••••
    我听了,并不悲伤。天天电视里都在上演这种剧目,司空见惯。但可怕的是后面——刘扬不甘心,于是拿从前的亲密合影给新娘看。婚礼全完了,人前的成功人士在亲朋好友面前身份尽失。于是,开始了暴力事件••••••
    “为什么不离开他?”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该如此吧。
    “我爱他。”正常人能想到的唯一答案。
    “他对你这样,不是爱情了。”帮她擦着眼泪。
    “他也不总是这样••••••其实我知道,他只是想要个小孩子,她前妻生不了。”看着我刚刚梳好的头发被弄的一团糟,非常气愤,“可是他最近都不来找我,我知道他又有别人。无论如何我不能放开他,我想,不行我可以和别人••••••反正有了孩子,他不会再这样对我的。”
    你疯了!我心里默念着这句,但说不出口。
    她躺在床上,长长的头发像个洋娃娃,但低低的领口露出脖子上点滴伤痕,提醒着我她曾受的伤害。我帮她盖上被子,听她断续说着短短人生中某些过往,比如她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哥哥,宠得她像个公主,但因为后来有了嫂子,所有都变了。比如她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姐妹情深,但因为后来朋友结婚去了远方再无音信。比如她有一个很好很好的老师,有如生父,但去年因病离开人世••••••
    原来她的记忆里,都是些悲伤的事情。
    而发现我的秘密以后,是否也给她脆弱的心灵带去了创伤呢?
    临睡前刘扬问我:“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就算你反对我的选择。”
    我摸摸她的头:“就像你保守我的秘密一样。”
    看着她带着泪花入眠,唯有希望她做个好梦罢。
    第二天早晨,我把饭打回来喂她吃,一口一口的像是小孩子。
    “不用啦,我自己喝粥吧。”刘扬怕我笑她。
    “没事没事,我就喜欢小孩子,明天我给你买个围嘴来,哈哈哈。”记得很小我就给小弟喂饭了,其乐无穷。
    “大早晨这么乐呵啊?真不错。”门打开,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和刘扬同时止住笑诧异的往那边看——月月左手提着豆浆右手拿着油条站在门口:“丁晓丽你也不来接一下。”
    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这是我一个宿舍的同事,手给烫了,我帮忙照顾一下。”说完又觉的自己多嘴,好像在解释什么似的。
    “噢,没事儿,这不是怕你们起晚了吃不上早饭,给买了点儿。快吃吧。”月月直接省略掉我企图介绍的手势。
    话里话外,我觉的非常别扭。
    刘扬只轻轻的说句谢谢,我刚吃过。再无旁话。


    36楼2010-08-23 07: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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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3 04:35: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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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35楼)
      “刘扬你够狠,找人帮你。别忘了这工作还是我帮你找的!”那人愤然离去,仿佛他才是受害者。
      扶起刘扬,找回拖鞋。我们更像战场上的伤兵徒步而返。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刘扬想瞒也瞒不住。
      其实过程简单:从刘扬来图书馆实习就在外面的手机店兼职做促销,一来二去,和手机店的经理谈起恋爱。人家有钱,许诺给刘扬许多美丽的未来,但却从未提起已有妻子的真相。当刘扬一头扎进他的怀抱后才发现一切,为时已晚,她成了遭人鄙视的第三者,身心受挫。但那位经理对她一往情深,声称离不开她,一定会离婚。在这种反反复复的矛盾中,刘扬下了最后通牒,三个月内不离婚就和他彻底分手。最后经过艰苦的谈判——当然也有刘扬多次的登门“造访”,经理终于离婚,但代价是把大部分的财产给了前妻。
      不可否认的,一个由奢入简的男人一定不会开心,而一个跟着不开心男的女人只会更加郁闷——又或许时至今日钱己经不是重要的问题,而是他还有没有心情娶她?
      又是纠结,又是痛苦,最后男人的婚礼定下来,新娘是一位更加年轻更加温顺的促销小姐······
      我听了,并不悲伤。天天电视里都在上演这种剧目,司空见惯。但可怕的是后面——刘扬不甘心,于是拿从前的亲密合影给新娘看。婚礼全完了,人前的成功人士在亲朋好友面前身份尽失。于是,开始了暴力事件······
      “为什么不离开他?”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该如此吧。
      “我爱他。”正常人能想到的唯一答案。
      “他对你这样,不是爱情了。”帮她擦着眼泪。
      “他也不总是这样······其实我知道,他只是想要个小孩子,她前妻生不了。”看着我刚刚梳好的头发被弄的一团糟,非常气愤,“可是他最近都不来找我,我知道他又有别人。无论如何我不能放开他,我想,不行我可以和别人······反正有了孩子,他不会再这样对我的。”
      你疯了!我心里默念着这句,但说不出口。
      她躺在床上,长长的头发像个洋娃娃,但低低的领口露出脖子上点滴伤痕,提醒着我她曾受的伤害。我帮她盖上被子,听她断续说着短短人生中某些过往,比如她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哥哥,宠得她像个公主,但因为后来有了嫂子,所有都变了。比如她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姐妹情深,但因为后来朋友结婚去了远方再无音信。比如她有一个很好很好的老师,有如生父,但去年因病离开人世······
      原来她的记忆里,都是些悲伤的事情。
      而发现我的秘密以后,是否也给她脆弱的心灵带去了创伤呢?
      临睡前刘扬问我:“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就算你反对我的选择。”
      我摸摸她的头:“就像你保守我的秘密一样。”
      看着她带着泪花入眠,唯有希望她做个好梦罢。
      第二天早晨,我把饭打回来喂她吃,一口一口的像是小孩子。
      “不用啦,我自己喝粥吧。”刘扬怕我笑她。
      “没事没事,我就喜欢小孩子,明天我给你买个围嘴来,哈哈哈。”记得很小我就给小弟喂饭了,其乐无穷。
      “大早晨这么乐呵啊?真不错。”门打开,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和刘扬同时止住笑诧异的往那边看——月月左手提着豆浆右手拿着油条站在门口:“丁晓丽你也不来接一下。”
      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这是我一个宿舍的同事,手给烫了,我帮忙照顾一下。”说完又觉的自己多嘴,好像在解释什么似的。
      “噢,没事儿,这不是怕你们起晚了吃不上早饭,给买了点儿。快吃吧。”月月直接省略掉我企图介绍的手势。
      话里话外,我觉的非常别扭。
      刘扬只轻轻的说句谢谢,我刚吃过。再无旁话。


      37楼2010-08-23 0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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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扬你够狠,找人帮你。别忘了这工作还是我帮你找的!”那人愤然离去,仿佛他才是受害者。
        扶起刘扬,找回拖鞋。我们更像战场上的伤兵徒步而返。
        事情到了这个份儿,刘扬想瞒也瞒不住。
        其实过程简单:从刘扬来图书馆实习就在外面的手机店兼职做促销,一来二去,和手机店的经理谈起恋爱。人家有钱,许诺给刘扬许多美丽的未来,但却从未提起已有妻子的真相。当刘扬一头扎进他的怀抱后才发现一切,为时已晚,她成了遭人鄙视的第三者,身心受挫。但那位经理对她一往情深,声称离不开她,一定会离婚。在这种反反复复的矛盾中,刘扬下了最后通牒,三个月内不离婚就和他彻底分手。最后经过艰苦的谈判——当然也有刘扬多次的登门“造访”,经理终于离婚,但代价是把大部分的财产给了前妻。
        不可否认的,一个由奢入简的男人一定不会开心,而一个跟着不开心男的女人只会更加郁闷——又或许时至今日钱己经不是重要的问题,而是他还有没有心情娶她?
