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失败了,失败得理所应当。
你转身刚走了两步,惠特尼就以更快的速度追上来,从后面勾住你的脖子,把你往教室里拖。你不关心他把你拽进去之后会发生什么,无论是什么,你都不会让它发生。
你努力站稳身体,左手加力扣住惠特尼的手腕,右手握拳向后肘击。惠特尼吃痛,身形晃了一下,但并没有松开对你的钳制。你们很快在挣扎中失去重心,双双扭倒在地,情况演变成一场你一拳我一脚的缠斗,打得咬牙切齿,又气喘吁吁。
学生打架一般都没什么章法,有章法的不是在当打手,就是在监狱里关着,但这并不影响你们打得激烈又上头。你和惠特尼都不记得是因为什么打起来了,满脑子想法都是把对方打到动弹不得再说。
不知这混乱的战况持续了多久,另一个人的手环住你的肩膀,强行把你从地上架了起来。你浑身力气都消耗在惠特尼身上了,已成强弩之末,没法反抗,却还记得牢牢抓住惠特尼——不知道是什么部位,反正手感是衣服没错,但愿不是内裤。惠特尼大概也抓着你哪里不松手吧,但你实在顾不上了。又有一个人过来帮忙,强行把你们的手指掰开,各自架到两旁。
你们身边乌泱泱地围了一大群学生,全是来看好戏的,惠特尼的朋友们已经被淹没在茫茫人海当中。礼顿校长走到你和惠特尼之间,你眼眶挨了一下,现在视野中的一切不是发黑就是发红,唯独在礼顿脸上看出一层纯粹的铁青色。
“我喊你们停手喊了那么多次,都没听到吗?”
你点点头,又摇摇头,哪个是表达没听到的意思?不记得了,都试试吧。你现在耳朵里还有杂音在嗡鸣,余光里,惠特尼往地上啐了一口。
“到我办公室来。”礼顿下完命令,学生们就架着你们进了办公室,让你和惠特尼靠墙站好。你把脸别向一边,在场的几个人你谁也不想看见。
“你们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你听到椅子拉开的声音,礼顿坐到了办公桌后,“这是一起性质非常恶劣的暴力事件。”
你回想起在他电脑上看到过的那些东西,那些照片,那些人脸上痛苦或苍白的表情。不管怎么想,礼顿的性质都比你和惠特尼打架恶劣多了,你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你那是什么态度?”他提高了声调。
“啊,是是是,校长说得都对,”你嘲讽礼顿,“需要我用身体向您表达歉意吗?”
“啊,是是是,校长说得都对,”惠特尼跟着你嘲讽礼顿,“需要我用他的身体向您表达歉意吗?”
事实证明,没有让你们的站位保持距离是个错误。你没想到惠特尼现在还要嘴上占你便宜,不禁怒火中烧,反手给了他一记强力肘击。惠特尼不甘示弱,一把薅住你的头发。你们很快又扭打成一团,他的朋友们终于突破了人群,透过门缝连连叫好。
礼顿万万没想到,你们之间的深仇大恨竟到如斯境地,当着他的面也敢打起来。在你们互相挨了对方好几下拳打脚踢之后,礼顿才反应过来。他气得两手直发抖,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重重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立刻停下!”
这回你们还维持着着理智,依言照做,停止打斗,但并没有松开抓住对方头发和领子的手。在这种情况下,想从地上站起来有些艰难,你们不得不更使劲地抓住对方,互相借了把力。
礼顿继续喝令:“松手!”
“他先!”你们异口同声。
礼顿瞪着你们,你们瞪着彼此。
局势僵持了几秒,礼顿重新靠回办公椅上,满脸强压不住的恼怒:“既然这样,那你们俩都***出去。”
你们像一对亲密无间的舞伴,拉拉扯扯地一同离开了办公室。随着房门关闭,中场休息结束,下半场比赛在走廊上开打,看客们的拍照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