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睡了,我也在他身边睡着了,我就那样抱着他维持着那个姿势,感受他的体温……
我是被厨房油烟机的声音吵醒的,等我下床去看才发现他已经在做早饭了。很丰盛,煎了鸡蛋炸了春卷,还磨了豆浆,配了摆盘精致的水果。这早晨好像我们没离婚前的每一个平淡的清晨一样,他做好早饭等我起床,带笑的看我吃完然后开车送我上班。只是这一次厨房忙碌的身影微微弓着身子,面色憔悴却依然带笑。
我走上前从背后抱住他,他忙碌的手停下来,滞留在半空,我感受到他正屏着气。我踮起脚,吻上他的脖颈。我的唇瓣感受到他周身的颤抖,他显然是难以置信。
时间定格了很久才又缓缓流逝“颜颜,是我把你吵醒了吗?这儿油烟大,你先去外面等等,我马上就好。”
我只是摇摇头,眉眼含笑的看着他。“你别弄了,要多休息知道吗?以后我给你做早饭。”
“颜颜……”我好像又戳到他的泪点了,还是说他的泪点这么低吗?怎么又委屈哭了……我只好耐心哄他,直到他肯坐在沙发上等我做好饭端过去。
我俩一起坐在桌前,很久没有这样一起吃过早饭了。只是他刚喝了一口豆浆便不再动筷子。
“胃不舒服吗?”
“有一点,没事儿,就是不想吃东西。”谭瞻肆说着一手就覆在胃上往下压了压,显然是胃又疼了。
“安城不是说止痛24小时吗?”
他轻笑一声,摸了摸我的脑袋,这样显得我有些傻乎乎的“止痛药对我早就没用了,有耐药性了,实际有效时间可能超不过六小时,现在已经四小时了,稍微有点难受,但没事儿,颜颜先吃饭好不好?”
我看着他苍白的脸,和明明已经痛起来了还要装作无事而带笑的样子就心痛不已。可我不能哭,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我得撑得住才行。于是迅速吃完了早餐。
谭瞻肆坐在一旁等我,可头却越来越低,直到在沙发上蜷着身子缩成一团。
“颜颜,你……先……先回屋……好不好?”我知道止痛药的药效已经很差了,可没想到这药效居然消失的这么快。可直到现在这个地步,他还在赶我走。我才不会走,我说了会一直陪着谭瞻肆的。
“阿肆,我给你揉揉好不好?你别这样压着了,不好的。”
“颜颜,你……回去……”他一边说,一边腾出手来推我走。我一开始以为他只是单纯不想麻烦我,可很快我就明白了,他是不想吓到我。因为他吐血了,而且出血量很大,几乎是喷涌出来的。他知道自己快忍不住了,才拼命要推我走。
这一幕果然将我吓坏了,我赶紧拨打了120,可他很快没了意识。
我不知道在手术室外等了多久,他被护士推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