        又是纠结,又是痛苦,最后男人的婚礼定下来,新娘是一位更加年轻更加温顺的促销小姐······
        我听了,并不悲伤。天天电视里都在上演这种剧目,司空见惯。但可怕的是后面——刘扬不甘心,于是拿从前的亲密合影给新娘看。婚礼全完了,人前的成功人士在亲朋好友面前身份尽失。于是,开始了暴力事件······
        “为什么不离开他?”正常人的第一反应都该如此吧。
        “我爱他。”正常人能想到的唯一答案。
        “他对你这样,不是爱情了。”帮她擦着眼泪。
        “他也不总是这样······其实我知道,他只是想要个小孩子,她前妻生不了。”看着我刚刚梳好的头发被弄的一团糟,非常气愤,“可是他最近都不来找我,我知道他又有别人。无论如何我不能放开他,我想,不行我可以和别人······反正有了孩子,他不会再这样对我的。”
        你疯了!我心里默念着这句,但说不出口。
        她躺在床上,长长的头发像个洋娃娃,但低低的领口露出脖子上点滴伤痕,提醒着我她曾受的伤害。我帮她盖上被子,听她断续说着短短人生中某些过往,比如她有一个很好很好的哥哥,宠得她像个公主,但因为后来有了嫂子,所有都变了。比如她有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姐妹情深,但因为后来朋友结婚去了远方再无音信。比如她有一个很好很好的老师,有如生父,但去年因病离开人世······
        原来她的记忆里,都是些悲伤的事情。
        而发现我的秘密以后,是否也给她脆弱的心灵带去了创伤呢?
        临睡前刘扬问我:“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就算你反对我的选择。”
        我摸摸她的头:“就像你保守我的秘密一样。”
        看着她带着泪花入眠,唯有希望她做个好梦罢。
        第二天早晨,我把饭打回来喂她吃,一口一口的像是小孩子。
        “不用啦,我自己喝粥吧。”刘扬怕我笑她。
        “没事没事,我就喜欢小孩子,明天我给你买个围嘴来,哈哈哈。”记得很小我就给小弟喂饭了,其乐无穷。
        “大早晨这么乐呵啊?真不错。”门打开,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和刘扬同时止住笑诧异的往那边看——月月左手提着豆浆右手拿着油条站在门口:“丁晓丽你也不来接一下。”
        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这是我一个宿舍的同事,手给烫了,我帮忙照顾一下。”说完又觉的自己多嘴,好像在解释什么似的。
        “噢,没事儿,这不是怕你们起晚了吃不上早饭,给买了点儿。快吃吧。”月月直接省略掉我企图介绍的手势。
        话里话外,我觉的非常别扭。
        刘扬只轻轻的说句谢谢,我刚吃过。再无旁话。


        38楼2010-08-23 07: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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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个同事••••••伤的严重吗?”月月站在图书馆门口,离开时问我。
          我知道,她并非关心,只是用委婉的方法间接打听我多久回去。
          “严重。”心里不愿看到月月这样,甚至烦感——我脆弱吗?何必小心翼翼••••••别保护我,别关注我,让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你,有空的话,”月月脸色失掉刚才面对刘扬的那份眉飞色舞,略显拘谨,“算了,你上班吧。走了。”她没回头,漂亮的甩甩头发,清香味扑鼻而来,此刻我在想,这样近距离接触某人的机会,还有多少?
          迷人的背影摇曳生姿,钻进纯白色宝马飞驰而去——如果有原谅,可以给我一点吗?对月月的感情由于她的渐变而不同,但不是爱情,也不是友情,复杂的熟悉感还有内疚,我怕了,情感的纠缠,够了。
          刘扬休息大约三天,伤势渐轻就回外文室上班。但不知为何,馆里开始传闲言——并且不止一个版本。
          “不是我讲出去的。”在宿舍里,面对哭红眼睛的刘扬,我信誓旦旦。
          她不置可否,只有哭。
          刘扬还在见习期,虽然转正指可待,但毕竟要小心。她的担心我感同身受,试想自己的秘密被曝光又被编排成多种笑柄,情何以堪?况且自己不可避免成为第一嫌疑人,在好不容易得到刘扬的信任以后。
          “丁师傅,我的手也快好了。你要是忙就不用在宿舍陪我,谢谢了。”早晨临出门刘扬抬起肿肿的眼睛对我说。
          坐在借阅室,心情压抑。我被驱逐了吗?我被厌恶了吗?没有任何企图的关心到头来却是如此下场——更重要的是,我能去哪里呢?
          所以在听到隔壁期刊室小姑娘和我神秘又得意的私语“刘扬佚事”时,我差点没抽她!也许平淡处事的我能有如此强大爆发力令人不可思议,总之几乎整层楼的人来围观.小姑娘开始还回嘴还击,后来吓的直哭:“又不是我说的,是门卫老陈说的,你骂我做什么呀••••••”
          我冲出人群时甚至忘了还有读者等着借阅书籍,跑到传达室却被锁在屋外,我用了这一辈子都没说出口过的恶毒语言喊着,在连踢两下门未果的情况下居然捡了砖头拍过去,玻璃碎掉,渣子溅到手臂上生疼•••••
          最后被司机刘师傅连拖带抬的制服,扔到医务室先包扎伤口。馆长赶来时的表情气愤又不解,被请到办公室谈话。
          叙述,辩白,认错••••••
          几乎麻木的我只记得馆长指着我鼻子说:“你对不起我的培养,你对不起单位给你的荣誉。”
          领导?单位?名誉?我还在乎吗?
          或是因为我一直拥有的东西,反而不珍惜?
          第二天就在宣传栏里见到对我的处分决定:当月工资全扣,下月只留基本工资,停发年终双薪,年度考核不合格,赔偿单位物品损失。
          我知道,没有警告或是记过,已是馆长对我的照顾了。
          刘扬再没说过赶我走的话,也许我用我的冲动换得她解除怀疑,值不值得?谁知道。
          不是赖着不走,不是对刘扬有什么特殊感情,这次事件仅仅是因为郁闷太久的结果,对阿阳,对小弟,对月月,对刘扬,我有太多难言之隐,命运像几缕残忍的线,牵绊我的四肢,让我避之不及。
          我也不过是个凡人,我也不过是个女人,在感情面前,无招架之力。
          月月仍然不时约我吃饭,大部分我都答应,然后看着她有些不舍的送我回宿舍,却始终不问我对未来的打算。
          经过暴力事件,单位的流言嘎然而止——至少,在我和刘扬的耳边。
          一次晚饭后,刘扬对我说:“现在大家都怕你。”
          “噢?”她从未评论过我的行为,心里觉的尴尬吧,“管他们呢。”
          “我真是个麻烦的人,到处给别人找麻烦••••••”
          “别这么想,与你无关。”
          隔天刘扬买个电磁炉,说以后可以自己做饭,想吃什么吃什么,却拿来菜谱让我选些我爱吃的。
          这算是感谢的表达吧,但她的手艺的确不敢恭维,只好换我来。
          “你做的这个鱼很不错,从前我吃过类似味道的,很难再吃到了。”刘扬把那盘红烧鱼扫荡一空。
          “好啥呀,电磁炉还是不行的。有时间给你用铁锅做,那味道才叫正,”一边乐一边又贪心道,“你上次吃的是不是在星级酒店让大厨给做的呀?我的水平够档次••••••” 


          39楼2010-08-28 2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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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就是家里面••••••”顿顿没了下文,“我来刷碗吧。”
            刘扬转身离开,我认真擦桌子。
            “嘀••••••”我的手机,是小弟。
            接了却没声音,“喂?小磊?”
            “啊?姐呀——”好像很意外,“我打错了,怎么打你那里了。”
            “瞧你成天晕头转向的,”好长时间没见小弟,“你怎么了?感冒了?”听他说话鼻音很重。
            “啊••••••有点儿。没事没事。”言语支吾。
            “你没事吧,阳阳呢?你在家呢吗?”突然有些担心,小弟一向爽朗。
            “在呢,她看电视呢。姐,我没事,你放心,吃过药了。这几天老加班的原因吧,有点累。”
            “你可小心身体,为了那几个钱不值得,早点休息。不行让阳阳给你弄些姜糖水,喝完睡一觉就好。”阿阳的手艺极佳,一点不难喝,曾经成功治愈过我若干次。
            “好,姐,再见。”
            挂了电话马上再次响起,却是月月。
            “有空吗?”
            “干什么?”
            “晚上喝了酒,还在外面,你过来帮我开车吧。路口都是交警。”
            “找个代驾的不得了。”
            “哎,我说你也太没义气了吧。好歹那个驾证还是我帮你办的。”然后我听到隐约的干呕声。
            “你在哪儿,等会儿我去。”反正也的确没啥事。
            “SUPER   KTV,你知道吧,和平路那家。”
            打的士到那里,这个地方,去年大雪纷飞时我来过••••••阿阳,有些谜团,我不追寻。
            月月己经在门口,头发略显凌乱,招手让我过去。
            “给你钥匙,车在停车场呢。我••••••我现在有点走不稳,呵。”她上了浓妆,和身边的灯红酒绿很配。
            “喝那么多干嘛,找死。”我接过钥匙去开车。
            车开到门口扶月月上来,“送你去哪儿?”
            “市里的家。”
            “怎么?最近没去别墅享受?”
            “空荡荡的,没意思。你••••••”真后悔这么问她,自找苦吃,幸亏后面的话被她的干呕打断。
            “你没事吧?”我拍拍她的背。
            “靠!我包呢?丢前台了。你等我拿去。”月月伸手去开门,一脚还没迈出整个身体就往外栽。
            “得了得了,我给你拿去。”一把拉住她,熄了火下车。
            “不用,我自己去••••••”我刚上台阶月月就从车里晃晃悠悠出来,高跟鞋一个不稳就跌下去。
            我箭步冲上去一把扶住她,真沉!然后,听到她扭头开始狂吐!
            天哪,别吐我身上,真是要命!
            “怎么在这儿吐?恶心。”身边经过的路人嘟囔。
            “快走,真是••••••”那人的女伴。
            伴随月月沉重的身体和难堪的呕声,我仍然脑子一怔,费力托起月月,顾不得污物滴到衣服,借着SUPER   KTV几个闪烁大字的光——
            “张阳阳!”我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气。
            已经站在台阶之上的背影顿住,但不转身。KTV的门童笑容满面拉开玻璃门,却不知这位女士为何止步。
            “张阳阳!”我推开月月时甚至没考虑到她的身体。
            她的头发烫着微波大卷,一边别着亮晶晶的水钻头饰,乳白色雪纺裙衬托她偏瘦身体,轻盈的像个公主——而我的公主,你为什么总要出现在错误的时间和地点?难道仅仅因为我不是王子吗?
            我不是王子我认命,但你既然选了你的王子为什么还要游走于这样的场合?我的视若无睹,难道成为你明知故犯的理由?丁家的人,是否上辈子欠了你什么?
            阿阳身边的中年男人似乎被突来的插曲吓到,迷惑不解,看看阿阳,又看看我。
            “张阳阳!你给我过来!”这样说话的我,却是激动着冲向台阶的那个。


            40楼2010-08-28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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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的话,小弟从未说过,他一向那么自信,那么阳光,那么胸怀壮志,现在却如此没出息的对我坦露心声,是因为现在的他心力脆弱吗?
              “小磊••••••”我唯有揽着他的肩膀,思绪混乱。
              “她现在没有固定工作,只能做些兼职,很辛苦,而且她向我保证过的,她只忠于我一个人。”这话真熟悉,若干年前,她轻笑着一边说会永远爱我一边递过张烫金的喜贴,“我们现在拼命赚钱,总会有希望••••••”
              “你们•••••••”思绪混乱到一定程度,有所觉悟。
              “姐,阳阳欠了很多钱,我们需要很多钱••••••”一直以为,情就是情,爱就是爱,与铜臭不沾边,但当小弟无力的说出我闻所未闻,思所未思的话,我懵了,彻底••••••
              “她妈妈治病,手术,借了很多钱。最后人走了,留下她还债,我们两个人,总比她一个人扛要好些的。等把钱还上,我们就结婚。”
              听着小弟越来越弱仿佛喃喃自语般的话,我的心百味杂陈——印象中的阿阳,是个夏天爱穿西瓜红吊带背心的小女生,长长的黑头发垂到胸前,调皮的笑,温柔的撒娇,无论如何,无法与欠债、治病之类的事情发生关系。
              她不是有个富商老公吗?为何又会沦落到如此地步?
              真的沦落到如此地步,怎么都不回来找我?多大的苦,多大的痛,我都愿意和你一起承受的啊。
              莫非就是因为,你离开时我没有说那句“我们还是好朋友”吗?
              你以为我会恨你吗?
              你以为我再也不会原谅你吗?
              我再也不是那个••••••值得你依赖的人了吗?
              兜兜转转,你找到这个安心的港湾,却还是离不开我的世界,缘份,我没想到还是这么残酷的东西。
              药物的作用小弟终于在凌晨两点睡去,帮他盖好被子,锁上房门离开。
              阿阳,我要和你见面;阿阳,我要和你谈谈;阿阳,你说出那些绝情的话,不是真的对吗?
              坐在车里的我,从反光镜,看到远处瘦削的白色身影••••••
              仪表盘上方小小的苹果型电子表显示着“3:00”——这块表,与宝马大气豪华的风格大相径庭,但某个喝多了的晚上,我非闹着要买这个摊货,十块钱的小玩意儿,还是逼着月月用双面胶粘在车上,看她皱着眉头却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还是……和月月一起的日子,才是真正舒展的自我。
              “阿阳,你……你回来了。”但我就是非得放弃那样舒展的生活,在夜半无人的小街旁,等候明知故犯的伤痛。
              “……”无言,也许是吓到她了。
              她望着我,竟有些害怕。
              “你怎么在这儿?”相隔几小时,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同样!我确实不该出现在她所在的地方吗?
              “我有点事问你。”先前的紧张,不安,难以理解反而慢慢变淡,顿了顿,我感觉呼吸稳定许多,“小磊睡了,吃过药没事了,我们……还是在车里谈吧。”
              “什么?小磊病了吗?”她的样子好像确实不知道小弟生病这件事。
              说完向小区跑去。
              “等等!”我转身下意识抓住她的手,当感觉到失礼时,她已经停下盯着我,毫无表情,“对不起……他有点发烧,我让他吃了药,明天会好的。”
              松开阿阳的手,七年前平常的动作,如今却极不习惯了。
              “我们谈谈好吗?我并不是想责备你什么。”打开车门,她犹豫再三,还是探身上去。
              “热吗?开开空调吧。”完全是待客的态度。
              “不用不用,这样很好了……你朋友,回去了吗?”她半低着头问我。
              我朋友?她是指——月月吗?
              KTV前吐倒在我身上的那个人,她认为是我的朋友?
              “啊?”我以为在那样意外且愤怒的场面上,她不会注意我周边的一切。
              “就是那个瘦高瘦高,长长头发的人,”她看着我似乎轻描淡写的说,“上次看到她去你们单位门口接你,也是开着一辆宝马,好像是银色的吧。车牌我记得。”
              “噢……”我们的对话,变成我把握不住的方向。
              “怎么?她不会是卖汽车的吧。”微笑着,像朋友间的调侃,在前一秒还有几分拘谨的气氛后,是莫名的平静。
              “不是。那只是一个普通朋友罢了。”不习惯阿阳这样说话,我们之间,应当是疲惫的压抑和无止境的猜测。
              “那她就是很有钱了……”她在想什么?她在想些不该想的事情吗?
              “阿阳,你是不是欠了钱?”既然说到问题,也没必要再掩饰。
              她的微笑在瞬间凝住,像春花蒙了一层霜雪,倾刻枯萎。
              “是不是?”
              点点头,虽然很勉强。
              “很多钱?”
              点点头。
              “多少?”
              摇摇头,不说。
              “你告诉我,也许,我可以帮你想办法。”这样,算是我求她帮忙吗?
              “不,已经给你添了太多麻烦……”最近刘扬也如此说过,可笑,大家都有自知之明。
              “你和小磊的事,我们家不反对。以后你也要为你们的生活打算。”我盯着那块电子表,咬牙说出这句话。
              阿阳惊讶的望着我,仿佛在判断我的话有几分真假。
              “不管怎么样,我不能看着我弟弟不管。”把帮助她的事实放在小弟身上,似乎合理的多。
              “五十万。”声音不大,但回音很重。


              43楼2010-08-28 2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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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43楼)
                我沉默,因为底气不足,毫无疑问,这远远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长这么大不要说拥有,就连见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怎么?吓一跳吧。”阿阳今天怎么了,语气轻松的仿佛事不关己,“我也害怕这个数字,但几年来每天都念叨也就习惯了,不怕了……实际上,离开你以后,我也真的没什么好怕的了。”
                我不自觉的望向她,那个表情,恍惚间让我想起七年前的某个夜。
                “我妈的病,拖了好几年,前前后后的钱……对我来说都是天文数字,幸亏有黄先生,他的公司运转很好,那些钱自然也不在话下。”这些话,她从未和我提过,甚至关于她母亲的病,我也闻所未闻。
                “你就因为这个,嫁给他?”问题很白痴,但七年来困扰我的,不甘心就是这么俗套的原因?
                “我只有我妈一个亲人了。”阿阳的父亲,在她很小时就去世,“况且,我还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黄先生的帮助我拒绝不掉,对他的感情,是万分感激。但终究要回报些什么,没有比结婚更合适的,那样我还可以坚持给我妈治病。”
                “可怎么会?欠钱?”黄先生的实力,不至于迅速衰败到如此地步吧。
                “他死了。”阿阳咬着嘴唇,痛苦之情溢于言表,“就在我妈刚去逝不久。”
                可想而知,生命中重要的两个人先后离开,会是怎样的景象?
                “他……”那个男人我没见过,但听说和阿阳结婚时也就三十多岁,怎么?
                “他在外地开分公司,无意中抢了当地黑社会的生意,后果就是失踪三天之后,在河边发现他的尸体。”不知做为妻子的阿阳有没有去认尸,但从她颤抖的声音当中,我感觉到恐惧与无助,“公司经过一番曲折过渡到副总手上,也是和他一起白手起家的好兄弟,谁知道核查账目时发现当时借给我妈治病的钱全是借的公司!去掉零头,不算利息,五十八万……”
                关于这事,我多少知道一些,好多私企开始都极不正规,公司的钱和老板的钱混同,甚至某些工作人员的住房也算在公司名下。但一旦较起真儿,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公司易主,想要逃掉这些欠款,没那么容易。
                “我和小磊已经还了八万……还早着呢。”她突然把手搭在我肩上,“这样的我,你们家也不反对?”
                身体一颤,眼神空洞。
                我以为这七年来,她过着相夫教子的富家太太生活,然而不是;我以为这七年来,她谜一样离开我的原因一定非常特别,然而不是;我以为不论世事如果变幻,我们都仍保持着最初最真的那颗心,然而……也不是。她经历了太多现实,物质与精神,波折与意外,而我只是躲在小小的图书馆里温习着疼痛,舔拭着伤口,我们分明是走在两条路上的人了。
                “小磊对我真好。在北京认识时他就常帮我,那时我们两个公司有业务往来,而接持我的那个职员经常跑外,害我送资料找不到人。小磊每次都帮我收下,省掉我好多精力。”不知为什么,阿阳突然说起小弟,“我不知道他是你弟弟,因为在公司老板总是叫他英文名。等我知道时,我们己经开始约会了……”
                “对不起。”阿阳用力在我肩上捏了一下,打开车门,“你知道我用了多大勇气才敢和你这样说话?这些年,我想象过无数次与你重逢的场面,但没有一个不让我胆战心惊,对不起,我……”
                “没有,你没有对不起!”沉默太久,不知说什么好,真相永远与我想象不符,只能接受,但阿阳对我的歉意,竟让我觉的这些年来所受的苦没有白费!“我会帮你,帮你们两个。我一定会的……”
                要我死也可以,爱情与亲情双重责任——我舍不得看到阿阳再受丁点儿委屈。
                “不,不要了……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你和小磊都是太好的人,但我不配……你也有新的生活新的朋友了,还回头看我做什么?”
                “没有,那个人不是!我没有新的朋友!”我的声音体现着我是如何急切的表述,激动于解释我和月月的关系,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44楼2010-08-28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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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3 04:29: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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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孤家寡人一个,也不代表我就能与她再有任何瓜葛——但仍是不愿在她面前承认,我已另结新欢。
                  我没有新欢,那只是玩伴。
                  这样的想法,会不会就是自私?
                  她摇摇头轻笑,下车离开。
                  我望着那个背影喊道:“就算你不相信我,我也会尽力的!”
                  静悄的街,唯有凄清的路灯,阿阳风一般消失在我的眼中,再没回头。
                  而她的背影,我却为什么总是看也看不够?
                  第九章 何必再相逢
                  小弟的病终究没有一夜痊愈,他也因此被扣工资,懊悔不已.我安慰说别着急,钱的事我来帮你解决,千万不要拖垮身体.
                  “姐,别怪阳阳行吗?我都是自愿……”
                  “好了,我知道。你放心。”摸着他略显苍白的脸,我看到自己的内心。
                  后来的几天月月没有找我要车,我也沉默。没有办法,我知道一开口就会后悔,但不开口,我能怎样——问老妈提钱的事?她的退休金没多少,一万两万仅是杯水车薪,而且我并没有正当理由;单位工会去问过,首先是没钱,再一个前些日子我的冲动行为也是被拒绝的好原因;朋友同事们呢?太远了,尤其涉及到钱,很难……
                  都说天无绝人之路的,但时间却是不能忽略的问题,想到小弟的焦虑,想到阿阳在夜色中离去的身影,我觉的一天都不能忍受。
                  晚饭后躺在宿舍里,愁眉不展。刘扬自那夜我未归后懂事的只字不提,这些天我也没空关心她和那个暴力男友的事情,为什么?大家活的都这么不容易!
                  “刘扬?”她在台灯下看书看的很认真。
                  “嗯?”转头望着我,光晕从她后面打过来,很温柔。
                  “你说钱是不是最重要的东西呢?”
                  “钱不是最重要的,但钱是很重要的。”
                  “什么是最重要的呢?”
                  “这个……我以为,应该是感情吧。”
                  “呵,你和我想的一样……”
                  这样莫名其妙的对话让我的内心莫名其妙的产生一些安慰,总有人想的和我一样,我的付出,总不会太傻。
                  周末下班,去超市买了鱼虾和一些月月爱吃的东西,驱车赶往郊区别墅。
                  在别墅区门口看到邻居家的大白熊,跑的浑身泥点,冲我汪汪叫。打开车窗冲它吐吐舌头:“HI!怎么这么脏呀?一点都不漂亮了。”它仿佛听懂话似的不再叫,飞奔回家的方向。
                  有时觉的,它倒比我幸福的多。
                  站在月月家门口,有些紧张,不告而别与不请自来全让我占尽,我在挥霍着这世界上唯一宠爱我的人。
                  按门铃,没人。拿钥匙打开门,家里寂静如许。
                  那晚我洗的衣服被整齐的晒在阳台没有收,餐桌上有薄薄尘土。
                  犹豫中还是打了电话:“喂?月月。我在你别墅这里……你,今天来吗?”
                  “啊?”似乎惊讶,当然,也是应该的,“你,怎么没提前和我说?”
                  “我也是临时决定,你是不是有事?没关系……”她老公回来了吧,嗨,我居然忘了这事。
                  “我没事……你等我吧,我晚上回去。”月月停了一下,“可能晚一些。”
                  “我买了鱼,你要是太晚就不做……”不想勉强什么,此刻的我已经在勉强自己。
                  “你等我,我十点之前到。”
                  看看表,刚六点。
                  动手做饭,慢工出细活,要耐心等待,要磨练意志,这个世界有什么是容易得来的吗?未来的日子,恐怕都要在这种沉默忍受中度过,现在算是适应期。
                  一桌香喷喷的菜置办好,八点。站在八十平米的餐厅里,看考究的装修和精美的餐具,想着,能买的起这样豪宅和名车的人,五十万,不算多吧……


                  45楼2010-08-28 2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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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却怎么也定不住神,索性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安静一下,冷静一下,平静一下……
                    躺在宽大的按摩浴缸里,不知不觉间想起几个月前曾欲自溺其中的事——那时的我真傻,牺牲的那么不值得,只想着自己……
                    擦了月月平时爱用的沐浴液,把每寸肌肤打理的干干净净,味道芬芳……难道现在的自己,就不傻了吗?
                    莫非因为付出的原因是那个人,就能显的伟大?
                    别再想了,什么意义,什么结果,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残破的现实如何挽救?
                    看着欧式风情金边挂钟的分针拖踏前行,像我的心跳,慢半拍。
                    十一点时被整时报点惊醒,睡在沙发上的我再也受不了这样如骨梗喉的折磨,给月月打电话——却没想到,手机先响……
                    “喂?你还在家里吗?你走了吗?”月月那边有些乱,语无伦次。
                    “没有,我还在,饭都凉了……”
                    “晚班的飞机我没赶上……它妈的,成天晚点的航班,我要赶它就正点了……我在长途车站,也没回去的车了……”她就那样不管不顾的一通说,说的我一头雾水。
                    “月月,你在哪儿呢?你没在市里?”飞机?她这是去哪儿了。
                    “啊?”月月这才发觉到什么,“噢,我……在西安呢。”
                    不是吧,还说要十点回来?
                    “我一个朋友结婚,我过来参回婚礼的。”月月平静了一些,“飞机两个小时就到,想着十点能到家的。”
                    “你有没有搞错呀。”莫名的哭笑不得,“何必要赶回来呢?我……我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是闲的无聊来玩的……”
                    不知从何开始,我撒谎的本领见涨。
                    “我还以为,你以后再也不来了呢。”怪怪的语气,听到眼泪的生涩味。
                    “……”我也不想来的,要不是因为难以启齿的事情必须当面说清。
                    “明天你没事吧。”
                    “没有。”
                    “明天我坐早班机回去,你等我,”月月突然有些耍孩子脾气似的,“我想吃你做的红烧鱼了。”
                    “好呀。明天给你热热吃吧。”事到如今,为什么感觉仿佛是我在被她牵着鼻子走?
                    挂掉电话,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应当对月月提非份要求?
                    她,是不是对我太认真?我害怕感情上的纠缠。
                    然而自己却利用这一点去实现难以到完成的目的……
                    十二点也没睡着,偶尔听到楼下犬吠,大白熊?你也失眠吗?
                    凌晨一点,电话响起,是月月:“不好意思,你睡了吧。”
                    “噢,还没。在看电视呢。”心绪的起伏不愿透露。
                    “我失眠……陪我聊聊行吗?”
                    “你在哪儿呢?”
                    “宾馆。”
                    然后是她讲朋友婚礼上的种种趣事,这样友人似的安静交谈我们从未尝试过,如果不是怀抱另一种心事,我想永远也不可能倾听,然而就在如此心态下,我竟在微笑中渐渐睡去……


                    46楼2010-08-28 2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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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光照耀我的眼睛,昨晚忘记拉窗帘——听筒放在枕边,红色提示灯一直亮着。手机有条昨夜的短信:“工作太累吗?怎么说着说着都睡着了?晚安……宝贝。”
                      宝贝?甜的发腻。
                      深呼一口气,起床梳洗一番,冷静应战吧。
                      却听到大白熊在门口狂叫,跑到阳台,看见仍是满身泥的它,站在栅栏门外——你?难道一夜未归?
                      物业的小保安说,它的主人已经搬走,却丢下它。快一个星期了,就这么流浪着,却从来不出别墅区的界限……
                      递去根香肠,马上吞下;倒杯牛奶,也喝的满地狼籍。
                      开着漂亮的宝马,载着它向市区飞驰——我的能力极其有限,但保护你还有余力——找到某家大型宠物医院,不顾高昂的诊疗费为它做了全面检查,幸无大碍,饥饿造成的身体虚弱和精神不佳经过调养会迅速恢复,但安全起见还是要做些化验留院查看——像个富人般奢侈的付过钱,月薪所剩无几。
                      对呀,我开着新款宝马,带着纯正血统的大白熊,来豪华的宠物医院就医,难道不是富人吗?
                      呵,又有几分,是我本来就拥有的?
                      驱车返程已接近中午,才想到月月,她应该早就回来了吧。
                      人心难测,就连我自己有时也很难明白自己,昨夜的紧张与不安居然可以因为一只狗而消失殆尽,而昨夜温柔聊天伴我入眠的人也可以因为一只狗而被彻底遗忘——我是个自私的人罢,否则为什么内心都会为月月感到不平?而我又只是为一己之私而违心行事的人吗?
                      莫非世界真是怪圈?兜兜转转最后不过是一个“情”字。
                      停好车信步走向门口,正掏钥匙的同时,门从里头打开,两张脸孔面面相觑,然而一个惊讶,一个焦急。
                      “月月,你回来……”不等我奉上最灿烂的笑,己经被她拽进屋里。
                      随着门锁“叭”一声挂上,仿佛窒息般,我惯性的扎在她怀里。开始,有几秒头脑发晕,怎么了?反应不过来。然而马上就感到肋骨的疼痛,下一刻就要被折断。
                      “月月……”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她就那样死命的抱着我,像要置我于死地。
                      “疼,好疼……我的背。”从不知道她的双手如此有力,任我挣扎,死死不放。
                      “怎么不在家里等我?”半晌,才发出这样哽咽的声音,而我,除了拼命呼吸再无余力,“你说会在家等我的,我不是要你在家等我的吗?”
                      何时放开我,记不得。只是望见她双眼的泪水,心灵震动片刻……
                      我走的急,除了钱包什么也没带。她一定是赶早班飞机回来,打过若干电话无人接听,然后等到中午,终于急不可耐的要出去寻我。
                      大脑有足够氧气正常思维后,看到她丢在茶几下面的出租车票,一百多块……可以想像她等不及坐机场大巴也要飞奔回我身边的情景,也可以想像她兴高采烈按门铃却无人应答,走进房间却空无一人……
                      谁都有情绪,谁都有脾气,更何况,她正在近逼我布下的陷阱?
                      而我,就是那个最大的诱饵……
                      清醒,清醒,冷静,冷静。
                      跪在沙发上,解开衬衫的第一颗纽扣——要获得,就得付出代价,更何况,我早己没所谓的……
                      “对不起,”为什么,要以这样的话来做开场白?聪明的你,会不会听出些端倪,“我以后……不会再让你等我了。我以后……每天都让你能见到我,好不好?”
                      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违心的事谁知道做起来是如此之难。


                      47楼2010-08-28 21: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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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觉到,对方惊讶中的微颤……
                        你还是你,我却不是我。
                        直到双臂感到刺痛,那是月月逐渐用力捏住我——仿佛是拥抱却又分明不是。
                        身体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动,后背重重撞到墙壁,方型电灯开关咯的生疼。同时走廊里一串顶灯全灭……
                        好黑,甚至这样的别墅区路灯都昏暗,我像孤身迷途的羔羊,恐惧。
                        不要好笑了,难道还把自己当未出阁的千金小姐不成?和月月,不能算是陌生,尤其在身体方面。
                        但仍然恐惧,当她的手伸进衣服里,我甚至开始牙齿打架。
                        月月除了剧烈的动作和喘息不发一语,我无法想象她此刻表情,沉醉?暴发?纠结?会不会……有一点迷惑不解,还是说能得到我主动的奉献她早已不在乎什么原因之类。
                        她吻过的地方有着冷冷的痛感,身体发着烧却仍然像被冰到心脏,不知为什么,突然想到那天在浴室——无家可归时与月月夜纵情,第二天被阿阳看到我满身尴尬的痕迹——阿阳递过拖鞋时复杂的眼神,她站在厨房说“饭马上就好”时悲情的背影,不要,不要,为什么事隔多日那些画面却依然分外清楚?为什么每次和月月的亲吻都让我想到阿阳?那个单薄到可怜的人曾在我怀里哭泣,在她柔弱的心灵里有多么依恋我,多么渴望我,却终于被残酷的现实打败,不得不去另一个怀抱找寻生存的勇气……
                        是我无能为力而又一无所知,才让她轻易溜走,而现在漫长等待后的重逢,我怎么还能放掉她?即使身份的转换今非昔比,但我要的那个人,除了她,再不是别人……只不过,想要每天见到……只不过,想要分担她的痛苦……只不过,还是爱着她罢了……
                        “月月?”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她压到地板上的,但冰冷的大理石触感还是令神经为之一惊。
                        “怎么?”黑暗中她抬起头,仅能辨别出她散乱头发的轮廓,“弄疼你了?”
                        少有的温柔,以前,她从来都是恣意妄为不闻不问的。
                        “你,能不能借我些钱?”甚至怀疑,以我的音量,狂乱中的她是否会听清?
                        “我们去床上好吗?”她略微起身,声线温柔。
                        果然是,没有听清吗?
                        “我说,月月,你能不能借我些钱?”我揽住她的脖子,靠近她的脸庞说。
                        我们在黑暗中面对,像是久旱后忽逢暴雨,不知是喜是忧。
                        “你,说什么胡话呢?”轻佻的语气,她在笑我。
                        “我没开玩笑,我说真的。有急用。”几乎像商务谈判一般的正色,我却忘了现在衣衫不整的两个,似乎不合时宜。
                        难堪的沉默,是我完全没有料到的——我以为如此有诚意的实际行动应该己经让她欲罢不能,提任何要求都会被允许……莫非,高估了自己?
                        “借多少?”刺骨的语气,居高临下却又备加防范的态度。
                        此刻的她,己经完全起来,面前仅是一个巨大阴影。
                        “五……五十万。”舌头打结,用了多大勇气,还是不敢一次说出口。
                        几秒钟,我像祷告上帝的教徒,虔诚仰视着她。
                        然后看到她转身大走离开的身影……
                        “月月,月月!”不顾已是半裸的形象爬上前,“我是借你的,我会还你的。”
                        “你用什么还?一个月一千多的工资?”
                        “我……”她说的没错,用什么还?以我的薪水那是天文数字,“我用我自己还行不行?”
                        “你?”
                        “以后我和你在一起……只要你不烦我,我就不离开你。”
                        月月不说话了,我想,当我艰难却绝决的说出这样的条件,她也为之动容了吧。
                        “你以为你是谁?”她的话,像晴天霹雳,于黑暗中炸开一道闪光。
                        我失败到这种程度吗?
                        月月急冲冲向她的房间走去,我鼓足勇气站起来打开顶灯——长长一串的白色强光,把走廊尽头的身影照的清晰无比。
                        “你不是喜欢我吗?”我所知道关于你的软肋,不过如此。
                        月月转头怒视我的眼睛血红血红,嘴角却仿佛哭泣似的抽动。
                        “滚!”除了这个,就是重重的几乎要把门卸掉似的摔门声。


                        49楼2010-08-28 2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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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傍晚时分,刘扬才醒来。而呆坐半日,外加昨夜折腾的我反而斜倚在椅子上嗑睡了。
                          “丁师傅……”微弱的声音还是把我惊醒,“你,怎么在这里?我表姨呢?”
                          “噢……”使劲揉揉眼,周身的酸痛更甚,“她回家了,今天我在这儿。”她表姨家还有个读高中的儿子,无法完全脱身。
                          “麻烦你了。”不知怎么,她苍白的脸上竟然有几丝红晕,害羞还是惭愧?
                          “没事,反正……我也没事。”现在除了上班,照顾大白熊外,我还真想不出有什么可做之事。
                          “渴了吗?给你倒杯水吧。听说这里的食堂还可以,你要吃什么我买来。”像对待一个头痛脑热的病人般,丝毫不提她自杀的原因。
                          我们都需要片刻喘息,至于一时犯傻的原因,留待日后再深刻分析罢。
                          “我养了条大狗,很听话的。等你出院就能见到了。”吃过饭护士来送药,我陪她聊天。
                          “是吗?什么颜色的?”她的笑仍显疲惫,但这个轻松的话题让气氛活跃。
                          “白色的。大白熊噢。很漂亮!我把它偷偷弄到宿舍里了……”
                          “啊?真的?你好厉害,被舍管知道就完了。哈,真想马上回去看看呀。”
                          入夜,两个经历了刻骨之痛的人竟然像孩子般说说笑笑。
                          吊瓶的液体将尽,叫值班护士拔了针,幸而隔壁床的病人不在医院过夜,我得以和衣而睡,临睡前隐约听到刘扬向我道“晚安”,微笑着,渐入梦乡。
                          就这样白天她表姨看护,晚间我来,一周后,刘扬终于出院。
                          大白熊见到刘扬时只是警戒的望着,并不狂吠,隔了半天便熟悉起来,终究禁不住刘扬手里的火腿肠而跟在后面转圈圈。她还趁着休息时间织了件毛背心,往大白熊身上一套,蛮合身!
                          不得不承认,在养狗方面,刘扬比我熟悉的多,从狗粮到定期打防疫针事无巨细她都帮着惦记,她说家里曾经也养过,但生小狗时不幸死掉。
                          “也许死了更好,我嫂子本来就不喜欢狗的……”每次她叨念起往事,总用淡淡却黯然的语气,而那条她说了好几次我却老记不清品种的狗也是多年后才在一本宠物杂志上发现,原来是欧洲名犬,价格贵的离谱。
                          当时唯一能感受到的,是眼前这个叫刘扬的女孩生活不幸,遇人不淑,虽然遭遇比我强点儿,但也实在有限。
                          因为自杀的事刘扬在单位的风言风语更多,无奈和我商量能不能到借阅室当助手,总比在外文室那边成天遭老赵怪异的眼神好多了。
                          我同意,帮她到馆长那里申请……
                          自从上次在单位胡闹的事情以后,我都尽量避免和馆长单独见面——说实话,心里惭愧的要命。无论在感情上承受过多大折磨,但工作上我一直有骄人的成绩和稳定的状态,每次单位的先进和优秀都收入名下,不平者自然也不少,若不是馆长的支持我不可能还安安稳稳如坐钓鱼台。但那件事确实是我的冲动,当着众多同事失态,不仅损害我的声誉,也将馆长推向尴尬的境地。
                          所以,在馆长办公室门前几次抬手,却几次犹豫着没勇气敲下去。
                          矛盾中,听到屋里传来的争吵声……
                          “你出去!”馆长一向温和,很少这么大嗓门儿。
                          “老刘我跟你说,你别仗着现在当了头儿就摆架子,我在馆里呆的时间比你还长呢!凭什么该给我家的就不给?”听上去好像是财务的周大姐,激动的要命。
                          “什么叫该给你家的?你家张梅梅根本不符合分房的条件,怎么给你分?你说怎么给你分?”馆长指名道姓——张梅梅是周大姐的女儿,也在我们馆里工作。
                          哎,又是为了分房子的事。虽然周大姐已经有一套单位的福利房,但还想为她女儿再争取一套。
                          “怎么就不行了?什么条件不条件的?条件还不是人定的?你说行就行呗。”
                          “去年就定了分房的条件,都贴出去了你也不是不知道,现在为你一家改变根本不可能!再说张梅梅才在单位干了几年?又没结婚。人家拉家带口的职工还不够分……”
                          “行!你做事就这么绝吧,一套房子几十万你自己留着鼓捣出去……哼!看你还能当几年官儿!”
                          周大姐一脸愤怒的破门而出,完全忽略掉呆在外面的我。
                          而我,却再没有抬手敲门——而是慢慢的踱回宿舍,若有所思。
                          “丁师傅,你今天去问领导了吗?我去你那里的事……”刘扬晚饭时问我。
                          “噢……去了。”我整个下午都有些思维混乱,“馆长出去开会了,没在。”
                          刘扬看看我,“你怎么了?脸色有点儿不对。”
                          “没事没事,就是有点儿累了……嗨,老了嘛……”咬咬嘴唇,却仍是吞不下嚼了半天的米饭,索性放下碗,“不想吃了。”
                          “丁师傅……是不是我去借阅室的事挺难办的?要是那样,还是不麻烦你了……反正时间长了我也就习惯……”
                          反正时间长了,我也就习惯了。在某个日子的深夜,在宝马车的副驾驶座位上,她也这样对我说过,而我却不能容忍时间的延长,更不能容忍她的习惯。
                          “阿扬,不会让你等太久的。我一定办成这件事。”
                          坐在同样的餐床旁仿佛回到七年前的时光,对面的那个人,也叫“阿阳”,她也会做饭给我吃,关心我的脸色好不好,然后因为怕麻烦我而逃开。
                          而那时的她,也是面前的“阿扬”这般年纪……对呀,时光一去不返,失去的永远不会重来,我能做的,唯有保护现存的一点回忆。
                          奢侈一点的话,我还能为了那份与己无关的幸福做一回铺路石……
                          刘扬惊讶的望着我,不知是因为叫了她的小名还是因为我突如其来的豪言壮语。
                          我知道,周大姐的那句“一套房子几十万……”的话击中了我的神经。
                          我知道,我因此而想到了某些不该想到的事情。


                          51楼2010-08-28 21: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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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月了,我与马画家相约两次,互相摸底,互相盘算,幸好,互相比较满意——他甚至在我宛转提出婚事时微笑着:“我们单位分了套房,但我外出活动比较多弄的也不像个家。你的工作离不了,我干脆将就你这边,卖掉在这里买套新房吧。”
                            虽说两座城市相隔不远,但能仅以几面之缘就做出如此重要决定,实在令我汗颜。
                            不知道背地里美美说了我多少好话……
                            但我却不愿欠他更多……
                            当我与老妈提起并拿来照片交待情况,威力大约可比八级地震,老妈眼眶红红,又听说是画院副院长,前妻是因病逝世且无小孩子,简直要去庙里还愿。而张叔叔慷慨拿出两万作为婚礼费用,也惹的老妈泪眼婆娑。
                            小弟听到这个消息则直接跑来单位问我:“姐?你要结婚?”
                            “怎么?是呀。你那么忙,我每次回妈那里都看不到你。”事到如今我已经可以面对小弟应付自如。
                            “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呀?人可不可靠?还是搞艺术的,你才认识多久呀?”从未见过小弟这样认真的表情与周全的思维,怕他追求阿阳时也未必想的这么充分且理性。
                            不过终于有些欣慰,他用最纯真的感情回报了我良苦用心。
                            “傻瓜,你姐我看人还用你教的?熟人介绍的,改天让你看看相片,气质一级棒。人家可是正经八摆的艺术家哟,美院的。”像所有世俗幸福一般,地位身份才学都是加分重点。
                            “姐……”小弟穿着厚外套,却仍语气颤抖,“姐你还回家住吗?”
                            微怔,不知何出此问。
                            “姐,你……你该不会是因为房子的事情吧,千万别……别因为这种事。我和阿阳真的无所谓,以后结婚我们出去租房也好,你……这样我好内疚。”
                            噢,我搬家时曾提及的单位分房之事小弟仍记得,并且,还延伸到若干原因与结果。
                            “说什么呢?想那么多……死小子,老姐我什么时候……”说着说着,竟然鼻子发酸。
                            “我总要嫁人,现在遇到合适的太不容易。你不要瞎猜,房子是你结婚用的,人家马画家不缺房子。”胡乱摸摸小弟低垂的头,像小时候,只有我们两个的放学路上,他拿了被淘气同学们弄坏的铅笔盒,一脸沮丧,我总是这样,然后恶狠狠的说:“下次谁弄坏你的东西你就拿谁的来用!”
                            小弟永远都学不会我那套强盗理论,正如我永远也学不会拒绝他无助的目光。
                            有时候,强悍未必好用……
                            初冬的天气,院里绿色植物一片萧索,早晨起来窗上有微微白气。我信手在玻璃上画个心,再一个,又一个,却始终找不到哪种连接的方式。
                            邱比特向有缘之人放出爱情之箭,有没有想过那个坚硬的箭头会否伤害到脆弱的心脏,又或者,爱情原本就是心碎的起源?
                            马画家已经来过第三次,他说,下次见面,我们要商量一下请柬的样式。
                            “丁师傅,找你的。”刘扬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出神间,连敲门声都没听到。
                            “嗯……”转身片刻我才有些结巴,“月月?”
                            没有早点,没有碎花裙,仲夏那个酸意十足不请自来的人也是无处可寻。
                            “有事吗?找我?”白痴到还能问出这样的话,我在这段时间里,已经把她全部忘记。
                            “……”她穿着单薄的纯黑风衣,居然还一身热气,不是因为宝马的强劲空调就是因为她实在热力无限。
                            “等我一下,我们出去。”处理月月的一贯方法就是先请出去再说。
                            “不用,我说我找你了吗?”她的语气并不着急,却是很久前的状态,凉到刻骨,呵,很久前的状态现在听起来居然有几分生疏了。
                            “那你……”超出我思维能力的问题,有点发傻。
                            月月一转头,直视站在旁边的刘扬:“你叫阿阳?你到底欠了多少钱?”
                            那一瞬,我比刘扬更惊讶!
                            “和她上床的那个人就是我,怎么样?不管你是敲诈还是真有急用,你开价!她没有那么多钱你应该知道,她就是把自己卖了也值不了五十万……”随着月月越发口无遮拦,我尽快去揣摩她的想法。
                            以为,阿阳是刘扬?以为,刘扬以揭发我们为手段敲诈?以为,我那天抛开自尊就是为了求得在大众面前的颜面?
                            她想了快二个月,就想出这个原因?


                            53楼2010-08-28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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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3 04: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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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几个月了,自从上次答应过帮她以后——没准儿她早就认定只是我的玩笑或一时冲动,真的实现,谈何容易。
                              很显然马画家的身份和彬彬有礼的气质赢得大家一致好评,就连小弟也忍不住多喝几杯,没脸没皮的“姐夫姐夫”叫起来。
                              母亲则饭后拉住马画家非要人家看我小时候的照片,然后怎么怎么聪明怎么怎么懂事吹嘘一番,听的我直在旁边叫道:“不要再推销了,已经卖出去啦!”惹的马画家也忍不住笑出来。
                              嘻嘻哈哈间去厨房倒果皮,阿阳围着围裙正在洗碗。
                              不知平时她表现的有多贤惠,以至于还没过门大家已经习惯了她的勤劳。
                              发现身后有动静,她转过来,微笑一下。
                              “噢,洗碗啊……”面对她我不自觉眼神飘渺,口齿不清,“小磊呢?这么大人也不干活,就知道让别人伺候。”
                              “他现在工作太累,我做些没事的。”
                              看到她洗过的碗,我下意识接过来擦干,很久以前,我们站在食堂高高的水泥池子前,也这样一起洗碗。
                              搓筷子时发出的清脆声音,洗抹布时溅起的雪白水花,我们总是用一条毛巾的两端擦手,共撑一把伞走过泥泞的小道回宿舍,轻轻扭一下她的脸庞也那么开心。
                              并排站在厨房的我们,如今,却仿佛隔了整个世纪,连话也挑不出一句合适的讲。
                              “那个马画家人很好。”擦着案板,阿阳喃喃的说。
                              “嗯。”我把剩菜包好保鲜膜放进冰箱,迎面的冷气激到神经。
                              “你以前的那个朋友……不在一起了吗?”低低的声音被客厅的欢声笑语湮没,像有头无尾的蛇。
                              “嗯。”她指的谁我明白,诚恳回答。
                              “这样挺好的。”
                              挺好的,能受到我深爱之人的肯定,无尚荣光……
                              “你的事,有什么进展吗?”
                              “没有,还是拖。”
                              “你现在……做什么工作?”
                              “噢,小磊加薪了,我不用太辛苦,现在在便利店做夜工,十二点就下班。白天做些促销。”
                              “别累着。”
                              “我没有……没有再去那种地方了。”
                              “那就好。还要注意身体。你吃饭一直不行。”
                              “习惯了,以前在公司上班,老是不正点吃饭,也就不饿了。”
                              “三餐要规律呀,身体不好什么都完了。”
                              “晓丽,阳阳,你们在厨房里嘀咕什么呢?也不出来看电视。”母亲像突然想到我们两个似的,在客厅大声招呼。
                              被惊醒的我急忙回应着,感觉到自己和阿阳的身体距离似乎太近了……
                              尴尬的向旁边甩甩头,阿阳也觉察到什么,转身又去摆餐具。


                              56楼2010-08-28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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